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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牡丹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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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牡丹譜
作者:余鵬年 

曹州牡丹譜

  序
曹州牡丹之盛,著於談資久矣,而紀述未有專書。懷寧余伯扶考廉,博學工詩,主講席於此。壬子春,予以報最北上,及旋役至曹,伯扶為予言,二月杪覃溪閣學師來按試,試竣,相見,屬以花應作譜。伯扶因考之往籍,徵諸土人,別其名色種族,及夏月而譜成。冬,予謁師於省垣,受其譜而讀之,釐然可備典故,師因屬予序而付諸梓。昔歐陽公於錢思公樓下小屏間,見細書牡丹名九十餘種,及其著於錄者纔二十餘種耳。今曹州鄉人所植,葢知之而不能言,而士大夫博雅稽古者,又或言之而不切時地。伯扶乃能訂今古,證同異,又附以栽接之法,俾後之騷人墨客皆得有所援据。而予以涖事之餘,得聞師門緒論,復得伯扶名筆,以共傳不朽,實與邑之人士胥厚幸焉,故不辭而序其概如此。乾隆癸丑春三月,知菏澤縣事宛平安奎文序。

  自序
《素問》清明次五日,牡丹華。牡丹得名,其古矣乎。考《漢志》有《黃帝內經》,《隋志》乃有《素問》,非出遠也。《廣雅》白𦬸 ,牡丹也。《本草》芍藥,一名白𦬸。崔豹《古今注》芍藥有草木二種,木者花大而色深,俗呼為牡丹。李時珍曰:色丹者為上,雖結子而根上生苗,故謂之牡丹。昔謝康樂謂永嘉水際竹間多牡丹。又,蘇頌謂山牡丹者,二月梗上生苗葉,三月花,根長五七尺。近世人多貴重,欲其花之詭異,皆秋冬移接,培以壤土,至春盛開,其狀百變,斯其始盛也。唐盛於長安,在《事物紀原》,洛陽分有其盛,自天后時已然。有宋鄞江周氏《洛陽牡丹記》自序:求得唐李衛公《平泉花木記》、范尚書、歐陽參政二譜。范所述五十二品,可考者纔三十八。歐述錢思公雙桂樓下小屏中所錄九十餘種,但言其畧。因以耳目所聞見,及近世所出新花,參校三賢譜記,凡百餘品,亦殫於此乎。陸放翁在蜀天彭為花品,云皆買自洛中。僧仲林《越中花品》絕麗者纔三十二。唯李英《吳中花品》皆出洛陽花品之外。張邦基在作《陳州牡丹記》,則以牛家縷金黃傲洛陽以所無。薛鳳翔作《亳州牡丹史》,夏之臣作評,上品有天香一品、萬花一品。東坡所云變態百出,務為新奇,以追逐時好者,不可勝紀已。曹州之有牡丹,未審始於何時,志乘畧不載。其散載於它品者,曰:曹州狀花紅、喬家西瓜瓤、金玉交輝、飛燕紅妝、花紅平頭、梅州紅、忍濟紅、倚新妝等,由來亦舊。予以辛亥春至曹,其至也,春已晚,未及訪花。明年春,學使者閣學翁公來試士,謁之,問曰:作花品乎。曰:未也。翁公桉試它府,去,緘詩至曰:洛陽花要訂平生。葢促之矣。乃集弟子之知花事,園丁之老於栽花者,偕之游諸圃,勘視而筆記之。歸而質以前賢之傳述,率成此譜。歐陽子云:但取其特著者,次第之而已。乾隆五十七年四月十日,懷寧余鵬年自序於重華書院。

花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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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三十四種。

黃者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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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交輝,俗名金玉璽。
綠胎,修幹,花大瓣,層葉黃蕊,貫珠纍纍出房外,開至欲殘尚似放時。此曹州所自出,薛《史》品居第一。

  金輪
肉紅胎,近胎二層葉,胎下護枝葉俱肉紅,莖挺出。花淡黃,間背相接,圓滿如輪。其黃氣毬之族歟,實異品也。

  黃絨鋪錦,一名金粟,一名絲頭黃。
細瓣如卷絨縷,下有四五瓣差濶,連綴承之,上有金鬚布滿。殆張《記》所謂縷金黃者。

  姚黃,俗名落英黃。
此花黃胎,護根葉淺綠色,疎長過於花頭,若擁若覆。初開微黃,垂殘愈黃。薛《史》有大黃,最宜向陰,簪之瓶中經宿則色可等秋葵者似之,苐大黃無青心稍異。

  禁院黃,俗名魯府黃。
花色亞於金輪,閒淡高秀,歐《品》所謂姚黃別品者,曹人傳是明魯王府中種。考明諸王分封曹地者,鉅野王泰墱,定陶王銓鑨,不聞有魯王。因檢府志,鉅野王後輙稱魯宗,此魯府之名所自,葢不可徵實如此。

  御衣黃
胎類姚黃,唯護枝葉紅色,有千葉、單葉二種。千葉者,諸譜稱色似黃葵是也。單葉,膚理輕皺,弱於淵綃,愛重之者,葢不以千葉為勝。

  慶雲黃
質過御衣黃,色類丹州黃,而近蕚處帶淺紅。昔人謂其郁然輪囷,兹則見其溫潤勻榮也。

青者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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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過天青,俗名補天石。
白胎翠莖,花平頭,房小色微青,而開晚。或以歐碧當之。初旭纔照,露華半稀,清香自含,流光俯仰,乃汝窑天青色也,率易以今名。

紅者十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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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燕紅妝, 一名紅楊妃。
此花細瓣修長。薛鳳翔《亳州牡丹史》云:得自曹州方家。今遍訊之,葢不知有此名,疑即飛燕妝。然飛燕妝有三種,一花色兼紅黃,一深紅起樓子,一白花類象牙色,皆非也。有告予曰:薛《史》載方家銀紅二種,色態頗類,苐樹頭綠葉稍別者,宜細審之。及觀至所謂長花[土厈]者,綠胎,碧葉,長朶,花色光彩動搖,信然。

  花膏紅,俗名脂紅。
胎莖俱紅,其花大瓣若臙脂點成,光瑩如鏡。

  喬家西瓜瓤
尖胎,枝葉青長,花如瓜中紅。薛《史》謂類軟銀紅。予直以為飛燕紅妝之別品耳。又,即桃紅西瓜瓤。

  大火珠,一名丹爐焰。
胎莖俱綠,花色深紅,內外掩映,若然花焰熒流。

  赤朱衣,一名一品朱衣,一名奪翠。
花房鱗次而起,緊實而圓,體婉孌,顏渥赬。凡花於一瓣間色有淺深,惟此花內外一如含丹。

  梅州紅
圓胎,圓葉,花瓣長短有序,色近海棠紅。然性喜陰,花戶解弄花,而不解護持風日,故其類不繁。

  春江漂錦,一名新紅嬌艶。
花乃梅紅之深重者,艶似海霞烘日,蜃氣未消,千葉盛開,出亳州天香一品上,稍恨單葉時多。

  嬌紅樓臺
胎莖似王家紅,體似花紅繡毬,色似宮袍紅。有淺深二種。

  硃砂紅
花葉甚鮮,向日視之如猩血,妖麗奪目。或云一名醉猩猩,一名迎日紅,曹人呼為蜀江錦。

  妬嬌紅
青胎,花頭圓滿,朱房嵌枝,絢如翦綵,疊如碎霞,葢天機圓錦之比。曹人以其色可冠花品也,以百花妬名之。

  花紅萃盤,一名珊瑚映目。
紅胎,枝上護葉窄小,條亦頗短,房外有托瓣,深桃紅色,綠趺重蕚。

  灑金桃紅,一名丹竈流金。
胎莖俱淺紅色,花色深紅,大瓣如盤,破痕鈹蹙,黃蕊散布。周《記》蹙金樓子即此。

  狀元紅
重葉深紅花,其色與鞓紅、潛緋相類,有紫檀心,天姿富貴。昔人名之曰曹州狀元紅,以別於洛中之狀元紅也。

  榴紅
千葉樓子,色近榴花。

  花紅平頭
綠胎,花平頭濶葉,色如火,群花中紅而照耀者。出胡氏。

白者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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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崑山夜光
胎莖俱綠,枝上葉圓大。宜陽,成樹花頭難開,開則房緊,葉繁綢繆,布護如疊碎玉,乃白花中之最上乘,可謂自明無月夜,古名鐙籠,有以也。別品細秀,瓣如梨花,意態閒遠,名梨花雪。

  綠珠墜玉樓,俗名青翠滴露。
長胎,胎色與莖俱同崑山夜光,花白溶溶,蕊綠瑟瑟。

  玉樓子
莖細秀,花挺出,千葉起樓,如水月樓臺,逈出塵表。曹人以其絨葉細砌如墖,以雪墖名之。

  瑤臺玉露,俗名一捧雪。
花蕊俱白。

  玉美人
大葉,色如傳粉,俗名何白,以此。

  雪素
粉胎,開最晚,葉繁而蕊香。俗呼為素花魁,固不如舊名雪素之雅稱,今仍易之。

  金星雪浪
白花黃蕚,互相照映,花頭起樓,黃蕊散布,常以此亂黃絨鋪錦。

  池塘曉月
胎蕊細長而黃,枝上葉亦帶微黃,花色似黃而白,亦白花中之異者。予名之曰晚西月。

黑者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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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籠紫玉盤
高聳起樓,明如點漆,如松罨烟,即昔人所謂油紅,最為異色。

  墨葵
朱胎碧莖,大瓣平頭,花同烟籠紫玉盤。又有即墨子者,亦其種。

  墨灑金,一名墨紫映金。
胎綠而淺,枝上葉碧而細,花頭似墨翦絨,花瓣每有金星掩映。單葉者亦然,苐枝上葉色黃,此其所異。

花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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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二十二種。

粉者十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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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占先春
紅胎多葉,花大如盌,瓣三寸許,黃蕊檀心,易開最早。疑諸譜以為一百五者,即其種,但彼云白花,此粉色耳。

  粉黛生春
質視獨占先春。花頭稍緊滿,日午艶生,類銀紅犯,開期最後。

  三奇
紅胎,三稜紫莖,圓葉粉花,柔膩異常。

  醉西施
粉白中生紅暈,狀如酡顏。俗以暈圓如珠,名為斗珠光。

  醉楊妃
胎體圓綠,花房倒綴,葢莖弱不勝扶持也,故以醉志之。其花蕚間生五六大葉,濶三寸許,圍擁周匝,質本白而間以藕色。薛《史》載有方氏嘗以此花子種出者,名醉玉環,品以楊妃為玉環之母,以辭害義者矣。

  絳紗籠玉
肉紅圓胎,枝秀長,花平頭,易開,質本白而內含淺紺,外則隱有紫氣籠之。昔人謂如秋水浴洛神,名曰秋水妝者是也,品最貴。

  淡藕絲,一名臙脂界粉,一名紅絲界玉。
綠胎紫莖,花如吳中所染藕色,花瓣中擘一畫紅絲,片片皆同。舊品中有桃紅線者,即此種。

  劉師閣,俗名雅淡妝。
千葉,白花帶微紅,無檀心。周《記》謂出長安劉氏尼之閣下,因此得名。瑩白溫潤,如美人肌,然不常開,率二三年乃一見花。或作劉師哥,誤。

  慶雲仙,一名睡鶴仙。
綠胎修莖,花面盈尺,花心出二葉,丰致洒然。

  錦幛芙蓉
大千葉花也,無碎瓣,花色如木芙蓉,蕊抽淺碧,清致宜人。

  一捻紅
多葉淺紅,葉杪深紅一點,如指捻痕。舊傳楊妃勻面餘脂印花上,明歲花開,片片有指印紅迹,故名。

紫者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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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
紫胎肥莖,枝上葉深綠而大,花紫紅。乃周《記》所載都勝,記曰:豈魏花寓於紫花本者,其子變而為都勝耶。葢錢思公稱為花之后者,千葉肉紅,畧有粉梢,則魏花非紫花也。

  紫金荷
莖挺出,花大而平如荷葉狀,開時側立翩然,紫赤色,黃蕊。

  西紫,一名萍實焰。
此花深紫中含黃蕊,樹本枯燥如古鐵色,每至九月,胎芽紅潤,真不異珊瑚枝。

  朝天紫,一名紫衣冠羣。
花晚開,色正紫。楊升菴《詞品》謂如金紫大夫之服色,故名。後人以名曲,今以「紫」作「子」,非。

  紫玉盤
淡紅胎,短莖,花齊如截,即左花也。亦謂之平頭紫。

  紫雲芳,一名紫雲仙。
千葉樓子,紫色深逈,髣髴烟籠,易開耐久,苐香欠清耳。

綠者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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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綠
碧胎修莖,花大葉,千葉層起樓,異品也。葢八艶妝之一,薛《史》謂八艶妝者,八種花,有雲秀,洛妃、堯英等名,出自亳州。鄧氏桉曹州花多移自亳。

  蕚綠華,一名鸚羽綠,一名綠蝴蝶。
胎莖俱同豆綠,千葉大瓣,起樓,羣花卸後始開。

  奇綠
此花初開,瓣與蕊俱作深紅色,開盛則瓣變為淺綠,而蕊紅愈鮮,亦花之異者。

  瑞蘭
胎、莖、花、葉俱清淺似蘭,當為逸品。然自來賞之者稀,何也。

  嬌容三變
初開色綠,開盛淡紅,開久大白。薛《史》謂初紫,繼紅,落乃深紅,故曰嬌容三變。歐《記》中有添色,疑即此是。桉乃袁石公《記》為芙蓉三變者,目為嬌容,誤矣。


昔冀王宮花品,宋景佑滄州觀察使記花凡五十種,以潛溪緋、平頭紫居正一品,分為三等九品。又榮陽張峋撰《花譜》二卷,以花有千葉、多葉之不同,創例分類,凡千葉五十八種,多葉六十三種。葢皆博備精究者之所為,予病未能也,特分正色、間色。正色,黃為中央,首列之,次青,紅,白,黑。間色,粉、紫、綠三種,又次於後,凡五十六種云。

附記七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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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社後,重陽以前,將單葉花本如指大者,離地二三寸許,斜削一半。取千葉花新旺嫩條,亦斜削一半,貼於單葉花本削處。壅以軟土,罩以蒻葉,不令見風日,唯南向留一小戶以達氣。至春,乃去其覆。或斵小栽子,洛人所謂山篦子,治地為畦塍種之,亦至秋乃接,則皆化為千葉。此接法之繁其族者也。有用椿樹高五七尺或丈餘者接之,可平樓檻,唐人謂樓子牡丹者。此則不患非高花,此接法之助其長者也。又立春若是子日,茄根上亦可接,不出一月,花即爛熳。蓋試有成效,泐有成書。《洛陽風俗記》曰:洛人家家有花,而少大樹,蓋其不接則不佳也。曹州亦然。凡蓄花者,任其自長,年長纔二三寸,種異者不能以寸,雖十年所樹,立地不足四尺,過此,老而不復花,又芟其枝矣。花當盛時,千葉起樓,開頭幾盈七八寸,如矮人戴高冠,了不相稱。

  移花,或曰宜秋分後。如天氣尚熱,或遇陰雨,九月亦可。或曰中秋為牡丹生日,移栽必旺。僧仲林《越中花品》亦稱八月十五日為移花日。今曹州移花,悉於是日始,先規全根,寬以掘之,以漸至近,戒損細根。然如舊法,必將宿土洗淨,?再用酒洗。每窠用糞土、白蘝拌勻,又用小麥下於窠底,夫然後植,固不謂然。提牡丹與地平,使其根直,以細土覆滿,土與幹上舊痕平,戒少高低,戒勿築實。然如舊法,必以河水或雨水澆之,過三四日再澆。茲則直澆以井水,不擇河與雨也。

  舊法分花,檢長成大科茂盛者一叢,或七八枝,或十數枝,持作一把,摔土去,細視有根處擘開。今曹州善分花者,謂當辨老根、細根。老根其本根也,不可擘,擘則傷,腐敗隨之。唯細根其新生者附於本根而後擘之。因就問栽法,如用輕粉硫黃和黃土擦根上,方植窠內,蓋皆不須。

  牡丹根甜,多引蟲食,唯白蘝能殺蟲。故歐《記》云:種花必擇善地,盡去舊土,以細土用白蘝末和之。今不聞有此,豈曹州花根不甜乎,抑少食根蟲乎,然則舊法繁重,皆難盡信矣。又《羣芳譜》引載種花法,六月中,枝角微開,露見黑子,收置至秋分前後種之。顧案養法之法,一本發數朶者,擇其小者去之,留一二朶,謂之打剝。花纔落,即翦其枝,不令結子,懼其易老也。花落則翦,子且難結,安所得子而種之。明袁宏道《張園看花記》云:主人每見人間花實,即採而歸種之,二年芽始茁,十五年始花,特一家言耳。

  歐《記》:澆花亦自有時,九月旬日一澆,十月、十一月三日二日一澆,正月隔日一澆,二月一日一澆。在《羣芳譜》謂正月一次,二月三次,三月五次,九月三五日一次,十月、十一月一次或二次,且曰六月暑中月忌澆。王敬美云:人言牡丹性瘦,不喜糞,此殊不然,余圃中亦用糞,乃佳。予謂澆花如歐《記》、《羣芳譜》又皆不然,書院中舊有牡丹,人言多年不花矣。予於去夏課園丁早暮以水澆之,至十月少止,今春皆作花。固知老圃雖小道,亦有調停燥濕,當其可之謂時也。

  曹州園戶種花如種黍粟,動以頃計,東郭二十里,蓋連畦接畛也。看花之局,在三月杪,顧地多風,花天必有飈風,欲求張飲帟幕,車馬歌吹相屬,多有輕雲微雨如澤國,此月蓋所不能,此大恨事。園戶曾不解惜花,間作棚屋者無有,花無論宜陰宜陽,皆暴露於飈風烈日之前,雖弄花一年,而看花乃無五日也。昔李廌游洛陽園,纔過花時,復為破垣,遺竈相望,可勝慨乎。

  《帝京景物略》:右安門外草橋,土近泉,居人以種花為業。冬則溫火暄之,十月中即有牡丹花。今曹州花,可以火烘開者三種,曰胡氏紅,曰何白,曰紫衣冠羣。放翁《天彭風俗記》云:花戶多植花以謀利,歲嘗以花餉諸臺及旁郡,蠟蒂筠籃,旁午於道。曹州自移花日後,旁午於道者,蓋亦載花車斑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