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春秋究遺 (四庫全書本)/全覽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春秋究遺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究遺目錄     春秋類
  卷一
  隠公
  卷二
  桓公
  卷三
  莊公上
  卷四
  莊公下
  卷五
  閔公
  卷六
  僖公上
  卷七
  僖公下
  卷八
  文公
  卷九
  宣公
  卷十
  成公
  卷十一
  襄公上
  卷十二
  襄公下
  卷十三
  昭公上
  卷十四
  昭公下
  卷十五
  定公
  卷十六
  哀公
  等謹案春秋究遺十六卷
  國朝葉酉撰酉字書山號花南桐城人乾隆己未進士官至左春坊左庶子是編多宗其師方苞春秋通論而亦稍有從違其曰究遺者
  盖用韓昌黎贈盧仝詩春秋三傳束髙閣獨抱遺經究終始語也於胡傳苛刻之説及公榖附㑹之例芟除殆盡於左氏亦多所糾正乃往往併其事迹疑之如開卷之仲子謂恵公違禮再娶以嫡禮聘之可也酉必據此謂諸侯可再娶則衛莊公於莊姜見在復娶於
  陳陳之厲媯有娣戴媯其正名為嫡可知亦將據以為諸侯之禮可以建兩嫡乎又謂仲子之宫立所當立故書考而不書立是據何禮典也郎之戰距桓公之立已十年酉乃謂三國來討弑隠公之罪左傳周班後鄭之説為誣鄫季姬之事左氏以為歸寧見止於事理稍近公羊以為使自擇配已属難據乃斷為季姬已許鄫子而僖公悔婚故季姬義不改適私㑹鄫子文公十二年之子叔姬與十四年之子叔姬酉以為㝈生之女已属臆度又以齊人所執之子叔姬為舍之妻傳誤以為舍之母又以宣公五年齊髙子所娶之子叔姬即此妻舍之子叔姬並非兩人輾轉牽合總以叔之一字不容有兩生意不知女笄而字不過伯仲叔季四文益以庶長之孟亦不過五設生六女何以字之是知未笄以前用名為别既笄而字字不妨複因此而駁傳文未免横生枝節莒人滅鄫傳言恃賂酉以為襄公五年鄫已不属魯傳為失實而下文季孫宿如晉又引傳晉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之語使鄫不属魯其亡與魯何闗亦為矛盾他如王不稱天桓無王之説因仍舊文不能改正而以趙岐孟子註曹交曹君之弟語證左傳哀公八年宋人滅曹之誤更為倒置然大致凖情度理得經意者為多其比例中所謂變例特文隠文缺文之説亦較諸家之例為有條理他若據漢地理志辨戎伐凡伯之楚丘非衛地據史記夷姜為衛宣夫人非烝父妾據宣公五年經書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辨魯不止僣祈榖之郊如斯之類亦時有考証統核全書瑕固不掩其瑜也乾隆四十三年三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春秋究遺凡例
  一春秋據事直書註家只當以𤼵明聖意為主若逞其臆見務為苛刻穿鑿之論縱能引經据史總屬節外生枝先儒頗多此弊不敢效尤
  一聖經如書同盟書公至書歸書入書人之類頭緒如亂絲今悉為一一拈出又恐散見各條下或難參考其異同故每于開首一條下輒作一總案覽者第將此總案理清則其下皆迎刃而解矣
  一凡禮制地名以及一切應加考訂之事先儒具有成説然于聖人筆削之義無與也兹故略為疏解無事嘵嘵
  一春秋義例有為衆人所共知者輒隨筆為註數語于下雖先儒成說槩不標出以本非特出手眼故也
  一三傳誤信傳聞有情理所必無之事不得不為辨明或先儒已有舊説輒採入之
  一凡事之緣起有節錄左氏傳不增易一字者則標一傳字于上若傳文先後參錯或頭緒繁多不能備載只以數語括之者則不標傳字
  一吾師望溪先生通論皆𤼵從前人所未𤼵其為功于經學甚大惜先生精力全注于三禮之學于春秋則大綱雖舉而節目未詳今悉為綴緝完備頗有與先生異同處亦由先生先闢其門徑而承學之士特因其說而加審焉爾若謂青出于藍則吾豈敢
  一春秋比例一編鄙意欲補從來說是經者之所未備葢必理清頭緒而後可以斬斷葛藤天下不乏好學深思之士當不河漢余言





  春秋總說
  聖人因史作經原欲垂教于天下萬世非為魯國修史也故凡事之無關于勸懲者輒削而不錄其所削之事非必盡一事而削之也或錄其前而削其後或錄其後而削其前其事之首尾聖人以為不必備者以有魯史在耳其後魯史不傳必三家惡其害己而去其籍固聖人之所不及料者也王介甫目為斷爛朝報所為斷爛誠有之然學者所宜盡心之處正在于此彼乃因此而欲廢此一經斯則為聖門之罪人矣
  聖人春秋凡事止撮其大綱魯史舊文必詳備古者史官記事小則書之于簡大則書之于冊所謂冊者葢聨數版為之事大則文繁故必以冊書之而始盡也若魯史舊文一如聖人春秋止撮其大綱則通二百四十二年之事書之未有過三行者登之于簡足矣安用冊為哉
  春秋所以不仍舊史之文而凡事止撮其大綱者史官記事大都皆循習舊例案而不斷不足以見褒貶之義如鄭伯之歸祊假田若止如舊史之文雖首尾詳備不過見兩國之以利交耳至鄭伯目無天王之罪必如經文兩書鄭伯乃足以見之葢褒貶之義恒隠寓于一兩字之内此一兩字非撮其大綱則其文繁而其義無由著故朱子綱目雖本温公通鑑而必先撮其要以為綱者正彷春秋以一兩字寓褒貶之法也葢案者所以為史斷者所以為經聖人若止為魯國修史則據事直書而史家之能事畢矣又何必以竊取其義為己任也哉以朱子綱目例之聖經如綱魯史如目聖人當日若不恃有魯史聖人固不能逆料身沒後之必有左氏為之傳也亦安用此一部首尾不具之書以疑誤來學乎春秋一定之例有本乎舊史者有不本乎舊史者如崩薨卒葬之必書官爵名氏之從告此本乎舊史者也至若一兩字之間辨别名分如諸侯返國書復歸大夫書歸之類其為例至纎至悉史官記事徃徃有至數百言之多者豈能拘拘于是哉故魯史有魯史之例聖經有聖經之例然皆非襃貶之所寓也褒貶之義惟當于變例中求之如歸祊假田例應書鄭人而書鄭伯是也
  聖人若為魯國修史自有一定史例如齊之盟不序齊宋之㑹不序宋天下有如是之史例乎又如季姬及鄭子遇于防舊史必不為季姬著此特筆當是書鄫子來朝因序其事之縁起如是耳聖人則欲以季姬垂教遂大書特書若不勝其咨嗟愛惜之意所為因史作經非為魯國修史者于此等處見之
  先儒謂春秋以一字為褒貶是則然矣但皆以稱名稱人為貶稱官稱爵為褒是以黜陟為褒貶非為下不倍之道也褒貶與黜陟不同黜陟為人君馭臣之大柄必天子諸侯有其權乃得行其事若褒貶不過托諸空文是是非非無所避忌耳所為庶人之議也春秋之所以有褒貶者只縁聖人之心渾然天理故見善則好見不善則惡而此好善惡不善之心誠于中自不覺流露于筆削之際蓋欲顯著其善不善之迹以垂教於天下後世聖人並非有意為此褒貶也况敢以匹夫而僭擬天子諸侯黜陟之大柄哉然則孟子以春秋為天子之事何也是是非非以誅討亂賊為己任天子固不能外是以為事也豈必書諸侯而去其爵書大夫而去其官而後為天子之事乎
  程子春秋傳序云春秋大義數十炳如日星乃易見也惟其微辭隠義忽予忽奪忽抑忽縱時措從宜者為難知耳其意蓋指稱人稱爵之類不知聖人固不以此等為褒貶也且其忽予忽奪云云尤不脫前人窠臼若引此斷獄則舞文弄法弊將有不可勝言者矣是書為伊川未成之書想亦自知其無當于經義也故甫至桓公十年而遂己歟
  史記載聖人之言曰我欲載之空言不若見諸行事之深切著明蓋謂是非只據理而言則虚而無實不若就當時諸侯所行之事而斷其是非以垂教于天下後世為更犂然易曉也先儒誤㑹文義竟以作春秋為聖人自己所行之事豈不可笑
  杜氏預春秋序云韓宣子適魯見易象與魯春秋歎曰周禮盡在魯矣韓子所見葢周之舊典禮經也周徳既衰官失其序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䇿書諸所記注多違舊章仲尼上遵周公之遺訓刋而正之以示勸戒云云其語俱不甚允愜周公佐武王定天下制禮作樂事非一端史官記注一文學之臣任之而有餘矣周公遺訓恐不在兹春秋昭明語更鶻突周徳既衰惟是禮樂征伐不自天子出耳赴告䇿書現存舊章何至違異彼其所以為此語者總由誤以聖人為魯國修史故不得不坐舊史以違舊章之失惟欲坐舊史以違舊章之失故不得不以韓子所見者為周之舊典禮經不知韓宣子來聘在昭公二年逆推而上自昭公元年至平王四十九年凡一百七十餘年之春秋其藏之太史者當韓子來聘時魯豈皆秘之而不以相示乎乃於韓子之所見者則以為舊典禮經於孔子之所本者則以為多違舊章前後矛盾失考殊甚竊意魯史舊文為聖經藍本其記注必不至有甚差謬但案而不斷不足以垂教耳杜氏只刋而正之一語便見其受病之處種種支蔓由此而生學者誠確然知聖人非為魯國修史則其于春秋也思過半矣
  事以積而成例聖人初不知有所為例也事變則例變如夏之不得不葛冬之不得不裘皆行其所無事而已聖人曷嘗容心于其際哉
  春秋之所以為經雖游夏不能賛一辭者只三語足以盡之一曰心胸大二曰義理精三曰文法妙
  天下大局勢有𦂳要闗係之處聖人必不草草叙過如胥命于蒲為伯事之始黄池之㑹為伯事之終齊桓沒而楚氛漸熾于是有齊之盟晉伯衰而楚勢益强于是有宋之盟前後二百年間天下之大局數變皆特立異文以見義焉葢聖人之心上下千古至此不覺怦怦一動而筆即隨之其文法之妙能使千載而下玩其詞而考其事猶不勝世變升降之感宜其為游夏所不能賛者歟
  王迹既熄則伯之係于天下不小晉至厲公之世國勢甚强而匠麗禍作伯業幾于不振此天下大局之所係也故州蒲之弑稱國而不目其人
  聖人于楚所以深惡而痛絶之者只為其僭王而楚之僭王與後世之稱兵犯順僭稱大號者不同不過妄自尊大耳聖人却見得此事極重使非義理精到極處不能如此
  榮叔歸賻王不稱天聖人之謹于名分如此後世人子官至一二品其母雖妾媵亦受夫人之封若凖以春秋之法皆為亂嫡庶之大分此義非聖人不能見得如此清楚非聖人不能斷得如此斬截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祖父母與父母同宋昭無禮于襄夫人以致孟諸之禍畢竟于孝道有虧欠處故春秋只以宋昭垂戒而不為宋昭討賊若朱子綱目書魏馮太后弑其主以母而鴆殺其子竟以弑書雖所持未嘗不正究不即乎人心之安以此見聖人精義之學雖朱子大儒尚不免毫釐之差其他則又何説
  聖人心細如髪其文法之妙雖至無闗𦂳要之處亦必斟酌盡善恰與其事相稱如季子來歸不書自陳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不書來以及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不列序而書及公與夫人遂如齊不言及而言與之類皆是所謂語小天下莫能破焉者于此見之
  春秋義例頭緒極多而極清分肌劈理細入微芒容一毫粗疎不得如返國書入在大夫則為逆辭在公子則為恒辭諸侯返其國都書入則為逆辭返其國邑書入則為恒辭先儒不問其為公子為大夫或都或邑但見一入字即以逆辭槩之及推之而不可通則又以為難辭皆所為遁辭之必窮者也他如弑君之不書葬乃以仇未復之故若以賊未討則蔡景許悼二公之書葬推不去矣賊與仇有分先儒多鶻突過去其弊總由于心粗
  春秋逐條史例之外又有全經通例如國有弑逆之事其大夫之因亂而出奔者即不書所謂春秋舉重也又如書桓宫僖宫災不書司鐸火書虞師晉師滅下陽不書伐虢皆是此義觀此益見聖人作經以垂教之意若為魯國修史則如季友之奔陳與齊糾之來奔安有不書者乎
  春秋史例之外又有聖人文法辭以達意為主人止知以多為達而春秋則徃徃以少為達如鄭伯克段于鄢不書段出奔單伯逆王姬不書如京師之類使非以少為達其于義無所處矣又凡接書一國兩事或一人兩事必覆舉某國某人若一事而接書其首尾則不覆舉凡此兩法聖人止隨事立文本無所容心于其際也而褒貶之義所以扶人極而明王法者每即于此見之學者不可不察
  春秋有聖人文法又有聖人語氣如齊之盟不序齊宋之㑹不序宋知是聖人歸咎于此二國者只將下三字重讀而聖人之語氣自見其他如楚屈完來盟于師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栢舉以及魯閔宋昭時諸大夫不名之類皆是是在善學者之以意逆志耳
  左氏傳于宣元年公子遂如齊逆女以稱公子為尊君命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以不稱公子為尊夫人與成十四年稱族舍族之説同一穿鑿不知前稱公子叔孫而後不稱者不過承上文從省耳何必多費此解乎然從來説春秋者又有鹵莽之弊即如此兩婦姜一稱氏一不稱氏聖人必非無故而漫為增損此一字也乃或以缺文衍文疑之則又過于鹵莽其弊與穿鑿等學者不可不知
  左氏有極心粗處如宋之盟楚先晉歃明明是盟先楚彼却誤認作㑹又無奈聖人先序趙武何乃曲為之解曰貴信此不細心分别盟與㑹之故也于此益見聖人文法不可不知若知有兩事覆舉之法則此盟之覆舉叔孫豹聖人已明示天下以㑹先晉而盟先楚而一切支詞蔓說自無所容其喙矣
  公羊有大亂道處如鄫季姬以貞女而目為淫泆千古覆盆至今日始為一洒之其所以知其為貞女者只是反覆經文有以得聖人嘉予之意耳
  胡傳有與聖意恰相反處如兩國接戰例以受兵之國主兵主之者内之也胡氏乃謂聖人以其不告天子方伯而忿與之戰為罪果如其說則凡魯與外兵接戰皆以魯主兵豈皆譏在魯乎
  周正建子不特正月宜書王以别于建寅之正月也自子至亥十二月皆與夏時不同皆當書王以别之因多不勝書故止書開首一月以例其餘正月無事則書王二月二月無事則書王三月二三月之書王與正月之書王皆不過以其為開首一月耳無他義也公羊存夏商二王之說謬甚
  春秋終于獲麟其文法之周匝亦斷非聖人不能葢春秋記二百四十二年之事如一堆散錢竒零雜亂漫無統紀若只逐年逐件依次加增何時了局耶今以麟之出非其時喻己之老不得志忽從天下大局勢轉入一己之遇合為全書作結離竒天矯遂使一堆散錢囊括都盡此後更增一語不得真天造地設之文










  春秋比例
  春秋有一定之例諸家之所以横生異議隨處窒閡而不可通者皆坐不知其例故耳又多為三傳之例所誤即如及者我所欲㑹者外為志此公羊書及盟與㑹盟之例也彼葢見隠公初年公即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以及邾盟為我所欲見戎請盟故以公㑹戎于潛為外為志然以下文公及戎盟于唐比之即不合矣况如首止之盟書公及某某㑹王世子一事也及與㑹並書我所欲乎外為志乎又如國逆而立之曰入復其位曰復歸諸侯納之曰歸以惡曰復入此左氏書出奔歸入之例也然昭公十三年楚公子比歸于楚傳稱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則是國逆而立之矣而經書歸何說乎杜註以陳蔡為解穿鑿不可從至以惡曰復入謬誤尤甚彼其所以為此說者特以欒盈魚石書復入故耳抑思例必有文義可解復字豈可作惡解乎大夫返國例書歸書入即為逆辭不必書復入而始為以惡也如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彼固入而欲為亂于國者何嘗書復入乎其他如稱人稱名稱官爵行次皆有一定之例例當稱人稱名者則稱人稱名例當稱官爵行次者則稱官爵行次聖人豈有所容心于其際哉今概以褒貶求之至以洩冶之忠亦以稱名而謂非春秋之所貴此皆所謂不知其例者也然經文明白簡易細繹之其例皆顯然可見諸家顧為此紛紛者葢春秋雖有一定之例而隨事立文徃徃不可以一例拘彼見聖人之不可以一例拘也求其故而不得于是反并其例之顯然可見者胥以不拘乎例者亂之而疑為筆削之義之所存夫春秋之義聖人之所謙言竊取者也而其文則史史之例文也非義也然欲明春秋之義者要當即一定之例求之蓋義必得其間而後有可致吾思之處間不生于同而生于異惟明乎一定之例而于其彼此異同之間有所據以相印而其間乃出既得其間由是沈潛反覆融㑹貫通覺千端萬緒皆有天造地設之妙斯筆削之義因文以見而一切支離附㑹之論自無所容其喙矣例凡若干條每一條下各有其文之不合例者若干條爰彚為春秋比例一編弁諸首
  王稱天王
  變例
  莊公元年冬十月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文公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文公五年三月王使召伯來㑹葬
  異文
  成公八年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正月稱王正月
  變例
  桓公自三年至九年又自十有一年至十有七年俱不書王
  公即位必書其不書者如隠公則以攝讓莊閔僖三公則以繼故皆變例也然繼故亦有書即位者又變中之變其義則更精矣
  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凡公薨書地弑則不地未即位書子卒不地未葬書名隠文
  文公十有八年冬十月子卒叔仲彭生之及不書
  凡公㑹盟㑹伐以及有事如鄰國皆書至大夫則不書至然公行亦有不書至者不告廟故也無變例
  凡嗣君既葬稱子踰年稱爵
  變例
  宣公十年四月齊侯元卒冬齊侯使國佐來聘成公四年三月鄭伯堅卒冬鄭伯伐許
  凡附庸之君稱字
  變例
  莊公五年秋郳黎來來朝稱名
  僖公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同上
  王卿士書行次文公後稱子大夫書名宰聘則書官或繋名或繫爵㑹盟則書官繋爵
  變例
  隠公三年秋武氏子來求賻稱武氏子
  桓公五年夏仍叔之子來聘稱仍叔之子
  莊公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衛
  僖公八年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衛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欵盟于洮
  僖公二十有九年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以上皆稱王人
  昭公二十有三年秋七月尹氏立王子朝稱氏昭公二十有六年冬十月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尹稱氏召毛稱行次
  凡内外臣惟卿為大夫非卿則姓名不登于冊故雖内三叛不書微之也無變例
  凡外諸侯㑹而不盟則書某某㑹于某地盟而不㑹則書某某盟于某地若㑹而又盟則書某某㑹于某地某日盟于某地
  變例
  文公十有五年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諸侯不序文公十有七年夏六月諸侯㑹于扈同上
  異文
  桓公三年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
  凡外大夫㑹盟自文公以前卿皆稱人惟以事接于我者稱名至盟于垂隴之後始以名見然自宣公以前尚不列序至成公十五年㑹吳于鍾離始列序惟大夫則稱人諸小國之大夫稱人小國之大夫謂卿也小國之卿只謂之大夫變例
  僖公二十有五年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小國之大夫名
  襄公八年夏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于郉丘齊宋衛皆卿稱人
  特文
  襄公三十年冬晉人齊人宋人衛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于澶淵宋災故
  凡魯君與外諸侯㑹而不盟則書公㑹某某于某地盟而不㑹則書公及某某盟于某地若㑹而又盟則書公㑹某某盟于某地其盟㑹不同日者則書公㑹某某于某地某日盟于某地前目後凡不覆書公
  變例
  文公七年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諸侯不序晉大夫不名
  文公十有四年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列序後不書于某地襄公三年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同上
  定公四年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五月公及諸侯盟于皋鼬覆書公及
  特文
  桓公二年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異文
  哀公十有三年夏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
  缺文春秋缺文甚多其無闗於義例者不具列
  莊公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左氏榖梁無公字公羊有公字當從公羊
  凡魯君與外大夫㑹盟不書公與王臣㑹盟同此例
  變例
  隠公八年九月辛夘公及莒人盟于浮來
  成公三年十有二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襄公二十有六年公㑹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異文
  文公二年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不書族
  隠文
  僖公十有九年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不書齊人
  魯臣㑹盟或㑹而不盟或盟而不㑹或㑹而又盟俱與魯君同
  變例
  襄公五年夏仲孫蔑衛孫林父㑹吳于善道不主魯卿書及
  襄公十有六年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子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不書諸侯之大夫不主魯卿書及又不書盟于某地
  襄公二十有七年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覆書豹及
  異文
  莊公十有九年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隠文
  襄公二十有七年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不書宋向戌
  凡外諸侯侵伐君將稱君大夫將自文公以前卿皆稱人至晉陽處父伐楚救江之後始以名見然尚不列序至成二年戰于鞌始列序惟大夫則稱人諸小國之大夫稱人師衆則稱師少則稱人小國之大夫謂卿也小國之卿只謂之大夫以其不命于天子故
  變例
  文公以後卿將亦多有稱人者葢偶不得其名氏故以人渾之
  特文
  文公三年十有二月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凡魯國侵伐君將稱君卿將稱某帥師微者將稱師若與外兵同事侵伐君卿將書㑹微者將書及戰則君將書公及某國戰于某地卿將則書某帥師及某國戰于某地微者將但書及某國戰于某地
  特文
  莊公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秋師還書俟陳蔡書治兵書師還皆惟此一見
  異文
  桓公十有二年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隠文
  成公十有三年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不書戰又不書成劉二子
  魯被侵伐
  異文
  桓公十年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凡内外取邑必先書伐某國
  變例
  昭公元年取鄆
  昭公四年取鄫
  序戰不以大夫先諸侯
  變例
  僖公二十有七年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凡内兵與外兵戰皆以魯主兵書及外兵與外兵戰皆以受兵之國主兵惟吳楚僭王雖戰于其地不以之主兵如柏舉之戰是也外之也
  變例
  僖公十有八年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不以齊主兵
  文公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兩國列序不以晉人主兵書及
  凡伯國合兵侵伐只列序而不書及
  變例
  僖公三十有三年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
  凡侵伐不書戰者或服而聽命或守而不出本未嘗戰也書戰而先書伐者兵薄其城邑而後出戰也其不先書伐者兵未至而逆與之戰也入而先書伐者攻圍乆而後入也兵甫至而即入者不書伐
  變例
  桓公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兵薄國都而不先書伐
  異文
  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辰吳入郢
  凡敗績君傷則書某君敗績君卒於陣書滅君見獲則書獲而不書敗大夫見獲則先書敗後書獲未陣書某敗某師王師敗則書王師敗績于某魯敗君將則書戰而諱其敗卿並不書戰
  變例
  莊公九年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魯敗不諱
  僖公十有五年冬楚人敗徐于婁林徐不稱師
  異文
  隠公元年五月鄭伯克段于䣕書克
  凡春秋書地皆不係國
  變例
  襄公元年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衛𡩋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襄公十年冬戍鄭虎牢
  凡魯築城皆曰城不論其為都為邑也惟臺囿則曰築變例
  莊公二十有八年冬築郿
  凡内外相與平書及某國平
  變例
  宣公十有五年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書人
  異文
  隠公六年春鄭人來輸平
  昭公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
  凡外臣來俱書某君使某來王臣來亦書天王使某來變例
  隠公三年秋武氏子來求賻不書王使
  桓公五年夏仍叔之子來聘同上
  莊公二十有三年荆人來聘書人又不書楚子使
  閔公元年齊仲孫來
  閔公二年齊髙子來盟
  僖公四年楚屈完來盟于師
  文公十有五年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以上皆不書君使文公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不書來
  特文
  成公八年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凡内臣出聘書某如某國不書公使
  變例
  莊公元年夏單伯逆王姬不書如京師
  凡外臣來逆女納幣皆不書君使
  變例
  成公八年夏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
  凡諸侯出奔書某爵出奔某國稱爵而不名
  變例
  桓公十有一年九月鄭忽出奔衛
  莊公二十有四年冬曹羈出奔陳
  昭公元年秋莒展輿出奔吳以上皆書名不書爵
  桓公十有五年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桓公十有六年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昭公二十有二年冬蔡侯朱出奔楚
  昭公二十有三年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以上皆書名
  異文
  莊公四年夏紀侯大去其國
  凡諸侯返國書爵書名書復歸不書自某國
  變例
  桓公十有五年五月鄭世子忽復歸于鄭不書爵莊公六年夏六月衛侯朔入于衛不書復歸
  僖公二十有八年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書自楚僖公三十年秋衛侯鄭歸于衛書歸不書復
  成公二十有六年秋曹伯歸自京師書歸不書復不書名又書自
  隠文
  桓公十有五年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其入鄭不書
  凡大夫出奔書某國某人出奔某國
  變例
  文公七年夏四月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晉先蔑奔秦
  文公八年冬十月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
  宣公十有八年冬十月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晉以上皆不書出王臣王子瑕于襄公三十年奔晉尹氏召伯毛伯于昭公二十六年奔楚俱不書出宣公十年齊崔氏出奔衛書氏不書名
  異文
  定公十年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凡大夫返國書名書歸書自某國
  變例
  閔公元年秋八月季子來歸不書自
  僖公二十有八年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書復歸與諸侯同
  成公十有八年夏宋魚石復入于彭城不書歸又不書自襄公二十有三年夏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同上
  襄公三十年秋七月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不書歸
  定公十有一年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同上定公十有三年冬晉趙鞅歸于晉不書自
  凡公子返國嗣位書入當立者係國不當立者不係國外有奉書自某國
  變例
  桓公十有一年九月突歸于鄭不書入又不書自某國莊公二十有四年冬赤歸于曹同上
  特文
  隠公四年冬十有二月衛人立晉
  異文
  文公十有四年秋七月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
  隠文
  僖公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不書納昭不書齊昭入於齊
  諸侯不生名
  變例
  桓公七年夏榖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僖公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衛侯燬滅邢
  昭公十有一年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
  外諸侯之事凡不以身親第為其臣之所奉命而行者如今部院中奉㫖所辨之事皆稱人
  變例
  隠公八年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
  桓公元年三月鄭伯以璧假許田
  莊公四年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
  莊公二十有七年齊侯來獻戎捷
  成公八年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大夫稱名
  變例
  閔公元年秋八月季子來歸
  閔公元年冬齊仲孫來
  閔公二年冬齊高子來盟
  文公八年冬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文公十有五年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凡公子而為卿者稱公子不為卿者時君之子稱子先君之子而為時君之兄弟者稱某侯之兄某侯之弟先君之子而與時君之屬稍疎者稱名皆不稱公子變例
  隠公元年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不稱弟
  桓公十有一年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桓公十有五年五月許叔入于許
  桓公十有七年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莊公三年秋紀季以酅入于齊以上皆稱行次
  昭公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公子為卿而不稱公子
  荆吳狄越皆以號舉
  變例
  莊公二十有三年夏荆人來聘
  僖公十有八年冬邢人狄人伐衛
  僖公二十年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襄公五年秋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昭公五年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以上皆稱人
  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栢舉稱爵
  哀公十有三年夏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同上
  凡弑君稱某人弑其君某不書地微者弑稱人討而殺之書人殺
  變例
  文公十有八年冬十月莒弑其君庶其
  成公十有八年正月庚申晉弑其君州蒲
  昭公二十有七年夏四月吳弑其君僚
  定公十有三年冬薛弑其君比以上皆書國
  襄公二十有九年夏五月閽弑吳子餘祭書閽昭公十有三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書地
  凡外諸侯之卒書爵葬則稱公從其臣下之辭也無變例
  特文
  襄公七年十有二月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
  凡外諸侯之葬魯㑹則書不㑹則不書其㑹而不書者或諱其辱或避其號或不以考終皆變例也然弑君亦有書葬者又變中之變其義則更精矣
  襄公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冬十月葬蔡景公
  昭公十有九年夏五月戊申許世子止弑其君買冬葬許悼公
  凡殺大夫書某國殺其大夫某兩下相殺不書其羣下作亂而殺或為執政之大臣所擅殺皆書人殺弟及世子目其君内殺大夫諱言刺
  變例
  文公六年十月晉殺其大夫陽處父狐射姑殺而稱國殺文公七年四月宋人殺其大夫不名
  文公八年十月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同上
  成公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欒書殺而稱國殺
  昭公十有四年冬莒殺其公子意恢蒲餘侯殺而稱國殺
  特文
  僖公二十有八年春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
  缺文
  莊公二十有六年夏曹殺其大夫
  僖公二十有五年夏四月宋殺其大夫
  凡書盜殺者據其告詞本無主名也書盜竊則以陪臣賤故此皆無變例
  凡伐人之國而夷其宗社曰滅滅而旋復者則書入或取之為附庸而存其五廟亦曰入魯滅國諱之曰取邑只書取不書滅
  變例
  僖公二年虞師晉師滅下陽邑書滅
  僖公十有七年夏滅項魯滅國不諱
  凡滅國或書爵或書人或書師或書某帥師滅某國見滅者或書奔或書以歸其奔不書出宣公以前不名宣公以後名
  變例
  僖公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衛侯燬滅邢書名
  凡戕殺鄰國諸侯稱人見戕者不名國滅則名
  變例
  昭公十有一年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彼此皆名
  昭公十有六年春楚子誘戎蠻子殺之稱楚子
  凡執鄰國諸侯稱人見執者書爵而不名從此遂失國者名
  變例
  成公十有五年二月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稱晉侯
  凡執隣國大夫稱人見執者稱某國某人不稱官惟行人稱某國行人某無變例
  凡夫人稱某氏有姑稱婦某氏葬稱小君稱諡係姓變例
  莊公元年三月夫人孫于齊不稱姜氏
  僖公元年十有二月夫人氏之喪至自齊不稱姜文公四年夏逆婦姜于齊不稱氏
  宣公元年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同上
  異文
  隠公三年夏四月辛夘君氏卒
  凡夫人與公並序以公為主書及
  變例
  隠公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異文
  桓公十有八年公與夫人遂如齊
  凡娶夫人書某人如某國逆女某人以夫人某氏至自某國其逆女之人前稱氏後從省文第稱名
  變例
  桓公三年九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莊公二十有四年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文公四年夏逆婦姜于齊
  凡内女已嫁者係國未嫁者不係國
  變例
  文公十有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文公十有四年齊人執子叔姬
  文公十有五年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宣公五年秋九月齊高固來逆子叔姬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以上俱稱子
  異文
  僖公十有四年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一
  左庶子葉酉撰
  隠公
  元年春王正月
  元者氣之始古人謂一為元元年隠公之一年也春與下王正月連文月為周月必無冠以夏時之理葢冬至一陽來復故建子之月即可謂之春也王正月者夏時得天故周兼用夏正周禮正月之吉用周正正嵗即夏正夏曰嵗故謂之正嵗也左氏傳博採當時諸侯史䇿之文亦多用夏正春秋魯史以周正紀事聖人欲傳信於後故特書王正月以别於建寅之正月也然則建子之月周既改稱春正月矣而經不以春係王而但以正月係王者何春統三月其建寅建丑兩月在夏商亦謂之春故不可係之於王也不書即位者隠公志在讓桓以攝位不敢行即真之禮故舊史本不書即位聖人亦仍之而已此與莊閔僖三公之不書即位同而其所以不書即位者異此乃魯史本無其文彼則聖人削之也詳具桓元年公即位下春秋竟時無事例書首月以備時此下三月有事而空書首月者以元年正月故
  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
  魯侯爵稱公者臣子之詞盟不曰㑹而曰及者張氏洽曰内為主書及外為主書㑹說本傳例及者我所欲㑹者外為志其義多不可通春秋有今日書㑹而明日書及某人盟者一事也豈可分内外哉葢侵伐書㑹則與及對若盟㑹之㑹則與盟對不與及對也㑹有主賓相見之儀盟有刑牲插血之事故凡魯君與外諸侯㑹盟有㑹而不盟者則書曰公㑹某某於某地有盟而不㑹者則書曰公及某某盟於某地㑹有以此就彼之意及者連類之詞皆以公為主文義相似故㑹不言及盟則昭大神以相要言不可云公盟某某於某地也左氏傳徃徃有此文法後人特習其讀而不知其非耳故言及内外之説非蔑之盟不先行㑹禮故言及而不言㑹邾儀父即邾子克未王命故不書爵稱儀父者左氏以為貴之非也胡氏安國曰附庸之君例稱字所以然者附庸之君亦君也既無爵之可稱若竟以名書則與諸侯之大夫無别矣春秋謹名分胡氏例稱字之説似得其實古人名克者多以儀為字如周莊王弟之子克字子儀楚鬭克字子儀桓司馬之臣克字子儀之類皆是儀父為邾子克之字無疑然則郳黎來介葛盧何以稱名郳與介國尤小非邾賦六百乘者比或魯史僅知其名故春秋不得不以名書未可執彼以難此也且安知黎來葛盧非字而左氏誤以為名耶
  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
  傳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于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惟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太叔祭仲曰先王之制大都不過三國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既而太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己公子吕曰國不堪貳公將若之何公曰無庸將自及太叔又收貳以為己邑至於廩延子封曰可矣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太叔完聚繕甲兵將襲鄭夫人將啟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太叔段段入於鄢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太叔出奔共按稱鄭伯者以鄭伯親伐鄢故也君將稱君史文定例不曰鄭伯伐段于鄢克之而曰克段于䣕者天子討而不伐伐者敵辭非所施於臣下者也辭有所窮故特變其文曰克先儒多以鄭伯志在殺段故春秋專目鄭伯且書克以著其失親親之㤙其說非也人臣無將將則必誅傳稱段將襲鄭則段固有可誅之罪矣微論鄭伯並無殺段之志即果志在於殺亦大義滅親事非得已况第迫之使奔並不極之於所徃正與榖梁所為緩追逸賊者合聖人於此顧不責其弟之不臣而専以失親親之恩責其兄之不友有是理乎然則春秋於鄭伯遂無譏乎安得而無譏也特以其不孝而惡之而非譏其不友耳蓋段不過一驕侈公子耳其欲襲兄之國而有之者大都姜氏之謀居多然子無仇母之理姜氏雖欲段得國猶幸其機事不密逆迹遽彰此時為莊公計者惟有引咎自責涕泣以謝其母而申宫儆備嚴斥其左右親信預聞逆謀之人使其黨胥潛自解散而不敢𤼵然後開心見誠許段不死且請姜氏任其無咎諭之使歸而處之以一小邑如此則兄弟母子之間其所全者多矣乃莊公因姜氏愛憐少子自亟請武公之時已怨之特深故至是倉猝聞變即投袂而起以積怨其母之心而釋憾於其弟於是窮極兵力伐京伐䣕幾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蓋鄭伯仇視其母必欲取諸其懐中而剪其所愛此其不孝之罪固聖人之所深惡者也豈以其不友而惡之哉知然者以段不稱弟與不書段出奔知之葢段不稱弟者以鄭伯之罪在不孝義不闗乎段之為弟也故不稱弟非徒以段不弟而已不書段出奔者聖人欲以鄭伯之不孝示戒故只據鄭伯為文若書段出奔則似譏鄭伯之迫逐其弟而以不孝示戒之意轉晦故深沒其辭於彼所以専治其罪於此也左氏以為難之亦非其說更詳具莊元年單伯逆王姬下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周王稱王耳加天於上謂王當奉若天道也春秋天子之使未有書官者惟咺及渠伯周公三宰稱官葢天子之冢宰其位至尊其任至重下聘侯國非其事也重臣而輕使之故書宰之官所以著其不當使也其他如凡伯南季之屬皆以卿士充使非冢宰比於義無疵焉故不書官王朝卿士例稱行次咺冢宰而反稱名者上既書其官下自不得不書其名葢官必著之於籍官著於籍必各係之以其名未有係之以行次者咺若以行次書則以籍考之宰之中無是人矣然則文十五年書宋司馬華孫來盟何以不名葢官而係之以名者恒辭也如殺大夫必書名即此義書華孫者以欲别之於公子卬義不關乎其人也其說詳具本文下焉得執彼以疑此宰周公又何以不名既繫以周公矣王朝無兩周公故不必復繫以名也糾書氏而咺獨名者殆本未賜族如魯挾無駭之類與仲子桓公之母先儒以為惠公妾非也隠母賤桓母貴公羊之說確有可據左氏所為繼室以聲子者不過以妾媵而攝行内政原非娶之以夫人之禮者也仲子則以手文之異恵公以夫人之禮娶之於是一國之人皆稱之為夫人無異詞其與聲子一嫡一庶名分顯然今乃斥之為妾者拘於諸侯不再娶之說耳然諸侯不再娶果何禮乎先儒嘗考邑姜亦武王之繼配載在史冊者可據也乃程子又為遷就其詞曰内無主則家道不立卿大夫而下不妨有再娶之禮其説似尤不能無弊卿大夫之妻所理者一家之内政耳然且不可以無主矣况諸侯之夫人與諸侯同主宗社其妃嬙嬪御之屬實繁有徒一旦不幸而嫡夫人即世其人皆故等夷爭妍妒寵不足以相彈壓家道不立以諸侯而較之卿大夫其所關者為更鉅非再娶何以肅隂教而襄外治乎春秋凡兩重不書及如哀三年書桓宫僖宫災是也今天王歸賵並書惠公仲子而不以惠公及仲子誠以再娶非以妾為妻者比乃葵丘五命之所不禁而仲子之位號素定欲不成之為夫人而弗得也春秋既成仲子為夫人而後儒必斥之為妾有是理乎王使榮叔歸含且賵王不稱天此於王無貶辭若仲子而果妾也斯其異於成風者於義無所處矣不稱夫人者夫人既薨則稱諡係姓無諡故稱仲子例不應稱夫人也其無諡何也婦人從夫以夫之諡為諡惟妾母則不敢從夫故聲子有諡而孟子無諡何獨於仲子而疑之其不稱惠子而稱仲子者孟子亦當從惠諡也故以行次别之文姜之所以有諡者絶之於桓公也魯自文姜後夫人皆有諡以絶文姜於桓公為諱故槩從其例非古也乘馬曰賵衣衾曰襚貝玉曰含錢財曰賻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傳惠公之季年敗宋師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按杜註云主客無名皆微者也其說不確凡侵伐書及而不目其人者則微者耳盟書㑹書及而不目其人者君也葢公與外大夫盟㑹降等屈尊有玷於其爵矣故不書公以諱其失此與外諸侯之降等屈尊者反書爵以著其失其義正同宋人亦非微者望溪先生曰自文公以前侵伐㑹盟内大夫以名見而外大夫悉稱人蓋大夫未張奉君命以行事第稱為某國之人而不必詳其名氏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杜註祭國伯爵也胡氏安國曰畿内諸侯為王卿士望溪先生曰周秦以前之書無言畿内有五等之爵者惟公羊傳曰寰内諸侯葢據春秋所書周公凡伯尹子之屬而為言耳王制曰分天下為左右曰二伯蓋據公羊氏陜以東周公主之陜以西召公主之並周南所稱召伯而為言耳不知詩稱召伯以行次言非爵也召公在文王時豈得為方伯哉春秋所書凡伯祭伯召伯皆以行次書與榮叔南季類也其稱伯多於叔季者承嗣多長嫡也周公祭公天子之三公也蘇子尹子單子劉子乃時人相尊異之稱非伯子男之子也尹單劉皆執政使有五等之爵豈宜居卑列哉且王臣見經者何以止有公伯子而無侯男哉按祭伯非王命而來朝于魯經止書曰來者當是祭伯來朝魯隠以其為王朝卿士謙不敢當不聴其行朝禮故不言朝胡傳謂不予其朝非也不當朝而朝據實而書其失不更著乎
  公子益師卒
  按傳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胡氏引公孫敖叔孫舍之卒公皆不與小斂而書日以左氏之説為非不知釋例明云公在外大夫不卒於國而猶存其日者為其有故非不欲臨也則胡氏所引未足以難左矣但不書日亦無以見公之不與小斂也其諸恩禮薄而史遂失其日歟
  二年春公㑹戎于潛
  胡氏安國曰戎正朔所不加也奚㑹同之有書㑹戎譏之也按牧野誓師羌髳在列戎豈果不可㑹乎况淮夷徐戎於魯為門庭之冦尤有不得不迎其善意而與為好者公始與之㑹必遲之又乆審知其無他然後為唐之盟其與孟浪輕信者異矣自是至莊公十八年始書公追戎于濟西戎不為魯患者四十餘年殆猶不欲背唐之盟也歟
  夏五月莒人入向
  傳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於莒而歸夏莒人入向以姜氏還杜註向小國將卑師少稱人按隠五年公羊傳曰將尊師衆稱某帥師將尊師少稱將將卑師衆稱師將卑師少稱人杜註本此其說似不為無據然詳考之惟將卑師衆稱師一語確不可易其餘殊不盡然將尊者既以名見然自文公以前外諸侯之侵伐何以並無稱將稱某帥師者乎稱師稱人既以師之多少異何以桓十三年齊宋衛燕之戰戰稱燕人敗績稱燕師僖二十八年城濮之戰定四年柏舉之戰皆戰稱楚人敗績稱楚師乎此皆其説之不可通者也蓋大夫未張之時凡大夫將皆稱人所以别於君之自將耳非特將卑師寡者而已即將尊師衆與將尊師寡者其詞一施之以其皆承君命以行事故概之以人人者人其將非人其師故師與人並舉於文無所嫌此按之文宣以前之春秋而可知者也及後大夫既張乃如公羊氏之説將尊師少者以將重於師稱將將尊師衆者以將與師並重稱某帥師俱不復以人槩之矣將尊者既不槩之以人則凡將不以名見又不稱師而稱人者疑於將卑而師寡矣然試思春秋至成襄以後列國諸侯殆無不阻兵安忍而輕用民命者矣將卑師寡何以克敵况如秦晉吳楚諸大國彼此相侵伐肯以一旅之師使卑者將之而往乎此以情勢揣之而知其有不然者彼其所以稱人者葢由赴告有詳略傳聞有同異偶不得其將之名氏故時復槩之以人耳公羊臆度之詞杜註襲訛承誤不足信也
  無駭帥師入極
  極附庸襄十三年傳弗地曰入謂入其國都旋即去之而不有其土地也無駭未賜族故不氏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杜註八月無庚辰日月必有誤㑹不書日而盟必書日張氏洽曰以其或尋或寒皆考於此固有國者所尤謹也前此蔑宿二盟不書日乆逺失之耳
  九月紀履緰來逆女
  卿為君逆則稱逆女其自為逆則稱所逆者之行次尊卑之别也内女無書逆者獨此書逆何錄伯姬也與宋伯姬書納幣同義其不稱使何公羊云婚禮不稱主人蓋雖天子諸侯亦不自主婚所以養㢘逺恥也故不稱使
  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張氏洽曰天子諸侯無出疆親迎之理必使上卿徃迎於其國至於所館然後親迎以入此哀公問所謂大昏既至冕而親迎也胡氏安國謂逆女必親迎使大夫非禮也程子曰假如秦君娶于楚豈可越國親迎耶足以正胡氏之失
  紀子伯莒子盟于宻
  傳作紀子帛程子從公穀曰缺文也當云紀侯某伯莒子盟于宻
  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
  子氏杜註謂桓公之母隠讓桓以為太子成其母喪以赴於諸侯故稱夫人然天王歸賵必於仲子既卒之後左氏豫凶事之說非人情也不可從公羊傳隠之母也穀梁傳隠之夫人也程子從穀梁葢隠公攝讓其母之卒必不赴而其妻則魯人既奉隠為君矣於其妻自不得不稱之曰夫人也子氏不書葬者先儒謂婦人從夫故君存則葬禮未備待君薨而合祔其説非也望溪先生曰古者葬各有期未有君在而乆不葬者葢隠志乎讓子氏之薨不以夫人之禮葬故不書於冊也
  鄭人伐衛
  鄭共叔之亂公孫滑出奔衛衛人為之伐鄭取廩延至是鄭人伐衛討滑之亂也傳例凡師有鐘鼓曰伐無曰侵正義鳴鐘鼓以聲其罪曰伐寢鐘鼓以入其境曰侵掩其不備曰襲按鳴鐘鼓以聲其罪曰伐此無可疑者獨以寢鐘鼓解侵則如胡氏所謂潛師掠境與掩其不備相似恐不確葢兵薄其城邑謂之伐侵則不必攻其城邑第入其境而係纍其民人蹂躪其禾稼以患苦之謂之侵故侵每與害連文非無鐘鼓之謂也大司馬九伐之法負固不服則侵之其即患苦之意歟但必不如春秋時為害之甚耳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不書朔史失之也
  三月庚戌天王崩
  崩者上墜之形平王崩而不書葬魯不㑹也
  夏四月辛夘尹氏卒
  左氏經文作君氏杜註隠公不敢從正君之禮故不敢備禮於其母正義君氏者謂君之母氏也經典通呼母為母氏公穀皆作尹氏按天王崩魯不㑹故不書葬而公羊曰天王崩諸侯之主也穀梁曰為魯主隠公奔喪之説不足信尹氏之卒其説顧足信乎但正義謂君之母氏其解亦未確母氏二字可去母而著氏乎竊意君氏之君乃小君之君非指隠公也不稱夫人故不稱小君而變文以稱曰君氏君而繋之以氏則不疑於邦君之君矣君氏之卒不書薨其喪禮必從殺視彼天王歸賵而六羽考宫者何如哉春秋比事屬辭聖人之情可見矣卓氏爾康曰予初學春秋謂隠公被獲于鄭禱于鍾巫與尹氏歸故書尹氏之卒以本其事也一時快然終非確論按此解甚新然必無此理去病先生亦自知其不確矣本可存而不論因有妄男子勦襲其說衍至數百言其利口足以亂是非恐學者為其所誤故附及之
  秋武氏子來求賻
  求有索取意如求諸隂陽之求春秋謹名分若作乞字解則天王之名分安在乎不書王使者以在喪故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諸侯曰薨書卒者略外以别内也卒何以名諸侯不生名使卒而不名則其名終不可得而見矣且其嗣君或有㑹盟征伐之事將復見於經名卒者所以别其嗣君也
  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張氏洽曰隠公十一年間盟而不食言者惟此石門之盟二君終身未嘗相伐
  癸未葬宋穆公
  外諸侯葬魯㑹則書間有㑹葬而不書者胡氏曰有討其賊而不葬者宋殤齊昭告亂書弑矣而經不書葬是也有諱其辱而不葬者晉主夏盟在景公時告喪書日矣而經不書葬是也有治其罪而不葬者魯宋盟㑹未嘗不同而三世不葬是也有避其號而不葬者吳楚之君書卒者十亦有親送於西門之外者矣而經不書葬是也毛氏竒齡曰宋殤被弑可云討賊若齊昭公卒已立子舍而舍方被弑其於昭公無與也昭未見弑何云為昭討賊宋之書卒而不書葬者止桓襄二公未嘗有三世也且桓公襄公並無所獲罪於魯亦未嘗得罪天下何煩開一例必専治其罪而重為削之按毛氏駁胡傳此二條甚當但文公七年宋公王臣卒而經不書葬合桓襄二公明明三世矣何云未嘗有三世也至所謂避其號而不葬者則確不可易之論今駁之曰猶是五等邦君耳而例當書公則不問晉侯秦伯邾子許男而統以公字概之今既於赴告之時已書曰楚子某卒吳子某卒則於㑹葬時亦何難行我史例子也而公之而乃曰避號吾不解矣不知外諸侯葬稱公者縁彼國臣子之詞也吳楚僭王若縁其臣子之詞當書王不當書公胡氏所謂避其號者是也乃復用此為譏議乎又按宣十八年楚子旅卒襄十二年吳子乘卒十三年楚子審卒二十五年吳子遏卒二十八年楚子昭卒昭元年楚子麇卒十五年吳子夷昧卒二十六年楚子居卒定十四年吳子光卒哀六年楚子軫卒胡傳所謂吳楚之君書卒者十本未嘗有誤今亦駁之曰吳之書卒只乘與夷昧而楚則宣之旅襄之審昭之麇與居哀之軫共七卒而無十卒則更考之不詳所謂囈語夢語者恐不在彼而在此矣又按弑君不書葬以仇末復故胡傳謂討其賊而不葬者亦非辨詳襄三十年葬蔡景公下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
  凡伐人之國而夷其宗社者曰滅得其城邑曰取魯滅國諱之亦曰取取而先書伐者正義所取之邑小不以名通若不加伐於上則不知為何國之邑矣其説非是春秋凡㑹遇盟戰之地皆不係國以職方具在書某地則知為某國何獨於取邑而慮其不知為何國之邑乎蓋征伐天子之大權諸侯無故相伐聖人之所甚惡者也故無論其取邑不取邑皆書以罪之蓋重在伐國而書取以甚其伐之之罪非重在取邑而書伐以明其屬於何國也然則昭元年取鄆四年取鄫何以不先書伐莒鄆乃魯之舊疆兵加于鄆不可言伐莒鄫則自叛而歸並未嘗以兵取之也僖二年虞師晉師滅下陽又何以不先書伐虢也滅下陽之罪大無故伐國聖人又薄其罪而以為不足書矣
  戊申衛州吁弑其君完
  傳衛莊公娶於齊曰莊姜美而無子又娶於陳曰厲媯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已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碏諫弗聴其子厚與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四年春衛州吁弑桓公而立按州吁未為大夫故不稱公子詳具翬帥師下又不稱弟者弑君之罪大稱弟不足以甚之也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公與宋公為㑹將尋宿之盟未及期衛人來告亂乃行遇禮而還按遇者不期而㑹之名葢欲簡其禮也㑹不言及而遇言及者㑹有以此就彼之意故可連公為文遇則彼此皆無心不可専屬之公也故言及與盟言及同義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傳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衛州吁立將修先君之怨於鄭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衛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按興是役者首謀在衛而以宋主兵胡氏謂誅亂賊必治其黨與之法非也春秋書戰伐未有序大夫於諸侯之上者衛人大夫也自應首宋公
  秋翬帥師
  翬不稱公子先儒謂翬為隠之罪人故終隠之篇不稱公子非也未有不貶於既弑之後而貶於未弑之前者按春秋之例凡稱時君之子曰子其為先君之子必為大夫乃稱公子所以然者公子乃國人尊奉其君之子之公稱故必為國之大夫乃稱公子若未為大夫則君之私屬止宜從其君之私稱故曰某侯之兄某侯之弟如衛摯齊年鄭語之類是也兄弟不為大夫即不稱公子而第以屬稱則凡先君之子不為大夫而與時君之屬少疎者必第以名見可知矣傳曰惟卿為大夫翬在隠之世嘗求為太宰矣是猶未為卿也故不稱公子至桓之世稱公子則操刃之賊已進而為卿矣
  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傳秋諸侯復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㑹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按春秋之例凡接書一國兩事或一人兩事則復舉某國某人四國夏伐鄭秋復伐鄭翬帥師㑹伐在秋兩事也故覆舉四國定公十年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兩次圍郈經亦覆舉二卿正與此類莊十四年單伯㑹伐宋則諸侯伐宋只一次故不覆舉胡氏安國乃謂言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焉竟將經文秋字抹煞亦大粗心矣
  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
  傳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陳桓公方有寵於王厚從州吁如陳石碏吿於陳使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莅於衛衛人使右宰醜莅殺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殺石厚于陳按殺州吁稱衛人者葢言石碏殺則疑於一人之私矣所以者國人皆曰可殺之義也齊人殺無知雍廩雖不可與石碏同日語而無知與州吁之罪則均也故殺亦以齊人書
  冬十有二月衛人立晉
  按傳衛人逆公子晉于邢十二月宣公即位以齊小白入於齊之文例之當書曰衛晉入于衛乃以衛人立晉為文者葢以著石碏之忠於謀國也州吁弑逆之賊既能以大義殺之晉之立也又不由外諸侯之力而獨以大義立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弑君者屢矣而大臣定亂之功未有出碏之右者觀宋之納突于鄭秦之納夷吾于晉皆責賂無已兵連禍結則碏之立晉其功大矣故一則書曰衛人殺州吁于濮再則書曰衛人立晉其語氣正相類先儒乃謂聖人書衛人立晉所以著其擅立之罪然則聖人書衛人殺州吁亦為著其擅殺之罪乎晉不稱公子者公子返國嗣位例不稱公子稱衛人者與殺州吁稱衛人同
  五年春公觀魚于棠
  傳非禮也且言逺地也
  夏四月葬衛桓公
  州吁已殺故書葬衛侯爵書公縁其臣子之情也
  秋衛師入郕
  傳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衛師入郕杜註將卑師衆但稱師此史之常也
  九月考仲子之宫
  仲子以手文之異歸為魯夫人非妾也因孟子已入惠公之廟故隠公為别立宫以祀之考者成也成仲子宫安其主而祭之也不書立宫者立所當立常事故不書書考宫葢連下初獻六羽為義
  初獻六羽
  魯廟既僭八佾仲子以别宫不敢同羣廟降用六羽故書曰初獻佾干羽之總名羽以象文徳干以象武功婦人無武事獨奏文樂故謂之羽而不曰佾
  邾人鄭人伐宋
  傳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鄭以王師㑹之伐宋入其郛以報東門之役宋人使來告命公聞其入郛也將救之問於使者使者曰未及國公怒乃止按王師不書者鄭以王師㑹伐本非王意故宋但以鄭伐告亦以告王伐於辭不順故耳邾主兵故序鄭上
  
  記災也
  冬十有二月辛已公子彄卒
  公子益師卒以恩禮薄而史遂失其日僖伯卒葬之加一等恩禮厚故書日
  宋人伐鄭圍長葛
  兵環其城曰圍傳以報入郛之役也
  六年春鄭人來輸平
  公之未立與鄭人戰于狐壤止焉故公與鄭有舊怨至是而鄭求成于魯欲離宋之黨也按春秋稱人之例其義不一㑹盟侵伐稱人臣下之辭也成公以前外卿大夫皆稱人成公以後列國之卿稱名大夫則稱人而小國之大夫前後皆稱人此望溪先生所謂隨世以變著於冊書而不可更易者也其餘若殺大夫稱國亦間有稱人者非羣下之作亂即其執政大臣之擅權書人以著其生殺之柄之不自其君出也又如莊五年公狩于禚所及之齊人亦皆為臣下之辭至若此年鄭人來輸平莊六年齊人來歸衛俘僖元年夫人姜氏薨於夷齊人以歸僖二十一年楚人使宜申來獻捷文九年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文十五年齊人來歸子叔姬宣元年齊人取濟西田四年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十年齊人歸我濟西田十五年宋人及楚人平成八年衛人來媵九年晉人來媵十年齊人來媵定十年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哀八年齊人取讙及闡冬齊人歸讙及闡諸稱人者則非指其臣下而言葢其事為其國之柄臣及其有司所奉命而行者欲目其君則其君不以身親不可以爵書也而又實出於其君之命故諸所謂人者皆渾舉之辭兼乎其君臣而言之者也觀僖公二十七年諸侯圍宋以楚子身親於前子玉獨留於後遂不稱楚子而以人渾之則諸所謂人者其為兼乎其君臣而言之也奚疑先儒多以褒貶之義求之即無一可通者矣又如執諸侯大夫與戕鄰國之君稱人亦同此例其以勢力相凌暴第直書而罪自見不必書人以貶之也弑君而稱人者事起倉卒賊由微者㣲者姓名不登於史冊非人無以稱也討賊而稱人者如殺州吁若稱石碏則疑於一人之私矣故不得不以人書下文立晉書衛人亦此義惟莊二十三年荆人來聘則又别為一義其說詳具本文下鄭人來輸平以鄭伯使宛來歸祊及鄭伯以璧假許田之文例之當書曰鄭伯使某來輸平而書法不同者葢祊及許田乃天子所賜魯與鄭湯沐朝宿之地而擅歸擅假是目無天王而忘其爵之所自來矣書其爵足以著其罪故稱鄭伯輸平則與歸祊及假田異故從恒辭書人不書使某者其人微也或謂輸平及歸俘歸田來媵諸稱人者皆以來者稱知不然者以楚人使宜申來獻捷之文知之也輸平左作渝公穀作輸戴氏震曰古字輸渝通爾雅渝變也廣雅輸更也字義本相因然用之或至相反變者墮而敗之故公穀以為墮敗其成詩正月箋亦訓輸為墮更者改而新之故左傳以為更成前此與鄭不和今棄舊更新按輸寫也謂輸冩其誠意以求成也凡成皆棄舊更新若但如廣雅訓更無由見鄭來求成之實矣
  夏五月辛酉公㑹齊侯盟于艾
  傳始平于齊也
  秋七月
  四時具而後成嵗故春秋竟時無事必書首時
  冬宋人取長葛
  胡氏安國曰宋人恃强圍邑乆役大衆取非其有其罪著矣按杜註云前年冬圍長葛不克而還今冬乘其無備而取之是宋再舉而取長葛而經傳皆無明文蓋杜氏泥於取言易之例從而為之詞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
  望溪先生曰内女之歸也非失禮不書紀伯姬叔姬之歸也未嘗有失禮而書則閔其後之變也紀亡而伯姬葬於齊侯變也紀侯沒而叔姬歸於酅葬於叔變也故將有其末而錄其本焉按春秋因史作經凡事之首尾不必備叔姬之所以必録其本者既閔其變又嘉其賢故其誌之也特詳
  滕侯卒
  不書名史失之也卒不葬所謂怠於禮弱其君而不葬者滕侯宿男之類是也
  夏城中丘
  穀梁傳城為保民為之也民衆城小則益城益城無極凡城之志皆譏也按民衆城小安得不益城若謂保民當以徳不以城則所為王公設險者何說乎葢城築闗乎國勢春秋重其事故書之詳不必皆誌以示譏也惟書築臺囿則譏其不恤民力耳其他如莊之新延廄僖之新作南門文之毁泉臺成之立武宫定之立煬(「旦」改為「𠀇」)宫新作雉門及兩觀其隨事輒書者又各有其義先儒以重用民力概之失其㫖矣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傳結艾之盟也胡氏安國曰僖公私於同母寵愛異於他弟施及其子猶與嫡等遂階簒弑之禍故聖人於年來聘特變文書弟以示貶非也按諸侯之兄弟見經而以兄弟稱者十獨陳公子招執國之大政乃稱公子耳其餘如年與秦伯之弟鍼衛侯之兄摯公弟叔肹以及鄭語衛黒背陳黄衛鱄宋辰之屬皆以兄弟稱葢稱公子者大夫也稱兄弟者不任職也若譏過寵則未見年以聘而階亂也以無知之簒弑而預譏年之過寵有是理乎本望溪先生說
  秋公伐邾
  傳秋宋及鄭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為宋討也按八年傳稱齊侯將平宋衛于鄭則八年以前宋鄭尚未平也若七年秋宋鄭已平齊又何故欲平之乎左氏傳凡若此類皆可疑讀者不可不察也
  冬天王使凡伯來聘
  凡氏伯行次也望溪先生曰王朝之卿士與諸侯之卿士不可以無别也故以行次書按周官大行人之職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二人以天下之大侯國之衆行人大小官止四人故不得不以卿士充使不書官者義不係乎其官也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傳初戎朝于周𤼵幣于公卿凡伯弗賔冬王使凡伯來聘還戎伐之于楚丘以歸杜註戎鳴鐘鼓以伐天子之使泥於有鍾鼓曰伐之例耳胡氏曰國而曰伐此一人亦曰伐見其以徒衆也楚丘杜註衛地在濟隂城武縣西南戴氏震曰楚丘有二一在今滑縣隋初置楚丘縣後改曰衛南此衛地一在今曹縣東南五十里春秋時戎州己氏之邑漢為己氏縣隋改曰楚丘此乃戎地凡伯經其地戎遂伐之以歸此地雖近衛於曹尤近似不涉曹衛之不救公羊見衛有楚丘而目為衛伐杜亦以為衛地胥失考
  八年春宋公衛侯遇於垂
  傳齊侯將平宋衛有㑹期宋公以幣請于衛請先相見衛侯許之故遇于犬丘杜註平宋衛于鄭也按㑹既有期而宋亟請於衛先相見者蓋宋嘗從州吁之請伐鄭以圖馮矣其後州吁誅宣公立馮不可不終圖齊雖欲平之而其怨鄭之心不可得而平也故先期請與衛相見葢有志於從齊黨而無意於釋鄭憾也觀瓦屋之盟止三國而不及鄭則此遇之為二國結黨以仇鄭審矣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
  傳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案經止書歸祊未有易許田之文葢鄭莊必欲結歡於魯以離宋之黨故前年輸平則約之以言今復歸祊則啗之以利初未嘗有覬覦許田之心也既而桓公簒立乃假之以璧有挾而求魯桓不敢不從而無故以田與人不可以告國人也故以歸祊之事藉口以為彼此相易之事耳若果相易豈有歸祊之時絶口不言直待易世之後而始取償者哉左氏誤信其飾說觀聖人之所書可知其事之本不相蒙矣書鄭伯者以天子所賜之湯沐邑而擅以與人其意以巡狩之禮不復行而此田無所用之也其目中尚有天子乎以諸侯而目無天子故書鄭伯所以著其罪也桓元年假田書鄭伯與此同義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宿男不名史失之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于瓦屋
  傳齊人卒平宋衛于鄭盟于瓦屋以釋東門之役按鄭卒不與盟蓋非特宋衛不欲與鄭平而鄭亦不欲與宋衛平也觀是年八月鄭伯以齊人朝王九年遂以王命伐宋則鄭伯之情可見矣
  八月葬蔡宣公
  九月辛夘公及莒人盟于浮來
  公與外大夫盟嫌其體不敵例不書公此獨書公者杜註謂微者不嫌敵公故直稱公其説非也葢隠公攝讓不敢自居於尊故宋人莒人皆不惜身與之盟雖有降等屈班之失然其意則自以為非君也即此不自尊之意而其攝讓之實愈見故春秋於宿之盟不書公以諱其失浮來之盟又書公以明其謙葢隠桓之際聖人於此有痛心焉凡可以表隠之讓者無所不盡其辭此君氏之所以不書薨而夫人子氏之所以不書葬也豈不嫌敵公之謂乎其獨於浮來之盟書公以明其謙者以莒人乃小國之大夫較宋人尤卑故
  
  冬十有二月無駭卒
  傳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命以字為展氏杜註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為氏無駭公子展之孫故為展氏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來聘
  南氏季行次也詳見七年凡伯來聘下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
  建寅之月而大雨震電陽失節也逾八日而大雨雪隂氣縱也
  挾卒
  未賜族與無駭同
  夏城郎
  秋七月
  冬公㑹齊侯于防
  傳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鄭人以王命來告伐宋冬公㑹齊侯于防謀伐宋也按鄭深怨宋故不與瓦屋之盟而又懼逆齊命故去年八月以齊人朝王葢欲借以結歡於齊也至是又以王命告魯使為此㑹以招齊而齊果墮其術中明年遂為中丘之㑹同心以伐宋矣
  十年春王二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
  為師期
  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
  胡氏安國曰翬去公子以戒兵柄下移非也未為大夫故不稱公子義見四年㑹伐鄭下按傳稱羽父先㑹齊侯鄭伯伐宋六月公㑹齊侯鄭伯于老桃公㑹不書者蓋老桃之㑹公從行之師不足以制敵其所用以敗宋師者仍是翬所帥之師經只欲詳其戰事耳故書翬帥師而老桃之㑹不書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未陣曰敗義見莊十年敗齊師于長勺下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鄭以齊背宋從己魯之力也故得二邑而皆歸於魯魯遂據而有之春秋書曰取若魯之自取者然譏不在鄭也
  秋宋人衛人入鄭
  鄭師還駐兵於逺郊宋衛竒兵乘虛入鄭
  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戴鄭與也故三國伐之鄭因三國不和遂與戴合師内外夾擊之胡氏所謂能以竒勝也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
  傳蔡人衛人郕人不㑹王命冬齊人鄭人入郕討違王命也胡氏安國曰入者不順之詞按左氏傳例不地曰入謂旋入旋去而不有其地也非不順之詞但以强凌弱至入人之國都其事自不順耳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二君不特言者旅見也
  夏五月公㑹鄭伯于時來
  傳謀伐許也
  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傳七月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傳于許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齊侯以許讓公公曰君謂許不共故從君討之許既伏其罪矣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人鄭人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居許東偏使公子獲居許西偏胡氏安國曰書及則入許者公所欲也按伐許本鄭志則入許安得謂公所欲乎書及者蓋伐可書㑹入則兵薄城下適乘其可入而入之不可以預為期㑹也故不書㑹文當然耳不書伐者兵甫至而即入也許莊公奔衛不書者杜註兵亂遁逃不知所在恐不確凡國滅君奔者例不書出其説具莊十年齊師滅譚下入與滅不同故不可從滅國例不書出也然方其入之時其國則既滅矣又安能逆知其後之必復而先於其奔書出乎書出不書出兩無所處故並沒其奔不書葢辭有所窮也若以其君歸則不嫌與滅而不復者同文聖人自不得而略之矣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傳羽父請殺桓公將以求太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羽父懼反讒公於桓公而請弑之十一月公祭鍾巫館于寪氏羽父使賊弑公于寪氏按公見弑而書薨臣子之所不忍言也不書葬者左氏以為不成喪非也隠之薨既歸獄于寪氏以欺國人矣未有不以禮葬者縁臣子之義仇未復不書葬故孔子削之 公羊傳隠何以無正月隠將讓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按公羊所謂隠無正月者謂正月雖有事只書春而不書正月也如二年公㑹戎于潛五年公觀魚于棠六年鄭人來輸平八年宋公衛侯遇于垂九年天王使南季來聘十有一年滕侯薛侯來朝諸不書正月者是也然如九年公㑹齊侯于防亦只書冬不獨㑹戎于潛不書月也凡㑹書時不書月者甚多今只舉開首一條以駁之以多不可勝舉也餘倣此莊四年公及齊人狩于禚亦只書冬不獨隠公觀魚于棠不書月也桓三年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定十有一年及鄭平俱只書冬不獨鄭人來輸平不書月也此一條獨兩引者一證來一證平也下遇於垂倣此隠四年公及宋公遇于清桓三年齊侯衛侯胥命于蒲俱只書夏不獨宋公衛侯遇于垂不書月也隠三年武氏子來求賻亦只書秋不獨天王使南季來聘不書月也桓七年榖伯綏鄧侯吾離來朝亦只書夏不獨滕侯薛侯來朝不書月也春秋書隠公時事凡書春不書月以為不有其正月矣其他書時不書月者又將何以解之乎葢月不月於義本無所關或舊史偶失其月者聖人不得而益之也况隠公之世去聖人修春秋時尤逺歴年有乆近紀載有詳略更有鄭以强同者後儒乃從而為之辭何其鑿之甚也耶或又謂事有以月成者書月否則書時其説俱支離不足信存而不論可也















  春秋究遺巻一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二
  左庶子葉酉撰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魯桓簒立而王討不加聖人傷王法之不行故但書正月而王則削而不書宜矣顧其元年正月何以仍書王榖梁傳有王以治桓也果如其說則莊閔以下諸公無罪之可治者其元年正月即皆不應有王矣豈春秋示天下以大一統之㫖乎蓋隠公於去年十一月被弑桓元年正月即位其為時無幾王之討不討尚未可知既未能預知其必不討則王或竟為撥亂返治之王春秋安得而遽削之此元年正月之所以仍書王也然則正月不書王斷當自二年始矣而二年十年十八年三正月仍書王者何葢自二年至十八年一首一尾而十年適當其中前後相距各八年聖人之意以正月必書王者原示天下以大一統之義今雖以不能討賊傷王法之不行不得不削之以示譏然大一統之義要不可不明且周之正月尤不可不書王以别於建寅之正月也故特撮此三年仍書王正月以例其餘焉而此三年之正月仍書王則他年之正月不書王以不能討賊傷王法之不行其義愈曉然矣繼弑君不書即位此書即位者先儒謂桓行即位之禮故書即位果如其說則如莊閔僖三公之不書即位必皆縁其不行即位之禮可知矣莊閔僖三公既以繼弑君而心有所不忍故不行即位之禮桓公獨非繼弑君乎彼雖預聞乎故然傳言討寪氏有死者則隠公之弑不可掩方詐為自掩之計治斯獄矣若行即位之禮即為忍於先君不知彼何所快於片刻之觀美而顯示國人以其心之無所不忍哉蓋易世傳授國之大事無間於繼故繼正未有不行即位之禮者魯惟隠公志在讓桓攝位也故不以禮即位餘十一公則皆行即位之禮魯史亦皆書即位乃聖人因史作經獨於莊閔僖三公之即位不書者其義與弑君之不書葬正同葬者臣子之終事君父之仇未復即臣子之事未終故不書葬位者受之天子傳之先君苟未能復先君之仇即不可踐先君之位故不書即位皆責以不共戴天之義非縁其不行即位之禮也知三公之不書即位非縁其不行即位之禮則桓宣二公之書即位必非縁其行即位之禮也又何疑乎彼其所以書即位者蓋二公皆預聞乎弑豈可以復仇之義責之而二公書即位則天子方伯之不能討賊其罪亦遂不待貶絶而自見矣此又蔡景許悼二公之所以書葬與
  三月公㑹鄭伯于垂鄭伯以璧假許田
  傳公即位修好于鄭鄭人請復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許之三月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故也按隠公之世鄭伯歸祊原未嘗有覬覦許田之心只欲求成於魯以離宋之黨耳及桓立而以璧假之者葢鄭莊與魯隠鄰好夙敦又親遭叔段之亂今見桓簒弑公惡之良尚未盡冺但其為人也明於利害不能勝以理義之心故見賊雖欲討而恐其力有不能又欲因以為利故前歸之於隠者至是乃欲取償於桓葢挾以不得不從之勢若其不與將不待十年而問罪之師早至於城下矣觀垂之㑹而不盟必以璧假田之後而始盟于越則當日之情事顯然可見其曰假者葢無故而欲許田於辭不順故以假為文而春秋亦書以璧假者所以著其脅取之實也若但書曰鄭人取許田則與宣公元年齊人取濟西田同文似桓亦如宣之納賂以請㑹矣假田稱鄭伯義見鄭伯使宛來歸祊下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
  胡氏安國曰垂之㑹鄭為主也故稱㑹越之盟魯志也故稱及此拘於我所欲曰及外為志曰㑹之例耳辨詳隠元年公及邾儀父盟于蔑下桓以簒立故欲修好於鄭其㑹于垂也豈得謂非我所欲哉
  秋大水
  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初宋穆公舍馮而立與夷使馮出居鄭與夷既立而鄭莊公欲納馮于宋於是鄭宋屢相侵伐華督馮之黨也將弑與夷而憚孔父故先攻殺孔父殤公怒則弑之遂召馮而立焉按孔父據左氏傳孔父嘉為司馬則孔父乃其字而胡氏以為名春秋於列國之大夫皆名而孔父乃聖人六世祖榖梁為祖諱之說似得其實無駭以公子展之孫故公命以字為展氏孔父之後皆孔氏則其為字無疑君前臣名之說穿鑿不可從荀息仇牧之稱名豈以名其君於上之故乎胡氏以稱名為貶故從而為之辭弑君名猶君卒則名也
  滕子來朝
  滕侯爵稱子者杜註旹王所黜沙隨程氏謂列尊貢重故小國降爵以從殺禮其説亦通或謂吳楚僭王春秋既皆從周班稱子矣使滕果自降自當從周班稱侯豈得徇其私意以亂名實不知稱子非稱王比也滕既自降則當其來朝之時魯自以子禮待之春秋安得不以子書如杞本伯爵至襄二十七年來朝魯以子禮待之春秋亦遂以子書矣何獨於滕而疑之但為時王所黜之說亦無以見其必不然存叅可也
  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傳為賂故立華氏也按成平決也即周禮訝士四方有亂獄徃而成之之成華督弑君之賊大司馬有殘之之文此豈可以司冦之法治之者今公不能聲罪致討徒利其寶貨之賂牽率與國以平決之於是以馮為先君之子父死當繼以與夷本不當立又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而督之弑與夷謂其非忍動於惡也原以為立馮地遂立之為宋宗卿雖得罪於宋殤公名在諸侯之籍其後世子孫猶能言之而公亦有所不顧矣春秋書㑹例不言其所為此言其所為者惡其假簡孚之名以寛亂賊之誅而傅之輕典也辭嚴義正仍止據事直書先儒以成作成就之成解則幾於詈矣聖人豈有此惡聲耶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
  臧哀伯諫不聽其事與臧僖伯諫觀魚相似而僖伯之卒見於經哀伯之卒不書者蓋桓之大夫皆有可誅之罪哀伯之諫納郜鼎所謂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者故不書卒
  秋七月杞侯來朝
  程子曰凡杞稱侯者皆當為紀杞爵非侯文誤也劉氏炫曰左傳云杞侯不敬歸乃謀伐之春秋雖亂世而來朝有少不敬未宜便入其國也左氏誤紀為杞遂生不敬之說耳
  蔡侯鄭伯㑹于鄧
  傳始懼楚也公羊云離不言㑹此其言㑹何葢鄧與㑹耳劉氏炫曰非也二國實行㑹禮非㑹而何按鄧蔡地非鄧國也正義辨之甚詳
  九月入杞
  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
  傳修舊好也特相㑹徃來稱地讓事也杜註二人相㑹莫肯為主兩讓㑹事不成故但書地按及戎盟不書㑹以但行盟禮而不行㑹禮也不行㑹禮故不以㑹致豈兩讓之謂哉然謂㑹事不成猶之可耳若定八年㑹于瓦十年㑹于夾谷十二年㑹盟于黄皆明明行㑹禮矣而亦不以㑹致則以兩國特㑹究不與殷㑹等其以地致者不足乎㑹之辭也如傳云云尤非其事之實矣望溪先生曰盟唐而至者懼戎也隠之盟戎不至而桓致者戎與魯接壤鍾巫之事時懼諸侯之討而以盟戎為幸也
  三年春正月
  正月不書王何也蓋正月書王示天下大一統之義聖人欲以王法治天下也乃弑君之賊竟出於周公之裔而王討不加四鄰諸侯亦無有沐浴之請王法之所以治天下者安在乎然聖人非拘拘焉靳此一字也王法不行則王之一字為虚設而聖人之心至誠無偽自不容此虚設之一字犯其筆端耳此春秋所以為傳心之要典歟
  公㑹齊侯于嬴
  公欲昏于齊故㑹齊侯于嬴此我所欲也而書㑹益見外為志曰㑹之謬
  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
  張氏洽曰春秋時王政不綱諸侯放恣荆楚僭横莫有任中國之事者齊衛為列國之望欲起而圖之遂私以牧伯相命如戰國時齊魏㑹於徐州以相王乃其遺智也按此説本之朱子確不可易公羊乃以為近正非也齊僖衛宣豈能相諭以信不復要質於鬼神者哉且考詩衛風旄丘篇黎臣嘗責衛以不能修方伯連帥之職矣衛之國勢不甚强使非嘗以牧伯與齊相命黎臣豈宜以是責之此亦其一證然則二君既以牧伯相命而經止以胥命書者何諸侯當奉天子之命以行事命者上施於下之詞今不惟命是奉而彼此相命其目中尚有天子乎聖人以是為伯事之所由始而惡其以諸侯而目無天子也故特以胥命書其不更贅一詞者以義止係乎胥命故耳胥命猶言自相署置也又按魯之國勢較强於衛而桓公為惡之才尤非衛宣淫昏者比乃齊僖圖霸不與魯胥命而與衛者以簒立之人不可以方伯連帥之事命之也觀此則十年郎之戰其必以寪氏之獄無所歸為問也益信
  六月公㑹杞侯于郕
  公羊作紀與六年夏同杞侯來朝公羊亦作紀程子謂杞爵非侯凡稱杞文誤也則此當從公羊決矣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公子翬如齊逆女
  翬為桓弑隠故為桓逆女以結好於齊所以定桓之位而因自固也翬稱公子說詳隠四年翬帥師下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
  杜註已去齊故不言女未至魯故不稱夫人
  公㑹齊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齊
  杜註告于廟也不言翬以至者齊侯送之公受之于讙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傳致夫人也杜註古者女出嫁又使大夫隨加聘問存誠敬叙殷勤也年何以稱弟望溪先生曰稱公子者大夫也稱兄弟者不任職也說詳隠四年翬帥師下
  有年
  望溪先生曰二百四十年惟桓宣之世一書有年一書大有年承嵗祲也隠五年螟八年螟桓元年大水故三年有秋喜而誌之宣自即位後螽蝝水旱史不絶書故十六年大有秋喜而誌之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蒐狩或書公或不書公望溪先生曰書公者公之私行也不書公者國政也狩于郎非地也蒐狩有常地自昭以前狩非其地者獨此知然者以大閲得其地則不地也至中軍既毁三桓擅國不獨軍政變而蒐狩之地亦惟其所便而不主故常矣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渠氏伯行次也杜註伯糾名也殆伯達伯适之類歟伯糾何以名詳具隠元年宰咺歸賵下不書秋冬先儒謂以宰糾來聘故去秋冬非也設此年秋冬有事遂皆去而不録乎望溪先生曰缺文也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傳甲戌己丑陳侯鮑卒再赴也於是陳亂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陸氏淳曰甲戌下文脫按明年書蔡人殺陳佗此無不書佗殺太子免之理甲戌下脫文即佗殺免事無疑但先儒以長歴推算甲戌在桓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己丑在桓五年正月六日今並書正月此則不可解按困學紀聞嘗謂長歴不足信
  夏齊侯鄭伯如紀
  齊甫與衛胥命而此役無衛者詐朝而襲人之國豈方伯連帥之事哉鄭莊奸雄之才齊僖與之好合故二君同心而如紀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仍叔之子未有職司於王室者也譏使童子出聘與使宰書官義同
  葬陳桓公
  城祝丘
  秋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傳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戰于繻葛王卒大敗按王以諸侯伐鄭經乃據從王者為文何也天子討而不伐大司馬九伐之法皆命方伯連帥主兵故謂之伐伐者敵辭王不可以言伐也然天子既親在行若非書伐又不得其事之實矣據從王者為文此春秋謹名分之一端歟據從王者為文故王不稱天王卒大敗不書不忍言也
  大雩
  雩謂之大者諸侯之雩禱境内山川及百神耳今魯雩及上帝用盛樂故特謂之大葢魯之僭禮欲悉著於䇿則有不勝書者惟因旱而雩即變文以書曰大雩而其義自見此舊史之所不能預者也
  
  冬州公如曹
  州稱公與祭公同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以其來魯故
  六年春正月寔來
  淳于公自曹來朝不書州公承上如曹間無異事故從省文成二年傳王曰所使來撫予一人而鞏伯寔來
  夏四月公㑹紀侯于郕
  傳紀來諮謀齊難也按五年齊與鄭同謀襲紀紀覺之故來諮于魯也公既頻與紀㑹而齊好遂不終矣於是有郎之師
  秋八月壬午大閱
  是年北戎伐齊諸侯之大夫戍齊不書者葢齊强其力自足以禦戎諸侯之戍特欲為好於齊耳非救災患恤小弱者比春秋輕其事故不書也杜註缺文恐不確非時簡車徒殆郎之兵端已見故懼而修備歟
  蔡人殺陳佗
  陳桓公卒陳佗弑太子而自立陳厲公蔡出也故蔡人殺佗而立之簒弑之賊討之不閒於鄰國故曰春秋成而亂賊懼
  九月丁夘子同生
  書子生十二公惟此一見以其舉之以太子生之禮也此與書娶夫人其義正同凡子生而不舉之以太子生之禮輒不書子生則娶夫人而不行親迎之禮即不書娶夫人也奚疑
  冬紀侯來朝
  傳請王命以求成于齊公告不能杜註公無寵於王故告不能按八年祭公逆王后於紀魯為之主婚矣何言不能請命也當由齊欲滅紀魯畏齊强不敢顯言為紀求成耳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焚火田也譏盡物故書
  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逺方小國之君經不再見故特詳其名先儒以為貶非也桓之立也天王且屢遣使來聘矣于榖鄧乎何誅不書秋冬與四年同先儒以為因二國來朝故去秋冬亦非也設此年秋冬有事亦將去而弗錄乎竊意竟時無事則書首時者舊史本有事而聖人削之故存其首時其舊史本無事者則舊史必不書首時聖人亦仍之而已因此悟莊公二十二年書夏五月先儒疑五當為四是固然矣抑或凡書首月者舊史首月皆有事獨此年夏四月無事而五月有事故存五月亦可備時不必拘定首月歟
  八年春正月己夘烝
  周之正月夏之仲冬當烝祭之月也常事書者以五月復烝故先録此
  天王使家父來聘
  家父杜註以父為字望溪先生以為名王朝之大夫稱名例也但古未有以一父字為名者殆家父二名如禄父行父之類歟不稱氏者宰咺亦不稱氏史文之常錫桓公命王不稱天此於王無貶辭何也桓之篇正月不書王已足以概之故又按小雅作誦之家父或疑即此家父非也小雅之家父賢者也彼豈肯聘於弑逆之賊况求車更為失體即力不能止其事何至以身充使且其詩編於宣王之後小弁之前其為刺幽王詩無疑時之相去已七十餘年其必非一人尤彰彰明矣
  夏五月丁丑烝
  非時復烝黷亂甚矣故書
  秋伐邾
  冬十月雨雪
  建酉之月而雪記異也
  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祭公來不稱使胡氏謂不予王之使祭公非也公羊傳曰昏禮不稱主人故紀履緰來逆女亦不稱使紀季姜在國而稱王后顧氏炎武曰從逆者而言謂之王后從歸者而言謂之季姜此自然之文也其說是矣然何以不曰遂如紀逆女乎嫌與諸侯夫人同文所以尊王后也書遂逆者天王娶后使魯主婚魯既報可於王矣至是祭公乃過魯問期隨即如紀逆后故書曰遂以來魯本意原為逆后也胡氏引劉敞之說以専命不報為祭公罪恐不確
  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歸而稱紀季姜者從歸者為文是固然矣抑以下書歸於京師以天子臨之故不得不稱紀季姜以示后之不敢敵王也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曹伯有疾故使其子來朝
  十年春王正月
  十年書王義見元年正月下天道一周之說穿鑿不可從
  庚申曹伯終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㑹衛侯于桃丘弗遇
  杜註衛侯與公為㑹期中背公更與齊鄭故公獨徃而不相遇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傳六年北戎伐齊諸侯救之鄭太子忽有功焉齊人餼諸侯使魯次之魯以周班後鄭鄭人怒請師於齊齊人以衛師助之按左氏此説不足信以周班後鄭魯之所持者正且其事甚小鄭忽若遽以是請師是自輸其不直矣齊雖徳鄭亦安肯助此無名之舉哉此殆魯人之飾辭左氏誤信焉而不之察耳當春秋之初齊僖具奸雄之才有圖霸之志故嘗與衛胥命於蒲所謂胥命者葢相命以方伯連帥得専征討之事也當時有能舉方伯連帥之職者征討之所加孰有先於魯者故三國來戰必以鍾巫之事興問罪之師蓋齊主兵而衛與鄭從之衛與齊胥命於蒲而石門之盟鄭與齊之交本固故皆從齊非鄭請師而齊以衛助之也知其必以鍾巫之事興問罪之師者以春秋來戰之文知之也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事一彼一此通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書來戰者惟此一見蓋春秋魯史凡魯與外諸侯戰皆主魯書及内之也今魯有罪而三國伐之若仍書曰公及某某戰於郎則是内有罪之魯而三國仗義執言反為聖經之所外而與擅兵伐國者等所為春秋成而亂賊懼者安在乎故特以來戰書而其序三國也必以齊衛先鄭而不以鄭主兵其事之情實顯然可見左氏乃誤信魯人之飾辭後儒解經者從而和之且謂鄭主兵而先齊猶衛州吁主兵而先宋真可謂之遁辭矣宋之先衛謂為誅亂賊之黨猶之可也齊不可謂亂賊之黨也明矣乃鄭主兵而先之何說乎然則其遲至十年而後來討何也葢鍾巫之事其名也而其所由以昏姻之國而剪為仇讐者則釁生於紀蓋紀處齊肘腋之下齊之狡焉思啟其封疆而欲甘心於紀也非一日矣乃桓與之再㑹於郕三年六年紀又兩朝於魯齊見公之與紀親也而其怒已不可解至八年又為紀謀納女于王以為重九年紀季姜歸于京師於是齊怒益甚乃藉口於鍾巫之事以加兵于魯蓋假公以濟私故遲至十年而後有此戰也抑因是愈見左氏鄭太子忽請師之說不足信葢戍齊之事在六年距此亦已五年矣請師在五年前來戰在五年後有是理乎
  十有一年春正月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
  稱人大夫也三國之師既退復各使其大夫為是盟者圖復舉耳十三年而齊宋衛燕之師至城下矣傳有宋杜註經缺按宋與盟則十三年宋㑹師愈有根據
  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鄭莊公
  九月宋人執鄭祭仲
  鄭莊公娶鄧曼生忽立為世子又納宋雍氏女生突莊公卒祭仲立昭公而雍氏宗有寵於宋莊公欲立其出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突而求賂焉按執諸侯大夫例稱人而不稱爵或以為貶非也春秋於外諸侯之事凡若此類其恒稱云爾説詳隠六年鄭人來輸平下祭氏仲行次也諸侯之大夫不應以行次稱此與魯之單伯單與祭皆周之貴族先儒或引王制天子使其大夫監於方伯之國國三人之文疑其為監國之大夫其說不為無據惟為監國之大夫故仍從周卿士例以行次稱傳稱仲乃祭之封人有寵於莊公而使為卿是時卿大夫皆世官必無以封人為卿之理也如莊二十五年書陳侯使女叔來聘二十七年書公子友如陳葬原仲恐亦此類至僖十五年書震夷伯之廟則夷伯已死又不可以尋常内大夫例之矣
  突歸于鄭
  突不係鄭者著其不當有鄭也凡公子争國例書入如齊小白入于齊莒去疾自齊入于莒齊陽生入于齊之類皆是獨此與赤歸于曹書歸者葢既不以國氏使又不書歸則無以著二人為鄭與曹之公子矣
  鄭忽出奔衛
  按諸侯出奔必書爵而鄭忽及曹羈莒展輿獨書名先儒謂不成君非也鄭忽立已五月先君已葬例應稱子至曹射姑則於莊公二十三年卒二十四年三月葬至冬而羈始出奔莒宻州于襄三十一年被弑展輿於昭元年秋出奔皆已踰年矣例應稱爵安在其不成君哉葢春秋道名分以五等之尊而至於出奔則名分何在故必書爵以著其變若兄弟爭國而至於出奔則釁生骨月又不止名分之變矣聖人心傷其事以其變不止在名分也故不稱子稱爵而一歸一出彼此皆名其故為是對舉之文者所以著其以分形連氣之人而忍於相軋也此與昭十一年楚子䖍誘殺蔡侯般䖍與般皆以名見其文法正同以國氏者先儒謂聖人以忽為正故係國亦非也出奔與返國不同返國必當立者乃係國出奔則未有不係國者蓋著其本國對下所奔之國為文不問其正不正也觀莒展輿之出奔亦係國則忽之係國不以其正可知矣
  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
  桑魯大夫未賜族者蔡叔杜註蔡大夫叔名也望溪先生曰古未有以伯仲叔季名者且於季曰字于叔曰名非所安也以情事推之叔乃蔡侯封人之弟封人老而無子將以承國故使㑹盟非卿大夫也故不稱公子承國非承嗣也故不稱世子而以行次稱世子列㑹皆以名見而叔不名何也世子以名見固知其為世子也以名而係於叔則與卿大夫無别矣其不稱蔡侯之弟何也經所書某氏之子某君之弟皆無位之稱也然則叔為蔡侯之弟而將以承國也審矣盟於折者未能信於宋而以柔先之也
  公㑹宋公于夫鍾
  臣與宋公盟于折君與宋公㑹于夫鍾於闞明年又㑹于虛于龜蓋公與鄭突皆簒立聲勢相倚而宋自納突之後以責賂生隙故公不憚屈己力為突請以固宋交而定其位也闞魯地夫鍾亦近魯其㑹也殆宋志欲因魯以責賂虛龜與榖丘皆宋地其㑹也殆魯志欲為突請免賂迨宋公辭平而武父之盟遂相約伐宋矣
  冬十有二月公㑹宋公于闞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㑹杞侯莒子盟于曲池
  傳平杞莒也杜註隠四年莒人伐杞自是遂不平按程子曰杞非侯爵凡稱杞侯皆當作紀公羊此經亦作紀左氏平杞莒之說恐不足信
  秋七月丁亥公㑹宋公燕人盟于穀丘
  傳公欲平宋鄭葢宋納突于鄭求賂而後使之入突入國之後不能償其責言遂成仇隙故公欲平之宋
  公與燕人並與盟燕小國聽於宋者也宋好不成而燕即隨之此十三年之戰所以宋公及燕人並書
  八月壬辰陳侯躍卒
  公㑹宋公于虛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于龜
  按傳㑹于虛又㑹于龜宋公辭平則内為主可知而書㑹益見外為志曰㑹之例不足據
  丙戌公㑹鄭伯盟于武父
  丙戌衛侯晉卒
  孫氏曰再書丙戌羡文
  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傳宋公辭平故與鄭伯盟于武父遂帥師伐宋望溪先生曰先儒謂戰于宋與來戰于郎之義相發而弊罪内外非也内師外師之非義有過於二役者矣而於二役特文以罪之則輕重之衡失矣來戰于郎與齊宋衛燕之戰為類者也戰于宋與衛人及齊人戰為類者也既書齊人伐衛復書衛人及齊人戰于衛則贅矣既書及鄭師伐宋復書宋人及我師鄭師戰則亦贅矣其或地或不地文當然耳按春秋序戰例以受兵之國主兵今宋為受兵之國既不可云我師鄭師及宋師戰而春秋内魯而外列國又不可云宋師及我師鄭師戰也故以戰于宋為文蓋辭有所窮焉耳非避其文之贅也上既無宋人及之文下自不得不地及不書公微者也使微者㑹伐不欲竭己之兵力也戰而先書伐者已薄其城邑而後出戰也其不先書伐者敵未迫而逆戰也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
  左氏以為鄭與宋戰榖梁以為紀與齊戰趙氏曰内兵以紀為主外兵以齊為主若實為宋鄭戰何以主齊紀乎葢齊與三國之師伐紀欲滅之公與鄭救之而勝也胡氏張氏俱從之望溪先生曰戰未有不地者使戰于紀則當書四國伐紀戰于齊則當書公㑹紀侯鄭伯伐齊葢齊宋之怨結于紀鄭而魯居其間故四國來伐而魯援紀鄭以拒戰也其説本公羊但謂齊宋之怨結于紀鄭乃舍紀鄭而伐魯於情理不順且以齊主兵而序於宋上何説乎竊意齊既以鍾巫之事興問罪之師乃未能得志於魯一戰而退同役之國必有掣其肘而不得不退者故申之以惡曹之盟至是又結衛宋燕以伐之蓋亦猶是郎之志也知然者以春秋書戰之文知之凡兵未至而逆與之戰者例書戰而不書伐若已薄其國都而後與之戰則伐與戰兩書莊二十八年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是其例也今兵已薄國都矣而不書伐者葢聲罪致討此曲彼直故不得不以伐為諱耳此與郎之戰不主魯書及其義正同彼例不應書伐故以不書及見義此例應書伐故以不書伐見義也而魯所以援紀鄭以敵之者蓋紀與魯親而鄭與宋仇也外兵以齊為主故序於宋上紀侯爵故序於鄭上其戰不地城下之師公羊所謂近於圍也燕人大夫也傳曰惟卿為大夫燕小國必不敢使微者㑹師其敗績稱師者重衆也師與人連文不嫌於將卑師衆
  三月葬衛宣公
  夏大水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㑹鄭伯于曹
  傳曹人致餼禮也
  無冰
  夏五
  鄭伯使其弟語來盟
  語稱弟詳具隠七年齊年來聘下
  秋八月壬申御廩災
  不書復作常事也
  乙亥嘗
  誌不時也周之八月夏之六月也
  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祿父卒
  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
  傳報宋之戰也按此書宋人以益知十三年左傳鄭以紀魯及四國戰之説不足據果如其説經何以不書鄭以乎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家父詳八年來聘下
  三月乙未天王崩
  按桓王之後為莊王莊王之後為僖王莊王於莊公十二年崩僖王十七年崩經皆不書者周不訃也其不訃何也望溪先生曰天下諸侯宜親周者莫如魯王恩禮所加亦莫如魯惠公仲子之賵天子之宰親焉而平王之葬魯不㑹也錫桓公命榮叔實來而桓王之葬魯乃使微者徃此莊僖二王之喪所以不訃也當是時齊桓創伯而不能率諸侯以達王事何也齊桓之霸也與晉文異晉文之興霸者之轍迹已前見矣故曰求諸侯莫如勤王齊桓之前則未有是也非先得諸侯不能致勤於王室而方是時齊桓始入諸侯尚渙也故師于長勺而魯敗之㑹于北杏而宋叛之再㑹于鄄而鄭叛之同盟于幽而魯叛之以信則未孚以威則未懾諸侯方𢢀然自外於齊而安能使帥王職哉直至僖公之世退狄伐戎帖楚然後諸侯服霸勢成而尊王之事起著於經者可考也魯事周之勤怠一視乎霸迹之盛衰文九年葬襄王叔孫得臣如京師至十四年而頃王之崩葬無聞焉則文襄既殁而霸統中絶也自宣以後天王之崩葬無不志者以晉霸雖衰而㑹盟征伐嘗假王命以屬諸侯也景王之葬叔鞅如京師以平丘之㑹劉子實蒞之也自齊桓創霸晉文繼之然後諸侯知有王觀莊僖二王崩葬之不志則霸者之功不可掩矣觀桓文以後諸侯卒無親赴天王之崩葬者則霸者之罪亦不可掩矣抑於此見經因魯史有所損而不能益焉天王崩葬雖易世以後猶可考而知而魯史所無者不敢益也非不能益也益之而悖慢之實隠矣其文則史而義即於是取焉此其較著者也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傳祭仲専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殺之雍姬知之以告仲仲殺雍糾公出奔蔡按不書逐陸氏淳曰君而見逐其惡甚矣聖人之教在乎端本澄源故以自奔為文所以警乎人君其說非也逐者上施於下之辭以臣逐君聖人之所不忍言也故以自奔為文若謂警人君書逐不更足警乎突稱名者望溪先生曰諸侯出奔而名者國有二君也鄭伯突名以忽也衛侯朔名以黔牟也北燕伯款當亦類此按襄十四年衛侯出奔齊國人立公孫剽是有二君矣而衎不名葢突與朔皆簒立故忽與黔牟得成其為君衎非突與朔比剽嘗北面而臣之矣不得為二君也故衎不名昭三年北燕伯𨽻出奔齊二十一年蔡侯朱出奔楚皆名從此遂失國也又非以國有二君故
  鄭世子忽復歸于鄭
  諸侯返國例書復歸稱世子者忽立五月而出奔未踰年也諸侯踰年即位未踰年則未即位例應稱子不可稱鄭伯也然莊公之卒去忽復歸之時已五年矣突稱鄭伯而忽仍從其初喪之稱非所安也稱子稱爵兩無所處不得不以世子稱葢辭有所窮也而稱世子則其當得國可知又不與鄭伯突相混而經文後此所稱鄭伯皆指突一人遂不待别白而自見矣
  許叔入于許
  許叔以行次書者説詳莊三年紀季以酅入於齊下入者由外而内之辭許叔自東偏而入許之國都東偏非外也乃言入許者何葢許中并於鄭其國都久已非許之所有矣故可言入也
  公㑹齊侯于艾
  傳謀定許也葢鄭原與齊魯同入許許并於鄭非齊魯之所利故因許叔入許遂為此㑹而謀定其位也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杜註三人皆附庸之世子也其君應稱名故其子稱人按附庸之君例應稱字義詳隠元年公及邾儀父盟于蔑下杜註以為應稱名恐不確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
  入櫟不應書名衛侯入于夷儀不書名是其例也此因突之復國不書故入櫟特名而入櫟書名則其後之復國不書非文有所缺以書歸書入兩無所處故以不書𤼵疑端而見情實其義愈曉然矣説詳莊十四年單伯㑹伐宋下櫟非國都故書入又與衛侯朔入于衛有同義焉葢國本非其所有也不書自蔡者諸侯復國例不書自說見僖二十八年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下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
  傳將納厲公也按連數國之師必致此不致者不克而還將圖再舉故不以告廟也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曹
  未能納突故復㑹再邀蔡黨益盛矣
  夏四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
  蔡序衛下蓋後至按杜註春既謀之今書㑹者魯諱議納不正其說非也盟則或書㑹或書及侵伐皆書㑹十二年公㑹鄭伯盟于武父十有二月及鄭伯伐宋蓋遣微者㑹伐故書及若君卿將無不書㑹者杜葢據左氏與謀不與謀之說從而為之辭至隠十年公㑹鄭伯于時來秋及齊侯鄭伯入許不書㑹而書及者蓋伐可書㑹入則不可以書㑹文當然耳豈預謀之謂哉或謂㑹伐亦必先行㑹禮故書㑹說亦太泥㑹有以此就彼之意對盟而言必先行㑹禮乃書㑹㑹伐則不必先行㑹禮也倉猝相遇禮猶從殺軍旅之際更可知矣
  秋七月公至自伐鄭
  連數國之師夏出而秋還兵力已疲權欲休息不圖更舉矣故書至
  冬城向
  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傳衛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屬諸右公子為之娶於齊而美公取之生夀及朔屬夀於左公子夷姜縊宣姜與公子朔搆急子公使諸齊使盜待諸莘將殺之夀子告之使行不可飲以酒夀子載其旌以行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又殺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二月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齊按左氏宣公烝夷姜之說不足信烝父妾而有子必在即位之後宣公於隠四年即位至桓十二年卒計在位僅二十年耳即使元年生急子急子十五年而娶妻宣公奪之生夀及朔至宣公卒時二子皆襁褓耳夀安能載其兄之旌以行而朔又安能於桓公十三年即稱侯以接鄰國也據史記只稱夫人夷姜無烝父妾之說似得其實衛侯朔名義見十五年鄭伯突出奔下是年左氏記鄭高渠彌弑昭公而立公子亹經不書者魯桓崇奸醜正怨鄭忽而助突故昭公之弑子亹之立鄭皆不以告不告故不書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
  傳平齊紀且謀衛也葢紀與魯親而衛朔在齊故齊欲納朔而魯欲平紀
  二月丙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
  夏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
  及不書公微者也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事無損于好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按季或疑即獻舞果爾則當書蔡季入于蔡不當書自書歸矣稱行次者詳具莊三年紀季以酅入于齊下蔡季奔不書者不告故
  癸巳葬蔡桓侯
  啖助曰蔡桓稱侯葢蔡季之賢知請諡也杜註葢謬誤
  及宋人衛人伐邾
  杜註邾宋爭疆魯從宋志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傳不書日官失之也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
  正月書王義見元年正月下
  公㑹齊侯于濼
  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變及言與何及者連類之詞以此及彼蓋主乎公以為文也公及夫人偕行至濼其如齊也乃行㑹禮後自濼如齊非自魯如齊也偕行不自濼始不可主乎公以為文矣故曰與言遂者著公與夫人之本意原在如而不在㑹也
  夏四月丙子公薨於齊丁酉公之喪至自齊
  傳公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於車魯人告於齊曰寡君畏君之威來修舊好禮成而不返無所歸咎惡於諸侯請以彭生除之齊人殺彭生按文姜隨喪而歸不書罪大惡極絶之也
  秋七月
  按左氏於是年秋記齊侯師于首止殺鄭子亹而轘髙渠彌祭仲逆鄭子於陳而立之經不書者鄭與魯邦交乆絶齊又以魯有大喪方内慙彭生之事故皆不以告不告故不書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仇不復不書葬桓公書葬何望溪先生曰敵國相仇臣子雖志於復而不能必其時也而先君之喪又不可以乆而不葬也故與蔡靈公别為一例而書葬此義理之權衡也













  春秋究遺卷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三
  左庶子葉酉撰
  莊公
  元年春王正月
  繼故不書即位説詳桓元年公即位下仍書王正月者與隱公元年同
  三月夫人孫于齊
  凡稱夫人必稱某氏者恒詞也専稱夫人者著其為夫人以正其罪也公見殺於齊親莫親於夫人而乃孫於齊乎故特以夫人書葢對公為文以語氣求之而其罪自不可掩若不去姜氏則或習其讀而不之察矣
  夏單伯逆王姬
  左氏經文作送杜註以單伯為天子卿張氏洽曰非也築館在秋如單伯果以天子之卿送王姬必俟館成之後方至魯豈得豫書之當從公榖作逆其説似得其實不書如京師者詞以達意為主人止知以多為達而春秋吐詞為經則徃徃以少為達如鄭伯克段於鄢不書段出奔及上文夫人孫于齊不書姜氏之類皆是葢意有所専注即不雜一他詞以亂之此春秋之所以為謹嚴也此經之不書如京師亦猶是已葢聖意専以忘親仇而主齊婚為魯莊罪若書如京師則與逆王姬之詞相亂而習其讀者或且疑其意在於譏單伯之不以聘王而如京師與成十三年書公如京師同一義矣少一詞而義轉達斯固㳺夏所不能贊者與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築館所以舍王姬於外杜註公在諒闇中慮齊侯當親迎不忍便接之於廟也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王使榮叔来錫桓公命
  魯史舊文王本不稱天聖人修之加天於王者謂王當奉若天道也今以簒弑之賊生不加誅死而錫命所謂奉若天道者安在乎王不稱天聖人亦本其惡惡之心不覺形之於筆削之際而已
  王姬歸于齊
  大書歸於齊所以著莊公忘不共戴天之仇而為之主婚之罪也
  齊師遷紀郱鄑郚
  齊欲滅紀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至是紀之力不足以自守雖欲不亡而不可得矣
  二年春王二月塟陳莊公
  夏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
  於餘丘杜註國名也公榖以為邾邑按邑不書伐當以杜註為是慶父稱公子葢已為大夫也
  秋七月齊王姬卒
  書王姬之歸而且及其卒葢比内女而為之服故備書之以見公之厚於仇國也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
  傳書姦也按禚齊地是姦發夫人
  乙酉宋公馮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衞
  溺不稱公子未為大夫也榖梁以為貶非
  夏四月葬宋莊公
  五月葬桓王
  崩七年而後塟故公榖皆以為改塟天子之崩魯使人㑹則書塟塟而不書會者其人微也
  秋紀季以酅入于齊
  杜註齊欲滅紀故季以酅入齊為附庸按諸侯之兄弟不稱名而以行次書者四許叔也紀季也蔡叔蔡季也紀季為齊附庸許叔處許東偏亦鄭之附庸也附庸之君例稱字其稱行次者古人行次亦謂之字莊二十三年書蕭叔朝公是其例也至蔡叔之以行次書者以封人老而無子叔將繼其兄以有國也蔡季則以其歸之時獻舞初立民志未孚季以兄弟至親素為其國人之所附今見其来歸遂相與倚之以為重故稱其行次因其重而重之也此與閔元年書季子来歸之義正同彼書内事單季字不成文故以子配季此書外事故以季係國也其後獻舞被獲於楚蔡無君者八九年以八九年無君之國而能填撫其民人使不生他變者大都皆季之力也此春秋所以重之歟
  冬公次于滑
  傳次于滑將㑹鄭伯謀紀故也鄭伯辭以難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三月紀伯姬卒
  榖梁傳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吾女也適諸侯則尊同以吾為之變故卒之也望溪先生曰内女之卒有變然後書紀二姬之書也以國亡君奔而失其所也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鄭伯厲公也蘇氏以為子儀非張氏洽曰三國遇垂謀取紀也
  紀侯大去其國
  杜註以國與季季奉社稷故不言滅不見迫逐故不言奔大去者不返之詞程子以大為紀侯名罪其不能死社稷也其説恐不確
  六月乙丑齊侯塟紀伯姬
  目齊侯者胡氏以為著其迫逐紀侯之罪非也齊侯迫逐紀侯之罪豈待塟紀伯姬而始著乎葢齊侯者紀伯姬之仇人也國為其所滅君為其所逐身死在殯而塟於仇人之手其可憫孰甚焉故目齊侯者愍紀伯姬也若從齊侯起義則塟一亡國之夫人其事至細豈春秋之所宜録者哉
  秋七月
  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齊人公榖皆以為齊侯謂公不當與仇人通故諱稱人以示譏其説迂迴不可通春秋傳信之書既書齊人則必非齊侯決無譏在公而卑其敵之理公之所以及齊人狩者葢禚齊地與魯接壤而齊人習於田獵之事是時齊與魯親襄又以内亂自慙故欲與公為好特令人導公狩於其境内以娯樂之而公舞選射貫狩適投其所好亦不欲逆其相親之意二十三年如齊觀社即此意故遂及齊人狩于禚其所及者齊人本非齊侯也以仇讎之國從其請而狩於其境内即為忘親釋怨不必及齊侯狩而後為罪也春秋據事直書苐書及齊人狩而其罪自見豈必諱齊侯為齊人而後為譏乎且諱者微其詞使凡事之可譏者皆有以冺其迹故謂之諱既諱矣又何云譏也狩與盟㑹不同故公雖及齊之微者狩不諱公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齊師正義齊侯疆理紀地有師在紀不言地者師之進止無常也不言㑹者㑹必先為之期齊侯在師夫人徃而就之不可以㑹言也
  秋郳黎来来朝
  傳名未王命也杜註未受爵命為諸侯傳發附庸稱名例也其後數從齊桓以尊周室王命以為小邾子按附庸之君例稱字黎来恐亦是字而左氏以為名則邾儀父之稱字其義不可通矣抑或郳國尤小舊史但知其名故不得不以名見與
  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衞
  傳納惠公也齊人宋人皆大夫榖梁傳之説不足信若以諸侯而敢逆王命列其爵其罪不更著乎不書納衞侯者義具成十八年宋魚石復入于彭城下二十四年戎侵曹不書納赤與此同義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衞
  王人天子之大夫王謂王國王人猶言晉人齊人也子突大夫名古以子名者見於傳記如陳子亢介子推皆是春秋惟附庸之君書字餘無書字之法杜註非子突必冠以王人者但稱子突救衞則疑於内卿矣又不可云王子突也其不言王使者彼伐而此救敵詞也若救衞而書王使則以天子之尊而下夷於列國非所以正名分矣桓五年伐鄭只據從王者為文即此義然則外大夫伐救何以亦不書君使外大夫伐救毎不止一國若合數國之大夫而皆目其君則無復文理矣故外大夫㑹伐㑹救不書君使而一國之伐救因例焉文當然也外大夫㑹盟不目君義與此同来盟則書君使以接於我故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諸侯復國例書復歸書入者以國本非其所有也
  秋公至自伐衞
  連數國之師自五年冬㑹伐閲三時而後返歸告於廟故書至
  
  冬齊人来歸衞俘
  觀此則衞朔之入祗納賂於齊而魯並不得與之分功也審矣衞既祗歸功於齊則納朔之舉齊實主之而魯特惟齊令之是從也又審矣是時魯之國勢去齊猶不甚逺乃惟其令之是從焉莊公雖無志復仇然亦不應孱弱至此必迫於文姜之命無疑惟迫於姜命故来歸衞俘傳稱文姜請之葢無故而使吾君躬擐甲胄疲民費財為此有損無益之舉以瘠魯而肥齊不能無慙於國人也故欲以寳貨之賂解之人者渾舉之詞外諸侯之事若此類皆稱人義不闗乎其爵也来葢使人来不書使某者其人微也知齊人之不以来者稱而謂其為渾舉之詞者以楚人使宜申来獻捷之文知之也書法與鄭人来輸平同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
  傳齊志也杜註文姜數與齊侯㑹至齊地則姦發夫人至魯地則齊侯之志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
  如雨者公羊傳言其狀如雨也左傳與雨偕也杜註訓如為而正義星隕固異雨乃常事亦言之者雨内見星所以為異主言星之異不言雨之異也按經文明言如雨似當以公羊之説為正
  秋大水無麥苗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榖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稱師者内大夫將例稱名稱帥師此微者也故稱師公羊傳將卑師衆稱師將卑師寡稱人内則無論師衆師寡凡微者將皆稱師或但書及無稱人之例葢單人字不成文又不可言我人也微者將故下及齊師圍郕書及不書㑹或謂魯君親將以無功而諱之非也乾時敗績且不諱此無功而諱之乎下郕降于齊師傳稱慶父請伐齊師正義在國請耳非是軍中請也春秋凡書次未有著其所為者此獨書以俟陳人蔡人何也葢公本意原欲與陳蔡合兵伐郕其及齊師圍郕者乃後之變計非本謀也若不書俟陳蔡則似魯之本謀原欲與齊合兵而其事之情實無由見矣不書伐郕者師未出境不成乎伐也故不書
  甲午治兵
  甲午正月之甲午也古者出而治兵入而振旅葢公原欲與陳蔡聯兵伐郕至是而陳蔡將至故亟為治兵俟其一至即行也稱干比戈士氣勃發似有不可中止之勢乃下忽繼之曰夏師及齊師圍郕比事屬詞而聖人之情可見矣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秋師還
  覆書師者公本意原欲與陳蔡聯兵伐郕今乃及齊師圍郕兩事也故覆書師以别異之按春秋書㑹伐未有如此之首尾畢備者葢齊襄乃魯不共戴天之仇棄仇崇好於義既有所不可且公之本意原欲與陳蔡聯兵伐郕其忽變而與齊者必齊因與郕壤地相接意欲得之以為附庸今聞魯將伐之恐其為魯所得遂以計誘魯令謝陳蔡而與己合兵其為謀甚狡葢齊魯聯師伐郕則郕必不支而魯之兵力不强於齊郕不支必不舍齊而服於魯此事勢之顯然易見者是時魯之兵力雖較齊差弱而猶不甚相逺使不從其計齊固無如之何乃公竟懵焉墮其術中一若為積威之所劫雖與陳蔡有成約不難背之而惟齊令之是從其必迫於文姜之命無疑以軍旅之事而聽於一淫婦人公之不振亦甚矣聖人心傷其事故以俟陳蔡與及齊師對舉為文葢病其忘親釋怨又不虞其將見欺而失其所與之自貽伊戚也豈徒以擅興大衆吞併弱小為罪而已哉春秋大夫將不書至此微者將獨變文書師還者又著其兵出無功厯三時而後返雖不從慶父之請較之遂非逞忿者有間然勞師動衆至甘為仇國之所賣何若慎之於初之為愈也師還在秋諸兒冬即被弑於此而不以復仇為事後雖欲揕仇人之胸而不可得矣故特詳誌之以見義焉
  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齊侯使連稱管至父戍葵丘期戍而不遣代僖公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孫無知有寵於僖公襄公絀之故二人因之以作亂冬十二月弑公而立無知按無知不稱公孫者以未為大夫故
  九年春齊人殺無知
  傳公孫無知虐於雍廩九年春雍廩殺無知按殺無知者雍廩也書齊人義見隠五年衞人殺州吁下
  公及齊大夫盟于蔇
  是時齊無君故公與其大夫盟不諱公盟者衆故不目其人
  夏公伐齊納糾齊小白入于齊
  按糾與小白史記以小白為弟程子引薄昭之言證小白為兄按精義載程子之言曰桓公子糾襄公之二弟也大全引以為襄公之二子誤甚二説紛紛迄無定論然以經文及左氏傳考之皆非也二人本非兄弟小白乃僖公子糾乃襄公子觀左氏傳稱襄公立無常鮑叔牙奉小白出奔葢恐不為其兄所容故出奔以避其禍也及亂作而後管召奉公子糾奔魯使糾與小白皆僖公子小白畏禍及糾獨不畏禍及乎此一證也又殺兄弟宜目君如天王殺其弟佞夫是也糾若與小白為兄弟則後取子糾殺之不當書齊人此又一證也公榖書納糾不稱子惟左氏傳稱子然齊人取子糾殺之則三傳經文皆稱子春秋惟時君之子乃稱子其非兄弟尤彰彰明矣以上本梁氏錫璵説糾既為襄之子則齊襄者魯之仇人糾為襄子乃魯之仇人之子也以仇人之子而乃為伐齊以納之則忘親釋怨其罪大矣故春秋特書納以譏之其不稱子者絶其父故不子其子下文取子糾殺之稱子者所以譏其不當殺也此若亦稱子則下文譏其不當殺之義轉無由見矣左氏誤不可從小白繫齊者著其當得國也父死子繼糾何以不當得國周禮大司馬九伐之法於内外亂鳥獸行者則滅之滅者殄其世嗣之謂糾之所以不當得國者襄累之
  秋七月丁酉塟齊襄公
  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春秋為魯諱敗此獨書敗績者胡氏謂能與仇戰雖敗亦榮故不諱非也莊公即位已九年矣何嘗有復仇之意其戰于乾時也納糾非復仇也不幸而敗何榮之有聖人正惡其納仇人之子至於喪師辱國非尋常戰而不利者比故直書其敗以甚其罪耳焉有以敗為榮者乎春秋序戰例以受兵之國主兵此獨以魯主兵者春秋魯史故以魯及齊不以齊及魯内魯也若有同役之國則不從此例如莊公十二年書及鄭師伐宋戰于宋是也及不書公伐齊而及齊戰一事也故承上文從省
  九月齊人取子糾殺之
  糾非弟也故不曰弟書齊人者傳稱鮑叔帥師来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則取子糾者鮑叔也故稱人前稱糾兹特冠之以子者著其不當殺也不曰齊人殺子糾而曰取子糾殺之者又著魯之不自振拔始而納糾者何心今乃為齊所脅取而殺之既不能以仇人之子而絶之於前又不能以逋亡之孤而保全之於後所謂進退兩無所據者也糾来奔不書者義見閔元年季子来歸下
  冬浚洙
  張氏洽曰洙水在魯城北齊伐魯之道也魯雖殺子糾而猶有畏齊之心故浚而深之以備齊師之至
  十年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
  傳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公與之乗戰于長勺公將鼓之劌曰未可齊人三鼓劌曰可矣齊師敗績按傳例未陣曰敗某師葢兩軍甫交此軍用謀而敵軍遽潰本未嘗戰故不書戰先儒謂惡其詐非也若惡其詐孰有詐如城濮之戰者乎且長勺之戰並無詐謀不過待其衰而鼓之耳若聖人於此即以其詐而惡之則必如宋襄之不鼓不成列然後可矣有是理乎
  二月公侵宋
  按先儒責公舉無名之師其説恐未確此必長勺之役宋人與謀而公報之者觀下齊宋次于郎可知
  三月宋人遷宿
  杜註强遷之而取其地故文異於邢遷
  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乗丘
  書次者何氏休曰二國纔止次未成於伐魯即能敗宋師齊師罷去故不言伐言次也敗宋師義見長勺下
  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傳蔡哀侯娶於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見之弗賔息侯聞之怒使謂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於蔡而伐之楚子從之秋九月楚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楚稱荆説詳十四年荆入蔡下獻舞殆即折之盟所謂蔡叔者諸侯執不名自此遂失國故名之如諸侯之卒則名也盟稱行次執稱獻舞望溪先生所謂義各有當而不相悖也
  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傳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冬齊師滅譚譚無禮也按用大衆曰師譚子不名與弦子温子同胡氏用啖氏之説以不名者謂其無罪而見滅名者謂其屈服而出奔其説恐不確僖公以前國滅而其君出奔及以歸者俱不名至宣公十五年晉師滅赤狄以潞子嬰兒歸其後君奔及以歸者俱名葢年逺者紀載略年近者紀載詳非褒貶之所存也如必以名為貶則潞子嬰兒何罪哉既書滅復書奔者君與國並重也奔不書出者由内而外謂之出國滅則無内故不可以言出也此與昭二十六年王子朝奔楚不書出其義正同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
  傳宋為乗丘之役故侵我公禦之宋師未陣而薄之敗諸鄑凡師敵未陣曰敗某師皆陣曰戰大崩曰敗績得儁曰克京師敗曰王師敗績於某
  秋宋大水
  夏敗宋師秋大水而公使徃弔以是知春秋時怨不廢禮葢古意之猶存而未冺者也本望溪先生説
  冬王姬歸于齊
  望溪先生曰王姬之歸惟見於莊之篇所以著忘親之罪也然歸王姬于齊襄其事詳在喪而主仇昏故備書以著其惡也歸王姬於齊桓其事略惡有差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姫歸于酅
  杜註紀侯去國而死叔姫歸魯紀季自定於齊而後歸之全守節義以終婦道故繫之紀而以初嫁為文賢之也歸魯不書者非寜非大歸雖一事之首尾不必備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傳乗丘之役公以金僕姑射南宫長萬公右歂孫生搏之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十二年秋宋萬弑閔公于䝉澤遇仇牧于門批而殺之按傳稱宋萬弑閔公于蒙澤而經不地者義不係乎地也昭十三年楚公子比弑其君䖍于乾谿書地者葢楚靈本不死于乾谿特書其地所以著公子比迫君于死之罪也正義謂史自詳略聖人本不為義例其説恐不確
  冬十月宋萬出奔陳
  傳宋萬弑閔公立子㳺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猛獲帥師圍亳冬十月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於師殺子㳺於宋立桓公猛獲奔衞南宫萬奔陳宋人請猛獲於衞衞人歸之亦請南宫萬於陳以賂皆醢之按宋萬已醢而不書宋殺者葢萬既奔陳宋桓即位以萬亂赴告諸侯是時猶未獲萬也故以奔陳来告其後萬雖醢而宋不再告故苐以奔陳書閔不書塟者亦以宋不告故葢宋與魯深怨赴告缺略情理之常凡奔不書于于者連屬之詞所奔之國與其人本不相連屬也故不書于歸則必歸其本國故書于其他如公子返國書入簒君返國書入及大夫入其私邑以叛者其入皆書于至攻戰而入人之國則不書于與此同義
  十有三年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㑹于北杏人者皆大夫也後倣此張氏洽曰齊桓欲合諸侯恐其未諭故不欲煩其君而使其臣来㑹告以平宋亂舉霸者之事也胡氏乃謂與齊桓而誅諸侯必無此理
  夏六月齊人滅遂
  𫝊㑹于北杏以平宋亂遂人不至夏齊人滅遂凡滅國或稱人或稱師或稱爵胡傳稱人微者也按文宣以前大夫將稱人義見隱二年莒人入向下齊人滅遂渾舉之詞耳胡以為微者恐不確
  秋七月
  冬公㑹齊侯盟于柯
  傳始及齊平也按曹劌劫盟之事獨見公羊恐不足信是時去先王之世不甚逺尚無戰國㳺侠之習其殆齊東野人因長勺之戰傅㑹而為之者與
  十有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
  夏單伯㑹伐宋
  傳宋人背北杏之㑹諸侯伐宋齊請師於周夏單伯㑹之取成於宋而還按單伯魯大夫左氏以為周大夫非也若果周大夫則冬㑹於鄄單伯當與諸侯列序矣是年左氏記鄭伯自櫟入鄭突與魯親其復國必告魯史承告必書而聖人削之者入者由外而内之詞櫟在鄭之封内非外也故不可言入知然者以定四年呉入郢之文知之葢呉自柏舉而入楚之國都不可言入楚猶突自櫟而入鄭之國都不可言入鄭也書入既不可非歸無以屬詞衞侯衎復歸於衞是其例也而突立不以正若書復歸於鄭則其簒兄得國之罪無由見矣故惟有削而不書葢以不書發疑端而見情實也然聖人猶恐後人之習其讀者或誤謂其文之偶有所缺故於其入櫟也特書名以示其義焉葢入櫟不應名惟特以名見則入鄭不書之故乃可以思而得之耳先儒乃謂大都偶國入櫟即入鄭故不書果如其説則突之得國當即在入櫟之後矣何以遲至十七年之久而始入鄭乎
  秋七月荆入蔡
  傳蔡哀侯為莘故繩息媯以語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滅息以息媯歸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問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滅息遂伐蔡七月楚入蔡按熊繹受封之始原以楚為號乃春秋書曰荆者楚怒周之不進其爵故僭稱王因並不屑稱其舊號而改稱荆荆禹貢州名古訓强楚以此自號如於越之以贊美詞自號也葢悍然以蠻方自處雖放棄禮法而無所忌其意固以周為無如我何也春秋因其自號而號之其目無天子之罪固即此而可見然或疑其不稱人稱爵而苐以號舉為貶則非也稱荆之罪不浮於僭王楚至僖公後其僭王如故也春秋不以為貶顧獨於此時貶其稱荆有是理乎葢春秋誌異凡諸國㑹盟侵伐之事春秋皆以其事書而於其國無異也若楚以蠻夷自處改號以荆則其國為職方之所不載適從何来遽逼處此吾兄弟甥舅之邦未聞有此一國也聖人心在天下故不稱人稱爵而特以號舉葢以入蔡者為職方所不載之荆而異之也豈惡其稱荆而貶之乎其後楚成即位當魯僖之初於時天王致胙既有以馴其桀驁之氣又子文得政乃不復以荆自號聖人於是以其國為不足異也故自僖文而後楚君臣之見於冊書者一同於齊晉遂不徒以號舉矣然則呉越之以號舉何也三代以前中國之幅員西北廣而東南狭呉越去王畿數千里皆在禹貢綏服以外蠻夷流蔡之地此與未入春秋以前之楚所謂蓽路藍縷者無以異若較之文王遷郢以後之楚則不可以同日語蓋春秋之法其號舉與否總視其所都之地以為準故楚自文王遷郢以後稱荆則以號舉稱楚則不以號舉以郢原在中夏之地也都在中夏之地者既以中夏之諸侯待之則都在蠻夷之地者自必以蠻夷之諸侯待之呉越與楚其所由以差别者至顯白而可據此即古人立子以長不以賢之意也聖人豈有所容心於其間哉
  冬單伯㑹齊侯宋公衞侯鄭伯于鄄
  傳宋服故也望溪先生曰單伯徃㑹者未肯聽於齊而使單伯先之也
  十有五年春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㑹于鄄
  傳復㑹焉齊始霸也
  夏夫人姜氏如齊
  文姜鳥獸行自齊襄死姜與齊絶已七年至是齊魯之邦交始通而姜復靦顔以歸母家春秋特書之以著其非禮也
  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
  郳附庸屬宋而叛故齊桓為之伐郳宋主兵故序齊上胡氏謂是時齊猶未成乎伯也
  鄭人侵宋
  傳鄭人間之而侵宋
  冬十月
  春秋究遺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四
  左庶子葉酉撰
  莊公下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齊人衞人伐鄭
  傳宋故也序先宋與伐郳同
  秋荆伐鄭
  傳鄭伯自櫟入緩告於楚秋楚伐鄭不禮故也
  冬十有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㑹不書公程子謂魯叛盟故諱不書公未有叛盟在後而諱之於前者按公羊經文㑹上有公字左氏脱文耳當以公羊為正盟書同者先儒之説不一惟呉氏澂謂不敢専主盟之權故曰同盟似得其實惜語焉而不詳耳葢齊桓本非命伯以一國而主天下之盟其初猶不自安故文其詞曰同盟言與諸侯同為此盟云爾非専主也然既以同盟為詞則其禮文儀節之間必有降等與諸侯齒而不敢獨居其尊者故史家遂承而以同盟書之自是以後霸權日盛侈然自尊無復有書同盟者矣文襄既没靈公方幼陳蔡鄭宋同時而折於楚故文十四年新城之盟復書同葢因霸業之不振趙盾又以大夫而主諸侯之盟尤不敢以主盟自居故也明年諸侯盟于扈亦趙盾主之而諸侯不序盟不言同者葢盾以晉侯借口仍侈然而以盟主自尊故渾之而不序也其後清丘斷道蟲牢馬陵蒲戚柯陵虚朾諸盟無不言同者雖以悼公之盛而雞澤戲亳之盟亦書同悼公謙觀長樗之盟可見其盟皆書同則呉氏之説益信而有徴矣則以楚勢益張諸侯反側故皆率由舊章欲假謙退以為牢籠之一端耳至祝柯澶淵重丘平丘臯鼬之屬其或書同或不書同者由勢有盛衰而所用之禮本異故史文不得不異也僖二十一年盟於薄二十七年盟於宋成二年盟於蜀皆主之者楚自不屑與諸侯同襄二十七年盟於宋皆諸侯之大夫晉趙盾楚屈建必以主盟自居故皆不書同觀此則凡書同者皆霸主之謙不敢獨居其尊也審矣三傳同欲服異及同尊同外諸説皆穿鑿不足信存而不論可也大指本呉氏又増易望溪先生通論以足成其説
  邾子克卒
  杜註克字儀父稱子者葢齊桓請王命以為諸侯也
  十有七年春齊人執鄭詹
  傳鄭不朝也按執鄰國之大夫或稱行人或不稱行人杜註謂非其罪則稱行人罪見執者則不稱行人其説恐不確凡執政之大臣見執則不書行人以執之者原以其當國用事而執之故不可以行人書也如此年齊人執鄭詹桓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襄二十六年晉人執衞寗喜及成十六年晉人執季孫行父昭十三年晉人執季孫意如皆不稱行人其義正同至僖四年齊人執陳轅濤塗文十四年齊人執單伯定元年晉人執宋仲幾於京師皆非執政大臣而不稱行人者以非聘問之使劉炫所謂本非行人是也本非行人故不稱行人其稱行人者如襄十一年楚人執鄭行人良霄襄十八年晉人執衞行人石買昭二十三年晉人執我行人叔孫舍定六年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犁定七年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皆以其本為聘問之使故稱行人耳若謂非其罪則稱行人罪見執者則不稱行人如衞石買以伐曹而見執不得為無罪季孫行父以僑如之讒見執行父何罪之有總之聖人之書行人者祇以其官之不當為所執而異之不問其有罪無罪也其説具定七年齊人執衞行人下又公羊傳稱行人而執者以其事執也不稱行人而執者以已執也其説亦不確衞石買宋樂祁犁皆以已罪執者也何亦稱行人乎鄭詹據傳稱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故杜註謂鄭執政大臣
  夏齊人殱于遂
  齊滅遂使人戍之遂之餘民飲戍者酒而殺之齊人殱焉據齊人為文言齊之自貽伊戚也
  秋鄭詹自齊逃来
  魯與齊外合而中離故詹自齊逃来而魯亦遂受其逋逃而不恤幽之盟者以其心本不服也詹為使被執竊身潛竄同於苟免之匹夫故書逃以罪之
  冬多麋
  書多者麋魯之所有特以多為異耳下文𧌒則魯之所無故以有為異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夏公追戎于濟西
  不覺其来已去而追之也此魯患戎之始
  秋有𧌒
  按王氏應麟云沙隨春秋例目云有蜮或考隸古春秋作有蟘爾雅食葉蟘音特果如其説則春秋此節乃紀災非紀異矣紀災不書有紀異書有例也若食葉之蟲而書有則螽何以不言有螽螟何以不言有螟乎杜註短狐即射工之類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正義鄄是衞之東地陳取衞女為婦魯使公子結送媵向衞至鄄聞齊宋為㑹將謀伐魯故權事之宜去其本職不復送女至衞遂與二君㑹盟鄄盟地故言于鄄既盟之後不復送女其盟本非公意又失媵陳之好故至冬而三國来伐程子曰鄄之巨室嫁女於陳人結以其庶女媵之二説互異然如正義説當書媵陳人之婦於衞至鄄遂及齊侯宋公盟不當書媵陳人之婦於鄄矣故程子云云似得其實至正義謂盟本非公意尤與當日之情事不合媵女小事耳公子結不應以卿奉使若如程子之説庶女徃媵公子結尤不應自行彼其所以為是行者是時齊霸未盛魯以背盟納逋之故齊桓將率諸侯徃討之魯莊聞其謀雖亦自知其不直而不肯降心相從故特遣結假媵陳之名若以己意因便而請盟於鄄以庶幾其事之猶可及止此當日之情實也豈結自去本職而為此専命之事哉春秋大書於冊葢著其謀之不臧既惴惴焉惟大國之討是懼又不甘心服罪屈己請成以致三國之師之終不免於見伐者皆公之自貽伊戚也遂者繼事之詞而有歸重之意觀春秋之所書可知結之此行意本不在送媵矣意既不在送媵則盟豈果非公意乎齊既與宋謀伐魯而仍使結與盟者殆欲掩其不備故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三國之伐葢以魯受鄭詹之逃故興師以問其背盟之罪先儒乃謂其以結之盟為不恭故来伐其説非是魯大夫之及外諸侯盟者多矣乃於此獨以其不恭而伐之也有是理乎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夏齊大災
  天火曰災齊来告魯徃弔之也故書
  秋七月
  冬齊人伐戎
  是時周有子頺之亂鄭與虢胥命于弭而齊桓若罔聞知方以伐魯伐戎為汲汲焉葢伯事方興假之未久天下方狃於無王之習雖霸主亦不知其禍亂之不可不急為圖之也至晉文則以求諸侯莫如勤王矣望溪先生曰王室禍亂魯不與聞則不書而先儒以筆削之㫖求之是以終不能安也子頺之亂惠王之定不書以虢鄭尸之而魯不與也襄王之入叔帶之討不書以晉尸之而魯不與也子朝之亂備書於冊以叔鞅方有事於京師而其後戍周城周魯皆與也葢王室懿親莫重於魯有禍亂興魯不能救而他國有功則魯人恥之而不書於冊孔子不能益也襄王之出獨書何也王命特至於魯而臧文仲有奔問官守之對則其時已著於冊書矣厥後終不能勤王是以忌晉之功而不書王入也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塟鄭厲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𤯝
  榖梁傳為嫌天子之塟也註文姜之罪應誅絶誅絶之罪不塟若不赦除衆罪而書塟者嫌天子許之明湏赦而後得塟其説迂迴不足信或是文姜遺命欲以此悦其國人耳
  癸丑塟我小君文姜
  文姜以去年七月薨至此經七月始塟必當有故然不可考矣變夫人稱小君者塟者臣子之終事據臣子為文故謂之小君與塟魯公稱我君其義正同因此悟弑君之不書塟愚向謂示臣子以不共戴天之義其説益信而有徴矣
  陳人殺其公子禦寇
  張氏洽曰不稱世子者未誓於天子也未誓則稱公子重王命也按春秋時諸侯之世子皆不誓於天子何獨於禦寇而以公子稱葢諸侯之世子雖不誓於天子亦必其君立之而後得以世子稱禦寇宣公之嫡子也猶未立為世子故不稱世子豈重王命之謂哉殺稱人者國亂無政而羣下擅相殺也
  夏五月
  無事書首月未有書五月者殆四訛而為五與
  秋七月丙申及齊髙傒盟于防
  自文以前外大夫多不以名見此髙傒特名者為其専以事接於我也防魯地及不書公與大夫盟諱之也不書齊侯使髙傒来盟者傒至防公出而與之盟未至國故不可言来盟也
  冬公如齊納幣
  杜註不使卿而親納幣非禮也母喪未再期而圖婚二傳不見所譏左氏又無傳失禮明故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齊
  公如必書至史文之常
  祭叔來聘
  非王命也故不稱使天子之内臣而外交諸侯據事直書其失自見
  夏公如齊觀社
  程子曰婚議尚疑故以觀社為名再徃請㑹後一年方迎葢齊難之按幣已納矣豈復有疑殆以文姜之喪未及二十五月公遽欲親迎而齊欲遲其期與如齊觀社者考襄二十四年傳楚子使薳啟疆如齊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則齊固以社為娯客之具公之此行必齊請公徃觀以示相親之意公方與齊好故不欲逆其意耳觀春秋特以觀社書則公之失自見不必假此為名而後為非禮也程子之言恐不確
  公至自齊
  荆人来聘
  荆未稱楚以前皆苐書曰荆而不係之以人此係之以人者葢既以邦交之禮接於我春秋魯史故即進之以人而不復以號舉禮無不答之義也然何以不稱爵是時楚仍以荆自號不可稱荆子也若書楚子又失其實故不得不稱荆人葢詞有所窮焉爾
  公及齊侯遇于穀蕭叔朝公
  蕭叔或以為蕭君之弟非也十二年宋萬弑其君傳稱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於師立桓公即此蕭叔也葢宋賞其功故使之為附庸其後滅於楚仍以邑屬宋附庸之君例稱字此稱行次者古人行次亦謂之字也於此益知邾儀父之為字無疑若儀父書名則此何不書蕭大心耶公羊傳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
  秋丹桓宫楹
  榖梁傳天子諸侯黝堊大夫倉士黈丹楹非禮也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㑹齊侯盟于扈
  程子曰遇于榖盟于扈皆為要結姻好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榖梁傳天子之桷斵之礱之加宻石焉諸侯之桷斵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葢公將逆姜氏故丹桓宫之楹刻其桷以夸示之
  葬曹莊公
  夏公如齊逆女
  秋公至自齊
  公至不日者魯史書至大都以告廟之日為準而告廟之日不盡皆實至之日也聖人知其日之不實欲從而正之不可得故惟有缺而不書葢聖人之慎也至其並不書月者殆年逺文缺聖人亦仍之而已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不與夫人偕至者婚禮婿奠雁之後御輪三周先俟於門外公雖逆女於異國而特重其事亦欲先期而歸俟著俟堂而夫人乃徐徐以入也變至言入者公既以逆女歸而告廟故夫人之至不再告不再告故不書至既不書至非入無以屬詞也故書入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
  宗婦大夫之妻也榖梁傳男子之贄羔雁雉腒婦人之贄棗栗腵修用幣非禮也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
  書法與突歸于鄭鄭忽出奔衞同但鄭先書突歸曹先書羈出則以事之先後本異也其義詳桓十一年突歸于鄭下
  郭公
  榖梁以赤為郭公名其説荒唐不足信或謂公字為亡字之誤事見管子
  二十有五年春陳侯使女叔来聘
  女氏叔行次也諸侯之大夫以行次稱者義見桓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下女汝同周畿内大夫之采邑因氏女諸侯交聘自此始葢齊桓為之
  夏五月癸丑衞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禮日月蝕諸侯用幣於社伐鼓於朝今伐鼓於社又不用幣而用牲非禮也故書
  伯姫歸于杞
  按伯姬杜註莊公女望溪先生以為桓公女據二十七年書公㑹杞伯姬于洮㑹者敵詞也父之於女豈可言㑹伯姬為桓公女無疑是時莊公即位已二十五年矣伯姬與叔姬皆年近三十而始嫁者殆文姜淫悍以二姬非己所出妬其母遂惡其女故不及時而嫁與聖人以其嫁不及時為不合禮也故書抑因此愈知杜註以為莊公女之説之不足信春秋常事不書果莊公女也其歸並無失禮嫁後又無他變於法即不應書矣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傳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𤯝不鼓公羊傳於門非禮也
  冬公子友如陳
  此内大夫出聘之始報女叔之聘也按外臣来聘即以来聘書内臣出聘則止書某人如某國不書聘者彼以禮来誌之不可不詳此以禮徃則以為常事而略之也若不惟聘而已即必書如乞師告糴㑹塟致女之類是也然皆不書公使春秋為魯紀國事非魯君一人之私也故凡魯事皆不書公不特内臣如不書公使而已其如京師不書聘亦以常事故從略先儒或謂譏其聘而不朝恐無此義至魯君朝霸國奔喪㑹塟皆書如葢舊史恥而諱之聖經亦仍之而已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
  夏公至自伐戎
  侵伐書至者葢重其事則反必告廟告則書至通十二公未有用師於小國而致者以是知輕其事則不致也此伐戎而致者以用兵於戎故與宣七年致伐莱義同桓公十五年十六年兩伐鄭前不致而後致者前歸而將復出後歸而不圖更舉也僖四年伐楚前後皆有事而獨以伐楚致者大伐楚也觀魯頌以荆舒是懲美僖公則當時之所重可知矣六年伐鄭遂救許而以伐致葢救許原因伐鄭所為後事小則以前事致也十五年救徐而以㑹致葢諸侯之大夫救徐而公不親徃故也二十八年㑹温遂圍許而以圍致兩事偶例以後事致故成十年㑹伐鄭而不致者以晉侯獳卒公遂自㑹如晉故以自晉致也與襄九年㑹伐鄭而不致義同葢冬㑹伐鄭己亥同盟於戲遂自戲如柤故以後㑹致也傳稱公送晉侯於河上還至衞冠於成公之廟則未返國可知矣鄢陵之後成公㑹伐鄭者三前以㑹致而後以伐致者前㑹而未伐後㑹而伐也十六年諸侯次於鄭西魯以内難不敢過鄭則不與伐可知矣十七年夏伐鄭自戲童至於曲洧楚人師於首止而諸侯還則兵未嘗交可知矣故皆以㑹致惟冬伐鄭傳稱圍則恊心同攻而薄其城下故以伐致也盟戲之後襄公㑹伐鄭者三前以伐致而後以㑹致者前㑹而伐後㑹而不伐也十年秋伐鄭戍虎牢以逼之十一年夏伐鄭圍之幾踰時焉故皆以伐致蕭魚之役則觀兵而鄭已受盟故以㑹致也成七年救鄭而以㑹致者諸侯之師未與楚接故也凡書至皆與霸主同役也否則連數國之師也而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師伐齊取榖書至者以齊與魯壤地相接屢被侵伐今而後得反之故快之而以告於廟也定公六年侵鄭八年兩侵齊皆獨用師而致者魯自宣公伐杞之後惟霸主在行公乃親㑹其餘侵伐皆三桓更將公不主兵至是公復親將故歸而告廟者重其事也惟哀十一年公㑹呉伐齊不致則以小勝大懼齊之至而不以告廟耳至定公圍成而致則事之變也邦分崩離析故視封内不啻異國視家臣如大敵也然亦非經之特文使當日不告廟不著於冊書則孔子不能益也先儒乃以筆削之義求之遂無一可通者矣本望溪先生説略有增易
  曹殺其大夫
  稱國以殺胡氏謂國君大夫預謀其事非也春秋凡執諸侯大夫例稱人以執準殺自應亦以人書其所以不稱人者葢大夫繫一國之望無論其有罪無罪而至於見殺皆國體之所係也故苐稱國殺而不係以人其係以人者非羣下之作亂即執政大臣之擅權否則未有稱人以殺者曹殺其大夫殆由羈赤出入之際有不附赤而為赤之所殺者與大夫不錄其名氏者年逺國小故史失之耳
  秋公㑹宋人齊人伐徐
  按張氏洽謂左氏古本無公字公榖作公㑹誤果爾則必卿將乃可稱㑹然卿將當稱名無單書㑹之理其為公㑹無疑徐是時已服楚故齊率諸侯伐之宋序齊上葢齊桓使之主兵也不書至者用師於小國例不書至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㑹杞伯姬于洮
  莊公與伯姬兄妹也無故而為此㑹不合禮故書
  夏六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傳陳鄭服也杜註二十二年陳亂而齊納敬仲二十五年鄭成公之四年獲成於楚皆有二心於齊今始服也同盟義詳十六年同盟于幽下
  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大夫出例不書至原仲稱行次義見桓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下原周畿内大夫之采邑因氏原葢以天子命而仕於陳者與女叔同汪氏克寛曰僖五年公孫兹如牟娶焉文六年季孫行父如陳聘且娶文七年公孫敖如莒蒞盟且逆女成八年公孫嬰齊如莒自為逆昭二十五年叔孫婼如宋為季平子逆經皆不書此獨書葬原仲者季孫請於公而公命之行也
  冬杞伯姬来
  春㑹于洮冬又来不合禮故書
  莒慶来逆叔姬
  叔姬伯姬妹以其年近三十而始嫁也故書
  杞伯来朝
  杞伯爵乃僖二十三年二十七年兩次稱子先儒謂其棄周禮是固然矣但此年在兩次稱子之前豈此獨不用夷禮耶葢杞小而貧自僖二十七年前其邦交之禮皆不備此年所以不稱子者以伯姬於去年歸杞至今年春甫與公㑹于洮冬又来魯杞與魯甚親故禮雖不備而公仍待以伯禮至僖二十三年二十七年兩次稱子則以其棄周禮而輕之此僖二十七年来朝之後所以即有公子遂無禮之責也杞既以無禮見伐遂懲於前事竭力以事大國不敢復用其俗而春秋亦遂不復以子書矣其説更詳具僖二十三年杞子卒下
  公㑹齊侯于城濮
  初王姚嬖於莊王生子頺有寵惠王即位子頺作亂伐王不克奔衞衞師燕師伐周二十一年鄭伯虢公胥命于弭同伐王城殺王子頺至是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且請伐衞以其立子頺也此㑹葢謀伐衞按子頺伏誅己十年衞君亦易世矣齊桓特以衞不㑹幽之盟申明其立子頺之罪而請討於王耳魯與㑹不與伐故後伐衞祇書齊人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衞人敗績
  按伐不書日而書日戰之日也見齊人以是日至即以是日戰也不地者於衞也書衞人及齊人戰者春秋書戰例以受兵之國主兵以其為地主故且有内之之意焉葢征伐天子之大權諸侯擅兵伐國聖人之所甚惡者也惡之故外之而以受兵之國主兵外彼而内此也觀魯與外諸侯戰皆以魯主兵則内之之意可見先儒乃謂聖人責其不告天子方伯而忿與之戰故以之主兵其説非也如此年齊人假王命以討衞謂其不徴詞服罪猶之可耳其他或恃其强大無故以兵伐人受兵者因其来伐不能不以一矢相加遺所謂敵加於己不得已而應之者聖人於此顧不惟强大是問而専以忿與之戰為受兵者罪此豈近於人情然則柏舉之戰又何不以楚主兵也楚有僭王之罪故春秋外之敗績例稱師重衆也少則稱人
  夏四月丁未邾子瑣卒
  秋荆伐鄭
  二十三年既書荆人矣此復以州舉者非聘故從其恒稱
  公㑹齊人宋人救鄭
  傳楚令尹子元以車六百乗伐鄭入於桔柣之門衆車入自純門及逵市縣門不發楚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諸侯救鄭楚師夜遁按不致者望溪先生曰時齊霸未盛又二國之君不同役故輕其事而不致也
  冬築郿
  傳非都也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按此説似不確春秋書魯城邑凡二十有四惟郿一邑書築其二十三邑皆曰城豈皆有宗廟先君之主乎況定十五年城漆漆乃邾邑其非有先君之主更審矣何亦曰城而不曰築耶郿之所以獨言築者當大無麥禾之年莊公賢君衣食所安必以分人且自即位以来並無城築不應至是而忽亟亟於土功如是殆如後世之以工代賑乎聖人亦知其事之為權宜以取濟與尋常城邑不同故特變其文曰築見其意在用民之力以為救荒之䇿而郿之城本非其所急也明年春書新延廐義與此同
  大無麥禾
  張氏洽曰不言水旱而言大無麥禾者天時人事至是兩不足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
  服氏䖍曰不言如重榖急詞以其情急於糴故不言如齊告糴乞師則情緩於榖故云如楚乞師按乞師先書如楚兹不然者葢與上大無麥禾連文糴即糴其所無自不得先書如齊也此文法當然服氏之説鑿甚或曰彼以乞師於僭王之楚為譏故先書如楚此以無一年之蓄為譏故先書告糴其説亦通但春秋内大夫以事如列國者皆先書如某國後乃書其所為之事不獨乞師先書如楚也若如或云云則他處先書如某國者其義無所處矣故不可從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廐
  不曰新作延廐而曰新延廐者因其故而新之意不在於延廐也榖梁譏其用民力為己悉失其義矣
  夏鄭人侵許
  侵義見隠二年鄭人伐衞下
  秋有蜚
  閻氏若璩曰爾雅蜚蠦蜰郭樸注蜰即負盤臭蟲劉歆曰負蠜誤矣江休復雜志唐彥猷有舊本山海經説蜚處淵則涸行木即枯疑春秋所書即此物若是負蠜不當云有謂之多可也
  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杜註紀國雖滅叔姬執節守義故係之紀賢而錄之
  城諸及防
  此與築郿新延廐不同其時去大無麥禾之時已一年不必以工代賑也故仍曰城而不曰築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師次于成
  榖梁傳欲救鄣而不能也按是時齊方與魯親且魯明知力不能救何故虛為徳於鄣而間齊好葢齊伐鄣而魯出師徃㑹至於成而聞齊已降鄣故遂次止而不前耳未必如榖梁云云也
  秋七月齊人降鄣
  降者脅服之名不書鄣降而曰降鄣見齊人不道肆其强力脅之使降也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
  傳謀山戎也以其亟病燕也
  齊人伐山戎
  既書齊人則非齊侯親行審矣胡氏以為齊侯者以来獻戎捷稱齊侯故耳不知獻捷亦非齊侯自来也其説見本條下齊桓自圖霸以来從未嘗興大衆出征伐也山戎非勁敵而乃親帥師以伐之乎
  三十有一年春築臺于郎
  杜註刺奢且非土功之時
  夏四月薛伯卒
  築臺于薛
  六月齊侯来獻戎捷
  来者使人来也不書使某者其人微也目齊侯者葢諸侯不相遺俘以齊侯而獻捷於魯非禮也故正其為齊侯而其降尊屈體之失自見非謂齊侯自来也伐戎不親而獻捷乃親来乎然則楚人使宜申来獻捷何以不目楚子葢彼乃挟其戰勝之威欲行其脅服之計與齊之為好於魯者不同書其爵不足以著其罪所為義不闗乎爵者也故從恒稱曰人
  秋築臺于秦
  冬不雨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榖
  傳為管仲也杜註齊邑榖梁傳魯邑程氏迥曰齊城别有榖在濟北非小榖也按經文明書小榖其非齊邑審矣且桓公必無以管氏私邑而勤諸侯之理故當以榖梁為正
  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傳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㑹於諸侯宋公請先見於齊侯夏遇于梁丘書先宋公者張氏洽曰齊不以霸主自居以梁丘近宋而先之也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傳公疾問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於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按叔牙黨慶父而萌簒弑之心故季子正其罪以君命討而誅之又以親親之道不彰其惡陸氏所謂恩義俱立權而得中也春秋書牙卒使若以疾死然亦緣季子之心而為之諱焉耳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路寢正寢也榖梁傳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以齊終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初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生子般焉般嘗鞭圉人犖公薨般即位次于黨氏慶父使犖賊般立閔公成季奔陳按般卒不地先儒謂與公薨不地同非也君薨地大夫卒不地子尚未成乎君也故不地與書卒不書薨義同慶父之弑以閔公不書即位見義不以般卒不地見義也
  公子慶父如齊
  胡氏安國曰不書出奔而曰如齊見慶父主兵自恣國人不能制也張氏洽曰慶父雖弑子般而尚未能取國故因閔公之立告於霸主以為自托之計其説較長當日本非出奔安得不以如齊書
  狄伐邢
  狄前此不見經書之自此始









  春秋究遺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五
  左庶子葉酉撰
  閔公
  元年春王正月
  繼弑君不書即位說詳桓元年公即位下胡氏謂内無所承上不禀命非也十二公皆不請命于天子昭公亦不承國于先君何獨于此而譏之
  齊人救邢
  齊人渾舉之詞辨詳隠二年莒人入向下
  夏六月辛酉𦵏我君莊公
  傳亂故是以緩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
  傳請復季友也齊侯許之使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公羊註時慶父内則素得權重外則出奔强齊恐為國家禍亂故季子如齊奉閔公托齊桓為此盟下書歸者使與君同致其說與左氏異按經文上書盟于落姑下書季子來歸則季子之歸在盟後審矣且必無與君同致之理何休之說不足信但當慶父弑般之後若友方出奔在外則閔公以九齡藐孤㷀㷀在疚孰能奉之出㑹伯主而為國計者故吳氏澂疑必魯之世臣有不當權而忠于國如衞之石碏者宻告伯主請復季友其說似得其實然猶有未盡者慶父専權自恣請復季友本非其心之所願使宻告伯主而彼不預聞則愈足以中其忌而沮其事不難矣雖欲季友之歸也得乎是時莊公甫薨遺澤在人諸臣不盡慶父之黨誠有如吳氏所云不當權而忠于國者意必偽托僚誼設辭以誘之謂季才而弱且兄弟至親復之可藉以靖國人以此說慶父于是慶父惡貫既盈天奪之鑒或遂信以為得計而不疑耳其後閔復被弑魯勢更危使于此無人焉以大義激衆怒同聲疾呼如水火之不可犯慶父何遂至于出奔僖公恐亦難以入立此皆國猶有人之效也魯之所以危而復安者其以此也歟不致者特㑹參盟例不致先儒因夾谷黃牽諸盟㑹皆致遂疑魯與齊壤地相接屢相侵伐故凡與之㑹盟皆致果如其說此與宣元年㑹齊侯于平州何皆不致乎蓋特㑹參盟書至者以有戒心故此與平州之㑹無戒心故不致從恒例也
  季子來歸
  按傳稱成季奔陳經第書其歸而其出不書者聖人心在天下凡大夫出奔必書者以當時諸侯政刑不綱至使股肱一體之人往往為事勢所廹而不安于其位即此足以徵世變焉故謹而誌之蓋為天下之大局誌非徒為此捐墳墓背桑梓一人之身家誌也魯至莊公之末先君甫薨嗣子被弑世變莫甚于此季友因君弑國亂而出奔是其奔乃君弑之餘事耳世變之甚者書其餘事可以概之故季友之出奔不書者所謂春秋舉重也莊八年齊無知弑其君諸兒其時糾來奔魯史未有不書者而聖人削之即此義莊十二年宋萬出奔陳閔二年公子慶父出奔莒其異于季友之不書出奔者宋萬慶父二人皆弑逆之賊春秋以其出奔為失刑也故書以示譏不得執彼以疑此然則來歸之文不嫌于無所起耶是殆不然聖人因史作經以垂教萬世非為魯國脩史也其事之首尾聖人以為不必備者以有魯史在耳其後魯史不傳必三家惡其害己而去其籍固聖人之所不及料者也此既書來歸則前之出奔不待言如糾之來奔不書而書公伐齊納糾固亦不嫌于文之無所起也何獨于此而疑之季友不名者當時魯國幾亡季友歸國勢乃危而復安于是國人皆有喜出望外之意夫子篤于父母之國雖生百數十年之後而與生當其時者有同情焉故其津津于筆削之間者蓋據國人以為文國人固不可以名大夫也下書齊仲孫來明年又書齊高子來盟齊大夫之來皆不名義與此同稱子者單季字不成文又不可云我季也故稱季子大夫歸例書自某國而落姑之請復季友傳稱公待之于郎則其歸也乃見公于郎之後自郎來歸故不書自陳也
  冬齊仲孫來
  按仲孫之來齊侯使之也不書齊侯使者先儒謂齊侯使來覘國其說恐不確蓋魯為東方之望國齊桓本欲寧其難而親之以示救災恤隣之義湫之來魯實省難非覘國也迨聞仲孫言其難未已乃不免動其覬覦之心萬一乗其危而取之于己未為不利此伯者之所為假之也然當其使仲孫來之時固無取魯之意安得遽以覘國疑之仲孫承桓公取魯之問能以魯秉周禮勸其君以霸王之器其為功于魯者甚大于是魯人喜之故書法與下齊高子來盟同其說詳具彼下不以子稱者仲孫複氏文當然也
  二年春王正月齊人遷陽
  陽小國蓋齊人廹而遷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按禮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于廟廟之逺主當遷入祧因大祭以審昭穆謂之禘禘吉祭也荘公喪制未闋行之太早又不于太廟故詳書以示譏其曰于荘公者穀梁所為在三年之中未可以稱宫廟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不地義見隱公十一年公薨下慶父縊緣臣子之義仇既復矣而閔不書葬何也魯為慶父立後非所以待不共戴天之人故仍從仇未復之例以病季子也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
  傳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杜註哀姜外淫故孫稱姜氏先儒謂哀姜殺子罪輕故不去姜氏皆非也書夫人未有不書其氏者文姜不書氏著其為夫人以正其罪耳哀姜殺子單書夫人不足以著其罪也故從恒辭書氏豈謂其罪之較輕于文姜哉其不孫于齊而孫于邾者蓋知齊桓之怒其淫行而懼其討也邾附于齊夫人齊女故欲暫托以免禍
  公子慶父出奔莒
  傳初公傅奪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賂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宻使公子魚請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按叔牙酖而書卒慶父縊不書卒何也慶父之罪浮于叔牙魯不正其罪而誅之且為之立後失刑甚矣故第以出奔書而閔公不書葬皆所以罪季友不明于瀦宫滅親之義而寛亂賊之誅也
  冬齊高子來盟
  按高子不書齊侯使者胡氏謂權在高子非也齊桓既聽仲孫之謀務寧魯難而親之矣至是閔公雖復被弑而夫人孫慶父奔天去其疾矣桓雖欲取魯其勢恐亦有所不能故高子之來盟公羊稱其將南陽之甲立僖城魯其與存恤邢衞之事何以異扶危定傾此齊桓所以為五伯之盛也豈如胡氏云云哉其所以不書齊侯使者蓋據國人以為文故高子仲孫皆不以名見使書齊侯使則上下衡决不成文理矣所為聖人之情見乎辭有欲贅一辭而轉無以見其情者安得以權在高子之說為解且合前後文觀之元年秋書公及齊侯盟于落姑下即繼之曰季子來歸則並季子之歸且以為職桓之由况許人臣者必使臣許人子者必使子二子之大有造于魯者夫孰非桓公為之乃因其取魯一問専文致其乗人之危以為利之罪遂若存魯之功毫于桓公無渉皆由昧于聖經所以不書齊侯使之故耳豈不謬與
  十有二月狄入衞
  不書滅者衞旋滅旋復若以滅書則與滅而不復者無以别矣
  鄭棄其師
  杜註鄭伯素惡高克使將師救衞隨後逐之因將師而去不目鄭伯者胡氏謂君臣同責非也惡其臣而棄其師失為國之道矣故以國書不稱爵者義不關乎其爵也










  春秋究遺卷五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六
  左庶子葉酉撰
  僖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
  傳不稱即位公出故也劉氏炫曰去年八月閔公遭弑僖公即自邾入事已粗定不應猶以公出故不行即位之禮也按劉氏駁傳甚確但謂不行即位之禮猶循習舊說辨詳桓元年公即位下
  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
  按春秋書救前必書伐獨是年前並不見狄伐邢而書救邢者蓋邢與衞壤地相接今狄既入衞勢必及邢故預為出師以救之是時狄尚在衞故三師次于聶北以為聲援于是狄不敢逼而邢遂得自遷于夷儀者皆此一次之力也先儒乃謂譏其救邢之不速其說非然則其救邢而不救衞何也衞懿不道國亂民散狄至則潰赴告不及非齊之厚于邢而薄于衞也惟懲衞之滅愈不得不急于救邢耳
  夏六月邢遷于夷儀
  傳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公羊傳遷者何其意也遷之者何非其意也按此時狄尚在衞故邢得奔師若邢已被圍則乗其潰而攻之無噍類矣雖欲遷可得乎
  齊師宋師曹師城郉
  覆舉三國榖梁傳美齊桓之功非也齊桓之功豈必覆舉三國而後為美哉杜註一事而再列三國于文不可言諸侯師故亦非也諸侯之師于文何不可之有蓋齊之救邢原無意于城邢也邢既遷乃帥諸侯以城之是救邢與城邢自兩事也兩事故再列三國若城緣陵則鹹之㑹原以淮夷病杞為謀遷都以避之一事也故前目後凡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
  傳哀姜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䘮歸僖公請而葬之張氏洽曰言齊人以歸則為魯誅其罪而以䘮歸齊可知矣胡氏謂歸之于魯謬甚誠歸于魯矣何至十二月復書夫人氏之䘮至自齊乎
  楚人伐鄭
  傳鄭即齊故也楚不稱荆而稱楚人自此始其說具莊公十四年荆入蔡下
  八月公㑹齊侯宋公鄭伯曹伯邾人于檉
  傳謀救鄭也張氏洽曰楚伐鄭桓公不遽救而㑹諸侯以謀之蓋楚方强而公謀制楚十全之策也
  九月公敗邾師于偃
  傳虛丘之戍將歸者也按經凡書敗某師皆因其來侵而敗之此必邾來侵魯公因敗之于偃耳左氏語焉不詳不必曲為之解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挐
  莒人來求歸慶父之賂而以兵至公子友敗之于酈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費按此戰曲在莒春秋以季友主此戰胡氏謂譏其不能諭以詞命非也凡魯與外諸侯戰皆以魯主兵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䘮至自齊
  杜註不稱姜缺文其說非也夫人為齊所殺故不書姜蓋絶之于齊不以夫人累桓公也不去氏嫌與文姜同文彼義關乎夫人故去姜氏此義不關乎夫人故不獨書夫人也然則前書夫人姜氏薨于夷何以不去姜桓公大義滅親以其䘮歸既絶夫人于魯矣故不復絶之于齊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望溪先生曰齊桓城三國屬辭各異城楚丘則命魯獨城之而諸侯不與也當是時陳鄭廹于楚宋曹既同城邢之役而齊宋復謀㑹江黃惟魯以内難凡役皆不預故至是使獨任楚丘之役也楚丘衞地而與城内邑同文何也春秋于㑹遇盟戰之地皆不係以國蓋職方具在書某地則知為某國必如彭城之披于楚虎牢之戍于晉而後還係之宋鄭耳胡氏安國曰城楚丘畧而不書城邢詞煩而不殺何也衞人渡河野處其國已亡城楚丘是擅天子之大權而封國也邢遷于夷儀其國未滅諸侯城邢是謂同惡相恤以從簡書故辭繁而不殺美救患也按衞懿不道國亂民散狄至則潰赴告不及齊本未嘗出師以救之也故不書救衞既亡其遺民聚于楚丘而作邑焉不可以言遷也故不書遷若邢則未被狄師桓公懲于衞之事預為出師以救之既救而遷其事本詳非聖人有意詳之也城楚丘而衞國忘亡城夷儀而邢遷如歸皆所謂同惡相恤以從簡書豈可以軒彼而輊此哉胡氏之說適見其鑿而已矣城夷儀言城邢城楚丘不言城衞者上無遷于楚丘之文則當其城時楚丘尚非衞之國都也故不言城衞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師晉師滅下陽
  傳晉假道于虞以伐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㑹虞師伐虢滅下陽先書虞賂故也按虞起師在前故首虞非以其賂也書滅者下陽逺晉而近虞晉既不能越虞而有其地又惡虞之有斯土也于是肆其殺掠使一邑之民人畜産蕩然無存蓋下陽實為二師所滅晉欲滅下陽而虞從之者虞公貪殆㗖之以鹵獲故春秋安得不以滅書滅者剷其迹使之冺然而不復有所留遺之謂故伐人之國而夷其宗社者曰滅言天下從此遂不復有是國也邑之所以不言滅者奪彼之所有而歸之于此其邑固自在也今下陽既經殘破蕩為丘墟天下亦從此遂不復有是邑矣故謂之滅滅猶言屠也先儒乃謂下陽虢之塞邑下陽舉而虢亡矣故書滅果如其說則晉之滅虢當即在滅下陽之後何必待再舉而始得志乎不書伐虢者滅下陽之罪大擅兵伐國聖人又以為不足書矣
  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黃人盟于貫
  傳服江黃也胡氏安國曰荆楚天下莫強焉江黃者其東方之與國也江黃來定盟則楚國失其右臂矣按江黄小國其力不足以撓楚齊桓徒貪服逺之名而聽其來盟究何嘗得其毫髪之力而二國遂以此中楚人之忌而滅亡之禍其端已兆于此矣胡氏之說以當日之事勢論之恐不確
  冬十月不雨
  榖梁傳不雨者勤雨也
  楚人侵鄭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榖梁傳一時言不雨者憫雨也憫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徐人取舒
  徐稱人者徐之去王畿不甚逺猶在禹貢侯服内外尚書所謂徐戎者謂徐地之戎非以徐為戎也故春秋于此年取舒十七年伐英氏昭五年伐吳皆稱人昭四年㑹申楚人執之三十年奔楚皆稱子獨僖公十五年楚人敗徐于婁林及文七年伐莒只稱徐先儒遂謂以號舉其說非也文七年伐莒謂其侵犯中國故春秋復狄之已無解于取舒伐英氏之以人稱矣至僖十五年甫當齊桓伐厲救徐之後而楚人敗徐于婁林亦謂春秋以其僭王故以號舉于義尤不可通春秋之于徐原未嘗以號舉其敗于婁林不稱人者蓋以齊之所救者徐而即為楚之所敗故特以敗徐書使與伐徐救徐同文以著齊之不能制楚也其伐莒不稱人者則與文十年秦伐晉成三年鄭伐許昭十二年晉伐鮮虞同為赴告所不及傳聞略不得不為此槩舉之詞耳豈曰貶之云乎舒楚黨徐取之為齊通伐楚之路也取為附庸不絶其祀故不書滅
  六月雨
  榖梁傳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秋齊侯宋公江人黃人㑹于陽榖
  傳謀伐楚也按侵蔡次陘之師諸侯皆在而江黃獨不與蓋管仲因江黃近楚而逺齊若與于伐楚之役恐楚人就近蹂躪之或不及救則適足以速江黄之禍故姑令勿與然二國雖不與伐而去年盟于貫今又與之㑹于陽榖終不免中楚人之忌于是十餘年間二國遂皆為楚所滅此固事勢之所必然者也楚且不能庇許而卒見滅于鄭而齊顧欲庇江黃而使不為楚所滅也豈可得哉
  冬公子友如齊莅盟
  公羊傳莅盟者何往盟于彼也時公不㑹陽榖齊侯使人來請尋盟故公使季友往莅之
  楚人伐鄭
  傳鄭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德不祥汪氏克寛曰楚師三至鄭齊桓不救而孔叔謂其勤我者蓋知其㑹于檉盟于貫㑹于陽榖皆為伐楚救鄭之謀故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
  傳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爾貢苞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師進次于陘夏楚子使屈完如師師退次于召陵屈完及諸侯盟按蔡自獻舞以來屈服于楚故桓公先事侵蔡所以披楚之黨也未可以蔡姬之事累之遂者繼事之詞而有歸重之意書遂伐楚言志不在蔡也伐楚而不責以僭王之罪者楚強恐其不服則勢不可已而戰又難保其必勝故第以苞茅不貢責之使其名之可受也此其所以為伯者歟
  夏許男新臣卒
  召陵地屬潁川宻邇于許許男以疾而歸卒于其國也榖梁之說固非胡氏好為苛論尤不近人情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
  屈完不稱楚子使者杜註權在屈完非也古者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専之可也豈獨屈完一人為權之所在乎蓋楚僭王之國為王法之所必誅齊桓殫十餘年之經營聨八國之師深入其境宜乎明正其罪惟力是視務復周室之班爵而後己乃請盟之使一來而問罪之師即退亟亟焉止圗了一時之局于彼淫名以干不祥者毫髮無所損故特書楚屈完來盟聖人若曰是楚之屈完也而乃與之從容于尊俎間乎蓋著僭王之國之必不當與盟而義不關乎楚子也若書楚子使則與齊侯使國佐同文而習其讀者或弗之察矣豈權在屈完之謂哉國佐稱如師而此曰來盟者上書齊侯使則下書如師據彼以為文也上不書楚子使則下書來盟據此以為文也先書來盟于師原屈完之意後書盟于召陵指實盟之所其辭繁而不殺總以病齊桓之不能卒伸大義于天下也然則齊桓于此使不受楚盟果能服楚俾自去其僭號而從周班稱子乎是時楚氛正熾桓公非能為湯武之所為者若遽加楚以大惡之名而欲其降以相從則兵連禍結其勢萬難以得志故草草了局苟可藉口即歛師而退所為知己知彼最合事宜然使湯武處此未有不正其僭王之罪者此五伯所以為三王之罪人也聖人安得不變文以譏之
  齊人執陳轅濤塗
  按左氏傳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于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于東方循海而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于東方遇敵懼不可用也桓公說執轅濤塗公羊傳則謂桓公諾轅濤塗還師濵海而歸䧟于大澤因執轅濤塗疑公羊之說得之若如左氏之說則仍出陳鄭而歸矣何至伐之侵之若是之甚耶稱齊人者執諸侯大夫例稱人義見桓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下
  秋及江人黃人伐陳
  傳討不忠也杜註以濤塗為誤軍道程子曰齊命也伐楚之役江黃不預且以其國近于陳故令伐陳必使魯人及之者江黃逺國不可無魯主兵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榖梁傳有二事偶則以後事致後事小則以前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
  葬許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衞人鄭人許人曹人侵陳
  傳叔孫戴伯㑹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轅濤塗
  五年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晉獻公既立太子申生後又嬖驪姬而欲立其子奚齊因外嬖梁五東關嬖五之譖使申生居曲沃姬又讒之公殺其傅杜原欵太子縊于新城公羊傳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按左氏傳稱申生四年十二月縊于新城經書五年春杜註從告正義實以去年死告稱今年殺據此則似左氏所謂十二月乃建亥之月矣不知晉既不以太子之縊為諱而告于隣國矣又何諱于四年之十二月而必改稱五年之春耶顧氏炎武曰晉用夏正其十二月乃周之春二月也其說確不可易但春秋本魯史其書五年春者非魯史改晉之告文也周正建子凡二三友邦必無不禀正朔之理晉雖用夏正不過其國史私以夏正記時如豳風商之諸侯以建子紀日耳其告魯之文必用周正無疑左氏博採晉史故稱四年十二月魯史承其告文故以五年春書非有異也杜註從告之說未嘗不是但其意則以傳與經時月實不合斯考之弗詳耳
  杞伯姬來朝其子
  社註伯姬來寧寧成風也朝其子者時子年在十歲左右卒不成朝禮故係于母而曰朝其子按經文明書來朝其子其非來寧可知杜註誤以伯姬為莊公女故云云不足信也
  夏公孫兹如牟
  兹娶于牟卿非君命不越境故奉君命聘于牟因自為逆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子于首止
  書及者公與諸侯不先行㑹禮也恵王以恵后故將廢太子而立王子帶故齊桓率諸侯㑹王太子以定其位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榖梁傳無中事而復舉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與盟也望溪先生曰㑹盟同地而再書所以别于異地也襄二十五年夏五月諸侯㑹于夷儀秋八月同盟于重丘是㑹盟異地而兩書其地者也異地者既兩書則同地者安得不再書也按㑹盟不同日者必再書其地不問同地異地也此史文之常惟湨梁以諸侯㑹而大夫盟故特變其例只書盟而不書地蓋欲正其盟之失義不關乎其地也先儒或謂湨梁盟之日即㑹之日故不地以傳考之並不見其同日也殆不得其解而從為之辭
  鄭伯逃歸不盟
  傳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汝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伯喜于王命而懼其不朝于楚也故逃歸不盟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傳江黃道柏方睦于齊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設備故亡弦子不名說見荘十年譚子奔莒下
  九月戊申朔日有蝕之
  冬晉人執虞公
  傳晉侯復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諫不聴冬十二月晉滅虢師還館于虞遂襲虞滅之按虞虢皆滅于五年冬不書不以告也望溪先生曰武獻以下兼國若霍揚韓魏沈姒蓐黃無一見于策書者况虞虢天子之三公同姓之貴國乎其無辭以告于魯明矣然則執虞公何以告其以執吿正欲掩其滅之之迹耳觀傳所載修虞祀歸職貢則必以小邑存其五廟可知矣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伐鄭圍新城
  傳諸侯伐鄭以其逃首止之盟也
  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
  楚人圍許以救鄭也不書救鄭者許以楚圍告按遂者繼事之詞先儒謂有歸重之意如桓八年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桓十八年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莊十九年公子結遂及齊侯宋公盟僖四年遂伐楚十五年遂次于匡二十八年諸侯遂圍許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成十三年公自京師遂㑹晉侯某某伐秦襄二年遂城虎牢襄十年遂滅偪陽襄二十三年齊侯伐衞遂伐晉定八年晉士鞅侵鄭遂侵衞其本意皆不在前事故謂其有歸重之意是則然矣然亦有不盡然者如此年諸侯遂救許文七年公伐邾取須句遂城郚宣十八年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晉豈可謂其本意原在後事乎其他如文十五年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宣元年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襄十三年季孫宿救台遂入鄆昭四年楚伐吳執齊慶封殺之遂滅頼諸所謂遂者皆踵前事而加甚之謂與歸重意又微有别不得作一例解
  冬公至自伐鄭
  伐鄭救許而以伐致者望溪先生曰急服鄭也按師本為伐鄭起因楚圍許以救鄭諸侯乃移師救許是救許乃因伐鄭而及之事故仍以伐鄭致榖梁所謂後事小則以前事致也
  七年春齊人伐鄭
  張氏洽曰鄭未服故復伐齊力足以制之不煩諸侯也
  夏小邾子來朝
  杜註郳犂來始得王命而來朝也邾子别封故曰小邾
  鄭殺其大夫申侯
  傳鄭殺申侯以說于齊按申侯自楚奔鄭導鄭從楚故殺之以解說于齊也稱國以殺義詳莊二十六年曹殺其大夫下殺而不去其官者凡居位而見殺者皆不去其官不以賢愚異以其為國體之所係也惟奔而位絶者乃不書大夫耳如晉欒盈鄭良霄是也
  秋七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子華盟于𡩋毋傳謀鄭故也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齊
  張氏洽曰甫盟𡩋毋而又使季友修聘所以勤伯國之好也
  冬葬曺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人宋公衞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欵盟于洮鄭伯乞盟
  傳恵王崩襄王惡太叔帶之難不發䘮而告難于齊八年春盟于洮謀王室也鄭伯乞盟請服也襄王定位而後發䘮望溪先生曰王朝之卿士則稱行次大夫則稱名王臣而稱人者三子突書名則大夫也洮與翟泉之王人則卿大夫未可知也蓋洮之盟諸侯皆序翟泉之盟諸侯之大夫皆稱人而王人乃以行次書以名書非所安也故稱王人蓋辭有所窮也
  夏狄伐晉
  秋七月禘于太廟用致夫人
  夫人左氏傳以為哀姜然哀姜元年為齊所殺何今日乃致公羊以為脅于齊媵之先至者不特僖公賢君不當受脅于齊而齊桓霸主亦必無脅魯以媵為夫人之理故榖梁以為成風後儒皆宗之按致者推而極之之謂言自妾而推之為夫人使之極母儀之尊也聖經文義自明解之者不察耳不稱姓氏者榖梁傳立妾之詞其不言立者子之于母不可以立言也蓋有崇奉之義焉故曰致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傳冬王人來告䘮難故也是以緩不書葬魯不㑹也按傳稱恵王崩于七年冬經書八年十二月左氏謂王室告䘮以難故緩然必無緩至一年之理高氏閌曰或者去年恵王疾不莅政世子懼難而圗諸齊故為洮之㑹至是而恵王始崩歟其說似得其實蓋當其㑹于洮之時襄王尚為世子因恵王疾勢已殆恐王子帶乘間作亂故告于齊以謀之非恵王已崩而匿䘮不發也若果如左氏云云恵王已崩于七年冬王子帶以襄王母弟出入宫掖豈能匿不使聞且三年之䘮大事也乃匿之至一年之久惴惴焉惟已之不得立是懼而無隱其先君之心王子帶愈得以此藉口而為變不難矣此理勢所必無之事然則恵王至是而始崩學者但信經而勿泥于傳可也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說卒
  宋公卒不書𦵏魯不㑹故公羊謂為襄公諱非
  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宰周公者以三公而兼冡宰也不殊㑹者宰雖尊非王世子貴有常尊之可比也宋稱子先君未葬也公羊傳背殯而出㑹以宋子為無哀矣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内女之卒有變然後書其無變而書者以君之閔之而過于禮之常制也伯姬未嫁故不係國
  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
  覆舉諸侯宰周公不與盟也再書葵丘義見五年盟于首止下胡氏之說鑿甚
  甲子晉侯詭諸卒
  甲子在戊辰前五日公羊作甲戌自是左氏經文傳寫之誤當從公羊無疑
  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
  傳晉獻公卒里克丕鄭欲納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亂冬十月里克殺奚齊于次榖梁傳其君之子云者國人不子也不正其殺申生而立之也按公羊之例既葬稱子踰年稱公然文十五年齊昭公以五月卒齊舎立四月被弑未踰年而稱君者稱君與稱爵不同嗣子即位于柩前是為以子繼父之義國之臣民烏得而不君之在嗣子不忍故踰年乃改元即位國内稱公于他國以爵通君臣之義不待踰年始定也然惟義有素定者從其常若立非其正義不素定將曰孰為吾君歟改元即位然後君之耳舎之為君義有素定也故書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奚齊乃立非其正義不素定方踰月而見弑于次故書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卓亦義不素定乃踰年而見弑于朝既改元即位可知故書晉里克弑其君卓子立子以正之義君臣之分胥于是乎見非聖人孰能修之以上約戴氏震說傳稱九年十一月殺而經書十年春者其說詳具五年殺世子申生下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不書至何也蓋魯至是始屈服于伯國用五年一朝之禮外雖屈服而心實恥之故反而不告于廟也十五年不書至與此同
  狄滅温温子奔衞
  傳蘇子無信也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按望溪先生謂王朝卿士稱伯者乃伯叔之伯稱子者乃時人相尊異之稱畿内無五之爵非伯子男之伯與子也其說確不可易此所謂温子者若如左氏傳云云則是畿内有五等之爵矣然若以尊異之稱例之則又不可蓋子而冠之以氏如單子劉子之屬其子必非伯子男之子無疑今子而冠之以邑其與子而冠之以國者無以異也若以為尊異之稱則如滕子楚子之子豈亦可謂尊異之稱乎故温子之子當與奔莒之譚子奔黄之弦子為類不當與單子劉子為類此亦無可疑者然則先生所為畿内無五等之爵者非歟春秋邑不書滅既書滅則温當為近狄小國未必為温原之温也如為温原之温則既為狄之所滅矣至二十五年周又何得以此賜晉乎程子云以經考傳之真偽此皆當信經而不可泥于傳者也
  晉里克弑其君卓
  傳里克殺奚齊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按卓稱君者已即位也說詳九年殺奚齊下
  及其大夫荀息
  杜註荀息稱名者從君于昏非也宋仇牧亦名也何獨于荀息而以稱名為貶乎傳弑在九年十一月經在十年春正月說詳五年殺世子申生下
  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晉殺其大夫里克
  里克躬弑二君而不從討賊之例者殺之不以其罪也望溪先生曰春秋雖重亂賊之誅亦不使誣衆行私者得假公義以掩其惡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十有一年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
  傳殺在冬經書十一年春者與里克弑卓同
  夏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榖
  僖公娶于齊經無明文蓋娶在即位前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黃
  楚滅弦狄滅温皆不書伐滅黃而先書伐者黃以伐告故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滅黃
  楚人伐黃齊桓坐視其滅亡而不救非不欲救也勢不可也蓋江黃逺齊而近楚管仲早慮及之矣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衞
  傳十二年春諸侯城衞楚丘之郛懼狄難也杜註諸侯不告魯不與故不書案此役魯不與則二年城楚丘為魯獨任其役也益信
  夏四月葬陳宣公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
  傳為淮夷病杞故且謀王室也案此㑹既兼謀王室則諸侯戍周何以不書傳稱齊仲孫湫致之蓋諸侯並不遣大夫帥師不過以戍卒付仲孫將之以往耳輕其事故不書也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齊
  陽榖𡩋母及鹹之㑹其後公子友皆如齊蓋僖公謹事大之禮也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緣陵
  城緣陵不序者承上㑹鹹之諸侯也一事故前目後凡義見元年城邢下不書城杞者上無杞遷于緣陵之文當其城時緣陵尚非杞之國都也故書城緣陵與書城楚丘義同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按左氏傳稱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果若是則季姬此時已嫁矣内女已嫁例繫國季姬何獨不繫鄫後又何以書季姬歸于鄫此皆左氏傳所不可通者也然如公羊傳注謂魯不防正其女使要遮鄫子滛泆使來請已則真何休所謂與禽獸無異魯秉禮之國僖公賢君斷不至此竊意季姬不繫鄫明是未嫁之稱蓋僖公既許嫁季姬于鄫矣因鄫子不朝怒而欲絶其婚然鄫子之不朝實非敢不朝也特後期耳鄫子為人迂緩後㑹盟于邾為邾人所戕亦以後期故是其明証既聞僖公之怒遂遷延于防不敢入魯季姬以貞節自矢義不改適乃至防及鄫子遇而使之來朝以請罪于魯于是僖公感之仍以季姬歸鄫春秋詳書于册十六年復書鄫季姬卒皆所以賢季姬也不然内女非夫人比遇鄫子非㑹齊侯比兒女子桑中濮上之行何足以汚簡牘哉或以季姬公宫弱質勢難逺行至防為疑不知姬以貞節自矢義不改適其保姆宫妾之屬必有為義所激隂導其行而左右之使得至防者其事本出于一時之權後世貞女或許字而未嫁忽以貧富相耀其父母不勝其勢利之見恐不能守前議遂不得已而私奔夫家者往往而有何獨于季姬而疑之且公榖同謀請已之說又何不難逺行至防乎後儒惑于異論妄生支節于是又有謂僖公溺愛其女聴自擇壻者展轉誣衊其得罪于名教不淺矣然則何以不書葬紀叔姬歸于酅其國已亡宋伯姬卒于火非常之變故魯皆遣使㑹葬㑹則書不㑹則不書内女卒例不㑹葬無他故也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杜註沙鹿山名服䖍曰沙山名鹿山足按山足不可言崩當以杜註為正
  狄侵鄭
  冬蔡侯肸卒
  赴告不具故不日榖梁謂惡之非也春秋時如肸者多矣何獨于此而惡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不書至義見十年公如齊下
  楚人伐徐
  三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
  何氏休曰言次者譏諸侯緩于仁恩既約救徐復生事次止又不自往而遣大夫往卒不能觧也其說非是楚人伐徐帥師者非楚君則使大夫救之而桓與諸侯駐軍近地遥為聲援何不可之有乃用此為譏議乎遂者繼事之詞而有歸重之意春秋書遂次于匡蓋與下救徐連文正著其急于仁恩而㑹盟之本意原在救徐也諸儒顧以救而書次即非善辭不特暗于事勢其于聖人語氣亦太憒憒矣
  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公孫敖魯卿故以名見諸侯之大夫謂列國之大夫以魯大夫及之故不得不别之為諸侯之大夫也内兵與外兵同役君卿將例書㑹此獨書及者㑹有以此就彼之意敖與諸侯之大夫此時皆在牡丘各承其君之命帥師自牡丘而往救徐不可以㑹言也故曰及
  夏五月日有食之
  不書朔與日官失之也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傳伐厲以救徐也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㑹
  㑹盟書至歸而告廟也必重其事有戒心又無所諱而後以告于廟故特㑹參盟不致以其事為己輕也雖重其事而無戒心亦不致故自僖十五年牡丘以前公與諸侯㑹盟無致者隱之盟戎不致而桓則致者非我族類壤地相接簒立之人時懼諸侯之討而以盟戎為幸也牡丘之㑹致者蓋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公次于匡以待之文雖以㑹盟歸而書至實則以戰伐歸而告廟也淮則公以滅項被執聲姜請之而始得歸所謂重其事有戒心而致也齊之盟不致與大夫㑹盟例不致既無戒心又以其降等屈尊諱之故不以告廟也其後蜀之盟澶淵之㑹不致義與此同薄宋二盟不致以主盟者楚魯頌方以荆舒是懲借齊事以美魯功則其以㑹楚為辱而諱之也審矣晉文嗣興首為踐土之盟而執衞侯諸侯恐懼自是伯者之㑹盟無不致者矣然踐土之盟不致者以盟踐土之時温之㑹已有期矣歸將復出故不以告廟也文七年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不致者以趙盾主盟故與及大夫㑹盟不致義同襄七年㑹鄬九年盟戱不致者鄬之㑹未歸而如晉故以自晉致戲之㑹未歸而㑹柤故歸自柤而後致也吳之强諸侯皆懾焉而鄫與槖臯之㑹不致者吳多行無禮雖屈伏焉而以為辱故諱之而不以告廟與㑹楚不致義同黃池之㑹與晉侯偕則致矣昭公既孫而鄟陵之盟致者諸侯去國必載主祏以行也特㑹參盟不致而文十七年及齊侯盟于榖書至者商人無道連年侵伐至是許盟雖好㑹而有戒心故致也定公十年㑹齊侯于夾谷十二年㑹齊侯盟于黃十四年㑹齊侯衞侯于牽書至者齊魯當定公七八年間搆兵者屢矣時以其侵軼我為懼故與之盟㑹皆歸而以告于廟告則書不告則不書無他故也定公八年㑹晉師于瓦書至者亦以伯國來救重其事而以告于廟故耳先儒乃以褒貶之義求之遂多不可通者矣本望溪先生說畧有增易
  季姬歸于鄫
  己卯晦震夷伯之廟
  不曰夷伯之廟震而曰震夷伯之廟者春秋為魯紀異不為展氏紀異也若書夷伯之廟震似為展氏紀異矣
  冬宋人伐曹
  傳討舊怨也杜註莊十五年曹與諸侯伐宋
  楚人敗徐于婁林
  不曰敗徐師而第以國舉者蓋徐為齊之與國齊楚爭衡而齊所救之徐竟為楚之所敗則伯威之不足以懾楚也審矣故第以國舉蓋専為齊惜也先儒以為狄徐誤甚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晉恵公之入也許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旣而不與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閉之糴故秦伯伐晉戰于韓原秦獲晉侯以歸按兵未薄其國都而逆與之戰故不書伐君重于師君見獲則師之敗績不待言矣秦舎晉君于外已而歸諸晉故不言以歸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
  傳隕星也按不言石隕而言隕石者星隕而後為石也
  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
  是月言非戊申且失其日也傳風也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季氏友名先儒以季為字非也季本行次即賜之以為氏也友于僖有翼戴之功故生而賜氏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鄫季姬書卒賢之也與紀叔姬宋伯姬書卒義同詳具十四年及鄫子遇于防下
  秋七月甲子公孫茲卒
  冬十有二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于淮
  𫝊㑹于淮謀鄫且東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齊有亂不果城而還按邢舊服屬于衞故自齊桓創伯凡㑹盟邢皆不與至是乃自請列于㑹蓋不堪衞之徵求而欲附大國以叛之也十八年遂與狄伐衞矣不果城故不書城鄫
  十有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傳齊人為徐伐英氏以報婁林之役也
  夏滅項
  内滅國諱言取與内殺大夫諱言刺其義正同此獨書滅項者先儒以公方在㑹滅項非公意故不為季氏諱其說非也是時季友已卒其子無佚早亡行父稚年嗣位未久滅項之事豈得歸罪季孫哉且魯至季世征伐大都皆大夫主之何獨于此惡之而不為諱也蓋魯之滅國自此始不義之事聖人尤惡其始之者故直書以例其餘焉
  秋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
  傳淮之㑹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秋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按婦人無外事聲姜之為此㑹與荘公之㑹杞伯姬于洮殆皆狃于㑹禚㑹防之故事而不知其非禮也即此則文姜作俑之罪可勝誅乎
  九月公至自㑹
  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傳冬十月乙亥齊桓公卒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殯杜註六十七日乃殯按兄弟爭立同在國都之内即彼此治兵相攻成敗之機決在俄頃必無相持至六十餘日之理且據傳云云並無治兵相攻之事史記宫中空莫敢棺之說不足信是時宋襄方𢢀然而有圗霸之志故孝公甫奔宋師即出若桓公既卒其嗣子争國至兩月之久其先君尚不及殯宋與齊相距不逺聞警必赴其定亂之師當不待十八年春早至于城下矣然經書十二月其所以與傳異者蓋夏之十月周之十二月也夏時得天當時列國史册多不用周正故凡傳文採自魯史者用周正其採自列國之史者多用夏正即如襄公十九年齊靈公卒經書秋七月傳稱夏五月夏正之夏五月正周正之秋七月是齊亦用夏時之証桓公之卒傳所以稱十月者殆以此故歟桓公以十二月乙亥卒牙與貂即内外相結潛師入宫殺羣吏之不附已者而立無虧孝公雖嘗立為太子而管仲既死其勢甚孤又變起倉卒兵力不足以相抗遂脫身奔宋羣公子皆莫敢枝梧此丙子丁丑一二日間事也越七日辛巳而桓公殯其踰諸侯五日而殯之期纔兩日耳豈如杜註六十七日云云哉傳又稱十二月乙亥赴者蓋其事本採自齊史彼亦不知其用夏正因見魯史又書十二月齊侯小白卒遂以此強相牽合耳觀其日同是乙亥則其月之本無異可知其辨更詳具五年晉殺其世子申生下

  春秋究遺卷六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七
  左庶子葉酉撰
  僖公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衞人邾人伐齊夏師救齊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狄救齊宋襄之伐齊納孝公也傳稱桓公與管仲屬孝公于宋襄公以為太子管仲非從君于昏者其立孝公必有說不得以少長之序為疑傳序桓公諸子皆以其母之次第為次第長衞姬班居第一無虧乃其子故首及之非以無虧為桓公之長子也使無虧果長管仲必無聴桓公舍之而立孝公為太子之理桓公卒䜿刁易牙作亂無虧立而孝公出奔則宋襄伐齊而納之于義未為不可然春秋不書納子昭而只書伐齊且以突歸于鄭赤歸于曹之文例之當繼伐齊即書昭歸于齊而經又不書只書齊師敗績者此聖人筆削之義之所在也蓋王者既久不作天下之無伯非小故也宋襄之伯雖不過伯統中之餘分閏位其事至無足道然聖人熟計中國之大勢以其時齊桓既没晉文未興中間一綫之所繫亦有不得不大書特書不一書而已者伐齊之役乃宋襄圗伯之始事也蓋宋襄之為人也量小而志大彼自齊桓創伯以來凡征伐㑹盟皆與其兵力既不弱于魯衞諸國而晉是時又多内難未遑外事故齊桓一卒彼即𢢀然而有代興之意其伐齊而納孝公也蓋以齊席九合之遺烈其嗣子若才諸侯必不舎齊而事宋今幸其五公子争立而我為出力以納其君則已之主夏盟也可以萬全故其事雖名為納昭而其意實在于争伯聖人窺見至隱故止以伐齊書並不書昭歸于齊若宋之伐齊之敗皆絶無預于納昭之事者凡以著宋襄之欲繼齊桓而為盟主也胡氏乃謂聖人専以奉少奪長為宋襄罪亦淺之乎測聖人矣其書師救齊及狄救齊又以著宋襄之德與力皆不足以服人以致顯與為敵者之紛紛耳亦非以救為善如胡氏云云也春秋序戰例以受兵之國主兵此獨不言齊師及宋師戰而以宋主兵者春秋固記宋襄圗伯之始事也
  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衞
  傳邢人狄人伐衞圍菟圃衞師于訾婁狄師還按狄稱人先儒以為進之非也二國同役不可云邢人及狄伐衞列序而狄以號舉于文不順故不得不人狄若以褒貶之義求之必鑿而不可通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嬰齊何以名從此遂失國也與諸侯卒則名同蓋此君被執之後其嗣君將復見于經名見執者以别其嗣君也戎蠻子赤名義與此同然則晉人執虞公何以不名虞為晉所滅文宣以前滅國之君皆不名例也國滅嗣絶不必以名别之也故文宣以前史文殘缺滅國之君或名或不名聖人槩削之以歸于一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杜註曹雖與盟而猶不服不肯致餼無地主之禮故不以國地而曰曹南所以及秋而見圍按曹南者曹之南鄙也非其國都故不以國地未必以不致餼之故曹不服宋亦不必以其不致餼為不服也三傳並無明文杜說恐不確
  鄫子㑹盟于邾
  杜註不及曹南之盟諸侯既罷乃㑹之于邾故不言如㑹
  已酉邾人執鄫子用之
  傳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按祭祀而至用人宋襄未必殘忍至此觀後戕鄫子亦出于邾則其用之于社也豈必宋之所使乎鄫子魯姻也舊史必詳其名而聖人削之者名者恒辭不名者正其為鄫子以著用之者之罪也若係以名則或習其讀而不之察矣
  秋宋人圍曹
  傳討不服也
  衞人伐邢
  傳以報菟圃之役杜註邢不速退所以獨見伐
  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
  傳陳桓公請修好于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德冬盟于齊杜註地于齊齊亦與盟按此盟齊亦在列而經不序齊者蓋魯蔡陳鄭皆伯叔甥舅之國受桓公之賜沒世不忘此固人情之所宜然者至楚則召陵誓師南風不競雖滅弦滅黃齊桓亦坐視而不能救然終有所懼于齊迨桓公死而莫予毒楚之君臣可以彈冠相慶矣乃以南北海之遥亦不憚䟦渉而來與此盟者是時楚勢日強因中國無伯遂有乗間代興之志而陳蔡與鄭皆近楚而素服之者故牽率而來名為不忘齊德實則専為楚謀蓋楚方狡焉思逞欲以此為主盟中夏之漸耳此時為齊孝者惟當以楚氛益熾亟亟焉思所以扼其吭而拊其背者以卒桓公未竟之志乃悦其甘言竟與二三友邦同引入于國都之内而與之為好若不知其有僭王之罪者聖人以是為楚與諸侯㑹盟之始而傷齊伯之不紹也故列叙諸國特沒齊不書使語勢趨下而大書其盟所之在齊聖人若曰是固桓公用之以著一匡九合之烈者也今乃與楚人刑牲歃血于其地乎蓋楚之主盟中夏聖心之所深惡者也故推原禍始而歸咎于齊今第將此盟于齊三字重讀而聖意自見此與襄二十七年叔孫豹㑹諸侯之大夫盟于宋㑹盟皆不序宋其義正同皆聖人之文所為游夏不能贊一辭者也杜註地于齊齊亦預盟其意蓋謂聖經之所以不序齊者從可知故耳然僖二十七年公㑹齊侯盟于宋其時宋方被圍不預㑹盟審矣而亦地于宋則地于齊何足以明齊亦預盟乎公及大夫㑹盟降等屈尊不書公例也或謂諱與楚盟亦非
  梁亡
  梁伯湎酒滛色好土功民先潰去秦因其潰而取之故以自亡為文公羊所為魚爛而亡也
  二十年春新作南門
  南門本名稷門所為圉人犖能投蓋于稷門是也僖公更高而大之故又名南門春秋惡其變古而踰制也故書
  夏郜子來朝
  鄭氏樵曰郜有南郜北郜取郜大鼎北郜也此南郜
  五月乙巳西宫災
  災必復作不書者春秋常事不書
  鄭人入滑
  傳滑人叛鄭而服于衞鄭公子士洩堵冦帥師入滑
  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傳齊狄盟于邢為邢謀衞難也于是衞方病邢按狄稱人文當然耳說詳十八年邢人狄人伐衞下
  冬楚人伐隨
  傳隨以漢東諸侯叛楚楚鬬榖於菟帥師伐隨取成而還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衞
  杜註為邢故
  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
  傳宋人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于楚楚人許之按三國稱人皆大夫也先儒以為貶非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盂執宋公以伐宋
  凡因㑹盟而執隣國之諸侯者必書某人此㑹執宋公獨不書楚人者或謂五國皆惟楚是從而心不服宋故執宋公者雖楚人即謂五國之人共執之可也其說非是楚人之執宋公其謀甚秘豈五國之所得預聞五國既不預聞其謀而春秋顧均坐以擅執宋公之罪恐聖人之斷斯獄不若是之頗也蓋春秋之例凡接書一人兩事則覆書某人若一事而接書其首尾則不覆書㑹盟與執之事不類故皆覆舉某人以其為兩事也獨此㑹楚子挾詐而來其陽與為好者實欲出其不意而刼之於壇坫之上故其執之時即其㑹之時非㑹自㑹而執自執也一事故不覆舉楚人惟不覆舉楚人特著其為一事則楚子之以㑹為執者既有以見其深詭之機更非尋常之以勢力相凌暴者比而宋公之輕慮淺謀以楚之狡焉思逞冒冒然竟墮其術中而為其所執所為愚而好自用者亦遂不待貶絶而可見矣
  冬公伐邾
  為滅須句故
  楚人使宜申來獻捷
  几外諸侯之以事接于魯者若此類槩不書爵義不關乎其爵也此與齊侯來獻戎捷同而稱人稱爵異者彼則以禮相交而有降等屈尊之失此則以威相脅而有恃强凌弱之心其事同而其情異故書法不得不異也宜申楚卿故以名見不曰宋捷者先儒謂為宋諱非也執宋公不諱獻宋捷而諱之乎蓋齊之獻捷重在戎以山戎之伐魯亦與謀也故書戎捷楚之獻捷重在捷彼只欲自雄其兵力耳故不書宋捷即此一字之增減而齊之以禮相交楚之以威相脅其情實遂顯然可見宜其為游夏所不能賛者歟
  十有二月癸丑公㑹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公羊傳執未有言釋之者此其言釋之者何公與謀爾也按諸侯被執返國例書其歸而不書其釋若以公與謀故則如三十年衞侯鄭之歸于衞亦公為之請矣何以不言釋乎蓋彼既書歸則其釋不待言此旋執旋釋並未挾與俱去不可以言歸也故書釋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
  按傳稱公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審爾則當書納須句子矣而經止書取須句者蓋反其君而稍致其土田之所入使之無乏而已不成乎其為納也故從恒辭書取
  夏宋公衞侯許男滕子伐鄭
  三月鄭伯如楚故伐之子魚曰所謂禍在此矣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
  傳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戰于升陘我師敗績邾人得公胄懸諸魚門及不稱公不書敗績諱之也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傳楚人伐宋以救鄭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司馬請擊之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不可既陳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殱焉按楚稱人先儒以為貶非也盂之㑹不貶而泓之戰乃貶乎殆遣大夫帥師而楚子特駐軍近地遙為之援耳三十年秦晉圍鄭稱人正與此同
  二十有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
  傳討其不與盟于齊也案孝公之立宋襄納之也以怨報德豈人情乎蓋齊席桓公之餘烈孝公有志繼霸齊之盟陳蔡楚鄭咸在而宋獨不與則其不度德量力而急于圗霸之意早有以中孝公之忌而欲乗釁而動也久矣既敗于泓遂從而伐之皆宋襄之自貽伊戚耳于齊乎何尤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秋楚人伐陳
  傳討其貳于宋也吳氏澂曰曹南之盟陳不從宋伐鄭之役陳亦不從宋盟齊則陳從楚考之經惟見陳之服于楚不見陳之貳于宋也今楚討陳之貳蓋以伐宋之後鄭畏朝楚而陳未朝即誣以貳宋之罪伐之而取其二邑不至于滅陳不已也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杞伯爵故莊二十七年來朝稱伯至此年忽稱子二十七年來朝稱子自是以後皆稱伯至襄公二十九年來盟又稱子或以為時王所黜此年及二十七年不可知若襄公時杞方與晉親時王未必能黜之也且滕為時王所黜自桓二年稱子後終春秋皆以子稱杞則自文公後㑹盟㑹伐史不絶書皆稱伯其非時王所黜審矣先儒以為棄周禮似得其實然有不可槩論者按僖二十三年以前杞小而貧凡中國之㑹盟皆不與雖以齊桓為謀杞而為鹹之㑹杞君亦不在列則僖二十三年二十七年兩次稱子以棄周禮理或宜然至襄二十九年稱子則前後皆稱伯必無前後皆遵用周禮獨此一年而棄禮之理蓋是年晉合諸侯城杞又使魯歸所侵杞田魯怒其藉晉之力以逞志于魯故于其來盟仍援僖二十七年舊例特殺其餼牽之數而以子禮待之君既待之以子矣史安得不以子書乎諸侯卒必名且杞子魯姻也而其卒不名必以其國荒陋不足與諸侯齒故史遂失其名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鄭
  鄭公子士洩堵俞彌帥師伐滑王為滑請鄭不聽命王怒使頺叔桃子出狄師伐鄭夏取櫟按鄭在畿内王所倚毗伐鄭必非王意觀是冬王出居于鄭可見若既伐之矣而又依之豈人情乎殆頺叔為叔帶謀將欲叛王故先以狄伐鄭耳左氏所傳恐不足信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鄭
  王德狄人立其女為后甘昭公通于隗氏王替狄女頺叔懼狄之怨已遂奉叔帶以狄師攻王王適鄭處于汜按出者自内而外之辭出而曰居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居于狄泉不言出者王本不在王城故
  晉侯夷吾卒
  傳卒在二十三年九月經後一年餘杜註文公定位而後告顧氏炎武曰不告文公之入而告恵公之薨以上年之事為今年之事以新君入國之日反為舊君即世之年非人情也疑此經乃錯簡當在二十三年之冬按恵公既卒圉立未久而秦師壓境倉卒之際未暇吿䘮故杜註謂文公既定而後告魯史從告故後一年餘非錯簡也顧氏之說恐不確其不告文公之入而告恵公之薨者蓋春秋之初晉與諸戎雜處武公簒立享國日淺及獻公嗣位尤務蠶食一切中國之㑹盟自齊桓創伯以來晉從不一與故其赴告甚簡而列國請侯以不同盟故亦遂不與之講邦交之禮故佹諸之卒彼雖告䘮而魯並不㑹𦵏魯既不㑹則列國之㑹葬者必寡訃而若弗聞也者國之恥也而彼又自揣此時之力尚不足以得志于諸侯故不特文公之入不告並恵公之入其不告已在先蓋以禮人弗答為恥而故不告以自全其體也然晉大國返國大事又不可不聞于諸侯也故恵公入而以殺里克告其告辭必致恵公之命則恵公雖不告入而其入可知文入而以恵公之䘮告其告辭必致文公之命則文公雖不告入而其入可知是告䘮正所以告入也安得以不告入而告䘮為疑然則告恵公之䘮何不嫌諸侯之不㑹也彼不告于方卒之日者雖倉卒有所不暇亦正以諸侯之不㑹為嫌耳至文公定位恵卒已逾年矣逾年而後告諸侯五月而𦵏雖欲㑹已不及期故不嫌于不㑹也其後悼公之入亦不書蓋國家之事惟例是循殆視諸故府猶行恵與文之故事歟至謂以新君入國之日反為舊君即世之年則誠有不安者按戴禮雜記篇載告䘮之文曰寡君不禄敢告于執事並不具卒之日月所以然者以赴文後必具月日如今官府文書必注月日于後古今當一例故赴文中不復言卒于某月某日也晉告恵公之䘮于文公定位之日其去恵公卒時已逺且借此告文公之入必無追用恵公卒時月日之理而恵公卒時月日赴文中例不具此魯史所以書之後一年餘而杜氏從吿之說為得其實也然從告之說雖得其實而杜氏之意則謂從其赴文中所告卒之月日不知魯史從告實從其赴文後所具之月日也若謂從其赴文中所吿卒之月日則以新君入國之日反為舊君即世之年無怪乎寧人先生以為非人情而疑其為錯簡矣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衞侯燬滅邢
  傳衞侯將伐邢禮至曰不得其守國不可得也我請昆弟仕焉乃往得仕二十五年春衛人伐邢二禮從國子廵城掖以赴外殺之正月丙午衞侯燬滅邢同姓也故名按春秋時滅同姓者多矣何獨于此而名之蓋衞嘗為狄所滅矣邢亦屢有狄難皆頼齊桓公為之合諸侯以存恤之城夷儀而邢遷如歸城楚丘而衞國忘亡不特同病宜有相憐之意即推齊桓之德亦不應操同室之戈遂至如此其酷也故諸侯不生名而于此獨名者蓋著滅邢者之非他人乃衞侯燬也他人滅邢罪所同也衞侯燬滅邢則以覆亡之禍已之所身受者而加諸人聖人尤惡其心之太忍矣故名之以别其人于凡滅國者耳豈曰貶之云乎
  夏四月癸酉衞侯燬卒
  宋蕩伯姬來逆婦
  伯姬魯女而配蕩氏以姑自逆婦而公下主大夫之婚非禮也故書
  宋殺其大夫
  義見莊二十六年曹殺其大夫下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
  頓子廹于陳而出奔楚故圍陳而後能納之不言遂一事也
  𦵏衞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
  傳衞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衞稱子者按公羊之例既𦵏稱子踰年稱公左氏傳則未葬稱子既葬稱君二說不同然衞文公以今年秋葬至是而衞成稱子則公羊之說信矣以未踰年也杜註非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㑹莒子衞𡩋速盟于向傳㝷洮之盟也望溪先生曰自文公以前外大夫㑹盟皆稱人而僖二十五年莒慶二十六年衞𡩋速皆名者蓋莒慶吾姻也故特書其名而衞𡩋速因例焉按春秋文公以前外大夫㑹盟稱人者惟殷㑹衆盟則然耳若専以事接于我則未有不名者如莊二十二年及齊高傒盟于防是其例矣洮向二盟據傳稱衞人平莒于我是皆専以事接于我者安得而不名乎然則隱元年宿之盟八年浮來之盟宋人莒人何皆以人稱也殆年逺或史失其名或及盟者宋非卿而莒則小國之大夫非吾親姻例皆不以名見故稱人耳安得執彼而疑此
  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
  傳討是二盟也按魯與衛盟而齊來伐者蓋以天下諸侯當惟已是從不當私相盟㑹也與謀衛伐宋同意侵稱人追稱師者人指其將而言追則自追其全師非止追其一將而已
  夏齊人伐我北鄙
  按傳稱齊孝公伐我北鄙而經書齊人者蓋先使大夫來伐而孝公特駐軍近地遥為之援耳故傳下文即稱公使展喜犒師齊侯未入境杜註得之但齊人不必微者辨見隱二年莒人入向下
  衞人伐齊
  傳洮之盟故也
  公子遂如楚乞師
  魯數被齊師而力不足以敵之故不得已而乞師于楚春秋所以詳書于策者蓋齊桓既汲宋襄急于圖伯雖不度德量力不足以繼一匡九合之烈然猶能以攘楚為事不得謂非伯舉也至齊孝有志復伯乃不能紹桓公恤災患畏簡書之意既與狄盟謀衞又乗宋之約而伐之至是又以魯與衞盟兩見侵伐以致魯僖向以荆舒是懲見頌于閟宫者一旦而降心相從以洩一時之忿魯則失矣然驅之而使合于僭王之楚者誰之罪乎故春秋據事直書一則曰齊人侵我西鄙再則曰齊人伐我北鄙乃繼之曰公子遂如楚乞師比事屬辭而聖人筆削之義可見矣胡氏顧専以黨衞即楚為魯罪豈得謂之近情之論乎
  秋楚人滅夔以夔子歸
  夔子不名義見莊十年齊師滅譚下
  冬楚人伐宋圍緡
  傳宋以其善于晉侯也叛楚即晉楚令尹子玉司馬子西帥師伐宋圍緡
  公以楚師伐齊取榖公至自伐齊
  傳凡師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榖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按楚師即伐宋圍緡之師書至者侈伐齊之功故歸而告廟也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來朝
  杞稱子義見二十三年杞子卒下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傳有齊怨不廢䘮紀禮也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
  傳杞桓公來朝公卑杞杞不共也秋入杞責無禮也按桓二年秋七月杞侯來朝九月入杞左傳亦以為不敬劉氏炫曰春秋雖亂世而來朝有少不敬未宜使入其國左氏誤紀為杞遂生不敬之說耳其說甚當但此年杞甫來朝而魯遽伐之與前事正相類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亂世相凌暴之事未可以常理論也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楚稱人先儒以為貶者固失之又或謂傳稱楚子使子玉去宋則圍宋者乃子玉故稱人其說亦未為得也人字使果指子玉則春秋書戰伐必不以大夫先諸侯此何以先書楚人乎按正義楚子初來圍宋原身親在宋及見晉之盛身始去之其說于情事極合惟楚子先在宋後乃去之故春秋要其事之首尾不稱楚子而稱楚人所謂人者兼其君臣言之原不専指子玉所以序于諸侯之上也下文公㑹諸侯盟于宋其時楚子尚在宋故前目後凡
  十有二月甲戌公㑹諸侯盟于宋
  諸侯兼楚子在内公與楚有好聞其圍宋故往㑹之必無不見楚子之理先儒或謂諸侯専指陳蔡鄭許四國君由不知上文楚人原不専指子玉也其說恐不確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衞
  傳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于衞若伐曹衞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二十八年晉侯將伐曹假道于衞衞人弗許還自南河濟侵曹伐衞按覆舉晉侯者侵曹既返而後伐衞兩事故覆舉春秋常文
  公子買戍衞不卒戍刺之
  傳公子買戍衞楚人救衞弗克公懼于晉殺子叢以說焉謂楚人曰不卒戍也按殺大夫未有書其故者此書不卒戍刺之所以見其辭之不直而公子買死非其罪不止為國體之所係而已稱刺者為内諱殺也
  楚人救衞
  蓋分圍宋之師以救衛也
  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傳晉侯圍曹三月丙午入曹宋人告急公曰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先軫曰使宋舎我而賂齊秦藉之告楚我執曺君而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楚愛曹衞必不許也喜賂怒頑能無戰乎公說執曹伯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按傳稱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經書執曹伯畀宋人蓋傳聞異辭執曹伯承上入曹之文以入曹稱晉侯非稱侯以執也執諸侯大夫例稱人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
  傳楚子入居于申使子玉去宋曰無從晉師子玉使宛春告于晉曰請復衞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先軫請私許復曹衞執宛春以怒楚公悦乃拘宛春于衞且私許復曹衞曹衞告絶于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楚衆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夭秦小子慗次于城濮己巳晉師陣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楚左師潰楚師敗績按楚人得臣也大夫將例稱人齊宋秦皆稱師將卑師衆也傳稱宋公齊國歸父殆傳聞異辭以晉及楚者春秋内晉而外楚故以晉及楚不以楚及晉胡氏之說非傳有陳蔡而經不書者以兵屬右師也楚子入居于申蓋至是始去宋以避晉當未入申之先楚子原身親在宋也此圍宋之楚人所以序于四國之上歟
  楚殺其大夫得臣
  子玉剛而無禮城濮既敗正名加誅非濫殺也惜不能制之于早及䧟于罪然後從而刑之耳
  衞侯出奔楚
  傳衞侯聞楚師敗懼出奔楚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衞侯不名胡氏以為著晉侯之罪非也諸侯失國出奔而名者以有二君也無二君則不名後獻公郕伯不名與此同其無二君而名者去國而不返也諸侯卒必名去國而不返則以是終矣北燕伯欵蔡侯朱莒子庚輿邾子益是也
  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衞子莒子盟于踐土
  傳癸酉晉師還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踐土五月丁未獻楚俘于王癸亥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杜註踐土宫之庭按天子下勞不書諱之也王子虎莅盟不書不同歃也葵丘書㑹宰周公此不書㑹王子虎者傳稱盟于王庭自不得不以王臣莅之諸侯行㑹禮無在王庭之理所以不書王子虎者以王子虎莅盟不與㑹故衞子叔武從䘮未踰年之例稱子者晉立之為君也
  陳侯如㑹
  杜註陳本與楚楚敗懼而屬晉來不及盟故曰如㑹
  公朝于王所
  春秋傳信之書王下勞不書而書公朝于王所則其實自不可掩矣
  六月衞侯鄭自楚復歸于衞衞元咺出奔晉
  傳或訴元咺于衞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使殺之咺不廢命六月晉人復衞侯衞侯先期入叔武將沃聞公至喜捉髮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元咺出奔晉按諸侯返國例書復歸義具三十年衞侯鄭歸于衞下必名者既嘗失國矣復歸而目其人更始之義也歸于衞必書自楚者以三十年書衛侯鄭歸于衞蓋歸自京師也故此以自楚别之或曰大夫返國必書自諸侯何獨不然蓋諸侯返國其國乃其所自有雖出奔在外而義未嘗絶也不可與所奔之國暫時浮寄者相對舉故不書自若大夫出奔則與其本國絶而于其所奔之國反有臣事之義焉一新一舊不嫌對舉故書自公子返國嗣位非有奉不書自與諸侯同
  陳侯欵卒
  秋杞伯姬來
  吳氏澂曰杞桓公伯姬之次子繼其兄成公而立即來朝魯而為魯所卑又使卿帥師入其國故伯姬來以謝過
  公子遂如齊
  齊伐魯者再魯以楚師伐齊取榖至是晉文主盟中夏兩國不敢復相侵伐故魯使遂聘齊以講好而釋前怨也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傳討不服也杜註討衞許按陳蔡鄭許皆從楚圍宋之役楚既敗蔡鄭即從晉陳雖後盟亦來如㑹獨許最小弱而猶不改圖故晉文為此㑹合諸侯以討之衞侯既復國矣猶欲討衞者元咺訴之也
  天王狩于河陽
  傳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按晉侯之所以使王狩者蓋諸侯殷見燕享餼牽之費不貲是時周室衰微物力匱絀故城濮戰後不難降萬乗之尊下勞㑹所以就諸侯之朝事雖失體然豈得已哉晉文亦知天子之以諸侯朝周為苦而下勞之事非義所安故特諷令以狩為名蓋曲體天子之意而為之省經費非已憚于朝王而故移天子使就已也安得以後世之强藩悍鎮以臣召君者擬之左氏傳仲尼云云似未可信河陽即温也正義㑹指所在之地故言温狩是田獵之所故廣言其地
  壬申公朝于王所
  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
  傳衞侯與元咺訟衞侯不勝執衞侯歸之于京師按此與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同文而上書晉人下増一之字者蓋之字指人而言執衞侯歸之于京師重在人蓋欲王為殺之也故曰歸之于執曹伯歸于京師則重在京師也有禀命天子之意焉故曰歸于成二年晉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哀四年晉人執戎蠻子歸于楚一書歸之于一書歸于與此同義稱晉人者志在于殺强天子以從我非不敢自専請命于天子者比故從恒辭稱人
  衞元咺自晉復歸于衞
  諸侯返國例書復歸大夫則第書歸不書復此獨書復歸者元咺以臣訟君悍然不顧此一歸也將立公子瑕據有其國以與其君抗是雖不可從逆辭書入然使第書歸則與凡大夫之書歸者無别矣故特以復歸書蓋同之于諸侯以示譏也書自晉者大夫返國必書所自史文之常
  諸侯遂圍許
  諸侯即㑹温之諸侯為討不服而㑹一事也故前目後凡書遂者義見六年諸侯遂救許下
  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
  傳晉侯有疾曹伯之竪侯獳貨筮史使曰以曹為解公說復曹伯遂㑹諸侯于許按曹伯名胡氏以為貶非也諸侯返國無有不名者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
  介國葛盧杜註以為名按附庸之君例稱字此稱名者介夷國或止有名而無字歟不稱朝不見公且不能行朝禮也然雖不見公國賔禮之故書
  公至自圍許
  兩事偶則以後事致例也㑹温原為討許故不以㑹致而以圍許致按㑹温致而盟踐土不致者蓋踐土之盟許不在列晉文將聲罪致討則盟踐土後必即告諸侯以伐許之事令各歸其國蒐乗補卒以待徵發是温之㑹雖在冬而盟踐土後已有晉命歸將復出故不以告廟也不告廟則不書至史之常文
  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傳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也正義踐土及温二㑹鄭伯咸在而此㑹謀伐鄭者文公昔嘗過鄭鄭不禮焉城濮戰前鄭復如楚雖楚敗之後畏威來㑹晉以大義受之内實懐恨故謀伐之也按公及外大夫盟㑹第書及諱之也此有王人在列亦諱公不書者諸侯不當與王臣共歃文十年及蘇子盟于女栗亦諱公不書是其例也王人據傳乃王子虎而稱人者以諸侯之大夫皆稱人而王人因例焉文當然也
  秋大雨雹
  傳為災也
  冬介葛盧來
  春來未見公故復來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
  傳晉人侵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間晉之有鄭虞也故侵齊
  秋衞殺其大夫元咺
  元咺顯與君訟無人臣之禮不可謂無罪而書法若此者亦原其事之始終而恕之耳
  及公子瑕
  殺叔武不書而書殺公子瑕者叔武之死前驅射而殺之非公意也瑕已立而不據周顓冶厪為文曰衞弑其君瑕者瑕為元咺所立不成乎其為君也
  衞侯鄭歸于衞
  傳晉侯使醫衍酖衞侯𡩋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㲄王許之秋乃釋衞侯按諸侯返國例書復歸復者復其國也歸者歸其位也蓋對乎既之謂復對乎去之謂歸諸侯失國則其國既矣故曰復諸侯雖失國然猶是諸侯也天子無貶黜之文其位未嘗失也特去其位耳故曰歸衞侯鄭所以不言復者歸自京師也王者無外諸侯即不敢自外于天子諸侯而在于王所猶子而在于父母之側也國未失故不可言復其他如大夫歸不言復者國乃諸侯之國非大夫之國謂之歸其位則可謂之復其國則不可也其以惡者則曰入晉欒盈鄭良霄是也然公子返國雖不以惡而亦以入書蓋以公子出以諸侯入諸侯本非其位也故不可以言歸言歸既不可非入無以屬辭也然則突歸于鄭赤歸于曹又何以不言入也既絶之于其國矣不言歸無以著其為鄭與曹之公子也衞侯朔入于衞鄭伯突入于櫟又何以不曰復歸也國本非其國位亦非其位以簒而得之者也故謂之入而鄭伯突之入于櫟又與衞侯之入于夷儀有同義焉皆非其國都也然突之復歸于鄭不書衞侯衎繼此即書復歸于衞此又名不名之所以别也凡此皆隨事立文至當而不可易所為游夏不能賛一辭者歟
  晉人秦人圍鄭
  傳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于晉且貳于楚也鄭伯使燭之武見秦君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逺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秦伯說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按晉侯秦伯稱人先儒以為貶非也據傳稱晉軍函陵秦軍汜南函陵在今襄城縣汜南在今中牟縣圍者環其城而攻之也然則晉侯秦伯特駐師近地遥為之援而圍其城者皆大夫也故稱人
  介人侵蕭
  張氏洽曰介再來魯而次年遂侵蕭求援而後出兵也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
  自莊元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之後王臣不至魯者幾六十餘年蓋莊僖之間王室多難未遑外事又隠桓間王亟加禮而魯不一報焉故王亦知空名不足以結魯而益怠也至是而復來聘者豈以僖公兩朝于王所而故以是寵之歟遂者繼事之詞而有歸重之意蓋著其本意原在聘晉因周公來聘故便道如京師以報之此聖人誅意之法也或以遂為即公子遂舎族者承上文從省不知春秋書法惟一事而接書其首尾則承上文從省如逆女以夫人至之類是也若兩事則未有不覆舉者如文八年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兩書公子未嘗單舉一遂字也則此為繼事之詞審矣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
  濟西田左氏傳分曹地也公羊傳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按濟西田不繫曹則其為吾故田也審矣取者據此為文强諸人以相畀而非其心之所願也若于人無所强則據彼為文曰歸
  公子遂如晉
  傳拜曹田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
  啖氏助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榖于上帝于郊故謂之郊魯以周公之故特以孟春祈榖于上帝亦謂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則卜中辛又不吉則卜下辛所謂吉事先近日也卜三旬皆不吉則不郊凡牲必養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不吉則改卜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為稷牛若卜稷牛不吉及稷牛又死亦皆不郊凡不郊皆卜免牲卜免牲吉則免牲不吉則但不郊而已不敢免繋牲待明年卜牲時卜用未成牲曰牛牲傷亦曰牛吳氏澂曰三卜不吉而至四卜四不吉而至五卜凟甚矣汪氏克寛曰周官四望蓋望四方魯三望者蓋泰山在魯西海在魯東而河在魯北殺天子之禮也按魯僭郊禮先儒謂其所僭者只祈榖之郊其說恐不確宣三年春秋明書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矣非魯僭冬至郊之確証乎又按宣三年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正與啖氏稷牛又死亦皆不郊之說合而彼傳以為非禮杜註亦以牛雖傷死當更改卜郊不可廢又與啖氏之說異竊意稷牛又死自應不郊但不郊而望為非禮耳觀經文猶字可見若如杜註謂郊不可廢則春秋所書四卜五卜亦皆可以無譏矣豈理也哉
  秋七月
  冬杞伯姬來求婦
  求婦非禮也故書
  狄圍衞十有二月衞遷于帝丘
  吳氏澂曰狄去年侵齊今又圍衞若無晉伯然豈以文公居狄久而狎之歟帝丘亦衞地左氏傳卜曰三百年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鄭伯捷卒
  衞人侵狄秋衞人及狄盟
  傳夏狄有亂衞人侵狄狄請平焉秋衞人及狄盟杜註不地者就狄廬帳盟按二十年齊人狄人盟于邢不主齊人書及此獨書衞人及狄盟者承上衞人侵狄之文故以衞人主此盟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按左氏載秦伯納文公及殺懐公于高梁其事甚詳而春秋不書者不告也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傳杞子自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不可公辭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于東門之外及滑鄭商人弦高遇之使遽告于鄭鄭穆公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矣使皇武子辭焉杞子奔齊逄孫揚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矣滅滑而還按滅而書入者不能有其地也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報二十八年公子遂之聘也遂聘齊已五年而後報者蓋間晉䘮而有争伯之意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
  傳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贊我也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按春秋兩國㑹兵例不書及此獨稱及者並有功也晉禦其上戎亢其下故能敗秦師非戎則晉雖角之而無犄之者矣杜註不同陣固非先儒又或謂並有怨則不書及戎與秦無怨惟晉命是從故書及其說亦不確五伯摟諸侯以伐諸侯豈皆並有怨哉晉襄親將不稱晉子而稱晉人者伏兵掩擊與兩陣相對不同晉襄雖墨衰從軍必不親履險地也故稱人秦下公羊無師字左氏榖梁俱有當從左榖
  癸巳葬晉文公
  狄侵齊
  傳因晉䘮也
  公伐邾取訾婁秋公子遂帥師伐邾
  傳公伐邾取訾婁報升陘之役邾人不設備襄仲復伐之杜註魯亦因晉䘮以凌小國
  晉人敗狄于箕
  狄伐晉及箕晉師敗之郤缺獲白狄子吳氏澂曰秦晉同圍鄭秦私與鄭盟而晉文不忍伐其師狄嘗侵齊又圍衛而晉文從其冦中國蓋出亡在狄歸國由秦皆嘗受其恵也今晉襄紹伯惟恐伯威不立而伯業遂衰故汲汲焉墨衰從戎既敗秦而又敗狄也
  冬十月公如齊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張氏洽曰比事觀之間晉而虐邾所以因齊聘而朝之以自託也按十年十五年如齊皆不致而此獨致者事久則習且彼來聘而此徃朝有施報之義焉故不以為諱而告廟也
  乙巳公薨于小寢
  不終于路寢言即安之非正也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傳討其貳于楚也


  春秋究遺卷七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八
  左庶子葉酉撰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繼正書即位史之常文即位者告廟臨羣臣也何氏濟川曰先謁宗廟明繼祖也還之朝正君臣之位也事畢而反䘮服焉朱子曰易世傳授國之大事當嚴其禮而王侯以國為家雖先君之䘮猶以為己之私服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不書朔史失之
  天王使叔服來㑹葬
  叔氏服名杜註以為字非也天子大夫例書名蘇氏轍曰外卿㑹葬不書尊王使故特書之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榖梁傳禮有受命無來錫命來錫命非禮也案左氏傳王使毛伯衞來錫公命衞毛伯名據此則舊史王使必皆書名而聖人削之以王之卿士不可無别于諸侯之卿士也望溪先生說信而有徵矣
  晉侯伐衞
  傳晉文公之末年諸侯朝晉衞成公不朝使孔達侵鄭晉襄公既祥使告于諸侯而伐衞及南陽先且居曰效尤禍也請君朝王臣從師晉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衞據此則伐衞乃晉大夫當書晉人而書晉侯者蓋晉襄始以親伐告諸侯故書晉侯從告辭也
  叔孫得臣如京師
  謝錫命也
  衞人伐晉
  傳晉師圍戚取之衞人使吿于陳陳共公曰更伐之我辭之衞孔達帥師伐晉按陳為衞謀不告以事大睦隣之道而乃稱兵報伐其為謀也過矣
  秋公孫敖㑹晉侯于戚
  傳晉侯疆戚田故公孫敖往㑹之按此為内大夫特㑹諸侯之始嗣是行父㑹齊侯于陽榖歸父㑹齊侯于榖歸父㑹楚子于宋叔弓㑹楚子于陳通此㑹為五而胡氏特發傳于歸父之下不知所謂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傳初楚子以商臣為太子既又欲立王子職而黜太子商臣商臣聞之告其師潘崇潘崇曰能事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圍成王王縊按弑君目世子者甚之也有君之尊有父之親而忍動于惡著其為世子而其罪乃愈無所逃矣
  公孫敖如齊
  傳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修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隣國以衞社稷忠信卑讓之道也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傳殽之役晉人既歸秦帥秦伯復使為政二年春秦孟明視帥師伐晉以報殽之役二月晉侯禦之甲子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晉人謂秦拜賜之師按不書秦師伐晉者未薄其城邑而逆與之戰也以晉及秦者春秋以霸主内晉故以之主兵例也胡氏之說非
  丁丑作僖公主
  毛氏竒齡曰禮卒哭之明日以主祔廟是作主當在五月之後祔廟之前今僖公薨十五月而作主故傳曰緩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傳晉人以公不朝來討公如晉夏四月己巳晉人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按凡公與大夫盟皆諱公不書此盟則聖人尤以為辱故並公如晉不書稱處父者蓋深以處父之盟公惡晉非徒病大夫之與公抗而已故于處父特畧其辭以見義焉去其族所以専治晉也不地者盟于晉都也經書三月乙巳傳稱四月己巳經傳必有一誤
  夏六月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傳公未至六月穆伯㑹諸侯及晉司空士縠盟于垂隴晉討衞故也陳侯為衞請成于晉執孔達以說望溪先生曰此外大夫㑹盟書名之始也由是而衡雍新城之趙盾承匡之郤缺皆以名見矣至宣十五年無婁之盟而齊高固亦以名見矣然自宣以前盟㑹書名者不過伯國之大夫而已列序諸國之大夫無有也至成十五年㑹吳于鍾離則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元衞孫林父鄭公子輶皆列序焉蓋大夫漸張舊史書之亦漸詳而非春秋之法也以為褒貶所寓則義無所處矣按大夫漸張舊史書之漸詳此論確不可易但所以書之漸詳之故惜猶未之及耳據檀弓縣子曰昔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竟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國蓋大夫既張之後凡㑹盟侵伐之事昔以國書赴告于諸侯者今皆自以文告魯史承其自所赴告之文而書之安得不以名見始而伯國之大夫自以文告繼而列國之大夫尤而效之亦皆自以文告矣此書之所以漸詳之故也此後侵伐稱人者大都皆大夫間有卿將而稱人者如七年令狐之戰十二年河曲之戰十四年晉人納捷菑于邾之類蓋仍以國書赴告故皆畧而稱人以告文中只以侵伐某國告原不具將之名氏也成十五年㑹吳于鍾離之後卿皆列序殆皆自以文相期㑹歟垂隴之㑹魯卿在列不須告而士縠名者亦必自以文徵盟故耳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榖梁傳歴時而言不雨者不憂雨也不憂雨者無志乎民者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
  大事祫也合羣廟之主食于太廟升僖于閔之上左氏所謂逆祀也
  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傳晉先且居宋公子成陳轅選鄭公子歸生伐秦報彭衙之役卿不書為穆公故其說非也外大夫侵伐至文三年陽處父伐楚始以名見前此皆書人
  公子遂如齊納幣
  以䘮婚失禮故書先儒謂納幣不當使卿非也說詳成八年宋公使華元來聘下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伐沈沈潰
  傳以其服于楚也几民逃其上曰潰在上曰逃
  夏五月王子虎卒
  傳王叔文公卒來赴弔如同盟禮也趙氏曰天子大夫無與諸侯盟之禮左氏乃曰禮也豈聖人之意乎
  秦人伐晉
  傳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按取邑不書者二國之争亟矣邊邑彈丸朝秦暮晉無關于勝負之數故畧而不詳後倣此經書秦人而傳稱秦伯誤
  秋楚人圍江
  雨螽于宋
  傳墜而死也
  冬公如晉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
  晉人懼其無禮于公也請改盟公如晉及晉侯盟
  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傳冬晉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門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杜註朱楚大夫伐江之師也聞晉師起而江兵解故晉亦還望溪先生曰此外大夫侵伐書名之始也自是而郤缺之伐蔡趙盾之救陳趙盾之侵崇皆以名見矣由是而宋華元鄭公子歸生衞孫免亦以名見矣然自宣以前侵伐書名者不過伯國之大夫與一二國之大夫而已列序諸侯之大夫無有也至成二年戰于鞌内大夫四人並列而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皆列序焉蓋大夫漸張舊史書之亦漸詳而非春秋之法也以為褒貶所寓則義無所處矣按先生此論確不可易說見二年盟于垂隴下春秋書伐未有言其故者此獨以救江書蓋楚有弑君之罪晉不能討而以救江伐楚故書其故以病晉之舎其大而事其細也然必上書伐楚乃疑于討罪故必書其所為以示譏若襄三十年澶淵之㑹則本不疑于討蔡而書其所為自當以公羊錄伯姬之說為正不得執此以例彼
  四年春公至自晉
  夏逆婦姜于齊
  傳卿不行非禮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魯也按賤逆不成其為娶夫人也故不書夫人微者例不見經故逆者不以名見惟逆者不以名見故其如齊不書春秋凡微者㑹葬只書葬某國某公不書如某國正與此類惟逆者不書如故不得不變逆女而曰逆婦姜蓋上書如齊則據齊為文故曰逆女女者齊之女也上不書如齊則據逆者為文故曰逆婦姜此皆文法當然聖人初無所容心于其際也不書至以不告廟故不稱氏者說詳宣元年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下
  狄侵齊
  汪氏克寛曰狄自箕之敗至是始復侵齊以晉襄無攘却之謀而齊伯不紹故也
  秋楚人滅江
  晉侯伐秦
  傳圍邧新城以報王官之役稱晉侯胡氏以為貶非也君親將則稱爵
  衞侯使𡩋俞來聘
  汪氏克寛曰自孔達被執之後蓋𡩋俞代之為政至三年春衞從晉伐沈四年晉人歸孔達其夏衞侯朝晉至秋而來聘焉事大睦隣以安社稷或者皆出俞之謀歟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風氏僖公之母莊公妾也其卒也書薨其葬稱小君據實而書其為非禮不待貶絶而自見矣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王不稱天者成妾母為夫人亂倫之甚失天理矣故不稱天不書來者榖梁傳不周事之用其說不確孔疏辨之甚詳先儒又以為請之故亦非也請之何以不言來乎按珠玉曰含所以實口乗馬曰賵所以送葬二事不同時榮叔正月自周來歸含時成風尚未及葬期因留魯俟葬臨期歸賵王使榮叔雖兼此二事然含己後期賵正濟用王之恩禮尤重在賵故曰且賵見其所尤重也留魯俟葬非始自周來也故不書來程子所謂春秋一字異必有義者此類是已恵公仲子之薨不見于經故歸賵必舉其所為之人此夫人新薨則歸含賵為夫人不待言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妾母書葬蓋祔也魯禮之失自此始矣
  王使召伯來㑹葬
  使召伯來㑹葬較之歸含賵更創見矣故王再不稱天
  夏公孫敖如晉
  王含且賵又來㑹葬矣捨天王而謹事晉不待貶而惡自見
  秦人入鄀
  傳鄀叛楚即秦又貳于秦夏秦人入鄀
  秋楚人滅六
  傳六人叛楚楚成大心仲歸帥師滅之
  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六年春葬許僖公
  夏季孫行父如陳
  傳臧文仲以陳衞之睦也欲求好于陳夏季文子聘于陳且娶焉
  秋季孫行父如晉
  傳季文子將聘于晉使求遭䘮之禮以行其人曰將焉用之文子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按文子此時必已聞晉侯有疾故求遭䘮之禮若無故而為此過求所謂幾千人而國不亡者將在此矣
  八月乙亥晉侯驩卒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
  杜註卿共葬事文襄之制
  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
  傳晉蒐于夷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軍賈季怨陽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無援于晉也九月使續鞫居殺陽處父按殺陽處父者賈季而稱國以殺公榖謂君漏言故罪累上非也凡兩下相殺不志于春秋賈季之殺陽處父特兩下相殺耳非春秋之所宜志而聖人志之者意不在于賈季也蓋處父雖剛而失中然其易中軍也使能利國不可謂私而賈季敢挾其易班之怨公行剚刄而無所忌誰秉國成取而肆諸市朝可矣乃趙盾竟縱其出奔不惟不正其擅殺之罪且使臾駢致其帑失刑如此尚何以為國乎故上稱國殺而下即書晉狐射姑出奔狄蓋以失其所以為國者病趙盾之縱賊也是時晉襄已卒必無以亂人而累其先君之理公榖之說既不足信胡氏又從而和之皆不得其解而強為之辭
  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按所謂頒朔者蓋以一月中日之甲乙編為一書而頒于諸侯如今之時憲書也諸侯藏之祖廟每月之朔告于廟而受行之本當謂之告月傳稱告朔者以朔日而告文偶異耳胡氏之說穿鑿不可從此年稱閏不告月十六年稱四不視朔者此與下猶朝于廟連文故稱告月十六年見公之怠于政事故稱視朔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
  傳春伐邾間晉難也三月取須句寘文公子焉非禮也按僖公嘗伐邾取須句而返其君矣邾復取之不知在何年不書者凡外取内城邑例不書諱之也
  遂城郚
  杜註因伐邾師以城郚郚魯邑備邾難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宋人殺其大夫
  傳昭公將去羣公子樂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廕矣弗聽穆襄之族帥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所按傳既明言殺公孫固公孫鄭矣而經何以不名蓋國人因攻公而及其大夫大夫者君之股肱股肱見殺是將及君矣故大夫不名以殺之者原以其為大夫而殺之非私有仇于其人而殺之也此與曹殺其大夫不名同而所以不名者異彼稱國殺自是史失其名此稱人殺則以宋人與大夫對舉為文見以賤害貴而義不關乎其人也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晉先蔑奔秦
  傳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晉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舎適嗣不立而外求君將焉寘此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則賔也不受冦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將生心潛師夜起戊子敗秦師于令狐按戰而不書敗者晉逆雍而秦納之其勢不當用大衆晉師夜起一戰遽奔雖敗而不甚故不書秦師敗績既陳矣故書戰令狐晉地故以晉主兵胡氏之說不確晉陽處父伐楚已以名見矣此趙盾帥師仍稱人者義見垂隴下
  狄侵我西鄙
  間秦晉之争也
  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傳秋八月齊侯宋公衛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㑹趙盾盟于扈晉侯立故也按春秋凡書諸侯皆前目後凡而外大夫㑹盟必書名獨此諸侯前無目而從凡辭又不名晉大夫者以晉大夫主諸侯之盟也晉大夫何以主諸侯之盟是時晉襄甫卒主少國疑趙盾忠于為晉者也恐伯業不振諸侯生心欲示以盟主之尊以懾服之故遂以當國之權自予一切禮文儀節之間儼若晉侯之親在行者不稍為貶損而使諸侯悉拱聽約束此其心良苦而其事不可為訓故春秋特正其為晉大夫而諸侯畧而不序蓋以趙盾之僭為失其所以為大夫而諸侯之俯首帖耳惟其令之是從亦失其所以為諸侯也交譏之或曰文二年垂隴之盟晉襄既不在列則諸侯莫適為主亦必以士縠主之是晉大夫之主盟前此矣而見義于此何也士縠之主盟垂隴不過奉君命以行事耳若扈之盟則盾専之矣
  冬徐伐莒
  徐不稱人義見徐人取舒下
  公孫敖如莒涖盟
  莒為徐所伐故來求援以修洮之盟公孫敖徃涖之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
  傳晉人以扈之盟來討冬襄仲㑹晉趙盾盟于衡雍按扈之盟公若果後至則不應與㑹矣春秋何以書公㑹衡雍之盟未必因來討故
  乙酉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
  杜註時雒戎將伐魯公子遂不及復君故専命與之盟果爾則當書曰遂㑹雒戎盟于暴矣必兩事皆受命故覆舉公子遂
  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
  傳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聲已生恵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襄仲聘焉冬如莒涖盟且為仲逆及鄢陵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之仲請攻之公將許之叔仲恵伯諫公止之使仲舎之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八年秋襄王崩穆伯如周弔䘮不至以幣奔莒從己氏焉按奔不書出者奉使而道奔也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
  傳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禮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鍾離及大司馬公子卬皆昭公之黨也按司馬書官而不名者蓋昭公欲去羣公子以致穆襄之族率國人攻公而殺其大夫然尚非六卿也至是又不禮于嫡祖母以致襄夫人因戴氏之族而殺其司馬其位愈尊則其去君愈近始而不保其大夫繼而並及其司馬岌岌乎殆哉不至于孟諸之弑不止矣故前書宋人殺其大夫以宋人與大夫對舉為文此復繋之以司馬所以著其亂形之日甚而義不關乎其人也蕩意諸來奔亦書司城者奔僅免于一死耳司城之書官與司馬之書官其義正同抑病其救敗之無術為不稱乎其官也此又華孫來盟之所以書官與氏而不名歟
  九年春毛伯來求金
  不書王使未葬也與求賻同求金蓋以共葬事
  夫人姜氏如齊
  出姜齊昭公女夫人父母在歲一歸禮也何以書望溪先生曰以著變也夫人之歸魯也貴聘而賤逆至而不致敬嬴仲遂同心以搆禍夫人至是蓋不安于魯矣故志其出而並志其返也是他日君薨子弑夫人大歸之端兆也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
  晉人殺其大夫先都
  按左氏傳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先克又奪蒯得田故先都士縠箕鄭父梁益耳蒯得殺先克不書先儒以為不告非也盾殺三大夫來告于魯必坐以殺先克之罪不可謂不吿而不書者凡兩下相殺不志于春秋以是為有司之事非王法之所寓也殺三大夫稱晉人者殺之者趙盾故不可稱國殺而以國法殺之又非兩下相殺者比故書晉人以著生殺之柄之不自其君出也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箕鄭父書及者賈氏逵云非首謀按六年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註云登之于上軍也七年令狐之戰箕鄭父將上軍則是箕鄭父已登矣故殺先克非首謀
  楚人伐鄭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衞人許人救鄭
  楚稱人者胡氏以為貶非也按左氏傳范山言于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楚子師于狼淵以伐鄭杜註陳師狼淵為伐鄭援則是楚子本未嘗親將以伐鄭也故稱楚人四國皆卿稱人者左氏傳以為懲不恪亦非也自宣以前㑹伐㑹盟未有列序大夫之名者
  夏狄侵齊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冬楚子使椒來聘
  莊公二十三年第書荆人來聘此稱楚子者蓋楚至是已復楚之舊號故也凡來聘必書爵秦伯之使術吳子之使札與此同義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
  秦稱人者凡外諸侯之事舎㑹盟征伐及遣聘外概稱人來者使人來也不書使某者其人微也僖公成風之襚者兩襚並致不可以成風及僖公又不可以僖公及成風故列序而先僖公者夫死從子之義也或謂僖公薨已十年不應歸襚不知成風之薨亦已五年矣成風可歸襚僖公獨不可歸襚乎且恵公仲子之賵未有以為専賵仲子者何獨于此而疑之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
  夏秦伐晉
  凡伐國或稱君或稱大夫或稱師或稱人者其恒也而此年秦伐晉成公二年鄭伐許昭十二年晉伐鮮虞獨稱國先儒以為號舉望溪先生曰非也其事同時相次而獨于一役貶則其異于前後者何也蓋秦晉鄭許晉狄之戰亟矣又二國之私而與諸侯無與也或赴告不及傳聞畧不知其主兵者為君為大夫又不知其師之衆寡則第書某國加兵于某國而已
  楚殺其大夫宜申
  宜申謀弑而不以討賊書者獄疑而不敢定也胡氏謂以商臣故果爾則齊商人之見弑也何一同于弑君之恒辭乎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榖梁傳歴時而言不雨者不閔雨也不閔雨者無志乎民者也
  及蘇子盟于女栗
  諸侯不當與王臣盟故諱公不書與盟于翟泉不書公同義王人稱子自此始蓋是時大夫張晉卿盟㑹冊書皆以名見而不復稱人則王朝之卿無轉稱王人及斥其行次之理故特為是稱以尊異之至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仍以行次稱者上書天子使故下不可以子稱也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傳陳侯鄭伯㑹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將以伐宋宋逆楚子勞且聽命遂道以田孟諸按不書伐宋者未成乎伐也宋陳鄭皆從而特書蔡者陳鄭從楚而來宋以逆楚而至其與楚子期㑹次于厥貉而共謀伐宋者惟蔡而已春秋只據實而書非諒三國之不得已也胡氏之說非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厥貉之㑹麇子逃歸故伐之楚書君將自此始
  夏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
  傳謀諸侯之從于楚者杜註九年陳鄭及楚平十年宋聽楚命
  秋曹伯來朝
  公子遂如宋
  傳襄仲聘于宋且言蕩意諸而復之因賀楚師之不害按蕩意諸來奔而其歸不書者歸而無救于宋亂故輕其事而不書也十六年宋昭被弑傳稱蕩意諸死之而經亦削之者春秋時弑君者三十有六其君大都以無道遘禍惟宋昭即位之初以欲去羣公子而致殺其大夫繼又以無禮于襄夫人而致殺其司馬羣公子皆公子鮑之黨襄夫人淫行雖不為所禮亦别無甚不孝之事二者皆不當以無道之罪坐之乃公子鮑輸粟貸民卒使一國之人胥懐小恵而忘大義甘從指嗾不至于攻而殺之不止者以公輕慮淺謀其于羣公子及襄夫人處之不得其道故耳觀其臨命之時自以為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國人其語亦良可悲矣聖人心傷其事故大書屢書終之以宋人弑其君杵臼雖事由王姬以朱子綱目書後魏馮太后弑其君之文例之其獄當有所歸而只以衆亂而無主名為文者蓋傷宋昭之狷隘少容自貽伊戚而著其禍之至如此其酷者示天下以幹母之蠱不可貞之道也聖人旣欲以宋昭垂戒而非為宋昭討賊則蕩意諸之死自不得不從略義固各有所取焉爾乃胡氏謂意諸知國人之將弑其君而不能止坐待其及而死之故不得與死于其職者比果如其說則如荀息之死亦知里克之將為難而不能止者也春秋何不以為匹夫匹婦之諒削之而不書乎
  狄侵齊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傳鄋瞞侵齊遂侵我叔孫得臣追之冬十月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以命宣伯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
  按傳稱郕太子來奔而經稱郕伯者蓋公以諸侯逆之史若以世子書是顯著公之失矣春秋為尊者諱故書郕伯
  杞伯來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傳杞桓公來朝始朝公也且請絶叔姬而無絶昏公許之二月叔姬卒不言杞絶也按成公五年杞叔姬來歸其見絶與此叔姬同而八年冬十月書杞叔姬卒何以不絶之于杞也且此叔姬來歸何以不見于經當是嫁而未廟見因疾甚婦人之性當伏枕危殆之際尤戀戀于母家抑或欲就醫藥以庶幾其萬一之救杞伯不忍拂其意故假來朝之名送之歸魯不幸而卒遂訂後姻耳惟未廟見不成其為婦故不係杞非絶之也但此年書子叔姬卒踰二年又書齊人執子叔姬不應同為文公女而有兩叔姬也先儒謂此年叔姬以庚子卒誤衍一子字然考公榖經文皆書子叔姬斷無三傳皆誤之理殆如叔夜叔夏之類以二姬孿生故皆稱叔姬歟其所以稱子者未廟見不成其為婦既不係杞若但稱叔姬則與女之未嫁者無别矣故稱子叔姬此與嗣君未踰年即位者稱子其義正同諸侯未即位既可稱子而示其未成君矣則夫人未廟見何不可稱子而示其未成婦乎
  夏楚人圍巢
  傳羣舒叛楚夏楚令尹子孔執舒子平及宗子遂圍巢
  秋滕子來朝
  傳亦始朝公也
  秦伯使術來聘
  秦君臣始並見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
  傳秦為令狐之役伐晉取覊馬晉人禦之從秦師于河曲臾駢請深壘固軍以待之秦人欲戰秦伯問士㑹曰若何而戰對曰趙有側室曰穿好勇而狂若使輕者肆焉其可十二月戊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反怒將獨出乃皆出戰交綏秦行人夜戒晉師明日請相見臾駢曰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薄人于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按戰不書及者春秋書戰以受兵之國主兵例也據傳稱秦伐晉晉固為受兵之國矣然秦取覊馬而退晉師從之直至河曲則兩國邊界一彼一此相加以兵而交受其害非彭衙令狐比也故不書及趙盾將稱人說見二年盟于垂隴下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
  杜註鄆魯莒所争者以其逺逼外國故帥師城之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傳邾文公卜遷于繹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遂遷于繹五月卒君子曰知命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義與二年十年同
  世室屋壊
  左氏經文作太室杜註太廟之室公羊作世室壊必更作不書者常事不書
  冬公如晉衞侯㑹公于沓
  請平于晉也
  狄侵衞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于棐亦請平于晉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傳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弔焉不敬邾人來討伐我南鄙故恵伯伐邾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
  春秋于外諸侯之葬魯不㑹即不書此常例也獨齊侯潘卒不書葬則别有故蓋昭公卒舎立四月而被弑昭公尚未及葬期舎弑而子叔姬即被執蓋商人惡魯與舎婚故並執單伯以辱魯昭公之葬魯即遣使者往商人必不使㑹不㑹故不書此與陳哀公之書葬其義正可以參互得之彼以楚聽魯使者㑹葬故書葬此以商人不聽魯使者㑹葬故不書葬皆舊史之文聖人不得而易之也不然魯于齊君之葬無不㑹者獨潘之卒乃無故而廢䘮紀豈情也哉
  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傳同于楚者服且謀邾也杜註謀捷菑同盟義見莊十六年盟幽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公至自㑹
  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
  傳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孝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晉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納捷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公羊傳弗克納何大其弗克納也按晉人左氏傳謂趙盾公羊謂郤缺榖梁謂郤克三人皆嘗以名見矣而人之者義見垂隴下抑或以傳聞異辭聖人故疑而缺之歟捷菑不係邾明其不當立也弗克納者著其納所不當納以義折之即不能不廢然而返蓋以伯令不行于小國而病晉人之輕舉也公羊云云于聖人語氣似不甚恊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
  傳子叔姬妃齊昭公生舎叔姬無寵舎無威公子商人驟施于國而多聚士盡其家貸于公有司以繼之夏五月昭公卒舎即位秋九月商人弑舎按舎即位纔四月而商人弑之稱君者未踰年第不可以爵稱耳君臣之分則已定故正其為君以著弑之者之罪也商人稱公子蓋已為大夫故
  宋子哀來奔
  高哀何以稱子賢之也司馬司城皆書官此獨不書官者位非六卿孟諸之禍于彼無責焉爾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
  單伯莊元年見經至今已八十餘年必非一人或其子若孫歟齊稱人者執諸侯大夫例稱人不稱行人者本非聘問之使故也
  齊人執子叔姬
  按左氏傳以子叔姬為齊君之母既弑其君又執其君之母商人之惡極矣春秋必異文以著其罪不當僅以執子叔姬書公羊傳單伯之罪何道淫也惡乎淫淫乎子叔姬何註時子叔姬當為齊夫人使單伯送之據此則子叔姬非舎之母乃舎之夫人其說似得其實但舎弑在九月春秋書冬單伯如齊乃遣使在冬非至齊之日在冬也齊魯相去不逺舎既弑而遣使送女必無此理叔姬歸齊當在昭公未卒之前甫至齊而昭公卒舎在諒闇中未廟見旋即被弑魯因舎既弑而叔姬無所從故遣單伯往請商人惡魯與舎婚單伯至適觸其怒遂並叔姬執之此當日之情實也道淫之說不足信商人執君夫人無禮已甚然其罪固無加于弑君也故春秋只據實而書文無加貶兩事故覆舉齊人内女有變則書歸叔姬被執其歸應書而不書者未廟見不成乎其為歸也故不書其稱子者說詳下齊人來歸子叔姬下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
  傳為單伯與子叔姬故也杜註欲因晉請齊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按華孫之所以來盟者是時宋公子鮑弑械已成宋昭孤立其勢甚危華孫忠于公室者也故孫氏覺謂其懼隣國因間以謀其國特來盟以結好而紓難是固然矣然其意不在魯也考十三年傳稱公如晉朝衞侯㑹公于沓公還鄭伯㑹公于棐皆因公請平于晉鄭子家至賦鴻雁欲公逺行還晉以安恤之則公之睦于晉可知矣華孫之來蓋欲因魯以求晉冀結覇國之援以潛消其肘腋之變也前司城子哀來奔當亦此意不然魯為自守之國不但不可以持危定傾之義望之並所謂因間以謀其國者魯亦斷無此事乃奔者奔盟者盟皆不于他國而于魯也何為乎至華孫之所以不名者蓋司馬主兵之官位尊權重當危亂之時誠竭其股肱之力輔其君以和其民上有以囘襄夫人之心下有以散公子鮑之黨則轉危為安非遂無可措手之處乃心有餘而智不足徒僕僕焉不憚行李之往來以庶幾于將伯之助此其為謀之不臧不待智者而知其多此一盟矣故春秋特書其官而不以名見蓋著其為司馬宜若可以有為而以其救敗之無術傷孟諸之禍之將及也豈如左氏貴之之說哉殺與來奔第書官此係以華孫者前書殺其大夫司馬矣此又一司馬也故特書華孫以别之其不别之以其名何也義不關乎其人本當與公子卬蕩意諸一例第書其官而不名因嫌與前司馬相混故不得不有以别之然若别之以其名則書其官之義轉晦故特係之以華孫而仍不以名見此聖人之文所為至當而不可易者歟不書使者說具閔二年齊高子來盟下
  夏曹伯來朝
  齊人歸公孫敖之䘮
  不書來者蓋齊人但置諸境上其家取而殯之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單伯至自齊
  公羊傳大夫不致此致者喜禍患解也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傳新城之盟蔡人不與郤缺以上軍下軍伐蔡以城下之盟而還榖梁註伐入兩舉者伐而不即入也
  秋齊人侵我西鄙
  季孫行父如晉
  以齊人侵我西鄙告晉也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傳冬十一月晉侯宋公衞侯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扈㝷新城之盟且謀伐齊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于是有齊難是以公不㑹按晉自文襄以後凡諸侯之㑹盟未有諸侯自為之而晉不與者而晉靈方㓜不在諸侯故其在位十四年凡㑹盟從不親行此年盟于扈十七年㑹于扈必仍以趙盾主之無疑乃七年書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而此及十七年獨稱諸侯並不書晉大夫者先儒或以七年㑹盟雖以趙盾主之而猶列序于下此及十七年盟㑹則以趙盾主之而且列序于上矣春秋謹名分列序于下猶可言也列序于上不可言矣故没而不書其說非也春秋序㑹盟從不以大夫先諸侯以當日本無其事也趙盾雖専晉然亦何至䟦扈若此乎經之所以不書晉大夫而諸侯不序者蓋趙盾因前此在扈以大夫而主諸侯之盟其體旣有所不順又當主少國疑之日陳蔡鄭宋同時而折于楚文襄之伯業幾于不振故十四年新城之盟復書同蓋盾亦自知前此主盟之失又懼伯業之不振故特舉久曠不行之典以明其謙也然其禮雖較殺而大夫主盟之實如故也終嫌于逼上而恐諸侯生心故此年盟于扈十七年㑹于扈其徵召諸侯之文皆以晉侯親行為詞及後雖盾主其事而其著于策書而藏在盟府者仍以晉侯列序諸侯之上而盾並不以名見蓋為此掩耳盜鈴之計欲以晉侯藉口而使天下不得而議其僭也左氏傳所以謂晉侯親之者以此聖人于此使復如七年書晉大夫則趙盾本不以名見魯史舊文聖人不得而易之也然趙盾又實假其君之名以主其事若竟以晉侯書則其假竊専擅之罪無由著矣故惟有沒趙盾不書而諸侯則畧而不序以發疑端而見情實此聖人之文所為游夏不能賛一辭者也左氏謂此年及十七年扈之盟皆不序諸侯以病晉侯之不能討賊亦不確賊之討不討不以諸侯之序不序異義也盟主大合諸侯而不能討賊列序之其罪不更著乎不書同盟者蓋自莊二十七年盟幽之後盟不稱同者已久前新城之盟復書同者特趙盾自悔其主盟之失故復用其禮以明謙耳非常典也至是以晉侯藉口遂侈然而仍以盟主自居矣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
  叔姬稱子者先儒謂時君之女稱子然内女之見經者多矣豈皆先君之女而此獨别之以子耶其他猶不可考如成九年書伯姬歸于宋不稱子若以伯姬為先君之女則必宣公女審矣考宣公五年書齊高固來逆子叔姬以行次論之伯姬必叔姬之姊又審矣高固所逆之叔姬在宣公時既以稱子而决其為宣公女伯姬在成公時又以不稱子而决其亦為宣公女乃妹嫁已二十餘年而其姊始嫁揆之情理當不其然故伯姬為成公女無疑伯姬為成公女在成公時而不稱子則凡稱子者必非以其為時君之女也又何疑乎然則叔姬何以稱子也按小戴記曾子問曰女未廟見而死則如之何孔子曰不遷于祖不祔于姑壻不杖不菲不次歸葬于女氏之黨示未成婦也又曾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則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據此有吉日而夫死既與女死同則女未廟見而夫死其為不成婦也亦當與女死同今叔姬未廟見而舎被弑不成其為婦固不可云齊人執其君夫人也若云齊人執我叔姬則又以叔姬屬之于魯而與女之未嫁者無以異故稱子叔姬蓋著其子而不婦不婦云者疑于為婦之詞其為己嫁之女亦遂不待别白而自見矣然則宣公五年齊高固所逆之叔姬經亦以子稱者何按高固所逆之叔姬杜註以為宣公女然據傳稱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而請叔姬云云則高固之欲與魯婚其意専在于叔姬耳若叔姬果宣公女高固不應無端相慕悦若此且高固齊之貴卿是時魯方事齊以禮相求必不見拒何必使齊侯止公以強之也蓋此年齊人所歸之叔姬即高固所逆之叔姬也姬在齊日久公羊道淫之說雖不足信然必有所以致此惡聲者高固乃申公巫臣之流故必欲娶之而又恐魯以故君之夫人為辭故使齊侯止公而强委禽焉聖人深惡其事故大書屢書四叔姬皆從嫁而未廟見者之稱蓋特著其前後之為一人非宣公時别有一叔姬也于是高固之貪戀美色雖干犯名義而不顧叔姬之甘從二夫不能以死自矢並齊魯二君之均有所失者其責遂皆無所逃此春秋筆削之義固非游夏之所能贊者歟稱齊人者春秋于外諸侯之事凡若此類皆稱人以義不係乎其爵也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傳齊侯侵我西鄙謂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也遂者繼事而加甚之辭義見僖六年諸侯遂救許下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㑹齊侯于陽榖齊侯弗及盟傳春及齊平公有疾使季文子㑹齊侯于陽榖齊侯弗肯曰請俟君間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
  傳疾也按諸侯每月必告朔聽政謂之視朔前書不告月此書不視朔者以公疾不能聽政也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
  傳公使襄仲納賂于齊侯故盟于郪丘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毁泉臺
  傳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秋八月聲姜薨毁泉臺按毁臺與築臺異而春秋必書者譏其惑于蛇妖而不知死生之有命也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傳楚大饑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又伐其東南至于陽丘庸人帥羣蠻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于選將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門不啟楚人謀徙于阪高蒍賈曰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乃出師旬有五日百濮乃罷使廬戢黎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又與之遇七遇皆北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乗驛㑹師于臨品分為二隊子越自石溪子貝自仭以伐庸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遂滅庸按滅庸者子越子貝也故稱楚人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傳宋公子鮑禮于國人襄夫人助之施昭公無道夫人將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冬十一月昭公田孟諸未至夫人王姬使帥甸攻而殺之按宋昭甫立即欲去羣公子又不禮于襄夫人以致骨肉之間狡焉思逞于是司城懼禍而出奔于前子哀復潔身而行遯于後其亂亡之象岌岌乎不可以終日矣至是而果為國人所弑通前後文觀之一則曰宋人殺其大夫再則曰宋人殺其大夫司馬終之曰宋人弑其君杵臼是何宋人之好亂乎公非甚無道之主而禍機之屢發而卒莫之救也遂至于此書之重而詞之複聖人之情可見矣
  十有七年春晉人衞人陳人鄭人伐宋
  傳晉荀林父衞孔達陳公孫寧鄭石楚伐宋討曰何故弑君猶立文公而還卿不書失其所也按宣公以前㑹伐㑹盟未有列序大夫之名者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
  傳有齊難是以緩
  齊侯伐我西鄙
  杜註西當為北蓋經誤
  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榖
  傳襄仲請盟六月盟于榖杜註晉不能救故請服
  諸侯㑹于扈
  傳晉侯蒐于黃父遂復合諸侯于扈平宋也諸侯不序義見盟于扈下
  秋公至自榖
  特㑹參盟不致而㑹齊致者齊甫伐我北鄙不得已而請服有戒心焉故致也後凡㑹齊而致義皆倣此
  冬公子遂如齊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薨不于路寢非正也于臺下抑又甚矣或謂因隕而斃
  秦伯罃卒
  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
  傳齊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歜之父争田弗勝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乗夏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乃謀弑公納諸竹中歸舎爵而行按弑君稱人者其人微也商人弑君之賊然既以賊為君矣則弑弑君之賊者不得借名以貰其罪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二卿並書者按傳稱恵公立故且拜葬兩事故並命非相為介也故並書
  冬十月子卒
  子卒而不地辨詳莊三十二年子般卒下不名者先君既葬故不日者變由敬嬴仲遂秘不可詳 按叔仲彭生傳稱仲以君命召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而經不書其卒望溪先生曰内大夫之卒必書大夫國體也有生無所見而卒書者矣未有生見于經而卒不書者而桓莊之間五十年如翬如柔如單伯如溺如結其逆女㑹盟帥師大書特書而卒則無見焉蓋隠之大夫而臣于桓則背君也桓所建置則黨賊也故凡隠之大夫而臣于桓桓之大夫而死于莊之世者皆不書其卒以示為王法所不容也至莊三十二年而後書牙之卒則莊之大夫也然則叔彭生之卒不見于經何也此義之變也使紀外事當書公子遂弑其君赤及其大夫彭生而為國諱惡不敢然也子之弑不書而第書叔生之卒則習其讀者以為内大夫卒之常詞而狥君之迹隱矣故反削其卒而不書此即君薨不地葬而不書之義也内大夫卒無不書而桓之大夫不書宣之大夫得罪于先君者卒皆書而狥君者不書皆所以發疑端見情實也安知非舊史本不書乎為舊史者非明于春秋之法也再世而不錄大夫之卒史無是法也彭生之事非諱而書卒即誣而書刺耳以是知孔子削之也
  夫人姜氏歸于齊
  傳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長而屬諸襄仲仲見于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而欲親魯許之冬十月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夫人姜氏歸于齊大歸也將行哭而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適立庶市人皆哭魯人謂之哀姜杜註所為出姜不允于魯
  季孫行父如齊
  張氏洽曰告宣公之立按宣十八年行父云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則子赤之弑宣公之立行父實與聞乎故故經書行父如齊于夫人大歸之後其罪不待貶絶而自見矣
  莒弑其君庶其
  傳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于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寳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季文子使司冦出諸境按弑庶其者僕也春秋乃以國舉蓋僕以其寳玉來奔必以國亂君弑為辭而公且命與之邑其不以僕為弑君之賊可知矣魯史承而書之必曰莒人弑其君聖人修之欲仍其舊則失實欲正其失則國惡又不可不諱故懸獄而不敢有所歸第書其國有是事而已此春秋所以為謹嚴歟











  春秋究遺卷八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九
  左庶子葉酉撰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繼弑君而書即位以其與聞乎故也抑與蔡景許悼二公之書葬有同義焉説詳桓元年公即位下
  公子遂如齊逆女
  以喪婚急于結齊好以定其位也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遂不稱公子承上文從省成十四年書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不覆書叔孫與此同義婦者杜註有姑之辭按成夫人稱婦姜氏而文四年出姜及此年宣夫人皆但稱婦姜而不稱氏胡氏謂夫人亦預有貶焉非也夫人在室决無預貶之理且不書氏何足以示貶乎葢婚禮父命之無父則母命之雖天子諸侯亦不自主婚所以養㢘逺恥也文宣二公皆娶在即位後其必稱母命以命使者無疑既稱母命則為之母者即當以義正其子而文之在䘮納幣又逆不使卿宣以喪婚皆失禮之大者乃竟聽其違禮而行坐視其子之失而不救為人母之道顧如是乎為人母之道未盡何以為人姑故兩夫人皆但稱婦姜而不稱氏與書葬小君不稱氏其義正可以參互得之葢稱氏者其語輕不稱氏者其語重邦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故上稱夫人據公以為文也其下即稱氏語從輕尊君也若上稱小君據臣子以為文也其下即不稱氏語從重尊夫人也二夫人稱婦是據姑為文宜稱氏而不稱氏者重其婦使不為其姑所厭所以著其姑之不足為姑以示譏也豈如胡氏云云乎先儒又或謂妾姑則不氏出姜之不氏以成風宣夫人之不氏以敬嬴其説尤不確成風乃僖公母非出姜姑也何夢夢耶
  夏季孫行父如齊
  傳納賂以請㑹杜註宣公簒立未列于㑹故以賂請之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
  傳晉人討不用命者杜註文十二年戰河曲不肯薄秦于險正義按彼傳趙穿與同罪于時趙盾為政穿見晉君之壻或本罪輕于胥甲故得無咎
  公㑹齊侯于平州
  季孫請之以定公位也不致者特㑹例不致説具閔元年盟于落姑下
  公子遂如齊
  拜成也
  六月齊人取濟西田
  所謂納賂以請㑹者即賂以濟西田也上書公㑹齊侯于平州下書齊人取濟西田其事之情實顯然可見桓公元年上書公㑹鄭伯于垂下書鄭伯以璧假許田與此正相類但彼乃鄭伯脅取魯田此則魯自納賂以請㑹耳
  秋邾子來朝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傳宋人弑昭公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宋又㑹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遂受盟于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焉陳靈公受盟于晉故楚人鄭人侵陳遂侵宋按稱鄭人者君不在行故楚師本為陳起因陳而及宋書曰遂者葢繼事而加甚之詞也
  晉趙盾帥師救陳
  傳稱救陳宋經不書救宋者先儒以宋有弑君之罪不當救故不書非也葢陳被楚師即以告晉晉起師赴之至鄭而楚師已觧遂駐師棐林㑹諸侯以伐鄭本未嘗救宋也傳所以兼稱救宋者以兩國皆被楚侵故類及之耳其實晉師本以救陳而起非為救宋而起故經不書救宋若以宋有罪不當救而救據實而書其失不更著乎
  宋公陳侯衞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不曰㑹趙盾而曰㑹晉師者胡氏謂使列序諸侯而㑹晉趙盾則臣疑于君不可以訓此即公羊君不㑹大夫之説其實非也葢書㑹晉師則專㑹伐也若書㑹趙盾則似與盾先行㑹禮而後伐矣其不曰晉趙盾帥師救陳遂㑹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于棐林伐鄭而以諸侯㑹晉師為文者晉師先在棐林故也左氏傳楚蒍賈救鄭遇于北林囚晉觧揚晉師乃還楚救不書者楚與魯不親鄭既從楚即自外于中國凡楚救皆不以告故不書襄十年書楚救者公會伐不須告故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傳晉欲求成于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
  晉人宋人伐鄭
  傳以報北林之役于是晉侯侈趙宣子為政驟諫而不入故不競于楚按伐鄭者為宋也故獨與宋連兵傳無宋人殆傳聞之誤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大𣗥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傳鄭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宋宋華元樂吕禦之二月壬子戰于大𣗥宋師敗績囚華元獲樂吕按不先書伐者敵未薄而逆與之戰也以宋及鄭者鄭受楚命伐宋宋受兵故以宋為主例也客主皆將尊師衆故並書帥師韓之戰獲晉侯不書晉師敗績君重于師也此獲宋華元先書宋師敗績將與師並重也與君將則止目君大夫將則書某帥師同義
  秦師伐晉
  傳以報崇也遂圍焦
  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傳晉趙盾救焦遂自陰地及諸侯之師侵鄭以報大𣗥之役楚鬭椒救鄭趙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乃去之按卿皆稱人者大夫㑹伐至成二年戰于鞌始列序前此皆稱人楚救不書者義見元年伐鄭下
  楚子伐陸渾之戎
  陸渾近在王都之内而楚子伐之先儒以為窺周室之漸非也伊雒之有戎晉遷之也殆以其為晉之爪牙而伐之耳昭公十三年晉荀呉帥師滅陸渾之戎亦以其貳于楚故則楚之伐戎不得蔽以窺周室之罪也審矣
  夏楚人侵鄭
  傳晉侯伐鄭及郔鄭及晉平士會入盟夏楚人侵鄭鄭即晉故也按鄭及晉平不書胡氏以為與鄭非也春秋凡鄭與晉楚平皆不書所以然者春秋因史作經凡事之首尾不必備聖意只欲著晉楚之爭鄭耳至鄭及晉楚平乃戰事之首尾固春秋之所不必備其辭者也先儒又或謂春秋但書其見侵伐于此則其受盟于彼也不待言亦不得其觧而從為之辭
  秋赤狄侵齊
  赤狄始見經
  宋師圍曹
  傳宋文公即位盡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師伐宋秋宋師圍曹按曹師伐宋不書者諱武穆之族以之不以告故不書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
  葬鄭穆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莒郯二國相怨故公及齊侯共平之稱莒人者春秋于外諸侯之事凡若此類皆稱人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鄭靈公怒公子宋無禮欲殺之子公與子家謀先子家不可反譖子家子家懼而從之夏弑靈公按欲弑靈公者公子宋也歸生特從之耳乃以歸生為首惡者葢宋雖首謀而歸生位尊權重其力足以為惡宋則無是力但能勸人作逆耳所謂從之者謂聽從其謀不可作脅從之從觧故十年傳載討幽公之亂斲子家之棺而逐其族則當時固有以斷斯獄矣望溪先生曰宋之譖得行于君則嘗黿之憾已釋而歸生懼譖則與君相搆之隙轉萌于歸生故知弑者歸生也
  赤狄侵齊
  秋公如齊公至自齊
  公如必致史之常文
  冬楚子伐鄭
  傳鄭未服也杜註前年楚侵鄭不獲成故曰未服君將稱君例也胡氏之説非
  五年春公如齊
  傳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
  夏公至自齊
  公如必致常也左氏以為書過非
  秋九月齊高固來逆子叔姬
  説詳文十五年齊人執子叔姬下
  叔孫得臣卒
  杜註不書日公不與小斂張氏洽曰缺文也
  冬齊高固及子叔姬來
  傳反馬也禮嫁女留其送馬謙不敢自安于夫家若被出棄則將乗之而歸也及廟見成婦乃遣使反馬按叔姬嫁未久而高固遽與之偕來葢溺于色而惟叔姬之命之是聽也觀此則謂高固乃申公巫臣之流益信
  楚人伐鄭
  楚人于是三至鄭矣荀林父救鄭不書者不以告故
  六年春晉趙盾衞孫免侵陳
  傳陳即楚故
  夏四月
  秋八月螽
  冬十月
  傳楚人伐鄭取成而還杜註九年十一年傳所稱厲之役葢在此
  七年春衞侯使孫良夫來盟
  傳孫桓子來盟始通且謀㑹晉也
  夏公㑹齊侯伐萊秋公至自伐萊
  傳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㑹此即内為志曰及外為主曰㑹之説也辨見桓十六年公㑹宋公衞侯陳侯蔡侯伐鄭下書至者用兵于萊故
  大旱
  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于黑壤
  傳晉侯之立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于㑹盟于黄父公不與盟以賂免公見止而不與盟不書者胡氏謂行有不慊于心非也孫良父之來其謀當出于晉誘公至而執公較之聽宣伯之愬而不見公者其曲更甚有何不慊而諱之乎其所以不書止公者止者法施于罪人之詞以此而加之公恥莫大焉故不書諱之也若外諸侯見執則不諱
  八年春公至自會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杜註葢有疾而還
  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
  有事時祭也時祭常事不書因遂卒與祭同日為下繹祭張本故書遂不稱公子者承上文從省稱仲遂者宣公簒立遂為禍始故徳其援立之功生而賜氏與季友卒書氏義同
  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杜註繹又陳昨日之禮所以賔尸萬舞名籥管也猶者可止之辭魯人知卿佐之䘮不宜作樂而不知廢繹故内舞去籥惡其聲聞
  戊子夫人嬴氏薨
  晉師白狄伐秦
  傳春白狄及晉平夏㑹晉伐秦白狄始見經
  楚人滅舒蓼
  舒蓼杜註二國名或曰地譜上義陽之蓼先已滅于楚此即如舒鳩舒庸葢羣舒别種非二國也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䘮不以制也而緩辭也足乎日之辭也毛氏竒齡曰士䘮禮有潦車載簑笠之文天子諸侯䘮制甚設其禦雨諸備較有甚于士官師者豈周禮在魯並不一具特輴綍碑窆儀注既繁廞葆荼蜃工力復賾萬一急于行事偶失不戒此非簑笠苫葢所得遮蔽其罪戾也若胡氏又云䘮事即逺有進無退此為行匶言之今遇雨而止未嘗觧車綍返廟庭不葬而退而乃以為反䘮之戒不亦謬哉
  城平陽
  懼晉故也黑壤見止歸將叛晉故城平陽以備之
  楚師伐陳
  傳陳及晉平楚師伐陳取成而還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公至自齊
  八年使仲遂如齊至黄而復故今年親徃朝齊葢欲固齊好而絶晉交也如至並書正月通春秋惟此一見葢以正月徃即以正月返也其他或書時或書月皆舊史有詳畧聖人亦仍之而已
  夏仲孫蔑如京師
  傳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
  齊侯伐萊
  七年㑹魯伐之今又親將伐之葢不至于滅之不止也
  秋取根牟
  公羊以根牟為邾邑非也若邾邑當先書伐邾葢近魯小國也昭八年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即其地内滅國曰取不言滅諱之也
  八月滕子卒
  九月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會于扈晉荀林父帥師伐陳
  傳討不睦也陳侯不㑹晉荀林父遂帥諸侯之師伐陳
  辛酉晉侯黑臀卒于扈
  晉侯卒不葬魯不㑹也葢黑壤之㑹止公而以賂免公怨之故扈之㑹公不與至是以喪赴亦不㑹葬
  冬十月癸酉衞侯鄭卒
  衞侯卒不葬魯不㑹與晉同葢公之徃㑹黑壤衞實任其無咎故怨之亦不㑹其葬也
  宋人圍滕
  傳因其喪也
  楚子伐鄭晉郤缺帥師救鄭
  傳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晉郤缺救鄭鄭伯敗楚師于桺棼國人皆喜惟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按六年傳稱楚人伐鄭取成而還十一年傳稱厲之役鄭伯逃歸自是楚未得志焉杜註厲之役葢在六年此傳復云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而六年經不書楚子伐鄭者葢鄭既逃盟楚亦以未得志皆不以告故不書郤缺救鄭與五年荀林父十年士㑹之救鄭等耳彼不書而此書胡氏以為惡楚非也葢有告不告故
  陳殺其大夫洩冶
  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于夏姬皆𠂻其衵服以戲于朝洩冶諫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杜註冶不為春秋所貴故書名正義宋人殺其大夫司馬貴之而不名此書名是不為春秋所貴其説非也殺大夫稱官稱名例也不以賢愚異宋人殺其大夫司馬不名者以其位近于君而為衆之所殺則弑逆之端兆矣故官而不名不得以彼例此左氏引孔子云云是昏亂之朝必不當有忠鯁之士矣豈聖人之意哉
  十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
  公至是四朝齊矣葢不與扈之盟懼晉而欲固齊之好也
  齊人歸我濟西田
  杜註元年以賂齊也不言來公如齊因受之望溪先生曰濟西之田獨曰我者不獨我有濟西田而所歸獨我故封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衞
  傳齊惠公卒崔杼有寵于惠高國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書曰崔氏非其罪也按春秋時諸侯之大夫以無罪奔者衆矣何獨于此而氏之左氏之説不足信先儒以為族奔其説近是而劉原父駁之曰春秋所書大事而已故戰舉元帥使舉上介衆大夫不與焉者畧所㣲也今何為區區崔氏之族原父此論所為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者也考成公十八年傳始言齊侯使崔杼為大夫則惠公時杼尚未為大夫審矣春秋之例必大夫乃以名見杼既未為大夫則不可書齊崔杼出奔又審矣乃高國畏杼之偪至乗君之䘮而逐之且不止逐其一身而且及其一族是有死其先君之心更非尋常之以勢力相傾軋者比此固聖人之所尤惡者也安得以杼未為大夫而遂畧之故特以崔氏書葢窮于辭不得不變文以著其實而義即于此寓焉矣
  公如齊五月公至自齊
  傳如齊奔喪杜註公出皆書如不言其事史之常也按奔䘮不言其事殆舊史恥而諱之
  癸巳陳夏徵舒弑其君平國
  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徵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徵舒病之公出自其廐射而殺之二子奔楚按稱臣以弑據事直書史文之常杜註以為罪不加民固失之胡氏以為見洩冶忠言之驗亦未為得也
  六月宋師伐滕
  滕恃晉而不事宋故也
  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
  卿供葬事文襄之制魯葢以事晉之禮事齊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鄭
  鄭以前年敗楚師恐楚怨而與之平故諸侯之師伐鄭取成而還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傳劉康公來報聘杜註報孟獻子之聘即王季子也其後食采于劉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
  魯滅國書取諱之也繹邾邑例書取内大夫帥師例書名
  大水
  季孫行父如齊
  齊侯初即位故
  冬公孫歸父如齊
  魯侵小恐為齊所討故往謝宣公聘齊止此
  齊侯使國佐來聘
  報文子也
  
  楚子伐鄭
  傳稱晉士㑹救鄭逐楚師于頴北而經不書胡氏以為責晉非也五年楚人伐鄭晉荀林父帥師救鄭亦不書又何説乎葢是時天下之大勢在晉楚陳鄭雖小然加斤兩于千鈞之上在晉則晉重在楚則楚重故二國爭之不遺餘力聖人只欲著晉楚之爭伯耳至伐者固皆凌弱暴寡之師救者亦非有扶危定傾之義告則書不告則不書聖人原不以書救不書救為襃貶也胡氏必以書救為善辭無怪乎鑿而不可通矣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
  傳楚子伐鄭及櫟子良曰晉楚不務徳而兵爭與其來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楚夏盟于辰陵陳鄭服也
  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莒恃晉而不事齊故魯㑹齊人伐之大夫將稱人先儒以為貶非也
  秋晉侯㑹狄于欑函
  榖梁以不言及為外狄非也盟言及㑹不言及史之常文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
  傳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于少西氏遂入陳殺夏徵舒轘諸栗門因縣陳申叔時諫乃復封陳按稱楚人討賊之辭人人得而誅之之義也傳殺徵舒在入陳後經書在前者楚子先滅陳因申叔時之言乃復封陳若先書入陳而不書滅失事實矣然滅而未成乎滅不可以滅書也故先書殺夏徵舒後書入陳葢于文不得不然杜註確不可易胡氏謂善楚子之能討賊固非或謂夏氏私邑在國都外故先書殺後書入亦不得其觧而從為之辭
  丁亥楚子入陳
  杜註楚子先殺徵舒而欲縣陳後得申叔諫乃復封陳不有其地故書入在殺徵舒後
  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
  二臣皆從君于昏者也不當納而納據事直書而楚莊之不得為伯討不待貶絶而自見矣二臣之出奔不書者國亂不告故又與莊三十二年季友奔陳不書同義
  十有二年春葬陳靈公
  徵舒已殺故書葬
  楚子圍鄭
  傳厲之役鄭伯逃歸自是楚未得志焉鄭伯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于晉十二年春楚子圍鄭三月克之入自皇門至于逵路鄭伯肉袒牽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聽若惠顧前好不泯其社稷君之惠也君實圖之左右曰不可許也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幾乎退三十里而與之平按傳書入而經只書圍者退三十里而許之平入而未成乎入也先儒以為從末減非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先縠佐之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欲還彘子不可以中軍佐濟韓獻子謂桓子曰彘子以偏師䧟子罪大矣與其専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師遂濟與楚師遇晉師大敗按晉救鄭不書者無及于鄭而𠞰民不成乎其為救也故不書其以晉主是戰者胡氏謂釋楚不貶非也城濮之戰不亦以晉及楚乎葢春秋内晉而外楚故以晉及楚不以楚及晉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蕭宋附庸國楚滅之葢將以脅宋也宋華椒以蔡人救蕭不書不成乎其為救也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楚滅蕭而晉懼故為此盟同盟義見盟幽下諸侯皆大夫故稱人
  宋師伐陳衞人救陳
  清丘之盟曰恤病討貳宋為盟故伐陳以陳貳于楚也衞人救之同盟之國自相矛盾據事直書葢以著晉之不競于楚也而先儒以春秋書救未有非善辭者即此亦可見其不然矣
  十有三年春齊師伐莒
  十一年公孫歸父㑹伐今復伐之
  夏楚子伐宋
  傳以其救蕭也君子曰清丘之役惟宋可以免胡氏乃謂楚人有詞于宋而得書爵誤矣凡君將則書爵史之常文
  秋螽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傳秋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歸罪于先縠而殺之按先縠違命䘮師今又召狄伐晉正名加誅非濫刑也稱國以殺不去其官殺大夫之常文先儒以為累上誤矣
  十有四年春衞殺其大夫孔逹
  傳清丘之盟晉以衞之救陳也討焉孔達曰苟利社稷請以我説乃縊而死書衞殺者從告
  夏五月壬申曹伯壽卒
  晉侯伐鄭
  傳為邲故也
  秋九月楚子圍宋
  傳楚子使申舟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申舟以孟諸之役惡宋曰必死王曰殺汝我伐之見犀而行及宋宋人殺之楚子聞之投袂而起九月圍宋
  葬曹文公
  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
  魯大夫特㑹諸侯者屢矣胡氏獨于此發抗尊出位之論殊不可解
  十有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傳孟獻子言於公曰臣聞小國之免于大國也聘而獻物朝而獻功謀其不免也今楚在宋君其圖之公説十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傳夏五月楚師將去宋中犀稽首于王之馬前曰無畏知死而不敢廢王命王棄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時僕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從之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按昭七年暨齊平定十年及齊平十一年及鄭平皆不稱人此何以獨稱人葢兩國無事之時㣲有夙嫌聘問不通一旦而釋怨修好者則不稱人以睦鄰之道為國者固當如是耳若攻圍既久守者既苦病而思息肩攻者亦饑疲而思返役若不書人則邦交之常文無以著兩國之人皆困于攻守之實矣鄭與晉楚平皆不書而此獨書者何葢晉楚爭鄭其意皆不在鄭也晉伐鄭以爭勝于楚楚伐鄭以爭勝于晉鄭介兩大之間朝晉暮楚其平不足記也故不書若宋則世與晉好被圍近一年而始與楚平葢自邲師既敗而晉不復能與楚爭故坐視宋之平于楚而不之救此南北大勢之所闗也春秋安得而畧之
  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傳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侯伐之六月癸亥晉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辛亥滅潞以潞子嬰兒歸按潞赤狄之一族即以國名為氏者正義謂單國不復成文故以氏配之是也嬰兒潞子名自此以後滅國以其君歸及其君奔皆名世近紀載詳故荀林父帥師不書而第稱師者從告也
  秦人伐晉
  傳秦桓公伐晉次于輔氏壬午晉侯治兵于稷以畧狄土立黎侯而還及雒魏顆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回秦之力人也按傳載晉敗秦師事甚詳而杜于經下註云無傳葢秦遣將伐晉秦伯次于輔氏以為之援傳所載者乃晉敗秦師于輔氏而秦人伐晉之事則無傳也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傳王孫蘇與召氏毛氏爭政使王子㨗殺召戴公及毛伯衞杜註王子札經文倒札子按兩下相殺不志于春秋故或稱人殺如文九年晉趙盾之殺三大夫是也或稱國殺如文六年晉狐射姑之殺陽處父成八年晉欒書之殺胥童昭十四年莒蒲餘侯之殺公子意恢是也或稱盜殺如襄十年鄭尉止五族之殺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輙是也此獨稱名以殺者葢王室由此而復亂例應稱國殺而周非列國比不可曰周殺其大夫也故稱名以殺詞葢有所窮焉爾稱名以殺故不稱大夫
  秋螽
  仲孫蔑㑹高固于無婁
  大夫相㑹文公十一年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已前此矣
  初税畆
  周法井田九百畆中百畝為公田借民力而治之税不過此今又履其餘畆復十收其一故哀公曰二猶不足也遂以為常故曰初
  冬蝝生饑
  傳蝝生饑幸之也杜註幸其冬生不為物害雖饑猶喜而誌之其説非也周之冬夏之八九十三月八九月間生蝝安得不為物害乎且謂聖人以冬生蝝為幸必無此理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杜註甲氏留吁赤狄之族晉既滅潞氏今又並盡其餘黨士㑹稱人從告
  夏成周宣榭火
  成周洛陽宣榭講武屋也無室曰榭公羊謂宣王之廟葢宣王南征北伐講武于此因以為廟故其制如榭與宗廟不同左傳宣榭火人火之也
  秋郯伯姬來歸
  傳出也内女出皆書來歸啖氏助曰歸姬不書常事故不書也
  冬大有年
  義見桓公三年有年下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許昭公葬蔡文公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己未公㑹晉侯衛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
  傳晉侯使郤克徵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于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渉河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及斂盂高固逃歸夏㑹于斷道討貳也盟于卷楚辭齊人執晏弱于野王執蔡朝于原執南郭偃于温李氏琪曰此盟諸傳皆以為謀齊榖梁獨以為外楚葢拘于同尊同外之例恐非事實然當宋及楚平之後而徵㑹于齊則初意誠因懼楚但郤克既怒齊遂起伐齊之謀耳穀梁亦不為無㨿
  公至自㑹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穀梁傳其曰公弟賢之也其賢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則胡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按稱弟者不任職也義見桓三年齊侯使其弟年來聘下穀梁之説非但公弟未有書卒者此書卒則以其賢耳稱叔肸者肸之後叔弓叔老叔還皆以叔為氏皆書叔肸以著魯有叔氏之所自始也
  十有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傳晉侯衞世子臧伐齊至于陽穀齊侯會晉侯盟于繒以公子疆為質于晉晉師還
  公伐杞
  夏四月
  秋七月邾人伐鄫子于鄫
  傳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鄫子不名義見僖十五年邾人執鄫子用之下
  甲戌楚子旅卒
  楚子書卒自此始
  公孫歸父如晉
  傳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傳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失遂逐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壇帷復命于介既復命𥘵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按奔不言出者奉使而道奔也








  春秋究遺卷九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
  左庶子葉酉撰
  成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無冰
  杜註周之二月今之十二月而無冰書冬温
  三月作丘甲
  傳為齊難故作丘甲按司馬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甸出長轂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據此則四丘其出歩卒七十二人每丘纔出十八人耳歩卒七十二人分隸甲士三人每甲士一人領歩卒二十四人共二十五人為一甲今每丘纔出十八人是一丘所出不滿一甲之數作丘甲者葢每丘使出一甲增多歩卒六人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杜註謂甸所賦使丘出之增至四倍必無此理且果爾當謂之作丘乗不當謂之作丘甲矣胡氏引李靖之説以駁之良是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狄
  宣公不事齊十八年齊與晉盟懼而乞師于楚今聞齊將出楚師故又與晉盟懼齊楚也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傳元年春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單襄公如晉拜成劉康公邀戎遂伐之三月癸未敗績于徐吾氏秋王人來告敗尊王故不言戰以自敗為文
  冬十月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傳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龍人殺頃公之嬖人盧蒲齊侯親鼔之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取龍侵巢丘不書杜註其義未聞按魯被侵伐而取田邑者皆不書諱之也或疑哀七年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經不諱則此不應獨諱取龍不知取讙及闡考之經文但書取而不書伐則左氏傳誤公羊以為賂似得其實以賂取之非以兵取之也故不諱與齊人取濟西田同義安得執彼以疑此
  夏四月丙戌衞孫良夫及齊師戰于新築衞師敗績衞侯使孫良夫石稷𡩋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戰于新築衞師敗績按以衞及齊者鞌之戰衞與魯同役故春秋内之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
  傳孫桓子還于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以救魯衞師從齊師于莘六月癸酉師陳于鞌郤克傷于矢左并轡右援桴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按魯舊二軍鞌之戰四卿並將主帥及其佐也兵以帥為主而四卿並書者重録内也終春秋小國之大夫稱人而曹公子首獨以名見葢三桓矜其事故與是役者誌之特詳臧孫許如晉乞師不書者郤克本以婦人之笑而欲甘心于齊所為救魯衞者特名耳若書乞師則似晉真為魯出師矣春秋序戰例以受兵之國主兵鞌齊地乃春秋竟書季孫行父等㑹晉郤克等及齊侯戰云云者葢春秋内魯又以伯主内晉而齊恃强凌弱晉以救魯衞為名其兵端又實開自齊故齊雖受兵之國而不以之主兵所為義理之權衡也前衞及齊戰于新築則新築衞地其主衞書及更無可疑者矣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傳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晉人許之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袁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按以晉及齊者與戰書及齊同義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庚寅衞侯速卒
  取汶陽田
  取汶陽田與取濟西田事同故書法亦不異濟西為曹所侵汶陽為齊所侵皆晉人命以歸魯藉伯國之力而得之故皆不曰歸而曰取
  冬楚師鄭師侵衞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傳宣公使求好于楚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會晉伐齊衞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晉從于伐齊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冬楚師侵衞遂侵我師于蜀孟孫請徃賂之楚人許平十一月盟于蜀望溪先生曰蜀之盟不諱公何也此義之變也楚師内侵以鞌之戰故三桓懼討而以公試焉且是盟也不獨宋衞陳鄭之君不與也邾鄫㣲國皆以大夫會而魯獨君徃則三桓之惡極矣書公而不諱所以著三桓之罪也按公與外大夫㑹盟以其降等屈尊故諱不書公此乃三桓懼討不敢徃㑹而以公試焉非公之自為降等屈尊也故不諱卿不名先儒以為貶非也大夫㑹盟至成十五年㑹呉于鍾離始列序前此皆稱人鍾離以前大夫㑹盟舊史亦未必盡稱人但或名或不名聖人概削之以歸于一不然如此盟所稱楚人明是嬰齊公親預盟又不須告舊史烏有不名者哉蔡侯許男不書左氏傳乗楚車也謂之失位齊序鄭下者非卿故望溪先生曰此㑹楚主之故秦先于宋而齊後于從楚之國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傳諸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帥師禦之敗諸丘輿杜註宋衞未葬而稱爵以接鄰國非禮也按公羊既葬稱子踰年稱公左氏傳未葬稱子既葬稱君杜用左例故曰非禮然僖二十五年夏衞侯燬卒秋葬衞文公冬十二月公㑹衞子莒慶盟于洮衞侯燬既葬而衞成稱子則公羊之説似得其實此未葬而稱爵者以踰年故然雖踰年而究未葬謂之非禮亦宜
  辛亥葬衞穆公
  二月公至自伐鄭
  諸侯伐鄭晉獨濳軍深入為鄭所敗于諸侯無與也故無所諱而告廟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據古廟制考宫非新作廟也新之而遷舊主易以新主焉耳是時廟厞既徹舊主既遷易檐改塗方卜日以待新主之入而忽遇災既不得追稱僖宫又不得預稱宣宫故曰新宫先君之主不得以時入廟嗣子及羣臣臨哭禮固宜然
  乙亥葬宋文公
  七月而葬緩殆以厚葬故
  夏公如晉
  拜汶陽之田也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
  傳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
  公至自晉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𣗥
  傳叔孫僑如圍𣗥取汶陽之田𣗥不服故圍之
  大雩
  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
  傳討赤狄之餘也廧咎如潰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
  晉來聘之始
  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聘而遂盟之于是始按及不書公者凡公與外大夫盟例不書公諱之也此盟在國都之内其不書公者又以書内事故非徒嫌其體之不敵而已與内大夫出聘不書公使其義正同
  鄭伐許
  鄭不稱人義見文十年秦伐晉下
  四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
  傳通嗣君也宋聘魯始此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杞伯來朝
  傳歸叔姬故也杜註將出叔姬先修禮朝魯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公如晉
  葬鄭襄公
  秋公至自晉
  傳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不可公乃止
  冬城鄆
  鄭伯伐許
  前年鄭伐許侵其田冬十一月公孫申帥師以正其界許人敗諸展陂故鄭伯伐許取鉏任泠敦之田按三月鄭伯堅卒此未踰年而稱鄭伯與宣十年四月齊侯元卒冬書齊侯使國佐來聘皆既葬稱君葢因葬後日月尚逺故既葬遂即位此禮之變而左氏遂據以為例殊失考又按傳稱晉欒書救許伐鄭楚子反救鄭經皆不書者許素服屬于楚晉不應救晉之救許特借名以伐鄭耳非真救許也故不書晉楚爭鄭並未接戰同盟蟲牢則鄭已服于晉矣故伐鄭救鄭皆不書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
  杜註出也呉氏澄曰僖三十一年杞伯姬為其子求婦而僖公以次女叔姬予之歸為杞桓公夫人至今四十四年夫婦年皆六十以上始被出而歸疑是叔姬無子杞桓别有妾子為太子叔姬心不自安而願歸魯故叔姬既卒而杞桓復來逆其䘮以歸也
  仲孫蔑如宋
  傳報華元也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穀
  傳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穀杜註野饋曰餫運糧饋之敬大國也
  梁山崩
  紀異也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傳許靈公愬鄭伯于楚六月鄭悼公如楚訟不勝故鄭伯歸請成于晉秋八月鄭伯與晉盟于垂𣗥冬同盟于蟲牢按盟垂𣗥不書者書蟲牢足以概之故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二月辛巳立武宫
  傳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于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啖氏助曰左氏意以為武功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若以鞌之戰不應經五年方立之
  取鄟
  鄟附庸國也
  衞孫良夫帥師侵宋
  前年同盟于蟲牢諸侯謀復㑹宋公辭故晉伯宗夏陽説衞孫良夫𡩋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按經不列序而只書衞者先儒謂不予晉人率戎蠻以攻中國非也晉不當率戎蠻以攻宋列序之其罪不更著乎葢晉以伯宗夏陽説皆非卿故輕其事而不以告而衞孫良夫則卿也故衞以侵宋告魯史承告文故單書衞
  夏六月邾子來朝
  公孫嬰齊如晉
  壬申鄭伯費卒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傳晉命也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冬季孫行父如晉
  傳夏四月晉遷于新田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晉欒書帥師救鄭
  傳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楚師還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不可乃還按救或書或不書者以有告有不告故先儒亦有見及者矣但同一救也何以有告有不告葢興大衆遣大帥則告重其事也若第遣偏師赴救則不告輕其事也如趙盾當國故元年救陳則告郤缺于宣公八年代趙盾為政故九年救鄭則告欒書五年將中軍故六年救鄭則告其告者以主兵者為中軍帥故也其他如荀林父五年救鄭其時趙盾專晉林父非中軍帥也故不告十年士㑹救鄭十二年傳稱士㑹將上軍非中軍帥也故不告其不告者以主兵者非中軍帥故也惟陽處父非中軍帥而亦以救江書者此又與侵伐非中軍帥而亦告同義葢皆書帥師則皆用大衆故耳若荀林父士㑹之救鄭既非中軍帥殆並不用大衆故輕其事而不以告歟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杜註稱牛未卜日免放也
  呉伐郯
  呉以國舉義見莊十四年荆入蔡下
  夏五月曹伯來朝
  不郊猶三望
  牛者未卜日之稱也故前書免牛後書不郊免牲則不郊不待言故僖公三十一年書免牲下第書猶三望不書不郊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傳鄭子良相鄭伯以如晉且拜師秋楚子重伐鄭諸侯救鄭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杜註莒本屬齊齊服故莒從之按宋以五年辭㑹魯與衞受晉命交侵之至是與㑹傳不稱宋服者以蟲牢之盟宋公在列本未嘗背晉而從楚也
  公至自㑹
  呉入州來
  按傳稱巫臣大通呉于上國則州來之入必呉以告于魯是以書
  冬大雩
  衛孫林父出奔晉
  傳衞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衞侯如晉晉反戚焉杜註戚林父邑林父出奔戚隨屬晉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杜註齊服于晉故晉來語魯使還二年所取田按田本魯田而以歸為文者凡以物與人曰歸此與歸粟于蔡之歸同義杜作還字觧葢據晉人之意以為昔取之而今還之耳稱晉侯者三年之中一予一奪雖田本魯田竟强之以畀齊何以為伯主乎故書爵
  晉欒書帥師侵蔡
  杜註六年未得志故
  公孫嬰齊如莒
  傳聲伯如莒逆也杜註是為逆婦而書者因聘而逆
  宋公使華元來聘
  傳聘共姬也杜註昏禮不使卿今華元將命故特書之宋公無主昏者自命之故稱使按大昏六禮逆女最重納幣次之二禮自當使卿至所謂下達按下達舊註不確儀禮經傳通觧辨之甚詳但華元之聘當是先來請婚迨既有成言然後徐行六禮耳乃六禮之所托始者也正當與二禮並重安在其不當使卿哉春秋時去先王之世已逺昏禮率多簡畧惟逆女使卿而外大都皆使大夫今宋以伯姬賢聲逺聞特隆其禮故聖人詳書于冊正以其使卿合禮著伯姬之見重于夫家也豈以其不合禮而書之以示譏乎後書季孫行父如宋致女並三國來媵其義正與此同杜註不確禮經㪚亡聚訟者多掇拾三傳臆為之説如諸侯不再娶及昏禮不使卿之類皆不足信也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
  正義昏有六禮發首云昏禮下達乃言納采鄭註云達通也將欲與彼合昏姻必先使媒氏通其言女氏許之乃使人納其采擇之禮此華元來聘則所謂下達也下達之後初有納采擇之禮既行納采其日即行問名問女之名將歸卜其吉凶也歸既卜得吉又使使者徃告謂之納吉則昏禮定矣復遣納徵徵成也納徵有元纁束帛儷皮諸侯謂之納幣納幣之後又有請期親迎是之謂六禮也計華元來聘之後當有納采納吉二使二使之後乃納幣今惟書納幣者納采納吉其使非卿故不書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傳晉趙嬰通于莊姬五年春原屏放諸齊莊姬為嬰之亡故譖之于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徵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于晉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焉趙嬰盾之弟莊姬成公女趙朔妻朔盾之子原同屏括皆嬰之兄武莊姬之子殺大夫稱國稱名而不去其官史之常文王氏樵曰據左氏則趙氏之禍由莊姬據史記則由屠岸賈其説牴牾不可强合然嘗深考之則屠岸賈殺趙朔自一事也莊姬譖殺同括又一事也但史記謂同括嬰並見殺于下宫之難則傳聞之誤耳晉殺同括因莊姬之譖同括雖死趙盾之室自在使無他外患莊姬何至無依乃將武畜于公宫乎景公何不念莊姬趙武之尚存忍即以其田予祁奚乎葢朔死于下宫之難盾之系已絶而盾之異母弟同括嬰專趙氏之政趙嬰通于莊姬同括因而逐之雖曰以罪然其心未必不由于爭權故内則莊姬怨之外則欒郤疾之因得以合而行其讒焉趙武之匿始則虞屠岸賈之害終使武而尚存亦必非原屏所利也故從姬氏畜于公宫及原屏既死韓厥始言于公而立之此事之實也按此説頗似有見但屠岸賈無端發難至滅趙氏之族此何如事而三傳俱毫無影響何耶至王氏以莊姬不應無依為疑則又有可觧者趙氏自盾弑靈之後其族甚强已早有以中其君之忌而原屏咎之徒也其席𠖥怙勢尤必有不自檢束而為國人之所共疾者故莊姬之讒一入而晉景即斷然誅之至赤其族而不顧葢以桃園之事為前車而惟恐其復動于惡也莊姬止知讒殺同括以洩其逐嬰之怨而不知同括皆盾之異母弟同括罪至族盾之子孫安得全故莊姬雖以成公姊且事由姬發亦只貰其死而以其田賜祁奚于是趙氏之家遂破是時武方在襁褓中乃爲留其一綫而使姬畜之于公宫此固事勢之所宜有者豈必有他外患而姬始無以自存乎據史記晉世家亦止云誅趙同趙括族滅之並不載屠岸賈事王氏説恐未必然闕疑可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變錫命言賜命者先儒以賜者謂有加也其説穿鑿不可從竊以錫者據上為文有寵嘉之意焉如詩王錫申伯王錫韓侯及易王三錫命之類是也賜者據下為文有榮幸之意焉如禮君賜車馬乗以拜賜衣服服以拜賜及魯論君賜食之類是也成公即位八年而天子始來賜命其為請之也明甚請而得之有榮幸之意故據下為文曰賜若文公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則恩出于上有寵嘉之意故據上為文曰錫若錫桓公命則桓公已薨不得據下為文也更審矣其變天王而稱天子者魯史舊文王止稱王有時而特致其尊稱則曰天子來賜公命有榮幸之意故不稱王而稱天子所謂特致其尊也聖人仍其舊文葢欲著其以請而得之之實而周與魯之均有失焉者乃不待貶絶而自見矣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内女之卒必有變然後書杞叔姬書卒者以出而䘮歸于杞也
  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傳晉士燮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請緩師不可季孫使宣伯帥師㑹伐郯
  衞人來媵
  傳衞人來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按春秋時異姓媵女者甚多未必皆不知禮毛氏竒齡曰媵女若必同姓則秦楚嫁女别無可媵故唐陸淳亦曰莒姓己邾姓曹同姓最少將孰媵乎其説可存以備參公羊傳媵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注伯姬以賢聞諸侯爭欲媵之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䘮以歸
  傳請之也杜註叔姬已絶于杞魯復强請杞使取還葬按叔姬年老而歸于魯必與他悖義而出者不同杞伯之逆其䘮以歸也未必由魯强之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傳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于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是行也將始㑹呉呉人不至
  公至自㑹
  二月伯姬歸于宋
  内女歸非失禮不書此書歸者以莊姬賢故不書逆女者葢行聘納幣其禮為宋所獨重言其重者既足以録伯姬矣至逆女使卿則當時諸侯之所同者也輕其事故畧之然則隱二年紀履繻來逆女何以書彼不書行聘納幣故不得不書逆女也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義見華元來聘下
  晉人來媵
  義見衞人來媵下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傳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于楚也執諸銅鞮欒書伐鄭楚子重侵陳以救鄭救鄭不書者不告故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傳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按莒潰書日者有渠丘潰在前春秋書其重者故以日别之也鄆即莒與魯争者四年書城鄆此四五年間不知何時復歸于莒或楚因伐莒之便即遣師伐魯而入鄆歟伐莒稱嬰齊入鄆稱楚人先儒謂春秋于楚無所不盡其辭非也嬰齊伐莒莒潰當入莒其入鄆者必别是一軍大夫將故稱人若莒潰之後嬰齊復移師入鄆則當書遂入鄆不當覆舉楚人
  秦人白狄伐晉
  傳諸侯貳故也
  鄭人圍許
  傳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
  城中城
  傳書時也中城杜註魯邑在東海廪丘縣西南戴氏震曰漢志廪丘作厚丘註誤廪按廪丘屢見于左氏傳定八年哀二十年二十四年必無皆誤之理但謂魯畏晉不當城此則確不可易厚丘在今海州沭陽縣北六十里魯地當不至此定六年城中城杜註公為晉侵鄭故懼而城之中城若為厚丘在今之海州懼晉而城此何為乎中字應作内字觧杜註不確望溪先生曰穀梁傳非外民胡傳譏警守之㣲皆非也未有設險守國而城宫外之城者必夫人僑如穢迹彰聞欲去季孟因恐季孟圖已而陰為之備耳其後沙隨之會孟獻子守于公宫則當時國勢可知矣
  十年春衞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
  傳晉命也稱衞侯之弟義詳隠七年齊侯使弟年來聘下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呉氏澂曰三卜不從則當止而不郊矣乃五卜不從而後不郊凟神甚矣
  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傳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欒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按晉太子與㑹而書晉侯者當以㑹名諸侯之時晉侯尚無疾也既疾而諸侯已皆赴㑹不可以中止乃使太子代之其著于䇿書者仍稱晉侯葢不忍豫其疾之必死也春秋安得而易之晉使太子㑹諸侯非立以為君也左氏妄説耳故無貶辭
  齊人來媵
  義見衞人來媵下
  丙午晉侯獳卒
  傳六月丙午晉侯欲麥將食張如厠䧟而卒杜註周六月今四月麥始熟按晉用夏正據此似亦用周正矣考隱三年傳稱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若用周正則麥與禾時皆未熟此鄭事也又用夏正雖杜註云言取者葢芟踐之乃從而為之辭終覺傳㑹不安彼其所以有是異同者夏時得天列國紀載多用之非特晉用夏正而已左氏傳凡用夏正者類皆採自列國之史其本魯史舊文者用周正如襄十五年晉侯周卒經書十一月傳亦稱冬十六年葬晉悼公經書正月傳亦稱春與此晉侯獳卒經書在五月後傳亦稱六月其義正同葢晉侯食麥其事至瑣䧟厠而卒非晉史所宜言左氏云云必當時魯史因公之見辱故載此傳聞之説以醜之魯史用周正左氏本其舊文此時月之所以與經合歟其他凡時月傳與經合者倣此
  秋七月公如晉
  傳公如晉晉人止公使送葬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杜註諱不書晉葬也
  冬十日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去年伐鄭公自㑹所遂如晉故以自晉致
  晉侯使郤犨來聘己丑及郤犨盟
  傳晉侯以公為貳于楚也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郤犨來聘且蒞盟
  夏季孫行父如晉
  傳報聘且蒞盟也杜註郤犨文子交盟晉魯之君其意一也故但書來盟舉重畧輕正義遣使為輕君親為重
  秋叔孫僑如如齊
  傳宣伯聘于齊以修前好杜註鞍以前之好也
  冬十月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傳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也且與伯輿爭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按奔必書出者史之常文先儒謂自周無出果如其説天王何以書出居于鄭乎彼其所以為此説者殆由見王子朝及尹氏召伯毛伯子瑕之奔皆不書出耳不知子朝與敬王分國而居三族奉之敗而奔楚不可以出言也子瑕于傳無考以内大夫敖歸父及晉先蔑奔秦不書出之文例之必在外而奔者也不得執彼以疑此
  夏公㑹晉侯衞侯于瑣澤
  傳宋華元合晉楚之成夏五月晉士燮㑹楚公子罷許偃癸亥盟于宋西門之外鄭伯如晉聽成㑹于瑣澤成故也按晉楚之成不見于經葢舊有晉今鍾儀歸求成之説事竟不集又以向戌之事或傳聞兩屬左氏遂誤附㑹為此傳耳若果如傳云云則瑣澤之㑹宜大合諸侯以盟之矣何以魯衞之外並鄭宋皆不與耶不致者與哀十二年㑹衞侯宋皇瑗于鄖同葢非殷㑹不致例也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傳狄人間宋之盟以侵晉而不設備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冬十月
  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將伐秦也書晉乞師自此始伯主徵兵討貳賦有常數不須乞也乞之云者殆欲增多于常數之外耳觀十八年士魴來乞師季文子問師數于臧武仲可知其數之無定矣
  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傳三月公如京師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夏四月戊午晉侯使吕相絶秦五月丁亥晉侯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杜註戰敗績不書時公在師不須告克獲有功又無所諱葢經文缺漏傳文獨詳按此非缺文也聖人筆削之義存焉葢天下諸侯之不知有王也久矣魯十二公未有能行朝覲之禮者欲誅之不可勝誅然不可不一示其意故因此年伐秦之役遂大書于䇿曰公如京師京師王所也非朝王何以如京師乎乃繼即書曰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傳稱公及諸侯朝王又稱劉康公成肅公二人㑹伐皆没而不書而獨覆舉京師詞繁而不殺聖人之意可見矣朝王不書者師過而朝不予其朝也不書劉成二公者以晉齊宋衛鄭曹諸君凡與公同此役者其罪皆與公同科故特没劉成二公以見義焉葢二公王臣自不當以此罪相及耳意在罪諸侯之不朝若書戰及敗績則為㑹伐之常詞而習其讀者或弗之察矣此聖人筆削之義宜為游夏所不能贊者歟
  曹伯廬卒于師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冬葬曹宣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衞孫林父自晉歸于衞
  傳衞侯如晉晉侯强見孫林父焉定公不可衞侯既歸晉侯使郤犨送孫林父而見之衞侯見而歸之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按内夫人書娶者五桓莊文宣成也餘不書先儒或以合禮則不書果如其説則成夫人之娶于禮並無不合者而此以逆女書何説乎葢大昏萬世之嗣其重與即位薨葬等聖經必無不書之理其不書者如隱僖二公大都娶在即位前定哀不可考若襄公即位纔四歳其娶不書者必以娶不成禮故耳觀哀公以冕而親迎為問則必魯至哀公時親迎之禮久廢不行故一聞子言遂疑其已重使當日此禮猶相沿不廢哀公豈宜有是問哉不親迎為不成禮不成禮即不書娶為其不成乎娶也如文夫人之逆不使卿于娶夫人之禮未協春秋即不書夫人為不成乎娶夫人也義與此同而逆不使卿非六禮不備也故仍書娶今反以娶不成禮者為合禮故不書是徒知喪昏賤逆娶仇女以及齊侯親送至魯境為非禮而不知六禮之不可不備矣葢六禮不備雖無喪婚賤逆娶仇女及親送至魯境之失然謂其成乎娶不可也六禮克備雖有喪婚賤逆娶仇女及親送至魯境之失然謂其不成乎娶亦不可也而有喪婚賤逆娶仇女及親送至魯境之失雖成乎娶其失要不可掩聖人豈以書娶不書娶為襃貶哉襄夫人歸氏非宋子齊姜比因其為小國女而遂輕之此其娶之所以不成禮也定哀二夫人之不書娶義當倣此惟昭公娶呉女以結强援未有不成禮者而不書娶以娶同姓諱之也若以合禮則不書如昭公者豈得謂之合禮乎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傳鄭子罕伐許敗焉戊戌鄭伯復伐許許人平以叔申之封杜註四年鄭公子申疆許田許人伐之不得定其封今許以是所封田求和于鄭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僑如不書叔孫者承上文從省宣公元年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不覆書公子正與此同左傳舍族尊夫人也其説非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
  秦伯卒
  秦伯不名史失之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衞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仲遂生而賜氏嬰齊其子也故可稱仲非後歸父而以王父之字為氏也然則歸父何以不稱氏公子之子稱公孫例也故歸父與嬰齊皆當稱公孫今嬰齊所以不稱公孫者魯卿有兩嬰齊皆公孫也一為聲伯屢以㑹盟侵伐之事見于經獨仲嬰齊一無所見若于其卒時亦稱公孫嬰齊則與聲伯相亂而十七年卒于貍脤者不知其又為何人矣此文法之不得不然者公羊之説謬甚後世議禮之家乃援以為據于是子也而以為孫弟也而以為子其所害于倫理者豈淺鮮哉
  癸丑公㑹晉侯衞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
  傳十三年曹宣公卒于師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秋負芻殺太子而自立也諸侯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他年十五年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諸侯將見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辭遂逃奔宋按負芻殺太子之事經應書而不書者葢晉人既以役之勞請俟他年又不欲負芻之知其將見討也于是佯若無是事者而命諸侯勿籍觀此㑹曹伯在列則並不知晉有見討之意可知惟諸侯皆秘其事故魯史遂没其文舊史之所無聖人不得而益之也然則筆削之意安在乎如十六年曹伯歸自京師左氏傳止云曹伯歸魯史較左氏恐亦未能有以相勝聖人去其名而以不能討賊為天王病則是筆削之義存焉矣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稱侯以執先儒以為伯討非也執所當執據事直書而其美自見聖人豈屑屑焉以稱人稱爵為襃貶哉葢與下歸于京師連文有請命天子之意焉請天子命所以謹侯度也故不得不以爵書耳歸于京師説見僖二十八年執衞侯歸之于京師下
  公至自㑹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
  傳楚將北師子囊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子反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楚子侵鄭及暴燧遂侵衞及首止按侵衞不書者因侵鄭而及之餘事不足書也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
  傳宋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宼鱗朱為少司宼向帯為太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曰我為右師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敢頼寵乎乃出奔晉二華戴族也司城莊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魚石將止華元魚府曰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魚石曰是多大功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于宋也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帯魚府遂出奔楚杜註四大夫不書獨魚石告葢奔者衆故以為國惡而諱之也襄公三十年書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蒙上文不覆書鄭良霄此獨覆書宋華元者以蕩澤亂而出奔因魚石許其請討而歸宋兩事也故覆舉宋華元若良霄則奔許入鄭皆與駟氏為難其積怨深怒不至于乘間為亂不止一事也故不覆舉鄭良霄此與僖元年齊師宋師曹師城郉十四年諸侯城縁陵一覆書一不覆書其義正同先儒或以為賢華元固非或以鄭許接壤奔與入一時之事晉宋懸隔奔與歸非一時之事故有覆書不覆書之異其説恐亦不確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元衞孫林父鄭公子輶邾人㑹呉于鍾離
  傳㑹呉鍾離始通呉也杜註殊㑹明本非同好按呉時在鍾離僑如及諸侯之大夫先行㑹禮乃偕徃鍾離而與呉通好故㑹而又㑹文當然耳杜註似不的知兩次皆行㑹禮者以首止公及諸侯不先行㑹禮即不書㑹而書及故知此不書及為先行會禮也
  許遷于葉
  傳許靈公畏偪于鄭請遷于楚辛丑楚公子申遷許于葉不書楚遷者許所欲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雨下著樹為冰記寒甚也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傳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陰之田求成于鄭鄭叛晉子駟從楚子盟于武城夏四月鄭子罕伐宋宋將鉏樂懼敗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鄭人覆之宋恃勝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將伐鄭也
  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傳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惟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楚子救鄭六月晉楚遇于鄢陵甲午晦苗賁皇言于晉侯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卒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于王卒必大敗之公從之吕錡射共王中目楚師薄于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晉師乃止囚楚公子茷晉入楚軍三日穀按敗績書楚子者楚子親集矢于目君為重故書楚子不書伐鄭者未及鄭而與楚遇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傳楚師還及瑕王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秋公㑹晉侯齊侯衞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傳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公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姜怒公子鉏公子偃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壞隤申宫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侯待于壞隤以待勝者郤犨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晉侯晉侯不見公杜註不諱者恥輕于執止按註意謂不見而已不如黑壤之見止也故黑壤諱而此不諱胡氏曲直之説恐不確
  公至自㑹
  公㑹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傳七月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諸侯遷于制田知武子以諸侯之師侵陳遂侵蔡未反諸侯遷于潁上戊午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衞皆失軍正義宋衞不書後至故也按王臣與戰伐自此始望溪先生曰前此桓文倡伯徵兵討貳不聞請命于王非禮也而實伯事之盛也及楚氛益熾中國懾威諸侯疑貳然後援王臣以屬之禮也而實伯事之衰也然其號則正義亦無疵焉惟前十三年伐秦不書劉子成子則筆削之義存焉爾按先生所謂筆削之義又與鄙見不同其説具通論内
  曹伯歸自京師
  傳曹人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反曹伯歸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按諸侯反國皆名獨曹伯不名者葢返國而目其人更始之義也弑逆之賊豈可與之更始乎故不名僖三十年衞侯鄭亦歸自京師而書歸于衞此獨書歸自京師者以不能肆諸市朝病天王之失刑也不言自京師歸于曹者曹不可與京師相對舉也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
  傳宣伯使告郤犨曰若欲得志于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事晉蔑有貳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乃許魯平赦季孫按傳稱待于鄆則此時鄆尚屬魯九年楚人入鄆其為伐魯而入鄆也無疑然則何以不先書伐我楚入莒之後潛師入鄆初不覺其師之至也故不書伐至昭元年書取鄆必中間為莒所得經傳皆無明文其事不可考矣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
  望溪先生曰公在㑹而執者季孫盟者季孫晉人以公為贅疣矣
  公至自㑹
  不以伐鄭致者兵未交也
  乙酉刺公子偃
  杜註偃與鉏俱為穆姜所指而獨殺偃偃與謀
  十有七年春衞北宫括帥師侵鄭
  傳鄭子駟侵晉虚滑衞北宫括救晉侵鄭至于高氏杜註不書救以侵告
  夏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邾人伐鄭杜註單伯稱子葢降爵其説非也望溪先生曰天子之卿本當以行次稱二雅所稱南仲申伯召伯方叔周語所稱樊仲是也春秋之初列㑹而稱王人者皆王朝卿大夫以不可爵諸侯而斥王臣之名與行次故但稱人至文之世晉卿㑹盟皆以名見而不稱人王朝之卿無轉稱王人之理故女栗之盟特稱蘇子以尊異之自是王臣皆稱子閔公篇書高子來盟昭三十二年城成周傳稱魏子南靣則子為時人相尊異之稱而非先王之典法明矣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傳尋戚之盟也
  秋公至自㑹
  不以伐鄭致與去年同
  齊高無咎出奔莒
  傳慶克通于聲孟子與婦人䝉衣乘輦而入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㑹高鮑處守及還夫人訴之曰高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秋刖鮑牽而逐高無咎
  九月辛丑用郊
  杜註九月郊祭非禮明矣公羊傳用者不宜用也黄氏澤曰用郊者以郊為用也葢謟神以求福耳非郊之正祭而用其禮故曰用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傳十月圍鄭楚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諸侯還按齊稱人非卿也自成以後列國之卿㑹盟侵伐皆以名見其不名者皆大夫故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
  十一月無壬申陸氏淳曰文誤公穀之説鑿甚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
  傳晉厲公侈多外嬖返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外嬖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遂殺郤錡郤犨郤至皆尸諸朝胥童以甲刼欒書中行偃于朝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使辭于二子曰寡人有討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
  楚人滅舒庸
  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也道呉人圍巢伐駕恃呉而不設備楚公子槖師襲舒庸滅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
  傳欒書中行偃殺胥童杜註以其刼已故
  庚申晉弑其君州蒲
  傳公游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十八年正月庚申使程滑弑厲公按弑州蒲者欒書中行偃而稱國以殺杜註君無道非也凡君而至于見弑無道者多矣何獨于此而稱國以弑乎葢晉自靈公不君不競于楚及成公即位趙盾專政其勢稍復振起然三强未服楚氛方熾爭鄭爭陳一彼一此至于景公邲師敗績楚勢愈强直至厲公之世狄患既希齊復受盟麻隧之戰西抑强秦鄢陵之戰南摧僭楚葢自文襄既没以來晉勢之强未有過于此時者也夫何外患方平内憂旋作君弑臣殺兩敗俱傷晉主夏盟而禍機之一發而莫可禦也遂至于此故以春秋之常文例之不特弑州蒲當目欒書中行偃即殺胥童非厲公也亦當稱晉人乃胥童之殺既與三郤同文州蒲之弑亦第以國舉若書偃絶無與于其事者葢故為是一施之辭大書屢書以甚晉國之亂見驕侈之為禍甚烈而傷伯業之幾于不振也其示人以其亡其亡繫于苞桑之義可謂深切著明矣或以書偃此時方用事必不以實告故懸獄而不敢有所歸第書其國有是事而已果爾則如齊商人之弑其君必不以實告更審矣何以直斥其名而不為之少寛乎
  齊殺其大夫國佐
  傳無咎奔莒其子高弱以盧叛齊侯使崔杼為大夫慶克佐之帥師圍盧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穀叛齊侯與之盟而復之十八年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于内宫之朝
  公如晉
  傳朝嗣君也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傳夏六月鄭伯侵宋及曹門外遂㑹楚子伐宋取朝郟楚子辛鄭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帯魚府焉按魚石何以不書叛先儒謂其將以亂國不止于叛君非也人臣而至于叛君雖弑逆之事亦無不可為乃謂其罪較之亂猶末減也可乎且將以亂國孰有甚于宋華向之入于南里者而經亦書叛則魚石之不書叛非以叛不足以蔽其辜也可知矣葢入而書叛者謂將據其所入之地以與君抗故謂之叛當未入之時無罪也若有故而去乃敢挾大國以求入焉則未入而先有無君之心矣未入而先有無君之心是叛在入先不待入而後書叛也晉欒盈之不書叛義與此同而欒盈之不書叛又與鄭良霄有同義焉叛必有其所據之地入于國都不可以叛名也不書楚納者魚石將為亂于國故特書復入以深罪之若書楚納則似專以不當納為楚罪而誅絶魚石之義不見矣桓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以納突莊五年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衞以納朔二十四年戎侵曹以納赤皆不書納其義正與此同至昭元年莒去疾自齊入于莒則莒公子召之齊特遣兵送之耳若以納書尤非其事之實矣其書復入者左氏傳謂以惡曰復入亦非也大夫返國皆書歸歸者歸其位也以惡則曰入不必書復入而後為以惡也其所以書復入者先有無君之心又入而據地以叛罪有重科故曰復觀鄭良霄之入不書復其義可見
  公至自㑹
  晉侯使士匄來聘
  傳晉范宣子來聘且拜朝也君子謂晉于是乎有禮
  秋杞伯來朝
  傳杞桓公來朝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杞伯于是驟朝于晉而請昏焉
  八月邾子來朝
  築鹿囿
  己丑公薨于路寢
  冬楚人鄭人侵宋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傳宋老佐華喜圍彭城老佐卒焉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華元如晉告急晉士魴來乞師
  十有二月仲孫蔑㑹晉侯宋公衞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虚朾
  傳謀救宋也宋人辭諸侯而請師以圍彭城杜註不敢煩諸侯故但請其師
  丁未葬我君成公














  春秋究遺卷十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一
  左庶子葉酉撰
  襄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於是公年四嵗
  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衞𡩋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傳彭城降晉晉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歸寘諸瓠丘按春秋書地例不係國彭城獨書宋者以楚人既取之以封魚石矣故特正其為宋之彭城則楚人不得取之宋魚石不得受之楚皆不待貶絶而自見矣晉以五大夫歸不書者罪人既得不肆諸市朝而置諸瓠丘以其寛亂賊之誅故輕其事而不書也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㑹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
  傳晉韓厥荀偃以諸侯伐鄭入其郛于是東諸侯之師次于鄫以待晉師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傳秋楚子辛救鄭侵宋吕留鄭子然侵宋取犬丘按楚不書救鄭而書侵宋者宋以侵告故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來朝
  冬衞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
  杜註冬者十月初也王崩赴未至皆未聞䘮故各得行朝聘之禮而傳善之按邾子來朝之時謂赴未至于諸侯猶之可也踰月之後猶以為未聞䘮乎且經但書冬安見為十月初也註葢因傳以為禮故從而為之辭
  二年春王正月葬簡王
  鄭師伐宋
  傳楚令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
  晉師宋師衞𡩋殖侵鄭
  宋雖非卿因晉亦非卿故以國序在衞上望溪先生曰以此知將卑師衆稱師而不稱將將尊師少稱將而不稱師也
  秋七月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傳謀鄭故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鄭知武子曰鄫之㑹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罃將復于寡君而請于齊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請事將在齊
  己丑葬我小君齊姜
  杜註齊諡也
  叔孫豹如宋
  傳通嗣君也
  冬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傳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鄭人乃成按城虎牢不係鄭者春秋書地例不係國十年戍鄭虎牢乃係鄭者以既成于晉疑其為晉地故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傳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
  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呉
  傳楚子重伐呉為簡之師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以侵呉呉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子重歸既飲至三日呉人伐楚取駕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
  公如晉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
  公至自晉
  杜註晉侯出其國都與公盟于外正義悼公謙不敢使國君就已出盟于外若似相就然盟訖還入于晉故公歸書曰公至自晉
  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衞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傳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呉好將㑹諸侯使士匄告于齊齊侯欲勿許而難為不恊乃盟于耏外六月己未同盟于雞澤晉侯使荀會逆呉子于淮上呉子不至按凡㑹盟并舉必先書會而後書盟會不日而盟日故會盟同日者則書日于會之上會盟不同日者則書日于盟之上此例之無可疑者也而與盟不同日之會必書地如葵丘之盟先書會于葵丘重丘之盟先書會于夷儀之類是也其不書地者或有伐救之事則書會伐會救如馬陵柯陵之類是也獨此與文十四年新城之盟先書會而列序諸侯之下即書日並無伐救及于某地之文葢諸侯始將為會至期而更為盟本無伐救之事故不書伐救並未嘗行會禮故不書會某某于某地而其始以㑹召故先書會而後書盟所以别于始以盟召諸侯者也本望溪先生説
  陳侯使袁僑如會
  傳楚子辛為令尹侵欲于小國陳成公使袁僑如會求成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
  杜註其君不來使大夫盟之匹敵之宜按大夫而必冠之以諸侯者别其為外大夫也凡春秋書諸侯有不主魯書及者統魯在内有主魯書及者不統魯在内葢諸之為言衆也諸侯猶言衆侯故主魯書及其所謂諸侯者自不統魯在内于文無所疑此以叔孫豹為主書及若不冠之以諸侯則叔孫豹魯卿亦大夫也主魯卿書及而單言大夫猶主魯君書及而單舉侯之一字也何以别其為外大夫外諸侯乎此文法當然先儒以為存諸侯鑿矣其説更詳具十六年大夫盟下不地者會盟兩事故雖同地必再書于某地此與雞澤皆盟也故承上文從省不列序大夫者上既列序諸侯矣大夫係於諸侯故前目後凡例也
  秋公至自㑹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傳許靈公事楚不會于雞澤冬晉知武子帥師伐許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
  夏叔孫豹如晉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葬陳成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定十五年葬定姒哀公之母也妾母不備禮特從公之諡以定姒書此定姒則諡也故不嫌從同
  冬公如晉
  傳公如晉聽政請屬鄫晉侯許之杜註受貢賦多少之政鄫小國也欲得使屬魯
  陳人圍頓
  傳楚人使頓間陳而侵之故陳人圍頓
  五年春公至自晉
  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
  傳鄭子國來聘通嗣君也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傳穆叔覿鄫太子於晉以成屬鄫不書及者比巫于内臣也
  仲孫蔑衞孫林父㑹呉于善道
  傳呉子使壽越如晉請聽諸侯之好晉人將為之合諸侯使魯衞先㑹呉且告會期按春秋内魯凡魯大夫與外大夫同役必主魯大夫書及此獨列序而不主仲孫蔑書及者葢二國同受晉命各自其國徃會故不可以言及而㑹盟非下文戍陳比凡在列者必書又不可獨書内事也若書仲孫蔑會衞孫林父呉人于善道更無以見晉使二國先徃會呉之實矣文固各有所當歟
  秋大雩
  杜註雩夏祭所以祈甘雨旱則又修其禮雩而獲雨故書雩而不書旱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傳楚人討陳叛故曰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
  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
  呉所以稱人者與諸侯列序獨以國舉則于文不順故稱人來聽諸侯之好故不殊㑹皆文法當然無義例也傳稱盟于戚不書者杜註不以盟告廟非也凡諸侯㑹盟皆先㑹而後盟此獨先盟而後會葢晉之合諸侯原重在㑹呉呉只與㑹而不與盟故諸侯之盟不書者輕其事也鄫與㑹者四年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孫紇救之而敗于邾故穆叔以為不利乞復還之而使鄫大夫聽命于會臧孫紇救鄫不書者春秋為魯諱敗君將則書戰而不書敗大夫將則並不書戰葢君舉必書大夫非君比也故諱其敗即並不書戰觀春秋所書内大夫侵伐傳未有言其敗者則諱其敗即並其侵伐而諱之審矣
  公至自㑹
  冬戍陳
  不書諸侯戍陳者杜註諸侯在戚皆受命戍陳各還國遣戍不復有告命故獨書魯戍
  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
  傳楚子囊為令尹伐陳十一月甲午㑹于城棣以救之杜註公及救陳而不及㑹故不書㑹城棣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
  辛未季孫行父卒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夏宋華弱來奔
  傳宋樂轡以弓梏華弱于朝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難以勝矣遂逐之
  秋葬杞桓公
  滕子來朝
  傳始朝公也
  莒人滅鄫
  傳鄫恃賂也杜註鄫有貢賦之賂在魯恃之而慢莒故滅之按公穀不歆非祀之説不可信聖人既明書莒人滅鄫矣其為莒人以兵滅之無疑但左氏恃賂之説亦未必然五年穆叔既以屬鄫為不利而使聽命于㑹矣復何賂之可恃耶
  冬叔孫豹如邾
  傳穆叔如邾聘且修平杜註平四年狐駘戰
  季孫宿如晉
  傳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晉且聽命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傳晏弱圍萊三月入萊萊共公奔棠晏弱圍棠十一月丙辰滅之按君將稱君史文定例此既稱齊侯則左氏云云恐非其實抑或經文齊侯乃齊師之誤歟
  七年春郯子來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三卜葢三月二卜四月又一卜三卜在春分後故孟獻子曰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
  小邾子來朝
  城費
  傳南遺為費宰叔孫昭伯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遺謂遺請城費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
  秋季孫宿如衛
  傳報子叔之聘且辭緩報非貳也
  八月螽
  經自莊公以後螟不書螽然後書葢不可勝書故書其重者耳
  冬十月衞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傳衞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尋孫桓子之盟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有二月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
  傳楚子囊圍陳會于鄬以救之不書救者以陳侯逃歸而兵遂中止也
  鄭伯髠頑如會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
  按鄭僖公之卒三傳皆以為弑而經獨以卒書胡氏遂力主公穀為中國諱之説果爾則春秋非傳信之書矣是時鄭子駟當國襄二年傳稱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于晉距此纔五六年耳安有髠頑欲從晉不勝其臣之欲從楚遂因此而被弑之理况髠頑既卒若果如公穀之説即應改而從楚矣何以明年鄭子國子耳又欲求媚於晉而侵蔡耶此正所為事有乖謬所當信經而廢傳者也如會而卒于鄵必書未見諸侯者按公羊傳傷而返未至乎舍而卒其所謂傷而反者不足信至云反未至乎舍而卒則事理之可信者葢髠頑如會甫至㑹所得暴疾未及與諸侯相見遽返至于鄵而卒其卒也乃既至㑹所返而卒于鄵非未至㑹所徃而卒于鄵也惟既至會所以暴疾返而卒于鄵故傳聞異詞遂誤以為弑然㑹所非行弑之地若于㑹所而弑其君則形迹彰徹獨不虞大書於册未見云者理應相見之詞也諸侯相見曰㑹理應相見則其已至㑹所不待言葢特著其以暴疾卒而不忍誣其臣以大惡之名忠厚之道也若苐書鄭伯某如㑹丙戌卒于鄵則似徃而辛于鄵而其事之實無由見矣不書有疾者卒不言疾宣八年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不言疾是其例也不書返者當其返之時病勢已殆特至鄵乃絶耳非病者自返故不可以言返也髠頑書名者以卒故名非名其如㑹也與呉子遏伐楚書名同義
  陳侯逃歸
  傳陳人患楚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徃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會陳侯逃歸春秋書逃凡三見莊五年鄭詹僖五年鄭伯及此皆恥之之辭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傳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正義曰文襄之制諸侯三年而聘五年而朝自襄以後無復定準今晉悼復修伯業故公朝而禀其多少之數如公朝者葢亦非一晉侯謙不敢在國約束故出外合之又難煩諸侯使大夫聽命故為邢丘之㑹
  夏葬鄭僖公
  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
  杜註鄭侵蔡欲以求媚于晉不言敗惟以獲告
  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傳㑹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聽命季孫宿齊高厚宋向戌衞甯殖邾大夫㑹之按鍾離以後卿皆列序此獨稱人者左氏以為尊晉侯非也春秋嚴上下之分故公及外大夫盟概不書公以其降等屈班諱之也此會晉侯不欲煩諸侯意非不善而不使大夫與之會乃以伯主之尊下與諸侯之大夫齒則降等屈班為已甚矣而外事又不可不書晉侯也故人諸侯之大夫人者輕之之詞見其不足與諸侯抗所以著晉侯之失也或謂諸稱人者皆非卿左氏以為齊高厚宋向戌衞𡩋殖葢傳聞之誤今仍從左氏謂實卿稱人者命朝聘之數大事也晉君親在故魯使卿預㑹諸侯必無敢使㣲者預㑹之理程子云以經辨傳之真偽必以義例求之一無可通然後可决其偽耳若不悉心以求苐見傳與經少有齟齬即以傳為不足信則鹵莽之病與穿鑿等又未免矯枉過正之失矣鄭伯因獻㨗而親聽命春秋無譏焉故書爵從恒辭
  公至自晉
  㑹鄬未歸而如晉故會鄬不致而以自晉致
  莒人伐我東鄙
  傳莒人伐我東鄙以疆鄫田杜註莒既滅鄫魯侵其西界故伐魯以正其封疆
  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傳討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晉子駟曰詩云發言盈廷誰敢執其咎請從楚騑也執其咎乃及楚平
  晉侯使士匄來聘
  傳拜公之辱告將用師於鄭
  九年春宋災
  夏季孫宿如晉
  傳報韓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傳穆姜薨于東宫杜註穆姜淫僑如欲廢成公故徙居東宫事在成十六年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姜穆
  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傳諸侯伐鄭師于汜令曰修器備盛餱糧歸老㓜居疾于虎牢肆𤯝圍鄭鄭人恐乃行成三月己亥同盟于戲鄭服也杜註伐鄭而書同盟則鄭受盟可知按杜註以同盟之同統鄭及諸侯皆在内其説恐不確此盟及十一年盟于亳城北鄭皆在列以為同鄭猶可耳若成十七年盟于柯陵鄭實不服而亦書同盟何説乎其辨詳二十三年盟于重丘下
  楚子伐鄭
  傳楚子伐鄭鄭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曰吾盟固云惟强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强矣乃及楚平
  十年春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呉于柤
  呉先在柤晉帥諸侯徃會之故會而又會與成十五年會吳于鍾離義同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傳會于柤晉荀偃士匄請滅偪陽而封向戌焉荀罃曰城小而固勝之不武不勝為笑固請丙寅圍之弗克荀偃士匄請班師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間曰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帥卒攻偪陽親受矢石甲午滅之以與向戌向戌辭乃予宋公汪氏克寛曰偪陽與柤皆在今沛縣乃呉人入中國之要衝柤之會葢謀滅偪陽而通呉也按此説于情事極合惟原為謀滅偪陽而會故書曰遂所為繼事之詞而有歸重之意也
  公至自㑹
  戲之盟未歸而如柤故以後會致
  楚公子貞鄭公孫輙帥師伐宋
  以宋公受偪陽故按傳稱衞侯救宋師于襄牛鄭子展曰必伐衞不然是不與楚也故鄭皇耳侵衞楚令也又稱秋七月楚子囊鄭子耳伐我西鄙還圍蕭八月克之而經皆不書葢經止欲著鄭之從楚耳既書伐宋則因衞救宋而伐衞不必言矣至伐我西鄙不書者卓氏爾康曰伐宋之師聲言伐魯志在還兵取蕭魯不受兵故不書其説似得其實圍蕭亦不書者殆不告故
  晉師伐秦
  傳晉荀罃侵秦報其侵也杜註荀罃不書不親帥也
  秋莒人伐我東鄙
  傳莒人間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東鄙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傳諸侯伐鄭己酉師于牛首此三駕之一
  冬盜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輙
  傳初子駟與尉止有爭將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曰爾車非禮也子駟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䘮田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十月戊辰攻執政于西宫之朝殺子駟子國子耳按殺大夫必書官此不書官者葢上書國殺則下必書大夫若以盜為文則止以名見義不闗乎大夫也稱盜者或謂陰賊不知為何國之人故稱盜非也春秋稱盜殺凡三見此年傳明書尉止及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矣昭公二十年盜殺衞侯之兄縶亦明書齊豹矣豈不知何國之人耶葢私有仇于其人並不假君命而殺之者則書之曰盜所以然者其君既不與聞又諱其國之無政以致羣下相殺故飾其辭而以盜殺告舊史遂承而書之而書盜殺則其國之無政可見故聖人亦仍之而已盜殺陳夏區夫傳不載其事當亦此類惟殺蔡侯申則真陰賊不知何國之人耳惟不知何國之人故不稱弑以非其君也望溪先生説具載本條下
  戍鄭虎牢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傳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楚子囊救鄭諸侯之師還楚人亦還按虎牢係之鄭者以既城于晉疑其為晉地故還係之鄭以見其為鄭之巖邑也戍虎牢則鄭不得不服矣不書諸侯戍鄭虎牢者與戍陳同義
  公至自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傳十一年春季武子將作三軍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乃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軍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舍杜註魯本無中軍惟上下二軍皆屬于公有事二卿更帥以征伐季氏欲專其民故假立中軍因以改作正義成王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其時必有三軍也詩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云公徒三萬鄭註云大國三軍則僖公復古制亦三軍矣葢自文公以來伯主之令軍多則貢事多自減為二軍耳非是魯衆不滿三萬也周禮小司徒凡起徒役無過家出一人故鄉為一軍天子一軍出自六鄉則大國三軍出自三鄉其餘公邑采地之民不在三軍之數季武子今為三軍則異于是以魯國屬公之民皆分為三亦謂之三軍其軍之民不止于一萬二千五百家也望溪先生曰作三軍者季氏自為一軍孟叔共為一軍而公徒為三軍也孟孫取四之一叔孫取四之二故共為一軍而公所得之五為中軍惟中軍屬公故後復毁之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按書不郊不書免牲葢卜免牲不吉而不敢免留以待後卜也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傳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楚弱于晉晉不吾疾也晉疾楚將避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于我楚不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説之夏鄭子展侵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此悼公三駕之二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鄭
  傳六月諸侯會于北林師于向右還次于𤨏圍鄭觀兵于南門西濟于濟隧鄭人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
  楚子鄭伯伐宋
  傳楚子囊乞師于秦將以伐鄭鄭伯逆之丙子伐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會于蕭魚
  傳諸侯悉師以復伐鄭鄭人使良霄如楚告將服于晉楚人執之諸侯之師觀兵于鄭東門鄭人使王子伯駢行成十二月會于蕭魚赦鄭囚皆禮而歸之納斥堠禁侵掠杜註會于蕭魚鄭服而諸侯會
  公至自會
  以會致者觀兵而不果伐故以會致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
  杜註既成後告故書在蕭魚後書行人者説見莊十七年齊人執鄭詹下
  冬秦人伐晉
  傳秦庶長鮑庶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士魴禦之少秦師而弗設備戰于櫟晉師敗績杜註不書敗績晉恥易秦而敗故不告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穀梁傳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鄆惡季孫宿也遂者繼事而加甚之詞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拜師也
  秋九月呉子乗卒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傳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楊梁以報晉之取鄭也
  公如晉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晉
  夏取邿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
  冬城防
  傳書事時也於是將早城臧武仲請俟畢農事禮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匄齊人宋人衞人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呉于向
  傳十一年秋呉侵楚養由基奔命子庚以師繼之戰于庸浦大敗呉師十四年春呉告敗于晉會于向為呉謀楚故也杜註魯使二卿並會敬事伯主晉人自是輕魯幣而益敬其使叔老雖介亦列于會按齊宋衞稱人必非卿也左氏惰不書之説不足信下伐秦書衞北宫括卿也左氏又以為攝葢誤信傳聞從而為之辭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衞北宫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傳諸侯之大夫從晉伐秦以報櫟之役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乃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晉與秦兵爭止此
  己未衞侯出奔齊
  傳衞獻公戒孫文子𡩋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于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孫蒯入使公飲之酒使太師歌巧言之卒章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宫孫子皆殺之公出奔齊衞人立公孫剽孫林父𡩋殖相之以聽命于諸侯不書孫林父甯殖逐其君而以自奔為文者義見桓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下不名者諸侯出奔例不名
  莒人侵我東鄙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呉
  傳楚子為庸浦之役故子囊師于棠以伐呉呉不出而還子囊殿以呉為不能而弗儆呉人敗之
  冬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閲衞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于戚
  傳晉侯問衞故于中行獻子對曰衞有君矣伐之未可得志而勤諸侯不如因而定之冬會于戚謀衞也按孫林父在會葢謀定剽也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杜註報二年豹之聘尋十一年亳之盟按不盟于國而盟于劉其義未聞或謂下書劉夏逆王后因誤衍劉字後人遂附會增于字以成文容或有之
  劉夏逆王后于齊
  公羊傳外逆女不書此何以書過我也按逆后使大夫非禮也故因其過我而書之不書王使所為婚禮不稱主人也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
  齊貳于晉又以衞侯衎在齊而季孫會戚以立剽故伐我凡師至中途止而不進曰次此不曰次而曰至殆至遇即還並未次止于其地歟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成者孟氏私邑乃救之者公城其郛者季孫宿叔孫豹而孟孫皆不與焉非不與也葢成被圍于齊竭其捍禦之力而使齊不能取而有之者孟孫也其力既竭于守迨齊師既退而城郭不完使宿與豹不為任其板築之役則成將不得為魯所有矣此同舟共濟之道也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傳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晉晉將為會以討邾莒晉侯有疾乃止
  冬十有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晉悼公自三駕服鄭之後伯畧漸衰葢其志已滿又何怪平公之不能嗣其業也


  春秋究遺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二
  左庶子葉酉撰
  襄公下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晉悼公
  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
  傳會于湨梁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高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杜註不書高厚逃歸故也按高厚本不預會故春秋不書若謂其以逃歸故則如七年鄬之會陳侯亦逃歸矣經何以列于會耶彼其所以不預會者是時晉平公初立不能如悼公之謙以大夫不當與公侯抗故抑高厚而不使之預會也觀其既會而宴苐使諸大夫舞以侑觴而不得預諸侯之宴則齊高厚之不得預諸侯之會審矣惟不得預會且屈在歌舞之列故高厚歌詩遂悍然而故違其令葢不勝其忿故耳自此至春秋之終惟召陵之會齊國佐在列其餘未有以大夫預者殆皆沿此會以為例歟高厚逃歸不書者外臣逃非陳侯鄭伯比輕其事故畧之然則鄭詹逃何以書以其來魯故
  戊寅大夫盟
  按會盟之見經者多矣從無諸侯會而大夫盟者有之自湨梁始先儒謂政自大夫出故春秋書此以示譏其説非也是時晉悼甫薨平公繼立傳稱羊舌肹為傅云云是所用皆賢猶未改其父之臣也何嘗有尾大不掉之事致聖人以此遍刺天下之大夫乎彼其所以諸侯會而大夫盟者晉原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大夫也故止使大夫盟之迨高厚逃歸諸大夫雖自相與盟然因前未及盟至是而乃卒其事故諸侯仍不預也豈政在大夫之故哉然則聖人于此遂無譏乎據三年及陳袁僑盟二十七年盟于宋皆主魯卿書及且大夫皆冠之以諸侯所以然者會盟乃諸侯之事大夫不過奉其君之命以相與為好非大夫之自為會盟也故不可單以大夫書此盟叔孫豹亦在列若春秋果無所譏則當書曰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湨梁矣乃不主叔孫豹書及且單稱大夫並不冠之以諸侯者葢晉之伯業衰於晉平故即位之初甫為此會而諸侯即有異志其時雖尚無尾大不掉之事然諸侯會而大夫盟自桓文創伯以來未嘗聞此舉也其後政令日弛馴至公室卑而大夫擅權所謂倒持太阿授人以柄者其端實由此而啟故聖經單以大夫盟書並不冠之以諸侯所以特著其為大夫以正其盟之失也此與莊元年書夫人孫于齊而不書姜氏其義正同彼義闗乎夫人故去其姜氏此義闗乎大夫故不冠之以諸侯也既不冠之以諸侯矣則魯卿亦大夫也故不主叔孫豹書及不地者説詳僖五年盟于首止下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
  執隣國之諸侯例稱人
  齊侯伐我北鄙
  夏公至自會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會鄭伯晉荀偃衞甯殖宋人伐許
  荀偃主兵而先鄭伯者不以臣先君也疏乃引僖公二十七年書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以為當先荀偃之證不知圍宋之役楚子先在後乃去之獨留子玉於宋若書楚子無以見子玉之獨留矣故不得不稱楚人所謂楚人者原不專指子玉也大夫不可先諸侯此自當先鄭伯左傳為夷故也葢不得其觧而從為之辭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成
  傳孟孺子速徼之齊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
  大雩
  冬叔孫豹如晉
  傳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去年晉執以歸此書卒者葢晉尋釋之不書其歸者邾與魯屢相侵伐又以魯故見執于晉故歸而不告情理之常
  宋人伐陳
  李氏廉曰傳不見二國致釁之由而陳自逃歸之後不與于中國之盟會得非以晉命乎
  夏衞石買帥師伐曹
  傳衞孫蒯田于曹隧飲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訽之夏衞石買孫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晉杜註孫蒯不書非卿按取重丘不書不以告也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
  齊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
  傳齊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圍臧紇于防師自陽闗逆臧孫鄹叔紇臧疇臧賈帥甲三百宵犯齊師送之而復齊師去之
  九月大雩
  宋華臣出奔陳
  傳宋華閲卒華臣弱臯比之室使賊殺其宰呉宋公欲逐之左師曰臣亦卿也大臣不順國之恥也不如葢之乃舍之十一月甲午國人逐瘈狗瘈狗入于華臣氏國人從之華臣懼遂奔陳
  冬邾人伐我南鄙
  傳為齊故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來
  杜註不言朝不能行朝禮
  夏晉人執衞行人石買
  傳晉人執衞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留為曹故也按石買本有當執之罪而書行人則杜氏非使人之罪其説不足據執孫蒯不書非卿故
  秋齊師伐我北鄙
  冬十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傳會于魯濟尋湨梁之言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陰丙寅晦齊師夜遁十一月丁邜朔入平陰遂從齊師十二月戊戌門于雍門己亥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按圍書同通春秋惟此一見葢春秋時侵伐皆主兵之國接戰餘不過為之聲勢而已獨此年圍齊則諸侯之師皆用命故書同與僖三十三年晉人及羗戎敗秦師于殽書及同義
  曹伯負芻卒于師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傳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不許楚子聞之使告子庚曰國人謂不穀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大夫圖之子庚歎曰君王其以午懐安乎臣請嘗之若可君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子庚帥師治兵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張從鄭伯伐齊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完守入保子孔不敢會楚師楚師伐鄭子庚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甚雨楚師多凍役徒幾盡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
  祝柯澶淵之盟不書同葢席悼公之盛侈然而以盟主自居也會有王臣而盟無王臣則再舉諸侯會本無王臣而盟再舉諸侯者以中有間事故
  晉人執邾子
  公至自伐齊
  圍齊而以伐致者公出時原以伐齊告廟故也僖二十八年圍許則公出時只以會温告未嘗以伐許告故據其實而以圍許致
  取邾田自漷水
  傳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曰大毋侵小執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水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杜註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即祝柯按邾田謂邾之田必非魯之舊疆可知
  季孫宿如晉
  拜師也
  葬曹成公
  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傳晉欒魴帥師從衞孫文子伐齊杜註兵并林父不别告也望溪先生曰衎奔在齊而林父以大師伐之其惡極矣使並書而先晉則疑林父受命于晉而賊君之志隱矣按聖人因史作經凡侵伐列序諸國皆魯史舊文此經之所以不列晉者以欒魴非卿晉不以告故耳與成六年傳稱晉伯宗夏陽説衞孫良夫甯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而經止書衞孫良夫侵宋並不序晉其義正同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
  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大其不伐䘮也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齊殺其大夫高厚
  齊靈公既立光以為太子又以戎子嬖欲立其子牙遂東太子光而使高厚傅牙以為太子夙沙衞為少傅靈公疾崔杼逆光而立之遂殺戎子尸諸朝而執公子牙于句瀆之丘秋八月齊崔杼殺高厚于灑藍而兼其室稱國殺者以莊公之命來告也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傳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與純門之師子孔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按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書國殺者以鄭伯之命來告故
  冬葬齊靈公
  城西郛
  傳懼齊也
  叔孫豹會晉士匄于柯
  傳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穆叔會范宣子于柯杜註齊晉平魯懼齊故為柯之會以自固
  城武城
  懼齊也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
  杜註莒數伐魯諸侯盟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以和觧之故二國自復共盟結其好
  夏六月庚申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
  傳盟于澶淵齊成故也
  秋公至自會
  仲孫速帥師伐邾
  傳邾人驟至以諸侯之事弗能報也秋孟莊子伐邾以報之按祝柯之盟既執邾子且取其田矣尚云弗能報乎葢魯人藉口以為兵端左氏誤信焉而弗之察也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傳蔡公子爕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
  傳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按黄與爕皆不欲事楚者而履與黄不容于其國其出奔也乃不于晉而于楚高氏以為自理葢履必歸罪于其兄而黄則白二慶之讒也
  叔老如齊
  齊魯搆怨朝聘禮絶今始復通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孫宿如宋
  報向戌之聘也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傳拜師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傳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果如其説則二十三年邾畀我來奔昭二十七年邾快來聘皆不以地何以亦書乎葢左氏所謂非卿者小國之卿非大國之卿比即公羊所謂莒無大夫也故會伐會盟皆不名然亦未始非卿也卿來奔必書史之常文又按公去年夏與邾同盟而秋伐邾今又納其叛人信義安在而澶淵之盟仍書公則知幽之盟之不書公説者謂叛盟故必不然矣此亦其一證
  夏公至自晉
  秋晉欒盈出奔楚
  傳欒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懐子桓子死欒祈與其老州賔通懐子患之祈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宣子信之懐子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戴氏震曰日月之行終古不變凡日食後越五月六月可再食無比月頻食之理襄此年己酉推九月定朔庚戌日申時合朔入食限十月庚辰朔不入食限二十四年壬子七月甲子朔入食限八月癸巳不入食限先儒蔡氏曰想因當時史官算失一閏誤以二十一年之九月作十月朔日食二十四年七月作八月朔日食已書之史既而見其失閠不合也乃於兩年各補足一閠書為九月朔日食七月朔日食兩册俱存而後之修史者并録之也按比月頻食漢初綱目兩書之豈皆誤耶存考
  曹伯來朝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於商任傳錮欒氏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隨
  傳復錮欒氏也
  公至自會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公子而不為大夫者即不稱公子既稱公子矣則其為大夫可知乃必以大夫書者公子親屬而其為國體之所係者大夫也文自不得從省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杞伯匄卒
  夏邾畀我來奔
  畀我庶其之黨來奔故書
  葬杞孝公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傳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按不書楚納者陳侯亦知其無罪非内不受者比故以自歸為文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傳晉將嫁女于呉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籓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入綘范宣子奉公以如固宫范氏之徒在臺後欒氏乘公門范鞅用劍以帥卒欒氏退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按先書入晉者當盈入綘之時晉人不知其先入曲沃也及敗奔曲沃乃以其狀告故先書復入于晉後書入于曲沃不書叛者藉齊之力而求入則未入之先早已有無君之心矣未入而有無君之心是叛在入先不待入而後書叛也叛在入先又入而欲為亂于國罪有重科故曰復與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其義正同不書自齊者以潛入故
  秋齊侯伐衞遂伐晉
  遂者繼事之詞而有歸重之意齊納欒盈不遂利晉之難而伐之其意不在衞也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以救晉出師而盤桓于雍榆畏齊而不敢進也
  己卯仲孫蔑卒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季武子無適子公鉏長而愛悼子訪諸臧紇紇請立之故公鉏怨臧氏孟莊子卒公鉏為立其庶子羯使讐臧氏遂誣告季孫曰臧氏將為亂季孫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闗以出奔邾
  晉人殺欒盈
  殺大夫不去其官不以賢愚異惟欒盈及鄭良霄不書大夫者以奔而位絶也殺稱人者既不書大夫矣則于國體無所傷故不稱國殺而兩下相殺不志于春秋例不當目其人也以其用大衆攻而殺之故稱人殺文當然耳先儒或謂同于討賊之辭以為盈與霄使得所欲勢必至于弑君其説恐不確盈與霄使得所欲不過逐范氏公孫黑而專其國政耳春秋時世卿相仇殺如此類者多矣安得便蔽以弑君之罪哉
  齊侯襲莒
  傳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明日將復戰杞殖華還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親鼓之獲杞殖莒人行成按春秋書襲惟此一見
  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
  仲孫羯帥師侵齊
  傳晉故也
  夏楚子伐呉
  傳楚子為舟師以伐呉不為軍政無功而還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齊崔杼帥師伐莒
  傳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疆如齊聘且請期秋齊侯聞將有晉師使陳無宇從啟疆如楚乞師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傳將以伐齊水不克按晉是時國勢不競其會而不伐者葢有所畏耳曰水不克者乃其掩飾之詞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楚伐鄭以救齊不書救齊者必鄭以伐告諸侯救鄭不書者不成乎救也
  公至自會
  陳鍼宜咎出奔楚
  傳陳人復討慶氏之黨鍼宜咎出奔楚
  叔孫豹如京師
  傳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聘且賀城杜註洛穀鬭毁王宫齊叛晉欲求媚於王故為王城之按魯自宣七年蔑如京師後不聘王者四十餘年矣至是而豹如京師者葢因齊為王城郟故欲假王寵以釋齊怨也
  大饑
  二十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傳以報孝伯之役也孝伯即仲孫羯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傳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崔子因是欲弑公夏五月莒子朝于齊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乙亥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户出甲興公踰墻射之中股反墜遂弑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傳會于夷儀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説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晉侯許之望溪先生曰受賂不討齊亂而諸侯列序觀此則知盟扈會扈諸侯不序先儒以為不能討賊故畧之失其義矣
  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
  傳初陳侯會楚子伐鄭當陳隧者井堙木刋鄭人怨之六月鄭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乘伐陳宵突陳城遂入之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
  復書同盟者有欒盈之亂以盟主而見伐于齊其勢㡬于不振故復修同盟之禮不敢以主盟自居也諸侯即會于夷儀之諸侯前目故後凡杜註伐齊而書同盟以明齊亦同盟按九年同盟于戯十一年同盟于亳城北杜註皆云伐鄭而書同盟則鄭受盟可知與此註齊亦同盟同其説恐不確凡春秋書同盟皆伯主嫌于專主其事故謙言已與諸侯同為此盟焉耳非謂與所伐之國同盟也况此經統言諸侯前目故後凡前目之所無者後凡安得而有之故所為諸侯者單指在會之諸侯而言齊原不在所同之内其預盟固可書同盟即不預盟亦可書同盟也若如杜註云伐齊而書同盟以明齊亦同盟則如柯陵之盟鄭實不服何亦以同盟書乎彼其所以但書同盟不問所伐之國與盟不與盟而為是一施之辭者春秋因史作經凡事之首尾不必備伐國而同盟宜書至所伐之國或服而與盟或不服而不與盟皆戰事之首尾耳固春秋之所不必備其辭者也如晉楚爭鄭而鄭及晉楚平皆不書即此義重丘之盟據陳文子重丘之盟未可忘語齊之預盟不待言而春秋不書者以例本不應書也例本不應書則其書諸侯同盟齊必不在所同之内又何疑乎杜註既不得其解而從為之辭而劉氏炫又以齊不與盟屑屑焉而與之爭所為齊固失之而楚亦未為得也
  公至自會
  衞侯入于夷儀
  夷儀非國都也故書入未返國故不名鄭伯突入于櫟稱名者以返國不書故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呉以舟師之役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楚子師于荒蒲使讓之舒鳩請受盟楚師還二十五年舒鳩人卒叛楚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呉人救之簡師會之呉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鳩潰遂滅之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
  傳鄭復伐陳及鄭平
  十有二月呉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傳呉子諸樊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巢巢牛臣隱于短垣以射之卒按呉子伐楚不應名名以卒故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衞甯喜弑其君剽
  傳衞獻公自夷儀使與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鮮在二十六年公使子鮮為復辭敬姒强命之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子鮮不獲命于敬姒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二月庚寅甯喜右宰榖攻孫氏不克伯國傷孫氏夜哭甯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卯殺子叔及太子角杜註子叔衞侯剽言子叔剽無謚也按剽簒立而以弑其君書者與文十八年書齊人弑其君商人義同
  衞孫林父入于戚以叛
  入者由外而内之辭大夫而據其私邑以叛則又以其國都為外而以其私邑為内矣故曰入
  甲午衞侯衎復歸于衞
  諸侯返國必書名更始之義也説詳僖三十年衞侯鄭歸于衞下
  夏晉侯使荀呉來聘
  傳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衞也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
  公會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公與外大夫會盟例不書公以其降等屈班諱之也此不諱者魯至成襄以後禄去公室凡侵伐會盟之事皆三桓主之雖公親在行止供大夫之役耳非公之自為降等屈班也故不諱與蜀之盟不諱公其義同晉宋稱人必非卿使宋果向戌肯居鄭下哉左傳尊公與後之説不足信鄭良霄以名見則外大夫與公會無貶而稱人之例審矣然則邢丘之會何以卿皆稱人葢晉侯之降等屈班必人諸侯之大夫而其失始見也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
  宋世子痤美而狠合左師畏而惡之寺人惠墻伊戾為太子内師而無寵讒太子將為亂公囚太子乃縊而死殺太子目君甚之也
  晉人執衞甯喜
  傳公會晉趙武宋向戌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衞疆戚田取衞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於是衞侯會之晉人執衞甯喜北宫遺使女齊以先歸衞侯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氏按執衞侯不書不以告也
  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
  傳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十月楚子伐鄭
  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葬許靈公
  二十有七年春齊侯使慶封來聘
  夏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
  傳宋向戌善于趙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告齊秦亦許之皆告于小國為會于宋杜註按傳會者十四國齊秦不交相見邾滕為私屬皆不與盟宋為主人地于宋則與盟可知故經惟序九國大夫楚先晉歃而書先晉貴信也陳于晉會常在衞上孔奐非上卿故在石惡下按楚先晉歃乃盟也此書會故先晉會之所以先晉者葢屈建欲盟先晉歃故于會特推趙武以晉楚狎主夏盟會既先晉則盟自應先楚持此為詞度趙武無以難之故會先晉者乃楚人之狡謀非聖人之貴信也聖人因史作經凡會盟列序皆魯史舊文故當時載書所次多與周班不合者聖人皆仍之而無所改正乃于此而獨以貴信先晉也理不宜然又據傳稱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使非會已先晉宋為地主安敢蔑視楚卿而遽尊趙孟且子木亦安能無言乎地于宋即不序宋者晉自文公後主盟中夏者近百年當時諸侯雖亦徃徃從楚然終惴惴焉惟晉之討是懼迨宋向戌欲弭兵而為此會于是楚以僭王之國竟公然與晉並列一時兩伯而不復有所軒輊此非天下之小故也聖人安得不變文以見義乎故列序諸國獨没宋不書葢專以合晉楚之成致楚氛益熾為宋向戌罪若列序諸國仍書宋向戌于晉楚大夫之後則為會盟之常詞而習其讀者弗之察矣惟没宋不書使不與蔡衞陳鄭諸國相混第直書其會所之在宋而歸咎向戌之意以語氣求之自隱然見于言外此聖人之文所為游夏不能贊一辭者歟杜註非是其辨更詳具僖十九年盟于齊下
  衞殺其大夫甯喜
  患其專而殺之不以其罪也故從殺大夫之恒辭
  衞侯之弟鱄出奔晉
  衞侯既殺甯喜鱄病失言故出奔稱衞侯之弟者恒辭也先儒以為罪衞侯誤矣衞侯病在食言耳非不友于其弟也鱄稱弟不足以罪之
  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豹去氏者承上文從省大夫而係于諸侯義具三年及陳袁僑盟下凡公與外諸侯㑹盟皆前目後凡不覆書公及以魯君例魯卿則此亦止應書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而獨覆書豹及者會先晉而盟先楚與尋常會盟皆以晉為主者不同故覆書豹及使若為異事者然此與定四年臯鼬之盟覆書公及其義正同再書于宋者會盟不同日例應再書其地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無冰
  夏衞石惡出奔晉
  衞人討甯氏之黨故也
  邾子來朝
  傳時事也
  秋八月大雩
  仲孫羯如晉
  傳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
  冬齊慶封來奔
  慶封好田而嗜酒與慶舍政盧蒲癸王何二人皆嬖于慶舍十一月乙亥嘗于太公之廟癸何殺慶舍慶封來奔
  十有一月公如楚
  傳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為非為一人行也公遂行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傳癸巳天王崩王人來告䘮問崩日以甲寅告故書之以徵過也按告䘮赴文後必具日月其所具之日即崩之日此定例也魯不應有是問使者承命出使非甚愚之人必無誤告天王崩日之理其所以魯為是問而使者告稱甲寅者是時周室衰㣲物力匱絀䘮事不能如禮故天王以癸巳日崩直遲二十餘日至甲寅始告其當國大臣亦自知緩告之非禮故赴文後所具之日即用遣使之日魯與周相去非絶逺天王之崩聞諸道路者已有日矣今見其以甲寅赴故疑而問之使者不欲顯其緩告之失故堅稱甲寅非實不知天王之以癸巳崩而謾以甲寅告也魯史從告聖人亦仍之而已
  乙未楚子昭卒
  胡氏安國曰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則閠月之驗也然不以閠書見䘮服之不數閠也按閠承前月而受其餘日故閏月之日繫于前月之下而不以閠書者乃史文定例胡氏以為見䘮服之不數閠聖經恐無此義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莊文成襄四公正月在晉者六皆不書而在楚則書者以僭王故惡楚也傳楚人使公親襚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至西門之外楚不書葬所謂避其號而不書者也
  夏五月公至自楚
  傳公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師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㣲乃歸按卞乃魯邑而不屬季氏取之以自益故公聞之而欲無入也
  庚午衞侯衎卒
  閽弑呉子餘祭
  傳呉人伐楚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呉子餘祭觀舟閽以刀殺之不曰其君賤閽也雖賤之而閽亦食禄故書弑
  仲孫羯會晉荀盈齊高止宋華定衞世叔儀鄭公孫叚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
  晉平公杞出也故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
  晉侯使士鞅來聘
  傳拜城杞也
  杞子來盟
  諸侯既城杞晉侯使魯歸所侵杞田故杞子來盟杞稱子者義詳僖二十三年杞子卒下
  呉子使札來聘
  按上書閽弑呉子餘祭此所謂呉子者夷末也杜註餘祭既遣聘而後死札以六月到魯未聞䘮也正義隱三年武氏子來求賻文九年毛伯來求金並不言王使傳皆云王未葬是知先君未葬嗣子不得命臣故杜註以為通嗣君通餘祭嗣也不知先君未葬嗣子不得命臣此周禮也呉本文身斷髪之俗豈可以是責之毛伯武氏子之來以王在諒闇不稱王命故不書王使此不用周禮稱呉子命故書呉子使皆魯史舊文聖人不得而易之也且必無餘祭立已四年而始通之理至以季子在䘮而行吉禮為疑則又有説春秋時三年之䘮雖未盡廢然每遇朝聘會盟燕享之事葬後輙以吉服成禮觀襄十六年傳稱晉平公改服修官昭十二年傳稱子産相鄭伯辭于享請免䘮而後聽命是時鄭簡公卒尚未葬故以免䘮為請子産且然則既葬即吉固當時諸侯之通禮也審矣而葬期又不盡用五月之制晉悼公卒于襄十五年十一月至十六年正月而葬鄭簡公卒于昭十二年三月至五月而葬其葬期皆僅及三月是其例也季子至魯大都在七月内外訃此時餘祭之弑已及三月其葬當已届期既葬即吉子産既可以免䘮而聽晉命矣季子獨不可以免䘮而行聘禮乎且季子呉之至親雖受命出聘或請俟先君葬畢然後就道以情理度之尤屬事所宜有果爾則其至魯之日免䘮已久諸行吉禮更可無嫌故賈逵服䖍皆以為夷末新即位使來通聘其説甚確杜註不可從稱札者來聘例書名胡氏謂譏其讓國非也讓國事在後未有因其後事而貶之于前者其不從齊年鄭語之例稱弟又不稱公子者呉在禹貢要荒之地春秋苐以號舉其世系行次聖人以為不足詳也呉子稱爵與使椒來聘稱楚子義同詳具莊二十三年荆人來聘下
  秋九月葬衞獻公
  齊高止出奔北燕
  按左傳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高止于北燕而經以出奔書左氏以為罪高止杜註實放書奔所以示罪其意以出奔較甚于放故云示罪不知放者以其罪而放之奔則不必皆有罪也且放必限之以其地奔則任其所如徃若以所稱為優劣則奔優于放安有以書奔為示罪者乎高止之所以書出奔者放者上施于下之詞高止為二公孫迫逐而去本不可謂之放故以出奔書此聖人正名分之一端也
  冬仲孫羯如晉
  報范叔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傳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
  穀梁傳取卒之日加之災上者見以災卒也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曰婦人之義傳姆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婦人以貞為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賢伯姬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晉
  傳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不知戊子儋括圍蒍逐成愆五月癸巳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罪在王也杜註括廖不書賤也按天王之殺大夫無見經者先儒謂義得專殺非也設殺之而不當亦以為天子義得專殺可以削而不載乎葢天王殺其大夫目天王不可又不可云周殺其大夫也春秋魯史于王朝事不必備窮于辭故不書耳若無罪而殺世子兄弟例應目君故天王之殺其弟必書王子瑕奔晉不言出者葢瑕與括廖同謀當括圍蒍之時瑕廖亦當在軍及佞夫被殺三人遂自軍奔晉望溪先生所謂在外而奔者是也在外故不書出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二十九年伯有使公孫黑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徃是殺余也伯有將强使之子晳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三十年秋又將使子晳如楚庚子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許乙巳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國人于師之梁之外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癸丑晨自墓門之瀆入因馬師頡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帯率國人以伐之伯有死于羊肆按宋華元出奔晉自晉歸于宋覆舉宋華元此不覆舉鄭良霄者義見宋華元出奔晉下入而介于襄庫攻舊北門正左氏所謂以惡矣故不曰歸而曰入其不書叛者叛必有所據之地未有入國都以叛者良霄乃一狂惑嗜酒之人醉夢之中毫無成算其冐冐焉旋出旋入不啻自投于罟擭䧟井之中適足以殺其軀而已矣不可以叛言也故不書叛位已絶故不書大夫稱人以殺與晉人殺欒盈義同
  冬十月葬蔡景公
  按春秋君弑不書葬先儒以為賊不討故果如此説則蔡景公何以書葬乎春秋大復仇葬者臣子之終事苟君父之仇一日未復即臣子之事一日未終故不書葬所以示臣子以不共戴天之義也豈賊不討之故乎知春秋所以不書葬之故則蔡景公之所以書葬者可知矣葢戕害吾君之人以天下萬世之公義言之則謂之賊以忠臣孝子一人之私憤言之則謂之仇如齊無知鄭歸生之屬賊也即仇也有仇而不可謂之賊者如魯桓之見戕于齊襄是也有賊而不可謂之仇者如蔡景之見殺于蔡般是也葢般乃世子也以世子而忍動于惡則所謂仇者即當為君父復仇之人梟獍出自宫闈臣民更復何望此時即有方伯連帥能伸天下萬世之公義者聲罪致討汙其宫而瀦其室然謂之討罪則可謂之復仇則不可葢復仇者創巨痛深人子之所自致討罪者亂臣賊子王法之所必誅也若以賊不討不書葬是大司馬九伐之法止欲安死者之體魄而已有是理乎故春秋仇未復則以不書葬示儆見未能揕仇人之胸即不啻暴吾親之骨而與古者未葬不除服之制皆動以人心之所甚惻所以儆其臣子者至矣賊未討則又以書葬示儆見以覆載所不容之人竟得假窀穸為自掩之計而四鄰諸侯胥若弗聞也者且為會其葬而莫之詰其所以儆方伯連帥者亦至矣非聖人孰能修之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于澶淵宋災故
  會非卿故稱人先儒以為貶非也葢為宋災而謀歸其財其事至細故不使卿春秋據其實而人之何貶之有會未有言其所為者此言其所為公羊云録伯姬也葢國有火災其君夫人至以傳姆不在不下堂而死有人心者之所共惻也死者不可復生不得已而謀歸其財此即周禮致襘補烖之義不可謂非諸侯之善舉而亦伯姬之賢有以感之此春秋所以必書其所為歟胡氏以文與葬蔡景公連謂聖人譏其不討蔡亂而謀宋災其説非是三十一年冬莒人弑其君密州次年春會于虢尋宋盟而不討莒亂春秋未嘗書其所為也何獨于此而譏其不知類乎魯大夫不書者共姬魯女既使卿會葬必有獨致其厚者故不與會左氏以為諱亦非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按傳稱公作楚宫不書者春秋雖重用民力而公宫之作例不見經以人君寢處之所非臺榭比也不獨楚宫之不書作而已于此見聖人用法之恕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傳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
  己亥仲孫羯卒
  冬十月滕子來會葬
  諸侯始親來會葬按外諸侯卒魯遣使徃葬不書㑹而此書會者春秋書内事不可據來者為文書滕子來葬我君襄公也又不可單書一葬字故書會葬文當然爾
  癸酉葬我君襄公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傳莒犁比公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犁比公虐國人患之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齊陸氏淳曰據傳則展輿弑其父不當不書胡氏安國曰傳有乖謬信經而廢傳可也若宻州之事是矣按文公十八年莒弑其君庶其傳稱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陀愛季陀而黜僕且多行無禮于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與此疑是一事傳聞兩屬左氏遂兩載之耳不然前後不應如此相類也以情理度之弑父當是莒僕之事故既弑之後即以其寶玉來奔葢弑逆之賊不能自定其位故也展輿之非弑自當以經文為斷無疑







  春秋究遺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三
  左庶子葉酉撰
  昭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按子野之卒先儒謂季氏隂弑而以毁告果如其説則昭公不當書即位矣季氏雖不臣然非若慶父之意在得國與仲遂之意在立庶也昭公與子野皆襄公子昭是時又年已十九彼何所利于昭公之立而為此大不韙之事哉
  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戌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于虢
  傳尋宋之盟也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杜註楚恐晉先歃故欲從舊書不歃血經所以不書盟按陳招稱公子以其為大夫也諸侯之兄弟見經者十而傳獨于招稱司徒則其為大夫審矣為大夫故稱公子義狊隠四年翬帥師下不歃血不成乎其盟也故不書盟
  三月取鄆
  凡取邑必先書伐某國此不先書伐莒者鄆乃魯之舊疆若先書伐莒則似取莒之邑矣襄公十二年季孫救台遂入鄆不言伐莒亦此意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傳秦后子有寵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懼選癸丑鍼適晉其車千乗
  六月丁巳邾子華卒
  晉荀吴帥師敗狄于大鹵
  傳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群狄于太原崇卒也将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軍以為行翟人笑之未陣而薄之大敗之
  秋莒去疾自齊入于莒
  傳莒展輿立而奪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秋齊公子鉏納去疾按公子返國或書自或不書自其不書自者以其于外諸侯無所藉力如齊小白陽生是也其書自者以諸侯納之傳所謂外有奉是也莒去疾以齊公子鉏帥師納之故書自齊入于莒然桓十一年突歸于鄭荘二十四年赤歸于曹傳稱宋人執鄭祭仲戎侵曹則其藉力于宋與戎審矣而不書自者何葢文有所承不必書也然突與赤皆文有所承此獨無所承者何⿱㓁大 -- 𥤮與赤之歸寔宋與戎主之去疾則莒公子召之齊特使公子鉏帥師以送之耳其事異故文不得不異也去疾以名係國正也傳稱犁比公生去疾及展輿則去疾長子當立可知與齊小白陽生繫國義同
  莒展輿出奔吳
  展輿係國先儒以為罪諸侯之與其立非也凡入國必當立者乃係國不當立者即不係國以國本非其所有也若出奔則未有不係國者葢雖不當立而既有其國矣安得不以實書乎不書爵説詳桓十一年鄭忽出奔衛下
  叔弓帥師疆鄆田
  傳因莒亂也
  葬邾悼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
  按傳楚令尹圍将聘于鄭未出竟聞王疾而還縊而殺之並殺其二子而經以卒書先儒紛紛異論至以不書弑為聖人制人欲而存天理迂誕至此大抵皆為傳所誤而不援經以為斷耳春秋傳信之書使麇果弑經必不書卒經既以卒書則麇必非弑而傳所以為是説者葢當麇卒時其子尚幼圍大權在握因殺其孤而篡其位而其後又窮凶極惡身犯衆怒下流之人衆毁所歸故並加以弑麇之罪左氏遂從而信之而不知其實不然也凡弑逆之賊未有不自諱其事而惟恐人之揭之者乃楚靈于慶封蔡般之弑其君也皆聲罪致討其不以弑君之事為諱者彼固自以為無是事耳迨慶封不肯從戮然後知己固被此惡名而惟恐其聞于諸侯也使速殺之而其于蔡侯般直殺之而不以狥矣使當日果出于弑吾知其並慶封亦不待其不肯從戮也早殺之而不以狥矣然則楚麇之非弑所當信經而廢傳也奚疑
  楚公子比出奔晉
  凡國有弑逆之事則大夫出奔不書葢春秋舉重重莫重于弑君一大夫之出奔猶世變之小者耳輕其事故畧之如魯季友之奔陳齊紏之奔魯皆不書是其例也其他如哀三年書桓宫僖宫災而傳記司鐸火經文不書即此義此既書楚公子比出奔晉則楚子麇之是卒而非弑也益信
  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
  杜註公即位故
  夏叔弓如晉
  傳報宣子也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黑
  鄭公孫黑好在人上攻良霄而逐之又與公孫楚争室将作亂欲去游氏而代其位駟氏與諸大夫欲殺之子産在鄙聞之乘遽而至使吏數之黑遂縊尸諸周氏之衢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
  傳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杜註致少姜之禭服按齊使陳無宇致少姜晉且怒其非卿也而執之矣則公之弔少姜雖曰非禮當亦晉平之所喜者肯以為非伉儷也而辭之乎且繼此辭公者四其為拒公而非尊公也審矣意當時季孫專魯其取卞也襄公歸自楚而不敢入矣今公如晉季孫恐其訴已故結晉卿而逆拒之耳然必以少姜為辭左氏所載乃晉之餙辭也似不得其實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杜註卿共小國之葬禮過厚葬襄公滕子來㑹故魯厚報之按昭公謹于交隣之禮故以知禮稱
  秋小邾子來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北燕伯欵出奔齊
  諸侯出奔不名此名者從此遂失國也與諸侯卒則名義同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胡氏安國曰雹戾氣也隂脅陽臣脅君之象申豐者季氏之孚也不肯端言其事故暴揚于朝歸咎蔵氷之失夫蔵氷特調爕之一事耳謂能使四時無愆伏凄苦之變雷出不震無菑霜雹則亦誣矣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
  楚子使椒舉如晉求諸侯晉侯許之夏諸侯如楚惟魯衛曹邾不㑹六月丙子楚子合諸侯于申胡氏安國曰申之㑹楚子為主而不殊淮夷是在㑹之諸侯皆狄也其説非是按春秋于吳多殊㑹成十五年㑹吳于鍾離襄十年㑹吳于柤于向皆以吳先在是而晉帥諸侯往㑹之故不得不㑹而又㑹若襄五年秋諸侯㑹于戚吴人入聼命則不書㑹吳于戚矣淮夷與于申之㑹非先在申而楚帥諸侯以㑹之也豈有殊㑹之理乃遂以為遍刺天下之諸侯適見其鑿而不可通矣
  楚人執徐子
  徐子吴出也以為貳焉故執之按盂之㑹執宋公不覆舉楚人此獨覆舉者其説詳彼條下先儒或謂若不覆舉楚人不知執之者為誰矣其説非是楚主㑹而執徐子豈不知執之者為誰乎如僖十五年書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亦不覆舉秦人也此自是兩事故覆舉耳别為之說要不可通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杜註因申㑹以伐吳不言諸侯者鄭齊滕小邾宋不在列故也
  執齊慶封殺之
  按執齊慶封不書楚人者克朱方而執其邑大夫與伐吳一事也故不覆舉楚人上文執徐子則㑹不與執為類兩事也故必覆舉其不曰殺齊慶封而曰執齊慶封殺之者楚與吳為仇初無意于殺齊慶封也克朱方而執之因欲狥于諸侯以為名葢慶封被執之後而楚始有殺之之意若不書執而但書曰殺齊慶封則其語勢直而急似楚真為討齊慶封而伐吳矣傳稱圍朱方克之而經不書者克而不有其地書執齊慶封足以槩之故
  遂滅賴
  九月取鄫
  不書伐莒者傳稱鄫叛而來本未嘗以兵取之也
  冬十有二月乙夘叔孫豹卒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
  傳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孫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其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按初作云作三軍今不云舍三軍者初作時舊有二軍非于二軍外更增一軍也乃令舊皆屬公者今以五分屬公七分屬私屬私者為上下二軍屬公者為中軍是增一軍而二軍皆動故云作三軍此則惟舍中軍之衆屬上下二軍而已其上下二軍如故也故惟云舍中軍作三軍者卑公室之漸舍中軍者卑公室之極
  楚殺其大夫屈申
  傳楚子以屈申為貳于吴乃殺之
  公如晉
  汪氏克寛曰昭公如晉者七至晉而見止者一及河而不至者五惟此年得善往返然以莒人之愬亦幾不免于辱
  夏莒年夷以牟婁及防茲來奔
  傳牟夷非卿而書尊地也辨見襄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下防兹言及者公羊傳不以私邑累公邑也
  秋七月公至自晉
  傳莒人愬于晉晉侯欲止公范獻子不可請歸之而以師討焉乃歸公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
  傳莒人來討不設備戊辰叔弓帥師敗諸蚡泉莒未陳也
  秦伯卒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報𣗥櫟麻之役也越始見經稱人者與諸國列序而獨以號舉于文不順故稱人傳稱吳人敗之于鵲岸不書者不告也
  六年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
  傳弔如同盟禮也杜註魯怨杞因晉取其田而今不廢䘮紀故禮之
  葬秦景公
  夏季孫宿如晉
  傳拜莒田也杜註謝前年受牟夷邑不見討
  葬杞文公
  宋華合比出奔衛
  傳宋寺人栁有寵太子佐惡之華合比曰我殺之栁聞之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将納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視之有焉遂逐合比按襄二十六年寺人恵牆伊戾讒太子痤亦坎牲加書而告公曰與楚客盟矣與此事相類毛氏竒齡曰猶是宋平一人前既識太子之寃已烹寺人而今復受其譖猶是太子佐前不能救兄今復不能為合比辨此皆事之不足據者解經者不可不察也
  秋九月大雩
  楚薳罷帥師伐吳
  傳楚子使薳洩伐徐吳人救之令尹子蕩帥師伐吳師于豫章而次于乾谿吳人敗其師于房鍾杜註楚不以敗告故不書按下叔弓如楚傳稱弔敗則非不告矣葢春秋于勝負無闗于火勢者畧而不載其常也
  冬叔弓如楚
  弔敗也
  齊侯伐北燕
  傳齊侯伐北燕納簡公燕人行成戊午盟于濡上燕人歸燕姬賂以瑶罋玉櫝斚耳不克而還按傳稱納簡公而經不書者得賂而還不成乎納也
  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
  按傳文十六年稱及齊平襄二十年稱及莒平哀八年稱及齊平而經皆不書獨此年書暨齊平定十年書及齊平十一年書及鄭平先儒或以文十六年書行父㑹齊侯于穀襄二十年書㑹莒人盟于向哀八年書齊人歸讙及闡則其平可知故從省文不書平其説非也定十年下書公㑹齊侯于夾谷上仍書及齊平何不從省文也葢凡彼為我所侵伐而有怨于我者與之平則書若我為彼所侵伐而有怨于彼者與之平則不書考傳文十六年齊商人無道既執子叔姬又伐我西鄙晉不能救故公與之平襄二十年以督揚之盟與莒平哀八年以齊討入邾而與之平或以勢不能抗或廹于大國之命雖與之平而非其心之所願故其平不書者魯史之舊文以非其心之所願而諱之也魯史之所無聖人安得而益之正月暨齊平三月叔孫婼如齊蒞盟與定十一年及鄭平叔還如鄭莅盟事正相類其為魯暨齊平無疑且外諸侯相與平非有闗于天下之大勢者春秋不書左氏謂齊求燕而與之平其説不足信變及言暨者榖梁傳不得已曰暨齊强而魯弱魯不應能强齊所為不得已者殆卑詞厚幣以請成在外曰輸在内曰暨而為所强者亦遂有不得已而從其請者歟是時季氏不臣之迹已著四分公室而擇取其二故公欲結大國之援将藉之以除其偪而晉政多門既不能預知魯國之難吳楚又鞭長莫及惟齊與魯壤地相接景公方有圗伯之志故公强齊而與之平以冀其緩急之相濟也春秋書之曰暨明其汲汲然于此一平非徒敦隣國之好而已二十五年公伐季氏不克而孫于齊其端已兆于此矣
  三月公如楚
  傳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薳啟疆來召公三月公如楚
  叔孫舍如齊莅盟
  始暨齊平故盟以結好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
  九月公至自楚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
  十有二月癸亥葬衛襄公
  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傳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三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過殺世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哀公縊按招為司徒故元年招稱公子此變文以陳侯之弟書者著其以親屬而忍為大惡也本望溪先生説
  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
  叔弓如晉
  楚人執陳行人于徵師殺之
  傳干徵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勝愬之于楚楚人執而殺之按稱行人者先儒謂事由招過非徵師之罪故書曰行人其説非也詳見莊十七年齊人執鄭詹下
  陳公子留出奔鄭
  稱公子不子招之立為世子也
  秋蒐于紅
  不言公先儒以為權在三家望溪先生曰書公者公之私行也不書公者國政也但書蒐者選徒約也曰大者境内畢作也按春秋五書蒐皆在昭定之世豈前此皆不蒐耶葢蒐狩必在近郊之地得其地則不書昭定之世三桓檀國四分公室各有分地往往就其私邑所近之處以閱其軍實故于紅于昌間于比蒲皆惟三家之所便而不主故常聖人詳書于冊葢以蒐非其地而譏之也昭定以前豈有是哉然亦有得其地而書如桓六年書大閲者則以非時簡車徒為戰于郎之張本也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
  傳公子招歸罪于公子過而殺之是時陳無君故不稱國殺而兩下相殺不志于春秋招專陳國故稱人而不目招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奐
  傳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圍陳冬十一月滅陳按不目棄疾者放招殺奐非棄疾所得専也若滅陳目棄疾而放招殺奐更舉楚子或更稱楚人則于文贅孔奐公子招之黨係之陳者楚殺之也不曰陳大夫者殺隣國之大夫與執隣國之大夫同例不書其官
  葬陳哀公
  按陳已滅而哀公書葬先儒以為存陳非也几春秋書外諸侯之葬皆據魯為文非據彼國為文也若據彼國為文則當書曰某國葬某公矣惟據魯為文故魯不遣使往㑹輙不書葬而其文曰葬某國某公言魯遣使往葬某國某公也卿往則書某人如某國葬某國某公微者往則不書某人如某國第書葬某國某公不言㑹葬者禮重往葬義不係乎㑹也陳哀公之所以書葬者葢溺卒即赴魯即遣使往㑹其葬及楚滅陳葬哀公時魯使在列故仍以葬陳哀公書葢據魯為文非據陳國為文此哀公之所以國既滅而書葬也或又以葬哀公者楚據其實而書之承上楚師滅陳文從省則其説更不足信春秋凡一國接書兩事必覆書某國從無承上文從省之例
  九年春叔弓㑹楚子于陳
  傳叔弓宋華亥鄭游吉衛趙黶㑹楚子于陳杜註楚子在陳四國大夫往不行㑹禮故不總書愚按經書㑹未有不行㑹禮者四國離至不旅見故不總書
  許遷于夷
  杜註許畏鄭欲遷故以自遷為文
  夏四月陳災
  陳已滅而書陳災者災害必繫于所災所害之處書陳災指其處也
  秋仲孫貜如齊
  傳孟僖子如齊殷聘杜註自叔老聘齊今二十年禮意乆曠今復盛聘無忘舊好也
  冬築郎囿
  傳書時也
  十年春王正月
  夏齊欒施來奔
  傳齊欒高氏皆嗜酒信内强于陳鮑氏而惡之陳鮑方睦遂伐欒髙氏戰于稷欒髙敗欒施髙彊來奔杜註髙彊不書非卿
  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
  中軍既毁則仍二軍矣此三卿並書非必一卿領一軍也殆季孫自将一軍其一軍以正佐分領之歟叔弓宣公弟叔肸之後非叔孫氏也胡氏以為三家誤矣傳稱取郠而經不書者意如以此見執故諱之
  戊子晉侯彪卒
  九月叔孫舍如晉葬晉平公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不書冬缺文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夏四月丁巳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于申
  傳楚子在申召蔡靈侯蔡大夫曰幣重言甘誘我也不如無往蔡侯不可楚子伏甲而饗蔡侯于申執而殺之刑其士七十人按楚子虔何以名先儒謂惡其誘殺非也楚子棄疾亦嘗誘戎蠻子而殺之矣何獨于此而名之葢楚靈弑君之事雖不可知而殺其君之二子以篡其位則無可疑者是其罪與弑君等天下惟無瑕者可以責人已則有罪而討人之罪君子弗予也故諸侯不生名而于此獨名者著誘殺蔡侯般者非他人乃楚子虔也他人挾詐而殄不義已不得為伯討以楚子虔而誘殺蔡侯般則如同浴而譏裸裎尤不足以服其心矣故名之以别其人于凡討罪者耳豈徒惡其誘殺云爾乎
  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
  左氏以齊歸為娣望溪先生曰非也未有誌娣之薨而反削夫人之薨葬者也歴襄昭定哀而未嘗别見襄夫人之薨以此知齊歸之為嫡也
  大蒐于比蒲
  有大喪而不廢蒐非禮也
  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
  秋季孫意如㑹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衛北宫佗鄭罕虎曹人杞人于厥憗
  傳謀救蔡也晉人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齊歸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傳楚子滅蔡用隠太子于岡山申無宇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况諸侯乎按申無宇稱用諸侯則有已嗣君位矣未踰年宜稱子而以世子書者禮國君薨既殯五日嗣子于柩前即位國人稱子是時般見殺而國被圍有並無柩前可以行禮故春秋不得以子稱也邾人執鄫子用之不名而有名者既滅其國矣用其世子不足以甚其罪也故有名
  十有二年春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陽非北燕之國都故不書復歸納于陽不應名衛侯入于夷儀不名是其例也欵終于陽不得其卒而名之故不得不名其出奔與莒庚輿蔡朱名同義不曰北燕伯入于陽而以齊納為文者以著齊景公之有志于復伯也
  三月壬申鄭伯嘉卒
  夏宋公使華定來聘
  通嗣君也
  公如晉至河乃復
  傳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喪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憗遂如晉榖梁傳季孫氏不使遂乎晉也按公如晉者七至河而復者五豈皆莒之愬耶榖梁之說似得其實
  五月葬鄭簡公
  杜註三月而葬速
  楚殺其大夫成熊
  傳楚子謂成熊若敖之餘也遂殺之杜註宣四年鬭椒作亂楚子信讒而托若敖之餘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憗出奔齊
  南蒯不禮于季平子與公子憗謀欲出季氏而歸其室于公使憗更其位及憗從公如晉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憗還及郊聞費叛遂出奔
  楚子伐徐
  傳楚子狩于州來次于穎尾使蕩侯潘子帥師圍徐以懼吳楚子次于乾谿以為之援按圍徐者非楚子故書伐而不書圍
  晉伐鮮虞
  晉不稱師義見文十年秦伐晉下
  十有三年春叔弓帥師圍費
  按經書内圍邑七皆不書叛成三年圍棘拒命者非棘民則齊有司也定六年圍鄆與齊人争皆不可以叛言也昭二十六年圍成時公已孫齊舉國拒命不得獨言成叛也定十二年圍成欲書公歛處父叛則為孟氏守而非叛也欲書孟孫以成叛又非其事之實故第書圍以紀其拒命而不目其人焉惟昭十三年圍費則南蒯以費叛定十年再圍郈則侯犯以郈叛而經不書先儒或謂魯至昭定之時中軍既毁尺地一民皆歸三家使以叛書是為三家討賊也而舍叛又無以屬辭故書圍以著陪臣據邑之實而不書叛以寓三家竊國之誅晉趙鞅荀寅士吉射治兵相攻未嘗叛君也而並書叛邯鄲稷據邑以叛趙氏則不書即此義其說非也内三叛與邯鄲稷之所以不書者皆以家臣賤姓名不登于史冊故雖叛不書耳若以嫌為三家討賊故不書則齊商人弑君之賊也及其見弑也仍以弑其君書何不嫌為商人討賊乎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虔于乾谿傳楚薳氏之族及薳居許圍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禮也因羣喪職之族啟越大夫常壽過作亂圍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觀起之死也其子從在蔡事朝吳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及郊而告之情强與之盟入襲蔡蔡公将食見之而逃觀從使子干食坎用牲加書而速行已殉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将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将師而從之蔡人聚将執之辭曰失賊成軍而殺余何益乃釋之朝吳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則如違之以待所濟若求安定則如與之以濟所欲且違上何適而可衆曰與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鄧依陳蔡人以國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棄疾蔓成然蔡朝吳帥陳蔡不羮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蔡公使須務牟與史猈先入因正僕人殺太子禄及公子罷敵公子比為王公子黒肱為令尹次于魚陂公子棄疾為司馬先除王宫使觀從從師于乾谿而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潰王沿夏将欲入鄢芋尹無宇之子申亥求王遇諸棘圍以歸夏五月癸亥王縊于芋尹申亥氏按公子返國嗣位例書入此獨書歸者弑君之賊旋即見殺未嘗一日能自定其位故春秋不成其為君也然大夫以惡亦曰入下書弑君而不從以惡例者當其自晉歸楚之時並無徒衆故也其必書地者乾谿師潰䖍自縊于芋尹氏以其迹觀之比之罪疑與剚刃于其君者有間然先歸令下弑械已成聖人本比欲死其君之心而加之以惡名故必書䖍所在之地以實之不使與剚刃者殊科也春秋凡接書一人兩事必覆舉其人此書弑其君不復書公子比者歸楚而弑其君弑不可與歸對舉為兩事也此與僖二十八年晉侯入曹執曹伯宣十一年楚子入陳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皆不覆舉其義正同
  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傳觀從謂子干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從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毎夜駭曰王入矣乙夘夜棄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二子皆自殺丙辰棄疾即位按比弑君之賊也以齊無知衛州吁之文例之當從討賊之詞書曰楚人殺公子比若以比為王棄疾為司馬比固棄疾之君也以齊商人之文例之又當書曰楚公子棄疾弑其君比乃止以兩下相殺為文者葢乾谿之禍棄疾之罪更浮于比其以計殺之者圗自立耳故不可從討賊之詞而又不以弑其君比書者同謀作亂之人比又未嘗一日能自定其位不成乎其為君臣也然則前弑虔何以獨書公子比傳稱蔡公将食見之而逃則觀從之召二子棄疾實不與謀可知矣葢非棄疾從亂則比之逆謀不遂非比啟釁則棄疾之逆謀不生比雖不能自定其位而推原禍始安得不歸獄于比哉
  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
  傳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二心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徵㑹遂合諸侯于平丘邾人莒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晉侯不見公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與盟按成十六年沙随之㑹書不見公此書公不與盟則公猶與㑹但不與盟耳左氏晉侯不見公之説恐不確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覆舉平丘者㑹盟不同日也書同盟者有王臣同歃晉不敢以主盟自居故
  公不與盟
  公不與盟不諱者耻輕于見執
  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望溪先生曰春秋時國事之傎未有甚于魯者三桓之在國重于君而諸侯視之亦重于君平丘之盟公不與而執意如非恕公也謂止公不若止季孫為魯所急也
  公至自㑹
  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
  楚公子干公子晳之歸楚也依陳蔡人以國及平王即位封陳蔡隠太子之子廬歸于蔡悼太子之子吳歸于陳按太子之子也而稱蔡侯陳侯正其名不與楚人専封也公子返國則書入此諸侯也故不曰入而曰歸諸侯返國則書復歸陳蔡中并于楚國本非其所有也故不曰復不書自楚者諸侯返國之常文
  冬十月葬蔡靈公
  國復乃葬凡三十有一月矣
  公如晉至河乃復
  傳公如晉荀吳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辭公于河
  吳滅州來
  王氏葆曰州來近楚小國楚嘗取以為附庸故書滅而不係國按傳稱吳滅州來令尹子旗請伐吳王弗許且有州來在吳猶在楚之言據此則州來之于楚當不過名相役屬耳其田土貢賦之所入州來自有之本不全以供楚故雖為吳所滅而于楚亦無大損此可為近楚小國之確証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晉
  傳季孫猶在晉子服𠅤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如夷之小國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乎晉乃歸季孫不書季孫者承上省文大夫不致必見執而後致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
  莒子卒而不書葬魯不㑹也昭公號知禮雖薛杞小國無不㑹其葬者而獨于莒之葬不㑹胡氏謂季氏故理或然也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傳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慼國人弗順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輿蒲餘侯惡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輿郊公惡公子鐸而善于意恢公子鐸因與蒲餘侯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納庚輿許之冬十二月蒲餘侯夫兹殺公子意恢按殺意恢者蒲餘侯也何以稱國殺葢兩下相殺不志于春秋故不可目蒲餘侯殺也而殺大夫而稱人者如陳人之殺公子禦㓂宋人之殺其大夫司馬晉人之殺三大夫陳人之殺公子過非羣下之作亂即執政大臣之擅權故皆書曰人以著其生殺之柄之不自其君出也若晉欒書中行偃之殺胥童則以其為厲公之所嬖也故欲弑厲公而先殺胥童莒蒲餘侯之殺意恢亦以其為郊公之所善也故欲逐郊公而先殺意恢厲與郊且不能自免又豈特生殺之柄之不自其君出而已故稱國殺以見其國亂已甚必将有弑逆廹逐之禍随其後也凡此皆随事立文其義固各有所當歟郊公出奔不書者去疾卒而魯不㑹葬故郊公出奔庚輿入立皆不以告不告故不書杜註微之非也去疾之入展輿之奔見于經者屢矣何獨于郊公而微之不書大夫者公羊所謂莒無大夫也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傳禘于武宫叔弓莅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按有事乃時祭非禘也不著祭名者為叔弓卒起故畧之武宫魯武公廟復立于成六年
  夏蔡朝吳出奔鄭
  朝吳事楚而係之蔡者以其忠于蔡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傳荀吳帥帥伐鮮虞圍鼓鼓人告食盡力竭而後取之克鼓而還不戮一人以鼓子䳒鞮歸按滅鼓不書者不告也稱荀吳帥師胡氏謂以正兵相加而不納其叛臣故稱名氏非也自宣成以後君将稱君大夫将稱名舊史之文云爾
  冬公如晉
  傳平丘之㑹故也杜註平丘之㑹公不與盟季孫見執今既得免故往謝之













  春秋究遺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四
  左庶子葉酉撰
  昭公下
  十有六年
  傳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按晉前以取郠既不使公與盟今往謝而復執之晉之無禮甚矣而春秋諱之益知胡氏自反而縮之説迂而不可通
  春齊侯伐徐
  傳齊師至于蒲隧徐子行成賂以甲父之鼎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傳楚子聞蠻氏之亂也使然丹誘戎蠻子殺之遂取蠻氏既而復立其子焉按戕隣國之君稱人僖十九年邾人執鄫子用之是其例矣此獨以楚子書者挾詐以殺人其隂險尤為聖心之所惡惡其詐自不得不目其人也戎蠻子不名與鄫子不名同義
  夏公至自晉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
  九月大雩
  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葬晉昭公
  卿供葬事文襄之制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傳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請所用幣平子禦之曰止也惟正月朔伐鼓用幣太史曰在此月也杜註正月謂建巳正陽之月于周為六月于夏為四月
  秋郯子來朝
  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
  傳荀吳帥師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于楚也陸渾子奔楚
  冬有星孛于大辰
  楚人及吳戰于長岸
  楚先勝而後敗勝負敵故不書楚稱人者說詳隠二年莒人入向下吴常敗楚于鵲岸于房鍾皆不書而楚伐吴屢見于經葢吳猶不足以敵楚也至是則國勢匹敵而抗兵相加矣故書戰自此始長岸楚地兩國皆僭王故仍以楚主兵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
  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杜註來告故書天火曰災按傳稱許不弔災君子知其先亡則魯必皆遣使往弔審矣不書者其人微也
  六月邾人入鄅
  傳邾人襲鄅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子邾邾人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秋葬曹平公
  冬許遷于白羽
  杜註自葉遷也正義九年許遷于夷十年楚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于荆平王即位皆復之許又歸于葉故知此年是自葉遷也楚以其偪于鄭遷之所以存許也故以自遷為文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傳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寧請師二月宋公伐邾圍蟲三月取之乃盡歸鄅俘杜註不書圍取不以告也按宋伐邾而盡歸鄅俘義舉也取邑則似貪其土地矣故諱之而不以告其不書歸鄅俘者書伐邾足以概之故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傳許悼公瘧飲太子止之藥而卒按傳稱飲太子止之藥而卒則止並非不嘗藥而已榖梁傳恐不足據葢止乃雜學喜事之人平日自詭能醫適遇父疾一藥而殂雖無弑逆之意而律載和御藥誤不如法者死則止雖欲辭此惡名而不可得矣
  己夘地震
  秋齊高發帥師伐莒
  杜註莒不事齊故
  冬葬許悼公
  許悼公書葬義見襄三十年葬蔡景公下
  二十年春王正月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按奔未有言所自者此云自鄸正義云與二十二年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其文正同彼華亥等入南里以叛又從南里出奔則此亦應爾叛不告故不書而胡傳引劉敞之說以為待放二說未知孰是然公子之子稱公孫據事直書並無賢之之意鄸邑名與宋南里在宋國都内不同故不係曹
  秋盗殺衛侯之兄縶
  衛公孟縶奪齊豹之邑又惡北宫喜褚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而懼故齊豹北宫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丙辰衛侯在平壽公孟有事于葢獲之門外齊子氏帷于門而伏甲焉遂殺公孟按殺縶書盗者葢凡私有仇于其人並不假君命而殺之者則書曰盗不問其為大夫為士也義見襄十年盗殺鄭公子騑下左氏求名而不得之說固非胡氏以為蔽罪宗魯亦無此理齊豹首謀宗魯與聞其事雖不為無罪然既以身死之矣乃舍豹而責魯恐聖人之斷此獄不如是之頗也稱衛侯之兄無職司也亦無責衛侯意
  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
  宋元公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曰亡愈于死先諸遂殺羣公子刼公取太子樂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向之子以為質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華向奔陳
  十有一月辛夘蔡侯廬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晉頃公即位通嗣君也
  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宋司馬華費遂生華貙華多僚華登多僚與貙相惡譖諸公曰将納亡人公懼使告司馬乃與公謀逐華貙華貙将見司馬而行則遇多僚御司馬而朝其臣張匄遂與華貙殺多僚刼司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華向入居盧門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按南里係宋者以其為宋國城内之里名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八月乙亥叔輙卒
  冬蔡侯朱出奔楚
  傳楚費無極取貨于東國而謂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必圍蔡蔡人懼出朱而立東國杜註東國隠太子之子平侯廬之弟朱叔父也
  公如晉至河乃復
  傳公如晉及河鼓叛晉将伐鮮虞故辭公按鼓叛何妨于邦交葢晉之權家黨季氏而恐公之訴其罪也故假以是為辭而却公耳
  二十有二年春齊侯伐莒
  傳齊北郭啟帥師伐莒莒子将戰苑羊牧之諌曰大國不可怒也不聴敗之于壽餘齊侯伐莒莒子行成莒于是大惡其君
  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傳冬十月華登以吳師至救華氏齊烏枝鳴戍宋丙寅齊師宋師敗吳師于鴻口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晉師至曹翰胡㑹晉荀吴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救宋大敗華氏圍諸南里二十二年二月華登如楚乞師楚薳越帥師将逆華氏使告于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請受而戮之諸侯之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己巳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楚按書自宋南里别自國出奔也
  大蒐于昌間
  書昌間非其地也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王室亂
  王子朝有寵于景王王欲立之夏四月乙丑王崩丁巳葬景王子朝因舊官百工之喪職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按不曰京師亂而云王室亂者言京師則通于上下言王室則其父子兄弟自亂之耳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子朝亂劉子奔揚單子奔平畤羣王子追之單子殺之子朝奔京伐之奔山劉子入于王城單子欲告急于晉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以者王猛弱不能自立必賴二子左右之也王猛在喪不可稱天王稱王子又與他王子相亂故以猛繫之于王王者諸侯目王國之辭乃王人之王非天王之王猶詩有王風不可謂之周也苟既正其為天王之王則後不得復稱子矣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按傳稱晉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納王于王城經乃不書晉納而書劉單以者子朝奔京劉子入于王城單子使王子處守之則王之入王城實二子以之晉不過以師從王入耳故不書晉納公羊傳云入者篡辭非也入者自外而内之辭若以為篡下經天王入于成周何說乎
  冬十月王子猛卒
  前稱王猛卒乃稱王子猛者生以名繫王不使與他王子相亂卒稱王子正其為未踰年之子也王謂王國與前同稱子故不曰崩而曰卒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孫舍如晉
  傳邾人城翼還自雒姑武城人塞其前遂取邾師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
  癸丑叔鞅卒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舍
  上書叔孫舍如晉其為行人明矣春秋只據實而書非有心以著其無罪也說見莊十七年齊人執鄭詹下
  晉人圍郊
  傳晉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次于社王師次于任人辛丑伐京毁其西南二十三年正月壬寅二師圍郊癸夘郊潯潰杜註二師王師晉師也王師不書不以告按凡圍必乆而不觧者然後書郊明日即潰而書圍者邑不言伐非圍無以屬辭也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傳莒子庚輿好劍苟鑄劍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将叛齊烏存帥國人以逐之遂來奔齊人納郊公按郊公出奔不書而庚輿書者以其來奔故諸侯奔不名此名者從此遂失國也
  戊辰吴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
  傳吳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州來吳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𤏖戊辰晦戰于雞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争之吴為三軍以繫于後吳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吳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按不書楚者楚師未與吳接也君戰死曰滅生得曰獲韓戰稱獲晉侯大棘戰稱獲宋華元不嫌君臣同辭公羊傳大夫生死皆曰獲無以見陳夏齧之必為死也胡沈之君經書滅而傳稱獲者見獲而死也書其敗不以國分以君大夫為序觀此則春秋序戰必不以大夫先諸侯也益信
  天王居于狄泉
  傳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庚寅單子劉子以王如劉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杜註于是敬王居狄泉按居狄泉入成周皆單劉以之而不書以何也望溪先生曰王猛時尚未知誰為當立者以出入者獨單劉耳敬王之立則晉人問于介衆而辭子朝名義顯然歸心者不獨單劉矣此所以不書二子以也不書出者傳稱王子猛卒敬王即位館于子旅氏葢自子旅氏如劉又自劉而居于狄泉故不可言出也
  尹氏立王子朝
  立王子朝者尹圉也不稱名而稱氏胡氏謂著世卿之擅權亂國以為後戒其説非也稱名則無别于列國之大夫非所以尊天子矣稱子又與劉子單子同故不得已而稱氏亦因時有此稱詩云王謂尹氏是也
  八月乙未地震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傳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
  叔孫舍至自晉左榖皆無叔孫字殆公羊衍文
  大夫不致此致者以見執故與意如書致義同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大雩
  傳旱也
  丁酉杞伯郁釐卒
  冬吳滅巢
  胡氏安國曰巢楚之附庸實邑之也書吴滅巢以著入郢之漸
  葬杞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孫舍如宋
  傳季公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傳謀王室也按謀王室大事也諸侯莫至僅合大夫以謀之且納王又期在明年其亦異于桓文之盟首止以定太子誅叔帶以定襄王之舉矣
  有鸜鵒來巢
  傳書所無也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書再雩旱甚也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唁公于野井傳九月戊戌公伐季氏平子登臺而請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乗亡弗許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司馬鬷戾救季氏帥徒以往䧟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氷而踞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殺郈昭伯遂伐公徒公與臧孫如墓謀遂行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将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齊侯唁公于野井按先儒以唁于野井罪齊侯之不急公非也公次于陽州方遣使請逆于齊齊侯即欲親唁公于平隂公不敢當其厚意故先行至野井而與齊侯相遇葢平隂之去陽州近野井之去陽州逺而其去齊都也則平隂逺而野井近齊侯欲以逺迎為恭故使有司待于平隂而不意公已先至野井也其唁于近地豈齊侯之不急公哉然公欲藉之以復國則其勢實有所不能是時晉伯雖衰而威令猶行魯又素屈服于晉使晉誠見恤則季孫必且為所脅而欲公之入也不難若齊則非晉比其威令固不能行于季孫也即興大師以伐之亦難保其戰之必勝今齊侯唁公野井既以不早至平隂為己罪且為取魯邑以安其居而不使流寓于他國其于公不可謂不盡力矣乃公不知其力之僅能及此也第悦其甘言以為是必能憂人之憂者于是入陵盟後如齊者再凟請不已卒至宰夫主獻宴比大夫乃知齊之不足恃而轉而如晉焉春秋詳書于䇿葢病公之輕慮淺謀不揣情度勢而漫為此無益之求也至晉之所以待公者則不逮齊逺甚當請逆時既有即安甥舅之誚及公復于竟亦第逆著乾侯而不容公至其國都以與晉侯相見迨二十九年公又自鄆如晉仍不得與晉侯見而次于乾侯葢晉之强家與季孫同惡相濟惟恐公之見晉侯而訴其罪也故逆以拒之此即公在國時五如晉皆辭公于河之故智也其後晉定新立毅然欲以師納公又沮于范鞅之邪謀以逐君之賊竟任其無咎而召之使來以脱其罪何以教天下之為人臣者乎故春秋兩書公如晉次于乾侯即繼之曰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厯比事屬辭而聖人之情可見矣
  冬十月戊辰叔孫舍卒
  昭子從公于齊歸将安衆而納公平子有異志昭子使祝宗祈死戊辰卒按祈死之説不足信此年春婼聘宋與宋公對語而泣樂祈已知其将死何待于祈哉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宋元公為公故如晉道卒故書地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凡外取内邑不書諱之也此不諱者取之以居公故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是年正月不書公在者以齊侯唁公野井之後即偕公入其國都也正月在齊例不應書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公未返國都而書至者賈氏逵謂季氏示欲為臣故以告廟非也諸侯去國必載主祏以行此昭公自告廟耳豈有季氏在國而代公告至鄆之理鄭伯突入于櫟衛侯入于夷儀皆書入此不書入而書居者若適他國而返居于是者然為内諱也此時公在齊都故書至自齊
  夏公圍成
  齊侯使公子鉏帥師從公圍成不書以齊師者葢著齊師之不足以而病公之不量力而輕為此舉也不致者無功而還不以告廟故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謀納公也莒邾杞皆魯之與國
  公至自㑹居于鄆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吴氏澂曰王城為東都以鎬京為周之西都東對西而言也成周為下都以王城為洛之上都下對上而言也時子朝據王城故王入于成周而居左氏序事以王入成周在子朝奔後合依經正之胡氏安國曰因狄泉故稱入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杜註召伯當言召氏經誤也尹召族奔非一人故言氏正義傳言召伯盈逐王子朝朝及召氏之族奔楚則召氏族出奔召伯身不奔也按經稱尹氏義見尹氏立王子朝下不必以族奔也以族奔稱氏則立王子朝豈亦以族立乎尹稱氏召伯毛伯稱行次尹首惡召與毛特從之者耳然亦不得以子稱矣召伯經書奔傳稱召伯盈逐王子朝傳聞異辭聖人必確見所據杜氏信傳而欲改經誤甚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是年傳稱孟懿子陽虎伐鄆公徒敗于且知而經不書者伐鄆之罪無加于逐君故于内敗而諱之從恒例也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傳吴子欲因楚喪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氵⿱⿰天天日 -- 潜使延州來季子聘于上國吴公子光曰此時也不可失也夏四月光伏甲于窟室而享王鱄設諸置劍于魚中以進抽劍刺王遂弑王按春秋弑君而稱國者四莒庶其晉州蒲吴僚薛比其義各異惟吴僚薛比則望溪先生所謂懸獄而不敢有所歸其說是也薛比事無可考吴僚見弑于公子光而操刃者則鱄設諸也其赴告之文不曰鱄設諸必曰國亂而無主名可知矣春秋之例國亂而無主名稱人㣲者弑亦稱人鱄設諸賤名氏不合登史冊例應以人書而經則稱國以弑者聖人之慎也葢春秋至襄昭以後皆聖人所見之世而事非本國仍多傳聞傳聞之詞乆然後定若正當所見之世一事也而言人人殊是非混淆公論未出于是或以諱惡而故為掩飾者有之或以愛憎而各持異同者有之此固聖人所無可如何者吴雖與魯通而僻處東南事難徵信僚之見弑聖人亦知赴告之不實也欲從告書人既不可而欲徑書吴公子光弑其君又有萬一失入之慮故懸獄而不敢有所歸第書其國有是事而不少溢一辭焉此所為聖人之慎也胡氏乃謂歸罪于其大臣鑿矣或曰吴以號舉不書吴人從其恒稱也其說亦通
  楚殺其大夫郤宛
  楚令尹子常賄而信讒費無極讒郤宛遂攻郤氏且爇之郤宛自殺盡殺郤氏之族黨
  秋晉士鞅宋樂祁犁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傳㑹于扈且謀納公也宋衛皆利納公范獻子取貨于季孫謂司城子梁與北宫貞子曰季孫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請囚請亡于是乎弗獲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豈無偹而能出君乎故鞅以為難乃辭小國而以難復按傳稱公使子家如晉在此盟後恐當在此盟前使非子家請之晉不應無故而謀納公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
  徐氏𨗿曰自此以前邾畀我庶其並來奔今邾快又至邾魯隣國而為逋逃主為過之甚故悉書之
  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傳冬公如齊齊侯請饗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杜註比公于大夫也禮宴大夫使宰為主獻獻爵也請安齊侯請自安不在坐也劉炫引燕禮謂請賔自安以規杜正義謂齊侯與公敵體安賔乃其常事何須傳載其文以為卑公之義明是齊侯請欲自安不在其坐按請安謂請自安于文不順劉氏說似較長葢與上宰獻連文請安者宰請公安也正足明慢公之甚正義駁之悮矣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晉次于乾侯
  傳公如晉将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境弗聴使請逆于晉晉人使公復于境而逆之杜註逆著乾侯也言公不用子家子之言所以見辱按此與次于陽州文法同而其事之情實則異此葢病晉之强家黨季孫以沮公而使之不得至晉都也
  夏四月丙戌鄭伯寧卒
  六月葬鄭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寧卒
  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二十六年書公至自齊而此不書公至自晉者以公未至晉都故齊侯使髙張來唁公唁公至晉而不見受也
  公如晉次于乾侯
  傳齊侯使髙張來唁公稱主君子家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杜註為齊所辱故復適晉冀見恤按傳稱公如乾侯而經必曰公如晉次于乾侯者葢著公之如晉其本意原欲至晉都而乾侯特其所次止之地耳乃至明年正月而公仍在焉則晉之强家黨季孫以沮公者其罪不待貶絶而自見矣又按乾侯晉地而公如晉之初即不待于晉境而如乾侯子家云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誰矜之不知乾侯何以為公之所安也公于去年三月次于乾侯至今年春已一年矣乃甫至自乾侯居于鄆旋又如晉而次于乾侯其戀戀于乾侯者當必有故然不可考矣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
  秋七月
  冬十月鄆潰
  榖梁傳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則惡矣昭公出奔民如釋重負按榖梁此說必有所本先儒或以季氏誘之使潰此刻論也葢從公者皆小人雖淹恤在外必依勢作威以一邑之小而責以公家平日供億之浩繁是時公又在乾侯如子家輩皆随行其留在鄆者必以無所禀承而益肆于是鄆人不勝其擾遂相率而去之此事勢之所必有者季氏逐君其罪自莫可逭然若以此莫須有之罪加之反不足以服其心矣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公正月在鄆不書者魯邑也乾侯晉邑非其所宜在矣故書不曰居而曰在者亦以其為晉地故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
  秋八月葬晉頃公
  冬十有二月吴滅徐徐子章羽奔楚
  徐子名者世近紀載詳故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厯
  傳晉侯将以師納公范獻子曰若召季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晉侯召季孫獻子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厯陸氏淳曰逐君之臣晉不之罪而反與㑹據事直書而晉之為盟主可見矣荀躒之為人臣可見矣此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傳季孫從知伯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一慙之不忍而終身慙乎公曰諾衆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君曰君恵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將使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
  秋葬薛獻公
  冬黑肱以濫來奔
  杜註不書邾史缺文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
  按昭公之難叔孫如闞則其為魯邑明矣殆季氏自晉返魯而以闞歸公欲自掩其逐君之罪猶歸馬及衣屨之意云爾書取者不以其名予季氏也
  夏吴伐越
  傳始用師于越也
  秋七月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范獻子謂魏獻子曰與其戌周不如城之使伯音對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己丑士彌牟令役于諸侯屬役賦文書以授帥而效諸劉子韓簡子臨之以為成命杜註臨履其事以命諸侯經所以不書魏舒按此年傳稱冬十一月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衛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云云定公元年傳又稱春王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衛彪傒曰將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義也云云此一事也左氏兩載之而失刪其一耳此年傳己丑士彌牟營成周云云定元年傳云孟懿子㑹城成周庚寅栽庚寅即己丑之明日而傳分為兩年此役不過三旬而畢豈有去年已令役于諸侯遲之兩月而始栽者乎其為複出無疑前載其事于冬十一月後載其事于春王正月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也其月同其為一事無疑本顧氏炎武說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傳書公薨于乾侯言失其所也















  春秋究遺卷十四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五
  左庶子葉酉撰
  定公
  元年
  凡元年必書春王正月所以正始也獨此年正月不書者公即位在六月故正義公未即位元必不改未改之日必乘前君之年于時春夏當名此年為昭公三十三年而史官定策須有一統不可半年從前半年從後雖則年初亦統此嵗故入年即稱元年也按此時定公雖未即位而昭公已薨故可稱元年若後世以先君在位之月改從嗣君即位之年則于君臣父子之教所闗甚鉅不得以此藉口矣
  春王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傳孟懿子㑹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于周以我適楚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惟命仲幾曰踐土固然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之乎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按京師成周也不曰成周而曰京師者所以甚晉大夫無王之罪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杜註諸侯薨五日而殯殯則嗣子即位癸亥昭公喪至五日殯於宫定公乃即位趙氏匡曰即位皆于朔日故不書日定公待昭公喪至既殯而即位故書日按杜註所謂殯則嗣子即位者謂即柩前立為喪主與春秋所書即位不同春秋所書即位則行告廟臨羣臣之禮也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九月大雩
  [[#立煬(「旦」改為「𠀇」)宫|立煬(「旦」改為「𠀇」)宫]]
  杜註平子逐君懼而請禱于煬(「旦」改為「𠀇」)公昭公死于外自以為獲福故立其宫煬(「旦」改為「𠀇」)公伯禽之子公羊傳立者不宜立也按煬(「旦」改為「𠀇」)公伯禽之子考公弟也魯以弟繼兄葢始于此定公昭公之弟季孫恐人責已以擅立之罪故特立煬(「旦」改為「𠀇」)宫若曰兄終弟及亦猶行古之道云爾
  冬十月隕霜殺菽
  榖梁傳未可以殺而殺舉重可殺而不殺舉輕其曰菽舉重也
  二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曰及者災起雉門而延及兩觀也
  秋楚人伐吴
  傳囊瓦伐吴師于豫章吴人見舟于豫章而潛師于巢冬十月吴軍楚師于豫章敗之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凡災而復作者皆不書雉門兩觀書者承僭而不能革也本望溪先生說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正義三傳皆無其說不知何故乃復程子曰季孫意如上不請于天子下不告于方伯而立定公故晉怒而公往朝焉晉辭公而復故明年因㑹而請盟于臯鼬按請盟之說似不甚確辨見盟于臯鼬下
  二月辛夘邾子穿卒
  夏四月
  秋葬邾莊公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㧞
  修邾好也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吴卒
  杜註癸巳正月七日書二月從赴正義杜以長厯推之知癸巳是正月七日知非日誤者以崩薨之事皆以赴為文按二月既無癸巳日則二月自是正月之誤不必强為之辭
  二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傳蔡侯為兩佩與兩裘以如楚獻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不與三年止之蔡侯歸如晉請伐楚四年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于鄭明日或斾以㑹晉于是乎失諸侯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傳沈人不㑹于召陵晉人使蔡伐沈夏蔡滅沈按殺沈子嘉以邾人用鄫子例之不當名而以名見者滅國之罪大書殺沈子不足以甚之也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
  覆舉公者先儒謂定公受國于意如因㑹而請盟以定其位故春秋覆舉公以示譏其說非也既與于㑹其位固已定矣復何藉于盟乎且桓公㑹鄭伯于垂盟于越宣公㑹齊侯于平州皆嘗結外援以自固矣何獨于此而特變文以譏之按春秋書侵伐或書及或書㑹微者將書及君卿將書㑹其㑹字與及字對非㑹于某地之㑹也若㑹于某地之㑹則與盟對㑹有㑹禮盟有盟禮軍旅之際禮無兼舉故有先書㑹于某地後書伐某國者如桓十五年書㑹于袲伐鄭是也有先書伐某國後書㑹于某地者如襄十一年書伐鄭㑹于蕭魚是也然皆㑹而不盟盟皆書在侵伐後如成七年書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十七年伐鄭八月乙酉同盟于柯陵襄九年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十一年伐鄭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十八年冬同圍齊十九年春王正月同盟于祝柯是也然皆盟而不㑹從未有先書㑹于某地繼書侵某國又書盟于某地如召陵臯鼬㑹盟二禮並行于侵楚之前後者通春秋惟此一見彼其所以㑹而又盟如此其不憚煩者據傳稱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則當其㑹于召陵之時意本在于伐楚乃荀寅求貨楚不果伐僅遣偏師侵掠其境于是始以伐召諸侯者不得不變而為盟葢楚不果伐則召陵為虚㑹不可以示諸侯也故假此盟以實之一若其本意原欲與諸侯盟非欲為蔡報怨而㑹者故聖人特書侵楚于㑹于召陵下盟主大合諸侯從無以侵書者兹獨以侵楚書則其無能為之實已可見而于臯鼬之盟復覆書公以别異之葢始以伐召諸侯倐變而為盟故春秋特著其為兩事而傷晉之不能抑強扶弱徒為此紛紛以煩我友邦也豈病公之請盟云爾乎觀下文接書楚人圍蔡晉士鞅伐鮮虞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比事屬辭而聖人之情可見矣書諸侯者劉子以疾故不與歃也不日缺文
  杞伯成卒于㑹
  六月葬陳𠅤公
  許遷于容城
  許至是葢四遷矣
  秋七月公至自㑹
  劉卷卒
  不曰劉子卷而曰劉卷則望溪先生所謂子非爵乃時人相尊異之稱益信召陵之㑹劉子與焉㑹罷而卒天王為赴故稱名
  葬杞悼公
  楚人圍蔡
  以蔡滅沈故也楚稱人者說詳隠二年莒人入向下
  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
  杜註無傳按三年傳稱秋九月鮮虞人敗晉師于中平獲晉觀虎恃其勇也疑是此經下傳誤載三年下
  葬劉文公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
  傳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吴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子常濟漢而陳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槩王以其屬五千擊子常之卒楚師亂吴師大敗之子常奔鄭按春秋自成公以後卿將皆以名見此獨書楚人者葢將尊師衆必當書曰楚囊瓦帥師而上書楚囊瓦帥師下又書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覆舉師及囊瓦則于文贅故上只書楚人此屬辭之不得不然者也吴稱子先儒以為進之非也哀八年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吴救陳春秋亦第以號舉何獨于此而進之葢楚瓦貪黷無厭至以一裘之故乆羈蔡侯于是蔡侯以見陵之怨控告大邦為晉侯者惟仗義執言投袂而起文襄之業庶幾其復振耳乃召陵之㑹荀寅求貨既與子常之為餓豺狼者無以異迨楚人圍蔡而晉士鞅伐鮮虞其能為蔡侯所以而敗楚師于柏舉者吴子也誰主夏盟竟甘以此義舉讓人何以視十六國之諸侯乎故春秋于吴概以號舉而此獨以吴子書非進之也葢著其為吴子以病晉侯之不能故耳不然吴聴子胥之謀其欲甘心于楚也乆矣是舉特㑹逄其適原非専為蔡報怨也而春秋遽以救災恤隣之義予之豈理也哉其不書救蔡者師至而圍已解蔡侯以吴子深入楚境不可以救書也若如胡氏之說又無解于哀八年之書吴救陳矣柏舉楚地因楚有僭王之罪而吳為蔡侯所以故不以楚主兵不得以長岸為比
  庚寅吳入郢
  傳吳從楚師及清發将擊之夫槩王曰困獸猶鬭况人乎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鬬心矣半濟而擊之又敗之五戰及郢按吳以號舉從其恒稱觀此則前書吴子之非因其救蔡而進之也更審矣不曰入楚而曰入郢者楚為一國之總稱郢乃楚之國都吴自柏舉而入楚之國都謂之入郢則可謂之入楚則不可以柏舉楚地吴師至柏舉即已入楚境故也楚旋滅旋復吴不有其地故曰入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夏歸粟于蔡
  杜註蔡為楚所圍飢乏故魯歸之粟望溪先生曰歸粟于蔡魯獨歸之諸侯不與也若諸侯並歸粟則當如㑹于澶淵宋災故書暨晉人某人某人歸粟于蔡可也且至定公時晉令不行于諸侯乆矣不能救蔡而吴専其功蔡既勝楚無為復令諸侯歸粟葢淮泗通流舟漕易致故蔡人告糴而魯以粟歸之耳
  於越入吴
  傳越入吴吴在楚也望溪先生曰越之見經也或稱越或稱於越稱越者從吴楚之告也稱於越者從越告也一國而兩稱舊史從告春秋不革則謂稱尺稱爵稱號紛紛然易舊史以為褒貶者必無是理矣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内卿卒必書史之常文胡氏之說鑿甚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傳報觀虎之役也杜註三年鮮虞獲晉觀虎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傳因楚敗也
  二月公侵鄭
  傳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也杜註周儋翩因鄭人以作亂鄭為之伐胥靡故晉使魯討之按左傳鄭伐胥靡事在此年夏公侵鄭在二月若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不應反在前按魯自宣公十八年伐杞之後惟伯主在行公乃親㑹其餘侵伐皆三桓更将而公未嘗主兵至定哀而反有親将者葢自成襄以來兵權雖歸三家然民之去公未乆故猶忌公而使不得主兵至中軍既毁尺土一民皆非公有于是以公為不足忌也故私家之兵有事則使公将之猶魯盛時公家之兵有事則使大夫将之公名為主兵實供大夫之役耳然圍私邑伐與國三桓仍時復尸之犯强隣結仇釁則必使公試焉據事直書而其罪自不可掩矣本望溪先生說
  公至自侵鄭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傳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聘晉人兼享之杜註賤魯不復設兩禮明經所以不備書晉夫人聘魯不書者其使非卿故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犁
  祁犁聘于晉主趙簡子飲酒焉獻楊楯六十范趙方惡其宰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是賈禍也范獻子果怒言于晉侯曰以君命越疆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犁
  冬城中城
  杜註公為晉侵鄭故懼而城之辨詳成九年城中城下望溪先生曰僑如欲去季孟則城中城陽虎欲去三桓亦城中城皆欲得公以濟其亂謀也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杜註何忌不言何缺文鄆貳于齊故圍之
  七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
  傳齊鄭盟于鹹徵㑹于衛許氏翰曰齊鄭之盟叛晉也霸道隳諸侯散離盟始復志此葢自是天下無殷㑹矣
  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齊侯衛侯盟于沙傳衛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于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𤨏杜註即沙也按春秋書執行人者五皆以其本為聘問之使故書行人劉氏之說是已然聘問之使何以必書行人葢春秋紀異聘問之使以通好也于此而加桎梏焉不可以言好矣故特以行人書誠以其官之不當為所執而異之也豈如杜氏非其罪之說乎然若謂春秋只據事直書並無異其執聘使之意則凡外大夫之見執未有書其官者而此獨以行人書何為也哉
  大雩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齊叛晉與鄭盟故為鄭伐我且報二卿之圍鄆
  九月大雩
  冬十月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
  報去年國夏伐我西鄙
  公至自侵齊
  二月公侵齊
  正月侵齊未得志故
  三月公至自侵齊
  曹伯露卒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報上二侵
  公㑹晉師于瓦
  傳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㑹晉師于瓦按救不書者師至而齊已去也不曰㑹晉士鞅而曰㑹晉師者書㑹士鞅則因來救而往㑹之實不著矣
  公至自瓦
  書至者以伯國來救重其事而以告于廟也其不以㑹致而以地致者說詳桓二年公至自唐下
  秋七月戊辰陳侯栁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晉師自瓦還盟衛侯于鄟澤趙簡子使渉佗成何盟之衛人請執牛耳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将歃渉佗捘衛侯之手及捥衛侯怒歸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秋士鞅㑹成桓公侵鄭為周報伊闕之役遂侵衛按遂者繼事之詞而有歸重之意晉討衛叛意不在鄭也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陳懐公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為晉故也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
  相結叛晉也
  從祀先公
  按左氏傳陽虎欲去三桓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夘禘于僖宫杜註不于太廟而于僖宫順祀之義當退僖公懼于僖公之神故于僖廟行順祀胡氏則引蜀人馮山之說以為昭公至是始得從祀于太廟果如其說則當書曰禘于太廟用致昭公矣今但書曰從祀先公上無所承何以見其為昭公恐聖人無此鶻突文法也似當以左氏為正其不曰僖公而曰先公者葢合祭于僖公之廟因退僖公于閔公之下雖曰順祀而所祀非一公故以先公為文亦不欲顯前此逆祀之非禮也
  盜竊實玉大弓
  陽虎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殺之林楚御桓子将如蒲圃桓子謂林楚曰而能以我適孟氏乎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適孟氏陽虎刼公與武叔伐孟氏公斂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陽氏敗陽虎脱甲如公宫取寳玉大弓以出按傳稱陽虎入于讙陽闗以叛即在竊寳玉大弓之後而經不書者陪臣賤姓氏不合見經此竊寳玉大弓之所以亦不書陽虎而書盜歟
  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
  得寳玉大弓
  傳陽虎歸寳玉大弓按陽虎陪臣名氏不登于春秋故前只以盜書前既以盜書此目其人不可又不可云盜歸寳玉大弓也故變文以書曰得左氏傳凡獲器用曰得得用焉曰獲杜註謂用器物以有獲如麟為田獲俘為戰獲其說非也對失而言謂之得麟以田獲俘以戰獲本無所失也故曰獲
  六月葬鄭獻公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杜註不書伐晉者諱伐盟主以次告正義傳言齊侯伐晉夷儀乃與衛侯次于五氏次既告則伐亦應告明以衛新叛晉又魯與晉親故耻以伐告惟告次耳
  秦伯卒
  冬葬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
  杜註平八年𠕂侵齊之怨按先儒皆以為叛晉非也是時聖人用魯安有叛晉之事哉葢齊魯不相能非國之利也睦隣之道固當如是耳
  夏公㑹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
  按萊人以兵刦魯侯之事乃好事者傅㑹之說非其實也齊景圗霸魯方請成以兵刦之何以視諸侯厯堦數語不過曹沫藺相如作用耳豈足以語大聖人哉司馬遷云優倡侏儒為戲葢若今之演梨園者或聖人惡其非禮諌止其事則猶情理之所有者耳
  晉趙鞅帥師圍衛
  傳報夷儀也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
  杜註陽虎九年以此奔齊按來歸者使人將命也先儒謂心服而歸之則于來歸衛俘之義不可通矣本望溪先生説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傳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諌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若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弗能其圉人殺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秋二子及齊師復圍郈侯犯奔齊按侯犯叛不書者以賤故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圍郈事同州仇何忌人同而必覆舉者兩事也文自不得從省觀此則隠四年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胡氏所謂書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者其説真不可通矣
  宋樂大心出奔曹
  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樂祁之子子明言于公曰右師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乃逐右師
  宋公子地出奔鄭
  傳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曰子為君禮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聼辰曰是我廷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
  以衛有晉難也
  叔孫州仇如齊
  謝歸田也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暨者不得已之辭葢辰脅之而與俱出也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正義莊十二年宋萬弑閔公蕭叔大心者宋蕭邑大夫也平宋亂立桓公宋人嘉之以蕭邑封叔為附庸宣十二年楚子滅之復為宋邑故辰等今入之以叛按上言暨而此言及者叛非人所能强之事故不可以暨言也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入蕭從叛人叛可知故不言叛
  冬及鄭平
  杜註平六年侵鄭取匡之怨左傳始叛晉也按鄭附齊魯及齊平歸三邑即與鄭平皆夫子用魯睦隣之道也
  叔還如鄭涖盟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
  傳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墮郈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傳衛公孟伐曹克郊按不書取郊者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小邑無闗重輕春秋畧之者多矣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
  傳季氏将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輙帥費人襲魯公與三子入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二子奔齊遂墮費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
  杜註結叛晉辨見及齊平下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公至自圍成
  傳将墮成公斂處父謂孟孫墮成齊人必至于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鄣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将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按郈有侯犯之亂費有南蒯之亂季孫叔孫皆苦之故墮之易成則未叛孟孫也又有公斂處父為之宰故雖公親将圍之而亦無如之何此當日之事勢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杜註二君将使師伐晉次于垂葭以為之援
  夏築蛇淵囿
  大蒐于比蒲
  杜註書不時也按是時孔子方見用于魯乃聴其有此舉何耶葢墮郈墮費季孫叔孫皆苦其家臣之叛故遂聴子路之謀而自墮其保障及孟氏不肯墮成二子乃覺其為強公抑私之計于是季氏之慮遂變彼方以用孔子適以自貽伊戚耳安肯遲至十四年復使之與聞國政乎故司馬遷魯世家記仲由毁三桓城事即繼之曰季桓子受女樂孔子去皆在定公十二年葢自公斂處父之謀用而聖人之于魯已有不可一朝居之勢矣蛇淵之築比蒲之蒐殆皆在孔子既去之後歟胡氏所引孔子世家云云乃好事者張大其詞太史公亦知其説之不足據也故于魯世家皆削而不載而大司宼攝相之説尤荒誕不經胡氏不察而遽信之可慨也已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傳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皆不可趙鞅怒遂殺午趙稷渉賔以邯鄲叛夏六月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故不與圍邯鄲将作亂董安于聞之告趙孟曰先備諸趙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據此則趙鞅之入晉陽拒荀范也而經書曰叛先儒謂其不知投鼠忌器之義其説雖正而于當日之情事恐未盡也觀後梁嬰父之惡董安于也以范中行之亂安于實發之則當日趙鞅因荀范之不與圍邯鄲聞安于之言必先謀伐之乃機事不宻為荀范所覺遂先伐之趙鞅戰不勝而出奔此知氏之所以討其先發難也左氏所謂趙孟不可云云者葢荀范從此遂亡而趙氏分晉故晉乗左𥘵趙氏而為是掩飾之辭左氏不察而遽信之耳若果如其説荀范攻鞅鞅束手不敢校而逃死于晉陽其情亦可憫矣而聖人顧書之曰叛亦何足以服其心哉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傳荀躒言于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不鈞矣請皆逐之冬十月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晉趙鞅歸于晉
  傳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趙鞅入于絳盟于公宫按大夫返國例書曰歸不書自晉陽者私邑亦晉不可與晉對舉也抑聖人筆削之義于是乎寓焉葢趙鞅之歸與凡出奔而歸者不同其與荀范為難也較之宋華向輩顯與君敵者其罪有間故書歸以寛其據邑以叛之誅然其迹究渉不順故仍不書自以存其由叛而歸之實此所為變通之權衡也
  薛弑其君比
  説見昭二十七年吴弑其君下
  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戌來奔衛趙陽出奔宋
  傳衛侯惡公叔戌以其富也公叔戌又将去夫人之黨夫人愬之曰戍将為亂十四年春衛侯逐公叔戌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戍來奔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
  傳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滅頓
  夏衛北宫結來奔
  亦公叔戌黨
  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
  傳吳伐越勾踐禦之患其整也使罪人三行屬劍于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鼔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死遂自剄也師屬之目因伐之闔廬傷将指還卒于陘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謂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應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按書卒于敗下見以傷卒還兵而隕非陣没者比故不書滅去檇李未逺故不地報越不書者以不告故胡氏乃謂報仇常事故不書非也報仇之師雖敗猶榮胡氏于莊公乾時之戰且謂春秋以此故不諱魯敗矣乃于此復以為常事而不書乎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
  謀救范中行氏也非殷㑹不致而此致者以齊在列故
  公至自㑹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天王使石尚來歸脹
  石尚大夫也應稱名榖梁傳脹者俎實也祭肉也生曰脹熟曰燔
  衛世子蒯瞶出奔宋
  傳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㑹于洮太子蒯瞶獻孟于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我艾貑太子羞之謂戲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夫人見太子太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將殺余太子奔宋劉氏敞曰左氏序蒯瞶事曰蒯聵欲殺夫人予謂蒯瞶雖不善安有此事哉且殺夫人蒯瞶獨能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惡也如殺其母為惡愈大豈不知可羞乎葢蒯聵聞野人之歌其心慙焉則以謂夫人夫人惡其斥已之滛則啼而走言太子将殺余以誣之靈公惑于南子所言必聴故外則召宋朝内則逐公叔戌趙陽固亦不難逐蒯瞶矣此其真也不當如左氏所記及蒯瞶出奔乃奔宋宋南子家也蒯瞶負殺南子之名又走入其家敢乎哉
  衛公孟彄出奔鄭
  公孟彄蒯瞶之黨也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大蒐于比蒲邾子來㑹公
  以相見于比蒲故不用朝禮用㑹禮故曰㑹
  城莒父及霄
  杜註公叛晉助范氏故懼而城二邑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不言其所食食非一處以致于死也按正月改卜牛在滌三月自應至四月而郊獨此年書郊成七年書不郊猶三望皆在夏五月其義未聞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傳吳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二月楚滅胡
  夏五月辛亥郊
  書不時也
  壬申公薨于高寢
  杜註高寢宫名不于路寢失其所
  鄭罕達帥師伐宋
  傳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杜註老丘宋地宋公子地奔鄭鄭人為之伐宋欲取地以處之事見哀十二年
  齊侯衛侯次于渠蒢
  傳謀救宋也不果救故書次李氏堯俞曰五氏垂葭之次皆謀伐晉此次疑亦謀晉故明年遂伐晉時鄭從齊齊肯救宋以仇鄭耶其説于情事極合左氏傳恐未足信
  邾子來奔喪
  諸侯奔魯喪者惟此一見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姒氏哀公之母也妾母故卒不書薨葬不稱小君望溪先生曰成風敬嬴定姒之卒書薨葬稱小君非禮也而是時魯尚有君也故諸大夫從君所欲姒氏卒不書薨葬不稱小君禮也季氏弱其君不使備禮君嬴而不能自主也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㑹葬
  㑹葬不止滕子大夫合禮故不書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榖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乃急辭也不足乎日之辭也辨詳宣八年𦵏敬嬴下
  辛巳葬定姒
  按定非諡也妾母不敢從夫本當有諡隠公之母諡聲是其例也魯自文姜之後夫人皆不從君諡于是遂以别諡為尊夫人而定姒以妾母不備禮反從公之諡曰定葢周公之典法至是已掃地盡矣不然則襄公之生母諡定亦號定姒世之相去未乆也何必故與之相犯乎
  冬城漆















  春秋究遺卷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六
  左庶子葉酉撰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傳報柏舉也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蔡于是乎請遷于吴杜註隨世服于楚不通中國及吳入楚昭王奔隨隨侯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徳之使列于諸侯故得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葢楚封之按胡氏謂蔡降而書圍者恕楚子之復仇非也楚之仇吳也蔡特借吴以紓其見陵之怨耳乃舍强大之吳不問惟逞其吞噬于弱小之蔡而聖人顧以楚子為復仇而恕之乎其所以不書降蔡者葢蔡諱降第以楚圍告魯史承告故不書降而書圍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
  牛下榖梁有角字
  夏四月辛巳郊
  榖梁傳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夏四月郊書不時也
  秋齊侯衛侯伐晉
  傳齊侯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杜註魯師不書非公命也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定公之末邾之事魯至矣而不免于伐葢三家專魯正以其服勤于魯為罪耳
  二月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
  傳伐邾将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
  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
  按三人伐而二人盟先儒或謂季氏汰不屑與邾盟故使二子歃而已臨之葢自以為君矣或以季氏包藏禍心必欲滅邾故使二子盟而已不與焉七年入邾之事已兆于此二說不同鄭氏玉曰必合而觀之而季氏與伐不與盟之故乃偹至公羊各盟其所得之說恐未必然季氏即得田何妨不與盟耶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滕子來朝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瞶于戚
  書世子者見靈公未嘗廢蒯瞶而别立世子也于戚病晉不能聲輙之罪而使蒯瞶不得入衛也張氏洽曰蒯聵必無殺母之事觀春秋𠕂以世子書則知蒯聵為無辜而被惡名也審矣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
  傳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戰于鐡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李氏某曰據此則是鄭人為齊致粟于范氏也夫鄭雖與齊合然安甫一㑹之後鄭亦不與齊通觀鄭罕逹伐宋而齊不知宋皇瑗侵鄭而齊不救可見矣且齊苟欲輸范氏粟何不逕致朝歌主衛以為防䕶而乃使鄭越疆代送耶葢鄭本叛晉幸其有范中行之亂或将以兵助之而趙鞅聞有鄭師遂邀擊而敗之耳其說似得其實
  冬十月葬衛靈公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元年蔡請遷于吴而中悔吴因聘襲之蔡殺公子駟以說言不時遷者駟之為也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以齊主兵者齊大衛小以國序故先齊襄元年為宋國彭城亦以國序先晉正與此同胡氏乃以為誅齊之黨其說非也天下豈有舍為惡者不誅而惟其黨之是問者哉不言衛戚者杜注非叛人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災
  桓僖何以有宫胡氏安國曰季氏出于桓立于僖世專魯國之政其諸以是為說而不毁歟按傳稱司鐸火而經不書者舉廟重以畧之不言及者榖梁傳言及則祖有尊卑自我言之則一也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啟陽
  杜註魯黨范氏故懼晉比年四城
  宋樂髠帥師伐曹
  討樂大心之亂也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左氏無傳其事不可考但經稱蔡人放殆其執政大臣逐之而不以君命故
  冬十月癸夘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邾已受盟于句繹今二卿踰年復圍之魯之棄信甚矣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殺蔡侯申
  傳蔡昭侯将如吴諸大夫恐其又遷也公孫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望溪先生曰稱盗者隂賊而不知何國之人也故不稱弑非其君也傳謂賊由公孫翩非也果翩也或目其人或稱國人可矣無為以盗書也惟不知賊之在故辰以懼罪而奔姓霍以見疑而殺也按注昭公已適吴矣翩在路逐而射之其跡有似于今之所謂响馬者傳又稱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葢昭公中矢避入人家翩即隨之以入而殺之並無徒衆故雖蔡人其始亦不知其為翩也而以盗殺赴于諸侯魯史承而書之聖人亦仍之而已左氏以為翩者殆後亷得其實而故有是傳聞之詞歟
  蔡公孫辰出奔吴
  葬秦恵公
  宋人執小邾子
  李氏亷曰宋之伐曹執小邾子葢齊景圗霸未成而宋亦有志于争雄也當與宋襄執滕子圍曹諸事合觀之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楚圍蠻氏蠻氏赤奔晉楚謂晉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将不廢則寡人之願也不然将通于少習以聴命趙鞅曰晉國未寧安能惡楚必速與之乃詐執戎蠻子以畀楚師按蠻子赤名者從此遂失國猶諸侯之卒則名也執稱人者執隣國之諸侯大夫例稱人不曰歸之于者畏楚故重在楚而不重在戎蠻子也其說具僖二十八年晉人執衛侯下不曰畀楚人者著晉之京師楚也
  城西郛
  六月辛丑亳社災
  榖梁傳亳社者亡國之社也其屋亡國之社不得上達也注縁有屋故言災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盗殺則不知為何國之人臣子雖志于復仇而不能必其時也而先君之喪不可以乆而不葬也故與魯桓之戕于隣國者别為一例而書葬望溪先生所謂義理之權衡也
  葬滕頃公
  五年春城毗
  夏齊侯伐宋
  汪氏克寛曰定十四年齊侯宋公㑹于洮距此六年未有釁端而忽興師以伐宋殆以宋伐曹執小邾恃強凌弱故託是討之以圗霸歟
  晉趙鞅帥師伐衛
  以衛助范氏故也遂圍中牟謝氏某曰殆以蒯聵未入故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冬叔還如齊閏月葬齊景公
  卿供葬事晉文襄之制按上文只書時而閏月不書某月者古于年終置閏所謂歸餘于終也
  六月春城邾瑕
  晉趙鞅帥師伐虞
  以鮮虞納荀寅于柏人故
  吴伐陳
  傳復修舊怨也
  夏齊國夏及髙張來奔
  傳齊陳乞偽事髙國者每朝必驂乗焉所從必言諸大夫曰彼皆偃蹇莫如盡滅之又謂諸大夫曰二子欲謀二三子盍及其未作也先諸夏六月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聞之與恵子乗如公戰于莊敗國人追之國夏及髙張來奔
  叔還㑹吴于柤
  叔還以吴在柤故往㑹之始通吴好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傳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陽生駕而見南郭且于曰嘗獻馬于季孫不入于上乗故又獻此請與子乗之出萊門而告之故遂行至于齊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夘立之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賴去鬻似公使朱毛告于陳子曰君異于器不可以二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使毛遷孺子于駘不至殺諸野幕之下按陽生不稱公子者公子返國嗣位例係國而不稱公子與齊小白入于齊同弑荼目陳乞者當其召陽生之時其心固已成乎弑矣此與昭十三年書楚公子比弑其君䖍其義正可以參互得之陽生之入齊陳乞召之也故弑書陳乞比之歸楚棄疾實不與謀故書弑公子比此聖人義理之權衡也又按春秋凡有弑逆之事則其國之大夫出奔不書其說詳具閔元年季子來歸下今此既書齊陳乞弑其君荼矣而前獨書齊國夏及髙張來奔者何葢髙國受命于景公而立荼使二子不去則荼不可得而弑故陳乞之偽事髙國而與諸大夫謀先者無非為弑荼計而二子之出奔非徒大夫之不安于其位而已春秋安得而畧之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自公即位以來四用兵于邾葢必欲滅之而後已也
  宋向巢帥師伐曹
  以三年伐之猶未服故
  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傳鄭叛晉故也按定六年晉執宋行人其好已絶何以為晉討叛先儒或以報罕達之伐然罕達之伐已七年矣乃至是而始報者殆以鄭與齊親故必因齊亂而始用師于鄭歟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傳晉師侵衛衛不服也杜注五年侵衛至今未服
  夏公㑹吳于鄫
  杜注吴欲霸中國也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傳秋伐邾及范門猶聞鐘聲大夫諌不聴茅成子請告于吴不許師遂入邾處其公宫以邾子益來按入而先書伐者累日而後入之也公羊以為内辭若使他人然其說迂廻不可通不書滅者明年吴伐魯魯復邾子不有其地故曰入在外曰以歸在内曰以來邾子何以名以歸例稱名也
  宋人圍曹
  傳曹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鍾䢴
  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鄭師救曹侵宋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傳宋公伐曹将還禇師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以歸杜註滅非本意故以入告按是年至孟子去齊時百有餘嵗而曹交尚為曹君之弟則曹未滅審矣殆宋以小邑存其五廟而第以入告諸侯歟
  吴伐我
  討其入邾也兵直抵國都故不言四鄙望溪先生曰定哀以前公室雖卑而三家協心尚可以捍禦外侮故隣國侵伐及四鄙而止耳至是則陪臣數叛三家異心莫肯為國任患故吴齊之師徑薄國都而莫之為蔽矣
  夏齊人取讙及闡
  傳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子益來也按經文上書取讙及闡下書歸郊子益于邾則公羊之説似得其實
  歸邾子益于邾
  傳齊侯使如吴請師将以伐邾乃歸邾子杜註齊未得季姬故請師也吳前為邾討魯懼二國同心故歸邾子按公羊以齊之伐我為以邾子益來左氏則謂以季姬二說不同然歸邾子益則皆以懼討而歸之非能去惡而不積也審矣胡氏之說迂甚不書邾子益復歸于邾而以魯歸為文者病魯之凌弱而畏強也邾子何以名從諸侯復國例故名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過卒
  齊人歸讙及闡
  傳秋及齊平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冬十二月齊人歸讙及闡季姬嬖故也按不書來歸者無将命者也或疆吏相授受或魯使微者往受而不書其人
  九年春王二月𦵏杞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鄭武子賸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壘合鄭師哭遂取之
  夏楚人伐陳
  陳即吴故也
  秋宋公伐鄭
  報雍丘也
  冬十月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邾子既歸又無道吴子使太宰子餘討之囚諸樓臺栫之以棘十年春來奔齊甥也遂奔齊
  公㑹吴伐齊
  傳九年齊侯使辭師于吳吳子曰昔嵗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将進受命于君冬吳子使來儆師伐齊十年公㑹吳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吴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徐承帥舟師将自海入齊齊人敗之乃還
  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按傳稱弑而經以卒書胡氏拾榖梁之唾餘謂不忍以夷狄之民加乎中國之君其說非是是時吳師在郊若陽生果被弑吴必假公濟私聲罪致討其師尤為有名乃哭于軍門之外未聞以此藉口則陽生之非弑所當信經而廢傳也奚疑
  夏宋人伐鄭
  既取其師伐而又伐書之以著其修怨無已也
  晉趙鞅帥師侵齊
  伐喪非義也
  五月公至自伐齊
  葬齊悼公
  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定十四年衛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故今自齊歸衛也
  薛伯夷卒秋葬薛𠅤公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吴救陳
  楚子期伐陳以陳即吴故也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徳而力争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按札壽夢少子也夀夢以襄二年卒至今七十七年壽夢卒時札已為父兄所欲立年當在二十左右豈有近百嵗之人而尚帥師者乎左氏之失也誣如此之類是矣
  十有一年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報鄎之役也按傳稱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次于雩門之外又稱師及齊師戰于郊則其兵及國都也審矣兵及國都故不書四鄙而胡氏乃謂齊師及清渉泗非有城下之盟可諱之辱亦書伐我者欲省致師之由而躬自厚也豈讀左氏傳並未及卒篇耶
  夏陳轅頗出奔鄭
  陳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己大器國人逐之
  五月公㑹吴伐齊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吴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
  傳為郊戰故公㑹吴伐齊甲戌戰于艾陵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邱明陳書東郭書按戰不書魯或以為魯未接戰故非也凡師㑹伐皆大國主兵者接戰餘不過為之聲勢耳故鞌之役魯衛皆不見有接戰之事何獨于此而不書魯乎葢春秋内魯而外齊不可云齊國書帥師及我師吳師戰若云我師吳師及齊師戰又以吴及齊失内中國而外僭吴之義矣故没魯不書窮于辭也不致者去年㑹吴伐齊今年春齊即報伐幾有城下之辱今又㑹吴伐齊大敗齊師公又有天使下國之語以激齊怒故季孫命修守偹惴惴焉以齊至無日為懼其不書至者以懼齊而不以告廟也此魯史之所本無聖人自不得而益之獲止書齊國書者卿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冬十有一月𦵏滕隠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傳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于犁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耻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使室孔姞
  十有二年春用田賦
  杜注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故言田賦按魯自作丘甲之後一丘已不止出馬一匹牛三頭矣此注何得復云爾乎且必無計家財使出馬牛之理陳氏曰以丘賦為未足又以田賦之田賦之也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諸侯之益兵自齊始晉次之春秋之季魯亦行之矣其說似較長觀左氏及仲尼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禮而貪冐無厭則雖以田賦将又不足云云以丘與以田對舉與陳氏合然陳説主于益兵又與所謂貪冐無厭者不相肖竊意兵賦宜出夫家周禮所謂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是也魯以用不足托言軍用加斂于田葢前作丘甲每井六夫至是則每百畆一家一夫每井増多二夫而所増之夫或如漢口率出錢或如唐人庸調之法令出綿絹之屬皆不過藉之以足用非真益兵也此聖人所以謂之貪冐無厭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孟子昭公之夫人也卒不書薨𦵏不志葢季氏逐其君而並黜其夫人也傳稱孔子適季氏季氏不絻則惡由季氏明矣
  公㑹吴于槖臯
  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
  不致者非殷㑹不致與成十二年㑹于𤨏澤不致義同
  宋向巢帥師伐鄭
  傅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殺元公之孫遂圍嵒
  冬十有二月螽
  戴氏震曰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由失一閏方九月而為十月六月昏火中七月流火八月九月漸流而下至十月則伏十月不復有螽九月尚温可有螽故季孫問而孔子答以今火猶西流司厯過也孔子明知十二月之前有失閏猶兩書十有二月螽魯史舊文不得而改焉者也
  十有三年春鄭罕逹帥師取宋師于嵒
  傳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按傳稱十二月而經書十三年春夏時之十二月正周之春也此可為鄭亦用夏時之証
  夏許男成卒
  公㑹晉侯及吴子于黄池
  傳夏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吴夫差于黄池秋七月辛丑盟吴晉争先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皷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吴王有墨國勝乎太子死乎且夷徳輕不忍乆請少待之乃先晉人公羊傳其言及吴子何㑹兩伯之辭也按黄池之㑹如春秋說文所稱齊晉前驅魯衛驂乗滕薛夾轂而趨之説雖不足信而據傳稱王欲伐宋註以其不㑹黄池故則當日㑹黄池者必不止魯一國審矣且傳有單平公公羊亦云天下諸侯莫敢不至而經皆沒而不書非聖人有意削之也凡諸侯㑹盟有先㑹後盟者有不㑹而盟者黄池若果合天下之諸侯先行㑹禮春秋據事直書必無削而不載之理且是時吴氛甚熾故日旰而盟嘖有煩言使先行㑹禮豈肯帖然而居晉後乎今但于盟争長而不聞其于㑹争先其為不㑹而盟無疑不㑹而書公㑹者葢諸侯當㑹盟之時有請先相見之禮公至黄池因不行㑹禮又未及盟期乃就晉侯吴子而請先相見焉諸侯相見曰㑹非必殷㑹而後可言㑹也見必以次相及故曰及而吴子書及則其非殷㑹也亦遂不待别白而自見矣公羊乃以及為兩伯之辭果如其說則宋之㑹何獨于楚屈建不書及乎盟據左傳謂晉先國語謂吴先以事勢度之晉自宋之盟已不競于楚矣陵夷至于此時豈復能與吴争國語似得其實吴為僭王之國盟先晉歃聖人之所深惡者也故諱之而不書惟諱盟不書故公雖及晉侯吴子先相見非殷㑹比亦不得不以公㑹書使不書公㑹則黄池兩伯無由見經何以著時局之又一變乎然則宋之盟亦楚先晉歃而春秋不諱者何葢春秋書宋之㑹已叙趙武于屈建之上矣而前目後凡其書盟也例應以諸侯之大夫渾之既不嫌于失實又不悖于内中國而外僭楚之大義此其所以不諱盟也安得執彼以難此吴不以號舉而稱子者以其為兩伯故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楚畏吴之强乗其出㑹而伐陳
  於越入吴
  傳越子伐吴大敗吴師獲太子友丁亥入吴吴人告敗于王王惡其聞也自刎七人于幕下冬吴及越平
  秋公至自㑹
  晉魏曼多帥師侵衞
  葬許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盗殺陳夏區夫
  盗殺義見襄十年盗殺鄭公子騑下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杜註麟者聖王之嘉瑞也時無明王出而遇獲仲尼傷周道之不興感嘉瑞之無應故因魯春秋而修中興之教絶筆于獲麟之一句所感而作固所以為終也按春秋書獲麟則聖經之作必在獲麟之後審矣但杜氏謂感麟而作其說恐不確聖人既欲以此修中興之教使無麟遂不作乎然彼之所以為是説者葢以編年之體按年記事至年終乃止今忽終于十四年之春起止之義必有所謂故遂以感麟而作為經之所以終于是也不知聖人之所以絶筆于此者葢春秋時天下之亂已極聖人欲為之撥亂反治雖有其徳而無其位苦于無可藉手之處于是因麟之出非其時而傷吾道之所如不合将終無所望于後也故託之以終篇夫亦猶是鳳鳥河圗之嘆云爾豈絶筆于此者必以此始之故乎至文成致麟之説其理更荒誕不足信存而不論可也








  春秋究遺卷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