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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齋先生遺稿/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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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明齋先生遺稿
卷之十八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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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壽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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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經一章止於至善下大註曰。止者。必至於是。而不遷之意云云。按此止字。旣兼至與不遷兩意矣。其下曰。明明德新民。皆當止於至善之地而不遷。是不遷。與止字中所帶不遷之意。似重疊相礙。更考經筵講義及儀禮經傳通解。則止於至善之止作至。豈見行大學。或是傳寫之訛耶。唐本鄕本。皆如此矣。

止字乃至字之誤。蓋板本傳寫之訛也。讀者多不察。

答崔漢臣是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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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得承惠札。以審邇來山居靜養。學履休適。區區感慰。難以言喩。拯衰病日甚。無況可言。徒有歲暮之百感而已。所示別紙。深愧問寡之義。不容虛辱。謹以臆見仰復。裁敎之爲幸。仍想靜中工夫日新。甚慰所望。更願益加充闡。以世家聲。賢從上庠。近況佳否。相勉切磋。共進功程。尤豈非吾黨之幸也。病昏草復。餘不盡意。己巳至月一日。

別幅所詢。極知靜裏窮格之功。隨處不放過如此。又問辨不措如此。深使人感歎。顧此衰陋頹廢。舊茫新昧。無以仰答盛意。是可懼也。庚午十二月二十四日。

前日所稟先儒所論與月令不同者。月令曰。春其蟲鱗。夏其蟲羽。中央其蟲倮。秋其蟲毛。冬其蟲介。王魯齋造化論則曰。春爲毛。夏爲羽。中爲倮。秋爲介。冬爲鱗。古今醫書中所論。亦與造化論同。反復考之。月令所論。似以五行相生之序爲言。魯齋所論。似以五行輪行之序而爲言耶。

月令所言。恐只以靑龍朱雀白虎玄武方位。分配四時。而造化論所言。則似以羽毛之動屬陽。而鱗介之潛屬陰耶。五行相生輪行之諭。又未能曉得。第更看檢本書註疏如何。

天依形。故運行太虛沖漠之際而無停。地附氣。故束於勁風旋轉之中而不墜。乃造化論語。地浮水上與天接。天包水與地。乃語類及性理大全語。兩說固不同矣。天之蒼蒼。乃是氣之積。則恐難包。得水以載地。似不若造化論之易曉也。

天依形。地附氣。地浮水上。天包水地之說。固似有逕庭者。然依約此等說。而知其所論如此而已。欲執此而詰彼。信彼而廢此。恐徒爲無益之辨矣。如何。

栗谷集中性情圖。與心經中誠幾圖。分排不同。性情圖則惡幾在左。誠幾圖則惡幾在右。其義安在。竊意性情圖。以寫字規例。而先其善後其惡也。誠幾圖。以人之淑慝。而陽其善陰其惡也。觀太極圖。亦可見左右分排非偶然也。

性情圖誠幾圖。左右安排。似偶然如此。然來敎所推說。亦自有倫矣。更思之。性情圖。自上而向下。誠幾圖。自下而向上。皆左善而右惡矣。如是看之如何。

頃者一士人以爲玄石爲尤齋制服。明齋抵書問其義。玄石答云云。明齋,玄石。又相問答。其間文字。頗涉不穩。緣此兩間。不無相疑云云。曾見門下相信不偶。此不過朋友間反復論難。豈有以此生釁之理乎。厥後。聞南中士林之說。皆如前云云。

末端所敎。尤覺警策之義。第自前冬以來。以此來問者不知其幾。而其實則無是事矣。不知何人爲此問答之說。作爲文字。以致流傳之遠如此也。可怪可怪。然吾輩身雖蟄。而言出於外。年來狼狽。莫非言語爲祟。今日只當益加戰兢。惕念加勉而已。何敢以嘵嘵者爲咎也。見念深切。愧戢無已。

蓼川勝境。聞之已久。恨不得平生一到也。承有刱院藏修之擧。甚盛甚盛。第有廈屋而無實學。爲近來一大弊。實與退翁當初十書院之意。不同。未知末稍免於此患否。所示數條。略復於別紙。裁照如何。壬申臘月四日。

頃自金縣傳致首夏所惠書。披審邇來靜履沖裕。阻仰之餘。慰感難量。每想閒居味學。所造日深。向風歆歎。何能已已。相望之遠。無由時得盍簪。以資警益。是爲悵悵耳。季氏使君撫字之誠。廉白之操。類非今世爲縣者所及。百里猶可以行其所學。惟願昆季益相勉勵。一出一處。各盡其分。大慰朋友之望。區區相愛之情也。拯病昏日甚。而一家喪禍連綿。悲怛度日。而向來自作之孼。重以負乘之災。貽累於朝廷。貽辱於先人。公私罪戾。死不可贖。自痛奈何。眼暗神昏。不能一一。惟希溽暑。以時加愛。己卯六月十六日。

與鄭士仰齊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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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嗣音。常切馳仰。意外令胤以惠札遠至。披審邇間。靜候保重。忻慰不可言。所敎先墓誌文。極知不鄙之義在情義。亦豈敢辭。顧此老病人事親舊之託。一切不敢承當。已累歲矣。蓋鄙人本不能嫺於文字。而年衰之後。心氣最耗。精識昏短。思慮迷塞。尋常酬酢。亦不能如意。況此等重事耶。自知不能。而拘於人情。勉強應副。尤涉不誠。以此絶意不敢爲。不計親疏。輒至終辭。實非爲苟謙省事計也。左右在遠。何知其實情如此耶。玆欲卽以封還。而令胤再三致懇。誠不勝私悶。不得不姑以奉留。若終不能成㨾。則追當奉還。幸垂諒察。亟以改求於他處如何。恐以奉留之故。而意其可任。致誤重事。以傷孝思。悉布心腹。深諒幸甚。鄙人分外蒙恩。至於此極。自古及今。安有如此虛倖耶。不得不限以虞人死不敢往之一節。要以下不失溝壑之本分。上不貽朝廷之羞辱。爲沒齒之私義而已。惟是臣子分義。無以自伸。雖死不免爲大倫之罪人。奈何。左右想有素定。未知前頭何以爲計。惟願勉進德學。益究望實。以爲吾道之重。區區之望也。前日陽明之書。爲士友之所憂者。未知今已捨去否。無由一得盍簪。慰此離索。殘喘懍懍。朝不保夕。書札人事。亦幾廢絶矣。只可悵然。大叔赴縣。想避臺擬。然於人必有所濟也。荐饑之餘。旱災不似。尋常公私。憂慮無涯。季令陞受重寄於此際。爲之一賀。一慮。眩暈加劇。心眼尤昏。如坐在霧中。僅能作字。無以盡意。天時方熱。所希靜養淸福。慰此懸溯。丁丑五月七日。

比來漸熱。不審服履何似。營葬撫孤。想當觸事傷割。何以忍遣耶。棘人送挽紙。病昏年來。人事殆絶。雖或勉強。而心氣凋落。絶不能道出所欲言。今亦略抒悲懷。以替一哭。而前此不欲以屛蟄姓名。揭諸斯沾之地。例不敢題於挽幅。今亦只以片紙書上。尤用悚仄。千萬只祝寬抑加䕶。以慰朋友之望。戊寅五月十二日。

老病離索。百志都灰。朋友盍簪之樂。邈然難得。有時懷仰德學。悵慕徒增。匪意忽承手札。披審邇來靜候保重。慰感交至。玩復無已。第季令云亡。忽忽周歲。煢疚之情。見於書辭。與顯道一般。爲之愴傷也。拯卽今只是尸居耳。一日無事。猶爲一日之幸。而職名長在。疏狀瀆煩。日夜以此爲惶悶而已。向來一番鬧端。亦無非分外忝竊所致。每以貽累於朝廷。爲世道之病。其爲慙懼。何可盡喩。蒙此諭及。重切愧悚。千萬遠書。何能盡所欲言。惟願存省之餘。時以所得分惠。庶於昏憒之境。猶得一時喚醒也。己卯二月十八日。

閔生允昌來。得承惠札。以審霜冷。靜候保重。區區慰感。無以容喩。拯昨爲未死前。永辭先墓之計。強作行役。初擬少留於墓下。而誤恩惶恐。悤忙下歸。分義情私。俱不得自盡。自咄而已。歸路若由安山。則與吾左右及大叔。庶有一晤之便。而行色不能自在。不得周旋於人事。到處悵缺。何可言。今承虛枉於中間。尤增愧歎。拯歸蟄益以憊劣。大叔書每有警策之語。良感友誼。昏陋如許。末由受用。是可悚也。閔生極有其先人典刑。遠來相從。令人愴與喜幷也。其仲在席間者。亦有成就之望否。餘萬何能盡意。庚辰十月二日。

書中貽累之語。不覺發笑。果使左右。終陷於陽明。不能自還。則吾輩在朋友之後者。雖一不通書。安能免後世之責乎。所愧自家意思已闌珊廢弛。爲人爲己。都無着實工夫。以此不能窮討到厎。相與求得眞是非而取捨之。每讀節要論辨諸書。未嘗不警惕自訟也。第未知近日意思又何如。又方着何工夫。恨相望之遠。無由一盍簪也。或可略示日用節度。慰此馳仰之懷耶。甲申一月十二日。

閔生少者。初見可愛。後生思索者。亦不易。然熟讀則思索之功可施矣。熟讀實難。幸令長侍敎席。不住鞭策。使之盡讀所當讀之書。則自當有通透之效矣。亦以此勸之耳。乙酉四月六日。

老病日甚。書問人事亦已絶矣。仲春惠札。承拜已月餘。而至今稽謝。凡百不振如許。愧歎無已。天時已熱。遠惟靜履淸福。區區馳仰。何時可弛。拯日就澌盡。無可言者。而年少美質。可望於後來者。相繼夭㧻。老懷悲傷。不能自已。梁君擇夫。去冬捲家來寓于公山。地相望僅五里許矣。於性理頭腦處。洞達無礙。而行己任眞。絶無外面修飾之意。眞可謂名不虛得矣。得以源源相從。爲衰陋之至幸。而病劣如此。無以資其警益。是可愧也。昨有李生辰炳來訪。見其所存。良不易得。知嘗薰陶於門下。爲之欽歎。留一月而歸矣。因便修敬。不能一一。盍簪無路。臨書悵然而已。丙戊五月六日。

頃承慰問。修謝付京便矣。又承元月惠書。見念彌勤。豈勝哀感。拯自經亡弟葬事。孤懷愈苦。無可言者。天地間一窮人耳。一蠧蟲耳。老而不死。復何爲乎。蒙荷致意。不勝慙悚。且亡弟在時。遇事無大小。輒與商量。求免尤悔。又賴其警策。得以喚醒昏惰。今焉失此。傍無他朋友。實恐從此。放倒顚沛。無以保此餘日。此事誠爲懍惕。恨相望之遠。無由得資。強輔切磨之益耳。歎悵奈何。餘萬何能盡意。惟願德學日進。靜養沖裕。以慰區區遠誠戊子二月二十七日。

遠承惠札。得審新春。德履萬福。無任慰感。前夏一書承領。而病昏日甚。凡百人事。不能振作。一任拋廢。雖有慕用之誠。無以自見。何意覓便存問。至於此勤。披玩手墨。若對顏面。累日而不能已也。拯耳目心思。一皆昏塞。日就澌盡而已。身伏草莾。累及朝端。亦古所未有。老而不死。又蒙分外恩典。無涓埃報效於國家。而只得待盡於牖下。將死難塞責矣。奈何。前後擢除。何以一不應命耶。將使聖朝。不得一士而用之耶。常自悼匪才。孤負聖恩。每不能無望於並世之君子。而次第退縮。常切慨歎。不免臨書而略及。未知以爲如何。千萬何能盡意。惟願勿以衰暮自弛。益務充量而盡分。以副區區垂死之望。書札人事。亦日以廢矣。時獨悵然而已。辛卯二月二十八日。

與崔文叔奎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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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伏承令惠書。得審邇來。令候萬重。區區慰感。無以容喩。拯病昏日甚。遇暑益澌憊。而前縻未解。新命又下。惶隕悶塞。罔如攸措。令敎以公議爲言。前歲叨忝。瀝血號籲。八朔之後。終蒙恩遞。其不能應命之實。上下之所共知也。而今復以塡窠。不亦虛乎。務求實才。以充實用。方爲公議似此苟備文具。徒曠天職。無補於毫末。有累於擧措。而畢竟只使衰蟄賤蹤。陷入於罪戾而已。未知於公義何居耶。憂懼煎迫之極。未免略布鄙衷。幸令之有以矜察之也。猥疏之上。輒煩史官傳批。以此惶恐。不敢冒瀆。情勢窮極。蘄死不得也。銓相座下。亦欲訴此哀懇而懼煩。姑未敢焉。幸爲之一布之如何。乙亥五月四日。

雖有嚮往之誠。老病昏塞。人事已絶。不能爲尋便修候之計。頃者令從任實使君歷訪。袖致台惠札。披玩以還。若奉淸晤。慰感何量。卽玆新涼。伏惟侍奉萬福。台候日休。第今年京外水災之慘。前所罕有云。而其他變異。式月斯生。竊想爲國之憂。不以進退而有間也。前書中。以靜裏不能有爲。爲自訟。知出於謙虛之意。而然退者。有退者之工夫。卽退翁之炯戒也。實不可因循玩愒。偸以度晷而已。深望加勉於崇德居業之地。以卒副中外善類之望。實區區慕用之忱也。拯殘殼僅存。而神識日以茫昧。鬼事知不遠矣。喪威疾憂。亦無寧日。無可道者。無由得奉舊儀。以瀉此懷。臨書黯然。千萬只此。壬午七月二十五日。

頃者金生最之進欲奉候而未能。其回乃蒙台札。致意鄭重。如對積阻顏範。慰感何可量也。金生又言動靜之詳。尤用欣豁。比來春和。伏惟台侯萬福。伏聞恩諭屢降。未知終何以稱塞耶。爲之仰慮。如鄙人者受恩罔極。而無涓埃報效。猶有一心在於並世君子。每獨吟耒耜四隣之句矣。今於執事猶不能無望焉。然從前難進之義。必有其意。則維谷之憂。亦所難免。令人耿耿。拯耳目幾隔。精神昏昧。日就澌盡而已。無可言者。明村初期。忽忽已過。後死孤懷。愴痛奈何。自哭舍弟。又失此友之後。無復有警策資益之處。垂死之境。倀倀益甚。不但悼死而已。亦復奈何。因便修復。千萬何盡。書札人事。廢絶殆盡。惟勉爲答謝。而此後則恐此亦不能矣。惟祝益懋德業。加護晩節。以慰朝野之望。辛卯三月十六日。

答李季泉善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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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一札。感慰無量。卽此至寒。伏惟令體起居神相萬福。區區瞻溯無任遠誠。拯祖禰兩世易名之典。同時蒙恩。昨纔過迎諡之禮。哀榮感泣。何以盡喩。惟是螻蟻微物。蒙被天恩。至於此極。而仰報無路。朝暮待死於牖下。此爲死有餘罪。奈何。五種魚物。似助禮事之需。稱家隨分。且有韓山官力。而勤念遠及。實出厚誼。愧戢之深。無以喩謝。餘萬神昏不備。歲且窮矣。惟祝爲國加護。以迓新祉。辛卯至月十六日。

向來邊報憂虞多端。竊想勞費心力。不比他處。保障之責。最貴人和。雖是常談。實無他策。千萬加意。以分顧憂。區區之望也。節省浮費。最爲愛人之實效。未知如何。公私凡百文具。無非浮費。民窮財盡。職此之由。如何。

與李進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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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初冬。台體起居神相萬福。區區瞻仰。無任遠誠。拯垂死之境。蒙此分外恩命。號籲終歲。尙未解免。日夜戰灼。惟罪殛是俟而已。近又伏蒙天恩。先人有特贈爵諡之命。惶恐感泣。尤何以盡喩。若自該曹下索諡狀於本家。則似不敢辭。曾有玄石所撰行狀一篇。而聞諡狀必以在世之人爲之。玆敢奉托於執事。伏乞特爲製惠。以副區區之望。千萬幸甚。玄石所撰狀文一通及龍西叔父所撰墓表陰記。並謄出一本以上。且竊聞諡狀實經睿覽。故比行狀。頗加節損云。事理當然也。幸望於舊文。十分删約。辭語之涉於惟隆處。尤宜斟酌。執事事同一家。幸須勿以爲嫌。務歸於叶當事體如何。末由躬進。欲使兒子行敎。替稟矣。渠適得病。久在死生中。今雖向差時月之間。似難起動。玆不得已。使從孫東魯。又替以稟。無任罪悚。餘萬神昏不備。己丑十月五日。

蓋此事初託於崔台文叔矣。崔台以爲狀德文字誠不易當然此則已有玄石之文。只當綴名。似無難矣。而自家則累蒙嚴旨。常在待罪中。以姓名綴於奏御文字。爲不敢云。以此辭之。故不得復強。而移請於執事矣。其義如此。則雖以執事自謙之道言之。恐不必有固讓之義矣。如何。

答成汝剛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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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書。至秋承領。喪病汨沒。又無信便。尙稽。報謝。可愧。卽此至寒。侍奉外學況何似。書中相與之義不翅勤篤。君於我非虛辭相悅者也。可見誠意之發。吾雖無可觀之善。君之隆親之義。則誠可歎尙。喪威之餘。疾病仍之。閉戶作蟄。方此呻吟。回思前冬。與三君對床。爲之悵然也。未知三餘。所業何書。惟願勉學加愛。以慰區區。書中過當稱尊處。後若有書。並宜删去。正不必以此等爲禮也。千萬體諒。戊申至月十二日。

辨章事不勝駭然。不知何緣。有此意外議論耶。懷川此說。已見於李喜朝問答諸書。而終至於上章自辨。則非始出於今日也。所謂與某人書。特語句稍多耳。非別語也。當初旣以發私書起鬧端。爲不可而不爲。則到今事過之後。無端提起。是果何事耶。非但於義無據而已。辨章一發。則亦必有對章。彼此相激。又作一場大鬨。則其貽辱於先賢。貽害於世道。爲如何哉。大抵先賢處義。只當俟後來朱子。元非懷說之所能輕重也。今搜出一紙私書。名爲辨誣。而士林抗章。其於事體。亦甚輕䙝。不如亟止之爲善也。此事義理得失。判然易見。非可疑晦。故敢此質言。千萬猛省之幸甚。丁丑四月十二日。

己巳黜享時。有辯誣二疏本。一則士元所製也。一則養一所製也。其時俱未上徹矣。二疏中論辯此事。不翅詳盡。而唯不及懷說者。懷於其時。方在罪禍之中。故不欲又索言也。若於甲戌復享之時。卽取未徹二疏。合爲一本。並與玄齡,懷川之誣。而一痛辯之。則實士林之韙事。而無人講行。竟至闕然。旣失此着於前。而今乃單擧懷書。生事於無事之中。則是爲懷求罪。非爲先賢辯誣也。旣非爲先賢辯誣。則是爲攻懷之偏論。非衛道之正議也。事理如此。平心觀之。卽可瞭然矣。

匪意忽逢命三遠訪。悲慰何量。仍奉惠札。如得鼎晤。益可欣豁。前日書亦領。病昏稽謝。常用愧歎。所示事說與命三。鄙見如此。幸更思之也。當此紛囂之日。無事生事。自我起鬧。貽害國家。一時之辱。姑不暇言。而後世之責。何以自免耶。未知將有何厄。而又有此等意思耶。怪咄怪咄。問於金家一款。亦無益而有害。彼八九十歲之人。雖有云云。其言人誰信之乎。徒令人疑此邊之用意而已。欲得此爲左驗者。恐亦未之深思也。如何。拯昏眩日甚。而恩命不收。只待死期而已。眼暗信筆只此。丁丑四月十四日。

所示辨章之議。前書已盡鄙意矣。當初旣已置之復享時。又並與玄齡疏而置之。則到今提起有何義耶。玄齡疏亦置之。而獨提起懷說。則非爲辯誣而發也。實爲攻懷而發也。主辯誣則士論也。主攻懷則偏論也。此不難知也。一場紛紜。恐生意外鬧端。比來憂厲實不自勝也。大抵此事。仁弘之所不言。乙亥蔡振後。庚寅柳㮨等之所不言。始見於辛酉朴性義。己巳李玄齡之疏。而懷說亦非始出於今日也。自前已如此。以此推之。則性義等之疏。似亦懷說爲之祟也。懷意自前如此。而前則只言疑不敢知而已。且言自己之見而已。未嘗引沙溪而爲言矣。到今發於忿懥。故其言較重。而自謂說出沙溪之意。故不復忌憚。以至於此也。日後果有玄齡之徒。復有如前日之疏。則其時並擧懷說。而一辨之方可矣。今日獨擧懷說。則爲無據矣。

汝剛所問。此曾有問答於懷川云者。聞於何處耶。豈彼中有言之者歟。問答則果有之。而以書往復。則不能記得。似無之矣。問答似在庚子年間。其時見懷川。有與人論此事。故問及而其答。只言唯可與權者知之。先賢可與權之義誠不敢知。何敢爲是非之言云云矣。具只以己見爲言。而不言沙溪之疑之矣。蓋雖先賢之事。後人不能信得及。則其疑之固所不免。雖疑之。亦何妨也。唯至於謗毀。而後方爲罪也。今疑性義,玄齡等之疏。亦懷說爲之祟者。實以仁弘以下。未嘗有此說。而懷川之其時。與人說話已多如此。彼輩之亦或得聞不難矣。故疑彼輩之得聞。而添作一段耳。然未知果爾否也。

答白采叔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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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承惠札。得審新春。學履珍福。慰感交極。第見抵舍弟書意。似有捨義理而循血氣之私。非所望於朋友也。旣知彼之爲非。則何可尤而效之乎。今日之事。只緣不肖之輕妄不謹愼。以貽羞辱於先人。而自先人言之。則不過遭一意外橫逆也。如此而對起呶呶。相與訴訟於聖明之前。豈合事宜耶。況聖明旣已洞燭。以金子昂之疏批觀之。亦可知矣。卽聞報恩人有投疏者。而聖批痛斥云。天日之明。何可欺也。千萬勿復爲爭辨之計。幸甚。子孫門生之私語。實不如付之公議。不肖之事。亦可懲也。拯喪威疾病。淹沈度日。而內則貽辱於先人。外則貽害於世道。靜思厥咎。無非吾罪。以此自痛而已。無由一握以展多少。只希愼言加愛。以副遠情。乙丑二月十日。

與兪起甫命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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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露已降。想惟哀懷對時號慕。與此一般。衰疚之中。悲戀憧憧。仄聞山事尙未有定。哀遑奔走。氣力何以支持耶。每念之。惻悶不能爲懷也。地師旣未易得眞知者。而好地亦難以時月可期。以拯等之慮。恐不如姑爲合窆於先兆。而徐求吉宅。以爲永安之所。實合事宜。而聞哀意不然。此旣全昧向方。故無以動得哀聽。人事又如許。又不能奉以周旋。一念懸結。不能已已也。惟祝神明協助。誠孝感格。速得底定。以完大事。休神息慮。讀書進業。以慰先靈。以保家道。千萬泣禱而已。己酉九月二十三日。

先生遺稿。有意入梓。深以爲幸。第事鉅力綿。何以成就。是慮是慮。別紙所示謹悉。一番校過。已以鄙見。籤標於冊頭。且於別紙。略復一二。而憊病之中。齒痛方苦。精神憒憒。不能自盡。誠力極可罪。恨幸詳覽所籤。一一裁處如何。最是詩集大多。不可不精抄。而獨以鄙見取捨實難。望左右亦以所見去取。相與訂議如何。仍竊思之。入刊雖急。不可不看詳往復。稱停無欠。而後入刊。可無悔吝。而鄙人與公佐與左右。俱在各處。未能合幷。吾三人意見。亦必有參差處。則悤悤入刊。安能十分無欠耶。鄙意則不如姑退刊役於秋間。姑先又繕寫一本。如入刊之本。然再三往復停當。而後入刊。方無未盡之患。未知君意以爲如何。所敎序跋文字。極知不鄙之意。而卽今罪蟄人事。實有不敢以姓名煩於瞻聽者。可以俯諒矣。然刊畢之後。附名於末端。亦何晩焉。今姑未敢承命耳。戊辰二月望日。

行狀中松江行狀。曾見載於愼獨齋先生遺稿中。而文字或有删添處。恐是愼齋主撰行狀。而請先生起草。起草後經諸丈之手。而以愼齋名出之也。今竊見此本。多有未安處。的是草本之未及修潤者也。如此則入刊似未安。若謂雖是草本。乃先生文字不可去。則以松江行狀草本爲題。以著其實恐當。未知如何。

鶴林玉露曰。王龜齡年四十七。魁天下。以書報其弟夢齡,昌齡曰。今日唱名。蒙恩賜進士及第。惜二親不見。痛不可言。嫂及聞詩聞禮。可以此示之於十數字之間。上念二親。而不以科名爲喜。特報二弟。而不以妻子爲先。孝友之意皆在焉。以此觀之。梅溪外傳。爽實可疑。豈以他人事而誤歸梅溪耶。書札中。語及鑴處。皆當抹去。而其中有二款不抹者。欲存之以爲先人辨誣之資耳。蓋彼中諸疏。皆以用鑴爲進善之事。歸咎於先人。以此書辭見之。則可知其爲誣故也。未知如何。○欲存之者。欲爲先人辨謗之資而已。示意如此。删去可也。

逐月得手札。不覺山川之悠遠也。披慰何量。第書中多苦語。旅寄他方。懷事自爾如此也。歎如之何。公佐竟失掌珠。其猿斷之慘。有不暇言。豈料我先生仁厚盛德之餘。應蒙慶祥。而乃反有此夭㧻耶。天理之舛。至於此極。吁咄奈何。刊役已半。此實後人之一大事。得以速就。豈非幸也。惟書札抄載。實難率爾。雖以鄙見籤標以呈。而不得參會商量。遠路往復。亦難如意。是可歎也。第所未載者。別爲一本。以爲家藏之地。亦未爲不可也。戊辰四月十四日。

鄙意書札抄載之事。最難率爾也。盡載則太煩。删節則沒實。新本所抄雖精。而或似草草矣。儕友間所論得失及時事云云處。皆當爲後世考實文字。何可輒以目前意見而删沒之耶。鄙意惟當就諸書中。删其意疊言疊不緊處。而其餘皆存之爲當。未知如何。書中首尾不緊處。皆可删。只存中間實語。雖一書中。存留數行無妨矣。鄙人不敢不盡愚見。切欲一一去取以上。而適以兩兒之病。方在危境。心神煎撓。未暇省事。留伻三日而僅得一覽。末由致詳。奈何。伻人不可又留。今不得已只籤標本冊以上。幸加諒察。姑先刊他卷。而此卷則留俟完定入刊似好。如何。恐有未盡之悔。敢告鄙意。禮答雖載於先人遺稿。而闕遺於本集中。亦似欠缺。謹更序次如右。依次編入如何。問目全載則太繁。故只撮其題目爲問。朱子大全亦有此例。且竊見答說雖無問目。自可通曉故也。

纔修謝書。欲附賢胤而未及矣。後書又至。連審官況之安。爲慰則多。而歸掃之計未成。他鄕歲換。感懷可想。行狀追刊二張印本。謹受而消詳之。必滿二張排字。故勢不得不如此。然兼職則雖煩無妨。而姓某諱某等字。與本文重疊。不可不删。旣删此則一行爲空行。無以塡補。連日思得。無他善策。不得已考輿地勝覽。欲註杞溪舊名於其下以塡之。此則雖非古式。而姓貫所在。後人欲詳知。而添註猶無大妨。未知如何。若別刊一板。不屬於行狀之末。則似不然矣。行狀無此。則頭辭有缺。別刊不屬。則無所依據。不如此規之雖煩而無害也。行職當上。而贈職當下。此則一板改刻。似無難矣。書札付卷已刊耶。鄙意則終欲姑闕此一卷。以待他日。未知以爲如何。書不可煩。可以諒得矣。戊辰除夕。

答李景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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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電奉。未足以慰。積阻秋間。一書實如更承淸晤。無便。尙未報謝。闕然可愧。卽惟三餘侍奉外。學味珍勝。前書有吟病成懶之語。此是此中兄弟之所共憐悶。而不能自拔者。以吾友之富強淸明。而亦有此歎何哉。第嘗聞志者。氣之帥也。志之所之。氣必從焉。吾儕之所謂病者。類多生於志不帥氣。志苟豎立。則百病退聽矣。深願毋以此爲話頭。而實加博約之功。無使少壯時節。虛擲於悠泛之中如何。拯苟遣如昨。而喪威未殄。重以疾憂。撓無已時。殊無足道者。汨沒如許。日就荒落。窮廬悲歎。方自知之。少壯不力。悔之無及。故因左右自警之辭。不覺縷縷如右。幸亦因便惠似規箴。或得以振此衰頹也。未涯奉晤。歲窮加愛。癸丑臘月望日。

別紙變節。蒙陋何敢臆論。而旣承辱詢。不敢不略效。適孫有惡疾。不堪主祀。以仲氏子爲之後。旣有先尊丈之命。則到今恐不可容他議。尊嫂雖不欲。須以不可違遺命之意。反復開陳。期於聽從可也。此外恐無他道也。至於哀侍之子。恐不可越遺命而代之。如何。取舍之間。似有此二曲折。而以大槩言。恐不如一遵先旨之爲順也。丙辰六月二十九日。

示意何其未之思耶。尤而效之。罪又甚焉。吾黨今日恐懼修省之外。無他道理矣。幸勿作此意思。以重累世道。如何。承有命駕之意。離索中一握。豈非所願。但春寒路遠。恐未易如計也。惟望靜處勉業。日有新功。毋以外事。膠撓於胸次。以慰區區遠思也。乙丑元月五日。

所示先人書疏。惟恐誤煩人眼。況於刊行耶。此等意思。皆出於相較之私。非正理也。大抵世議悠悠。何所底止。吾黨所共勉者。只宜一切任他。而就己分內做工夫。修身篤行講討省察。期以有得於內。而無求於外。終有以傳扶一脈。不至斷絶者。是爲至切至急之務。餘外紛紜。何預己事。千萬更加諒察。勿復向人發如右說話如何。丙寅正月九日。

所詢以別紙奉復。若以夫妻俱沒。他日立後不可必。則用兄亡弟及之例。亦或一道耶。此則在一家之區處。非禮之正也。如何。所留四丈紙。寫朱子感興詩一首及十訓范戒。皆切於養蒙齋者也。爲學一圖。則乃栗谷先生所訓也。學者之所當服膺而勿失者也。勉旃如何。適病憒寫。不能楷正。是可愧也。癸酉至月九日。

閑居有何工夫。歲月易道。衰老倏至。聰明旣減。則雖欲讀書。亦不能矣。左右亦已入衰境。不可博取。須於節約之書用功。以爲晩暮家計。不可緩也。如何。相望不邇。會合難圖。每用悵然。臨書略及所懷。壬午十月二十三日。

所謂黃江文字。昨纔得見矣。雖與所示略不同。語意無異矣。蓋承其師旨。而古人有亂命不從者。亦其見識之不逮也。只得任之而已。但語及先人處。全無忌憚。前日之所不料也。前者則彼雖見絶。而此則猶以故舊視之矣。今則此亦當絶之矣。然不足復道也。幸勿與人說及如何。壬辰臘月二十五日。

答邊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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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夏委訪。實得於積年阻闊之餘。而適以喪威。疚傷憊憒之劇。不得延住從者。款承淸晤。奉別之後。彌日悵然。至今不能忘也。意外自兒子任所。傳致六月所惠書。又審暑熱。靜履淸裕。且承多少示諭。披玩以還。如更獲一場對討。慰荷難量。鰲山錄跋文。謹以三復。始詳其書之本末。幸甚。文字亦儘佳。有何點改之處。若干字可疑者。籤標於紙頭。以備裁察耳。第錄中金校理一傳。鄙見終有所未安者。不容不一布。具在別紙。幸一覽而進退之也。前來兩本。依敎還呈。而一本則謂當留此。故多有汚染爲悚然。其中疑誤處。並標識於冊頭。擬以奉質而未及矣。幸更加校訂而送之如何。戊寅七月二十一日。

金校理事。終似可疑。旣非貴戚之卿。又非顧託大臣如伊霍者。而直以一邑宰。移檄朝廷。未知此爲何等擧措耶。當時若不値靖國之擧。則檄到。不過拿致伏刑而已。進不得爲忠義之徒。退不免爲亂臣賊子之口實。其亦幸而免耳。況湯之數桀也恭。武之數紂也傲。君子猶以爲憾。此文。則身在北面之列。而罪狀臣事之君。若此之甚。於義不亦悖乎。傳末一行。又爲稱美之辭。則尤爲未安。鄙意此一傳。不如删去之爲當也。未知高明以爲如何。

答閔季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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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姪以手書至。如得面晤。慰不可言。第所諭縷縷。辭情哀苦。令人惻然。不能爲心。然玆事何足爲左右身累事乎。見抵隣叔書。似乎太過。惟當益自愛重。讀書進學。期以毋負素心而已。居謫之道。亦有何事。昔了翁不求免呈旬。朱夫子是之。重峯亦躬親徒役之事云。蓋只以行吾之義。而榮辱則外物故也。推此以往。庶無悔吝矣。如何。丁卯臘月。

與柳和仲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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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行色。令人耿耿不能忘。忽承手字。審已好返。闔宅安穩。此心慰釋。幸何可勝。此中侍側如昨。而沈式汝病終不救。慘驚悼傷。不忍言。渠之才行志業。豈知其夭折若此。莫非吾黨之痛。奈何。霜寒已重。貧士無以禦此。何以能動。惟願益加博約之功。堅樹遠大之志。不徒爲科臼所汨。則區區之望也。戊申九月十九日。

一年垂盡。聞問兩阻。離索之中。一念何嘗不在左右。成生之來。始審體中所苦。轉入深痼之境。不能把筆作書。驚厲之餘。繼之以嗟咄不能已已也。以吾友之美質高志。乃阨於二豎。不得肆力於爲學。豈非命也。然病不能殺人。古語也。閉戶潛心。勿沮勿怠。操存涵養。有以自樂獨遊於昭曠之原。安知疢疾之不玉汝于成也耶。無因躬候。略貢區區。如何。拯亦一病支離。作一蟄蟲。有書埋頭。無友開襟。兀兀窮年。何足言者。丁巳閏望。

與鄭君啓世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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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抱書棲山。從事於程朱性理之學。而慨然有捨舊圖新之意。令人不覺向風而歎賞也。以高明之才。挾富強之具。誠能用力於此事。則因文而悟道。自博而反約。自不知漸入於佳境。而前頭所詣之淺深。不可量矣。幸益加亹亹工夫。使如拯之鈍退昏憒者。異日得借餘光。則豈非固陋之。厚幸也。謬屬之勤。太過爲之汗頳。而愛慕之深。不免復布區區。想不以爲僭也。拯長夏呻病。秋猶未穌。只有日負初心之懼而已。無他可言者。奈何。癸丑八月幾望。

朱書,記疑二冊。曾得見於愼齋門下。手抄其要緊處於一小冊。而頃爲人所借。不知去處。玆未奉副委敎。殊可愧恨。然沈潛反復。自當融釋。似無難通者矣。

來棲山齋。感寒擁衾之中。死使叩戶。投以兩書。手滋惠然。開此阻懷。令人慰賀倍常也。所示云云。非爲論理而發。亦非如韓,柳論天之故作劇也。偶見微蟲之相食。以爲天之生物。何故使彼必殺彼而生也。食者甚美。死者甚苦。何故使之如此之酷也。相生者屬仁。相克者屬義。然殘彼之生以養己者。亦義耶。以此爲疑而不能自解。與顯道語而及之矣。幸高明以此做箇題目。爲我著一說。以發明其理也。但恐文太奇。則難於了悟耳。奉呵奉呵。索居終日。無與共看書者。親勝己資。警益之懷。常切于中。而遠焉莫從。何悵如之。伯氏能與仲氏。相輔相長。爲書冊計耶。幸加意於沈靜約訥工夫。而着讀小學四書。則必有所得矣。旣往之事。與化俱徂。從今四十年足矣。亦何晩之有。甲寅三月十五日。

道峯讀書之示。令人遐想更願加意於近裏切己工夫。使所讀之書。皆爲受用之實事。則將來不但文章之美而已。如何。中元後日。

鮮魚珍謝。而每分旅味。居者之愧也。然此則情饋也。安敢不恭。只書面及末彼此稱謂。靦然難當。後若又之。恐不能拜受也。幸諒之。使之相安如何。乙卯二月九日。

贈行之敎。固陋安敢當。實心未立。實功難進。衰與病尋。志從氣頹。方凜凜有不能自濟之懼。有何所得可以及人者。惟願吾左右及此年力之富強。展開地步。勿以文詞爲尙。書必讀程,朱。行必依規繩。粹然以學者自程。則以吾友之明。何見不透。以吾友之剛。何遠不到。時以自得於講誦者。辱加誨諭。俾得以資賴警益。振起昏惰。則病拙之望也。離索之幸也。相愛之深。不免縷縷。恕諒爲幸。寒食日。

再書良勤。而一未奉玩。伯氏從者。豈聞洪喬風者耶。雖非答謝。固當修敬。以申嚮往之懷。而邇來益擠於人事。愧我之病也。聞長在山棲。肆力古書。箇中必有自得自樂之處。豈肯欲號爲文人而已耶。伯氏勸其止酒愼言。未知能念聽否。惟提撕左右。收拾一半。專在友于之力耳。更冀勉究素業。以慰嚮往。丁巳三月七日。

伯氏來過。袖傳手札。得審靜處江郊。閱理彌深。慰豁之餘。傾溯爲倍也。衷紙所示。尤荷開益。其所以發明量能度分之義。不翅明確。令人警悚。第論玄石者。恐未得其心。恨無由面布多少也。蓋來示所謂三果能者。彼亦豈不知其未易耶。只是君臣之義。無所逃。儒者之程。有所受。而成敗利鈍。則雖以孔明之明。有不能逆覩者。安可預以爲難。而廢今日當行之義耶。今日可進則進。明日可退則退。來示所謂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者。卽是之謂也。今日知難而退。則何害於昨日之見可而進耶。若曰。今日之退如此。昨何以不量度而輕進云爾。則從古聖賢孔孟程朱以下。擧難免矣。玄石之心。亦如是而已。若規畫施措。則豈無可議者。第與戊己軌轍本領。有些不同。姑未敢索言。他日當自知之矣。書末所謂誰歟三段。皆所以責玄石者耶。此自有執其咎者。豈和叔之咎耶。至於近事之可憂。莫非時運之所關。蔀屋之下。但有吁咄。奈何。論人是非事得失。亦皆窮格中事。同志相講難正。不厭傾倒。斯義也知之或鮮矣。然末俗嘵嘵。浮訛百端。尤悔之來。罕不由口。此自修之士所以致愼於談論也。前日所仰復者。今不能記。然無亦此意思爲之主耶。此外多少。書不可盡。惟俟早晩一握。幸惟心諒。拯向者江外之行。迫不得已。蓋近侍三至。末至者。至於一月相守。不得不爲前進待罪之計。旣進則異數尤加。又不得不顚倒退歸。旣不能應命。又不得守分。半上落下。無所據依。狼狽惶恐。何可盡言。猶以自幸者。區區心跡。一番暴露。庶幾爲一番出場。而無復有怵迫之憂矣。不料誤恩又加。至於隨例擢陞。自古安有不出圭竇。而名躋宰列者。榮寵無端。報效無路。世道如許。而虛名至此。殆不知稅駕之所。日夜憂懼。不知所以措處。未知朋友之何以敎我也。今夏眼昏頓甚。終日憒憒。無所猷爲。義理無窮。隨事疑晦。自知無所進步。日以退轉。以趨於死。把玩光陰。只自憐歎而已。千萬只希進學加愛。以時珍毖。副此遠誠。癸亥十月十九日。

荐承手札。況有多少警誨。拜戢情義不知攸謝。此何敢有自辨之計。在先人有不較之遺矩。在拯有無辨之古訓。自反不尤。自是正當道理。來諭皆是。而但有計較之私。却恐未盡於善。想明者已自知之也。拯杜戶呻吟。他無足言。聞大臣登對。白斥謬妄。自朝廷言之。則爲退絀。而自屛蟄言之。則爲脫去虛名。還其賤分。私幸萬萬。惟是爲子不肖。貽羞亡親。爲臣無用。只累世道。此爲難贖之罪孼耳。自刻奈何。甲子六月十六日。

所謂計較云者。謂所引諸說。皆是勝負之論。此亦私意無所爲而爲。與有所爲而爲者。理慾之分。同行異情。幸加察焉。

伯氏與韓魯詹。來訪於墳庵。作一宵聯枕。書雖次面。猶恨不得爲鼎坐敍晤也。近事亦我妄發所致。又誰咎也。惟是以屛蟄微分。畢竟爲世道之一大累。使中外紛紜至於此極。此罪何以自贖耶。只得日夜。惶懼以俟而已。書疏之煩。誠如示意。愚意則欲並此寒暄而廢之。似益省事。未知如何。古人與人相接。輒恐其相累。至形於簡札。昨奉魯詹。喜於敍闊。而猶未免有此懼。想聞此一笑也。乙丑三月四日。

伯氏來訪。袖致惠札。披玩三復。況有規警之勤。尤用悚感。衰病荒頹。日以益甚。無以慰朋友之望。惟願諸益之各加珍勉。各自樹立。庶有以大家扶持也。然其用功處。只在存省窮格。俛焉日孜之中。而不在於憤世嫉俗。慨然永歎之際。蓋內外虛實之間。得失之所歸遠矣。千萬心諒。疾疹之苦。似與窮途相隨。亦無奈何。惟當加意於謹疾之方而已。伯氏顏色精神。頓勝於前春。春間則實慮其殆。而今則無可憂矣。節飮之效。其速如此。幸相與懲毖。勿令頻失則好矣。九月三日。

昨聞君啓有縲紲之厄。不勝驚駭。繼以憂厲。而悲憒如此。未暇奉問。一心耿歎。何時可弛。且未知所遭曲折之如何。苟非其罪。則外至之辱。庸何傷焉。或不無有以取之。則歎咜深矣。嘗謂伯氏任酒放言。其不遭患。亦幸矣。君啓則知戒之矣。何爲而有此无妄耶。令人咄咄不已。丙寅四月八日。

卽奉伯氏。始審无妄之厄。竟有西塞之行。驚咄吁歎。不能已已。榮辱禍福。莫非關數。於此等外至者。古人之先獲者有之矣。朋知之情。惟當以此道相勉。而鶴髮在堂。豈千里離違之時。老人多憂思。必難以自抑。想左右此時心事。實無辭可譬。然亦奈何。惟當隨遇安命。求勉吾分內事而已。前書今或已達耶。屛絶杯勺。愼毖樞機。于以愼疾。于以進學。奉念之切。又復縷縷。未知心諒否。人之不得於意者。例不放曠。則憂愁免此二病。雖若淺近。而推此以求之。則亦必有事在。千萬自愛。丙寅五月十一日。

昨奉仲氏。仍承去臘手札。披玩三復。若奉面晤。知平日喜看柳河東文。今此多少依然永州以後情況。然河東罪重罰大。其自怨艾悔訟。不覺其迫切固也。今左右所遭直无妄耳。不幸耳。不過一厄會耳。何足忉忉如此。特以孤寂無悰。發爲文字。聊效彼云云則可也。若心中眞如此。則無乃過耶。第承讀魯論。沈潛有日。想有以自得於己。而外至之榮辱得喪。不足以累我胸次矣。每傷仲氏一嬰累謗以後。便自棄放。不復收拾。竟以酒成病。不可復回。願君啓深以此爲懲。屛遠杯勺。愼飭言行。卓然有以自樹於頹波。安知此非玉汝于成者耶。惟是陟屺之思。有不可排遣者。然亦奈何。霈恩時降。遲速在命。只宜安以俟之而已。不容自外。復此縷縷。非謂君啓之不知乎此也。千萬自愛。拯衰病相纏。固也無怪。而溝壑微分。尙爲世道之一累。思早結正罪戾。免此紛紜。而不可得。以此言之。反不如君啓之超然也。眼疼一證。隔着簡編。日以茫昧而已。奈何。書不盡意。惟可作千里面目。丁卯二月八日。

前日舍弟處五味之書奇甚。至今留在硯底。時以披讀。深願於世俗所謂無味之處。咀得眞味出來。其甜可以勝四箇之毒。如何。秋懷憀慄。無與抒晤。臨紙悵黯而已。八月十七日。

答郭智叔始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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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者蒙荷委枉。而未及迎敍。追而聞之。悵遡難勝。悲憊之餘。未邊人事。迄未以一字申謝。何料厚意愈勤。特垂慰問。其爲哀感。何以容喩。況此滿紙縷縷數百餘言。實出於愛我之至意。若微高明之相信深而相與篤者。何以有此竭盡兩端之誨乎。玩而繹之。不翅三復已也。然今欲一一仰答。則私分有所不敢。蓋初以妄言獲戾。以至於此。思以緘口無辨。待盡餘日。爲自靖之義者已三歲矣。則何敢輒渝素戒。以重吾罪。而且以奉累於吾友耶。唯所謂閔人云云者。全無苗脈。非但非吾所言也。儒城之閔。無一箇相往來者。世間安有如許訛言耶。權致道所云得惡人二字。則都無事云者。尤可笑。致道果眞以我爲認驪以善人耶。所謂執友之說。年前打愚之書始有之。以爲士友之相傳云。未知所謂士友之爲誰。而亦非我所言。故極以爲怪矣。今此所謂閔人之言。亦猶是也。近來此等流言。方又騰出。恐將不止於此。奈何奈何。此是吾友之特問者。故不得不略以仰復。其餘留俟早晩。一者面罄。非敢自外於左右。不盡心蘊也。實懼書札之煩。有害於彼此也。未知心諒否。義理無窮。見識有限。雖尋常事。不可不講究到底。以求至當之歸。況如我所遭者乎。而身旣病蟄。終年離索。書札本亦不能盡人之意。而又未免懼煩畏累。一向緘括。何能取資於朋友。而祛此昏滯耶。只用自訟而已。丙寅閏四月十一日。

答李季通延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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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承兩書。謹審新春。侍奉萬福。不勝瞻慰。況縷縷示敎。實見情義。三復感歎。何能已已。拯之今日所遭。亦是輕妄言不謹愼之致。輾轉自取。無非罪也。旣以不肖之故。羞辱亡親。又以溝壑微分。爲累於世道。靜思厥咎。死難自贖。過蒙大爺。俯念矜誨鄭重。銘感中心之外。還恐無狀。又復玷累於門下。兢悚之私。尤不可喩。鄙書竊聞近頗傳播。有同向來往復云。想已入覽矣。當初雖與親友私論者。而文字語句。不能致謹。如此安能無罪。自訟無及。奈何。喪威疾病。日以淹沈。亦無足言者矣。縷萬只此。乙丑二月十日。

今日自處之義。惟當益以杜閉。省修愆尤。以待盡而已。書札之入洛下。亦非道理。大爺下問。不敢不仰謝。而私心兢悚。不能自已。幸須默諒。經下覽之後。卽以屛去。勿致煩眼。幸甚。

積雪漫山。閉戶吟病。千里書來。宛接淸儀。驚慰豁然。暫若沈痾之去體也。仍審邇間。官況淸勝。雖以離違庭闈。曠闕晨昏爲慕。而深峽少事。猶可以優游靜適。以仕爲學矣。爲之溯慰無已。拯衰陋日甚。喪病相纏。兀兀窮廬。徒增歲暮之感而已。至於孼自已作。使人踰嶺慙惶之極。亟欲同坐。少塞罪戾。而尙爾苟免。亦未知其故也。紙末三種珍貺。知出至意。豈任感戢。第遠路一芥。亦且費力。坐枉知舊問遺。亦非窮谷素分。以此不能不繼之以悚仄也。臘月九日。

與趙雲瑞東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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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老一命。豈足爲賀而柏悅之情。亦何能已已。國家設官之意。實非偶然。而似聞近來爲此官者。全無訓誨之實云。未知然否。深願左右必思職責所在。務盡吾心。以慰朋友之望。如何。從事勤謹。斅學相長。亦老來事業也。千萬加意焉。歲前上去時。所留書及和恭叔詩。至今感佩。壬辰三月三日。

答韓夏卿配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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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札再至。如得一晤。慰不可言。遍遊太白諸山。亦一勝事。然棄書冊而勞身心。得無有浪走太無端之悔耶。雖果得福地如桃源。不食之仙藥。難得。此所以致身之難也。可呵可呵。端午有下來計云。果爾則可得奉敍。惟希守靜勤書。各加珍勉。以副區區之望。甲子三月二十四日。

文卿阻闊之餘。逢別悤悤。良可悵缺。略及閒靜之中。不可無晩節工夫。幸哀相與提撕講討省察。日有事焉。各進一步。各長一格。以副區區之望。千萬是祝。癸未八月八日。

文卿近往。相會源源。雖云絶徼。亦何異鄕園。都生昆季。亦俱往。相與講討書冊。則溫故知新。必有所益。仕學交優。正宜加勉。願勿以久滯於外爲鬱。而惟思自盡其在我者。區區之望也。戊子八月八日。

辭疏似未盡。蓋虛罔之狀。則聖上已下燭矣。在我之道。當引罪遜謝。而殊欠此意。至於村氓。何等細瑣。豈足以上恩天聽。而乃爾張皇耶。略付東洙之口。事雖已過。冀爲後戒耳。勿泛聽如何。庚寅九月十七日。

亡弟在時。每見警以爲老後工夫。尤不可弛。此實格言。僉君亦勿以衰晩自放。凡百務遵繩墨。尤於恭儉簡約上用工。以副區區之望。幸甚。相逢未易。略布心中所欲言者。未知僉意以爲如何。朋友中勤攻吾闕者。乃愛我者也。此亦不可不知也。十九日。

意外恩典。實過微分。不得不冒死辭謝。冀蒙收還。惶蹙罔措。此等陳白。全不諒人。只自悶恐而已。向來伯罷仲陞一歎一喜。兒子之蒙恩同陞。非但在渠爲忝。其於微分。極爲惶懼。僉當相與警惕之不暇。何以反以爲慶耶。文卿之驟陞。實亦可懼。幸須相與責勉敬愼。十分加意如何。辛卯二月二十一日。

頃者安城二士人來見。言祠院營建之事。請見先人行狀。鄙人以爲疊設。有禁令。不可犯禁。且非寓居之所。不過一時行過而已。一時行過之地。何可盡爲祠院耶。以此拒之。且不示行狀矣。不料其士人自往書院印行狀付卷而去。追聞之。恨不能及知而止之也。非但此也。金參政無他事蹟。只有白骨變靑一節而已。且仕於元。爲遼陽行省參政。見於輿地勝覽。今以其至孝之行。就其所居之地。爲鄕賢祠則可矣。至於儒林俎豆之事。則事體自別。其不可合設也明矣。幸令以疊設之禁。必爲禁止如何。不必言及金參政仕元之事。只以疊設及非寓居之地爲言。亦可以止之矣。方欲以此意仰報。而令胤適至。故令胤前。已詳布此意。千萬勿泛。必止之如何。癸巳五月三日。

答李士常彥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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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災不比尋常。公私憂慮無涯。傳聞湖南半路以下。旱已得雨。有豐登之望云。未知其處則如何。此差可幸。歸計雖切。如意難必。職思其憂。以活疲瘵。無非事也。加勉幸甚。遠便付饋。儘出至眷。而念此饑歲。無非出於民者。每不能安心也。丁丑六月初伏日。

賦歸之計。固知不易。旣未免濡滯。惟當職思其居。盡心撫字。使無愧於俸錢而已。如何。兒子之乞養。蒙恩。其於微分。猥越極矣。尤增惶恐。且百里職責。亦自不易。不知將何以稱塞。此憂有甚於口腹。奈何。至月八日。

與都君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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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情敎縷縷。極知惓惓之至意。第私計已決。不容復變。乍遠德隣。依悵難勝。況買基作室。實煩周旋之力賜。而報往拔來。未免孤負。重可慙悚。然亦莫非聚散之數也。人事似有不能自由者。若溪山之綠未盡。安知異日不更往耶。千萬只希藏修加愛。以副相慕之望。時惠所得。警此昏憒。庚申臘月一日。

令胤久留。而居處不備。不能同處而歸。可悵。示諭之意。令人感歎。但天理人慾。同行異情。讀書作文。亦豈不可以爲學耶。旣不能廢科。則亦不容不做工。所患優游不勤。兩無所就耳。幸於過庭之際。更加鞭策。勿令虛費光陰如何。辛酉二月望日。

季胤別來幾何。突而弁兮。可想學業之與身俱長也。令人愛賞。第捨詩書論孟。而馳騖於外書。可謂虛費光陰矣。此中兒輩。亦且如此。昔賢之使人。已仕者。忘爵祿。未仕者。忘飢寒。是何等實德。何等感化也。良可愧歎。甲子臘月二十日。

答崔主一基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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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先府君得蒙褒贈之典。先府君至行之實。僉侍顯親之誠。得以昭白於聖朝。伏想僉孝心哀榮罔極。令人不勝感動。示敎贈字之有無。鄙陋何敢妄論。第以詢叩之勤。不敢不以臆對。蓋朝家旣贈其夫。則其妻應並蒙封誥。如此則書贈字無疑也。今則不然。別無封贈。只當從夫職。得其品封號而已。則只合告以此意。而改題不書贈字。似乎不悖於名實矣。未知如何。荒迷不省。恐或誤決於莫重之禮。幸更博問而處之。勿致有悔如何。己酉四月三十日。

近讀退翁所編理學通錄。師生朋友間所問答。無非爲己之學切於身心者。千載之下亦使人心悚厲。回視此等閑往復。奚翅天淵耶。比來自訟頗深。故漫復及之。未知吾友以爲如何。甲寅中元前日。

金君載南來過。言左右亦未免被動於一邊人。將爲疏行云。故相與歎惜。欲以書相止者。卽此也。此非疑左右之主張也。若以主張奉疑。則何敢出止之之意也。金君之傳。似乎過也。今詳來示。以辨溢美與請配享爲二串事。愚意則以爲此一事。不可分也。無論某事。只是以此時陳此疏。爲不宜耳。如左右者。深知師門之心。誠服師門之道。則只當固守。所謂爲己誠實之學。不與爲偏黨論者。同其波流。方爲眞尊師門耳。善學師門耳。一與彼輩同事。則雖或不入於峻論。亦五十百步之間矣。況吾聞不入而量。未聞旣入而量者也。旣入之後。峻論之不參。亦安可保也。愚之於炭翁。尊慕之誠。豈後於他人哉。每獨歎息。以爲生不免不知者之詆斥。沒又爲彼邊人之染累。眞是炭翁之不幸耳。以此不願左右之爲此耳。未知左右以爲如何。金君又言左右爲彼輩誚以背師。故不得不動云。愚笑曰。此卽所以尊師也。何背師之有。左右若相信。則願止今行。謝彼輩曰。吾之尊師之道。異於君輩。不可苟同云爾。則彼亦安能復以偏黨浼我哉。不相信則愚亦不敢復效瞽見也。幸垂皁白如何。戊午三月五日。

答梁季通處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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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所敎不知務本。徒事紛亂之說。切中近來風習。如鄙人者。預知之誚猶是小事。每以微分。貽累於朝廷。每以不肖之故。貽辱於先人。公私罪痛。何可勝言。唯欲塞竇。不見人面而死。而不可得也。警告之意。情誼至勤。敢不相與服膺而加惕焉。己卯六月二十日。

書中有先墓銘文之託。極知不鄙之義。顧此尸居人事。心氣耗盡。實不可任此等事。勤諭之及。不知所以奉答也。況於先世碑文。益何敢當。此非鄙人之飾讓禮辭也。直是不能爲之耳。七月書有多少誨警。一一眞切。見憶一絶。儘見情誼。至今圭復不能已。當奉和以謝。而闕然至此。其病昏可知也。庚辰正月十七日。

所敎兩件義理。見念甚切。反復勤懇。出於至誠。感戢厚誼。何以喩謝。頃因姜叔重之問。略有所復。且告以奉布於左右矣。或已登照否。大倫之不可廢。豈不講聞於平日。而鄙人情勢。末由自伸其分義。所以一向艮限。以至於此者也。一瞻天顏。只是葵藿寸草之微誠耳。安能以此爲塞臣子之責耶。然今則筋力已不逮。都無可言。自知法義之誅。死猶難逭。奈何。下款說所答於叔重者。未知僉意以爲如何。所敎自明於難安中云者。未曉所謂。豈以爲可及於辭職疏中耶。安有是理。諸賢之驚動至此。還可怪也。己丑。

答金君守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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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得懷川答李喜朝書。其中一款。引左右昆弟而爲言。殊甚可怪。玆以別紙謄呈。蓋先人辭職疏。始於癸巳咨議時。而以江都事。爲引咎自廢之義者。乃先人平生本意也。初非見責於老先生。而後乃引江都事也。且老先生之敎。使之必書官銜。而先人往復再三。終以生員書之矣。當時先人所執之義。老先生以爲太過。則有之矣。安有見責之事乎。知左右必不爲此爽實之言。而第未知有何言端曲折耶。幸望詳示如何。改爲死罪臣云者。亦誤也。先人初以生員拜疏。乙未辭持平時。始以死罪爲稱矣。所欲奉叩者。又非一二。而盍簪未易。良鬱良鬱。戊辰七月二十九日。

昨承惠札。具審多少所諭。感悚難勝。問解續跋文。當初極知不敢。而以其委折。不可不略敍以示後。故忘僭而爲之矣。若求序文於他人。可以示後。則僭跋不須存。雖或已刊。削去似好矣。第諸人之所疑者。則意外也。老先生之書。獨不爲先生之書。而謂之先生之書。亦何害爲老先生之書耶。只言作述相承。名書以續之意也。有何未安。幸更與商訂如何。至於先人墓表中一款語。更切瞿然。自聞此語以來。心常耿耿。蓋龍西叔父本意。只欲言先人一時師友之盛。而墓表小文字。不容費辭。故着諸公字以總之。而繫於所重之下。非有他意也。然文字誠涉泛忽。以招無限情外辭說。亦無非不肖之罪也。常自訟責。無所逮及。然於先人年譜行狀。具著其實。或可以補墓表之所未備。而不至重得罪於後世否。嗚呼。先人之於先生。平日情義。不肖雖迷甚。豈待吾僉賢之縷縷而知之哉。僉敎之切至此。尤增怵惕。若無所容。堂叔之初爲此文也。不肖不敢自私。卽以遍稟於諸函丈間。皆無所砭訂矣。若使其時。使僉賢得見而有此討論。則豈不盡善。而安有此事後之悔耶。追恨無已。千萬難盡。精神昏憒。又恐辭不得達意也。幸惟僉恕諒。丁丑三月十七日。

上文旣曰。每述舊聞而告之云。則是續編者。亦老先生之言也。蓋上文專言繼述之美。而下文云云。則其節目也。又名之以續。故明其首尾。爲一書之義而已。夫稱人之善。必本於父兄。安有欲歸重於後承。而掩其前光之理乎。然必欲改之。則問解者實亦先生之書九字。改以問解一書作述相承八字。則未知如何。鄙人素不嫺於文字。若荷商訂改下穩字。則亦鄙人之幸也。

答金君玉萬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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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禮續追錄之處。只可副冊張。補以他紙而寫之。以選于湖營。寫出正本。則恐無難矣。一卷入梓。亦何難也。然若未易。則寫正本而待他日。亦未遲也。第更議於湖營而進退之。如何。所示遺札答畸庵書及上沙溪老先生書。皆不可不載入於文稿中。奉玩再三。恐無一字删勘之處。以此載入如何。丙子八月十八日。

所示折簡事。昨見邸報。有申明關節之事。旣知國禁之申明而冒犯之。實所不敢。以此定爲不敢復冒之計。已從一家親切處斷之矣。事勢如此。不能依副。極歎極歎。丁丑十月二十二日。

次龜峯詩。只依本題之意。而爲擬作。故如古人所謂不病而強吟者。足不足一篇之外。大抵皆同。就其中。猶可不礙於古今者。加點以標之。不知鄙見如何。蓋是一時寓興之事。而非有實跡之可考。竊欲並去之。幸僉商量回示如何。古詩亦有擬古之題。若援此爲比例。則亦或無妨耶。

與金萬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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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人所記先生遺事。其時遍以就正於諸丈。其有語病處。共加訂改。今見於春翁遺稿者。亦可考信也。所謂誤着者。只是先生自謙之語。而與石室相過。歎大計之難成。而反言以戲之而已。豈眞以爲誤着而爲自悔之辭耶。若以爲自悔之辭則誤矣。然恐後人之誤看如此。則其一款删去。亦或無妨耶。但自彼不問於我。而自我干預。實爲未安。或删或存或删去全文。唯在主編者之去取而已。非此中之所可預也。此非引嫌之言。事理當如此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