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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 (四庫全書本)/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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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春秋毛氏傳 卷四 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四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三年
  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禮重天行凡災祥𤯝戾雲妖物變皆關典例故史官遇此則必以禮例書之然又屬事者以無非入事所感雖災本天行然亦事也春王二月者凡一時必冠三月正月苟無事不書則雖二月三月而亦得以春冠之以空書時月必限首月有事之書則非首月可限也此亦例也日食記災也日月行天歴二十九日有奇而月與日會祗其會時或同道同度而月下日上則二體沓複下行之月將必掩上日之光而以漸吞蝕亦若有物食之者故曰有食之謂食之者月也夫日陽而月隂以隂食陽則合朔交食雖有常度而不可不謂之災故史必記之苐記必以日日必在朔此不書朔者係史闕文而公穀遂發一例曰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朔日並不言食晦夜也朔日並言者食正朔也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其義其例似甚切當而可聽而不知仍不然者杜氏註云釋例以長厯推經傳明此日是二月之朔而漢魏言厯家自太初以後凡三統乾象諸厯無不以此魯隱二年二月之己巳實係朔日徒以魯史闕文偶失朔字而公穀無頼作此妄談幸而日月干支無褒譏耳不然而明明朔日偏不書朔深文之徒幾何不又以為己已有罪此仲尼所特筆而削之者耶
  三月庚戌天王崩
  此平王也天子死曰崩諸侯曰薨皆尊之之稱苐春秋十二公其所値亦十二王然有書不書者例天子之喪王室必遍赴列國赴至則書不赴至即不書若葬則天子七月自有常期然亦有書不書者此不在乎赴不赴而在乎諸侯之會葬不會葬也夏商無成禮周初有成禮而無成書故儀禮有士禮而並無天子之禮天子喪制在周時已不可考矣今從春秋當日列國卿大夫所自言者考之大抵天子之崩赴至列國則列國各遣上卿奔喪共弔賻器幣而國君不即親往釋例所謂封守至重不得越境而奔喪謂初喪也至送塟則天子于列國遣卿諸侯于天子親往故元年左氏傳謂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所謂同斬則甸侯以外要荒以内所共車轍者皆在也昭三十年傳游吉亦曰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𦵏此列國弔送之等差也今晉之喪先君曾親執紼矣是過禮也天子之喪當親會𦵏而周靈王之塟先君簡公因在楚使大夫印叚往是不及禮也則是諸侯不奔喪而當會𦵏其言周制甚明今左氏無明文祗言王崩于壬戌而赴者以庚戌告此但就本事記之非有誤也且喪用遠日即稍遠亦無過也但杜氏註傳謂天王喪𦵏諸侯例皆不往則已乖本傳并游吉之語若胡氏謂諸侯為天子服斬衰禮當以所聞先後而奔喪不知所㩀何禮乃特引康王之誥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為証夫踐阼之禮其所為諸侯壤奠悉用虚名與奔喪實至不同况天子新喪六服遼濶此時即赴告之使猶恐不能即出安能于一二日間便東方西方一時俱到故尚書正義謂成王始崩或有諸侯來朝京師者而適遇國喪遂因見新王非謂東西諸侯即能至也則此所引書明非諸侯來奔喪者而辨証及此不惟失據其于事理亦不通矣且又自為例云凡書崩書葬則赴告及魯而魯往㑹之者也桓襄匡簡景是也若書崩不書葬則赴告雖及而魯不往會崩葬皆不書者則王室不告而魯亦不往其為例鑿鑿言之及考經文則桓王之崩在桓十五年並未書塟襄王之葬在文九年經文明云遣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並未親往若景王之崩則經明云葬景王王室亂此時雖遣送尚恐未前况親往也凡此皆經文之顯然可考者而不一簡㸃何鹵裂至此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尹左傳作君
  左氏以尹氏為君氏即隱公之母聲子也隱以居攝不敢從正君之禮遂亦不敢備禮于其母故不書薨不書塟不赴告祔廟而稱為君氏其尹字則傳寫脱誤也夫子以母貴母亦以子貴隱既稱公則公之為母自有常稱未有創名為君氏者以惠為君耶則先君名君已非名例以隱為君耶則據言不敢從正君之禮而反稱君且稱君則何有于君母而不稱夫人如以聲子為君耶則儼然小君而又何靳乎書薨書葬與赴告祔廟况明明經文而改文釋經例所最禁若公羊欲如字解經而不識本事乃曰此周之尹氏夫周之尹氏則魯何得書曰譏世卿也夫春秋世卿其來已久此自周制安所用譏且未有書其卒以為譏者也且亦何得書此也乃又曰魯隱奔平王之喪尹氏為王作喪主故其卒來赴而魯史書之穀梁亦遂襲其説兩傳相同夫平王之崩甫見經文其崩在是年之春三月壬戌而夏四月辛卯即尹氏卒計王與尹氏其崩卒相距祗二十八日則此二十八日中毋論隱公不奔喪即奔自東魯至成周此時尚未能達也即達亦尹氏隨卒必不能為王作喪主也况春秋一十二公並未聞有奔王喪會王葬者凡經傳恒例公出必書豈有奔喪會葬諸大事而公出公入不一書者如以為常禮不書則在文九年塟周襄王遣叔孫得臣如京師而經特書之是遣送尚書况親往也且隱不奔喪則在經與傳尤明言之者經于春三月書天王崩夏四月書尹氏卒而于秋則復書武氏子來求賻亦惟周以天王之崩赴告于魯而魯漫然無一應不惟不親往並不遣卿大夫往故來求賻向使公奔喪則賻之矣賻之不再求矣故杜氏註曰魯不共奉王喪致令有求是公不奔喪考之凡經傳與是經是傳各各有據而公穀註經而悖經且造為偽事以實之無兄而盗嫂不入國而交大夫而胡氏又從而和之曰公羊有所承夫胡氏不過欲藉公羊奔喪之説以文已親往之例而不知聖經具在不于經是承而誰承也
  然則何尹氏曰此鄭大夫尹氏也鄭大夫尹氏則魯何以書曰據左氏十一年傳曰隱公之為公子也曾與鄭戰于狐壤而公被獲焉鄭人囚公于尹氏尹氏者鄭大夫也公乃賂尹氏而禱于尹氏所主之神曰鍾巫遂與尹氏偕奔歸而立鍾巫而祀之其後公以祭鍾巫出館于寪氏而遂被弑此十一年公薨傳也是此一尹氏而公之患難存亡係焉其德尹氏也則必以客卿而引厠之内卿之列既厠内卿列則不問其為鄭大夫為魯大夫而必以内卿大夫之禮臨其喪既以内卿大夫之禮臨其喪則君親視斂自必書卒况公以尹氏止以尹氏歸以尹氏生而其後見弑一若與尹氏之死有相闗者公不以祭鍾巫弑乎初因求尹氏而並求尹氏之神既與丑氏歸而並祀尹氏之神于魯雖感神乎實所以報尹氏也故鍾巫之祀雖為魯立而仍存尹氏以為此尹氏之主必出宫而後祭之乃不幸尹氏既死獨身出祭且不館尹氏而館之他氏以致倉皇之際罹此大害向使尹氏尚在則主祭有人未必親出即或親出而館于其家縱有不測尹氏必仍有以衛之而惜乎其卒之也此固作春秋者所為溯往事而傷心者也故曰此鄭大夫也此春秋之㣲意也事也亦義也其後莊二十二年傳成季酖叔牙于鍼巫氏鍼巫即鍾巫鍼鍾音之轉也公既立鍾巫之祀遂以尹氏為魯大夫而賜氏鍾巫故有此氏鍼季者尹氏之後也此不稱鍾巫氏而仍稱尹氏者著所自也
  秋武氏子來求賻
  歸賵禮也求賻非禮也事也曰有此事焉爾然而賻也而可以求之也乎况天子乎此其中有義焉若其不稱使則其求賻者平王喪也平王尚未葬桓在初喪則未有王命而不稱使宜也若夫武氏之稱子則武氏名來而子行之故稱子此與桓五年仍叔之子來聘正同公穀謂武氏亦未葬夫王朝大夫豈盡乏人而必使居喪未葬之子使之將命世無此理况武氏未葬子可將命則平王未葬子何不可以出命而曰桓王無命故不稱使則此矛彼盾此白彼黒亦甚周章而况仍叔之子猶之乎武氏之子而在武氏曰父没而未葬在仍叔曰父老而子幼抑何隨地蹖駮了無繩凖如是也吾故曰春秋寃史也吾深有望乎世之平此寃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禮君薨來赴則史必書之苐諸侯稱薨大夫稱卒若外君來赴而亦稱薨嫌于内君故我公稱薨外君稱卒以别之此亦例也和者宋公之名凡書外君卒必書君名以實之至會葬之時彼國易名易名為諡然後書曰葬某公此時無諡而但書國爵則又與彼國之前後君無所分别故必書名者亦是史例左氏謂同盟故書名謂同盟必通名告神故我君得知其名則隱八年蔡侯考父卒桓五年陳侯鮑卒皆未同盟而皆書名為不通矣不同盟而書名不可勝數此舉其概耳後倣此其或不書名史略之若謂不同盟者不書名或與大夫盟而不與君盟亦不書名則成十四年秦伯卒與君盟而不書名襄四年陳侯午卒與大夫盟而反書名又不通矣或曰外君書名固是史例若書卒則必彼赴有是稱而我乃因之是我國書薨嫌于我君彼國書卒反不嫌于彼卿大夫不可為訓若謂謙則不嫌則禮記雜記明云君薨赴于他國之君曰寡君不祿敢告于執事是謙必取下若果謙必不舍不禄而反稱卒也曲禮曰壽考曰卒短折曰不禄是不禄較卒為最下至于或月或日則史文詳略無闗義例惟書名與卒則核之通經而有必然者乃胡氏又造為例曰諸侯曰薨大夫曰卒五等邦君何得書卒此夫子作春秋革舊史之稱而不因其文以諸侯放恣不奉王命故于其薨時特書曰卒以貶黜之使不得為諸侯也夫鈇鉞之誅不加于生前而苐為此褫魂笞墓之舉既已非法况哀十四年夏簡書書莒子狅卒此魯史原文也史例原稱卒而謂夫子特革之以誅此五等邦君不亦異乎
  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兩國相盟以來告故書石門齊地名餘見前
  癸未葬宋穆公
  禮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則此書葬非謂彼國葬君也言我國有送葬者爾故此當書大夫送葬某公如宣十年公子歸父如齊葬齊惠公昭三年叔弓如滕葬滕成公類而此及後文多不書大夫者略之也穆者宋公之諡其書諡者以薨後易名則諱名禮也其概稱公者從我大夫送者之辭也乃胡氏又自造為例分作兩等一是魯史舊文或怠于禮或弱其君則原不會葬而據實不書此史文也一是夫子削筆或討其賊而不書如宋殤齊昭告亂書弑矣而經不書葬是討賊也或諱其辱而不書如晉景公告喪書卒矣而經不書葬是諱辱也或治其罪而不書如魯宋盟會未嘗不同而三世不書是治其罪也或避其號而不書如呉楚之君書卒者十亦有親送于西門之外者矣而經不書葬是避其號也此削筆也彼史文不必言矣嘗就夫子所削者思之據討賊不葬以宋殤齊昭為言則宋殤被弑可云討賊若齊昭公卒已立子舍而舍方被弑其於昭公無與也昭未見弑何得云為昭討賊况春秋被弑多書葬者襄七年鄭伯髠見弑于子駟而書葬三十年蔡世子弑其君景公而書葬然則夫子削之者止一宋殤而其不削者且不乏也吾不意夫子之筆削其漫不省核如是也若諱辱不書則誠有之左氏明言公如晉晉止公送葬而耻而不書但書如晉然此是史文非削筆也且其事與襄二十八年楚子昭卒公如楚楚亦止公送葬而耻而不書但書如楚正同此兩事一例而胡氏以如晉一事屬之諱辱如楚一事又屬之避號是自亂其例也乃若宋之三世不書吳楚之十卒不書則如夢如囈更有百不能解者宋之書卒而不書葬者止桓襄二公未嘗有三世也且桓公襄公並無所獲罪于魯亦未嘗得罪天下何煩開一例必專治其罪而重為削之若其云十卒則吳在襄世始見春秋楚在成前並鮮赴告故吳之書卒祗乗與夷昧而楚則宣之旅襄之審昭之麋與居哀之軫共七卒而無十卒若襄之昭則公親送葬例在諱辱不當在避號也且猶是五等邦君耳而例當書公則不問晉侯秦伯邾子許男而統以公字概之今既于赴告之時已書曰楚子某卒吳子某卒則于㑹葬時亦何難行我史例子也而公之而乃曰避號吾不知其所謂避號者恐其稱王而避之乎抑亦吳楚國號理當黜絶概不使入春秋經也凡此皆夢囈之語毎欲為審處而未敢決也況敢曰此夫子之削筆也
  四年
  春王二月莒人伐𣏌取牟婁
  彼以伐取告則此書之然而罪在其中焉𣏌國名夏禹之後牟婁𣏌邑也其後昭五年莒牟夷以牟婁來降則不特莒長有此邑且莒之公族即有以此邑為氏者矣其堅恃如此
  戊申衛州吁弑其君完州穀梁作祝後同
  此春秋書弑君之始也完者衛桓公名其書名者正與列國君薨書名例同此必非彼國來赴原有君名與同盟告神我知其名者據此則益信君薨書名之但紀實而非有他也州吁者桓公之弟莊公之子也其不書公孫但書國號者亦正與齊無知弑其君諸兒例同胡氏謂不以公子之道待州吁教以義方故不書公子而書國則公孫無知乃僖公母弟公子夷仲年之子襄公之從弟而不書公孫將責僖公以不能教從子乎抑責襄公不教從弟乎抑責夷仲年乎從父從兄無教子之責夷仲年失教又無國君之分則其所引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又隔一層矣其書國則里克弑君亦得書晉况公子也據傳衛莊公娶齊女曰莊姜美而無子其娣戴媯生桓公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勿禁莊姜惡之則莊公原有失教之過然此時焉能以州吁之惡追治莊罪况稱國不稱公子此皆陋儒惡例無一通合者世人不學偏為其所惑何也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曲禮諸侯未及期而相見曰遇故杜氏云遇者草次之期各簡其禮如道路相逢者然與周禮冬見曰遇之遇不同時魯宋欲尋舊盟以未及會期而衛來告亂即州吁弑君之亂遂遇于清清者衛地名則是不得已而改盟為遇而胡氏又深文曰春秋書遇皆私為之約自比于不期而遇者直欲簡其禮爾簡略慢易無相見之禮故春秋惡之夫遇禮明載禮經則禮不惡遇魯宋此遇明為衛亂則春秋不惡此遇乃初以刑歃煩文為非禮所貴既又以遇禮簡略為失人君之禮則明屬吹索况終隱之世盟會有九而止此一遇未必因司盟玉府器幣告乏之故釋春秋者不讀春秋而慿空揑撰豈可訓也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此據其告辭而直書之者宋衛陳鄭連年有征伐見於春秋皆始此役且皆發于宋而衛繼之據傳宋殤公之立以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故謀伐鄭而衛則以鄭莊曾伐衛故欲修怨以求寵於諸侯因與宋相約遂聯陳蔡以伐鄭是首事者宋公也其秋復伐鄭亦宋來乞師可驗首在宋從在列國則自當首宋而胡氏謂衛為主而宋為輔其先録宋公為春秋誅黨與之法則州吁告宋其自言曰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為不通矣且宋陳書爵係君自帥師而蔡衛則諸大夫帥師者故稱人所謂以賦從而不親往是也則豈有主其事而不親往者其書君書大夫書國書人例俱見前
  秋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此亦據事直書者翬者公子翬也其不稱公子者史原有徒名之例此與前二年無駭帥師入極莊三年溺會齊師伐衛例同漢後史文多有徒名無氏者即韓愈淮西碑其命將出師亦皆徒名可驗若謂翬不俟公命故去氏則二年帥師與公子溺安得皆叛公命者若謂以翬後弑逆故去公子則此時弑逆未形豈可豫設一討逆之例且莊二年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僖三十三年公子遂帥師伐邾皆弑逆而皆書公子何也若謂凡書法氏族書即為褒去即為貶則文十四年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以逆賊而書公子襄二十九年呉子使札來聘以讓國之賢而反去公子其可通乎凡此皆遍合經文而無一當者故曰春秋之亡亡于陋例非虚語也
  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
  冬十有二月衛人立晉
  此因來告詞而為之文者據傳州吁不和于衛人石碏隂誘其因陳侯以覲天王使定其位於是乞陳執州吁還衛而衛人殺之是殺州吁者石碏也其時公子晉在邢而衛迎立之公羊亦曰此石碏所迎立者乃殺州吁稱衛人立晉亦稱衛人似非實録不知春秋討賊人人皆得而誅之况衛殺州吁實衛人不伏使吁不自安于衛而後碏之謀以成則碏之誅吁碏之立晉實因衛人有同情而共起討賊此秉彝之良所當急予之以風世者其不書右宰涖殺時石碏使右宰醜涖殺之而書衛人不書晉從邢入凡從外入者皆書入書納而書立晉一似殺之在國立之亦在國者此乃所以為文也以為書法當如是也若州吁已立不稱衛侯則弑立不久先君未葬殺州吁明年葬衛桓公此與齊無知弑襄公自立齊人殺無知而襄公未葬亦不稱齊侯正同史凡弑立未久如莽卓敦温類俱不稱君可驗若謂未與盟會故不稱君則一與盟會而即得以倉猝弑逆之賊永正君位荒唐極矣至于衛人立晉謂晉賢得衆衛人立晉為立賢曾是衛宣而賢也乎
  胡氏又云立者不宜立也内不承國于先君即不宜立未有子而不受之父者則此時衛桓見弑雖舍晉不立亦未有能受命於衛桓者矣然則衛自此當不立君耶何堅持已説而百不一通若此
  五年
  春公觀魚于棠左傳觀作矢
  但書事而義已見焉棠邑名
  夏四月塟衛桓公
  秋衛師入郕郕公羊傳作盛
  郕國名左氏曰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衞師入郕
  九月考仲子之宫左傳與後文合作一節
  考者成也仲子者桓之母也禮廟祭一考一妣凡繼室以子貴者為别立一廟祭之隱以桓為儲君因祀仲子以君母之禮故為立宫經例太廟稱廟羣公廟稱宫
  初獻六羽
  此新成仲子之廟而以祭而定羽舞之數者也羽者翟也文舞用翟樹雉尾于竿而執而舞之故稱羽若其又稱佾者舞行之數每行若干人總謂之佾故天子用八則一行八人八其八為六十四諸侯用六則一行六人六其六為三十六降而大夫四士二皆同但魯祀文王原用八佾而其後以周公之廟禘所自出則又用文王八佾于周公廟中因之羣公之廟又復因太廟而遞行之然則諸侯用六其用八僭也諸侯用六則繼室别宫當用四其用六亦僭也此禮也而義行焉若其稱初獻則仲子之宫初祭用此非如穀梁所謂始僭尸子所謂始降者而胡氏謂降用六羽明前此用八之僭則不知所謂前此者羣宫耶抑仲子宫耶若仲子宫則宫方落成前此未嘗用樂也若謂羣宫則後此仍用八何云前此昭二十五年昭公謂子家駒曰吾何僭哉答曰八佾以舞大武此天子之禮也又論語季氏祀桓公以八佾舞于庭則即一初字而彼此誤認遂一往鶻突况其他乎
  邾人鄭人伐宋
  據傳宋人取邾田邾告于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會之則邾為主而鄭從之所謂敝邑為道是也道者導也今所謂向導也葢謙言也故其序先後首邾次鄭自是史例而胡氏又謂衛州吁告宋以伐鄭事與此同而彼以宋為主者春秋絶黨之法也此堅執前傳首誅黨與一語不知前傳宋本欲伐鄭而衛以伐告則主在宋此時鄭未欲伐宋而邾以伐告則主在邾其例甚明故衛告宋曰君為主敝邑以從此告鄭曰君釋憾敝邑為道雖同一相告而其詞不同
  
  災之必書非幸災也恐其傷我民也螟蟲之食苗心者此時秋九月為夏時七月禾尚未登而蟲食苗心不其傷乎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彄魯大夫臧僖伯名公觀魚時僖伯力諫不聽故于其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勿敢忘葬之加一等此不書葬者大夫無書葬例也餘説見前
  宋人伐鄭圍長葛
  此報邾人之役也長葛鄭邑圍者師環其地也此書圍長葛圍而即還耳次年冬書取長葛則然後又取其地本是兩事而胡氏以今冬之圍將直至明年之冬故曰城守不下至于經年而不解誤矣鄭此時被圍已屬冬末而次年之春即書鄭人來輸平非兵解而能之乎故杜氏于取長葛註云前年冬圍不克而還今冬乘長葛無備而又取之此實錄也



  春秋毛氏傳卷四
<經部,春秋類,春秋毛氏傳>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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