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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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
(庚申)二十二年大明正統五年
二十三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甲辰朔,上行望闕禮,以左議政許稠卒,停本朝賀禮。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請革通禮門通贊,加設宗簿寺注簿一、兼注簿一,以副司直兼差,序於集賢殿副修撰之下、司僕注簿之上。」從之。

○吾都里都督童凡察等八人來獻土物。

1月2日[编辑]

○乙巳,上宴於思政殿。中宮宴於康寧殿,蓋追設正朝會禮也。

1月3日[编辑]

○丙午,遣禮曹正郞金滉、前檢律堅仲善于遼東,質問律文。

○刑曹啓:「咸吉道慶源囚强盜尹雄萬,請依律處斬。」從之。

○傳旨前正郞金何曰:

今通事金辛來言:「遼東人家藏胡三省《蠃蟲錄》欲市之,臣旣與定約而來。」其以今送麻布十五匹買來。

1月5日[编辑]

○戊申,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曰:

其放營中所養土豹于山谷。

前此節制使受野人所捕土豹,喂養營中欲獻,故有是命。

1月6日[编辑]

○己酉,宗茂直所遣要時老亏羅、三未仇羅等來獻土宜。

1月7日[编辑]

○庚戌,節日使同知中樞院使李思儉回自京師啓曰:「遼東鄒大人謂臣曰:『須啓殿下,贈送玉燈三四事。』又使鎭撫王永謂臣曰:『玉燈事,毋忘以啓。』」

○辛亥,傳旨金何等曰:

今送麻布十匹,聽金辛之言,買《大明集禮》以來。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本朝親享宗廟儀注內,參神辭神,皆四拜;晨祼奠幣及獻爵飮福,皆再拜。太宗朝依《事林廣記》公侯及品官祀祼儀,晨祼及獻爵後,俛伏興出戶,就前楹外都呈再拜。其後獻議者以祀先儀非侯國之制,據唐、宋古制,每室晨祼及獻爵飮福,皆再拜,其四拜與再拜,相間行禮。今按中朝刊行《皇帝時享太廟儀》,奠幣獻爵讀祝後無再拜,只行俯伏興平身,百官同。賜福胙時,皇帝跪飮福酒,受胙後,皇帝俯伏興平身四拜,百官同。乞依中朝之制,宗廟每室晨祼及獻爵,殿下跪,衆官皆跪。晨祼及獻爵讀祝後,殿下俯伏興平身,衆官皆俯伏興平身。亞終獻亦依此例,但無百官同詣飮福位。殿下跪,衆官皆跪,飮福受胙後,殿下俯伏興平身,衆官皆俯伏興平身降復位,殿下四拜,衆官皆四拜。其餘祭儀,亦依上項例修改。」

從之。卽命判承文院事鄭陟、判內贍寺事卞孝文,改修宗廟親祀儀注。

1月10日[编辑]

○癸丑,議政府啓:「錄事等專掌事務,若受遞兒職,則皆仕於本衙門,使他錄事代其任,故或致遺失,或有誤錯。且於各司,遞代頻數,職事疎虞,反庫解由,其弊多端。非獨錄事,其餘成衆官,其弊亦然。請自今景福宮、昌德宮、架閣庫錄官外,成衆官及錄事等東班遞兒受職者,幷於西班差下。」

從之。

○司諫院右獻納崔敬身啓:「吏曹以朴陽孫定于本院掾吏,注書安仲毅請托吏曹,移定于承政院掾吏,請問其由。」上曰:「此小事也,其勿擧劾。」

○咸吉道都節制使奉書承政院曰:

野人部落,自慶興府城底連亘愁濱江,皆能射御,其數甚多,羈縻之策,不可緩也。酋長指揮古邑同介來告曰:「先父豆稱介,與童猛哥帖木兒始事本國,其賞賜,與童猛哥帖木兒無異。父死之後,服事貴國,更無他心。其待猛哥帖木兒子弟則與猛哥帖木兒生時同,其待我輩,則例視他野人,甚爲缺望。請依猛哥帖木兒子弟例,襲父萬戶之職。」其辭甚懇,請從其願,授萬戶之職,以爲羈縻之計。

下兵曹,與議政府同議以聞。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校書館字學勸勵未盡條件,更加磨勘以聞。

一,凡事久則必熟。今本館參外官滿四年去官後,全不顧慮,故竟無成效。自今曾經本館篆字習熟三品以下六品以上者,依成均館宗學博士例,三四品則兼校理,五六品則兼郞,俾掌其任,必須本館薦望,方許敍用。

一,大篆用之於碑碣,小篆用之於圖書,上方篆用之於印章,皆不可闕。每當四孟朔,本曹其與學提調試取,先書大篆,次小篆,次八分,給分數,分爲三等,及當殿最,憑考施行。又於歲終,通考分數等第,當去官時,通計四年分數,以四十分以上爲一等,雖當外補,乃拜京官淸要職,仍兼館職。

一,常時全不習,故不知書字者頗多。本館提調每月一次坐本館,令錄官兼官書寫篆文,次其等第,每月季啓聞。又於歲終,移文吏曹,以憑陞黜。

一,野人書契到禮曹,令本館審視印迹,若印畫明白,而不識別者附過,至五次罷其職,仍習篆字,待次年敍用。

一,禮曹及本館取才時,一二次托故不書者,囚其次知;三次不書者,啓聞論罪。

一,香室入直及因公有故,令後朔追書。

一,新及第分館時,令吏曹擇年少善書者差定。」

從之。

1月11日[编辑]

○甲寅,刑曹參判柳季聞上言曰:

妻父時年七十二歲,有病無妻,臣妻亦以獨女侍側,朝夕奉養。臣今受慶州府尹,本州距京都十餘日,必未得挈家赴任。況臣歲在乙卯七月,拜江原道監司,歷二期丁巳七月召還,九月奉使中朝,戊午三月回還,其年七月,受黃海道監司,己未七月遞還,摠計五年間離家出使,今又離妻子六期赴任,心實缺望。請移差京都近邑,使之挈家赴任,上答聖恩,俯育妻子,臣子職分,庶得兩全。

上覽之曰:「在太宗時,法令最嚴,雖有父母之故,未得辭避,況妻子乎?昔李之直久不見用,人皆謂極諫所致,其實辭免外寄也。逮至今日,法令陵夷,故今兪孝通受慶州府尹,托以本貫辭避,其實爲妻子也。予欲終身不敍,政府僉曰:『可用之人也。』吏曹又以爲可授敎授之任,予亦然之。蓋出入勤勞,臣子職分當爲,季聞以五年出仕,歷敍前功,兼陳妻父老病,予欲鞫問,將付何司?」都承旨金墩啓曰:「當下憲府。」上曰:「若罪季聞,當自孝通始。」

1月12日[编辑]

○乙卯,視事。上曰:「科田之法,有可議者焉。昔在太祖朝,大君例給科田二百五十結,大臣獻議曰:『科田數少則大君計活爲難,請加賜五十結。』太祖不允,此言載在實錄。及至太宗朝,首正田制,大君皆給田三百結,其餘宗親,皆因職秩準科給之,科田皆在京畿,故不足於給賜。議者以爲:『宗親科田太多。』予令大君科田,復賜二百五十結。然讓寧、孝寧、誠寧則皆太宗所賜,故不忍裁減,予之親子,皆已量減矣。然東西班當受科田者,其數頗多,故往者戶曹請以加屬軍資賜宗親。議政府議以爲:『須待閑田給賜,不可以假屬軍資賜之也。』予以爲若然,則土田有限,宗親尙不得受,況朝士乎?予從戶曹之請,間或以假屬軍資給宗親。倘社稷靈長,宗親衆多,則其分田,不亦難乎?予欲族屬疎遠者初受五六品準科給之,後雖陞秩,不復加給何如?若以爲不可,則復給科田於外方又何如?許稠嘗謂予曰:『若給科田於外方,則高麗私田之弊復生矣。』然予以爲政令衰替,則雖給科田於畿內,亦必生弊。以此二者,卿等其議以聞。」

○上曰:「兪孝通恒受京職,未經外寄,故陞資嘉善,以除慶州府尹,亦爲榮也。謀欲辭免,託言慶州爲本貫。又以爲奴婢所居之邑則似或然矣,又託妻病則實憚其外寄也。季聞托言妻父年老,又言唯一女子未得孝養,婦人不可謂之獨子也。且言屢經監司,再赴京師,自敍勞績,是甚無禮矣。予謂季聞膂力方强,不憚王事矣,不意其窺免至於如此。將下孝通、季聞等于義禁府,鞫問其由,其草傳旨以進。且我國外官府尹幾處?」金墩對曰:「慶州、全州而已。」上曰:「欲以堂上官已行三品授之,又欲以觀察使兼任何如?然不可遽立新法,汝熟聞予言矣,其議以啓。」

○傳旨義禁府:「兪孝通受慶州府尹,乃以妻病辭免;柳季聞亦爲慶州府尹,又以妻父老病窺免。且季聞以出使入朝,論功上言,無禮事由,鞫以聞。」

中樞院府事曺致以老病辭。

1月13日[编辑]

○丙辰,幸東郊觀獵。

1月14日[编辑]

○丁巳,義禁府鞫兪孝通、柳季聞之罪以啓,命皆收奪告身。前此,慶州府尹相繼卒於任所,故孝通等惑於邪說,又憚於六期,皆托故窺免。凡辭避者,已四人矣,故上罪孝通、季聞等。

○禮曹啓:「《傳》曰:『妻者,齊也,謂齊於己也。一與之齊,終身不改,上以主宗祀,下以繼後嗣,恩義之重,莫踰於此。死生契闊,宜當報之以禮』。謹稽古制,《儀禮通解續》:』父在爲母期』。《傳》云:『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疏曰:『子於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故父雖爲妻期而除,然必三年乃娶者,通達子之心喪之志故也』。《中庸或問輯釋》藍田呂氏曰:『三年之喪,達乎天子者三,爲父母及長子幷妻也。在爲母及妻雖服期,然本爲三年之喪,但爲父爲夫屈也。故齊衰,期之餘喪。異者有三,服而加杖,一也。十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二也。夫必三年,然後娶,三也。《禮記》《喪大記》云:『期之喪三不食,食疏食水飮,不食菜果三月,旣葬,食肉飮酒。期終喪不食肉,不飮酒。父在爲母爲妻』。又云:『期居廬喪不御於內者,父在爲母爲妻』。且《喪服小記》:『宗子母在,爲妻禫』。又云:『爲父母妻長子禫』。古人所以制爲妻喪如是其厚者,莫非因人情天理而爲之節也。後世人心偸薄,卿大夫士妻亡而子在衰絰之中,或才過期年,甚者未過百日,任情而娶,習以爲常,夫婦之道,衰薄至甚,誠可寒心。今後大小員人妻亡者,服制則依本朝已成之制,娶妻則必待三年之後。若因父母之命者及無後年過四十不獲已及時更聚者,許令期年而後行之,以厚人倫之本。」

從之。

○書雲副正申丁道上書,略曰:

欽承敎旨,謹稽成周都鄙委積之政與夫漢、唐以後常平、義倉、鄕社救荒之法,罄竭臆度,謹陳如左。夫年有豐凶,穀有貴賤,凡物價貴賤,亦各有時。若工商巫女業中神堂神稅,竝屬義倉,當穀賤時,增其價以糴之,當穀貴時,減其價以糶之,便於民情,切於救荒。然民間穀不足,則以布貨易穀,人人所難,務本致力,則財用足矣。且民生日用,莫急於鹽,故古今帝王莫不以鹽利爲務,今欲補義倉,無如鹽利。後世好名者或有恥言鹽利,蓋以桑弘羊藉口耳。夫弘羊生長商賈之家,唯知秋毫之利,而不識大體,漢武用之,流毒當時,貽譏後世。小人而有才,誤人害國如此。若以識大體,奉國無私者,使處鹽權,則一年之中,義倉必充,民間用鹽不患於不足矣。今各道宜鹽之地,荒廢甚多,其開治者,百無一二。各司奴婢海邊居生者,常不下數萬,若竝與鹽干役使,量定官鹽之額,優給餘利,衣食自足,則人樂就役,將見義倉充盈,而且有補於軍國之用矣。且還上年年不能悉納,而守令皆以虛數,報朝廷,倘致緩急,其將奈何?願自今令各道守令定限自首,只報實數。及其遞代授受之際,若其指無爲有,詐不以實,解由成給者,新舊等皆六年不敍,虛報之弊,可除矣。夫農有三及時,一曰耕種,二曰耘耔,三曰收獲,皆不可不致力而失時者也。是故雖値豐稔,必有損穀;雖有凶荒,必有登稔。又均是肥腴之田,穀種不異,而必有凶歉之異。塉薄之田,又皆類此,皆以人力三不及之致也。然務農,專在守宰得其人而已。如非其人,奪民南畝,移以他役而勸課,不過鞭其後至者而已,安敢望民生安業力農而得其豐稔之效哉!今守令除授,不顧德行,但以聰敏才藝取用而已。才有君子小人之異,願自今兼以孝悌而慈祥有才者除授,使勸課有方,民得安業力農,而穀不稔民不足者,未之有也。

下議政府。

○刑曹啓:「全羅道濟州人前副司正姜正容殺良女召隱德,請依律處絞。」從之。

1月15日[编辑]

○戊午,全羅道錦山人尹成大來啓:「本郡及龍潭縣産金銀銅鑞鐵,又於鎭川,亦産銀石。臣嘗採之,炒鐵以試。」又進石雄黃曰:「産於本郡僧惠悟家北。惠悟云:『此乃朱紅也。』」上命尹成大及銀工乘傳送于全羅、忠淸道,仍傳旨兩道觀察使曰:

聽成大之言,採取試之,擇品好者以送。其金銀銅鑞石雄黃産出多少、力役難易竝啓,毋令他人採之。

○右獻納崔敬身啓:「李孟拜慶州府尹,辭以喪妻,托其兄孟畇啓于上,得免外寄,其實憚六期也。請與季聞、孝通一體科罪。」上曰:「孟軫非此等人之比也,其置勿論。」敬身更啓:「孟軫托以妻亡,難於久任。前此金乙辛之於慶州,李宜泳之於歙谷,皆喪妻而赴任,何獨於孟軫不可赴任乎!況妻亡者,勿除外寄,其法未立,則豈可托以無妻而窺免乎?請治其罪,以警其餘。」上曰:「凡事不可忖度也,其勿復言。」敬身又啓曰:「季聞、孝通、孟軫,其厭憚六期之意則一也。獨治季聞、孝通,特貸孟畛,則國家用罰之意何如?」上不允。

1月16日[编辑]

○己未,月食。

○以定爲永川君,黃裕懷川君,尹巖坡平君,權恭花川君,安崇善禮曹參判,黃致身刑曹參判,朴信生工曹參判,李思儉仁壽府尹,盧龜祥漢城府尹,李吉培刑曹參議,成念祖承政院左承旨,趙瑞康右承旨,李世衛左副承旨,鄭忠敬右副承旨,閔伸同副承旨,權孟慶僉知中樞院事,李蓁慶州府尹。

○忽剌溫納木河衛指揮伐乙巨豆所遣指揮松古老、薛列河衛指揮家乙多茂所遣指揮加乙愁等辭,各賜衣一襲笠靴,別賜靑紅木綿各二匹。又賜其酋長伐乙巨豆、家乙多茂等黑麻布各二匹、靑木綿各一匹、紅木緜各一匹、鞍子各一部、有紋席各二張。

○宗貞盛所遣郞甘未多羅、而羅而羅、非也波仇沙羅、望古音甫羅等、宗彦七所遣表阿時羅等來獻土物。

1月17日[编辑]

○庚申,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上言曰:

臣子之於君父,事有迫切,則哀鳴懇告,理之然情之至也。竊念臣才猥劣,不敢建事,謬蒙聖知,托臣以北方之事,受命以來,失寐忘食,惟務事功之成就,不顧一身之毁譽。歲在甲寅春數月之間,畢徙數萬之衆於邊疆,化草莽爲田疇,使民得食,繼而築會寧、慶源、慶興之城與諸小堡,使民有備。新築甲山屯城,增修惠山。又欲築吉州邑城,戒事已周,而功將成矣。邊方之軍需爲急,創造漕船,每歲運米,庶幾糧餉有備。凡此,皆後門重事也。開國以後,蓋亦有志而未遑及此,幸賴宸衷之斷,遽集於數年之內,雖臣上體至仁,不害民不奪時,豈無頑民妄興怨咨者乎?治不忘戰,兵家常事,況境連賊藪,變在朝夕,則繕甲兵、鍊士卒,不可不急,故令諸郡馬不健者改之,甲不堅者堅之,兵不利者利之,卒不鍊者鍊之。又或失伍離次者、不曉坐作者、違期不至者、至而逃者,皆按律科罪,非欲虐民也,在軍法不得不爾。豈無悍卒橫生忿心者乎?國家威德所曁,遠近諸種,爭先納款,歸附之多。適當於今日,往來之煩,供億之勞,官吏怨惡者幾許人哉?向化無賴之徒,雖漸磨已久,兇狡之性,尙未盡革,怨役其家,怒役其族,捃摭虛僞,顯然詆毁,本道從仕之輩,溺於家人族屬之誣辭。雖有學識者,未免己私,闇然非毁。鄕戶入居,僉議所同,雖未入境,先怨於臣。裨將廢置,自有公論,一語不協,則便生嫌隙。如此懷私枉怨者,寔繁有徒,乃與頑民悍卒胥動浮言,謗毁百端。雖然臣爲主將,苟有一毫之不義,則必形於外、害於事,豈懷私枉怨者之所獨見聞也?萬民所瞻,三軍所視,雖欲閉藏,卒不可掩,其辨之固不難矣。第在數千里之外,九重遙隔,無由得辨。然明見萬里之聖鑑、照臨下土之天日,必有辨之矣,臣何復慮?自古建事之臣,多招謗毁,理勢使然,臣又何嫌?唯欲北方之事,無大無小,竭力必建,死而後已。今不幸而得風疾,半身不仁,灸藥無效,病証日加,餘生無幾。伏望聖慈矜憐,俾及氣息之猶存,得歸骸骨於田園,不勝至願,涕泗以聞。

上覽之,謂都承旨金墩曰:「金宗瑞何爲出此言乎?卿亦有所聞乎?」墩對曰:「臣於去冬,聞司憲府聞宗瑞不法事,欲劾之。未幾,臣又聞以所告者曾與宗瑞有嫌,故寢之。臣其時欲以聞,尋聞憲府遂寢不劾,不啓耳。」上曰:「憲府所劾者,何等事也?」墩對曰:「臣所聞十餘事。忽剌溫納賂於宗瑞愛妓者,乃送于京,一也。土田予奪,繫一己之好惡,二也。起復還鎭時,自安邊携妓至鏡城,三也。其餘則臣不詳矣。然宗瑞,儒者也。起復赴鎭,實哀慟之時也,豈有携妓之理乎?曾有旨云:『吉州以北軍民之事,都節制使專之。』彼不知有此旨而言也。宗瑞在鏡城,距塞百有餘里,野人焉能納賂於宗瑞之妓乎?宗瑞必聞憲府之論,上此書也。」上曰:「是皆妄也。宗瑞之功大矣,不可動也。」遂傳旨于宗瑞曰:

卿毋懷浮動之心,如其有疾,謹愼調攝,更加盡心,恪謹乃職。

1月18日[编辑]

○辛酉,判內侍府事金仲貴死,賜棺槨及葬具。

1月19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視事。戶曹參判高若海啓:「今奴婢推刷色,或以子孫之逃避,加刑於父母,或以父母之逃避,加於子孫。父子之間,相爲容隱,已曾立法,獨於推刷奴婢,乃廢此法,實爲不可。且守令六期,誠爲美法,然爲守令者憚於六期之久,怠於民事,民之見侵於猾吏,含怨不小,臣請改爲三年。臣親經守令,故悉知其弊。」

上曰:「予已知之矣,卿之所見若爾也。」若海出,上謂金墩曰:「六期之法,不可輕議,故予不敢輕易答之,至若奴婢推鞫之事,果如若海所啓也。」墩對曰:「容隱之法,雖已如此,若推逃避之人,不問父母子孫,何由得出?不然,則不數年間,各司奴婢,皆盡爲亡匿矣。」上曰:「試與議政府議之。」及視事畢,諸臣皆退,墩亦將退,上呼墩進御榻下,謂墩曰:「金宗瑞之功,不爲小矣。撫集新民,招降諸種,使東北一方晏然無警,此其功之尤者也。昔高麗侍中尹瓘之征北方也,擧朝大小臣僚,皆請殺之,時王不聽,俾專其任,以成厥功。予未知請殺者是耶,不聽者非耶。以今觀之,瓘之後孫聯姻王室者十餘人,高麗大臣之後,莫如尹氏之盛也。然則不聽者必是矣。自古功成之後,鮮有能保全者矣。朴好問,本輕佻人也。昔兼司僕時,崔閏德及宦官印守爭譽其勇,及選可使婆猪江者,大臣亦薦好問,此無他,言語動止便利故也。宗瑞亦薦爲會寧節制使。好問回自會寧,予欲問北邊事,引見內殿,好問曰:『宗瑞怯懦,不合將帥。且射御非其所長,徒欲耀威於野人耳,其能服衆心乎?李澄玉威制太過,其與斡朶里卽吾都里久矣。倘不移差慶源,則其勢必不能相容矣。臣專事懷綏,乃與凡察愛之如兄弟,凡察亦愛臣,而部落帖妥。凡察亦忌宗瑞。監司當用文臣,將帥當用武臣,以澄玉代宗瑞可矣。』宗瑞實薦好問,而好問乃反讒害宗瑞如此。然因予所問而言之,故予不加罪。予意以爲宗瑞欲威制凡察,好問欲懷綏凡察,所尙不同故也。好問言必誇懷綏,乃曰:『彼有事變,則許令斡朶里入保城內,彼亦感我至恩矣。』彼懷禽獸之心,不可信也。其後兀狄哈之犯邊,皆近境野人導之也,好問此計非也。好問謂以澄玉爲暴,而乃欲爲都節制使,其言之變詐如此,爾其知之。宗瑞之功甚大,非小人所能間也。今當新附人民安集四鎭之時,宗瑞不可遞也。然四鎭已安,而厥功旣成,則出鎭于外,今已七八年,不顧家事,亦可憐也。欲擇將爲都節制使者,以爲副將,使宗瑞親任,每事同議,習知備邊之事,則可使代宗瑞。爾與兵曹判書皇甫仁、參判辛引孫議堪爲將帥者以啓。」墩與仁、引孫等同議,薦義州牧使李穰、僉知中樞院事權孟慶、吉州牧使金允壽、安東大都護府使李思任、上護軍鄭孝完、慶源僉節制使朴以寧、慈城郡事兪益明等,仍啓曰:「如此則宗瑞當親任之矣。若士卒不附宗瑞,而咸歸心副將,則恐終相猜矣。」上然其言,遂寢其議。

○右獻納崔敬身啓曰:「久任之法已立,而禮賓久任也。今以注簿李壽山,除訓鍊注簿、兼春秋,有違於立法之意。」上謂承政院曰:「久任之官,未滿期遷他官,有舊例否?」金墩對曰:「雖無舊例,史記修撰,固非人人之所爲也。壽山曾經翰林,故春秋館特薦之耳。」命下政府議之。僉議啓曰:「修撰事大,禮賓久任,改除他官便。」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倭人等爲沐浴而來者,令其道處置使萬戶視其疾病輕重,重則留五日,輕則留三日,沐浴旣畢,隨卽還入送。其虛稱疾病,冒受書契而來者,書契禮物,幷令還授,勿許接納。」從之。

○傳旨慶尙道觀察使曰:

今聞前參判權孟孫在衰絰病久羸瘦,不宜素食,然不可輕易勸肉。今聽醫員趙興周之言,若果羸瘦,必須肉汁,則卿稱傳旨,以勸肉食。

1月20日[编辑]

○癸亥,幸東郊觀放鷹。

1月21日[编辑]

○甲子,御勤政殿受朝。宗彦七所遣而羅加臥都古等隨班獻土物。

○前參議李孟常子副司直全之等上言曰:

臣父今受原州牧使。《續》《吏典》云:「己身年過六十,至考滿時近七十者,毋得外補」。臣父今六十五歲,及至考滿時,年過七十,請依許倜、鄭子壽例改差。

從之。

○前此,各宮殿門帳,皆用苧布,乃命代麻布。

○禮曹與議政府兵曹議凡察饋餉時答說條件以啓:「一,凡察凡事,欲親啓上前,禮曹答曰:『汝意,已悉知之』。

一,凡察言欲拜其子帶金之職。禮曹答曰:『本國之法,官卑無功者,不得驟擢崇班,且不可遙授。若令汝子上京宿衛,頗着功績,則隨宜授職』。

一,凡察言:『斡朶里往來者,考我印信有無,乃許接納』。禮曹答曰:『旣無舊例,勢難擧行』。

一,凡察請放送朱尙禮,禮曹答曰:『得罪放黜之人,勢難啓達』。

一,請見向化侍衛人及朴好問,禮曹答曰:『向化人則職姓名啓達,然後乃許相見。好問得病未愈,不得動履,相見爲難』。

一,請胡床,從願賜給。」

從之。

1月22日[编辑]

○乙丑,前縣監許晩石資産富饒,有一女尙幼。及晩石死,其女在服中。前右議政盧閈貪其饒富,許若服闋,慮爲富勢所奪,巧辭誑誘,勒脫衰服,使外曾孫娶之。許衣服首飾,侈靡無比,招致賓客,飮酒宴樂,無異平日。右正言鄭次恭啓曰:「方今聖明在上,禮制大明,彝倫乃正。今盧閈貪冒利欲,以毁綱常,請下攸司,痛懲其罪。」命下司憲府鞫之。憲府推劾以聞,命依律離異,許氏之母及兩家辭所連及者抵罪有差,閈特宥之。

1月23日[编辑]

○丙寅,幸東郊觀放鷹。

1月24日[编辑]

○丁卯,泰仁縣監金視石辭,上引見曰:「還上收斂,守令之所當先務也。然督徵之,則民甚病焉。勸課農桑,亦守令之所當急務也。然刻期督之,則反有弊焉。且比年以來,各道守令,間有貪汚犯法,以累士風者矣。汝往就職,懋哉!」

○以高若海爲刑曹參判,黃致身戶曹參判。

1月25日[编辑]

○戊辰,大風雷電。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按《禮記》《玉藻》曰:『君衣狐白裘,士不衣狐白』。註云:『狐之白者少,故惟君得衣之,士賤不得衣也』。又曰:『君子狐靑裘』。註云:『君子,謂大夫士也』。以此觀之,貴賤章服,自古有等,況本朝士大夫衣冠,已有等差?貂皮,稀貴之物。今貂裘與貂皮耳掩,人人皆得穿着,未便。自今貂裘及土豹裘,自集賢殿副提學以上穿着,三品以下,只許狸狐鼠皮。耳掩則三品以上用貂皮,四品以下用狸狐鼠皮。工商賤隷衣及耳掩,只用狐狸皮雜毛皮。」

從之。

○司諫院啓:「今僧徒乃於京外寺社,稱爲十王圖,圖畫人形,至於殊形異狀,無不畫作,其殘忍慘酷之狀,目不忍見,眞得其道者,必不爲此。後世奸僧欲營生業,假托佛說,乃爲此圖,張掛佛宇,恐嚇愚民,多聚資財,非徒有乖釋氏慈悲之意,愚民畏慕罪福,不顧生理,傾財失業,未免飢寒,以至棄其父母妻子,逃世剃髮,敗毁綱常,生民之害,實由此圖。請令京中司憲府、外方各官窮搜燒毁,其或敢有藏匿,或潛隱圖畫者,許人陳告,隨卽燒毁,按律抵罪。」

不允。

1月26日[编辑]

○己巳,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童凡察辭日啓:「管下童好溫赤、童麿豆、童介豆等,其父已受本國爵命,好溫赤等亦當授職,請爵此三人」。右人等居處祖系及武才有無,備細啓達。且來京侍衛與本處防戍職秩高下,聽其情願竝啓。

1月28日[编辑]

○辛未,幸東郊觀放鷹。

○右獻納崔敬身啓曰:「今以文昭殿舊基,賜讓寧大君,使之築室。夫文昭殿,太祖容奉安之處,非臣子所得居也,請禁之。」上曰:「文昭、廣孝兩殿移安之後,大君請之,故予乃許之。乃於廣孝殿故基,人亦有作室者焉,何獨禁文昭殿舊基乎?」敬身欲更啓,右承旨趙瑞康曰:「曾有旨云:『臺諫有言讓寧之事者,勿啓。』予將因便以啓。」

1月29日[编辑]

○壬申,司諫院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狂悖失道,獲罪君父。太宗恭定大王廢黜于外,仍命之曰:「自予百載之後,禔不得往來于京。」太宗之慮,至深切矣。聖上特以友愛之情,源源接見,大小臣僚痛憾,臺省連疏力諫,一不蒙允,遂使禔久留于京,以缺臣僚之望。今又賜城內之地,營建私第,是將使禔來處京城,齒列宗室也,臣等審知其尤不可也。聖上友愛之篤,雖出於至情,獨不念太宗之遺敎乎?況此文昭殿古墟,乃奉安太祖聖容之地,陟降庭止,僾然如在,凡爲人臣者固不可忍居之地也。曾謂以禔之見絶於祖宗而得安處於斯乎!伏望亟收此地,勿令起第以居,上副太宗之慮,下慰臣民之望。

不允。

○議政府啓:「日月之食,起復方位,據其午地而論,今雖地下之食,亦論方位不可。乞自今日食在夜、月食在晝者,勿論起復方位。」從之。

1月30日[编辑]

○癸酉,視事。刑曹參判高若海啓:「前日臣啓相爲容隱之法,未知如何?」上曰:「此法實關綱常,然今當推刷之時,情迹已著,而不拷訊推按,則隱漏者,難以見推。」若海對曰:「鞫其族黨與隣保可矣,何必拷掠於綱常所係之人乎?」上曰:「不推則已,若推之則豈拘於容隱之法乎?且但推其隱漏而已,非欲以此而抵罪也。」若海又啓曰:「有懷必達,臣子之情。臣補外寄,願對冕,欲陳愚抱者有日矣。夫守令六期之弊,臣曾經歷,悉知其不可。雖有志之士,只經三載,則偸安怠惰,鮮克有終。且戀主思親,孰無是心?間有貪汚之吏、六期之吏蠧害生民,不可勝言。」上曰:「自立此法,請罷者,不知幾人,予皆不允。大抵貪汚之吏,今雖貶黜,尋復爲守令,雖復三載之法,亦何異於六期乎?且人臣出使於外,至有經數十年者,戀主思親,私情也;徇國忘家,公義也。臣子受命出使,豈可顧戀私情乎?」若海泣曰:「臣於癸卯年江原道經歷時,始立此法,聞者皆以爲未便。至若數十年出使者,將帥之事,非守令之事。」上曰:「予已悉卿意。」

○親傳朔祭香祝。

○傳旨濟州按撫使曰:

歲在丙辰,崔海山爲都按撫使,馳報云:「旌義縣,五龍一時昇天,一龍還墜叢薄間,盤旋久之,後乃昇天。」龍之大小形色及五龍形體,分明見審乎?且見其龍之全體乎?但見其頭尾乎?但見其腰間乎?龍之昇天時,有雲氣雷電乎?龍之初起處,水中乎?林間乎?原野乎?昇天處,與人家相距幾里乎?與望見人所在處相距又幾里乎?一龍盤旋久近,一時望見人姓名及龍之如此昇天前後有無與夫年月處所,訪問其時所見人以啓。

後濟州按撫使啓云:「訪諸古老,去丙辰年八月,五龍自海中聳出,四龍昇天,雲霧濛暗,未見其頭。一龍墜海邊,自今勿頭至弄木岳陸行,風雨暴作,亦昇天。此外前後,未有見龍形者。」

○司憲府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築室于文昭殿遺址,悉深驚駭,昧死謹言。禔之罪惡,言之長矣。旣以得罪宗社,逬諸于外,獲蒙聖上友愛至仁,往來京師,間得復侍天顔,斯乃聖上再生之恩,而誠不可復加之至德也。況歲在戊午,傳旨政府,若曰:「前日令讓寧大君入居京第,已下旨矣。今因大臣臺諫等累請,勉從其意,或來于京,或往于外。是則實非恒居京第之例,爾政府知會。」自是擧國臣民曉然皆知禔之不得恒居于都下矣。今則特賜基地,俾營其室,與他宗親竝居無別,則於太宗不得往來之敎何如?於殿下渙命有孚之傳何居?且禔之入來,倘曰無寓,子壻華第,旣非一二,何必爲或來之留,別遺第宅乎?萬有家同諸親家,居同諸親居,則恐其放恣復萌,而反虧聖上友愛之至恩矣。伏望殿下,遵太宗之遺敎,斷以大義,收還造家之命,以全友愛之道。

不允。

○忠淸道扶餘縣地震。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甲戌朔,幸東郊觀放鷹。

○忽剌溫碧河衛都事羅伊昆所遣指揮於乙赤、都事代乙介所遣指揮忘家阿里等來獻土物。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送事目,乃凡察之言,卿其磨勘措置。

又傳旨觀察使:

今送事目,與都節制使同議磨勘以啓。

事秘,人不得知也。

2月2日[编辑]

○乙亥,持平鄭孝康啓:「讓寧大君禔得罪宗社,今賜文昭殿舊基,大治第宅,臣等不勝憾憤,前日上疏請止之,至今未得報可。」左副承旨李世衡曰:「近日有旨:『若以讓寧之事來啓者,勿令啓達。』」遂不啓。至晡,右獻納崔敬身伏閤極陳禔之罪,宦官金忠亦云:「諫讓寧之事,有旨不納。」遂不啓達。

○判中樞院事李順蒙訟奴婢於刑曹,罵辱刑曹堂上。司憲府劾問,按律以啓,上特原之,命承政院,召順蒙戒之曰:「卿之年齒已老,可以料事之時,何狂悖至老未已乎?自今宜加謹愼,勿爲狂妄之行。」順蒙雖出身武藝,然無過人之才,貪淫無節,位列崇秩,每有所犯,上皆赦不之罪,故酗酒狂悖,老而尤甚。

○兵曹啓:「凡門外行幸時,四衛節制使,臨時啓聞差定爲難。請每位增置節制使各一,預先受點,輪次扈從。若各衛二人俱有故,則本曹推移差定。」從之。

2月3日[编辑]

○丙子,上謂承政院曰:「來三月初二日,中宮將浴于溫井,其支待諸事,皆從儉約,勿煩農民。其與兵曹堂上司僕提調等磨勘以啓。」

○司憲府司諫院交章曰:

竊謂昔在成周,王季受太伯之讓,嗣大王之緖。夫以太伯之德,固無得罪君父,而猶且適吳不返,以王季之聖盡因心則友之篤,而終不召還,誠以公義私恩之不可相掩也。今禔旣無太伯之賢,反有狂悖之行,獲罪君父,見絶宗社,太宗旣逬于外曰:「自予百載之後,禔不得往來于京。」其慮後之旨,深切著明矣。殿下愛不得召居京都,禔亦義不居都下明矣。歲在戊午,殿下諭臣等若曰:「禔或來于京,或往于外,則禔不得久居京,亦以明矣。」今返錫基地,特起私第,苟處京師,竝列懿親,殿下友愛之情雖篤,而太宗之遺訓何如?殿下示信之意何如?且臣等承乏言路,將禔之事,冀達天聽,承政院壅而不聞,臣等憤悶無措,曾謂聖朝而有是事耶?不惟違於從諫弗咈之意,恐有累於萬世之靑史也。伏望殿下,俯從臣等之請,亟收起第之命。

疏入,上曰:「此必讓寧事也,故予不覽焉,爾承政院以予言答之。臺諫於讓寧之事,每將已成之規來啓,正如鑄字所模印書板耳。若臺諫强請不已,則讓寧築第功訖之間,勿復見臺諫矣。」持平鄭孝康謂左承旨成念祖曰:「讓寧之事,非獨臺諫缺望,擧國臣僚,實是共憤,須當善啓。」念祖曰:「有旨勿啓,上敎嚴重,不敢更啓。」

2月4日[编辑]

○丁丑,親傳社稷祭香祝。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自咸吉道安邊府高山站至慶源府馬乳站,其間斜路各站,共計五十六,但分爲二道察訪,二人分治,道路遙隔,往來考察,事多緩弛。請分爲三道,自高山站至咸興府德山十七站爲一道,仍號高山;自洪原縣新恩站至吉州古站二十一站爲一道,號居山;自鏡城府明原站至慶源馬乳十八站爲一道,號輸城,增置察訪一人,分掌考察。」

從之。

○傳旨承政院:

中宮溫井行幸時,凡所進御之物,悉減常時之半。

○持平鄭孝康、右獻納崔敬身啓曰:「讓寧大君起第於京都,與他宗親竝列,甚爲不可。」右承旨趙瑞康使宦官金忠以啓,忠曰:「傳敎甚嚴,吾何敢啓?」瑞康以此答之,孝康等乃退。

○司憲府啓曰:「左承旨成念祖使注書答臺諫之言,甚爲簡慢,請按其罪。」不允。

2月5日[编辑]

○戊寅,幸東郊觀放鷹。

2月6日[编辑]

○己卯,御勤政殿受朝。

○司憲府司諫院交章曰:

天高聽卑,庶獲從人之吉;人微情達,當盡回天之誠。冀蒙一允,何有囁嚅?禔罪貫盈,太宗大王廢黜于外,遺命曰:「今以禔付諸群臣。」且曰:「自予百歲之後,不得往來于京。」昭示終身不返之意,則禔之一身,殿下雖切友愛,義不得私許進退,固已明矣。旣令禔往來于京,又賜引卒,得列宗親,擧國臣民,罔不缺望。然猶京無私第,國人皆謂止得往來而已。今又特賜基地,構第永居,是雖殿下友愛天至,豈太宗爲宗社萬世之大計乎!歷代聖人處如此之變者,孰無友愛之情?莫不斷以大義,此天下後聖不易之常道也。臣等伏覩聖上裁決萬機,雖至細事,必議大臣,斯甚美矣。況禔之一身,太宗旣付群臣,則使禔築室處京,全脫其罪,恐非睿鑑所獨斷也。倘以臣等之言爲不足採,則謀及大臣,皆曰可然後斷之,臣等何敢有辭乎?伏望殿下,俯留三思,訪諸大臣,收還起第之命,以快臣民之望。

不允。仍謂承政院曰:「文昭殿舊基,予本非欲賜讓寧,讓寧無家,予乃賜之,今臺諫交章固爭。若以文昭殿舊基,曾爲御容所安之地,不可以居,則安平、晋陽、臨瀛之家,皆太祖、太宗之舊邸,延昌君家亦世子誕生之處,先請毁此四家可也。且讓寧旣已往來國中,則不可一日無私第。築此第舍,傳之子孫,有何不可?讓寧雖往來京都,然不齒宗親,不參朝列,予心實嫌焉,亦一國臣民所共知也。是以臺諫言讓寧事者幾二十年矣,予皆不聽。今又諫請不已,何也?前後章疏,予皆不覽,令悉還付,臺諫,如不齎去,置而不收。」且曰:「若言讓寧之事,則欲不接見,讓寧治第未畢之前,予勿復視事矣。」右承旨趙瑞康以臺諫章疏四通,還付崔敬身、鄭孝康,且傳諭上旨,孝康等曰:「臣等所啓之事不可,則臣等甘受罪戮,乃何拒而不允,悉還諫疏?此乃前古所無之事,曾謂聖朝而乃有此事耶?何不爲後世之慮?且讓寧之不可入國中,太宗實屬臺諫。太宗聖慮,豈不遠哉?請更啓。」瑞康曰:「敎命嚴重,難以更啓。」孝康等庭立終日,至暮謂都承旨金墩曰:「君居喉舌之長,臺諫之言,何不以啓?臣等爲殿下耳目,迭進封章,未回天意,猶爲缺望,今又還封章,實千古之所無,非聖朝美事也。我朝億萬世之取法,正在今日,豈可以此貽譏後世哉?請君更啓。」墩謂宦官金忠曰:「臺諫庭爭,乃其職也。今雖不聽,不宜還授封章,此乃古昔所未聞也。爾須善辭以啓。」上謂承政院曰:「凡干讓寧前後章疏,予曾欲悉焚,故今還付其疏,然姑留之。」仍命臺諫勿復更言。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曰:「各道營鎭守城騎船侍衛等諸色軍士,國初因高麗衰季民不阜盛之時,姑以見在戶口之數而定額,故付籍各色軍數不敷。自是以後,昇平日久,島夷山戎,竝皆賓服,民不見兵,生生自育,人物蕃殖,田野盡闢,閭閻撲地,斯乃聖聖相承五十年休養之澤至矣。古人云:『兵可百年不用,而不可一日不備。且安不忘危,常如見敵』。今雖戎狄帖服,四境無虞,然備禦之策,不可不嚴。大抵軍士之中甲士號爲精勇者,取才以充之,厚祿以養之也。往者將臣河敬復久任北方,與野人戰,悉知其要,啓增一千,是其明驗也。乞今更加三千,與前三千分爲六番,第一番一千人,初年十二月十五日入番,受春夏兩孟朔祿俸;第二番一千人,翌年六月十五日入番,受秋冬兩孟朔祿俸。他番放此。如此六番輪次侍衛,則下番在家,當三十月矣。下番三十月之間,錄名于所居附近營鎭軍籍,毋令擅自出入,倘有緩急,報本曹取旨移文,急令馳赴所屬營鎭而應變,無變卽放,永爲恒式,則祿俸仍舊,而精卒自增三千。番上則爲宿衛禁兵,下番則爲禦敵勇士,中外軍卒,自然精强。且依別侍衛例,一年用兩都目,則兩番均受祿俸,而士卒無白首沈滯之嘆,子弟絶有才虛老之恨矣。曾有役者,鍊才充補,而所居官各以閑良,卽充其闕,則外方軍額,亦自漸增矣。」

從之。

2月7日[编辑]

○庚辰,視事。大司憲尹璠、知司諫院事黃守身啓:「臣等各以讓寧大君禔不宜起第京都,再三陳請,未蒙兪允,不勝憾憤。」上默然良久曰:「卿等言此久矣。讓寧旣往來于京,起第京都,何爲不可?身者,本也。家者,末也。何致意於末而敢言若是乎?」璠等啓曰:「今大治第舍,使讓寧恒居于京,非惟臣等之缺望,其於太宗遺敎何?且無居第,則雖或有入京之時,不敢久留之意猶有存焉,今若此,則與他宗親無別矣。」上曰:「讓寧或往或來,皆稟予命,則不如他宗親者多矣。自古聖人之言,或有爲而發,太宗遺敎,亦一時有爲而言也。讓寧無大惡,但以狂悖得罪耳,予欲使築第而居于京也。」璠等再陳其不可,上曰:「卿等之言雖若此,予之惑亦難解也。」禮曹判書閔義生啓曰:「慶尙道富山浦恒居倭人六十餘戶,今來商倭,又無慮六千餘人,而營屬船軍則本八百餘人,其正軍不過四五百人,倘有事變,乃以數百人,何能爲乎?請加鎭軍,以壯軍勢。」上曰:「昔島倭聞慶尙道點番上軍士,登山隱避者數月。今遽增軍數,則亦無乃驚駭乎?」義山對曰:「雖於一浦,增設軍數,何至驚駭乎?」左參贊河演啓曰:「我國家東西兩界則將帥守令,皆選武藝之士,南方不然,實爲未便。」上曰:「卿言是也。大抵北方軍卒,鍊習兵陣,故人皆武勇。南方久無邊警,不習兵備,脫若有變,則誠可畏矣。然人物本自鷙悍,苟能習武,可以無敵矣。安不忘危,古有明訓,予亦留意南方之事。且築城巡察之命纔下,而有獻議沮之者曰:『恐勞民力也。』然興民之利者,何計目前之弊,而廢萬世之利乎?卿等今若措置南方之事,則不拘民弊,當深思遠慮,使之一勞永逸,不亦可乎?」都承旨金墩啓曰:「今生齒日繁,而軍額不增,請行號牌之法。」上曰:「國家昇平日久,生齒之繁,倍於往昔。觀其奴婢之繁息、分田之不敷,則可知矣。此法在太宗朝,庶幾行之,而有一大臣獻議沮之,民亦皆不欲,故遂停之。今若復行此法,則必無隱漏者矣。然慮犯法者多也。爲治當擧其大體,不可如是其察察也,試與朝臣議之。」上曰:「我祖宗草創之初,凡干禮制,多襲高麗,有違古制者多矣。逮予嗣位,令許稠、鄭招更定其沿革,悉倣《開元禮》,然稠之學問,旣不博洽,性又固執,頗有訛謬之事。如冊封王妃世子之類,不能通曉禮書文義,率以臆意撰定,厥後始知其非,遂爲一時之笑。今欲擇文臣一二人,定宗廟朝會禮樂及王妃世子儀仗。」墩乃薦少尹李孝之,上從之。

2月8日[编辑]

○辛巳,大司憲尹璠、知司諫黃守身等守闕啓:「讓寧大君不宜起第京都。」右承旨趙瑞康曰:「曾有旨云:『臺諫以讓寧之事來啓者,毋得以聞。』難以啓達。」

○議政府六曹使舍人啓曰:「初傳敎,但許讓寧往來于京而已。今大治邸第,留居京師,不特有乖臣僚之望,實有乖於太宗遺敎。」上曰:「讓寧雖暫留一日,將何所寓乎?故但治寓宿之處耳。若僭分越禮,則言之可矣,不然,則雖大建第宅,亦何害焉?且大臣欲言,則固當面啓,今乃踵臺諫而言,予心以爲不可。」

○議政府啓曰:「國家禁風聞擧劾之法者,恐其挾私織成,陰中良善也。但守令,近民之職,慮有庸劣之徒貪汚亂政,貽弊生靈,許令憲府風聞擧劾,實是懲惡愛民之良法也。近年以來,憲府聞監司守令所犯,不指斥而泛稱道內使臣守令有犯,故監司未能的知,泛遣差使員,遍加窮問,無辜之人,亦被推劾,或至濫刑,甚乖事體。乞自今聞監司守令有犯,須審察的知,直劾犯者,勿令無辜之人竝被騷擾之弊。」

從之。

2月9日[编辑]

○壬午,議政府六曹臺諫詣闕諫讓寧大君不宜起第京中,不從。

2月10日[编辑]

○癸未,以李登爲啓川君,安完慶司諫院右司諫大夫,金吉通司諫院右獻納。

○臺諫闔司守闕,欲諫讓寧大君起第京都,不得啓而還。

○京畿龍仁縣人李孟晢,其祖都乙歿於京都,其父適患𤺄垂死,未能斂葬,但號泣而已。孟晳承父志,葬斂如禮,廬墓三年。及母歿,躬自執饌,又不廢定省。後父歿,襄事以禮,又廬墓哀毁,杖而後起。事聞,除中部錄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曰:

兀狄哈、吾良哈等自相侵掠,搶奪人畜,其被耗者,亦必報復,依數徵還,而後已也。故雖强力者恐其後日之患,未敢輕易下手。本國兩界沿邊居民被虜者,比比有之,然大國不可以小人鼠竊之故輕擧報復,置而不論,又無徵還之法。緣此彼人恣行不忌,屢生邊釁。近來童凡察來言曰:「嫌眞、巨節、南訥等類所居地面,距本國或七日或五六日之程。非惟侵虐吾良哈及我輩,又於本國邊境,連年入侵,殺擄人物,我等至極痛憤。我等與兀良哈及本國軍馬,春秋入歸侵虐,使彼不得耕耨,則自然順服矣。」前此獻議者亦云:「彼人等侵害邊境,後無報復之擧,故彼人容易來侵,報復徵還之法不可不行。」右二說以爲得策矣。昔童凡察使其女壻射殺我國之人一名,河敬復欲徵馬三匹,予只令徵一匹,此已行之例也。間者愁者哈及巨乙加哈等被捉拘留之際,使人言於同類人及子弟曰:「朝解被虜人等,在某某家。將本人等,悉皆發還,買我而去。」同類人等,竟不發還。以此觀之,本國被虜之人,雖欲徵還,而聽命與否,未可必也。然累被侵掠,恝然任置,則邊境之患,何時而息乎?今後彼人,如有侵奪我之人馬財物,則須卽量率兵馬,臨境耀威,不卽加兵,使隣近野人詰責,準數徵還。如此則縱不得徵,使彼不得安心耕牧,彼人竊發之計,庶可潛消,而容易來侵之患,亦可除矣。卿意以爲何如?熟議以聞。

宗瑞回啓曰:

敬奉紬繹,正合臣意,不勝欣躍。臣於丙辰慶源人物被擄之後,卽上書再三陳請,又於己未春,親朝啓達。臣所陳請,亦非欲引軍深入,輒行殺伐,第觀兵近境,多張旗幟,震動鼓角,大示威武,如將掩襲,則彼必不得安心耕耨,坐使挫困。然合南道兵,動大衆以往,我亦困矣。臣每於春秋,率軍防禦,在營出征,其勞一耳。且四鎭正軍之精銳者,不役他事,常時守禦,浹旬出征,不至於勞。賊程要衝南京、豆門,距我境師行二日、疾行一日程,自豆門距南訥、林阿車、巨節居處,亦皆不遠。若於豆門,設三木柵,分處三軍,晝則耀兵,夜則收保,分遣隣近野人,詰責前後侵凌之罪,則諸種必懷忌憚矣。況去年諸種所居處,霜降失節,禾穀不稔,又多疫氣,頭畜俱斃,人亦饑饉。兀良哈等方與小巨節爭相報復,小巨節稔惡不悛,又殺我漁人,奪我馬匹,自造可攻之釁。斡朶里與南訥、巨節、林阿車結怨,欲食其肉。乘此飢困之隙,資其仇敵之憤,待其草長,率營屬當番軍卒,竝刷四鎭精銳,當不下數千。往于豆門,陳兵示威,分遣吾良哈、斡朶里,或詰責或侵掠,則雖不得盡還我被擄人物,彼必失耕種之時矣。今一試之,如得其策,後復如之,竊發之計潛消,而容易來侵之患亦除,誠如聖敎。非獨兀良哈諸種畏怯,近在我境動搖如斡朶里凡察之輩、梗化如兀良哈松高老之徒,亦寒心破膽,悔罪歸順之不暇矣。

2月11日[编辑]

○甲申,御勤政殿受朝。宗茂直所遣沙每而羅、宗貞盛所遣多羅沙也文等隨班獻土物。

○幸東郊觀放鷹。

2月12日[编辑]

○乙酉,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竊詳各道牧場馬匹瘦損致死監牧官牧子治罪之法,《大明律》牧養畜産不如法條:『牧養牛馬損失,群頭群副,每一頭笞三十,每三頭加一等,過杖一百,每十頭加一等,罪止杖一百,徒三年』。宣德六年本曹受敎:『牧場放飼馬匹死傷牧子,依各官繫飼國馬物故守令例,每二匹徵馬一匹。監牧官則比律文群頭群副例坐罪,罪至杖九十,徒二年半』。本曹與司僕寺提調同議牧場馬匹瘦損致死者,若依律文施行,則群頭群副之罪旣輕,罪不及於監牧官,而怠棄職事之瑞,從此而起,甚違於軍國馬政。若依宣德六年受敎,則繫飼放飼,自有分辨,而一體施行,似爲未便。自今牧子徵馬,常時看養如無知串、江華等牧場,則三匹物故者,徵馬一匹;雖有牧子,若常時未得看養各島,則四匹物故者,徵馬一匹。若其監牧官則每年春節孶息之狀,親審措置。且於場內如泥濘深坎馬匹致傷之處,無遺巡審,冬寒風雪,喂養得宜,勿令損傷,使之蕃息,斯乃職分之當爲,而力所可及也。大抵馬之蕃息與瘦損,專係監牧官之勤怠,豈與中朝數多山野牧養比倫哉!依《大明律》乘官畜脊破領穿條,各隨所管群頭多少,通計論罪,罪至杖一百徒三年,驗數折算科罪,不及數者,不坐。」

從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校書館專掌諸書板字模印群書,事務浩,但有參上官一人,事多闕失。請置提擧別坐二人,以三品以下六品以上充差,與本館官員,司中庶務一體施行。遞代時,依祿官例,解由傳掌。」從之。

2月13日[编辑]

○丙戌,幸東郊觀放鷹。

2月14日[编辑]

○丁亥,親傳望祭香祝。

○賜祭于卒左議政許稠。其文曰:

惟卿生稟秀氣,輔以經學。信古好義,動遵禮則。才優經濟,行敦綱常。歷任中外,聲績日彰。公耳忘私,履正以行。夙夜匪懈,竭節殫誠。臨事而懼,遠慮深謀。人之所忽,卿獨爲憂。遇知昭考,屢蒙褒奬。擢陞樞省,事業彌廣。後予承緖,眷注益篤。知無不言,多所啓沃。久掌春官,制度渙然。累典銓曹,選擧惟賢。施無不可,倚任是專。爰立作相,表儀縉紳。正色立朝,允矣大臣。年踰七十,處決精詳。仍賜几杖,庶保康强。及聞嬰疾,卽遣良醫。朝夕療治,速痊是期。云胡不憖,遽至於斯?追惟舊德,良用傷悲。爰命攸司,致賻贈諡。凡玆恤典,靡所不備。又遣禮官,伻陳菲薄。不亡者存,歆此一爵。

2月15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2月16日[编辑]

○己丑,御勤政殿受朝。宗貞盛所遣三未仇羅五羅、宗茂直所遣三甫羅而羅、而郞古羅等隨班獻土物。

○漢南君𤥽親迎禮賓錄事權格女。

○賀正使柳守剛回自京師。

○傳旨慶尙道觀察使:

陜川郡海印寺,乃太祖所構。令其本郡守令隨毁隨葺,已曾行移,今竝皆頹圯,略不修治,推劾以啓。其頹圯處,聽其幹事僧海會之言,無弊繕修。

○傳旨戶曹:

大莊化主僧惠會代納正鐵,受價米三百九十餘石,其分納於晋州、咸陽,以充官用。

乃以陜川治內冶爐縣所貯之米支給。

2月17日[编辑]

○庚寅,傳旨禮曹鑄印一顆,以賜覺林寺,蓋將用之於水陸時也。

2月18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視事。司憲掌令牟恂、司諫院左正言朴積善啓曰:「前日臣等欲諫讓寧治第京中,再詣闕庭,承政院輒云:『事關讓寧者,有旨勿啓。』臣等不得啓而還,臣等恐言路自此而廢。且太宗遺敎甚嚴,請勿令讓寧起第京中。」再三啓請,不允。

○議政府右議政申槪上言曰:

臣竊惟咸吉、平安南道赴防之弊,固爲大矣,而入保之弊,尤爲大。赴防之弊,止於行役之勞、餱糧之備、馬匹之斃而已,入保之弊,尤大者有五。凡人之生,廬舍完固,器用周備,然後可以安業。至入保閱七八月而還,則或爲行旅吹爨之用,或爲野火燒,無以庇風雨,而日用器物,亦皆燒亡。不得已而更造,年年不已,一也。至于秋成則入保之令嚴急,故禾未盡熟,而便行打穗,窟地埋之,或腐朽或被盜,又或收藏未盡,置之而去,行旅之馬、山野之獸,食之而盡。且入保窘迫,不能多齎米糧,入城之後,難於出城取用,糜粥經冬,僅存軀命。又不事紡績,身無完衣,率多赤體,二也。或當農月,致有告變,則不問虛實,督令入保,禾穀瓜蔬,耕耘失時,無復秋成之望,三也。赴防之軍、元居之民,竝處一城,城小人多,男女混雜,坐臥行立,不容異處,以致相亂,四也。城堡近處,多木小草,牛馬飢乏,又無廐蔽,露處雪霜,至春則生者少,而死者多。耕牛闕乏,亦年年不已,五也。有此五弊,民安得不爲逃散之計也?野賊未滅,則此弊不去,此弊不去,則雖有强存者,安能奮力禦賊而有死其上之志乎?唯咸吉道土沃而廣,且有魚鹽之利,故綏撫安接,至于年久,則猶有安存之理。平安北鄙之民,昔日安業者,專以江北之田膏腴而無稅,故甘心樂業,永世土著,今則不得耕以爲生,念之及此,可謂痛哭。謹按《高麗史》,德宗命平章柳韶,創置北境關防,起自西海濱古國內城界鴨綠江入海處,東跨威遠、興化、靜州、寧海、寧朔、雲州、安水、靑塞、平虜、寧遠、定戎、朔州等十三城,東傳于海,延袤數千里,以石爲城,高二十五尺,廣如之。首尾凡三朔程。自是東西蕃賊,不敢窺邊。至文宗時,爭來款塞,願置州縣,屬籍偏戶者,殆近萬人。今中朝亦自山海衛至遼東數千里之地,鑿塹築堡樹木,北胡不敢有窺覦之心,而無入保騷擾,閭閻撲地,牛羊布野。乞依中朝與高麗防胡之策,自義州至慶源,起築長城,則可爲萬歲之利矣。如以時屈擧嬴爲慮,則姑且相其賊入要害處,隨其地形,或開塹或樹木或積石,量其遠近,置烟臺置戍卒,則野賊必不能突入,而入保之弊,庶可紓矣。非惟紓入保之弊,南道赴防之弊,亦將省矣。議者曰:「霖雨江水暴,則塹必塡塞,而木石漂沒,勢將難行。」此甚不然。江濱漲流所及處,則誠不可爲,審其岸高不及處,或塹或木或石,隨宜施設,則地形雖或有迂直不二,苟使無空缺處而賊不得入,則可矣。高麗三月程城基與中朝數千里坑塹,未必無迂直也。唯審定基地者,須要有智略見識者,乃可見也。且此役不必大行調發,止用元居之民與赴防之軍,酌量分委,猶可得成。若以勞民爲言,則古有對敵而欲據必爭之地者,必大興師,且戰且城,其勞民無甚於此,而必行者,以其所得者大,而所損者至於民卒一時之勞耳。今設關之弊,未至於且戰且城之勞苦,而其利則赴防入保之可省,民安耕鑿,永無逃散之計矣。暫勞而永逸,無如此擧也。古人以長江爲固而建國者多矣,未聞以長江之險而反以小寇爲憂者也。此可謂無策矣。臣聞兩道入保之弊,而欲獻此策久矣。每見北來人與熟知邊事者,輒問之,其弊則言之不異,至於設關則可者小,而否者多。嘗爲兩界將帥而爲大臣者,亦以爲不可,臣亦疑之,久蘊胸臆而不敢發。今更反復思惟,欲省兩道巨弊,未見有他奇策。其言否者,未知以姑息之計耶?未達弊之輕重也耶?中朝長城,雖云萬里,以山海衛關觀之,止於人行可通處築之,未必不論夷險而皆築也。今自義州至于慶源,其間夷險形勢,雖難遙度,然江岸壁立與夫峻嶺絶壑不可攀緣、不可踰越處皆是,而易通坦途,不能百分之一也。若得設關則不止於禦外寇之侵,而或內有疑貳欲叛者,亦不得肆行,其利豈不遠且大哉?以此觀之,雖多用民力,以築長城,未爲不可。關防旣固,則江邊諸城之築,不須汲汲也。臣之所聞於人者,多有異同,愚陋之見,不敢不達,故敢獻狂瞽之說,伏惟上裁。

○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報兵曹曰:「忽剌溫指揮阿充哈來言:『忽剌溫毛都古、那伊寬等,將入寇閭延。』已移文諸鎭,謹愼應變。又送阿充哈于京都。」兵曹轉啓。

2月19日[编辑]

○壬辰,幸慕華館,觀擊毬射毛毬。

2月20日[编辑]

○癸巳,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富山浦來居倭人等謀欲受料,詐稱爲今來林溫之子而羅等船棹夫而來。請遣僉知中樞院事李藝,推刷還送,其冒濫事由,通書于宗貞盛。」從之。

2月22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禮畢,諸臣皆退。上謂都承旨金墩曰:「秦築長城,貽譏後世;杜顔造橋於河,取笑當時。然長城乃萬代之所賴,河橋亦當世之所利,故欲建萬世之長策者,不計一時之功役。獻議者云:『築長城於東西兩界,則賊不得侵突,邊民自安矣。』予聞之久矣。然重其事,故不敢發耳。近者申槪上疏請築長城,汝可見之。予以爲縱不得連亘數千里,當於賊路要害處,或塹坑或樹柵,雖二三邑之民賴以安居,亦足矣。」墩對曰:「臣聞邊民入保之苦,不可勝言。春則野處,秋則入保,略無耕鑿樂生之利,邊民焉得不散乎?築長城於沿邊,乃萬世之長策也。倘不能築長城,遣其有智識者,巡審沿邊要害之地,增設柵堡,各置萬戶,收入旁近人民,以防賊虜之侵,則邊民庶免邊遠入保之苦矣。」上曰:「增設柵堡,其策亦可也。汝與兵曹判書皇甫仁、參判辛引孫同議,擇可任其責者以聞。築長城,乃大事也,成不成,未可期也。汝等密議,愼勿露。」墩與皇甫仁、辛引孫議啓:「臣等三人之外,未知其可也。」上曰:「然則皇甫仁可矣。」遂以仁爲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托以檢沿邊防戍城堡增減爲名,其實蓋欲築長城計也。

○以宋翠爲司憲持平,延慶判安州牧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去壬子年,以中宮儀仗之數不合古制,乃增其數。今考杜氏《通典》諸司職掌,本國中宮行幸古圖儀仗之數,亦不準古制。請加造白澤旗二、金粧刀銀粧刀二、節四、金鉞鈇二、銀鉞鈇二、金鐙四、金直瓜二、銀直瓜二、金橫瓜二、銀橫瓜二、銀交倚脚踏一副、銀水鑵一、銀水盆一,以備鹵簿。」

從之。

2月23日[编辑]

丙辰,視事。

○親傳寒食祭香祝。

○上謂承政院曰:「我國太一之辰,隨方致祀,實爲未便。高麗之時,僭稱海東天子,故中國照臨之星,妄謂今年某方移次,隨處致祀。自天下觀之,我國如一葉耳,豈可分東西南北而致祀乎?中國以爲西方而祀之,我國亦以爲西方而祀之,於黃海道可乎?汝等其議以聞。」

○傳旨曰:

生民之數,有國家者所當先知,故歷代帝王必先考其當代戶口之數,載在版籍,然其法代各不同。周小司徒之職,均土地以稽民而周知其數。凡起徒役家,毋過一人,以其餘爲羨,唯田與追胥,竭作隨時。高穎建輸籍之法,定其名輕其數,使人爲浮客,被强家收太半之賦,爲編氓奉公,上蒙輕減之征,浮客悉自歸於編戶。又民部侍郞裵蘊以民間脫漏戶口及詐注老少尙多,奏令貌閱,若一人不實,則官司解職。又許民糾得一丁者,令被糾之家代輸賦役。是時,諸郡計帳進丁二十四萬三千,新付口六十四萬一千五百。唐武后時,平閣舍人李喬上表曰:「黎庶之數、戶口之衆,條貫不失者,在於明其付籍而已,宜令御史督察檢校,設禁令以防之,垂恩德以撫之,施權衡以禦之,爲制限以一之,然後逃亡可還,浮寓可絶,戶無所遺,人無所匿矣。」宋天禧五年,詔諸州縣:「自今招來戶口開墾荒田者,申入戶籍,毋得以客戶增數。」舊制縣吏能增戶口,縣卽申示,乃加其俸錢。又紹興五年,詔諸路:「經殘州縣,親民官到任,據見存戶口實數批上印,歷滿任日,亦如之,以考殿最。」以此觀之,歷代之法,雖因時異制,其所以急於籍民編戶之意,則同也。惟我太祖承高麗板蕩之餘,慮民産之無恒、戶口之日縮,嚴立戶籍之法,自成籍以後逃亡流移人及許接容隱之人,按律科罪,載諸《元典》。逮至太宗之朝,又立隣保正長之法,詳加矜束,禁絶流移,載諸《續典》。然而有司奉行未至,致使公私賤口及諸色軍人相繼而逃,不獲已議立號牌之法,行之數年,流亡稍息。適因年歉,獻議紛紜,因此遂罷其法。到今思之,本國昇平日久,生齒之繁,倍於前昔,著籍者少,而隱漏者十居六七。守令不能悉知而漏報,監司亦不之察而轉聞,國家懜然不知戶口之實數,有乖於治體,誠爲未便。玆用延訪大臣,或曰:「戶口之數,苟守令留心察之,則豈有不知之理乎?況近因年歉,還上賑濟分給之時,加見甚多?乞委守令將各年戶口帳、還上賑濟分給文案,密察磨勘。每於歲抄,具錄元加見逃亡物故之數報之。且令監司每當殿最之際,戶口增多者居上等,減損者居下等。仍令守令安詳徐察,如有務於速成,致使驚動,增減不實,致有民怨,隨其加見,便行役使者,依律重論。」又曰:「欲明戶口之法,無如號牌。昔已行之,以民心厭惡而罷之,今若復立號牌之法,加見之人,只錄於籍,勿令差役,則民口庶可悉,而號牌之法行矣。」或曰:「守令褒貶之法,已載《元典》,不必更論。但號牌之法,行之未久,輒以民心厭惡而罷之,似難復行。令守令將各年戶口帳及移來移去生産物故案,安詳徐察,期以不漏,勿爲速成,以致驚駭。」或曰:「本國風俗有子壻多者,出贅而結廬於家園之內。苟使守令密察磨勘,以增減戶口爲等第,則破家遷徙,必不得聊生矣。但於常時考察之際,守令及品官人吏通同,隱漏不報,或侵虐其民,致怨移居者,痛繩以法。如有能興水利,開墾陳地,召民許耕,以增戶口者,特加褒典。」或曰:「丁口畢現之法,無如隣保號牌之法,玆法與中朝保甲之法相同。乞自今申嚴隣保之令,復擧號牌之法,因其號牌而見者,勿令別定他役,亦不要速成,行之旣久,則漏挾之民,竝皆自見矣。」或曰:「丁口畢見,勢似難矣。乞令監司量其州縣人物多少,倍定軍額,則人丁自然加見矣。假如元額五百處,則加五百;元額一千處,則加一千。如此加定,其有隱者少矣。」諸說未知孰是,其令東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商確故事,參酌時宜,熟議以啓。

○刑曹啓:「全羅道順天囚私奴都羅大謀殺其主,請依律處斬。」從之。

2月24日[编辑]

○丁酉,前正郞金何以火者親喪咨文齎進官往遼東。上謂何曰:「爾到遼東,謂許智曰:『我國禮制,一依朝廷體例。以此凡干朝廷禮制等書,務要必得。我於去年到北京,詣禮部,本部郞官出示《大明集禮》一部,粧成二十八冊。其書所載,都是禮制。我於其時,不得是書而來,我又欲得是書,汝今去北京,若聞已曾頒降,則須得是書見贈。若未得本文,傳寫而來,我乃重報汝矣。若朝廷秘之,未曾頒降,連累汝身,則汝不必求,我亦不敢復望矣。』許智如已發行,則求見入北京人,可轉諭此意於許智,如未就道,則乃以此意,贈布一二匹,丁寧開諭,斟酌施行。」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北靑府濟仁館、終浦兩柵里,本無驛吏。前此乃以正軍,一年相遞立馬,然正軍無時助戰,及春秋防禦,使之立馬,實爲不可。請以本部補充軍十六名,分屬兩柵里,依平安道站屬補充軍例,以立馬多少,每當式年授職。」

從之。

2月25日[编辑]

○戊戌,受常參。

○世子遣使致奠于傅左議政許稠。其文曰:

惟公天資粹美,學問精深。德尊一代,識達古今。弼亮三朝,公耳忘私。論道巖廊,望重蓍龜。爲賓爲傅,發我之蒙。庶幾百年,永仰高風。天何不憖,而奪之速?追惟舊德,不勝傷衋。陳辭敍情,伻蕆椒漿。英靈如在,來格洋洋。

2月26日[编辑]

○己亥,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兀狄哈察河衛指揮可里甫下所遣指揮赤乙多、古城衛指揮豆乙古所遣指揮古乙麿嘉、吉河衛都事汝乙豆所遣指揮多時麿、吉河衛指揮臥里大所遣指揮多里應可等隨班獻土物。

○持平鄭孝康啓曰:「今以延慶判安州牧事。慶爲人旣無學識,又無武才。安州職兼防禦,豈此庸人所能當也?請改授他人。」上曰:「或言延慶可任守令,予不知而授之,當議諸政府改之。」

○童凡察辭,賜衣二襲、靴笠、靑木綿二匹、柳靑紬二匹、紅紬四匹;子甫老及權豆養子指揮老古赤,各賜衣一襲、靴笠,別賜甫老靑木緜二匹、紅紬二匹,老古赤靑木緜三匹、紅紬三匹;麾下九人,各賜衣一襲靴笠。

2月27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

○昭格殿提擧禮賓寺尹李賀上言:

昭格殿,醮祀上帝之所,固當肅淸寂寥,不可汚穢而喧擾也。軍器監於醮殿之東百步之內,旣造藥庫,今者又欲造劑藥廳於藥庫之西,臣心以爲不可也。伏望上裁施行。

下議政府議之。僉議啓:「醮殿八十步外,擇可營之地,營造劑藥廳便。」從之。

2月28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

○議政府啓:「前者本府受敎:『成衆官遞兒職,竝令西班差下。』臣等更詳參考,東班遞兒本十五,竝差西班,則慮窠闕不足。請事務稍簡交代時解由便易。如繕工直長一、司膳食醫一、廣興倉丞、典獄署丞、京市錄事副錄事等合六遞兒,仍舊。」不允。

○宗簿寺啓曰:「告狀欲復其戶者,或稱四祖子孫,私作族圖,紛紜陳訴者頗多。然譜系疎遠,故分辨爲難。雖不載《宗親錄》、《類附錄》,若衆所共知明白無疑者,乃許復戶。至於度祖以上子孫,尤爲疎遠,派系難辨,納其可驗文契者,方許復戶,其餘勿受,以杜冒濫之弊。」

從之。

2月29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

○親傳朔祭香祝。

○禮曹致書于宗貞盛曰:

富山浦留居倭人藤三郞等三十九名,欲要受糧,與己未年十二月日足下使送上官人某及宗茂直、宗彦七等使送上官人某等,冒稱一時出來。今此冒濫人等,推考入送,仍將本人等幷妻子花名,書契後錄,一一治罪幸甚。餘不多及。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今推刷色受敎:『各司奴婢推考時,同産子孫,若有容匿者,雖有違端,拘於相爲容隱之法,不卽拷訊推鞫,故公處奴婢等,或稱逃亡物故,互相推調,多方容匿,若不窮詰,無由見推。非但公賤日減,永免爲良者或有之,故容隱情狀明白者,乃加拷訊鞫問』。其立法詳盡,而中外官吏不能詳察本意,其或情狀不明者及父母去處,亦皆拷訊推考,有乖於立法本意。自今同産子孫容匿,情迹明白,而尙不招承者,乃加拷訊,若其父母去處,毋得拷訊子孫推鞫。」

從之。

○自己未七月旱暵,至是年冬,雨雪猶未優渥,京中井泉皆涸,都人乏水。及是春,雖數雨,井泉猶涸。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癸卯朔,御勤政殿受朝。

○親傳中宮溫井行幸時告宗廟香祝。

○領中樞院事崔閏德上言:

臣猥以不才,歷任諸道,奔走往復,凡州府郡縣、沿海各處道里遠邇、山川險夷、軍民休戚、戎機緩急,庶得以備知之矣。故敢以瞽言,屢煩天聰,往往有蒙兪音,尤有以起臣心之感激也。臣今桑楡已晩,且義母病日劇,慮在朝夕,又將管窺若干言條陳之,伏望聖裁,老臣之願,無踰是矣。

一,咸吉道四鎭近處住坐野人,依遼東東寧衛築半月城,許令入屋,施恩澤以撫之,彼亦有人心者,豈無感恩圖報之理乎?終爲我國之民,不期然而然矣。

一,平安道慈城西海萬戶所,東南西三面,皆爲高山,北面一路距江。彼賊若用小船忽渡江,則人民無倉卒避亂之地。池寧恠左右,皆有曠土,長可六十餘里,頗有可耕之地,宜移西海萬戶營於此,甚爲便益。

一,江界鄭夫人垈,三面皆險,但一面受敵,誠宜造築新城,令沿江旁近人民冬節入保,則便於屯戍,無遐地取糧之苦矣。

一,理山入保民家,或百餘里或九十里,往來之弊不小。宜審視山羊會、羅下谷、童遷、央土、伊通巾等處爲一所,修義洞、內、外都乙漢等處爲一所,中央可置小堡處,更令訪問布置,以除冬節邑城入保之弊。

一,義州地面淸水等處,是乃小朔州、大朔州及龜州、安義、定寧各路通行中央之地,正爲松骨山以北遼東、開原、忽剌溫等諸路輻輳之處,而又巨鎭隔遠,救援難及,宜移定寧於此,以爲鎭戍之處。若是,則守禦省,而爲利多矣。

一,臣側聞平安道入居與久居人民,逃亡者頗多。是必有其然,誠可慮也。宜更訪問,以蕃其生。

一,慶尙、全羅道諸島及串內,依平安、咸吉道例,差千戶百戶,又築海州城,以備防禦,不使有倭人入侵之害。人民深入串內,農作往來之時,賊人尤可畏也。亦令設小堡木柵,使千戶百戶率領耕作,亦爲便益。

一,臣嘗歷觀五道海邊各官,皆負海之處。今聞高興新鎭,置於隔海之地三十餘里,脫有緩急,人民被虜可慮。宜更審視,設於臨海要害之處,以嚴防守。其珍島郡,亦依此施行。

一,野人與倭奴,皆懷報復之心,各道各處城子,不可不築。然此輩旣不爲火砲,則雖甕城敵臺可也。甕城之長,不下五六十尺,但置於城門而已,若敵臺則每三百尺置三敵臺,厥數甚多,而況所築全用鍊石,工役尤難,宜皆除之,速令畢築。如是則民力可省,而事功易就矣。沿海郡縣,每有金城,堂堂屹立,則彼雖有報復之心,安能爲害乎?

下兵曹。

○上謂都承旨金墩曰:「近日中宮將幸溫井,本邑人民,必多受弊,其令戶曹,人給還上穀豆各一石;八十以上老人,蠲穀豆各一石;所經道路傷損麥田,亦令量宜償之。」

○領中樞院事崔閏德繼母卒,賜米豆幷三十石、紙七十卷、石灰六十石。

○初,行隊長安成雨等上言曰:

去庚寅年,擇各領隊長隊副壯勇者三百人,稱爲防牌,常習金鼓旗麾坐作進退之節與五音陣圖之法,其後又加設一千二百人,以習戰陣之事,自戊戌年始役以營繕,不習戰陣,有乖當初設立之意。訓鍊戰陣之法,將爲廢絶,如有邊警,實爲無用。自今常習戰鬪用劍之勢,以備緩急。其平壤、咸興隊長隊副等步兵,亦依此例,常時鍊習。

下兵曹議之。至是,兵曹啓:「國初倣古制,旣設馬兵,增設隊副隊長之數,號爲防牌,訓習住隊進退之節,與馬兵迭爲掎角,摧鋒陷敵,所係匪輕。比來昇平日久,營繕稍煩,始役防牌,其流之弊,至今未革,稍有營繕,輒役之,有違設立之意。然國家營繕,旣不可廢,防牌之外,更無可使之人。凡干營繕,役以防牌,猝革爲難。然專役營繕,而不習攻戰之備,將來可慮。自今除特旨外,各司毋得擅啓役使,永爲恒式。又每年春秋二仲,防牌役使,一皆禁斷,悉令聚會,一依上言,令訓鍊觀掌之,習其金鼓旗麾坐作進退之節、五音陣圖之法,使知禦敵之術,以備不虞。其下番防牌及外方營鎭屬步兵肄習之法,亦依此例。」

從之。

3月2日[编辑]

○甲辰,親傳先農祭香祝。

○中宮幸忠淸道溫水縣溫泉,晋陽大君瑈、安平大君瑢、同副承旨閔伸、兵曹參判辛引孫、正、佐郞各一人、甲士一百人扈從。

○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兵曹判書皇甫仁辭,上引見于內殿,賜弓矢及彩段衣一領。仁仍啓齎去事目:「一,沿邊邑城各口子石堡木柵堅牢與否考察事。

一,沿邊各口子烟臺晝望措置、要害分揀增減事。

一,防戍之狀及軍數點檢事。

一,今春等沿邊各官人口畢還本與否考察事。

一,沿邊各官及口子火砲火藥着霾與否、傳習人放火與否考察事。

一,咸吉道新設四邑入居人物流移與否推劾事。

一,自甲山至閭延,自昌城至義州,相距遙隔,江邊置邑便否,訪問親審事。

一,江界鄭夫人代、理山兪欣里及小朔州等處築城便否親審事。

一,新入居人物,不能完恤,連結逃散後,虛疎推劾,不還本各官推劾事。

一,有所犯守令及萬戶千戶軍士,二品以上,啓聞施行;三品以下,直斷,收贖笞杖,隨宜施行。」

3月3日[编辑]

○乙巳,受常參。

○通事護軍金汗上言曰:

戊午年赴京,臣父病死,及回還,至己未年,命臣脫衰還仕曆算。今曆算事訖,父墳在忠淸道淸州,請下去終制。

不允。

○兵曹據平安道敬差官朴根呈啓:「入居人,宜量給元居人熟田,元居人所耕十結以上則抽給三結,七八結以上則抽給二結,五六結以上則抽給一結,三四結以上則勿令抽給。其元居人則聽其自願,開墾陳地。其入居之人起耕結數,所在守令秋季報于監司,監司檢覆。其非己身向化,而年七八十歲以上累代恒居者之子孫入居後逃亡謀避者,幷勒還曾定入居之處。且理山、江界、閭延、慈城、碧潼、昌城等各官入居逃亡者,令合排察訪及館路察訪隨卽推劾,其見推人數,每年轉報本曹,本曹憑考施行。丁巳戊午兩年之間入居之人,自初年至于今逃避者,數至六百四十五戶,而所在各官守令專不用心任置,深爲未便。依已曾受敎,移文推劾抵罪。」

從之。

3月4日[编辑]

○丙午,幸東郊觀放鷹。

3月5日[编辑]

○丁未,受常參。

○初,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上備邊之策曰:

臣於北方之事,擧其大遺其小,先其急後其緩,故所有可行之事,未遑上達。今遭疾病,不啓而死,則臣罪固大,力疾强記,條具于後,心昏氣弱,未及纖悉,儻蒙睿聽,雖死無憾,不勝隕越之至。

一,會寧,北門管鑰,尤不可不固。往年水災,其平地良田,多被損毁,又逋亡者,獨多於諸鎭。今臣之憂,正在於此,思所以救其弊,固無他策。本府圓山堡西北古山城之下,有百家足耕陳地;綠野嶺以南、釜回還嶺之間,平地與山麓,亦有百家足耕之地。慶源境壤廣闊,耕有餘地,若割鍾城附近慶源之地,入于鍾城,次割會寧附近鍾城之地,入于會寧,則土地尤足矣。正軍逃者,旣非鬼蜮,則必有所歸,但推之不固耳。況初自各官入居文籍明白乎?其令各官刻期推刷,或未見推者,擇其族親隣里中家風有實者,許令代入,以充元額,使之得耕上項土田,則足以養生,而軍額不縮矣。又會寧正軍內無馬者,五十八人;慶興無馬者二十五人,雖督令立馬,財産不足,立馬無由。乞濟州刷出有咎馬及本道各牧場國用不合馬,幷刷分給何如?

一,臣於東良設鎭一事,寤寐不忘,常常問於熟知者及彼人往來者,皆曰:「平地可耕處,本來鮮少,而往年多被水損,旁多石山險阻,可耕之地亦少。凡建邑置軍,先講足食之道,而後可擧。」誠若人言,則徒擾彼人,實不得遂,何益於我?是故不敢輕擧,因循至今。然人言難信,須待親審,定其可否。

一,農桑,生民衣食之源。本道水田之利、養蠶之功,與他道無異。雖沿邊新邑,風氣不甚相殊,其利亦然,但土俗不好耳。其勸課之法,不可以常例同,必別立勸賞,而後可至興行。漢制,力田者,與孝悌同科。宋制,每耕田一頃,與轉一資,又借種免租。乞吉州以北守令能勸耕水田三百結以上、植桑三千條以上而有實績者,特加資級,仍免本田租稅三年;民戶能耕水田十結以上、植桑百條以上者,復戶二年勸勵何如?

一,北方風氣强勁,俗習好勇,不學經書,罕知親上事長之意。間有志於學者,經書難得,或有模寫者,其功甚難。乞諸道所刊經書,多印廣布,以勤敎誨。其有通經書十人以上,其敎官,特加一資;學生能通四書一經者,京職土官中敍用勸勵何如?

一,角弓比之於劍,其用尤緊,出處不可不慮。本道北靑以南造弓者鮮少,端川以北稍多。是故北靑以北軍士,皆持角弓,而不良者不多,洪原以南軍士所持,率皆不良。乞於咸興、永興、吉州、鏡城四界首官,置造弓所於所屬各官,例收民間故失牛馬角筋,堅緻造作,只賣於軍士,收其價利。願修折弓者聽,隨其所補多少,亦收功利,竝資造弓之費,永爲恒式,則庶幾良弓多矣。

下兵曹,與議政府議之。僉議啓曰:「退設鍾城郡,已曾定議,但以民未阜盛未敢耳。今遽割土地屬之未便,待退設後更議施行。入居逃亡人未推者,擇其親戚隣里,許令代入,則南道各官鄕戶騷擾之弊無窮。令本道監司具其入居後逃亡人口之數啓聞後,更議施行。會寧及慶興正軍無馬者,濟州刷出有咎馬及本道各牧場國用不合馬,幷刷分給事,依上言施行。東良設鎭,須待親審,定其可否事及吉州以北守令能勸耕水田三百結以上、植桑三千條以上而有實績者,特加資級,仍免本田租稅三年;民戶能耕水田十結以上、植桑百條以上者,復戶二年勸勵等事,亦依上言施行。諸道所刊經書,多印廣布勢難,姑於各道所在冊板中,勿論集註輯釋,四書、《詩》、《書》,各印一百八十件,送于禮曹,禮曹因本道因公上來人傳送。又於咸興、永興、吉州、鏡城四界首官置造弓所等事,亦依上言施行。其微少修補,勿取功利。」

從之。

○持平宋翠啓:「前此,本府如有風聞,雖不直指其人,然發擧所犯者,今特令直指其人。若爾則犯罪者,皆懷怨於本府,請依舊例施行。」上曰:「泛然擧劾,不直指其人,此皆庸劣憸人所爲,非法之正也。且有言責者,義當彈糾,則死且不避,何憚後患乎?結怨之言,非言官所可道也。」

○右正言鄭次恭於朔日朝參,乃以公服著白靴,爲憲司所劾,左遷奉常注簿。

○初,宗簿寺啓:「本寺職在糾察宗親,故告身署經,竝皆署合。請依他署合衙門例,交代之際,勿令解由。」下議政府。議政府僉議啓:「告身署合,乃擇用人才之法,不關解由。京外官解由,載在《六典》,其法玆重,若以告身署合,勿令解由,解由之法陵夷。交代解由,請依他例施行。」從宗簿所啓。

3月6日[编辑]

○戊申,御勤政殿受朝。

3月7日[编辑]

○己酉,受常參。

○以李繼和爲司諫院右正言。

3月8日[编辑]

○庚戌,受常參,視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謹按《家禮》,男子年十六至三十,女子年十四至二十,方可成婚,此朱文公所以參古今之道,酌禮令之中,順天地之理,合人情之宜而言也。後世貪鄙者不察壻婦之性行,徒慕一時之富貴,未免童幼,爭先議昏,其弊不可勝言。是以漢王吉以爲:『夫婦,人倫大綱,夭壽之萌也。世俗嫁娶太早,未知爲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故敎化不明,而民多夭』。宋司馬光曰:『世俗好於襁褓輕許爲婚,亦有指腹爲婚者。及其旣長,或不肖無賴,或身有惡疾,或家貧凍餒,或喪服相仍,或從宦遠方,遂至速獄致訟者多矣。是以先祖太尉嘗曰:「吾家必俟旣長,然後議昏,旣通書,不數月必成昏,故終身無此悔。」乃子孫所當法也』。先賢之訓如此,而今之風俗,尙有慕其富貴,議昏太早,至於高官有識者,亦皆如此,非所以合二姓之好,上以奉宗祀,下以繼後世之道也。自今三月初八日以後,一依《文公家禮》,男年十六以上,女年十四以上,方許昏嫁。其父母年過五十,情願子女昏嫁者,依本國預壻之例,男女年十二以上,乃許告官成婚。其議昏者,若依司馬家之法,通書不數月成昏,則資粧之備,難以卒辦,納采後毋過期年。其犯令者,京中則司憲府漢城府、外方則監司守令考察,按律斷罪。其冒年男女離異,雖經赦宥,亦皆離異,以革積弊,以正風俗。」

從之。

3月9日[编辑]

○辛亥,幸東郊觀獵。

○慶尙道晋州人鄭現龍罵辱本邑守令,全家黜鄕,徙諸咸吉道會寧鎭。

3月10日[编辑]

○壬子,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平安道定州人孫貴生女面時年十三歲,其母得狂疾。面時聞服生人之肉病愈,遂斷手指,和酒以飮之,其母病愈,請旌門復戶。」從之。

3月11日[编辑]

○癸丑,知中樞院事成達生上疏曰:

臣去秋,以黃海道都巡察使巡審沿邊各官,竊思備邊之策,條列于後,伏望上裁施行。

一,伏審黃海道沿邊防禦之狀,海州之龍媒梁兵船四艘,康翎之茄乙浦、瓮律之吾乂浦、殷粟之廣巖梁兵船皆六艘,長淵之阿郞浦、豐川之許沙浦兵船皆五艘。以此五六艘之兵船,若遇三四艘之賊船,則足以臨機應變,倘賊大擧入寇,則自龍媒距廣巖梁六百餘里,各浦兵船,相去遙隔。萬戶等各在其所,不知號令,以所領數小兵船,豈敢敵大擧侵突之賊哉?前此,各萬戶等常置兵船於陸地,不習行船,苟待考滿。請自今嚴加考覈,常習行船水戰之狀,倭寇十艘以下,則令傍近各浦傳相通諭,掎角擊之;十五艘以上、二十五六艘以下之賊,橫行於長山串以南,則僉節制使及龍媒梁、茄乙浦、吾乂浦萬戶等,隨其賊船所向,領船追擊;賊在長山串以北,則僉節制使及阿郞浦、許沙浦、廣巖梁萬戶等領兵追擊,則沿邊防,不致疎虞。若賊大擧入寇,則悉令徵聚一道兵船合擊何如?

一,黃海道沿邊泊船之處,非如江原之險阻,脫有倭賊入寇中原,道經本道,侵掠可畏,今不別置都節制使,乃以察使兼之,深入陸地,置本營于海州。本州距海百數十餘里,乃以營屬軍馬及防牌守城軍,竝留守本營,非徒有違設鎭備邊之意,本道軍馬,比之他道,殘劣尤甚。觀察使則巡行各官,但使鎭撫留營,專事月課,不習戰陳。由此營屬軍馬不知坐作進退之法,名存實無,誠爲未便。瓮津鎭城水門稍高,西峯竝入城內,若遇巖石,則避而不築,且以城內地不平衍,將移築此城。臣竊意幷入西峯於城內,無害於事體,但城內卑濕,惟水門出處稍,若開鑿水道,內外皆深,則城外水源不長,入海甚近,雖連日下雨,其水隨卽入海,城內之水,亦不得停留。請勿移築此城,以除其弊。且此鎭,三面據高山,乃以倭賊初入之處,置鎭於此,然汚濕隘。鎭之東北,纔十五餘里,甚爲淺露,非徒不宜置鎭,其西亏乙浦、松堂等處,地廣人稠,距邑六十餘里,如有賊變,救援無及。海州之西有交井、蘭川二村,距本州百五十餘里,與亏乙浦、松堂連境,若悉幷合,則地方五十餘里,可置一邑。鞍古介、豆落山等地,距本州亦百二十餘里,人民往來本邑,甚爲有弊。請割鞍古介以西交井、蘭川等地,屬瓮津,擇豆落山隣近中央之處置營,設都節制使,悉以海州本營水陸之兵,訓習戰陣,嚴加檢點,則軍數多而防禦有實矣。

一,康翎鎭東南西三面濱海,倭寇要害之處,須於四面中央置邑。若倭賊見形,則四出應變,乃及討捕。且此鎭西距登山串七十餘里,東南距各浦串或三十里或六十餘里,道途遙隔,倭賊突入,則必不及救援,亦於四面中央相地,移置本邑,又築城子,以固邊圉。

一,本道本不産竹,旗竿箭幹,竝皆用木。請令傍近忠淸道産竹各官,乃以旗竿箭竹,送于都節制使節制使,分諸各浦各官,會計施行,常加考察何如?

一,本道各官邑城,於內面不塡土處頗多。非惟城不堅牢,城上狹窄,守城爲難。又於城門內左右,無登城階砌,守城人等倉卒之際,登城亦難。請於每一面四五處,姑築土階,待豐年亦於內面塡土築之,以便守禦。

一,豐川城基危險,又有井泉。然城基占山嶺正中,不與他城同,又築以小石,低微不完。請巖石不能造築外,竝皆退築,則四面危險,可謂堅城矣。

一,延安府西南,雖濱於海,距喬桐、龍媒船軍防禦處不遠,倭人無由入寇。今將築邑城,已定城基,然山城危險,內又廣闊,南與官廨相連。請停築邑城,移國庫於山城。

下兵曹。

○東宮遣書筵官柳義孫,問安于中宮。

3月13日[编辑]

○乙卯,親傳齊陵望祭香祝。

○上親行健元陵別祭,王世子亞獻。上將還開慶寺,僧百餘人拱立道左,賜米四十碩。

3月14日[编辑]

○丙辰,親傳望祭香祝。

○上親行獻陵別祭,王世子亞獻。

3月15日[编辑]

○丁巳,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曾聞四鎭人物,庶幾得遂生理矣。去己未年十一月十二日所啓事目,只錄會寧正軍逃亡者一百五十二人,其餘率丁及三鎭逃亡軍民,不曾幷錄,故更下傳旨,幷推以聞。今三月十四日馳啓云:「會寧率丁逃亡者六百二十六人,慶源五百八十五人,鍾城二百五十五人,慶興一百八十六人。率丁逃亡者,旣有戶首,推之不難,或自還來,其數難定。」以此觀之,前此沿邊各鎭不用心考察,故會寧一邑逃亡人數,尙未能悉知,所啓者但四分之一,更下傳旨,然後乃始覺悟檢劾,不無疑焉。前者流移人物決罪還本事及接納容匿人全家入居等事,已曾啓聞立法矣。其所指立法者,何等人乎?且聞四鎭之民,互相移徙,果如所聞歟?其考以聞。且鏡城亦在深處,而其民未有遷徙,獨四鎭之民,如此數多流亡,其故何哉?無乃相繼逃往彼土,日減月損,而官吏不及知之歟?抑有續續被虜野人,官吏雖知,而欲免罪責,隱蔽不報歟?不數年間一千六百五十餘人減損之故,更備細考覈啓達。

○李叔蕃死,賜棺槨松脂、紙七十卷。

3月16日[编辑]

○戊午,御勤政殿受朝。

○司諫院上疏曰:

進退,士君子之大節。苟患失之,知進而不知退,則大節已虧,餘何足觀?臣等謹按《禮》,大夫七十而致仕,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几杖安車。本朝《續》《禮典》:「官至一品年七十以上關係國家輕重,不得致仕,應奉朝請者,賜几杖。」然則七十求退,人臣之常禮也。昔周、召二公,身係天下安危,周公猶有明農之請,召公亦有告老之志。漢疏廣、疏受年老辭去,于時公卿祖于都門外,道路觀者,嘆息泣下,共言其賢。後世又圖其迹,照人耳目。唐少尹楊巨源以年七十,去歸其鄕,時人美之。以此觀之,位無高下,告老致仕,自古然矣。方今士大夫,年雖七十,略無乞骸退休之志,貪位慕祿,傴僂就者,頗多有之。何其風節之若是其鄙而不知止也?伏望能爲國家有無,特賜几杖外,年當致仕者,悉皆罷遣,以遵邦典,以礪風節。

不允。

3月17日[编辑]

○己未,受常參。

○水原府使黃柔辭,上引見曰:「守令之職,撫民爲先。夫還上之法,擬於古先帝王之道,旣散施於民而還收斂焉,實有愧矣。然一與之而不收斂焉,將何以救荒?但徵納之際,過於鞭撻而刻迫,則民不堪其苦,至有縊死者,特在守令之區處耳。且勸課之道,須當盡其人力。予於後園,耕一畝之田,使盡人力,雖値旱暵,所出之穀,無異於豐年。汝往懋哉!」柔啓曰:「小臣曾守數郡,熟視耕農之事。早晩之穀,若從次第耕種,則耘耔有序,而農事實矣。」上曰:「汝之言然。」

3月18日[编辑]

○庚申,視事。諸臣纔坐定,刑曹參判高若海避席低聲曰:「小人者」再,殿上默然。上曰:「高聲言之。」若海曰:「小人久違天顔,欲啓事而不能也。」上曰:「無傷也,第言之。」若海對曰:「小人忠誠不至,不能回天意,前日請罷守令六期,而未蒙兪允,又請又未蒙允。如此可言之事,臣若不言,誰肯爲殿下言之?自立六期之法,守令犯贓者多矣。且人臣六年于外,不與朝啓常參,臣子之心,豈無鬱抑乎?六期之法,古人雖已行之,時與事殊,三代損益,皆因時得中。伏望俯從臣請。」上怒曰:「臣子之於君父,不敢妄言。守令犯贓者,誰歟?」玉音未訖,若海敢言不已,上曰:「卿不細聽予言,敢言之歟?卿其諦聽。經歷守令至於十數邑者,或有之矣。古者人臣受命于外,不避艱險,有死無貳者,豈皆非忠臣而忘君上乎?但權其輕重耳。卿纔經一州,其厭惡如此,何歟?」若海對曰:「其犯贓者,臣不可指陳某某也。今被憲司所劾,贓物已見者,二三人矣。六期之內,豈無犯贓者乎?守令不賢者,久於其任,則生民之受弊,亦且不少。臣自少讀書之時,欲遇聖明之主,將行道於當世。臣初請罷六期,殿下不允,再請,殿下又不允,臣實憾焉。殿下若非聖明,臣何敢仕于朝乎?且臣豈肯矜功衒能,敢冒陳一己之利害?臣目擊其弊,故敢言耳。臺諫宰輔,皆在左右,臣安敢以一己之私情濫陳於上前乎?今不惟不允,反以臣爲非,臣實缺望。」其言辭多不恭。上曰:「予已知悉。」仍命復坐。諸臣啓事訖皆退,上呼都承旨金墩使前,墩伏於榻下,上揮內豎使退,謂墩曰:「若海志大而行不掩。少時,以周公爲非聖人,又謂《文公家禮》可疑處多矣,至今亦未解惑。予薦於太宗,自六品致位四品,其後予用之,至于宰輔。昔爲大司憲,掌令閔伸不相能,俱見罷。然其時論者,是閔伸矣。予聞諸孝寧大君,柳季聞等辭慶州也,若海到孝寧第曰:『若以予爲慶州,則予當不辭。然守令六期,已苦矣,三年則可也。』爲人上者不可億詐,然吏曹注擬慶州府尹時,幷擬若海,予以爲若海自外寄見代未久,乃拜他人,若海豈不聞之乎?若海今日之言,必預爲後日之地也。人臣固當不避險夷,而若海厭憚守令,多方以啓,甚非人臣事君之意也。予欲劾之,恐人不知予意,乃以予爲厭諫也。人臣固當極諫,期於必從,三諫不聽則去,古之義也。予何憚人臣極諫也?」墩對曰:「若海平日言則高矣,但言與行違,不爲士林推服。昔爲觀察江原、忠淸也,常載妓自隨,而上書欲革娼妓,此言與行違之一事也。他皆類此。今日若海言多無禮,臣亦欲請其罪。」上曰:「到孝寧家所言,不可使聞於人。」墩對曰:「誠如上敎。吏曹幷擬若海,則若海豈不聞乎?然此事涉臆詐,置而不論可也。宜劾其言辭不恭之罪。」上曰:「汝將此意草傳旨,令下司憲府推劾。」上又謂金墩曰:「前日所啓號牌之法,予必不行,爾其知之。」墩對曰:「若然則行隣保之法何如?且吳致善守古阜郡,上言請容匿流移人者全家閭延入居,其法亦何如?抑近年以來,昇平已久,生齒日衆,軍額不增。是無他,民多隱漏也。請郡縣元屬戶二百戶,加定軍一百,每郡縣以次加之,漏戶畢見,閑民皆就役矣。」上曰:「流移禁防、軍額增益之策,其擬議以啓。」

○傳旨司憲府:

人臣之事君,不避艱險,有死無二,固其分也。古人有願爲奔走王事而甘心瞑目者,有願爲往征不毛而馬革裹屍者,是豈皆非盡忠之臣而忘於君門以處遠者乎?且令甲,所以垂法後世也。非有大弊,人臣固當遵奉而行,若懷一己之私,卽欲紛更,則其更也,靡有紀極矣。刑曹參判高若海願革守令六期之法,再三親啓,於人臣固諫之意得矣。然若海纔經一守令,而厭惡久任曰:「守令六期,犯贓者多矣。且六年不與朝啓常參,人臣戀主之情,鬱鬱矣。」若海一經守令,而其厭惡若是,彼雖經守令至於十數者,其肯懷如此之心乎?境內守令三百餘矣。雖在京中,豈皆與於朝啓常參者乎!若海以不與朝啓常參爲言,其懷一己之私明矣。守令之犯贓者,亦豈皆不犯於三年,而必犯於六期乎?何昔日三載之時,亦有犯贓者乎?六期之法,載在《六典》,而當時大弊未生。若海以己之私,固欲紛更,是豈不避死生之義乎?且啓事之時,言辭無禮,其推鞫以聞。

3月19日[编辑]

○辛酉,受常參。

○司諫院右獻納金吉通啓:「今使憲府劾若海言無禮之罪。大抵天威嚴重,人臣不敢輕易進言,若罪若海,則誰肯敢言?況若海有懷必陳,故殿下嘗以忠直許之?今請罷六期而極陳其弊,雖言語失當,願勿推問,以廣言路。」

上曰:「汝等之言善矣,予亦非不商量也。然若海一經守令,而厭惡久任,啓達於予,言辭甚爲無禮。其劾之者,非惡其直言也,乃惡其無禮也。汝等未知予推劾之意。」

○召司憲持宋翠謂曰:「若海筮仕以後,一經守令,而憚於久任,三載六期之法,未能酌其利害,而徒以一身之弊敢言。予觀諸葛亮、魏徵、許衡,皆爲明良相遇,時主豈皆盡用其言?守令六期,豈有大弊?今若海所言,非綱常所係,而必以遭遇明君行道於世言之,其爲不恭無禮甚矣。汝其知予傳敎之意,推劾以啓。」翠啓曰:「前承傳旨,推問若海,若海言:『小臣至誠言事,故不知言辭之至此。』若海言辭無禮,雖若可罪矣。然古人之諫君也,披露心腹,期於必從,則言或至於不順。且人臣常懷數十言,入陳君前,則十忘七八。今罪若海,則後之進言者,雖欲至誠極諫,慮恐言辭之間或涉於不恭,皆以言爲諱,豈知若海無禮之實乎?願假寬貸。」上曰:「若海厭惡六期,忘其大義,而徒以戀主思親爲辭,垂泣敢陳,豈君子正大之義乎?若海事有不便於己,則必欲更改,故執親之喪,不依禮文,厥後欲改《文公家禮》而請於大臣,今厭六期而欲復行三載之法。予嘗謂若海行雖不中,心實忠直,故可以遇事不避艱險矣,今乃若是,其志不直也,不可不懲。汝等旣欲脫其罪,何能從實推劾乎?」上遂御思政殿,引見右承旨趙瑞康,命往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第,令擬議以啓。卽命收所下司憲府傳旨,乃以此意,更傳旨于吏曹,遂罷若海職。

○傳旨工曹:

自今進上馬韂則畫龍,東宮馬韂則畫麒麟。

3月20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

○刑曹判書朴安臣、工曹判書崔府,俱以年過七十請致仕,不允。仍謂曰:「予非從其諫院之請也,何辭職如此其太煩耶?自今辭職者,其勿啓。」

3月21日[编辑]

○癸亥,御勤政殿受朝。

○議政府啓曰:「勤勞王事,臣子職分之當爲,雖有安民定遠之功,固無心於褒賞。然賞罰,人主之大權。古昔聖帝明王,亦未嘗偏廢,其於行賞,或以田民物貨,或以官爵,惟其輕重大小,一用權衡而已。今有小功,輒賜田民,恐違權衡。今詳畿內各品科田元數,不過六萬八千餘結,而三功臣田外,其他以一時功勞賞賜之田,大槪已至三千餘結。其臧獲始至五百,幷許子孫相傳。一時之功,或輕或重,無代無之,自今至千萬世,有功者必賞,以畿內有限之田與有限公賤,必將難繼。高麗五百年間,有功賜田民者數人,亦未聞有傳于子孫者也。且元從功臣回軍功臣,皆自太祖潛邸,積年服事,或一心推戴,或倡義回軍,其功甚大,非一時之功之比。然其賞賜田民,皆止其身,不許子孫相傳。乞自今功勞重大,時議翕然者,方許田民,然亦止其身,勿令世傳。其他一時之功,或官爵或廐馬錢帛,隨宜行賞。」

從之。

3月22日[编辑]

○甲子,受常參。六曹判書以下,皆不及,遂停視事。

○僉知中樞院事李藝啓:「宗彦七、宗茂直所遣倭人等知其不許接納,心懷憤怨,言頗不遜,其心難測。臣妄意若未遂所欲而還,則輕生忘死之輩,連結群盜,肆暴憑陵,則非細故也。且通信使回還已逼,請遣使宗貞盛、宗彦七、宗茂直等,曉以本土倭人冒濫之狀,開諭國家大義,仍賜酒,又許令往來西餘鼠島,從願捕魚,以資其生,則對馬倭人心悅誠服矣。」

下禮曹。

3月23日[编辑]

○乙丑,受常參。

○命尙衣院造軺軒,蓋欲使宰輔乘軺軒也。

○議政府左參贊河演上言曰:

臣竊謂救荒之政,成周都鄙委積之法爲上,漢、唐常平、義倉之法次之,臨時濟謀移粟之策,斯爲下矣。先此壬寅癸卯年間,聽民移徙,因以散而之四方。又値丙辰年移粟賑給,不足取法明矣。蓋都鄙委積,是爲良法。然我國州府郡縣相望,又何委積於其間哉!勢不同也。常平、義倉,大槪隨歲上中下之熟,增減收斂,而上下其價,有便於民。厥後隨罷隨復,未有定制。至宋仁宗時,出內庫之儲,以爲糴本;頒三司之錢,以濟常平。觀穀貴賤,官私出入,增減其價,隨以靑苗之法立,而不免於妨農害民。歷代救荒之政,互有得失。我國家南北彼人之支待,比舊倍之,加以連年凶,是生之者寡,而食之者衆矣。義倉糴本,不取於民,而無弊補添之術,夙夜深思,圖報聖慮之萬一,第以淺見薄識,未達其要,謹拾可行事目,仰瀆天聰,伏望裁擇施行。

一,軍資監全掌軍需,而賑貸之事,非其也。自今義倉之穀,移置漢城府,令其府郞廳五部官員主掌,都城內及十里各戶貧富分揀,以時斂散。

一,黃海春秋上納和賣鹽、限內未收各品科田之租、江原、咸吉道每年上納神稅布、掌刑各司處決中外罪人收贖、各司陳久可賣之物、外方各處神堂退物及經師巫女稅、各官貢炭不等方木等、先上雜物陳省行廊雜稅、如司僕凶咎馬逃逸馬、繕工草薍等和賣之錢、犯罪家産等及其他凡不切國用雜物,幷屬義倉,穀賤時易穀,貴時易布錢,隨宜取羨,參酌出納。

一,還上受出人,翌年還納時,穀平一石,豐年納則納剩五升,中年則納剩三升,凶年則只納本數。雖豐年,素貧乏者及其年失農者,依中年凶年例,分揀減取。雖凶年,素富饒者及其年失農者,依豐年中年例,分揀收納。若値飢年,則大飢小飢分揀,本數內減收。

一,海澤之田,所出倍多。然廣大悠遠之浦則一二日內,必請數百人役使,乃止水而防。其饋餉及酬功,亦必用布貨數十匹、米數十石,乃能支供,財力甚劇,故雖饒富家,未得築之。伏望限二三日役使船軍,令民自願,或數斗或至一石,量宜出米,供給築之。將各人所出米布多寡分給,毋屬軍資及各位,全屬義倉。其他或遠陳山野田或興水利作水田等凡新墾之地,亦屬義倉。

一,各浦兵船,財力甚巨。在先朽惡則放賣,其間主掌者容私,雖或可用,抑價而賣。於是有禁賣之令。今者年久則輒毁,而板子之數,會計施行,積朽水邊,虛費財力,已爲未便。且水路商賈之徒,因伐松之禁,未得造船,公私漕轉之利,隨以不周,京師貧乏。自今年限已過當毁之船,毋得破毁,稱價放賣,或修補,給自願人,每行收稅,以補義倉。

一,國家三面濱海,水族之美,趁節興焉。上等魚箭,一水所捕,或買木緜五百餘匹。富商大賈或納燔瓦木,或冒稱平民,多般謀利,甚至爭訟,國家不足用,民不見利。地之有寶、天之生財,豈爲無賴者之謀利乎!伏望諸道魚箭水梁,悉屬義倉。遣爲公朝士,謀及守令與父母無弊可行之術,上中下等,分揀施行,以爲賑貸之資。

一,全羅道沿海之地島嶼端近多雜木,又多流移人物。鹽場排置,有可爲之勢,官鹽之利,先自全羅試之可也。伏望可當處,設三四所,分屬附近各官,推刷流移各色人物,定百戶色掌,又置場官燔鹽,納義倉,優價易穀,或聽民自願,納穀本官義倉,受移文付場給鹽,亦遣朝士,訪問便宜之策。

一,慶尙道左右道鹽倉買布之鹽,其價太輕,故非豪奸吏,不得交易,因無國家利民之本意。自今折價,較常稍優,聽民納布於本官,受移文付場給鹽,以充定數,布貨數外之鹽,納義倉。

一,監司處決各官罪人收贖及營會計,付雜物於無所産各官,隨宜分給,補義倉。

一,京中各司貢物各年所用,多少不同,近年無朝廷使臣支應,如義盈庫納油淸蜜之類是也。令戶曹以每年計遺在之數,其加減之物,位田準減收穀,補義倉。

一,各官人吏兩班官奴婢,常在官家,操弄守令,年年數多受出,或多般用於非處,不卽還納,希望限年蠲免。伏望上項各色人往年受出之穀,本人受不受勿論,各於其數,依數均徵,永爲恒式,以遏奸狡謀利之行。

一,各官國庫義倉,一處排置,輕易出納,或官家貧乏,任意借用,每致劣少,誠爲未便。今後義倉,於官中近地別造,趁時開閉斂散,國庫毋得擅自開閉。不得已支給時,如京中請臺例,必令首領官親監,有故則差使員發遣。議者必曰:「支給時則可也,當收租時,必請首領官及差使員,則安得及期而收之?」是不然。外倉收租之數,其官守令,預先收齊而別置,至入庫時,首領官除每石斗量,以石大槪而入,則雖數千石,可以一朝而事畢,庶無不勝繁劇之弊矣。

一,各官守令或以如山場水利所産之物,或以公反雜物,隨宜無弊易穀,補義倉。或盡力務農,使民無飢,不至以國庫糶賑恤者,褒賞陞資。若因以作弊,以希褒賞者,惡在其爲民父母乎?非但罷黜,必加罪責。

一,外方閑良品官有慈惠,如朱文公社倉之事,出私財立義倉,賑貸里內飢民者,超秩賞職。其中有材幹者,授以守令;時行各品,於農舍立義倉者亦然。

一,戶曹雖錢穀主掌官,庶務繁劇,必不能全心考察。乞如修城典船色,設立色所,他官及戶曹堂上郞廳實案交差,使之全掌中外義倉,或時發遣于外,斂散之狀及饑饉有無考察。今始設立,委任磨勘。

一,兩宗寺社之數猥多,無益於國家。伏望京中禪敎各寺、開城府各道禪敎各一寺、平安、咸吉道禪敎中一寺,此外革除,其田屬義倉;每一寺住持副住持立住持各一、都事四,各以職品差下,則彼各得名分,而亦不得爲隱密之行,庶全其道矣。

一,各官人吏之役,非水陸軍官之比矣。位田數多,折受苦歇失宜,伏望觀察使道爲頭營吏一人、各官爲頭戶長一人,各給五結。餘田,豐儲、廣興倉稅位計定外,幷屬義倉。

下戶曹。

3月24日[编辑]

○丙寅,受常參。

○議政府左贊成李孟畇上箋曰:

天地至仁,曲成庶類。蒲柳衰質,願保餘齡。玆陳肺肝,敢乞骸骨。伏念臣衣纓殘緖,樗櫟下材。誤蒙聖上之眷憐,得側群賢而冒進。崇資厚祿,叨承衛鶴之榮;緜力薄才,已止黔驢之技。矧貳調鼎之職,彌增覆餗之虞?且齒髮之旣衰,而疾疹之又劇。精神愈耗,步履尤艱。重聽無異於許丞,懜斷可否;善忘有同於華子,不記後先。尙何顔以防賢?宜引年而謝事。伏望擴兼容之量,推博愛之仁。憐臣欲投閑而養痾,諒臣非矯情而辭寵。俾解簪纓,放還里閭。臣謹當追孔戣二去之宜,庶全晩節;伸召虎萬年之祝,少答洪私。

不允。

○忠淸道觀察使尹炯遣都事李繼賢啓曰:「中宮幸溫井,拔浴疾愈,不勝欣抃。」上曰:「本道自丙辰年凶荒之後,民生艱苦,然中宮病證轉篤,慮有後悔,遂有此行。今卿等凡事勉力措辦,以至病愈,予甚喜之。」議政府及承政院,亦皆詣闕陳賀。

3月25日[编辑]

○丁卯,受常參。

○刑曹啓:「忠淸道靑陽縣百姓崔小古未、朴升通、河莫同、朴小古未、盧小斤同等强盜殺人,請皆依律處斬。」從之。

3月26日[编辑]

○戊辰,宗貞盛所遣多羅而羅等來獻土物,仍求鍮器。

3月27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

○初令派連宗室戚里者,皆復其戶。時咸吉道人誣稱連派者頗多,遣義禁府鎭撫成奉祖,推辨眞僞。

○禮曹致書于宗彦七曰:

貴島諸官人凡於遣人通信,必受島主文引,已曾立法,今足下使送人,無島主文引,有乖前約,難以接待。就中聞足下已用度不足,告稟堂上,卽具轉啓,玆將米豆各三十石,付于回价,惟照領。

3月28日[编辑]

○庚午,受常參。

○持平宋翠啓:「李世南居母喪,奸娼妓,恣行淫欲,按律科罪,定徒役于司律院。纔過大祥,親自臂鷹,獵于海豐,罪干大憝,今賜告。若然則爲惡者,何所懲乎?請收還是命。」上曰:「其子得疾濱死,是以賜告。若事干死生,則雖奴主之間,不可恝然也,況其父子之情乎!且其子在京中,則子之賜告,何爲不可?」翠更啓曰:「徒役之人,雖父母之病,未得往見,況子之病乎?臣以謂其子遠在他處,則傳敎然矣,其子在京中,則朝夕與居,何必受由,然後乃救其病乎?」上曰:「自今犯罪在徒流者,父子若有疾病,予欲悉令相見,矧世南之子連姻讓寧,雖赦徒役,未爲不可,何以賜告爲言乎?」司諫院左獻納蔡知止亦來啓請,上答如司憲府。

○議政府啓曰:「南方之事,不可不慮,宜擇勇略兼備者,以任南方,而左道處置使李恪怯而無謀,今且箇滿,請以前都節制使李澄石代之。右道處置使,旣乏武勇,今且年老,以前中樞院副使金孝誠代之。左道都萬戶,以大護軍郭雄代之。」從之。

○義禁府啓:「木川縣監朴容盜本縣官物十五貫,懷德縣監朴恬盜本縣官物十貫,請皆依律科罪刺字。」命皆免刺。

3月29日[编辑]

○辛未,受常參。

○親傳朔祭香祝。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八十八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壬申朔,議政府啓曰:「吏曹報:『今全州判官李好信,曾爲開城府都事,義倉逋欠,未畢徵納,請遞差本職』。臣等竊念開城府職官,載於京案,受祿於京倉,實與京官無異,今拘於外官收舊遺新之法,不給解由,實爲未便。請依軍資監官吏例,給其解由,許令赴任。」

從之。

○傳旨義禁府:「慶源府鎭撫金呂之深入虜地,人口馬畜,多爲賊所殺掠,備細推鞫以啓。」

○慶尙道梁山人震死。

4月2日[编辑]

○癸酉,受常參。

○命還給譿告身。

○以譿爲瑞山君,鄭麟趾刑曹參判,任從善禮曹參議,李季疄僉知敦寧府事,韓承舜僉知中樞院事,金中坤司諫院左司諫大夫,權衡右獻納,起復金孝誠爲慶尙左道都按撫處置使,李澄石慶尙右道都按撫處置使。

4月3日[编辑]

○甲戌,受常參。

○賜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軺軒,仍傳旨禮曹:

自今二品以上,許令乘軺軒。

4月4日

○乙亥,受常參。

○全州判官李好信辭,上引見曰:「全羅道山水背注,人心至險,然不可以人心之險惡强加鞭扑也。」好信啓曰:「自丙辰以來,比歲不登,民生失業。近者沿邊築城之役,無歲無之,民未蘇復,皆願息肩。」上曰:「汝言雖是,然以生道役之,不可以民之困苦而廢之也。」

4月5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

○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報兵曹曰:「去三月初六日,會寧府圓山塲內失火,延燒民家五十七戶、壁城甕城幷七十二間,小童三人焚死。」遂傳旨都節制使:

狹隘柵裏失火,延燒至五十七戶,意其人畜燒死者頗多,備細推劾以聞。

4月6日

○丁丑,王妃還自溫泉,王世子出迎于獻陵洞口,淑儀昭容及王世子嬪出迎于三田渡,各司一員迎于興仁門外。自興仁門至光化門洞口屛門,皆結綵,工人奏樂前導,至壽進坊,敎坊獻歌謠,奏伎引行沈香山。王妃駐輦觀之,倡伎前導歌舞,至勤政殿庭,士大夫婦女沿路左右結綵幕,自興仁門至光化門外觀者如堵墻。其歌謠曰:「車如水馬如龍,沐溫泉而旋返。朝爲雲暮爲雨,下巫峽而逢迎。玆深忭歡,敢獻歌頌。」其辭曰:「解慍薰風細,痊痾暖溜淸。六龍回輦五雲程,佳氣藹瑤京。綺陌香塵靜,珠樓瑞旭明。蟠桃薦壽幾番榮,億載贊昇平。」

4月7日[编辑]

○戊寅,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于承政院曰:

斡朶里護軍童者音波言於童倉、凡察等曰:「兵曹判書領兵,與觀察使都節制使將盡殺汝輩。」童倉懼,與其麾下謀欲逃竄。臣聞之,領兵到會寧,以觀其變。一日,童者音波來謁於臣,臣待以優禮。有頃,者音波潛出馳馬,經歸其家,臣使童玉等追捕者音波,仍搜其家,其資産,皆已潛移他處,只有一笥貯蒿草而已,蓋欲與童倉等共謀逃去也。翼日夜,童倉、凡察等率麾下,擧家逃去。問者音波:「何故造飾虛言,使童倉等逃去乎?」不以實對,搒掠幾百餘,又不承,乃加杻械繫獄,者音波又逃去,追獲其妻子資産,使會寧節制使洪師錫、鍾城節制使李仁和領兵,於南羅耳等處,要其歸路,臨機追捕,臣亦領兵倍道追之,至阿赤郞耳大山下,童倉等棄其資産馬畜,皆逃遁山谷,分兵跡之,獲倉麾下男婦共二十七人,幷獲牛馬資産。洪師錫、李仁和等追至斜地上岐伊,倉等家小,皆逃匿山間,虜壯者拒戰,仁和等急擊,虜力盡,棄馬登山,搜捕男婦共二十餘人,盡獲資糧兵仗而還。其逃去者,不過三十餘戶,餘皆依舊居住。野人千戶童也叱大、童劉稱等誠心嚮導,及機捕獲,其功不小,請悉啓達。

遂傳旨咸吉道觀察使曰:

今授中樞院副使馬邊者、前判內贍寺事卞孝文事目以遣,卿其聽孝文等言,與孝文等曲盡措置。其所捕獲男女及留居各戶,使其守令曲加撫恤,毋令失所,各安生業。其事目:

一,斡朶里逃亡幾戶、留住幾戶,卿與都節制使分揀以聞。馬邊者則深入野人之城,偵探事情,且開諭撫綏之意。

一,馬邊者、卞孝文等謂斡朶里留住者曰:「自我祖宗撫綏汝輩,汝輩亦效順我國家。今殿下欽奉勑書,繼述祖宗,推廣赤心,撫恤汝等,汝等信姦詐之徒,妄語自生疑貳,悉皆逃散。殿下聞之,以爲:『斡朶里不知予意,逃竄失所,亦可憐憫。』深慮其餘留在者亦自驚惑,或逃匿山谷,不能安業,遣臣布仁恤之意,使汝輩各安其業,毋生疑貳之心。汝等知悉上意,安居樂業,以遂其生。」

一,所獲斡朶里男女,毋得混處,其婦女亦毋令本國人犯之。

一,所獲男女,給其衣食,特加撫恤,毋致飢餓。

一,逃亡人所耕之田,近於會寧城,而人力可及之處,令本國人耕種,以示還給之意。其所獲妻子願耕其田者聽。其田距城遙遠,人力所不及者,謂留居人曰:「逃竄之人,若又還來,則資糧出處爲難。國家給其穀種,則汝爭耕種,以待還來。」備細勸誘,毋使陳荒。

一,逃亡人牛馬資産,毋令損毁,以待還來之日。

一,馬邊者幸若見兀良哈,則謂曰:「斡朶里童倉等聞其妄語,自生疑貳,悉皆逃竄。殿下遣臣等,廣布懷綏之意於留居人等,故臣等到此。」

一,馬邊者問嚮導野人於都節制使,其人若果有功,則謂其人曰:「我殿下聞汝等盡心嚮導,深嘉乃功。」諄諄開諭。

一,斡朶里有搖動之心久矣,今果逃竄,若曲加撫綏,則悉知國家仁恤之意矣。觀察使與都節制使同議撫綏之策以啓。

4月8日[编辑]

卯,上爲王妃宴于康寧殿。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全羅道泰仁縣人朴由義,其父病劇,嘗糞侍疾不懈,及父歿,擔土成墳,廬墓三年,日夜泣血。請旌門復戶,仍拜官職。」從之。

4月9日[编辑]

○庚辰,咸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奉書于承政院曰:

斡朶里指揮童亡來告於會寧僉節制使裵惠曰:「童倉、老古赤等馬畜資産,悉皆見奪,只著一破衣,往托於兀良哈都乙溫曰:『吾輩之來,非欲背叛朝鮮,信聽童者音波妄語,驚惑至此,欲還進都節制使前,備陳事由,依舊居生。』使指揮申貴傳諭於我,故來告耳。」指揮阿下里、童所老加茂亦以此來告於惠。阿下里,且曰:「予欲親往觀都乙溫部落,率童倉以來。」

4月10日

○辛巳,御勤政殿,受誕日賀禮。

○上曰:「中宮曾患風疾,自浴溫泉以後,前疾永痊,是乃沐浴之效,亦是醫員醫女藥餌之功。」遂賜大護軍楊弘遂、判典醫監事盧重禮內廐馬各一匹,醫女召非米六石。

4月11日[编辑]

○壬午,御勤政殿受朝。

○以朴去非爲中樞院副使,柳漢慶昌府尹,鄭宗誠吏曹參議,李承孫僉知中樞院事、兼知兵曹事,卞孝文、成勝竝僉知中樞院事,趙瑞安司憲執義,南簡知司諫院事,姜碩德兼知刑曹事。

4月12日[编辑]

○癸未,大君諸君以王妃還自溫泉,進豐呈于康寧殿。

4月13日[编辑]

○甲申,召司憲掌令禹孝剛,謂曰:「受朝時,東班宰輔則皆鞠躬趨進,西班則直身出入,近於無禮,爾憲司常加糾察。」

4月14日[编辑]

○乙酉,受常參。

○親傳望祭香祝。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纛所祠堂在於閭閻不潔之地,有乖敬神之意,請移設訓鍊觀東北空地。」從之。

○咸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奉書承政院曰:

古人云:「兵不在多,貴乎精。」我國家精卒,莫如甲士,若得甲士六百以上,則可以禦敵矣。臣等曾將此意,請增其數,未蒙兪允,今承兵曹之牒,私喜幸。本道正軍閑良人善於射御者,倍於他道,本道人中春秋試者頗多。請於六番,各塡差百人,如或不敷,姑待後試,以補其數,毋以他道人間之。無事則番休,有事則合番,以六百精銳之兵赴征,則何往不利?

又奉書曰:

參考四鎭收稅之數與夫一年經費,所出倍於所入,邊方糧餉,漸至於不足,不可不慮。前日臣等將此意,各鎭軍官,請依都節制使例,會寧、慶源、鍾城軍官各十人、慶興七人、各堡萬戶三人,判官本無從人,勿論參上參外,各一詳定,永爲恒式。厥後邊將不遵此法,軍官之數,多至於數十,兼判官軍官亦多,糜費倍舊,尤爲可慮。請會寧、慶源、鏡城節制使,依舊例十人;兼判官,依各堡例各三人;從人依舊例,勿論參上參外,各一人;都節制使都鎭撫軍官,亦依舊例三人,其餘皆革之。

竝下兵曹。

4月15日[编辑]

○丙戌,傳旨禮曹:

大小人員遭父母喪者,禫祭之前,公然肅拜,於義未便。自雖過大祥,未行禫祭,毋得肅拜,心喪三年者,亦依此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自大君以下至于參外之妻,官制已備,獨宗室之女,只稱郡主縣主,固無差等之別。謹稽漢制,皇女稱縣主,諸女稱鄕亭翁主;唐制,太子女爲郡主,親王女爲縣主。今依古制,正宮之女稱公主,嬪媵宮人之女、世子之女稱郡主,世子宮人之女及大君正室之女稱縣主,諸君正室之女及大君之子之女稱鄕主,其餘宗室之女,竝稱亭主。國家有莊、所、部曲之號,以莊、所、部曲稱亭。」

從之。

○承政院啓:「京中時散二品以上,若有疾病,使醫候,濟生典醫惠民局典賣所無之藥則隨宜賜之。三品以下,告於禮曹,亦令所屬醫員診候救療,已曾傳敎。近來大小得疾之人,皆告於本院,不論職品高下、藥貴賤,賤藥則本院下牒典醫監給之,貴藥則啓達以給,有違傳旨本意。且時散宰樞及宗親,其數旣多,不可希望內賜,若差病爲限賜給,則其弊無窮。自今特旨外,二品以上及宗親病藥,依前項敎旨,濟生典醫惠民局典賣所無死生關係未得私備之藥,臨時啓達,量數給之;三品以下病藥,亦依傳旨,申明擧行。」

從之。

○傳旨禮曹:

今年將有旱徵,祈雨之方,擬議以聞。自三月至是月,連月旱暵,麰麥不實,播種失時矣。

○新作尙瑞司、春秋館于禁內。上觀之曰:「與長廡相近,若有火災,則延燒可畏。備火之策,其令提調同議以聞。」

4月16日[编辑]

○丁亥,御勤政殿受朝。

○持平宋翠啓:「慶尙道奴婢推刷敬差官盧浩、全羅道敬差官李補丁等爲敬差時,多行不義,無所忌憚。前日本府請劾其罪,以徵後來,上傳敎曰:『此訟者欲害決訟官吏告擧他事也,不可以此而覈之』。臣等反復思之,本府雖事涉風聞,皆得擧覈。此雖訟者所訴,而事狀明白,其罪不細,若不究治,後來何懲?」

上曰:「予非以輔丁等爲無罪也。但以告擧他事而推覈官吏,則訟者一有不協,爭相告訐,風俗薄惡,實基於此。此予所以不令推覈也。」

4月17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今伏覩內傳,聖裁三策,正合臣心。臣旣竝絶其歸路,奪其牛馬糧餉,使不得行,又令兀良哈等守之,披露赤心,賜以溫言,招安慰撫,以察其情狀,如或不返者,與兀良哈之誠心附我者同謀,密遣兵,因夜掩襲,臣已定計矣。

○大君諸君射侯于古文昭殿洞,宗簿寺遣吏偵候,密記姓名以來,吏直入問名。大君惡其無禮,具辭以聞,上召宗簿直長文松子,究問其由,松子啓:「末生、終生、隆生等宗學往來外,其餘出入,一皆禁斷,已有傳旨。臣等遣吏偵候者,爲此三人來參與否也。其無禮之事,實書吏之罪也。」下承政院,取招以聞。

4月18日[编辑]

○己丑,議政府啓:「今當農月,久旱不雨,愚民縱酒無忌,或醉倒街衢,或歌舞閭閻,糜費不貲。請自今禁酒,以謹天戒。」召司憲府,其考禁酒舊例以聞。憲府啓:「近來歲比不登,今年又當農月,雨澤愆期,將來可慮,無識之徒,糜費酒食,實爲未便。大小祭享及各殿各宮進上、朝廷使臣隣國使客支待外,京外用酒一禁。」從之,但其情狀最輕者及情可矜者,其勿抵罪。

○傳旨刑曹:

今當農月,雨澤愆期,慮有滯獄,或致愁怨。雨澤浹洽之間,常赦所不原外,一應雜犯徒以下囚人及證佐人與夫連累致罪徒以下囚人,竝皆保放推鞫。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當農事方興,雨澤愆期,將來可慮。依古制修溝壑淨阡陌,審理冤獄,賑恤窮乏,掩骼埋胔。」從之。

4月19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

4月20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馳啓曰:「都乙溫來告於鍾城僉節制使李仁和曰:『前日都節制使令曰:「童倉等與李滿住同謀,欲徙居婆猪江,故常加憐恤,使之安業。若欲徙居,無他歸路,必經汝等所居,汝等須要把截勒留,急來告我』。」今童倉等逃來謂予曰:「『吾等逃來時,爲朝鮮所逐,牛馬財産,悉皆見奪,僅以身免。若追殺我輩,竝不得脫,幸得不死以來』。」我等答曰:「『汝等若或以他路逃去,而我專不知,則雖不拘執,罪不在我矣。汝等經由我居處,我不拘執,則汝等逃遁遠處,各安其生,我等代汝受其罪責』。」遂拘執勒留,不聽其去。且童倉等雖心欲逃歸李滿住所居,然其勢旣弱,來附於我,亦畏兀狄哈虜掠,又乏資財,將至餓死,懇請於我曰:「『親達於都節制使,更招還本處』。」又前此與童倉等雜處女眞二十餘人,亦乘隙逃去,吾等亦皆拘執,分處各戶守之。凡察等更請還給,吾等答曰:「『汝若帶領此輩,將爲李滿住助援,故不能給也』。」仍謂仁和曰:『我若實放此輩,聽其逃去,則後日我罪不小,略無放遣之理。』」

4月21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視事。上曰:「今童倉等逃遁山谷,不安其居,撫綏制禦之策,何以處之?若禁其出入,繩之以法,則必致怨恨,若任其往來,則必有逃匿之弊。或曰:『移置酋長及妻子於慶源,絶其往來。』或曰:『授子弟官爵,往來京中,以爲之質。』若之何則得安其居,永絶逃叛之心?撫禦之策,擬議以啓。」

○上謂戶曹判書金孟誠曰:「古人曰:『生財有數,不可妄費。』劉晏曰:『成大事者,不拘小費。』以此論之,不可妄費,亦不可吝惜。今國家調度,慮或有濫費,其擇詳明官吏,詳定各司經費式例以聞。」遂置式例色。

4月22日[编辑]

○甲午,受常參。

○祈雨于北郊。

○上曰:「旱暵太甚,將來可慮,予欲減膳。」左承旨成念祖啓曰:「今年之旱,不至太甚,禾穀亦未枯槁,請停減膳。」上曰:「徐觀天氣,乃減膳矣。」

○咸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奉書承政院曰:

伏覩內降事目一款:「撫綏斡朶里之策,同議以啓」。臣等竊意今降事目,曲盡無遺,但饋餉贈給,稍加於前,以示特加撫綏之意。若過於卑屈,則彼益驕肆,汲汲施恩,則反懷疑懼,因時觀勢,不失於厚,亦不失於薄爲便。

○刑曹啓:「忠淸道保寧囚强盜河莫同、小斤同、朴小古未等,律該處斬。黃海道江陰囚良女寶全,與奸夫羅貴奉謀殺其夫。寶全律該凌遲處死,貴奉處斬。」皆從之。

4月23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

○傳旨承政院:

興天寺,祖宗所創也。累經年紀,多有圯毁,予命重修,今者工已告訖,其化主僧洪照等欲於夏月,爲設慶讃,請之不已。予惟興天,旣祖宗之所創,則慶讃之辦,亦不可專委於僧而視之恝然也。往在祖宗之時,亦行此事,今乃何委諸僧而不之顧乎?將官給米布,補其不足耶?抑亦國家專辦其事,不藉於僧乎?爾等審議以聞。

左承旨成念祖、同副承旨閔伸等啓:「國家旣爲之重創,則慶讃之事,不可恝然。其所需之物,令該司酌量支給,仍命僧徒毋令大辦,務從儉約何如?」右承旨趙瑞康、左副承旨李世衡等心知其不可,亦從念祖之議以聞。上曰:「爾等之言是也。宦官崔濕自造成時監掌其事,今慶讃之事,亦令掌之,爾等知悉。」瑞康等出納,率多諂諛逢迎,略不諫止,以成君上崇佛之擧。

○議政府據漢城府呈啓:「今當農月,雨澤愆期,民生可慮。侵損於人及官吏虧欠物色外,公私負債,待秋成追徵。」從之。

○判中樞院事李順蒙獵于講武場,司憲府推劾請抵罪,上特宥之。順蒙性本狂悖,多行不法,屢被憲劾,以功臣之後,上常優容之。

○行昭格殿祈雨醮禮。

4月24日[编辑]

○丙申,以旱輟酒。

○傳旨開城府留守:

本府刊板《東國文鑑》、《銀臺集》、《儀禮》、《御製太平集》、《新千集》、《三禮疏》、《孟子疏》、《論語》等,各模印一二件以進。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曰:

童倉、凡察等近年每懷移徙之心,邊將屢陳制治之策。然本人等雖內懷姦詐,旣授首於我,密居會寧城底,叛狀未著,而遽然下手,則同類諸種必生反側之心,況朝廷已降勑旨,撫綏安業,尤不可輕易下手也。今者本人等,只聽童者音波無根之說,擅輒逃去,非我國撫綏乖方,是自作之孼也。今乘有釁,擧義治罪,彼必自服其辜,而諸種野人目見逃叛之狀,豈有浮動之心乎?雖朝廷聞之,亦無異議矣。然待夷之道,信義爲重,莫若招來復業,使之依舊安業也。童倉等倉卒逃走,故未及盡率管下之人,留者亦多。且我國兵馬追及歸路,盡奪所持資産頭匹,本人生理窮迫,依附都乙溫,雖言欲還之意,其誠心與否,實未可知也;其終還業與否,亦未可必也。倘若還業,則其措置之方,不可不預先布置也。議者曰:「本人等雖還本業,若無禁防,則其逃出之心,焉能沮遏哉?當其回還之後,將童倉、凡察等居首人及管下用事人等,全家移入內地,給良田,俾厚生業,使之略率伴人,往來管下居處,漁獵自若,則彼將有安業之理矣。雖有反側之心,焉能棄其妻子而挺身逃去哉?此羈縻之良策也。」或曰:「議者之說,雖若得矣,然斡朶里等有移徙之心,無他,久聞內地居生向化人等賦役之苦,恐其我等亦將爲本國之民如此役使也。今若還業之約,依議者之說,移入內地,則非唯管下人等有疑貳之計,近處諸種,亦有難保之心矣。乞倣古者質子之法,童倉、凡察及居首用事人等子弟,刷送京中,依他向化子弟例,除授官職,仍令娶妻,安心侍衛,使之迭相往來覲親,則彼自有永久按堵之心,而管下及諸種野人,亦無携貳浮動之心矣。此最羈縻之上策。」予亦以爲或者之說,似乎近理。本人等倘若回還,則邊將當諭之曰:「汝等爰自祖父居於境內,効力於我,而本國待之以誠,已有年矣。況近者朝廷明降勑旨,令汝等仍居本國後門,安生樂業,今亦勑諭本國,撫安之也。本國體朝廷勑諭之意,念汝祖効力之誠,尤加撫綏,曲施恩惠。汝今不顧本國撫綏之誠,信聽憸小不根之說,妄生疑貳,携其家小,輒自逃出,非唯負國家,實違勑旨事理,固當擧法治罪。汝之自取,何怨之有!然我國憐憫汝等還業之情,置而不論,俾令安業,我國之恩,不啻萬萬也。汝等當以子弟入送京中,從仕侍衛,時時往來,相見父母族親,永享生生之樂,實爲汝等之也,則我國尤見汝等之誠矣。」如此開說,刷送子弟何如也?若不從命,則强使爲之亦可。且將此事意,備載敎書,下送邊將,當頒示敎書,開說辭緣後,刷送子弟,亦何如也?卿其更加商確,曲盡布置以啓。如或別有他策,則幷錄以聞。又居首用事人,須令使子弟爲質者幾人乎?幷以聞。右童倉等,其終還事與否,固未可必也。然乃於回還之後,措置之方,千里遠路,往來議定,必致遲緩。先將事件,備書還送,亦宜知悉。

4月25日[编辑]

○丁酉,傳旨工曹:

今當農月,雨澤愆期,將來可慮,公私營繕,一皆停罷。

然興天寺舍利閣畫工二十餘人圖釋伽像、丹雘棟宇及鍾樓之役則猶不輟。

○領議政黃喜使舍人李宜洽啓曰:殿下憂旱,祈禱山川,保放囚人,至於減膳,其謹天戒而恐懼之者至矣,而猶未得雨。臣以謂赦宥雖小人之幸,而君子之不幸。然其傷和召災,實由於刑獄失中、冤抑莫伸。且一人繫獄,擧家廢業,今當農月,弊尤不貲。願赦境內徒以下罪人,以召和氣,以弭天變。」

上曰:「自予卽位以來,二十有二年矣,旱魃爲災,無歲無之。欲弭天災,每降恩宥,至於爵其老人,官其仕滿吏胥,然而一未得天應。意者,赦宥無益於救災乎?且予聞之,間有僥倖之徒欲免刑憲,則必曰:『天何不旱?』未得官爵則必曰:『天何不旱?』以此觀之,赦宥本欲弭災,而反使人願爲旱乾,有乖於弭災之道也。然赦宥,人人所喜,若不得已,則赦杖罪以下何如?」仍令宜洽議諸政府以啓。僉曰:「上敎甚可。」遂傳旨刑曹:「今當農月,雨澤愆期,慮有刑罰不中、冤抑莫伸。今四月二十六日以前杖罪以下已決正未決正,竝皆原免,其已曾徒役者,亦皆放遣。」

○慶尙左道處置使金孝誠上言:

臣伏蒙聖恩,起復臣爲慶尙左道處置使。竊念事君之忠、事親之孝,臣子大節,不可偏廢。臣曾失嚴父,獨有慈母,中外仕宦,屢曠定省,未報劬勞之恩,遽延家禍,痛深怙恃,責切伊蒿,冀終三年之喪,小伸終天之痛,特蒙寵恩,踰越涯分。然葬事甫終墳土未乾,不忍忘哀冒榮,以負子職。伏望殿下,恢擴大度,俯察微情,收還起復之命,俾終祥禫之制。

不允。

○行祈雨太一醮禮。

○行蜥蜴,聚巫僧徒祈雨。

4月26日[编辑]

丁酉,親傳社稷祈雨祭香祝。

○傳旨刑曹:

中外犯罪收贖者,今當農月,不能收納,以至一族,竝被徵督,實爲未便,今四月二十七日以前犯罪收贖者,待秋成追徵。

○右議政申槪上言:

臣手足骨節疼痛,屈伸難澁,已爲累年,多方療治,未得痊愈。且以駑鈍樸陋,謬蒙恩私,忝居宰輔,齷齪無狀,雖欲竭忠盡瘁,未有涓之補,尸素已久,甚乖物望。大抵雨暘不若,專是輔相非才,今致旱乾,咎實在臣,日夜愧懼,罔知所措。又年齒衰邁,如得優閑,以養殘軀,庶可少延,永荷聖恩,請免臣職。

不允。

○傳旨禮曹:

今當農事方殷,雨澤愆期,慮有闕政,以致災咎,其令時散各品凡有可言者,悉陳無隱。

後左承旨成念祖、右承旨趙瑞康等閱其所上封事,若有可行之事,輒以朱抹之,上可其七條,下議政府擬議以聞,皆煩碎小事也。

○馬邊者、卞孝文等奉書承政院曰:

童倉麾下人相繼復還舊居,欲爲耕田之計,都節制使給其種糧,前所奪人畜資産,竝皆還給。其彼此來往招諭有功者及遺失衣服者,乃以都節制使營所貯靑木綿,隨宜給之。倘有不敷,則深爲可慮,請靑木緜二十餘匹加送何如?

遂傳旨馬邊者等曰:

斡朶里等胥動浮言,自生疑貳,逃竄山谷,資産頭畜,悉皆被奪,生理窮迫,不得已復還故居。國家不惟待以不死,而慰諭安集,亦已足矣。前日下去時事目內,野人衣服支給事則斡朶里等遺失衣服,有赤脫之人,則隨宜周給可也。豈可以輸京中緜布賞給也哉?與都節制使同議,隨宜斟酌施行。

○刑曹啓:「再犯竊盜,勿論良賤,假屬官奴,以懲其惡,已曾立法,例論杖罪以下放赦未便。請依徒以上例論決。」從之。

4月27日[编辑]

○己亥,親傳桓王忌晨祭香祝。

○咸吉道都節制使進事目:

一,都指揮同知浪甫乙看遣子伊所應及從弟老化老等來言曰:「予卽欲進謁,然拘留童倉等,慮其逃歸,欲携童倉等謁見,又慮節制使拘執童倉等。若勿拘執,則率童倉等以進。」臣遣人開諭撫綏之意,童倉等自知勢窮,托於都乙溫、甫乙看等復還之意,益切于懷。

一,兀良哈遠近散處男女等,皆來謁見,略不動搖。斡朶里復還人等,亦皆連連來謁。

一,與馬邊者、卞孝文等同議,分遣兀良哈都乙溫及斡朶里馬子和亡乃,招安凡察、童倉等。馬邊者、卞孝文等在會寧待候,臣駐兵鍾城,以觀其變。

一,浪甫乙看又使人謂曰:「童者音波之母,是予族也。若保授者音波之母及妻子於我,則其餘浮動者,亦皆復還。」臣答曰:「待見汝面議區處。若依今四月十四日內傳,廣諭捉來者重賞之意,則非惟者音波永逃不親,其餘浮動者聞之,則亦且疑貳矣。待汝安靜,徐觀其勢。」一依內傳施行何如?

一,指揮馬仇要音波來言:「吾於今四月,道遇童倉,童倉謂我曰:『我則軍士追逐,故心懷疑懼,不得進謁。凡察則不然,先遣阿下大謁見,然後予亦進謁爲計。』欲與凡察詮議此事,往凡察所,亦謂老古赤曰:『汝亦進謁勢難,則請率浪甫乙看,以速進謁可也。』」

○祈雨于社稷。

○平安道觀察使奉書承政院曰:

今四月二十三日,兀良哈二百餘人入寇趙明干口子,擄掠農民七人、馬三十二匹、牛五頭,渡江而去。萬戶崔俊追斬一級,獲馬一匹。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閱卿前後事目,都乙溫輸誠國家,其情可賞。初童倉等逃去時,都乙溫預知其謀,以待事變。及本國之兵追捕盡奪資産頭匹後,倉等謀欲逃匿,過都乙溫被拘執乎?倉等事窘勢迫,往托都乙溫,因而執之乎?凡察請還所拘執女眞二十餘戶,都乙溫不許,其事信乎?浪甫乙看使子弟來言:「予欲謁見,但慮童倉等逃去,未得親進。」良甫乙看拘留倉等事狀及前項數事,備細聞見啓達。

4月28日[编辑]

○庚子,親傳風雲雷雨祈雨祭香祝。

○傳旨戶曹:

今當旱乾,慮有飢饉之憂,各司官吏點心,減省舊例,參考以聞。

4月29日[编辑]

○辛丑,親傳朔祭香祝。

○祈雨于風雲雷雨、三角、漢江、木覓。

○禮曹判書閔義生啓:「旱氣太甚,今番上侍衛牌,悉皆放遣何如?」上從之,仍謂承政院曰:「窮困之民,誠爲可慮。各司皀隷杖首所由,亦皆定限放遣何如?」右承旨趙瑞康啓:「今若悉皆放遣,則不足於使喚,且分辨失農郡邑爲難,請待秋放遣。」從之。

○禮曹致書對馬州太守宗貞盛曰:

貴島諸官人使送船隻於乃而、富山、鹽浦等三處,均分出送,已曾定約。近者前所送人等,皆於富山浦到泊。緣此富山浦不無煩擾,甚爲未便。自今一依前約,三浦分到,若於富山浦,如前疊到,不許接待。

○馬邊者、卞孝文等奉書承政院曰:

斡朶里等皆言:「吾等逃去,非聽童者音波之言而然也。聞都節制使將殺我輩,我輩疑懼而逃」。又者音波自見謂曰:「吾略無與童倉說妄言,使之逃去也」。臣等放遣童者波音妻子,又責保者音波。

都節制使金宗瑞又奉書承政院曰:

童者音波,旣受本國之職,非他野人之比。若以招撫之人,不置於法,則後日造言生事者,無以懲戒矣。請逮捕童者音波及妻子于京,按問其罪,依律痛懲。

遂傳旨馬邊者、卞孝文曰:「卿等下去時,命凡事與都節制使同議施行,今都節制使則請依律痛懲者音波,卿等保放者音波,各異區處。自今凡事,與都節制使同議施行。」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壬寅朔,親祭文昭殿,王世子亞獻。

○判中樞院事安純上言:

臣猥以庸資,幸遇聖明,誤蒙睿眷,位至崇品,寵榮踰分,粉糜難酬,庶竭駑鈍,思効涓埃,臣之願也。只緣臣本多病,年又七十,筋骸衰憊,衆疾交攻,心神昏耗,近加風證,行步益蹇,坐臥未穩,一二日內,勢難平復。況臣不供職事,病臥于牀,于今三朔,深欲就閑,或湯藥或針灸,隨宜調攝,以保餘齡,臣之至情。伏望聖上,憐臣衰病,諒臣悃愊,許免職事,俯從情願。

下吏曹。

○藝文直提學南簡上言:

今除臣知司諫院事。臣患寒熱往來之疾,日益深重,不勝從仕,藥力無効,病證彌甚,罔知所措,請免臣職。

不允。

○平安道都節制使獻趙明干斬獲賊首一級幷所獲馬一匹。

○馬邊者、卞孝文等奉書承政院曰:

臣等道遇凡察、童倉於遠甫乙下地面,開諭傳敎事意,童倉謂臣等曰:「後當更來。」遂還。凡察則率麾下七十餘人,與臣等偕到會寧,臣等待之甚厚。凡察將還,謂臣等曰:「殿下遣使慰撫,欣喜無涯。吾亦來秋入朝,姑先遣吾子,與大人偕進,以展謝禮。」凡察等來謁會寧節制使則神心甚安,若於都節制使,畏懼不敢來謁。

○以旱停市。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道趙明干,夷虜入寇要害之處。今當旱暵,江水甚淺,農民布野,賊虜入寇,尤爲可慮,固當謹烽火遠斥候,常如見敵,以備不虞可也。今虜騎突入,殺掠人畜,則其萬戶崔俊備禦踈虞,考察陵夷可知矣。請依舊例,遣本曹郞廳,驗問人畜被擄、防戍應敵之狀,其士卒有功者,錄其等第以聞。」

從之。遂遣兵曹佐郞金光睟,按劾其狀。仍傳敎光睟曰:

閭延趙明干,比他口子,元居民戶猥多,其所耕田,亦且不少。故設置木柵防禦,已有年矣。前日崔閏德議:「趙明干口子,斗入江隈,救援路遠,賊人侵掠,不可不慮,請令退設,以政府不可而止。」李蕆依閏德之議,亦欲退設,議諸大臣,或曰:「可也。」或曰:「當初閏德欲移閭延邑城於趙明干,則其爲要害之地明矣,不可退設。」予亦以爲不可退縮,旣令築堡,又差萬戶,加定軍馬一百五十名,刷入人民五十戶,以實防禦。又置烟臺造小船,以至放砲報變之法、農民避賊之節,無不備慮,曲盡措置。蕆於年前,到京親啓云:「趙明干石堡距邑城不遠,且軍馬不足,所居人民,依前邑城入保便益。」予親敎曰:「每處口子,皆加兵力則難矣。以國家惟一趙明干口子加兵力,是不難矣。況其他江邊或一二戶或二三戶居民,縮入可也,上項口子則居民之數不少,不可縮入,其防禦之策,更加布置。」蕆應諾而去。趙明干數被兵患旣如彼,蕆之親聽予言又如此。且咸吉道,飛報聲息相繼不絶。今當久旱不雨,水淺異於平日,蕆當留心布置,使兵力倍蓰於前日可也。入居以來,民數倍於前日,而崔俊之戰卒,反不及於前日;申貴之所掌又放砲起火,皆不擧行,則親敎之意,安在哉?以此觀之,蕆之不用心設備明矣。

○咸吉道觀察使馳報兵曹曰:

賊騎步幷三十餘人突入茂山,射守禦人,守禦者皆奔竄,掠馬七匹,射殺軍人金哲生而去。萬戶金允富卽分兵追逐,賊已遁,不及而還。今當賊虜浮動之時,乃於要衝之處,防禦踈虞,以致賊變,其萬戶金允富及會寧官吏等,令富居縣監推鞫。


5月2日[编辑]

○癸卯,親傳宗廟祈雨香祝。

○持平宋翠啓:「護軍朴中畜戍于平安道,其妻閔氏乃元敬王后之族姪也。閔携幼女,寄于京家,其臧獲皆逃匿,閔親操井臼,艱苦莫甚。歲己未,中畜以防戍之勞拜護軍,受祿俸,不與其妻斗升之米,欲贈妓妾,盡買衣服,還戍于邊,妻不勝飢餓,盡買財産,僅能自給,誠可憐憫。乞令召還中畜,以養妻子。」

上卽令其道督還中畜,仍賜閔氏米醬魚肉等物。

5月3日[编辑]

○甲辰,右贊成成抑以病上書辭職,許之。以河演爲右贊成,安純判中樞院事仍令致仕,吳陞判中樞院事,崔府議政府左參贊,鄭麟趾刑曹判書,權專工曹判書,成抑判中樞院事,李季疄刑曹參判,李孜僉知敦寧府事,閔厚生司憲掌令。

○吏曹判書許誠上言:

臣本以淺薄,獲蒙聖恩,歷仕華要,官至二品,寵榮踰渥,心切惶兢。吏曹,天官也,爲任最重,備員濫居,二十餘月。以臣庸劣,位任難堪,又臣有宿疾,請免臣職。

不允。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今聞其界久旱不雨,會寧等處民生艱苦,適値斡朶里浮動,未盡還業。且深處野人作賊聲息,連報不絶,予甚慮焉。新穀成熟之前,居民可能免飢乎?賊人出來,果在何時?出來則其數幾何?我國防禦軍數,亦幾許?防禦之策,何以布置?卿其詳問審度,備細啓達。賑民之方、禦賊之策,晝夜深念,曲盡布置,俾無失誤,以副予心。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凡察、童倉等皆逃遁極邊,竄匿山谷,不欲復還,都乙溫、甫乙看請之甚懇,然後留妻子於山間來見。馬邊者、卞孝文,竝皆卽還,其餘斡朶里等皆潛徙伐引、阿赤郞耳、東良北等處,藏匿山林,其本家所藏米穀,冒夜潛隱齎去,時未復還,其心難測。故會寧、茂山、豐山,密增軍馬,嚴加備禦;自鍾成至慶源,其間入寇可疑之處,潛遣兵把截,已曾措置預防。今於鍾城者乙未下,賊四五人白晝入寇,刦農民掠馬四匹。又入鍾城細谷場,竊牛馬各一。又寇慶源多溫旁近,刦奪馬二匹而去。卽遣兵迹之,皆是伐引等處移接斡朶里與兀良哈等所爲也。竝皆徵還,今虜再寇茂山堡。臣竊料斡朶里等勢窮力竭,外若順服,內懷異志,今欲令歸順,屈意招安,至於姦惡已著,幷放者音波,臣心深以爲未便。然馬邊者、卞孝文等獨在會寧,措置施行,臣未知其詳。大槪以已往之勢觀之,則將來竊發之計,逃叛之心,未可測也。臣一以招撫,一以整兵備禦,以觀其勢。

5月4日[编辑]

○乙巳,親傳端午祭香祝及雩祀祈雨祭香祝。

○行畫龍祈雨祭。

○司諫院上疏曰:

竊聞釋敎誕妄,聖道之稂莠,國家之蟊賊,所當斥去而不容也。恭惟聖上以天縱之資、精一之學,洞見其非而無疑也。曩以舍利閣爲祖宗所創,不可忍視其傾圮而新之,其時臺諫連章諫止,未得蒙允,不能無憾焉。今其閣已成而無復有事矣,豈意更加丹雘,飾以金銀乎?臣等伏聞又有慶讃之命,不勝駭愕。旣曰慶讃,則尊崇佛氏之意也。以聖明之世而有崇佛之名,不可聞於當時,不可傳於後世也。其端一開,則小民之趨向,何以禁遏?後世之則効,何以隄防哉!況近年以來,連歲凶歉,國用不裕!今當農月,久旱不雨,豐稔之期,尙未可知,聖上憂懼,宥罪求言,省減用度,停罷工役,凡所以謹天恤民之事,靡所不至,何獨於無益之事,不惜其財,而必行慶讃乎?伏望聖上,亟收是命,以光盛朝之治,以全閔雨之慮。

上曰:「不創佛寺則已,旣已創新,則慶讃何可廢也?且慶讃,非欲卽行於今日,特將爲之耳。此則爾等誤聞也。」右獻納權衡啓:「往在重創之時,殿下托以祖宗所創,故臺諫之請雖切,而不能止也。今則寺已成矣,復何爲哉?殿下今欲爲慶讃,是啓後世惑佛之端也。臣愚以爲或速或遲,慶讃決不可也。」上曰:「予以興天爲祖宗所創之虛器,則重新之後,雖不慶讃可也。旣以爲祖宗所建而重修之矣,而不行慶讃,則是猶作主而不祭也,豈宜廢慶讃哉?」衡啓:「殿下灼知佛氏之誕妄,臣等之所共知也。慶讃一事,雖若無累於聖德,而後世之尊崇、愚民之趨向,莫不自此始也,願勿以一時小事而忽之也。」上曰:「爾等之志,予已知之矣。」

○傳旨禮曹:

今當盛農之月,累旬不雨,民生可慮。各道進上物膳措辦之弊不小,文昭殿外各殿各宮望前後進上,一皆停斷。

5月5日[编辑]

○丙午,以旱雩。

○行東方靑龍祈雨祭。

5月6日[编辑]

○丁未,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曰:

今年深處兀秋哈出來聲息,連報不已,正當多方設備,日加戒嚴之時也。沿邊各鎭各口子候望巡更等事,要令不計晝夜,嚴行考察。其領兵守把之人,必須選揀差定,所率軍卒,亦令訓鍊精銳,使之盡心措置,毋致踈虞。前此防禦布置之狀,具條以啓,議者云:「賊人聲息,倘或雖未預聞,量其出來之時,期以一二年,不論一時之弊,多集精卒,預先訓習,壯我兵勢,密我軍機,以待其變。賊若來寇,同心應機,盡行勦滅,使無隻輪之返,則賊必無覬覦之心,邊患庶可除,而最爲萬世之長策。」卿其幷悉便否,磨勘以啓。

○咸吉道都觀察使李叔畤上言:

臣歲在乙卯,始患引飮之疾,意欲可以療治,于今六年,肺渴喉乾,日加無減。又自去年冬,腰下緩弱,其勢亦重。且今墜馬,頭骨脚膝俱傷,而步趨極艱,奔走服事。窹寐思報,是臣之至願,不意諸疾至此,深切憾焉。況此界道路遙險,事務煩劇,非如臣疾病者之所能堪也?强將病骨,久居重寄,非徒廢事,身氣漸衰,伏望上裁。

不允,仍傳旨曰:

今當斡朶里逃叛者未盡還業,兀狄哈聲息相繼不絶,事變緊急,遞代爲難。今遣內醫,授藥餌治療,卿其謹就醫藥,安心調攝。

○刑曹啓:「星州囚官奴目哲歐殺人,律該處絞。」從之。

○兵曹據司僕寺呈啓:「濟州,本産良馬之地,非他牧場之比也。前此監牧官皆以兼官差遣,牧使則不與焉。緣此馬政陵替,牧養畜産措置之務,未盡施行。馬政,軍國所重,專付卑官,誠爲未便。謹稽古制,宋有群牧司掌內外廐牧之事,內則稱使副使,外則稱制置使,皆以樞密差任,周知馬政之得失。由此觀之,當以位尊望重者差委斯任明矣。是故凡干馬政,易獲成就。且判官位卑而或兼任敎官,故於牧場之事,雖欲盡心力以爲之,長官若不致慮,決無有成之理。自今濟州兼監牧,乞倣古制,別稱他號爲便。令吏曹稽古制稱號,以牧使兼差,統三邑馬政,凡干牧養畜産,專管糾察。」

從之。

5月7日[编辑]

○戊申,微雨。開城府等處隕霜。

5月8日[编辑]

○己酉,行南方赤龍祈雨祭。

○議政府右贊成河演、禮曹判書閔義生等啓:「邇來,殿下憂旱不御酒,臣等誠恐因此違和,以貽臣民之憂也。且昨日之雨,雖未優渥,禾穀則可以復蘇,稍可弛聖慮。願許進酒,調保聖躬,以慰臣民之望。」仍進酒,上曰:「歲在乙巳,予乃憂旱,不令進酒,至於過時不食,因而得疾,臣僚爲予懼之。予亦自此每遇天災,雖令徹膳,不至於忍飢,氣若不調,亦或進酒。且近日因服藥而進酒,是亦足矣,豈宜更進?卿等毋言。」演等更啓曰:「酒者,五穀之精,適可而止,則眞良藥也。政府大臣令臣等期以必進,伏願俯從臣等之誠。」上又不許。演固請四五,義生至於流涕。承旨等亦啓:「臣等亦欲請之,天威嚴重,未敢耳。今大臣之言,不可不從。」上曰:「予當酌量飮之。」

○宗簿寺啓:「讓寧大君禔之奴全信和誘他人奴婢,請依律抵罪。禔又信聽信之姦謀,其虛僞事情已露,猶容匿,信亦請治罪。」命只杖信八十,禔勿論。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去丁巳年,始立貢法,適因歲歉,姑寢之。今年禾穀稍稔,且此貢法,驗之已二年矣,別無大弊。請自今令慶尙、全羅兩道竝行貢法。」從之。

5月9日[编辑]

○庚戌,日暈。

○行中央黃龍祈雨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前日啓下各品陳言,謹擬議條列于後。

一,『典廐署禮賓寺所納遠方各官貢猪,或托言體小瘦弱,不納而却之,外吏於京中,稱貸綿布,高價買納,其弊不小。自今雖不極肥,若遠方所納之猪,則隨宜納之預養,以除其弊』。右條,雖未豐肥,體大可用,則勿令退之。

一,『古之商賈以其所有,易其所無,今之商賈以其所少,易其所多,多般販鬻營業,其數倍於農夫,務本者少,趨末者多,矯揉物品,眩耀人目,詐僞之徒日滋,以至外方所納貢物,謀欲代納,付托各處幹事僧人,冒名受陳省代納後,直到其官,徵督其價。自今令漢城府,京外行商,錄名于籍,月稅及文引稅之數,參酌更定,於四季月,詳加考察收納,輸送濟用監。外方守令,亦依此例施行,商賈到處各官,考其漢城府文引,參驗年歲容貌名數去處日限,如有違者,移文法司,依律施行,以爲恒』。右條,京外文引考察及收稅之法,載在《六典》,請申明擧行。

一,『諸衙門別坐選揀,曾經六品以上,口傳差定。各於其司,已滿周年者,銓曹考講《元》、《續六典》、謄錄,兼試《治民方略》,中者方許外補,其不中者,隨卽改差。此雖美法,然所謂罷黜者,勤仕期年,而只緣不中其試,一朝盡棄前功,誠爲可憐。願自今諸衙門別坐口傳之前,先使取才,其入格者,方許差定』。右條,若依上言行之,則粗有節義廉恥者,必不肯就試,而忍恥試才者,恐皆庸劣之流耳。且別坐窠闕之時,在京者,可以隨闕取才,其在外者,安得及期而試!此法似涉遺材。乞於提擧別坐與守令差任之際,除取才,依已行之例,考其前案及政績各年保擧用之,如有不稱其職者,請依《六典》,罪及擧主。

一,『慶尙道人民皆納稅于忠淸道忠州金遷江,道近者或十日,路遠者或十五日,踰越大嶺,人畜困頓。各官色吏富豪者爲先收納,貧弱者或淹留五六日,牛馬飢乏,以致物故,民怨極矣。願自今差使員嚴加考察,乃以各官納者到進先後,隨卽收納,毋令納者淹滯,以除民怨』。右條,今後差使員,勿拘職秩高下,擇剛明者差送考察,外方各道浦所納稅,亦依此例施行。

一,外方各官假托日守書之數,雖小邑不下百餘,蠲其徭役,全任鄕役,反爲鄕愿,民間作弊,實爲未便。視其官之大小,差等定數,已有定法,而不如法者頗多,自今定數外,日守書員,一皆禁止,以添軍士』。右條,令監司推考,依陳言施行。

一,『別窰之設,本爲營構民廬,而幹事僧徒不體本意,憑公營私,各利於己,恣行不義,其所賣之瓦,皆入富民之家,不及於貧民,其不均甚矣。且近年以來,忠淸之民,頻遭旱災,飢饉荐臻,而僧徒代納吐木,親自下去,高價督徵,民甚苦之。伏望停罷別窰,俾蠲貧民出米之苦』。右條,別窰於都城各戶,其利甚大,不可停罷。其收價,依《六典》貢物代納禁止條,令所在守令親監斂給。

一,『凡爲官吏者徒以事功爲急,不以風俗爲念,至於服制式暇,人道之所當重,而以不緊事由,悉令出仕,風俗日薄。臣願自今關係大事外,大小朝官服制式暇,勿令出仕』。右條,以事之緊慢,量宜施行。

一,『各官守令正當農月還上分給之時,不分定日,或一日之內,四面村民,皆聚於官,若其日未畢給之,淹留至數日,廢農之弊,亦不細矣。自今四面村民,分其多少,定日聚會,毋使留滯,隨卽給之,以除民弊。又還上收納之時,亦依此例,以爲恒式』。右條,令監司考察。

從之。

5月10日[编辑]

○辛亥,驟雨。

5月11日[编辑]

○壬子,宗簿寺提調安崇善等上疏曰:

前日將讓寧大君禔之罪,具辭以聞,命除擧論,再瀆天聰,兢惶失措。聖上許禔入京,齒於宗親,待遇益篤,爲禔者當感聖意,忠義存心,夙夜畏忌,宜若不暇。己未秋,以奴僕營生事,暗通外吏,以干邦憲,臣等請置於法,特赦勿論。又今見利忘義,奪人臧獲,通同憸小,構辭飾非,磨擦契卷,妄稱逃婢所生,幷掠良人,累年役使。及其詐謀敗露,誠所畏懼,略無愧色,至使惡奴全信罵辱官吏,又欲掩伴儻之罪,煩瀆聖聰,惡奴全信匿不現出,狂悖慢法,縱情無忌,殆有甚焉。若不繩之以法,則狂悖之心,因玆長蔓,永不改行。矧今糾察宗親,不於攸司,而委於本寺?立法之初,禔以宗親之長,身先犯律,連降寬典,則孰肯畏憚而謹飭之哉!且禔之數犯紀律,專由姦詐之徒,務爲媚悅誘掖,爲之伴儻。鄭倫罪惡莫甚,旣減徒年,勿收職牒,以贖其罪,憸小之人,將無所懲,臣等實有憾焉。伏望依律施行,以警其餘。禔罪,上裁施行。

不允。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去二月府受敎,節該:『因舊甲士三千,增設三千,合六千,分爲六番。第一番一千人,初年十一月十五日番上;二番一千人,明年六月十五日番上。他番倣此』。若如此每於夏六月冬十二月遞代,則不惟暑雨寒上下兩番來往之苦,防農之弊不小,在家休息之月居多,侍衛訓鍊之日常少。謹按《詩傳》,古者戍役兩期而還。今年春暮行明年夏代者至復留備秋,至過十一月而歸。又明年仲春至春暮遣次戍者,每秋與冬初兩番戍者,皆在疆圉。乞倣此制,令甲士分爲六番,二月初十日及九月初一日遞代,二月入番者,受夏秋兩孟朔祿俸,九月初一日入番者,受冬春兩孟朔祿俸。其餘各番,依此遞代,春等下番者,遞番後限三月晦日,秋等下番者遞番後限十月二十日,各仍留京城五十日,勿令直宿巡綽,毋使擅便出入,或講武及門外行幸,或於使臣迎接等用兵之時,合番侍衛,仍習武藝,待仍留日限,方許下鄕,以爲恒式。以今庚申年當番第三番舊甲士一千人,各分五百,稱爲第四番第五番,又以加設新甲士一千,各分五百,分屬充補。分古第一番,稱爲第六番第一番;分古第二番,稱爲第二番第三番,如前項分屬充補。第六番則今庚申年九月初一日入番,第一番則來辛酉年二月初十日入番,第二番則是年九月初一日入番,第三番則來壬戌年二月初十日入番,第四番則是年九月初一日入番,第五番則來癸亥年二月初十日入番,第六番則是年九月初一日入番,使之循環侍衛。右立番甲士內,春等遞入者,則立番六朔二十日,秋等遞入者則立番五朔十日,若不春秋相換,每於當番,各以初定本番常相遞代,則立番日數及寒暑苦歇不均。自一番至六番一次番上已畢後,前項二月入番者九月入番,九月入番者二月入番,相換入番,以均勞逸,待盡六年,亦復如之,春秋相換輪番,則立番日數及寒苦歇,庶得均一。六番甲士數至六千,而各其職銜內,若不錄番次,則軍士之數旣多,非徒衛領渾雜難辨,番第上次第,亦不詳知。請一番司直則稱彰信校尉義興侍衛司中領一番司直,自司直至司勇,竝稱一番某職,其餘各番,亦依此例,隨其番之次第,稱號差下,則名號分折,番次不紊矣。」

從之。

5月12日[编辑]

○癸丑,行西方白龍祈雨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祭祀,國之大事,關係匪輕。內侍別監一人、校書館官員一人全掌香祝,然或有新進之輩,屢致錯誤,實爲未便。自今校書館參外八人,勿論他務,乃以受職年久,鍊習其事者,俾供其任。香室別監,乃於內侍中,擇文理通曉六人,以爲定額,相遞供職。校書館則隨例遷轉,雖無勸賞之法可也,至若內侍院則旣是到宿衙門,且六人相遞入番,其任又重,請每一日因前別仕一,又加給二,以爲勸勵。」

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賊數十入茂山,殺掠人畜,又賊十三人入多溫梁,射候望者,候望者皆走匿,掠奪馬七匹而去。此非遠處之寇,必皆旁近兀良哈與斡朶里也。其所掠馬畜,當窮推徵還,至若殺人之賊,則亦宜遣兵追捕,大懲鑑後可也。然今當遣人招撫斡朶里之時,若遣兵追捕,則深慮斡朶里搖動益甚,臣欲姑待斡朶里等復還安業,遣兵出其不意,掩捕大懲何如?

下議政府議之。領議政黃喜、右贊成河演等議曰:「若如都節制使所啓,則入寇者兀良哈與斡朶里,未知爲誰。安業之後,遣兵掩捕,則彼必益懷疑懼,莫若推見正賊,鞫問以啓,議罪爲便。」右議政申槪議曰:「虜入寇之日,邊將乘機追捕,則猶可及圖,今已失機,待其安業捕捉,掠其馬者,依律杖之;射殺人者,必須大懲。今連被虜掠,專是邊將不能備禦之致然也,請皆推鞫治罪爲便。」左贊成李孟畇、右參贊朴安臣等議曰:「待其安業後,捕盜馬者杖之,殺人者大懲,不宜收贖。」遂傳旨宗瑞曰:

大臣之議不一,黃喜之議是矣。然推其正賊,啓達施行,則似爲緩矣,慮有失機之悔。卿其隨宜斟酌措置。申槪、李孟畇、朴安臣之議則殺人者殺,不可以贖,此乃王法不赦之罪也。儻勢不可斬,則悉徵還贓物,杖其殺人之罪可也。雖盜牛馬者,佩弓箭白晝刦奪,則實爲强盜,固當分其强竊盜,依律施行,待斡朶里安靜之後,隨宜區處,毋致驚動,實爲良策。其防戍無狀,以致殺擄人畜者,推按以聞。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今春賊虜聲息不絶,自三月二十日至四月不雨,略無雨徵,兩麥漸至焦枯,仰天泣血,專是無德所致,堪竢罪責。且牛馬之賊,每歲不絶,今年稍多,然可能一一徵還,無足深慮,但凡察遠在險阨,招聚其黨,其心難測。又具州之賊,窺伺於外,不得已徵聚軍馬,分遣會寧及茂山、豐山,以備內賊,又屯兵鍾城,以禦外寇。方此多難,臣才拙無謀,爲之奈何?祗增畏愼,伏惟矜恤。

5月13日[编辑]

○甲寅,大雨。

○鍾樓成。

○知珍島郡事李純全、龍安縣監吳允明等辭,上引見曰:「今之守令,專致意於刑獄簿書,而還上賑濟則視爲餘事者,滔滔皆是。汝等各就乃職,以賑窮乏;謹斂散,爲爾之任,以副予意。且全羅道,係是予鄕,今聞獄訟倍於他道,心竊愧焉。汝往懋哉,期于無刑。」

○議政府參贊朴安臣、禮曹參議任從善等請進酒,許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年賊虜,相繼不絶,然其志不過出其不意,虜掠人畜,本非攻城略地之計也。其四鎭城郭已堅,軍馬又多,不足慮也,其餘小堡口子則距邑城絶遠,兵又寡少,予甚慮焉。若謹巡更備火砲,則足以制禦矣。在京中侍衛巡更者,雖兵曹及鎭撫所每夜考察,或有就睡,以致犯法者,況遠處小堡軍人,常加考覈爲難,深慮或有睡甘,不愼巡更,其檢覈提督之人,亦或致陵夷,卿其曲盡措置,日愼一日。去四月二十三日,寇入平安道閭延趙明干口子,不及設備火砲,以致人畜被虜,累年敎訓火砲之功,今皆掃地。若預備多般火砲,及賊入侵,應機而設,則十人可以制賊百人矣。其本道見在火砲數及未備火砲之數,磨勘以啓。

○平安道都節制使軍官崔井安犯贓,憲府劾之,上曰:「憲府欲坐井安以抵換官物,予以爲宜比來求索財物律可也。然罪不及徒,曾經赦宥,其勿治罪。」

5月14日[编辑]

乙酉,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年賊變聲息,連續不絶,其中細碎不緊之事,不必一一專人煩達。雖有啓達之事,或首末不備,予未知事由,自今凡有聲息,其虛實首末,備悉啓達。

5月15日[编辑]

○丙辰,親傳望祭香祝。

○司憲府啓:「前此承旨職帶吏曹兵曹者,乃禁奔競,今除授之時,臨時特命六承旨互相入參,不禁奔競,實爲未便。自今六承旨家,竝令禁奔競。」從之。

○行北方黑龍祈雨祭。

○祈雨于北郊。

5月17日[编辑]

○戊午,大雨。

○議政府啓:「守令事無大小,所當親執,唯農務提督,使勸農官掌之;移來移去生産物故考覈等事,里正長掌之,其法載在《六典》。今聞守令或有怠於親執,稱爲監考,凡於差發收斂等事,悉皆委之,輕重緩急,專在監考。又有以官庫開閉,亦令邑內鄕愿之輩掌之,作弊甚多。令監司痛行糾理,悉皆貶黜,以懲其餘。」

從之。

5月18日[编辑]

○己未,馬邊者、卞孝文等奉書承政院曰:「斡朶里逃叛者,臣等皆已招安,雖有未還者,皆到于阿赤良耳等處,則投化人都乙溫、甫乙看等居處也,來秋庶幾畢還矣。還來戶數,將更審以啓。」

○傳旨吏曹:

古者九卿博士諫大夫,出爲守相,三省郞官有缺,先求曾任守令者,而不經宰縣,則不得入爲臺郞,其重守令之選,類皆如此。今有不經守令而至拜宰相者,有常爲京職而不宰郡縣者,亦有屢經守令而或至六七度者,出入不均。因此每當除授之後,多方辭避,遂成風俗,是可歎也。今後自六品至拜五品者,非經守令,則不得陞爲四品;自四品至拜從三品者,非經守令,則不得陞爲通訓;通訓以上,未經守令者,隨宜除拜;其中特旨及文章武藝吏文漢語特異者,不在此限。自外官入拜京官,必須周年已過,乃許外補,其有不依此制,或十二年常爲京官而未補外寄者,臺諫考覈。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野人來告云:「忽剌溫兀狄哈等領兵千餘,將寇閭延。李滿住請蒙古兵三萬,又欲入,但未知所入寇之處。」又云:「凡察曾使人於滿住曰:『汝請忽剌溫兵而來,則吾亦竝力入。』」臣竊料前日盜馬者,乃兀良哈權赤也。慶源府拘其黨舍老劉靑介,故野人等必虛張兵勢,恐喝國家,然所告者非一,其言略同,賊謀難測。臣卽分兵,以守要害,各鎭人民,竝皆入堡,堅壁淸野,以待其變。臣所領兵,但一千而已,然與各鎭合勢,則攻雖不足,守則有餘。

○宗瑞又奉書承政院曰:

伏承內旨,童倉、凡察及麾下用事人子弟,刷送京中,除授官職,仍留京都,又令娶妻,其議甚合時宜。然臣竊意被擄回還之心未固,不可遽施此策,故示撫綏之意,反復開諭,使永絶逃叛之心,益固安業之計,特降敎書頒示,而後施行何如?且臣近聞馬邊者等從近還京,然童倉等不惟不還舊居,來往頓絶,餘人亦然,招撫不可期以日月。又賊變多端,馬邊者派連斡朶里,偵候甚易,熟知山川道路,請賊變寧息爲限,仍留防戍,一以招安,一以分兵助戰。

5月19日[编辑]

○庚申,禮曹參議任從善啓:「近者因旱,竝停諸道進上物膳,今雨澤霑洽,且慶尙、全羅兩道,不至甚旱,例以他道竝不進上,實爲未便。請令兩道依舊進上。」上曰:「進上物膳,皆出於民。今當農月,弊及於民,予所不忍,以待來秋,依舊進上。」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甲山郡山川險阻,且道路危險,故自古賊虜無由寇掠。儻致入侵,則援兵不能及救,禦防諸事,何以措置?至如惠山口子等各處備禦措置,其悉以啓。今聞四鎭人民,竝皆入保,不得耘耔,何時賊變寢息,可能耘耔,使民不失農業?其幷啓之。

○傳旨平安道都節制使:

今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啓:「野人等來告云:『忽剌溫等領兵千餘,將寇閭延。李滿住請蒙兵三萬人,又欲入寇。』」猾虜欲要賞賜,其言不足取信,然賊變難測,卿其知之,預先措置。

○日本通信使書狀官副司直金禮蒙回還,上引見問日本山川險夷、宮室制度、接對厚薄。

○傳旨禮曹:

各道各官所在寺社碑銘,或考故事,或觀筆跡,乃爲後日之用也。側聞各官或有破毁成器,以滅其迹,自今移文各道,勿令破毁。

○禮曹奉書對馬州太守宗貞盛曰:

三郞左衛門、八郞左衛門等欲要受糧,潛寄他船,詐稱使人,甚爲姦詰。又大郞三郞、六郞左衛門等留浦所,言辭悖慢。右人等,理當置之於法,以正其罪,我殿下特赦發還,惟照。

5月20日[编辑]

○辛酉,前藝文直提學南簡上言:

臣患寒熱之證,累旬在告,除臣知司諫院事。沈緜不已,病根日深,平復無期,曠廢職事,請免臣職。

上曰:「予不知病若是劇也。」下吏曹。簡爲人廉正端恪,守正不阿,儕輩服其節行曰:「簡宜長在風憲。」

○日本僧知融遊覽舍利閣,題詩一絶竝短引,以贈寺僧云:

舍利殿寺,廼是朝鮮第一勝槪也。吾師文溪老衲,十五年前,錫留於山中,纔五紀,力窮未參,而稍又東歸。耆、宿臨別見送詩數篇中,有獨谷老人之詩,云:「昔聞日域出高僧,今見文溪果未曾。故國鯨波幾千里?客窓鍾曉一孤燈。」予以是爲證,偶尋名藍,奉拜祖塔,亦問谷老之遺迹者也。雖不敏,述拙偈一章,謹奉呈諸兄弟之玉机下,伏希唱和爲幸。「滿山美景水雲濃,孤錫參禪扣室中。獨谷高蹤是何處?袈裟撩亂立西風。」

5月21日[编辑]

○壬戌,知文川郡事柳宗植辭,引見曰:「斂散得宜,守令所當先務也。汝往懋哉!且咸吉道人心愚直,非他道之比,汝往善撫,以副予倚任之意。」

○上謂典農少尹洪深曰:「前年雖旱乾,節後乃雨,然籍田黍稷早熟,五月二十日間,皆已薦新。今年之旱,不似去年,節前又雨,宜若早於去年,而至今未薦新,何也?」深啓:「今年因風烈,葉皆焦枯,故今年禾穀,不及去年。」

○上謂承政院曰:「我國進獻細麻布,朝廷珍寶之。昔太宗文皇帝嘗御麻布衣,甚愛惜,諸內帑。麻布,我國方物之大者也。今濟用監預先織造,陳陳相仍,予慮久則或致損弊。」右承旨趙瑞康啓:「瀚濯去糊藏之,則雖久無弊。」上曰:「然。」

5月25日[编辑]

○丙寅,通信使僉知中樞院事高得宗、副使上護軍尹仁甫等回自日本,引見于思政殿,仍命左承旨成念祖饋之。其齎來日本國王書契曰:

二使惠然,傳書遠至,千里悠悠,實如晤對。況異産多色,荷恩惟重!陋邦世修隣好,思仰之情,無日無之,然國步多艱,不通安訊者有年矣。方今四方無事,訖可少康,爰煩慶賀,忻感倍恒。菲薄方物,見于別幅,聊表謝悃,伏希採納。綵畫扇一百把、金銅粧飾大刀一十把、大紅漆木車椀大小計八十四、大紅漆淺方盆大小計二十四、紅漆黑漆雜色木桶二事。

日本國防、長、豐、筑四州通守修理大夫多多良持世復書于禮曹曰:

嚮者當貴國信使,有癸丑海寇之艱,持世護送,兼納涓埃,誠安足綵錄矣?不圖忝達殿下淸聰,特差通信使高公,與我殿下修好之,次見諭及殿旨,駭兢罔措。仍賜書契禮物,拜捧祗重,不勝謝悃。玆及高公還國,謹獻絲織成三匹、靑練綃二匹、花白綾二匹、褶貼扇三十柄、牛皮一十張。不敢報厚意,萬一伏致涼薄之忱而已,遞徹是望。殿下萬慶,諸官千禎。

日本國管領京兆大夫源持之復書于禮曹曰:

我日域之州,雖接隣疆,而海壤萬里,僻在東裔,未能通好,徒向德風。己未之秋,殿下遣僉知中樞院事高公等官,來通遠信,不任慶幸抃躍之至。加以貴國名産,倂荷仁恩,無勝感忱。今玆春行人告歸,輒齎弊邑鄙産大刀一腰、砂金十兩、白練緯三端、靑練緯二端以獻焉。匪報厚貺,聊表不空,幸乞照察,宓惟珍重。

○上謂承政院曰:「進獻之物,予皆未得親閱,然有時親覽,滿花方席彩花方席等,竝皆濫惡,爾等思精巧製造之術以啓。」右承旨趙瑞康等啓:「凡干進獻之物,悉令觀察使監檢以進,則進獻之物,皆可精緻。」上然之,仍傳旨禮曹:

自今進獻之物,每一件入內,皆經予親覽後封裹。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及馬邊者、卞孝文等奉書承政院曰:

巨乙加介之子因都乙溫謂臣等曰:「國家雖不殺吾父,然拘執我父,父已物故。父則已矣,繼母及同産尙在,請須遣還。夷狄之法,不復父母之讎,則羞不敢擧顔,故我輩與深處兀狄哈等結援,不惜身死,以復其讎。若還繼母及同産,則服事貴國,永無異心。」臣等以爲今當斡朶里疑貳之時,若又與遠賊構釁,則更生邊患,其慮不少。臣等使都乙溫等謂巨乙加介之子曰:「若汝歸順來投,則還汝母子,亦何難哉?」巨乙加介之子也吾湯介及巨乙知介、兄子之介、甫堂介等十七人與女眞三十餘人,本月十五日投化而來,臣等待之甚厚,又贈以物,也吾湯介等感荷不已。欲見其母,請之甚懇,臣等答云:「至六月晦時,可得相見。」也吾湯介等曰:「若令見吾母,則吾當朝見。之介又欲受職効力。」請遣還其母及同産,使之相見何如?

5月26日[编辑]

○丁卯,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景福宮月華門外新門稱報漏門,迎秋門內新門稱迎義門,東直房門稱東明門,西直房門稱西明門。」從之。

○慶尙道觀察使啓:

三浦禁網,踈密不同,考察陵夷,故倭人略無畏憚,益肆縱恣,禁防條件,謹錄于後。

一,三浦以巡綽船一二艘,常令檢察倭人出入,然浦口廣闊,倭人冒夜突入,則但以一二艘檢覈爲難,請加巡綽船。又於三浦浦口時泊兵船,盡數泊立,使舳艫相銜,羅列把截,擇船軍及軍官之勤謹者一人領之,使晝夜考覈。

一,倭人謀欲多受口糧,疊齎書契,分爲二行,慮其詐謀敗覆,乘夜往來。請自今若有冒夜而來者,把截船勒留之,勿令入送,待翼日考其船之大小及人物之數,乃令入送,其本土回還者,亦依此例。又毋得淹留諸島,深入海洋爲限,使守護船押送,仍令點閱,若有闕漏者,窮治之。且恒居倭人因樵蘇昏夜出入者,亦皆痛禁。

一,三浦倭人,或有擅便互相往來者。請自今各浦留居倭人無時相往者,勿令入送浦內。若無符牒下海者,令各浦禁遏,亦勿許過送。

一,三浦商倭及使客,率皆對馬島人,本島地狹民少,或一年再三來往,三浦倭通事監考鎭撫皆久於其任,或至二十餘年,知其面貌者必多,無船倭客及請借格倭等,當初點閱時,專不擧劾。自今通事監考鎭撫,若有知情者,依盤詰姦細律處斬。雖不知情,其陵夷檢察色掌及萬戶,依於盤詰律抵罪。通事監考鎭撫等,或與倭人通謀,或有倭人犯禁,船軍有能捕告者,每一人給到五十,每一人加五。非船軍而捕告者,以各浦所貯米布魚鹽,隨宜賞給,以廣捕告之門。

一,商倭及使者齎持兵器而來,或潛藏近島,或密托恒居倭人,請自今乃於各浦,若倭船到泊,則令巡綽船窮極搜索。監考鎭撫通事陵夷檢察者,依私出外境及違禁下海律治罪。各浦主將不用心考察者,幷罪之。

一,以愚騃無知者爲倭館監考,一月相代,故凡干倭客接待,非徒昏迷妄作,乃與監考鎭撫通事同謀,作弊多端。請自今勿令船軍爲監考,擇口傳軍官之剛明者,以爲監考。

一,每於兵船,皆刻追倭船三字,船軍亦常呼爲追倭船。倭客往來,率皆經過各浦,必見聞之矣。今當撫綏之時,先示以疑貳,恐生讎隙,請改號。

一,倭人等回還時,旣受過海留浦糧,則雖淹留數月,竝皆自給其食,公私無弊。且倭人受糧之後,更無他望,唯以甘心興販之利,久留不還,今慮其爲變,使不得淹留,督令還送,似沮歸附之心。雖曰賊謀難測,然特蒙厚恩,旣受資糧,又利魚鹽,猶恐見斥,何敢生變?請自今留浦倭人,勿令督還,以示懷綏之意。

一,今沿邊各鎭,每鎭戍兵一百,更迭防戍,然率皆貧窶,又無武才,防禦踈虞,誠爲可慮。今增置甲士,六朔番上,三十朔下番,儻有緩急,移文兵曹,取旨待報,然後調發應變,則慮或緩不及事。請下番三十朔,各於所居營鎭,六朔相遞防戍,以備不虞,依兩界防禦軍士例,給到勸勵。

一,熊神、東平兩鎭,密邇倭船來泊之處,軍威不可不嚴。今戍兵但一百而已,非徒軍威不嚴,脫有不虞之變,兵勢單弱。侍衛軍一年一次番上,且有奉足,請自今每年,乃於兩鎭中,一度方守。

命兵曹,與禮曹同議以啓。僉議啓曰:「第一條巡綽船加數及泊立兵船之數,令都節制使訪問磨勘以啓。第二條,使都節制使處置使訪問牒報後更議。第三條,毋令給牒,使之嚴加考察。若陵夷檢劾,倭人三浦往來,事迹敗露者,令觀察使推按處置使萬戶治罪。第四條,依所啓施行。且令監考鎭撫,勿令久任。第五條、六條,竝依所啓施行。第七條追倭船,乃以別快船改號。第八條倭人等,毋得久留,已曾受敎,宜姑寢之。第九條,禁軍不宜常令防戍,若遇大變,使之防戍,具辭以聞。第十條東平鎭防戍之兵,非但一百,乃以六百人分三番防禦,已曾受敎。熊神鎭亦依東平鎭例,增置鎭軍爲便。」

從之。

5月27日[编辑]

戊戌,以李孟畛爲開城府副留守,成奉祖知司諫院事。

5月29日[编辑]

○庚午,親傳朔祭香祝。

○平安道都節制使馳啓:「昌城郡云豆里、實號里兩口子體探人,每口子各三人,或五日或三日,使入賊境偵候,儻被圍不還,賊乘虛入寇,實爲可慮,請因前三人,加定各三人爲便。且未有勸懲之法,故體探者或有恣意遊獵,及限日將盡輒還,乃云:『無事變』。請自今或失於偵候,或寇入偵候之處,不及應變者,論以軍法。」

下兵曹。

○僉知中樞院事高得宗啓:「宗貞盛謂臣曰:『本島山石磽确,無土可耕,大人目擊也。本島人民專以釣魚爲生,故每年或四五十艘或七八十艘,往孤草島,釣魚以自給,故再三固,請不獲已也。本島之人,皆以爲:「與其餓死於此,曷若冒死往釣於彼?」儻釣於此島,爲邊將所害。本島之人,或不得避,則必互相殺害,若然則恐違修好之意,若許令釣魚於此島,則生理有裕,永無入寇之心矣。請須啓達』。臣答曰:『我國已於富山、乃而、鹽浦等各浦,許通互市,以資其生。今又許孤草島,則假托釣魚,留居其島,慮或有虜掠邊境矣。今我國燔鹽釣魚海物採取之人,散在諸島,貴島之人,豈盡體足下之心乎?若幸相遇,則必生殺害之意,此非細故也』。貞盛答曰:『釣魚之人,必受吾文引以往,貴國亦差人檢驗,若無文引者,以賊論,受文引者若作亂,則戮及妻孥可也。姑許一二年以試之,如或違約,還奪又何難焉?』貞盛又曰:『今富山浦所居之人,盡令刷還,請依舊許留』。宗茂直又使人謂臣曰:『前者欲於孤草島釣魚,已曾親達。今我雖入居博多,我之人民在此島者,生理甚艱。請備細啓達,許通釣魚爲望』。又云:『貴國不接我使,本島人心缺望。然伏蒙貴國厚恩,不勝感戴。近日聞貴國邊將束草爲倭像,使射之,中項者爲上,中胸者次之,以次論賞。其像爲風所漂到本島,我輩得之以藏。倭人於貴國,有何罪惡,至於如此?痛心痛心。我欲親朝貴國奏達,又見邊將與戰,欲問其故。我若擧兵,則此島之人,誰不從我?我當勝戰而還矣。況日本御所,亦倭也。予欲達于御所,御所之心以謂何如?旣遣使者通好,又令邊將束草爲倭像,以習射御,是何意耶?本島之人,皆以爲:「近者朝鮮向本島有異心,本島所遣船及各浦留居倭人,竝皆遣還。乃於沿海,多聚兵船,又作倭像射之,必有異圖。」本島人議欲拘留使人,我獨以爲:「使臣年前已發船,何得與近日事?且作客他鄕,幾經二歲,豈無思戀鄕土之心乎?欲拘留無罪之人,是何意也?」由此衆議稍寢。臣竊念待殊俗之道,恩信以撫綏,衣食以周急,乃可以誠服』。臣對貞盛,聽言觀色,謙恭情迫,其島生理,不可不慮。願從貞盛之請,與貞盛約曰:『如背約束,還令禁遏,使不得釣魚矣』。則恐失其利,庶無寇竊之心也。且對馬之人,雖欲有入寇之心,懲己亥之變,未敢耳。今富山浦來居之人,悉勒令還送,則貞盛必心懷疑貳,請量宜定數,許令還接何如?」

下禮曹。孤草島在全羅道南海中,距陸三十餘里,累代閑曠,未有居民,故倭人請之。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辛未朔,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水陸物故軍士及行船溺死船軍戰亡軍士弔恤之法,載在《六典》。平安道各官,或因斥候或因公務,出入虜地,如被殺擄者,則雖有弔恤之典,亦無定制,故致賻多少、復戶年限、致祭有無,臨時加減,輕重各異,有違國家弔恤之義。請自今或因斥候或因公務,出入虜境,以致被殺者,依戰亡軍士例,賜米豆各三石,限五年復戶,又令招魂致祭。若被擄者,猶有復來之望,依因公溺死船軍例,賜米豆各二石,限三年復戶。或因耕耘,或在其家,以被殺擄者,非因公隕命之例,然密邇賊穴,生理艱苦,乃緣主將備禦失策,掩被殺擄,誠爲可惜,限一年復戶,賜米豆各一石。其入保城邑後,不從其令,擅便出外被殺擄者,勿擧弔恤之典,永爲定制。」

從之。

6月2日[编辑]

○壬申,開城府留守李孟畛、知扶安縣事李伯良等辭,上引見,謂孟畛曰:「前留守之時,事多陵夷,故殘弊爲甚。卿其往哉,毋使凋弊,以實故都。」謂伯良曰:「歲在丙辰,全羅道未甚饑饉,然他道流亡之人,皆逃匿本道,人心至惡,汝其知之。且義倉斂散,守令重事,往盡乃心。」

○慶尙道固城縣人金敬妻召史一産三男,賜米豆幷五石。

6月3日[编辑]

○癸酉,吏曹判書許誠啓:「本國與中國不同,人才之多,不如中國。本國人才,旣不多,而乃令朝官未經外寄者,皆除守令。若然則可用之才,久滯於外,京官乏人,實爲未便,請革守令六期之法。」上曰:「人皆欲革六期,予聞之已久。然中外均勞之法旣立,而遽革六期,不可也。」

6月4日[编辑]

○甲戌,大雨,城中川渠漲溢,水邊人家多漂流。命遣兵曹正郞金子鏗、鄭而漢、閔孝悅等,分道審視漂沒與否。又遣漢城少尹金召南,於城底十里水邊居民老弱,使移高地,令壯者守其家。

○傳旨平安道都節制使:

聞沿邊各官,早値旱乾,又因賊變,耕耘失時,予甚慮焉。居民農作失時與否及禾穀實與不實,其悉以啓。

○傳旨黃海道觀察使:

大抵空閑之田,宜先給貧窮無告之人,今以犯罪咸吉道入居李耆田土,優給三韓國大夫人安氏家奴元萬、晋陽大君家奴都羅大等,其餘人則只給數負,甚爲不均。其以元萬、都羅大等所受之田,悉分與貧民。

○上御思政殿,引見左承旨成念祖,命往議貢法于議政府。又使念祖擇監掌貢法者以聞。念祖薦議政府舍人李仁孫、同副知敦寧府事李補丁,命掌其事,仍謂仁孫等曰:「貢法之行,厭之者衆,然已立之法,不可改也。姑令諸道考其地品高下,分爲三等以啓。」

6月5日[编辑]

乙卯,傳旨刑曹漢城府義禁府:

有女死于弘濟院路傍,其窮劾得情以啓。

○初,有盧仁義者以事訟於留後司,因語次稱爲上德,言頗不遜。經歷鄭周生乘醉懷憤曰:「上德是何物也?」乃下義禁府,令與刑曹臺諫按驗,周生具服,決杖一百,徒三年。

6月6日[编辑]

○丙子,御勤政殿受朝。

6月8日[编辑]

○戊寅,京畿經歷李孝之辭,引見曰:「勸課農桑,義倉斂散,本以恤民也。使本道守令,其於勸課之時、斂散之際,使民無怨可也。」

○承政院欲啓事,宦者田畇不親到聽受,使司謁傳受,乃轉啓,上細問事由,畇不能對,上怒,命縛之,良久乃釋之。

6月9日[编辑]

○己卯,以尹炯爲藝文館提學,權克和禮曹參議,李孟常全羅道觀察使,任從善忠淸道觀察使。

○平安道敬差官金光睟回啓:「都節制使李蕆乃以主將,專制一方,沿邊防禦,以時巡行,嚴加考察,乃其職也。閭延趙明干,防禦最緊之處也。去五月巡行後,一不巡察,又因旱水淺,咸吉道所報賊變相繼,而退處寧邊,殊失主將之體。都事皇甫恭,職掌參謀,禦敵之策,力陳主將,曲盡措置可也。到任以後,乃於閭延趙明干口子,一不巡行考察,有乖參謀之義。都鎭撫朴訥生因旱水淺,寇賊過涉非難,應變之策,全不措置。雖有巡行之時,防禦諸事,略不用心考察,甚爲不可。閭延節制使柳江乃以邊將,咸吉道旣有賊變,江水又淺,寇賊可畏,略不用心設備,專失邊將守禦之義。判官柳士枝、都鎭撫裵陽德等,境內口子,賊路頗多,況今人畜布野,因旱水淺,賊變尤爲可慮,應變諸事,全不考察,境內人畜,爲賊所虜,亦爲不可。萬戶崔俊猝遇賊虜,身先士卒,力戰斬獲,稍有戰功,然趙明干賊路要衝,今當久旱,江水至淺,禦寇之策,略不致意,以致寇賊突入,人畜兵器,殺獲頗多,功不掩罪,是不可不懲。於用恠守護牌頭田得富虜騎渡江,望風奔潰,城外人口馬畜,多被殺虜,怯懦無比,罪不可貰。口子軍人金具挺身追賊,遂斬一級,前司勇申得守,虜拔劍將刺金安實,勢甚危急,乃斬其賊,竝皆論賞,以勵後來。李蕆、柳江、田得富、崔俊、柳士枝、裵陽德、朴訥生、皇甫恭等,竝皆按律治罪。」

下兵曹。

6月10日[编辑]

○庚辰,左贊成李孟畇啓:「家婢有罪,臣妻使奴杖之,仍斷其髮,至五月十三日乃死,臣卽令蒼頭數人埋之。奴輩還曰:『已矣』。臣以爲信然,今聞洪濟院路邊有死女,三司推覈,臣疑之,問諸其奴,奴對以置諸洪濟院路旁,然後臣始知死者乃臣家婢也。不意前日蒼頭紿我也,臣不勝驚懼,敢以聞。」

上曰:「予已知悉。」孟畇嘗私其婢,妻李氏因妬杖之,極其慘酷。遂死,使奴埋之,奴置諸丘壑。國家未知死者爲誰,命攸司搜索按治。孟畇恐事發乃啓,上卽命左承旨成念祖,議于議政府。右議政申槪、右贊成河演、左參贊崔府等議曰:「孟畇以政府大臣不能正家,使其老妻妬心益熾,濫殺家婢,厥罪甚大。三司累日雜治,無辜之人,枉被拷掠,擧國騷擾。孟畇匿不以告,一則受制婦人,一則不畏朝綱,其罪尤大。自知終不掩匿,不獲已以聞,且所啓之辭,多不以實,欲掩妻罪,大臣之義,固若是乎?請下孟畇夫妻義禁府,鞫問情由,依律科罪。」領議政黃喜曰:「下司憲府推劾爲便。」上從喜議,傳旨司憲府:

贊成李孟畇妻李氏濫殺家婢,其推覈以聞。

前此,義禁府刑曹漢城府累日推劾,纍纍繫獄,或加鞭撻,城中之人,竝被其毒。及聞李妬殺家婢事發,男女坌集其門,極口慢罵,須臾彌滿閭巷。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濟州牧使兼監牧之號,稱濟州道按撫使知監牧事。二品以上則依都節制使知招討營田事例,亦稱知監牧事,其牧使職銜,仍舊。」從之。

○傳旨吏曹:

馬政,軍國重事,故監牧官令二品以上各擧一人,已曾立法。然近來擧主不顧大體,以闒茸之輩薦之,有違立法之意。自今須令曾經顯秩勤謹奉公者薦之,吏曹更加考覈用之,庶有實效。

6月11日[编辑]

○辛巳,設舍利閣慶讃會。

○錦城大君瑜患瘡疹甚劇,上軫慮,開迎秋門,徹夜不閉,問候絡繹於道。

6月12日[编辑]

○壬午,召持平鄭孝康,問李孟畇妻李氏濫殺家婢事由。孝康啓:「因妬斷髮杖殺,情迹無疑。」上曰:「其速推鞫以聞。」

○卒領敦寧韓劒,神懿王后同産也。其孫宗德奉韓氏之祀,家甚貧窮,命賜米豆幷十石、衣一襲及靴笠。

○傳旨宗簿寺:

宗親被劾未畢之前,或有公然出入者,自今宗親若有如此者,隨卽啓達。又見奪奴婢於宗親者告狀本寺,本寺聽理分辨之際,或稱家內病發,或稱己身患疾,或有累月不置對者。自今若有如此者,亦隨卽啓達,遣醫視,待差聽理,永以爲式。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僉知中樞院事高得宗所啓令倭人孤草島釣魚便否,請差人審其本島大小廣闊、陸地相距遠近、可耕之地有無及泊船之處,然後更議施行。富山浦來居之人,許令還接,則深爲未便,乃而浦定數恒居倭人,爲半移置爲便,乃以此意,通書宗貞盛。」

從之。

6月13日[编辑]

○癸未,議政府啓:「前者貢法詳定時,諸道地品,分爲三等,以慶尙、全羅、忠淸三道爲上等,京畿、江原、黃海三道爲中等,咸吉、平安二道爲下等。今已試貢法於慶尙、全羅兩道,其地品,非徒一道不同,至於每邑懸絶,一體收租,似爲未便。且今各品陳言,皆曰:『若行貢法,須分九等』。請更量田,依古制九等之法,乃可以傳之萬世而無弊。然量田未久,今又改量,則公私煩弊,姑令各道觀察使第其各官地品某某官爲上等,某某官爲中等,某某官爲下等,分爲三等,京畿來七月十五日,江原、黃海、忠淸道來八月初五日,慶尙、全羅、平安、咸吉道來八月十五日爲限,竝皆啓達,更加參商,酌定收稅之數。」

從之。

○禮曹撰進纛祭儀注:

文官不預祭時日:將祭,書雲觀以春蟄日秋霜降日報禮曹,禮曹啓聞,散告攸司,隨職供辦。

齋戒:前祭三日,應行事執事官,竝散齋二日,宿於正寢,致齋一日於祭所。凡散齋,治事如古,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預穢惡事;致齋,唯行祭事。前祭一日,工人竝集祭所。凡預祭者,前祭一日,沐浴更衣。陳設:前祭一日,廟司率其屬,掃除廟之內外。忠扈衛設諸祭官次,又設饌幔,皆於東門外,隨地之宜。前一日,掌牲令牽牲詣祭所,工人帥其屬,設樂於廟庭。執禮設獻官位於東階東南,西向;陪祭官及諸執事位於其後稍南,俱西向北上;設監察位於執事之南西向,書吏陪其後;設執禮位於堂上前楹外;謁者贊者贊引位於堂下,俱近東西向;設獻官飮福位於堂上前楹外,近東,西向;開瘞坎於廟之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南出陛;設望瘞位於瘞坎之南,獻官在南北向,執禮大祝贊者,在東西向北上。大祝贊者稍却謁者引獻官,贊引引監察,俱以常服詣廚,視滌濯省饌具,及視牲充腯,俱還齋所。晡後,典祀官帥宰人割牲。連皮煮熟祭日未行事前,典祀官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竝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籩八在左,爲三行右上;第一行形鹽在前,魚次之。第二行乾棗在前,栗黃榛子次之。第三行菱仁在前,芡仁鹿醢次之。豆八在右,爲三行左上。第一行韭菹在前,醓醢次之。第二行菁菹在前,鹿醢芹菹次之。第三行兎醢在前,筍菹魚醢次之。俎二,一在籩前,一在豆前。籩前俎實羊腥七體,豆前俎實豕腥七體,皆有牲匣。宋釋奠儀云:「凡言在前者,皆謂南也。」簠簋各二在籩豆間,簠在左簋在右。簠實以稻粱,粱在稻前;簋實以黍稷,稷在黍前。爵三在簠簋前。各有坫設象尊二一實玄酒爲上尊,一實淸酒。凡祭神之物當時所無者,以時物代之。在堂上東南隅,北向西上。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爵設諸執事盥洗位於東南,俱北向;設執尊罍羃者位於尊罍篚冪之後。行禮:祭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典祀官帥其屬入,實饌具畢,退就次,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凡行事官升降,皆自東階。按視堂之上下,糾察不如儀者還出。前三刻,行事執事官及陪祭官,皆服武服。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階間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工人入就位,贊引引陪祭官入就位。前一刻,贊引引監察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入就階間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喝,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得喝。監察以下皆四拜,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齋郞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謁者引獻官入就位西向立,執禮曰:「四拜。」獻官及陪祭官皆四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執禮曰:「行奠幣禮。」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盥手帨手,不贊。引詣神位前北向立,樂作干戚舞贊跪,執事者一人捧香合,執事者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大祝以幣授獻官,獻官執幣獻幣,以幣授大祝,奠于神位前。捧香授幣,皆在獻官之右,奠爐奠幣,皆在獻官之左。授爵奠爵,準此。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少頃,執禮曰:「行初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俯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干戚舞退,弓矢舞進。少頃,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弓矢舞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弓矢舞退,槍劍舞進。少頃,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槍劍舞行禮如亞獻儀,引降復位。執禮曰:「飮福受胙。」執事者詣尊所,以爵酌福酒,又執事者持俎進減神位前俎肉。謁者引獻官升詣飮福位西向立,謁者贊跪,執事者進獻官之左,北向以爵授獻官,獻官飮卒爵,執事者受虛爵復於坫。執事者北向以俎授獻官,獻官受俎,以授執事者,執事者受俎,降自東階出門。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執禮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執禮曰:「徹籩豆。」大祝入徹籩豆。徹者,籩豆各一少移於故處。樂作靖東方曲徹訖,樂止執禮曰:「四拜。」獻官及陪祭官皆四拜。執禮曰:「望瘞。」謁者引獻官詣望瘞位北向立,執禮帥贊者詣望瘞位西向立。大祝以篚取祝版及幣,降自西階,置於坎。執禮曰:「可瘞。」土半坎,謁者詣獻官之左白禮畢,謁者引獻官出。執禮帥贊者還本位,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就階間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引出。贊引引陪祭官以次出,工人出,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階間四拜而出。典祀官帥其屬徹禮饌。行事執事官:獻官、二品典祀官、纛所六品以上執禮、武官六品大祝、武官參外祝史二、參外齋郞二、參外掌牲令、典廐署謁者、參外贊者、參外贊禮、參外監察。

6月14日[编辑]

○甲申,親傳望祭香祝。

○吏曹參議鄭宗誠訪兵曹參判辛引孫第,司憲府劾奔競之罪,請罷其職,上曰:「以如此之事,罪坐堂上官,舊無其例。」遂赦之。

○震忠淸道延豐縣安富驛子二人。

6月15日[编辑]

○乙酉,吏曹據全羅道南陽縣京在所告狀報議政府曰:

今高興縣合於南陽,南陽縣乃其本縣治所,而其稱號則南陽名號,不之及焉。請依他郡縣幷合稱號例,改號爲南興。

議政府啓:「高興稱號已久,南陽本爲屬縣,新舊有異。今之稱號,南字居首未便,請以興陽稱號。」領議政黃喜議曰:「嘗遣領中樞院事崔閏德、判中樞院事趙末生、卒中樞院使鄭欽之等,審視高興移置之地,三臣所見,大同小異,尙慮其不中而未定矣。今留守李孟畛所見,逈別於三大臣所見,不取三臣之見,偏取孟畛所占,臣未知所據,恐有異議,未免後悔。蓋《春秋》之於城,城雖時且義,大書特書者,以勞民爲重事也。今移郡築城之勞,奚啻擧棋未定之差乎?且崔閏德上言曰:『臣嘗歷觀五道沿邊各官,皆設於竝海之處。今聞高興新鎭,置於隔海三十餘里之地,脫有緩急,人民被虜,宜使審視臨海要害之處,以嚴防戍。今兆陽之鎭,移於近海者,所以捍衛居民也。孟畛所占高興移設之地,居民在外,鎭軍在內,去海三十餘里,又何所見歟?此則高興人吏之所利,海邊居民之所病,深有乖於藩屛捍衛居民之義』。閏德之策不可置而不講。其忠淸道久遠內廂之移於海美,全羅之移於康津,咸吉四鎭、平安沿邊郡縣之設,皆以此策也。若曰郡邑,必於道路均平中央置之可也,則全羅之羅州、忠淸之忠州、黃海之平山、平安之平壤、義州,皆一偏,惟義所在耳,不可執一論也。臣竊謂故停高興改號之請,更遣大臣,巡占民生安業、守禦便易之處,如不得已,從多定奪。」

從喜之議。

6月16日[编辑]

○丙戌,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伏蒙內旨,臣竊念甲山郡山川險阻,故前此雖無城郭,自開國以來,虜不能入寇。況今城池深固,虜賊侵突,益無可慮?然古人云:「有備無患。」及當秋穫之後,入保邑城,乃於惠山口子,分兵固守,脫有緩急,諸鎭遙遠,必不及救援。且馳報主將,然後發遣援兵,則又不得及期。若虜大擧入寇,則令甲山郡一以飛報主將,一以移文北靑府,北靑府使卽便調發境內正軍及閑良雜色,勿論奴隷,悉衆往救。若小小寇賊則不過以兵三四百,經往救之,臣已曾措置。且四鎭今無賊變,本月以後,雨暘時若,禾穀茂盛,兩麥今已半熟,民無飢色,專是聖上至誠之感,上天陰相,以至於此,非人力所能及也。

6月17日[编辑]

○丁亥,司憲府啓:「李孟畇妻李氏因妬枉殺其婢,孟畇欲掩其妻罪惡,因妬故殺情狀,匿不以聞,乃云:『有罪杖之』。欺妄啓達,請論如法。且李氏枉殺夫妾,但按律科罪,則不足以懲惡。請離異黜外,以戒後來。」

命罷孟畇職,奪李氏爵牒。李氏年垂七十,且無嗣,疾妬無已,爲世所笑。

○都承旨金墩啓:「今以吉再之子師舜爲威儀色別坐。別坐滿周年乃拜職,師舜,節士之後,宜卽授官爵。」上曰:「其授五品職。」

○傳旨平安道都節制使:

人皆以謂虜數來窺覘我邊境,予忽思之,或乘夜渡江,潛伺我防禦虛實、人民居處,至曉乃還,或深入橫行,或登山岡,或隱林莾,人民出入之時、馬畜布野之狀、江水淺深、過涉難易,備悉覘候,甚可慮也。卿其知悉,使之知會。

○馬邊者、卞孝文奉書承政院曰:

千戶馬波羅來言:「凡察、童倉等,皆無離叛之心,但童權豆收養子指揮老古赤父母,皆在李滿住部落。滿住欲娶權豆之妻,已定媒妁。指揮大也吾,乃權豆妻之同産也。故此三人,與前日資産被奪斡朶里三十餘人同謀,數凡察等徙居李滿任部落,時當未定。凡察等今欲徵聚各處酋長,乃決去留。」臣等又遣馬仇音波偵候,仇音波路遇凡察子阿下大問之,答曰:「吾父略無移徙之心,麾下被奪資産者請之甚切,吾父不獲已,乃徵聚五十餘人,已到東良北,當時去留之議未定。」臣等又卽遣前護軍童於虛里、指揮馬佐化、馬仇音波于凡察等部,謂童倉、凡察曰:「汝等旣特蒙上恩,宜速赴京謝恩,資産見奪者,其錄名以送,則當給與衣食。」此意須啓達。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人皆言童倉等潛謀逃徙,臣多方聽探,若已逃徙,然後取旨措置,則必不及機。且今童倉等屯聚東良北,距會寧幾數百里,道又險阻。若待兀良哈等馳報後發兵,則萬無及追之理,不可不預爲措置之策。若不捕此賊,則後日必爲邊患,待逃徙之狀已著,潛師掩襲,或有可及之勢,然賊衆旣多,我軍之數,亦不可不多。端川以南則道路遙遠,難以猝致,擇吉州、鏡城、慶興、慶源、鍾城、會寧各營精兵,合二千人追討。

○咸吉道都觀察使李叔畤奉書承政院曰:

會寧府百姓朴石金逃匿於斡朶里童多大家,百姓鄭夫金逃匿於斡朶里愁音佛家。右二人謀背本國,潛從他國之罪,已令差人推鞫。童多大、愁音佛等容匿亡命,宜按律科罪,追徵雇役,然今當斡朶里浮動之時,不宜抵罪。請依時具加湯可等例,嚴加詰責,追徵牛馬,以懲後來。

遂下傳旨回諭曰:

以卿之所啓,議諸政府大臣,皆從卿策。右議政申槪以謂:「非但詰責,嚴加刦勑,追徵可也。」卿其知悉。

○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凡察再往都乙溫家,密請同擧兵入寇,都乙溫不從,反以其謀告於臣。又欲與具州兀狄哈和解,都乙溫等請還巨乙加介妻子,其辭甚切,臣答曰:「巨乙加介族黨,順命親請,則吾將達於國家。」如此往復,迨無虛月。都乙溫果率巨乙加介之親子族黨,歸順請還,約曰:「五月晦時,願得見吾母。」與馬邊者等同議答曰:「五月晦時則迫矣,六月晦時,或可得相見。」權辭以對。今伏覩聖敎與朝議,不勝驚恐。然臣在邊境,苟利於邊民之事,則豈顧一身得失,敢憚煩瀆?當初巨乙加介之被執,非興兵掩獲,因其自來而偶執之耳。巨乙加介已死,其妻子操縱之權,在於國家,留之不足示威,還之不以爲怯,況其子與族屬,身親順命哀乞,雖從其請而還之,諸種何敢以我爲怯弱乎?今儻不還,則怨益深,而其禍速,還之則怒稍解,而其禍遲。待數年之後,斡朶里浮動者安靜,彼雖怨惡,安能爲吾害哉!若與斡朶里連和,又結兀良哈爲援,則臣恐邊民之患自此而起矣。肆臣不憚煩瀆,昧死再達,伏望聖裁。

遂下傳旨曰:

卽下議政府更議,皆曰:「乃以前日傳旨事由,開諭巨乙加介之子,徐觀其變以啓後,更議可也。」卿其知悉,使之知會。

○傳旨金宗瑞:

今卿馳啓云:「凡察逃匿之時,若待兀良哈馳報後發兵,則萬無及追之理。若不追捕此賊,則後日必爲邊患,待逃徙之狀已著,潛師掩襲,或有可及之勢。」卽下議政府議之,皆曰:「斡朶里在境內之時,一朝浮動,尙且不及追捕,況凡察居束良北,距會寧數百里,路且危險,其能及追乎!及追則誠幸矣,若不及追捕,徒曝兵於草野,使中國之人聞之,徒爲取笑。莫若撫綏招來,使之潛消反側之情耳。」予心以謂本國已蒙勑旨,仍居撫綏,彼不從勑旨,一朝擧種浮動,擅自移歸,厥罪不少。彼移歸之狀見著,則興兵掩捕,理固然矣。雖不盡捕其黨,或三分之二或三分之一,及追捕患,亦可矣。然移徙之狀未著,而興師固不可也。若已著而興師,則彼必先聞逃竄,我必不及,空行空返矣,則北方諸種,豈不冷齒!不如佯不知之爲愈也。但恐彼當移歸之日,潛隱入境,掠我人物,卿當預先布置,整齊軍馬,不輕待變,毋失事機。儻近境斡朶里等隨而浮動,移歸之狀著見,而我之兵勢,可以及之,則乘機發兵,掩襲拘留,似乎得宜。然邊境之事,難以遙度,卿當臨機區處。

○咸吉道都觀察使馳報兵曹:

兀狄哈指揮因豆來言:「去四月,忽剌溫兀狄哈愁下斜弄可、甘守及眞也吾守、李萬之等四人領兵二百八十餘人寇閭延,射殺農民一人,虜掠婦女二人。李滿之等三人中箭,二人卽死,一人溺水而死。生擒甘守之弟。」又云:「斜弄可將欲入寇,召聚軍馬。」請須預防。

6月18日[编辑]

○戊子,司諫院右獻納權衡啓:「李孟畇妻李氏因妬杖殺其婢。孟畇以廟堂大臣,旣不能齊其家,事覺又不以實啓,事關綱常,不可寬貸,請從憲府所啓。司宰監正崔虎生久爲京官,至拜三品,今又爲本監久任。京外均勞之法初立,而謀避若此,立法之意安在?」

上曰:「孟畇之事,非宗社所係,不可遽以此而重論大臣之罪也。收妻職牒,罷其職事,是亦足矣。虎生之事,予當議之。」衡復請孟畇之事,又不允。

○司憲持平宋翠啓:「高得宗前日赴京時,敢行不法,欺罔天聰,今又奉使日本,不悔前過,聽副使尹仁甫之請,詐稱金海官奴辛卜慣於船上,至煩上達。辛卜,仁甫妓同産也。仁甫聽妓請托,請於得宗,是皆不赦之罪,而今特原免,臣實憾焉。且李孟畇之妻,不勝妬情,故殺人命。孟畇不卽首告,及其事已露,勢不獲已,而後乃來啓達,又不以實啓,請依律科斷。婦人及日乎閨門之內,雖有其爵,非如男子之有官者齒於朝行也。雖奪爵牒,何足恨焉?請依本府所啓。」

上曰:「得宗前日所犯,已往不可追論也。今所犯小過,不必罪也。且仁甫父,世有功勤,前日之罪仁甫,尙且追悔,今日之過,所當赦也。孟畇之事,不係宗社。夫婦相隱,夫婦之情也,不可以不直論也。且大臣豈可輕易去絶?李氏年老婦人,更何加罪?」翠復請,不允。

○以金乙辛爲漢城府尹。

6月19日[编辑]

○己丑,議政府使舍人李仁孫啓:「李孟畇妻李氏枉殺家婢,殿下聞而驚駭,卽令憲府劾之,罪重罰輕,臣民莫不缺望。且妾婦乘其夫,天變所關,請依憲府所啓。」上曰:「李氏之不道,專是家長不能齊家之致然也。故罷孟畇職。李氏年旣老矣,旣收爵牒,更何罪之?」仁孫更啓:「李氏因妬殺婢,罪惡貫盈,況女有七去之義?今李氏妬且無子,犯此二去,請依憲府所啓,以快臣民之望。」上曰:「漢光武以妬廢皇后,先儒非之曰:『嫉妬,婦人之常事。』且女有三不去,前貧賤後富貴,不去;與更三年喪,不去。李氏雖云妬且無子,有此二不去之義,未可遽以此而離異也。且大臣命婦,不可加刑,收爵牒足矣。爲夫而不能制妻,孟畇信有罪矣。」卽命憲府,貶孟畇于黃海道牛峯縣。

○司諫院上疏曰:

三綱,人倫之大本;刑罰,國家之重典,未有三綱失序而人倫正,刑罰不中而國家治者也。左贊成李孟畇妻李氏爲大臣命婦,固當淑愼其身,敬事良人,以宜家室也。年幾七十,妬心益熾,夫之妾婢,累次酷刑,多方侵虐,置之土宇,不與飮食,以致飢困而死,其殘忍醜惡,莫甚於此。是豈有仁心者之所可忍爲哉?其必敬必戒,以順爲正之道安在?孟畇柔懦疲軟,治家不嚴,見制於婦人,妾婢之見殺,不能禁制,殊失陽剛之道。其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之義,又安在哉?夫不夫而婦不婦,綱常掃地矣。且路邊棄屍,聖上軫慮,別立條章,大索累日,都人騷動,身爲大臣,不卽自首,知人欲告,勢不獲已而啓達,亦不以實,是但知掩蓋其妻之惡,而不念妄冒天聰之罪之爲大也。非惟家道不正,臣節亦虧矣,聖上特垂寬典,只收爵牒,但罷職事。罷職奪爵,豈足以懲惡戒後哉?此而不懲,則爲惡者無所懼,而三綱不得正矣。伏望一依憲府所啓,以正綱常,以快人望。

上曰:「議政府亦請其罪,已貶竄孟畇矣。」

○命左承旨成念祖,往議于議政府及領議政黃喜第,密議可代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者,皆薦左副承旨李世衡,上曰:「可。」

○議政府啓:「擅殺有罪奴婢則杖一百,擅殺無罪奴婢則杖六十徒一年,律有其法,其隣里不告則罪其管領,已曾立法,請申明擧行。」從之。

6月20日[编辑]

○庚寅,右獻納權衡啓:「李孟畇妻李氏罪惡深重,只收爵牒,不使離異,何所懲乎?願黜諸遠方,以懲其惡,以警其後。」上曰:「不可使夫婦同歸配所,又不可配于異處。大臣之妻,不可加刑,如此足矣。況婦女有如是之行者,家長不能正家之致然,故貶孟畇于外,何必加罪於李氏?」

○司憲府上疏曰:

前贊成李孟畇妻李氏以大臣命婦,年將七十,固當敬戒無違,毋墜家聲。釋此不爲,妬嫉之情,老愈不怠,家夫之妾,斷髮毆打,拘囚土宇,不給粥水,使之悴,以至於死,其侵虐故殺之惡,國人所共知也。雖奪爵牒,安然在家,無異前日。彼李氏頑凶之心,豈以此爲恥而自新哉?且身犯二去之罪,又得故殺之名。捨此不明正其罪,則非徒李氏無所懲艾,一國婦女,亦將藉以爲口,實無所忌憚矣,其於懲惡垂戒之意,爲如何哉?《書》曰:「狃于姦,敗常亂俗,三細不宥。」伏望殿下,將李氏亂倫之惡,擧法科罪,又令離異黜外,以勵風俗,以快人望。

不允。

○藝文館大提學柳思訥卒。思訥字而行,黃海道文化縣人。早歲,父母俱歿,養于叔父寬家,力學擢第,歷司諫院左正言、吏兵曹正郞。歲丁亥,擢重試,特授司憲掌令。未幾遷議政府舍人,累遷司憲執義。以言事貶于黃海道安岳郡,後陞司諫院左司諫。辛卯夏,擢承政院左副代言,遷知申事,得罪流安岳郡。丙申冬,判洪州牧事,丁酉秋,拜同知摠制,歷咸吉、江原、京畿三道觀察使,至判漢城府事、藝文大提學,常提調慣習都監。至是卒,年六十六。遺命不作佛事。訃聞,輟朝一日,致弔賜賻。諡文肅,學勤好問文,執心決斷肅。思訥器宇軒昻,不謹小節。事叔父寬如事父,寬卒,持服哀慟,一如父。有子三人:喜生、偶生、更生。

○召右議政申槪、右贊成河寅等謂曰:「李蕆之於平安道,無罪可聲,而物議紛紜,將何以處之?」槪等僉議曰:「宜罷其職。」上曰:「予已知之。」又密議禦戎之策,仍命左承旨成念祖,往議于領議政黃喜之,遂以待野人之策六條,傳旨卞孝文等:

其一,以敎旨開諭凡察、童倉等曰:「爾等信人浮言,違勑逃散,故予使人驗其信否。爾若逃去,則當奏聞區處,爾等宜體予意,一遵聖勑,依舊安居,則彼人庶有安業之理。」

其二,諭凡察等曰:「殿下聞爾等當農逃竄,寄食野人,命發倉賑給,宜率爾妻孥來就食。」仍發米百餘石以示之。

其三,議者謂:「當擧兵攻之。」然道路隔遠,曠日可達,彼豈不聞?往必無功。莫若諭之以恩,彼雖不來,恩信已著,必無含怨之心,庶合待夷狄之道。

其四,縱賊逃叛,誠不可也。然以德則不來,以威則不及,以兵則遠不能至,以詐則恐諸種之疑貳。不若縱而不追,更飭邊備。

其五,人謀盡而事不諧則天也,人謀未盡而曰末如之何,則豈臨事而懼、好謀而成之義乎?邊將之計畫多矣,朝臣之謀議至矣。不曰謀之已至而更謀之,不曰議之已至而更議之。

其六,或獻果決之策,未知其方略何如;或獻安靜之計,然毁我藩籬,以資於敵可乎?

蓋從槪等之議也。

6月21日[编辑]

○辛卯,御勤政殿受朝。

○左承旨成念祖等啓:「錦城大君病痊,臣等不勝欣抃。」

○戶曹啓:「請以陳酒九千甁市民間。」上曰:「市於民間,無補於國家。其以一千甁,分賜各處役徒。」

○持平宋翠啓:「藏氷之時,勞民傷財,不爲少矣。文昭殿宦者洪得敬假托進上,每日盜氷,請劾之。」卽命下義禁府,推劾以聞。翠又啓:「故司譯院判官金玉振妻,雖非閥閱,亦是士大夫之裔也。方在夫喪,私奸別侍衛李吉安,又奸賤隷。且生員崔景仁,非其族親,潛相往來,疑與私通。本府欲劾之,玉振妻及景仁,皆托辭匿不見,請禁身推鞫。」上曰:「大抵奸事,推辨爲難。景仁之事,情涉曖昧,不可强推。」

○上喜錦城大君疾愈,賜侍病宦官崔濕馬一匹、田五結;金忠、金衍、田畇各加一資,賜田五結;加李海職。又賜醫盧重禮鞍具馬一匹、田五結;裵尙文加一資,賜馬一匹、田五結。賜楊弘遂、全仁貴、全循義、金智各衣一領,朴延生超一資。延生,大君乳媪夫也。重禮之姪高憲,亦加一資。

6月22日[编辑]

○壬辰,視事。上與大臣等議許倭人孤草島可否,大臣皆不可曰:「自古國家之變,生於不虞,勿許便。」亦有欲許之者,上意未決。大司憲尹璠、左司諫金中坤等啓:「請離異李孟畇妻李氏,放黜于外。」不允。

○都承旨金墩辭職曰:「臣病勢日深,不思飮食,頭目昏眩,四肢無力,累月不仕,曠官廢事,乞罷臣職。」不允。

○刑曹啓:「咸吉道定平府囚强盜崔奉、金和尙、崔萬達、崔蒙寵、韓同金、僧侮運等故燒人家,三人燒死。請依律爲首崔奉陵遲處死,爲從金和尙等處斬。」從之。

○刑曹啓:「全羅道興德縣囚强盜朴波豆、朴老儉、金朴卜只、李小古未、金伊干、白金等,請依律處斬。」從之。

6月23日[编辑]

○癸巳,以李叔畤知中樞院事,李思儉同知中樞院事,金墩仁壽府尹,成念租都承旨,李承孫右副承旨,姜碩德同副承旨,李益朴僉知中樞院事、兼知兵曹事,黃守身兼知刑曹事,李世衡咸吉道都觀察使。上謂世衡曰:「平安、咸吉兩道,其任旣重,今以卿爲觀察使,予知卿有老親,不獲已而遣之,卿母年不甚老,卿其體予至意。」世衡曰:「但臣任重才劣,恐不堪事。」

6月25日[编辑]

○乙未,惠寧君祉卒。祉,上之庶弟也。上聞訃悼甚,不進膳。都承旨成念祖等陳慰,上曰:「祉患病不愼,致此大故。」上欲親擧哀,成念祖等啓:「時當酷熱,人氣疲困,況今聖體稍違和,聞訃悲慟,不進肉膳?臣恐因此益致違豫。聖上友愛,雖出於至誠,然禮者,隨時而變,權不可廢也。請許進肉膳,以慰臣等之望。且今日熱甚,不宜親擧哀,使群臣攝行何如?」上曰:「有疾則雖父母之喪,猶且食肉,今若有疾,予何敢辭?擧哀,大事也。豈以暑熱而廢之?且不爲則已,何可攝行也?予氣體平復,予當擧哀矣。」遂率群臣擧哀于弘禮門外幕次,輟朝三日。賜棺槨米豆幷一百石、布四十匹、苧布三匹、紙二百卷,命判承文院事鄭陟護喪,以禮葬之。諡襄懷,因事有功襄,慈仁短折懷。

○上曰:「醫術,治療人命,所係匪輕。然知其蘊奧者鮮矣。判事盧重禮之後,慮恐無有繼之者,令擇年少聰敏者,傳習醫方。」

○咸吉道都節制使奉書承政院曰:

今上京兀良哈仇赤,乃阿高者子也。阿高者,歲在庚寅,爲我國所殺。其後心懷疑懼,絶不往來,今改心易慮,意欲親朝,襲父萬戶之職,懇辭以請。此人旣是兀良哈酋長之子,請依都乙溫、甫乙看例,待之優厚,以釋父憾。且指揮胸仇乙大招安具州兀狄哈,頗著功勞,今遣其子湯所應介,欲受賞賜,請厚待勸勵。

下禮曹。

6月26日[编辑]

○丙申,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報:

童倉、凡察等,與管下三百餘戶逃往婆猪江。

○經筵所藏《國語》與《音義》一本,頗有脫落,求之中國,得別本,闕逸尙多,註解亦略。購求日本,又得《詳略》二本,兼《補音》三卷以來,亦且不完。於是,命集賢殿,以經筵所藏舊本爲主,參考諸本,正其訛謬,補其脫落,仍將《音義》、《補音》,芟夷煩亂,分入逐節之下,其不完者,以韻書補之,遂命鑄字所模印廣布。

6月27日[编辑]

○丁酉,童倉欲徙居李滿住部落,潛訴本國于朝廷,誘脅管下逃竄。上將欲具其事由,遣使聞奏,召議政府及承文院提調草奏本。

○傳旨平安道都節制使:

今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啓:「凡察、童倉等擧種逃竄,倘江水淺涸,或有渡江入寇。」深可慮也。沿邊防禦,毋添聚他鎭兵馬,各以見在本處之兵,臨機應變,毋致忽慢。

6月28日[编辑]

○戊戌,遣禮官致弔于惠寧君第,王妃及世子各遣中官致弔。

○是日,上欲親臨惠寧君第,都承旨成念祖等啓:「惠寧君第,門庭褊少,道路狹隘,大駕親臨勢難。加以暑熱方熾,若勞聖體親臨,則深恐違和,請停之。」上曰:「親臨,古今之重典而後世之取法也,不可以一時之暑而廢之也。」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將以本月二十九日,親臨惠寧君,是日齊陵朔祭傳香日也。三十日,宗廟、文昭殿、健元陵、獻陵、文宣王朔祭傳香,且宗廟、永寧殿秋享誓戒日也。請權停親臨。」從之。

○都承旨成念祖等請進肉膳,不允。

6月29日[编辑]

○己亥,左獻納蔡知止啓:「六品至五品,非經守令而陞爲四品者及十二年常爲京官者,令臺諫檢覈。臣等未知非經守令者初爲正郞之時審駁乎?正郞去官之時審駁乎?且十二年之間,或有遭喪者,或有作散者,亦例以常爲京官乎?臣等未敢擅便,伏取上旨。」

上曰:「吾當議於政府。」卽下議府政擬議以啓。政府僉議啓曰:「階爲五品,則雖奉訓、奉直,許授正郞,至於陞拜四品之時,例授外寄。且十二年之內,無有遭喪置散而常爲京官者,令臺諫審駁擧劾便。」上卽命召吏曹司憲府司諫院,依政府之議施行。

○議政府右參贊朴安臣、禮曹判書閔義生等啓:「惠寧之喪,已過三日,而猶不進肉膳。昔太宗嘗語臣等曰:『主上非肉不能進膳』。今當盛夏,雖尋常之人,非肉不進食,況於聖體乎?願殿下念太宗之至意,體臣等之誠心,許進肉膳。」上不允。義生啓:「心雖無窮,禮不可違。況太宗慮後之敎如此,殿下何不以太宗之心爲心乎?臣等敢請。」右副承旨李承孫亦啓:「期之喪,達乎大夫,先王之制,不敢過也。況太宗之遺敎,其可違乎?願進肉膳,以慰僉望。」上曰:「予將更思之。」然猶不進肉膳。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今據咸吉道都節制使所報,忽剌溫兀狄哈等入寇閭延之狀,與趙明干口子入寇,其事略同。然趙明干被擄者,但男口七人而已,未有婦女被擄者。今因豆言:『虜掠婦女二人。』,則趙明干入寇之後,萬戶等其被擄人口之數,或有隱匿不以實報。請更移文平安道,被擄人數,從實推覈以啓。」

從之。

○禮曹撰進厲祭儀注:

發告城隍壇,行祭北郊壇。時日:將祭,書雲觀以春淸明日、秋七月十五日、冬十月一日竝前期三日,發告城隍。報禮曹。禮曹啓聞,散告攸司,隨職供辦。齋戒:前祭三日,應行事執事官,竝散齋二日,宿於正寢,致齋一日於祭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預穢惡事;致齊,唯行祭事。凡預祭者,皆前二日,沐浴更衣。城隍發告:前一日,忠扈衛設諸祭官次,又設饌幔,皆於東門外,隨地之宜。典祀官帥其屬,掃除壇之內外。設城隍座於壇上北方南面,席以莞;設獻官位於壇下東南,西向;執事者位於其後稍南,西向北上;設監察位於執事之南,西向;書吏陪其後;謁者贊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西向北上;開瘞坎於壇之北壬地,方深取足物。祭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典祀官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左一籩,實以黃栗右一豆。實以鹿醢爵一在籩豆間,有坫象尊二一實玄酒爲上尊一實淸酒。在壇上東南隅,北向西上。設洗於南陛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爵。有坫設訖,典祀官退就次,服其服升,設神位版於座前。三刻,獻官及諸執事各服其服。謁者贊者贊引入自東門,先就壇南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謁者引獻官以下俱就東門外位。前一刻,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各就位,齋郞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謁者引獻官入就位西向立,贊者曰:「四拜。」獻官四拜。謁者進獻官之左,贊請行事。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盥手帨手,盥手帨手不贊贊執笏,引詣壇升自南陛,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執事者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凡捧香在獻官之右,奠爐獻官之左。授爵奠爵,準此。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贊者曰:「行酌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自南陛,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少退北向跪,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贊者曰:「徹籩豆。」大祝進徹籩豆如式。贊者曰:「四拜。」獻官四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禮畢,引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就壇南拜位。立定,贊者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謁者以次引出。謁者贊者贊引就壇南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帥其屬藏神位版,徹禮饌以降乃退。祝版瘞於坎北郊。陳設:前祭一日,忠扈衛設諸祭官次,又設饌幔,皆於東門外,隨地之宜。典祀官帥其屬掃除壇之內外,設獻官位於壇下東南,西向;無祀鬼神獻官位,稍却。執事者位於其後,俱西向北上;設監察位於執事之南西向,書吏陪其後;謁者贊者贊引位於獻官西南,西向北上。謁者引獻官,贊引引監察,俱以常服詣廚,視滌濯省饌具及視牲充腯,俱還齋所。晡後,典祀官帥宰人割牲。連皮煮熟祭日未行事前,典祀官帥其屬,設城隍神座於壇上北方南向,席以莞;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籩四在左,爲二行右上;第一行形鹽在前,乾棗次之。第二行栗黃在前,魚次之。豆四在右,爲二行左上。第一行韭菹在前,醓醢次之。第二行菁菹在前,鹿醢次之。俎二一在籩前,一在豆前。籩前俎實以羊腥,豆前俎實以豕腥。簠簋各二在籩豆之間,簠在左,簋在右。簠實以稻粱,粱在稻前。簋實以黍稷,稷在黍前。鉶一在簠簋後,實以和羹,加芼滑。爵三在簠簋前。各有坫設象尊二一實玄酒爲上尊,一實淸酒。在壇上東南隅,北向西上。又設無祀鬼神牌於壇下左右,席皆以莞;遭兵刃而橫傷者、死於水火盜賊者、被人取財而逼死者、被人强奪妻妾而死者、遭刑禍而負屈死者、天災流行而疾死者在左西向,爲猛獸毒蟲所害者、爲飢餓凍死者、因戰鬪而隕身者、因危急而自縊、因墻屋傾頹而壓死者、死後無子孫者在右東向。設祭器:每位烝飯一盆,實以稻俎二在飯羹前。羊豕解置盛於木盤羹一器實以和羹盞三在俎前,設酒甁於前。設祭文祭文,卽敎書。案於壇下居中,設洗於壇下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爵。又設無祀鬼神獻官洗於神位之南,北向;設諸執事盥洗位於東南,俱北向;執尊罍篚羃者位於尊罍篚羃之後。行禮:祭日丑前五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前一刻。典祀官帥其屬入,實饌具畢,退就次服其服升,設城隍神位版及無祀鬼神版於座。前三刻,行事執事官各服其服,謁者贊者贊引先就壇南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前一刻,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各就位,執事者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捧詣城隍尊所,置於坫上。又執事者洗盞,分置於無祀鬼神位前。謁者引獻官,贊引引無祀鬼神獻官入就位西向立。贊者曰:「四拜。」獻官以下皆四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盥手帨手,盥手帨手,不贊。贊執笏,引詣壇升自南陛,詣城隍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執事者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贊者曰:「行初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自南陛,詣城隍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贊執笏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贊者曰:「行亞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詣城隍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贊者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引降復位。初,終獻官旣升,贊引引無祀鬼神獻官,詣盥洗位,搢笏盥手帨手訖,執笏詣尊所,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獻官詣無祀鬼神位前立,左則東向,右則西向。贊引贊執笏,執事者授盞,獻官執盞奠盞,連奠三盞以次奠訖,贊引贊執,引詣壇中北向立。大祝取祭文進無鬼神獻官之左,東向立讀訖,贊引引復位。贊者曰:「徹籩豆。」大祝進徹籩豆。徹者,籩豆各一,小移於故處。贊者曰:「四拜。」獻官在位者皆四拜。大祝焚祭文訖,謁者進獻官之左白禮畢,謁者贊引各引獻官以次出。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就壇南拜位。立定,贊者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以次引出。謁者贊者贊引就壇南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帥其屬,藏城隍神位版及無祀鬼神牌,徹禮饌乃退。行事執事官:獻官、漢城府堂上。無祀鬼神獻官、漢城府小尹。典祀官、漢城府判官以下。大祝、文臣參外祝史二、參外齋郞二、參外謁者、參外贊者參外贊引參外監察。

6月30日[编辑]

○庚子,上始進肉膳。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八十九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辛丑朔,遣吏曹參判崔致雲如京師,奏童倉、凡察等逃竄事由,特賜弓矢衣服,有加常例。奏曰:

先據議政府狀啓備咸吉道都觀察使李叔畤呈報:「該有本道鏡城居住吾都里凡察耕農打圍爲由,帶領妻小,於東良地面,無時擅便往來。至正統五年三月初頭,挈家起移去訖。」得此狀啓。據此,臣以東良地面,係本國邊陲,且慮有違勑諭撫綏之旨,不令禁約,聽其任便。又據本道都觀察使李叔畤呈:「凡察親姪童倉聽從凡察指揮,欲與李滿住娶居,妄起浮言,恐動部落,本月二十四日,逃脫去了。本處把截官尋蹤到於阿赤郞貴地面,止留家小人丁,一無傷害,各還寧家。」據此。臣差官前去,丁寧開諭,其抛下牛馬家産等物,竝令還給。無衣者給衣,無食者給糧,無穀種者給種。但有田禾,官給人夫鋤治,更加撫綏。本人等詐稱還業,逗遛草地。續據本道都觀察使李叔畤呈:「凡察、童倉等於本年六月二十三日,逼勒部下人口,逃竄了當。」據此。臣今將累次頒降撫恤本人勑諭事理及本人等違背勑旨前後狡詐事因,逐一開坐,謹具奏聞。

一,鏡城,係是洪武二十一年間太祖高皇帝準請公嶮鎭迤南之地。其童猛哥帖木兒與伊父童揮護,伊弟凡察等,仍居本地。臣先祖臣康獻王某授猛哥帖木兒鏡城等處萬戶職事,臣父先臣恭定王某陞授上將軍三品職事,付籍當差。

一,永樂八年二月日,亏狄哈突入慶源府,殺死兵馬使韓興寶去。後猛哥帖木兒遣人通書稱云:「同力追捕本賊。」却與本賊通同,伏兵邀擊本國軍兵,殺傷數多,緣此畏罪避去。其後本人及凡察等,與叛人楊木答兀同謀,擄掠開原等處軍民,回來阿木河地面,一處住坐,爲奴使喚。其被擄之人,不勝艱苦,連續逃來,本國隨到隨解,共計八百餘名。且兼本人等部下人民,或盜牛馬,或竊錢物,邊將依律斷罪。以此積年含忿,欲效滿住逖居荒野,恣行不道,前往李滿住在處同住,其詐至甚。

一,正統三年五月十五日,陪臣親弟𧘿齎捧到勑諭:「該前因建州左衛都督猛哥帖木兒男童倉等奏:『欲同李滿住一處居住。』已準所奏,勑王令人護送出境。今得王奏,李滿住等讎嫌未解,若令聚處,同心作賊,邊患益滋,王所計慮,亦當。其童倉、凡察等,聽令仍在鏡城地面居住,不必搬移。此輩皆朝廷赤子,在彼在此,一也。王惟善加撫恤,使之安生樂業,各得其所。」欽此。臣欽依勑諭事理,仍令安業間,李滿住與童倉等通同,妄稱童倉、凡察等聽朝鮮王招引,詐誘李滿住,前去朝鮮,一同居住等項詞因,曚曨奏達。正統四年三月初四日,陪臣崔士儀齎捧到勑諭,節該:「凡察等卽將帶原管人民及挾同都指揮李張家、指揮修火爾赤等家屬,幷各人部下大小人口,俱來遼東附近渾河頭,與李滿住一處完聚。」欽此。臣不勝兢惶,正統四年三月初六日,差陪臣崔致雲,備將前因奏達,勑諭節該:「得奏,建州等衛都指揮李滿住虛捏奏情及曾有勑諭聽令童倉、凡察等仍在鏡城地面居住等因,具悉。朕惟王之父子,世守禮法,永篤忠誠。童倉、凡察等旣在彼安生樂業,仍聽其在彼居住,不必搬移。」欽此。

一,正統四年九月日,陪臣閔義生回自京師告說:「凡察欲與李滿住一處聚居,虛捏事情,使童答察奏達,聖鑑明照姦小情僞,亦不準他。」欽此。

一,差去官報說:「凡察等逼勒管下人逃出時,分帶去一百六十八戶,不肯隨去,仍留安業。凡察親兄斡沙哈、阿哈里、哈失八及管下人等,共計一百八十戶。其從行者太半亦云:『今雖被驅,終當還業。』又有吾都里剌松哈等前來告稱:『俺等欲帶親母及女子脫出間,凡察等擒擄親母,不許與母哭別,只率年十三歲女子來了。』」

一,在先凡察與楊木答兀同謀,虜掠開原等處軍民,爲奴使喚。今次逃去時,賣與深處同類野人者,其數頗多。

一,凡察等逃出中路,授同類人亦寗哈送到書一紙譯:「該國王恩德,不勝感戴,別無恨心。爲緣見忤都節制使,指向處出歸。」仍與本人言說:「我的人口家財等件,李滿住處寄留,親詣京師奏達。」臣査照,前件凡察見忤邊將一節,凡察欲與李滿住一處娶居,虛捏事情,令馬把剌撰造奏本,於正統四年七月日,使童答察奏達去。後邊將因馬把剌親姪興貴所告,就對凡察說與:「爾等旣居境內,敢以不實之言,肆行奏達,豈宜無責!只緣欽遵累降勑諭事由,曲加撫恤。」如此戒諭,凡察指天指地,說誓無有。其後遇見陪臣馬邊者,不能遁情,云:「果有此事。」以此臣相度,本人等實與李滿住曾有定約聚居,今乃反指見忤邊將爲由,送書逃走。臣竊詳本人等陰謀詭計,反覆無常,上以欺誑朝廷,下以謀擾本國,妄構多端。臣仰體屢降勑諭事意,更戒所在官吏,一切差發稅糧,竝不科擾耕農打圍,以至畜牧,亦聽自便,其有所求,隨請隨給,多方撫恤。不期凡察猶蹈前非,不遵聖旨,欲與李滿住爲黨,侵害本國,誘脅年少無知童倉,不順衆情,强率逃走。臣竊念小邦累蒙聖恩,使本人等不許搬移,本國邊民,稍得寧息。今若凡察等逃往李滿住在處,同心作賊,本國邊患,遂復如前。伏望聖慈下令遼東都司,將前項人等,發還元住鏡城地面,仍舊復業,使小國邊民永被聖恩,不勝幸甚。

○金鎭者,中朝指揮王息之從弟也。前此,息見赴京使臣,請遣金鎭,以慰戀憶之情,故至是特除司正,仍賜衣一襲,充差奏聞使押物遣之。

○咸吉道觀察使奉書承政院曰:

今差人撫綏吾都里,曲盡無餘,然謀欲逃叛,其惡莫甚。今當草木暢茂,雨水漲溢,擧兵追討,正是危道,且勢難掩襲,徒增虜怨。臣妄意爲今之計,莫若謂野人曰:「汝等仍住舊居,何益於我國?汝雖逃去,亦何損我國哉?所以勸留者,但仁恤汝輩故也。去留任汝情願可也。」若然,則彼雖逃去,其怨不深。又安知或有復還之理乎?姑勿追逐,徐觀其勢,更議施行。

7月2日[编辑]

○壬寅,以韓確知中樞院事,權踶同知中樞院事,鄭淵爲中樞院副使,柳漢刑曹參判,李樺、朴堧竝僉知中樞院事,權孟慶工曹參議,許倜刑曹參議,崔萬理集賢殿副提學,金召南司憲掌令,南陽德司憲持平,曹尙治司諫院左獻納,李明晨京畿觀察使,李季疄江原道觀察使,李吉培黃海道觀察使。

7月3日[编辑]

○癸卯,左正言朴積善啓:「今於興天寺,大設道場,男女雲集,糜費不可勝言。宦者崔濕及孝寧大君亦與焉,不識上知之,聽其所爲歟?抑上不知而有是事歟?雖上知之,臣等深以爲不可。」上曰:「興天,祖宗所創,吾不忍頹疄,今已重新,宜設慶讃。比若作神主,作神主而不祭可乎?今雖設慶讃,何害於義乎?」積善更啓曰:「作神主而祭之,是乃吾之先祖,理固然矣。佛何物也,比之於神主而崇奉乎?況近年以來,禾穀不稔,黎庶艱食,今年氣候,將有凶歉之兆,飯佛齋僧,糜費不少,自古聖帝明王,皆不崇信,請從臣等之言,停罷此擧。」上曰:「汝來諫之志則然矣。使大君與崔濕監掌其事,則乃予所命也。何以予不知爲言乎?似不直也。」司憲府亦請停罷,又以此意答之。

○司憲監察皇甫元之女,適別侍衛柳克敬,恣行淫欲,克敬黜之,又再嫁他人。遊俠之徒,暗相私通,元不能正家,竝列風憲,爲時所譏。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吾都里指揮羅松介來言:「凡察、童倉等,與其管下二百餘人逃叛,將住於白頭山西南亏多軒之地。」臣欲迹其去處,則豆滿江、東良北等處,灘水急流,道路險阻,樹木茂密,行兵勢難,必無追及之理。今當暑雨,勞軍深入敵境,實是危道。茂山、豐山,乃虜入寇之處,故已分兵固守,臣潛駐兵豐山,以待其變。又移牒甲山郡,整兵以待。其留去吾都里八十餘戶,臣曲加撫恤。且吾都里等不從凡察等避匿山谷者,或有之,臣將搜索以聞。

○馬邊者、卞孝文等奉書承政院曰:

吾都里應介來告曰:「凡察乃以蕃字書懷寄我,使呈差來大人,轉啓上前。因謂予曰:『資産人口,已寄于李滿住所,欲朝于京師,奏聞皇帝,然後留居之。』吾見凡察等帶去人口,不過三百戶而已。」其書契云:「建州衛都督凡察惶恐聞于國王前。臣欲効力於國,誓以死報,第因氣力衰憊,雖居於此,不得効力,故欲移住萬浦,一以効力於皇帝,一以輸誠於殿下。且吾略無負罪於國家,特蒙殿下恩德,不勝感戴。唯得罪於都節制使而已,又無狠心矣。」

7月5日[编辑]

○乙巳,上御思政殿,引見同副知敦寧府事李輔丁、議政府舍人李仁孫,傳敎政府曰:「自高麗之季及我國初,每田一結,收稅三十斗,民猶堪之。祖宗慮民之生,因歲豐歉,隨損給損,此法之良也。然於損實之際,委官任情給損,收稅甚少,故予欲行貢法,已試於慶尙、全羅兩道。一道之內,膏塉不同,而收稅則一,民或病之,更加詳定以聞。」

○上又引見仁順府尹金墩、都承旨成念祖謂曰:「自古爲邊將而終始無過者鮮矣。漢之趙充國、唐之李靖,皆爲名將,而終不免有過。又在高麗,尹瓘樹立邊功,而竟招物議。逮至我朝,崔閏德、成達生、河敬復等,皆授邊寄,而終有過失,予皆釋不問。此無他,重邊將而專委任也。今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本以儒臣,體貌矮小,且短於武藝,長於吏才,不宜爲將,但取其臨事勤謹、處事精詳耳。至於四鎭新設之時,處置得宜,驟見其効,此亦可褒也。以故雖有小過,不敢遽論。今者待吾都里童倉、凡察,輒以威猛而不施寬仁,終使野人擧種逃叛,誠可愧赧,必將貽笑於中國。卿等其與右議政申槪、右贊成河演等議宗瑞及經歷李師曾解任可否以啓。」槪等議曰:「若遞宗瑞,則野人以爲朝鮮以我之故,罷都節制使,則將以啓後日野人之譏也,不遞則我國人民,曾已離心離德矣。宗瑞則待奏聞使崔致雲回來解任未晩,若師曾,宜可卽遞。」上曰:「可。」又命:「更議代師曾者。且李蕆久任邊寄,其議可遞與否。」槪等議曰:「今蕆別無可論之罪,無故遞之,則野人以爲何如?姑除京職,令隨例上來可也。」上曰:「予當更思之。」

7月6日[编辑]

○丙午,宗貞盛所遣和知時羅等十二人、吾良介指揮仇赤等十四人來獻土物。

7月8日[编辑]

○戊申,視事。上謂禮曹判書閔義生曰:「承文院專掌事大文書,屢致錯誤者,以其無儀注也。卿其與諸提調議撰定儀注。」

○幸慕華館,觀放火砲。束草爲人,被以甲冑,使立於百五十步,放金簇走火以試之,能中者賞之。

○日本國肥前州雲州太守源銳奉書禮曹,請《拈頌》一本。

7月9日[编辑]

○己酉,掌令金召南啓:「今以同知敦寧府事李明晨爲京畿觀察使。臣等竊以爲監司專制一方,其任匪輕,明晨爲人輕佻,不學無術,又不閑吏治,不宜此任。況其父曾犯贓汚,倘有貪墨守令,明晨安能擧覈乎?」上曰:「予當議諸政府。」卽命政府擬議以聞。政府僉議啓曰:「明晨之才不才,未可知也。且今之監司,豈無如明晨者乎?然旣曰贓吏之子,則不宜表率一方,宜從憲府之請。」卽命吏曹,改除他人。

○傳旨刑曹義禁府司憲府:

今當炎暑方酷,一應輕繫,悉皆保放鞫問。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曰:

近居兀良哈及留住吾都里等,要須撫恤,使之安業也。我旣如是,而吾都里等尙懷反,相繼逃脫,縱不可以加兵,當以兵示威,嚴其禁約,似乎可也。然隨凡察逃去管下人內,或有同心逃叛者,或有被其脅從者,其被脅從者則又或有懷土輒還者矣,雖未卽還,終必有復業者矣。若聞我耀兵示威之事,必懷疑貳之志矣。旣懷疑貳,雖欲還業,其肯來乎?況今酋長已去,而逃去者過半,餘種不足論矣。況奏請還本之時,尤不可用兵也。如是則示威禁約之事,亦不可輕擧也。姑當外弛觀兵,以示懷綏;內謹守禦,以防奸暴,勿爲彼賊所侮。又令毋毁室廬,勿收田禾,昭示恩信,以待彼人之還。當與遺種閑話曰:「凡察等妄自浮動,違背殿下之恩,遂至逃竄。雖擇地搬移,那似舊居樂土乎?凡察必有悔悟之心矣。若不忘殿下之恩,回心革面,復還舊業,則我殿下必嘉其志,撫恤之恩,倍於前日。予亦仰體旨意,當撫恤之益篤矣。」如是常說之,則其遺種等,必自相喧說矣。自相喧說,則彼賊亦必聞之。彼賊聞之,雖曰獸心,豈不省悟乎?當此時,使反間傳說,勢甚難也。或有凡察使送之人,亦如此說之可也。或自募遊說能令招安者,亦宜依此意諭之,且曰:「爾等諄諄開說,使之復來,則或賞汝以帛,或授汝以爵矣。」要須令自募者悅而行之也。今吾都里等酋長雖去,留住之戶,尙至百餘,其中豈無巨魁者乎?共戴以爲酋長者,誰也?觀勢啓達爲可。吾都里等脫有驕橫自恣,盜竊我財物,虜掠我人民,則自有邦典,固不可得已也。然其中不預謀者,幷罪之,亦不可也。卿多方熟計,臨機善處。其撫綏之策,曲盡布置,使不得浮動,安生樂業,是誠急務也。凡此數條,卿心熟思之,有所未安,則不必强行。吾都里逃去之後,兀良哈之生業自若乎?有浮動之心乎?來往見卿如舊乎?吾都里元數內逃去幾分、留在幾分,備細聞見,逃去指向處啓達。

宗瑞回啓:

今承內傳,節該:「今吾都里等酋長雖去,留住之戶,尙至百餘,其中豈無巨魁者乎!共戴以爲酋長者誰也?觀勢以啓。」臣惟吾沙介、於虛里等世管部落。吾沙介雖兄搬移之心,至今未絶,尙在東良北,將來去留,未可必也。於虛里則其子所老加茂雖欲移去,堅執以爲不可,歸順誠心,終始不變。且存留之中,官高亦有人望,臣意以爲但此人而已。

7月11日[编辑]

○辛亥,御勤政殿受朝。

7月12日[编辑]

○壬子,以李明晨同知寧府事,尹炯爲禮曹參判,兪益明僉知中樞院事,安崇善京畿觀察使。

7月13日[编辑]

○癸丑,視事。

○咸吉道觀察使李世衡辭,引見于思政殿,仍賜弓矢。

○同知中樞院事許晐年老氣衰,每於上前,進退傴僂,多失禮焉。

○刑曹啓:「平安道三登囚宋仁守殺人,請依律處斬。」從之。

○議政府各陳貢法便宜。右議政申槪、左贊崔府、右參贊朴安臣等曰:「貢法,人有好之者,有惡之者。良田不陳不損,而納稅不過十分之一,至於三四十分,或至八九十分之一者有之。薄田多陳多損,其出不及良田十分之一,而納稅則或至十八九分,故其好惡不得不異。如分等第,則諸道皆可行,而必無惡之者。議者曰:『必欲分等,則當更量田』。此不然。量田分等,固其常也。然官吏支應之費、人民奔走之勞,其弊甚大,故必待豐稔然後可行。且隆冬風雪,廣野險阻,安能一一周審?故等第顚倒,或算計錯誤,或審檢已訖後,告訴亦多。是以量田自古爲難。如欲極精,則必須積年,庶可得中。且今量田未久而又行之,亦甚有弊。今守令考滿則六年,不及考滿,亦不下二三年,其官地品,未有不知之理。大官則四五月,小官則二三月,可畢審檢。乞遣敬差官,令守令開具各面地品,分三等報敬差官與監司。敬差官將其等第之報,與其道首領官巡審各官各面,精加檢覈,參考導行帳,有等第顚倒處,乃以所見改正施行。守令有不爲從實審檢,曚曨呈報者,三品以下,直斷論罪,二品以上,啓聞施行。巡審成籍,依貢法收租。雖或有些小不中者,與今不論等第而一槪收租者大相遠矣,而諸道之人,皆欲行貢法,議者又曰:『《禹貢》,九州各自爲等,今每道每邑,各有三等,似爲煩碎』。此亦不然。本國地品,與中國懸絶,今八道地品,每邑不啻九等。然細分爲難,故自高麗以來,只作三等,國初亦因之。今改之未便,咸吉、平安,姑仍其舊何如?」

右贊成河演曰:「臣謹按《禹貢》,分別土地,奠爲九等之田,歲入貢賦之常數。然地力有上下,年分有豐歉,故又制爲間錯之法。蔡氏云:『非以是等田而責其出,是等賦也』。朱子云:『常出者爲正,間出者爲錯。賦有九等,此乃計九州歲入多寡,相較以爲之等,非科定取民也。賦入旣有常數,而又有錯出他等之時者,歲有豐凶,不能如是其常,故有錯法以通之。雖夏法亦未嘗不通也』。林氏云:『《禹貢》之法,九州之賦,有錯出於他等者,不以爲歲之常數。《周禮》鄕遂,亦有司稼之官,巡野觀稼,視年之上下,以出斂法,則其弊不至如龍子之言,乃當時諸侯用貢法之弊耳』。臣竊謂以三先儒之說觀之,焉有貢法如是其不通,可行於豐年而不可行於凶年,可行於沃土而不可行於塉土乎?意者當時諸國不視歲之豐凶,而全用其田歲入之常數故也。若旣分地品,而又視歲之豐凶,則歲入之常法、間出之錯法,竝行而無弊,似爲良法。雖然地品分揀之難有二。我國地形,不似中國大山大川之阻隔、原野河海之繚繞,風氣之所偏,寒燠不若。以江原一道言之,嶺以西則東風而穀損,西風而穀實;嶺以東則西風而穀損,東風而穀實。或雨澇甚,則沮洳之地不稔;旱乾甚,則塉燥之地不稔。或因霜露之早晩,禾穀隨歲隨變,何據以定科乎?其難一也。昔在量田時,每谷每野,或有水源處,則以卜數特定上中,而上田卜數減中田,中田卜數又減下田,收租則同科。然猶有誤分之處,不無憾焉。自行貢法之後,上田租加於中田,中田租加於下田,民遂生怨。今又不施尺量,而眼量分等,古之下田升中田,中田升上田,非獨措置之煩,訴冤者滋興,累年不分,其難二也。不恤二難,强令分等定科,不視凶豐,以是等出是等之賦,則恩不均霑,弊復如前,不合於先儒之所論,亦未免於龍子之所譏矣。伏望除改審分等,只定九等收租之數,令監司每於季秋,巡審各官禾穀損實之形,分等啓聞,依等收租。夫如是則地品之上下、年分之豐凶,一擧而悉明,民無不均之歎,事有師古之美,治道幸甚。九等收租假令之法,謹具于後。假令上上每一結水田糙米二十斗,旱田黃豆二十斗,上中十九斗,上下十八斗。中上十六斗,中中十五斗,中下十四斗。下上十二斗,下中十一斗,下下十斗。京畿各官凡四十。某年損分,江華某某五官,上通津某某十官,上中安山某某二十官,上下朔寧某某。中上中中以下倣此,隨歲變等,或各官穀形一樣,則各官同爲一等,不必分等。或曰:『雖一邑,必四面不同。若擧邑同等,無奈不均乎?』臣曰:『與其一道各官同等,曷若一邑四面同等哉?一邑內四面穀形,豈相遠乎?或累結災傷,則曾有審定之法乎?』或曰:『所欲貢法者,爲惡隨損給損之煩也。每邑分等,不亦煩乎?』臣曰:『隨損給損之法,一邑之田有幾千萬,每田皆審,其煩太甚。一邑同一等,猶爲太簡矣』。或曰:『各官等第,監司焉得適中分揀乎?』臣曰:『禾穀損實之,明在眼前,一見可知,雖中智,處心公正,則不至錯誤。昔使庸徒損實分揀,今胡不信監司乎?然則田品分揀,果誰爲可信者而不疑乎?尤爲難事也。況禾穀誤分,弊在一年,田品誤分,弊在永世乎?』臣於當初議立貢法之時,臣不與諸臣之議符合,特以此獻議,未蒙賜允,誠惶誠恐。今復敷陳,拳拳不能自已者,蓋每田踏驗,其弊已極矣。今法科定收租,似乎事簡,然於塉地及凶年不通,且每邑每里改審分等之議,則詳矣,然事煩而怨生,亦於凶年不通。若以九等之數,隨歲分等,則事簡無弊。非但小臣一得之愚,亦有先儒之所論,伏望裁擇施行。」

領議政黃喜議曰:「貢法試驗,今已三年矣。當道之民,好惡不同,而惡之者居多。然量田之初,尺有三等長短,故地有三等廣狹。以下等田廣準上等田狹,則地品雖有不同,所出不甚相遠矣。此國家定制收租之義也。今雖欲州州邑邑,各分九等之田,物之不齊,物之情也。故一邑境內,又有難齊之等,其將何以止怨哉!且其陳損不審之怨,亦將何以止之哉!今雖稱上等道,非以皆收上等之租,亦以各收三等之租矣。托以地品不同爲辭者,不敢斥言耳,直欲不行貢法也。地品旣爲上等如三道之民,尙且惡之,況未經驗京畿、江原、黃海之民,好惡可知。臣竊謂此法終必難行矣。乞嚴委官損實不中之禁制,仍祖宗隨損給損之成憲何如?」

又曰:「五常,禮之大者,而信居一焉,聖人所以易生也。奴婢誤決改正便否,臣於前日,備悉上言。今承傳敎,反覆思之,《六典》所載嚴密無餘,不可輕改以失信。且《續典》者,裒集太宗朝受敎及特旨,其沿革損益,逐一取裁,以成一代之盛典。印頒未幾,輒隨更改,恐未爲全書,將爲無用之物。臣竊見先儒胡一桂述《古今通要》,論歷代帝王自三代以下一無全賢,至於大宋仁宗則曰:『吾無間然矣』。迹其仁宗行事,寧處於舒緩之勢,而不敢有嚴刻之政;寧拂變更之請,不敢傷積累之業。以故法制不立,法令不行。當時大臣有蕩滌之請,而仁宗以治體爲念,一切置之,力爲持守不變,興國之規模,雖過於安靜,不害其爲景祐之治,宜乎先儒無罅隙而非議之也。臣竊謂若東倭北狄邊警武備,則雖有變法擾民之弊,未暇爲恤,不可不救焚拯溺矣。若其曰田曰民若制度文爲《六典》之法,昭如日星,祖宗之民,安如盤石,何用汲汲紛更,爲多事哉?臣願凡所施爲,一從《六典》,示信於民,以行安靜之化,以定民志,治道幸甚。昔高麗氏之未免三日誚者,爲其輕變法耳。臣之所見如是,再以冒聞,隕越之至。

○上御思政殿,引見都承旨成念祖、右副承旨李承孫謂曰:「朴好問爲人稍善射,且穎悟便利,久任司僕,領中樞崔閏德爲提調,信任之。又於癸丑年,崔閏德薦好問穎悟可使,予使反間于李滿住者再三。其後伐滿住之時,閏德每事咨焉,言無不從。予聞之,以爲過信也。然有獻馘之功,褒授官爵。曩者咸吉道會寧節制使闕,因大臣薦差遣。赴鎭之後,與吾都里凡察等深相結納。凡察等偏愛好問,稱爲兄弟,聞好問有疾,至涕泣問疾。凡察朝見到京,問好問安否,且欲相見曰:『朴公稱我爲兄』。其交結之篤如此。凡察相與好問言曰:『君在則吾亦留此,君去則吾當逃去』。其心中秘計,一無所隱。厥後好問以疾辭職上京,予引見咨問邊事,答曰:『宗瑞非力戰之士,且不能射御。又性本躁急,其待野人甚嚴,野人惡之』。目以爲姦,其毁宗瑞如此。大抵邊將之於野人,懷之以恩,使之愛慕,斯亦可矣。然好問異於是。好問旣爲裨將,當與元帥同心協力,其待夷狄之道,一體處之,以安一方,乃其職也。宗瑞尙剛,好問尙柔。好問之事,常反於宗瑞,使凡察等愛好問日篤,惡宗瑞日深,終致逃叛。又多毁宗瑞,必有構隙。予欲下攸司鞫問,未知事端,卿等與申槪、河演等同議以啓。」

槪等議曰:「誠宜按問,然事端未形,姑待都體察使皇甫仁之還,必有會寧防禦失誤之事。因此鞫之何如?」從之。

7月14日[编辑]

○甲寅,司諫院左司諫大夫金中坤辭職曰:「臣稟性昏愚,本無才能,特蒙上德,官至司諫。歲在壬子,以言事不中得罪,尋蒙赦宥,退居田廬,含哺聖恩,若將終身,但以未報涓埃,臣心常以爲嫌。去四月日,除臣本職,臣雖愚老,思欲鞠躬盡力,圖報萬一,聞命卽日,上道就職,于玆數月。然臣年七十有五,氣力衰耗,莫能報効,乞還田廬,以終餘年。」

不允。

○傳旨平安、咸吉道觀察使曰:

昔在太宗時,慮糧餉之費,許於東西兩界各官,自願納穀者,以他道之穀換給。於是興利之徒,爭持布貨,奔走各官,不計穀之多小而貿易之。各官居民要買布貨,罄竭所有而易之,以資衣服。當是時,公廩之儲有餘,而民食不贍,多貸公廩,未能還納。因此公廩虛竭,故以爲無益而罷之。今聞中國之人持匹段布帛等物,到於遼東,買粟以納,受直於南方而得利什倍也。近年以來,東西兩界,防禦最緊,糧餉之畜,不可不慮也;防禦人民衣食之備,又不可不慮也。且咸吉道新設四鎭,土地沃饒,遇災不甚,則民食必有餘矣。可以懋遷有無,以資其生也。若於兩界各官,皆令納穀回換,則必至搔擾,甚不可也。今欲咸吉道某官以北各官、平安道沿邊某官以北各官,令自願者納穀換給,邊郡有畜積之多,戍卒免無衣之嘆,何如?下政府議之。皆議曰:「咸吉道四鎭,雖云土地沃饒,民食有餘,然近年以來,下三道人民入居者頗多。各以布物買穀資生,民間所畜,尙且不贍。今若許令自願者買穀納官則興利之徒,各持布貨,爭相貿易,慮恐民間所畜尤爲不贍,似未可也。況平安道沿邊各官,類皆地塉,民間之畜罕少,尤不可也。臣等之議如此,然使兩道監司訪問施行可也。」卿將此便否,備細訪問,磨勘啓達。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判承文院事鄭陟上言曰:『今惠寧君之卒,適當六月極熱之時,漆棺諸事,未易猝辦。臣竊以謂有生有死,必然之理,願自今擇松黃腸及美材,預造壽器,令工曹郞聽親監漆之,藏於歸厚所,以備國用』。本曹參詳,禮葬,所以尊禮宗親及大臣也。倉卒之間,造棺精緻,甚爲難辦,請依上言造棺四件,全漆藏之,隨用隨備,以充其用。」

從之。

7月15日[编辑]

○乙卯,兵曹報議政府曰:

平安道都節制使李蕆、都事皇甫恭、都鎭撫朴訥生、閭延節制使柳江、判官柳士枝、都鎭撫裵陽德、趙明干萬戶崔俊等,俱以邊將,乃於賊路要害之處,固當申嚴防禦之策,計不出此,檢覈陵夷,賊虜突入,殺虜人畜,甚爲不可。請移牒刑曹,照律施行。其軍人金具、申得守能斬賊首,請依舊例,論功行賞,其被殺虜軍民等,亦依舊例,致賻復戶有差。

議政府啓曰:「請依所報施行,但將帥雖不自斬獲,指揮士卒,能斬首級,論功行賞,乃古今常典。今崔俊身先赴敵,能斬賊首,然未免罪罰,軍人金具等乃獨受賞,有違於大體。且無舊例,請勿論賞。」從之。

7月16日[编辑]

○丙辰,月食。

7月17日[编辑]

○丁巳,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回自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上書就付仁以啓。其一曰:

上護軍趙石岡回自京中,前會寧節制使朴好問使石岡語臣曰:「上問:『都節制使於野人來朝,以賂官妓者,許送于京,否者不送。又多耕屯田作弊,果有之乎?』對曰:『皆無之。』」彼好問,臣所薦擧,且臣戚屬。平昔無絲毫之嫌,但守會寧之日,多作土木之役,流毒新徙之民。又刑罰過重,軍民不堪其苦,逋逃日增,面責其不可者再三,猶不聽,又作無用營廳,窮極壯麗,遣經歷李師曾撤毁之。去年冬月,賊變且緊,京中軍士,亦來赴防,好問累朔稱疾,不顧軍務,擧義責之,猶不起。及其遞歸,恐其麾下虛費官物,密囑判官池淨,封鎖其庫,好問益怒,積如此私忿,毁臣不直一錢。竊疑對問之時,其曰皆無,非其實情也。將之所爲,苟有不義,則必形於外,三軍共視,不可掩覆。諸種之朝見者,各鎭錄其名與其進上物目,以報本營,首領官檢覆而移文禮曹,臣但署其文而已,何有私意於其間?但忽剌溫兀狄哈往往有贈魚膠者,色潔則進上,不潔則備修營中軍器。此物甚不宜於娼妓,受之何用?且屯田非私事,載在《六典》。諸野人供億,皆出於營田,鎭撫掌其出納,臣何私於其間?若以一條絲一升米枉入於己,則天地鬼神,幽遠難明,一方軍民耳目,安可蔽也?如此昭昭之事,尙且誣毁,其他疑似之毁,應亦必多。遠在絶域,無由得辨,拊心泣血而已。

其二曰:

營屬軍士,但聚春秋防禦之時,平時則但有衙前軍官數十輩而已。當春秋防禦軍卒聚會之時,往往因田獵習武,然不至於勞軍廢事。平時則唯與軍官因放鷹馳馬,亦習武藝,非如昔年專委聚軍累日田獵遊戲廢事也。況因田獵習武,古今通制,毁者亦獨何心?

其三曰:

去秋慶興節制使朴以寧因公事來謁,不卽責還,其罪固所甘受。今義禁府請罪乃云:「二日會飮。」以寧經宿之夕、翌日之朝,粟燒酒二器、生年魚三十餘首、生雉一十餘首,設於射廳,卽分給習射軍士。「來謁之夕,以寧獨入臥處,或課公事,或議禦戎之策,不覺夜深,獨進獨退,況宗瑞、以寧性不能飮酒,進謁之夕與退歸之朝,俱不飮一滴之酒,三軍所共見聞,各人供狀,又無二日會飮之說。臣之虛蒙,每事皆然,中心痛憤,無所控告。」

其四曰:

甲山之人勞於防禦,初無錄用之法。本官人民等告于監司,移文主掌官,咸興土職二、鏡城土職二,詳定敍用。本府守令考其防禦最久、功績最多者傳報,各從其報差任,何敢容私於其間?毁者之說,其無實類此。

其五曰:

丙辰春二月,起復還任。其年冬,內史嚴自治來見居處,謂曰:「蕭索如此,何可堪居?」答曰:「起復之人,固當如是。」潛問私妾有無而還。其後嚴內史再來謂曰:「絶域死地,不可獨行,宜招私妾。」臣固拒曰:「服喪未除,且邊將率私妾,邦有常禁。」翼年丁巳冬喪盡,吉州倡妓名鏡婢者乃來。此妓,乃姜孝忠之女,籍連戚里,哀其辱爲官妓,且待年未及,留養營衙,而年尙幼,不干外事。本道之人,亦不知其誰何,彼人安得而知之,敢行賄賂乎?其說之不當如是。

7月18日[编辑]

○戊午,忠淸道處置使尹重富辭,上引見。重富席兄宦者之勢,至任重寄,不厭人望。

○左正言朴積善啓曰:「今重守令之選,以掌令禹孝剛、獻納權衡等皆補外寄,其法雖美,然前此臺諫雖有過,但左遷而已,未嘗外補。今以言官補外,其流之弊,不可勝言,有違大體,臣等以爲不可。衡則自乞外寄,猶可也,孝剛請還授京官。」上曰:「予將議諸政府。」卽命議政府擬議以聞。右議政申槪議曰:「國朝以來,未嘗由臺諫出爲守令。請姑改除孝剛京官,隨後除外寄便益。」贊成河演、參贊崔府、朴安臣等議曰:「臺諫不除外寄,未有定制。今孝剛之除守令,未爲不可。」上又令領議政黃喜議之。喜議曰:「前者李叔畤由大司憲出爲咸吉道觀察使,皇甫恭由獻納出爲平安道都事。由臺諫出補外寄,不可謂古無其例。昔我太宗朝,守令三載爲期,雖未考滿,或擢拜代言,或拜臺諫,以示用賢不拘常例也。今孝剛業已補外,不宜還拜京官也。臣今所恨者,守令拘於六期之法,必待考滿,方許得代,雖有卓異之才,若經一二州縣,則膂力衰耗,無復大用。請自今由臺諫補外者,若有賢能,勿拘六期之限,超拜淸要京官,則人皆知守令之重也。」上從喜等議。

○領議政府事黃喜上言曰:

臣昨以請停高興改號及移排之處,略陳於上,謬蒙兪允。今當更遣都巡察使臣鄭淵,審視高興移排之處,臣復以昨日未盡之策,敢冒天威,隕越之至。臣竊謂當初設鎭於兆陽者,與茂長鎭相爲救援要害之計也。今欲兼鎭高興,移排於近海者,爲其捍衛濱海居民而已。然而移排之處,不占於近海之地,而占於去海三十餘里之地而止,其新排高興以南沿海居民,又誰賴焉?其計似乎踈矣。臣以謂仍兆陽之鎭,兼任寶城,與都節制使本營及茂長、順天兩鎭相爲掎角之勢,似無破東補西之誚矣。且高興新得長興任內荳原、道陽、加淵、寶城任內豐安、道化、沙魚、紵川,仍有本土,故土地之廣、人民之衆,將比於州府,須於沿海要害之地移排,而加設守護軍二三百名,深溝高壘,堅壁固守,日夜戒嚴,雖有賊變,城不下,示以將爲出擊之勢。又使左道都萬戶、築頭、呂島兩萬戶兵船器械精備而示威外護,則安肯捨兵船而侵高興,捨高興而深入爲寇哉?然則其設邊鎭之策,同於他道,且不戾於兆陽設鎭之本義,而兩得矣。乞以臣之遙度臆策,倂敎都巡察使,兼審可否。

從之。

○上御思政殿,引見都承旨成念祖、右副承旨李承孫,謂曰:「朴好問旣有罪矣。今又將予所問之事,使趙石岡潛通宗瑞。旣毁宗瑞於予,又私通於宗瑞,其奸詐諂諛如此,下攸司劾問何如?令議政府擬議以啓。」僉曰:「鞫問治罪便。」遂傳旨義禁府:

朴好問乃以裨將,交結野人,稱爲兄弟,野人嘗曰:「節制使在,則吾亦在,節制使去,則吾亦去」。言發禍應,致使野人心中秘計,全保邊將,公然發言。又以面啓之辭,私通于金宗瑞,其推鞫以聞。

7月19日[编辑]

○己未,衿川縣監朴趁、禮山縣監姜毅辭,上引見曰:「愼刑罰勸、農桑、謹斂散,守令之先務,汝等往欽哉!」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謹稽古制,《記》:『大夫七十而致仕,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几杖』。杜氏《通典》:『周制,大夫七十致仕。大唐令諸職事官七十聽致仕,五品以上上表,六品以下申省奏聞』。《冊府元龜》:『七十而致仕,謂之禮經。商、周之時,施及戰國,蓋有引年請老,致其官政』。《名臣言行》《錄》:『在官年七十而不致仕者,有司按籍擧行』。以此參詳,人臣仕宦而年至七十者致仕乞退,歷代之常制也。今我聖朝崇重老成,大小朝臣年至七十,官高望尊者,特賜几杖,仍授職事。雖至官卑,如無過愆,亦不罷免,以待衰病不敢自請,而後許免職事。大小老臣亦感上恩,忘其老衰,勤謹奉職,此誠美意,而後世之欽慕者也。然年滿七十,則血氣衰耗,願欲安心頤養,保全名節,人情之常也。故古昔帝王制爲定法,七十致仕而俾全餘年,人臣顧義知退,而得全晩節,此優禮老臣之義也。自今乞依古制,朝臣年七十以上關係至重將相大臣與夫宗戚功臣及大小能任國家要務者,本曹具由啓聞取旨仍置外,非特旨,竝令許免職事,以示敬老之義。且各處差任前銜官員,待其考滿年至七十者,依《續典》守令至考滿時近七十者毋得外敍之例,亦勿許充差。」

從之。

○傳旨義禁府:

曩遣卞孝文于咸吉道之時,凡事勿令獨斷,必與都節制使同議。且下去後,又傳旨:「童者音波若自見,則論罪爲難,須勿招來,當執而罪之。」孝文乃區區使人招來。旣已執之,則不可釋也,又不與都節使同議,而擅自放還,妻孥財産,亦皆還給,聽其自便,遂至逃去,其推鞫以啓。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曰:

惟卿處事精敏,克勤不怠。予選卿以爲咸吉道主將,欲賴卿以寧一方,未嘗聞卿之愆也。曩者因卿上書,問于承政院,政院啓曰:「有人以妾妓受野人之賂與好田獵屯田等事,訴于憲府,憲府知其人之有所銜也,已不受理。」予欲追論告者,以謂日久之事而停之。夫妾妓受賂之事,予意以爲若使妾受人之賂,卿必先受之矣。野人獨賂妾,而不賂卿乎?今告者不得誣卿之受賂,只言妾事,此不合於人情天理者也。雖頑愚無識者,尙且不爲,而謂卿有此乎?告之者,至愚且狂也。屯田之說,細瑣之事,尤不足於意也。好田獵之事,予亦以爲侍從軍士諸道侍衛牌等,當春秋講武之時,亦多有受陳省謀避者。若停講武,則攅手喜躍。赴武試者厭其擊毬之技,或有毬杖擊倭之譏,因而得罪者,皆卿所知也。夫以往來京師,多習聞見者,尙且厭之如此,邊圉無知人好田之誚宜矣。況予將一道數千精兵,悉屬於卿?鄕已令卿因田獵講習武藝,雖率赴防軍士,隨意行獵,亦因戲習武之擧,無害於義也。甲山人受土官之事,予初未聞有此事也,今得卿書乃知。然予意以爲卿若鬻爵營私,卿之左右侍從者甚多,何不於此人而必於甲山之人乎?且土官必待本官論報,然後注擬,則豈容挾私於其間乎?上項數事,必是不得其志者之妄構,固非其實,予不信也,卿亦勿以爲疑也。

大臣議云:「凡察等以耕農爲辭,往來東良北,累年矣。邊將不能禁制,不得辭其責矣。」予意謂大臣之議是矣。然吾都里等嘗怨云:「邊將令我不得隨意出入。」已告于中國也。當是時,因農往來,固無叛狀,不可嚴其禁防,況諸種野人浮動之時,不可以兵威制之?以此觀之,當徐觀其勢,勿禁可矣。朴好問詣闕,予引見,問以邊事,好問對問之際,多毁卿。予引見之意,但問邊事,初無意於因好問知卿過失也。好問旣毁卿於予,又私通于卿,其往來讒言,輕薄不肖如此。好問毁卿之翌日,予謂兵曹判書皇甫仁、都承旨成念祖等曰:「邊將待野人以恩,使之懷慕,固善也。然好問則異於此,使人懷己而嫉主將,必有其由也。昔年凡察來朝,數稱主將之賢,近日來朝,又言主將之短,只言好問之賢,其情可知,好問漏洩陰謀明矣。然今聽其言,知其憎惡主將,其與凡察言話之際,必見於外貌矣。其爲人也,輕薄難信,卿等知之。」皇甫仁等亦以爲然。予之欲論其罪久矣,今下義禁府,鞫問情由,卿其知悉。但卿布置失宜者,亦有焉。我於夷狄,兵精勢强,能制其出入,置之掌握,則猶可待之以嚴,如其不然,不若寬柔撫恤之爲愈也。卿嘗待凡察等及其管下人,多端恐嚇,乃懷疑貳,以至逃竄。卿嘗啓云:「凡察挺身逃竄,則其逃易矣,勢難追禁。若率部落逃去,則可能及期禁制矣。」今者凡察等預定移徙日期,帶領部落,擧群逃竄,而卿不能阻當;凡察能用計逃竄,而卿乃墮於奸謀,一無所爲,此誠卿之失也。卿其體予至懷,熟計善處。

7月20日[编辑]

○庚申,知喬東縣事安濟定辭,引見曰:「守令皆憚六期,予以爲別無其弊。還上斂散,當審其時宜,使官民兩便。且勸課農桑,不可嚴督,順其民情,使民各遂生業可也。」

○遣判禮賓寺事李暿,齎敎書十道、宣醞六十甁、靑紅木緜各一百匹,往咸吉道,宣慰吾都里吾郞介。

7月21日[编辑]

○辛酉,御勤政殿受朝,吾都里馬佐化、馬仇音波、童也吾他、哥哥時波、吾郞介仇赤等隨班獻土物。上引見謂吾郞介、吾都里等曰:「自我祖宗撫恤爾等祖父,爾等祖父,亦咸能歸附,宣力効順。予亦仰體祖宗之意,尤加撫恤,凡有所求,無不曲從。凡察、童倉等違背卵翼之恩,潛謀逃竄,爾等遠來朝見,予甚嘉之。」謂吾都里等曰:「童倉、凡察辜恩背德,勒管下人逃去。然能悔過還業,則予當存恤,有加於舊。況爾等不忘厚恩,仍舊居住,予將益敦撫恤,爾其安心快活。」又謂吾郞介曰:「童倉、凡察,已曾率群逃叛,其留在吾都里等不從姦計,仍舊按堵,誠可憐恤。爾等旣與此輩爲隣,宜當同心協力,共享昇平。」仇赤對曰:「臣祖及父,俱受萬戶職事,昔者邊將托以招安,紿殺我父。厥後每欲來朝,恐被誅戮,不敢朝見者有年矣。側聞國家治邊將枉殺無辜之罪,又聞國家懷柔遠人,待之甚厚,臣頓釋前疑,感慕至德,肆修朝禮。國家待予如都乙溫、甫乙看例,賜以鞍馬衣服,則臣欲誇示部落。」馬佐化對曰:「凡察、童倉等逼勒部下逃竄,老臣諭諸人留住,第恐寡弱不能自存,欲與仇赤協心効力。願殿下降內旨于都節制使與四鎭邊將,儻有亏知介侵掠之變,則出兵救援,俾遂生業。」上曰:「汝之好意,予已具悉。」遂賜宴。降敎書,命直藝文館朴以昌,開讀于宴廳,通事解說敎旨辭意,野人等俯伏而聽。其敎吾都里馬佐化等曰:

洪惟我國家,誕受明命,撫有東方,惟爾輩世居北門,爲我藩屛。昔我始祖穆王之在慶興,爾等祖先始率諸部,咸能歸附,服事不懈。自是列祖亦世加仁恩,護恤甚至。爰及我祖康獻王開國之時,爾祖父等又能輸誠宣力,昵近宿衛,我祖嘉其勞効,推赤心以待之,益敦存撫,恩德甚厚。凡玆事蹟,具載史牒,昭然可考,非惟爾等之所逮聞,亦諸種之所共知也。況予恭承祖宗之緖,敢不祗述先猷?是用子視爾輩,益勤撫綏。近年凡察等妄懷疑阻,欲與李滿住聚居,告于朝廷,於正統三年五月十五日,欽捧勑諭,節該:「童倉、凡察等,聽令仍在鏡城地面居住,不必搬移。」凡察等執迷不悟,再告朝廷。又於正統四年三月初六日,欽奉勑諭,節該:「童倉、凡察等,旣在彼安生樂業,仍聽其在彼居住,不必搬移。」欽此。凡察等凡厥所求,悉皆曲從,每有來見者,優其館穀,或不次除官,或賜鞍馬衣食,至於耕農打圍畜牧等事,亦聽自便,多方撫恤,實爾等所共知也。邇者凡察等不自悔悟,虛捏事情,復行奏達,旣不得請,又逼管下人等,潛謀逃竄。予聞之久矣,第冀其悔悟自安,略無致詰,待之如初,亦爾等所共知也。不期凡察等尙不體勑諭至意,猶蹈前非,辜恩背德,妄起浮言,恐動部落,驅率逃去。然凡察若能悔過自還,則予當優待,有加於舊。夫人孰無過?過而能改,斯爲善矣。豈以一時之過而遂絶之耶?矧惟爾等深念我國家涵育之恩,不徇不義,不蹈姦計,屹然獨存,仍舊按堵,其心可嘉,卽頒賞賜,仍命邊將,益敦撫恤,凡可以厚其生業者,無所不至。且聞爾等素與具州野人構隙,悶其寡弱,將被侵擾,今已敎諭旁近吾郞介等,如有緩急,協心救援,使成輔車之勢,永作藩籬之固。爾其體予至懷,安心保業,其享昇平之樂,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吾都里四人各受敎書,其辭皆同。敎吾郞介仇赤曰:

始祖穆王之在慶興,爾等祖先,世居北門,始率諸部,咸能歸附,服事不懈。自是列聖亦世加仁恩,護恤甚至。爰及我祖康獻王開國以來,爾祖父又能宣力,昵近宿衛,我祖深嘉勞効,加意優待,事在簡策,昭然可考。我國家之於爾輩,待以恩信,非一世矣。非惟爾等之所逮聞,亦諸種之所共知也。且吾都里凡察、童倉等,自其祖父世居我境,款附于我,亦我祖宗世加撫綏者也。予承祖宗之意,爾輩及吾都里,一體存恤。又爾等之與吾都里有唇齒相資之勢,凡出入患難,義所當援。近日凡察等非惟忘恩背德,又違累降皇帝勑諭,欲與李滿住同居,虛捏事情,奏達上國,旣不得請,輒起浮言,逼勒管下,强率逃竄,而凡察親兄斡沙哈、阿哈里、哈時汲及管下人等,獨不忘我國厚恩,不肯隨去,仍留安業,予甚嘉之。然此輩與具州野人素有讎隙,彼將乘其寡弱,或肆侵擾,予甚慮焉。爾等旣與此輩爲隣,脫有寇變,約爲聲勢,悉力救援,務令彼此各得其所,以副聖天子一視同仁之意。予惟汝嘉,尤示恩待之隆,故玆敎示,體予至懷。

○咸吉道經歷李思哲辭,引見曰:「予之族屬,皆未知學術,深嘉汝力學,予欲久置集賢殿。然汝侍從日久,知予至懷,故特遣汝,以久專其任,汝往毋怠。」思哲啓曰:「小臣素不諳練,恐致失誤。」上曰:「知汝質美,不爲則已,若用心力,何事不能也?」仍賜弓矢。

○下判承文院事鄭陟、知事卞孝敬、副校理金從舜、博士金礭于義禁府杖之。舊例,凡進獻時,於太皇太后皇太后前,皆有方物狀,今奏聞時,不參考古事,竝無方物狀。上問方物狀有無,陟、孝敬不參考舊例,率爾對曰:「舊例竝無之。」故皆杖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昔者權豆請云:「吾與深處亏狄哈素有讎隙,恐被侵掠,如其有變,貴國憐憫我等,耀兵救之。」厥後吾都里等連請不已,予謂是乃諸種野人之自相構釁,予何憎愛於其間乎!李澄玉亦云:「野人性本强狼,好爲戰鬪,報復無常,便是自中之事,固無關於我國,不可輕擧救援,以速彼人之怨也。」今又問諸李叔畤,叔畤之對亦猶是也。然更思之,吾都里等久居境內,已曾歸附,予憫其寡弱,特加仁恩,凡有需索,一如所求。邇者童倉、凡察等違背卵翼之恩,强驅管下,潛謀逃竄,其餘吾都里等深念我厚恩,不從姦計,仍舊安業,予甚嘉之。況今留在者甚寡,勢窮力弱,款附于我,哀鳴請救,脫有深處野人成群突入,侵掠境內之人,我國以爲非我族類,坐視其死亡而不之救乎?且亏狄哈等姦猾尤甚,聲言侵彼吾都里,乘虛突入,犯我邊鄙,亦未可知也。以此觀之,如有緩急,陳師境上,約爲聲援,一以濟其弱,一以應其變可也。然不可輕易下手,以生釁也。如或殺擄我人民,盜竊我財物,卿其較彼多寡,量我强弱,臨機應變,勿爲野人之所侮。

宗瑞回啓:

彼類款附于我,哀鳴請救,坐視其死亡而不,有違字小之義。且彼賊犯境恣行,漸不可長,不可不禁,當一依內敎施行。今寧北鎭馳報云:「南訥亏知介阿羅介等率四姓亏知介幷百餘人,欲掠吾弄草,留住吾都里。」臣卽遣兵耀威,亏知介等無所得而退,吾都里老少男女攅手喜悅。然賊謀難知,已令各鎭整兵以待。

○刑曹將李蕆、柳江、裵陽德、朴訥生、柳士枝、崔俊、田得富等防禦陵夷被殺掠人畜之罪,按律以啓。命只罷李蕆職;杖裵陽德、田得富一百,朴納生八十,竝配戍邊鎭;皇甫恭贖杖八十;柳江、柳士枝、崔俊,其更鞫以聞。

7月22日[编辑]

○壬戌,兔山縣監金侅辭,引見曰:「勸課農桑,斂散以時,守令所當先務。爾往懋哉!」

○以韓昌壽判敦寧府事,趙末生、文孝宗竝判中樞院事,李叔畤工曹判書,李澄玉中樞院使、兼平安道都節制使,柳守剛刑曹參判,李中至同知中樞院事,全光義中樞院副使,金一起同知敦寧府事,金中坤禮曹參議,成勝慶尙道兵馬節制使。

○議政府啓:「但罷李蕆職事,後人何所懲乎?若不依律治罪,請依李恪例施行。」從之,貶蕆于忠淸道天安郡。

7月24日[编辑]

○甲子,以旱停不緊營繕。

7月25日[编辑]

○乙丑,中樞院事曺備衡卒。備衡字平父,慶尙道昌寧縣人。自幼膂力絶人,及長,善射御,歲壬午,擢武擧,累官至親從護軍。乙酉,出爲瓮津兵馬使,適歲歉,官無宿儲,多方救恤,至輸家粟以賑之。冬,召還爲大護軍,遷至上護軍,出爲義州兵馬節制使。時天使田嘉禾刦備衡,使坐下座,備衡略不小屈,嘉禾大怒。及嘉禾還,國家慮辱之,權罷其職,尋拜同知摠制。歲甲午,國家新置慶源府,時備衡丁父憂,起復爲慶源等處兵馬節制使。戊戌,遷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明年,召還爲摠制。庚子,陞都摠制,轉工曹判書,再入議政府爲參贊,尋出爲平安道都節制使,庚戌,入爲中樞院使,甲寅,又爲慶尙道都節制使,丙辰,召還復爲中樞院使,至是卒,年六十五。訃聞,輟朝二日,致弔賜賻。謚安武,寬容和平安,剛彊直理武。備衡體貌魁偉,性稟質直。出鎭邊閫,恩威竝著,士卒畏服。無子,有妾子曰孝生。

7月26日[编辑]

○丙寅,傳旨書雲觀:

太陽之夜食、太陰之晝食,日月出入食外,竝不令報禮曹,已曾立法。雖在地下,若復圓初虧,近於平地,則雖不傳報禮曹,當食之日,書雲觀預告承政院,承政院轉啓,令本觀官員乘傳往三角山峯頭候。至於日月帶食,亦依此例測候,永爲恒式。

○瓮津縣人朴永實妻一産三男,賜米豆幷七石。

7月27日[编辑]

○丁卯,吾郞介浪甫乙看等十人、吾都里阿下里等四人來獻土物。上御勤政殿,引見甫乙看等曰:「爾以好意數來,予甚嘉之。」其餘吾郞介、吾都里等傳敎之辭,與前日敎仇赤、馬佐化等同。甫乙看啓曰:「凡察、童倉等執迷欲逃,臣多般開諭止之,凡察等不改前心,逃叛而去,故終不得請。」上曰:「爾之好意,予已具悉。」甫乙看更啓曰:「其留居人,或有兄逃弟在者,或子逃父在者。若聞凡察等快活居住,則慮或相繼逃去,欲啓此意而來。且臣自祖父專仰國家,盡心効力,老人欲以死報,故來見耳。童倉雖逃竄,其留居者過半,若令速遣還小人,則臣當曲加救恤矣。」上曰:「爾言甚合予意,予甚喜之。」甫乙看又啓曰:「凡察等今已逃叛,深處野人慮恐侵掠留居吾都里第。恐國家以予爲疑耳。」上曰:「予豈不知?邊將亦已知之,爾其勿疑。」阿下里啓曰:「臣前此住於吾弄草地面。今聞亏知介林阿車謂我寡弱,將肆侵掠,今臣上來之時,匿臣之妻子於慶源旁近之處。臣亦欲移居幽隱之處,以避侵掠。」上曰:「不若舊居之地。且予未知土地形勢,將問諸邊將,然後施行。」賜見訖,仍賜宴,又命直藝文館朴以昌開讀敎書於宴廳,通事從旁解說。其敎書,亦與前日敎書同。

○禮曹啓:「大小臣民第舍,競尙侈靡,上下無等,故宣德六年敎旨內,自一品至庶人,皆有定制,而今大小臣僚第舍,頗踰制度,甚爲未便。其樓閣之數及栿柱尺度,磨勘謹錄于後。大君六十間內樓十,兄弟親子公主五十間內樓八間,二品以上四十間內樓六間,三品以下三十間內樓五間,庶人一十間內樓三間。公主以上正寢翼廊栿長十尺,行長十一尺,柱高十三尺,其餘間閣栿長九尺,行長十尺,柱高十二尺,樓高十八尺。一品以下正寢翼廊栿長九尺,行長十尺,柱高十二尺,其餘間閣栿長八尺,行長九尺,柱高七尺五寸,樓高十三尺。庶人間閣栿長七尺,行長八尺,柱高七尺,樓高十二尺,皆用營造尺。」

從之。

7月28日[编辑]

○戊辰,幸西郊觀稼。

○傳旨咸吉道觀察使、節制使曰:

野人齎捧敎書,經過各官,各官除祗迎,置敎書于卓子上。又上香,引野人立於大廳東北隅,守令以時服入就位,行四拜禮。野人奉敎書者若再至,則除四拜禮,只奉敎書,置於卓子上。若野人齎奉敎書,煩數橫行者,守令善諭之曰:「本國之法,敎書至重,常時不敢輕易齎奉,爾等宜當秘藏,愼勿常時齎奉。」又勿令敎書與野人一處支待。乃以此意知會各官。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醫學,人命所關,其業至重,必習讀方書,通曉藥理,乃於急遽之際,能隨證投藥。今典醫監、惠民局、濟生院、醫員等除授之際,取才畫數,不分等第,但入格者,竝皆充差,故取才分數,雖一二畫者,若於本品,他無取才者,則例陞資品。及其作散,不顧所業,苟延日月,於後年取才之時,更不加勉,才得一二分數,則復陞資級,非徒官爵猥濫,甚違國家選揀之意。請自今十分以上爲一等,六分以上爲等,三分以上爲三等,定爲恒式。其一二等入格者,乃加擢用,其三等者,勿許敍用。若無一二等者,則無人闕位,竝勿敍用,以杜冒濫之弊。且醫員等其所讀方書,不依師受,私自習讀,故不知奧義,所學孤陋。雖有通經書者,以醫爲賤術,皆不肯業醫術,將至廢絶,甚可慮也。自今擇儒臣一二人,稱爲敎授官,三司醫生及先進醫員四品以下,竝令敎訓。儒臣則雖通經書,不能兼曉藥理,故診視命藥之法,竝敎誨爲難。三品醫員內,擇其精於藥理者,幷差敎官,一同訓誨,每當春秋仲月取才,考其畫數多少,其畫多者一人,賞職勸後。又惠民局所賣藥價過重,故大小病家未易市買救活,今後最貴淸心元蘇合元保命丹外,其餘藥價,更加磨勘,酌量差減。」

從之。

○義禁府劾啓卞孝文之罪:「請依制書有違律,決杖一百。」命只罷其職。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凡察、童倉等負恩逃竄,然其存留部落尙多,其留住之徒,連續逃往,勢之必然也。若宣言於衆曰:「我殿下差吏曹參判崔致雲,將凡察等逃叛情由,奏達朝廷,必令還業,若未蒙允,更須奏達,期於得請。今雖逃叛,永無安生之理。」留住人等聞之,以爲:「我雖逃去,終當不能安業。我等徒勞往還,彼此失所矣。」其不聽凡察招誘,仍舊按堵者,庶或有之矣。如是則其說豈不當理而有益哉?玆將奏聞必還之意,因言吹噓,使存留者自聞,卿其知悉,與四鎭守將潛議,愼勿與野人直說,務要勿露形跡。我國之人,若有事機,必形於外,彼若知之,豈不爲國家之恥哉?卿當熟計。

7月29日[编辑]

○己巳,視事。

○親傳朔祭香祝。

○三和縣監李韻、鎭海縣監朴延世辭,上引見曰:「操練兵馬,勸課農桑,愼刑罰謹斂散,守令之先務。爾等各就乃職,敬哉!」

○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兵曹判書皇甫仁上沿邊備禦之策:

一,平安道沿邊各官居民之田,皆在江邊,其口子則皆置於山谷之間,儻賊乘虛突入,則略無及救之理。請義州之方山、碧潼之碧團、理山之山羊會等木柵,皆退設於江邊,使之守護農民,候望寇賊,及機應變。

一,烟臺,乃備邊重事也。閭延府下無路烟臺,距邑城遙隔,江外又多賊路,其間不置烟臺,實爲未便。請於溫大晝望峰等處及趙明干東峰巖石之上,加築烟臺,候望賊變。且於理山婆猪江,合流兩岸,所多枝大木,依鹿角城例竪置,及江水始凍,乃於水上橫結葛繩,懸石於多枝大木,置之水中,使之合凍。又於昌城郡於丁灘,設置雜木,至氷凍時,列置大石於其上,及春氷消石沈,虜騎未易過涉矣。

一,咸吉道甲山郡每年過惠山口子,深入賊境,乃於池巷浦煮白。池巷浦,乃賊路要衝,賊若潛師虜掠,則惠山口子之兵,將不及救援矣。請於池巷浦洞口之西,築石堡,令甲山千戶率兵守禦。又本郡之東加音麿洞,與東良北相連,居民散處,請於甘音坡築壁城,令居民聚居城內,又築烟臺候望。

一,理山郡古德里城三面據險,舊基猶存,繕治不難,烟臺諸柵,亦且不遠,儻有緩急,救援便易。請於今秋築石城,移理山郡於此,仍革仰土里木柵之守護,乃於仰土里洞口築小堡,使本郡千戶率兵赴防。

一,小朔州新城基,四面稍險,內又平衍,且多水泉。請築石城,移朔川府於此。又於仇寧口子築石堡,使朔州千戶率兵守禦,竝爲便益。

一,西北野人,怒猶未解,平安道義州、麟山等各官,乃以非要害之處,或有入保陵夷,實爲可慮。前此,以義州邑城狹隘,審定退築之基。請於其基,片月城例樹木柵,令旁近居民皆入居。此若猶狹窄,不能盡入,則又樹柵於古靜州舊基,亦令旁近之民悉入居之,使義州千戶率兵守禦。且義州之西今音同、暗林、弘勒堂等口子及鎭兵串,量其信砲相聞,宜築烟臺。前此又於麟山郡,已定城基,亦宜樹柵,入保固守。

一,江界鄭夫人代城基,山麓相連,地且狹隘,水泉不足,不宜置邑。滿浦口子,賊路要衝,城基平衍,井泉有餘,甚合城邑。請於此口子東南,退築石城,使旁近五六十里居民,量宜居之。又令江界節制使勿論冬夏,留鎭守禦。

一,自閭延府距上無路二百餘里,其間道路險隘,人馬不得竝行,閭延往來,極爲艱苦。及至氷合,則寇賊可畏,脫有緩急,閭延不及救援。上無路以上甫山、厚州等處,閑曠平衍,土地沃饒,皆可居之地也。請於上無路置邑爲便。但前築石堡狹隘,水泉不足,置邑後量宜退築。

一,平安道沿邊各口子木柵,竝皆狹窄,故儻有火災,則人民老幼,避災無由。且赴防南道軍士寄寓民戶,男女混處,尤爲未便,固當漸次退築,使軍民異處可也。其未退築之前,於柵內,或別築軍士所寓之處。若柵內狹隘,則乃於城外,依片月城例,造築軍營,使其軍士毋得寓於民戶爲便。咸吉道四鎭及各處場堡,竝皆狹窄,民家稠密,火災可畏。亦依此例,別建營舍,令軍民異處。

一,甲山郡惠山口子距農所里幾二百里。其里居民,夏則布野耕農,冬則勿論遠近,幷入保惠山口子經冬,困苦之弊不少,請於中央三水里築石堡,回山以上之民,皆入保惠山城,上羅暖以下、農所里以上之民,皆入三水里,使甲山千戶率兵,勿論冬夏守護。

一,臣相其會寧、鍾城軍鋪移設之處,公須山新基,此山非徒與野人入寇洞口遙隔,左右山谷,樹木茂密,人物往來,不得通望,不宜置柵之地。公須山之北十里許魚呑水之南,有中峰焉。東西北據險,且三面通望,設置柵堡,甚爲便益。請移軍鋪於此,分兵守護,之勸耕。

一,臣伏審咸吉道沿邊四邑設置之狀,鍾城、慶源距江遙遠,且烟臺皆距邑城或五里或十里或二十里,故彼虜入寇之路,專不通望,虜或潛入我境,隱於林谷之間,窺覘虛實,乘間突入,將卒驚駭,罔知所措。丙辰慶源之變,足爲明驗。慶源之北多溫平,平衍沃饒,且正値江邊三路賊路輻湊之處。又其東厚訓平,亦平衍膏腴。厚訓灘及其下各灘,悉皆賊路要衝之地。厥初措置踈闊,守禦不謹,丙辰之賊,入自多溫,出由厚訓。多溫平,鞠爲茂草,乃爲野人遊獵之所。居民皆欲耕厚訓平,畏賊不敢。童巾、愁州,竝虜入寇要害之地,今亦空棄不守,此實甚可痛已。我國本以大江爲界,而江內之地,至今坵墟,虜以我國怯弱無疑矣。請移鍾城於愁州,又於多溫置新邑。童巾、愁州之間者未下洞大江合流洞口及會寧、愁州之間吾弄草洞口,皆置萬戶。會寧之西權豆家西峯之末築堡,厚訓灘邊又置萬戶,移乾原萬戶於慶源。吾弄草洞口,皆築石城,置兵守禦。且自權豆家西峯頭至于慶興之南海口徐水羅串,度信砲相聞之處,皆置烟臺。又移都節制使行營於鍾城古壁城,審其江邊緩急先後,或築石,或鑿坎,或伐木塡塞,則我國疆界正,而彼賊絶窺伺之心,邊民無朝夕之警,安業阜盛可期矣。

一,平安、咸吉兩道大江之外,賊虜入寇之路。自平安道義州至咸吉道甲山,鴨綠江之外則山勢險阻,間或有低微之處,然虜騎勢難踰越而來,皆由山谷水道通行之處而來。乃於山谷險隘之處,量宜防塞,則賊未易出入。若築石防塞,則力役甚重,難以猝辦,鑿坎則土性柔軟,易致塡陷,宜斫多枝大木,如鹿角城例竪置爲便。咸吉道鏡城、吉州賊來之路則皆與東良北相連,遠處之賊,無由而入。若江邊措置備實,則不足慮也。姑先伐木防塞,亦爲便益。自會寧至慶興,豆滿江之外,縱有高山,不甚險阻,雖防其川谷,登山而來,亦無難矣。且原野居多,賊入之路非一,難以盡防。又豆滿江內外,野人居者頗多。歸順野人,亦由此路而入,故猝遽防塞未便。江邊備禦之策,無遺措置,然後徐觀其勢,除投化野人入來之路外,其餘可塞之路,悉皆防塞爲便。鴨綠江之外及吉州、鏡城山谷可塞之處與夫豆滿江之外賊虜來路過涉之灘,謹錄于後。義州北面四處、東面四處,昌城西面一處、北面七處,碧潼西面六處、北面三處,理山西面三處、北面四處,江界西面七處,慈城西面三處,閭延西面十二處、東面七處,甲山西面二處、北面二處,吉州西面一處,鏡城西面三處、北面一處,會寧南面九處、西面三處、北面五處,鍾城西面十三處,慶源東面十七處、北面六面,慶興北面五處。

下議政府議之。議政府啓曰:「請竝依都巡察使所啓施行。但第六條古靜州樹柵,姑停之,請於義州邑城,量其人數,依片月城例退設。其麟山木柵及四處烟臺,姑寢之,以待各處石堡畢築後築之。第十二條乾原萬戶移置及多溫置邑便否,令都觀察使都節制使同議啓聞,然後更議。第十三條防塞之處,今秋爲始,令赴防軍築之。」

從之。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庚午朔,上御勤政殿受朝,大內殿多多良持世所遣上官人禪和子一照等隨班獻土物。引見一照謂曰:「大內殿待我國以至誠,予亦待之益厚。今汝等險路艱苦而來。」一照對曰:「大內殿受任以後,常欲遣使來朝,第因兵亂,不得使人。貴國先遣人通信,大內殿不勝惶懼,又感上德,遣我等來謝厚恩。且大內殿爰自祖宗崇信佛法,今幸營建寺刹,恨無釋典,因我等之來,請《大藏經》。又通信使到我境,船軍一人逃匿,大內殿旁搜未得,深慮稽緩,姑先遣我等,欲隨後更搜追捕以獻。」上曰:「厚意,予已具悉。」多多良持世致書禮曹曰:

己未秋,殿下遠遣重臣高得宗等,諭深貺,拜命之辱甚過到。及奉讀來諭,戰兢難自持。持世微眇,負負何言?謹獻大刀二十振、鑓一十挺、白練綃十五匹、靑練綃三匹、黃鍊綃二匹、摺疊扇二百本、香一十斤、紅漆椀一十具。筐篚不腆,安足酬厚意?然而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足下熟察悃誠,上黷殿聽,則至驩至幸焉耳。此方風俗尙武,不恐當來苦報。持世由此,父有求得《毘盧法寶》、《大藏直詮》,歸向佛乘之志,夤緣未果。不知貴國諸刹所貯之一藏,若函若卷無欠闕者,可輟以送也否?伏望承于殿旨,見以利遠方。玆臨書次,不覺贅說。持世於赤間關,與使臣高公晤對,亦粗及之。所期,遞徹殿下操履康寧,廷臣各自保愛。

又奉書于通信使僉知中樞院事高得宗曰:

伏聞麾下率金淵,俄而遁逃,不知所往。玆者下令于赤間關、司兩關以家諭戶訊,未得也。有赤間一婢,粗說其物色,恐渠有交契隱匿之私也否?仍雖加苛尅鞫譴,渠大誓于神以不知,旣無可罪也。然而猶縛而納于麾下,麾下亦知無一辭可措,却見傳報,留渠于下國,具經殿旨,而後可決之緖,由是下國之所未知也。凡有生之徒,朝不慮夕,下國豈得一婢以悠久護之耶?麾下恕焉。不知金淵作僧以混緇徒歟?就于諸寺,百計求之,亦未脫白,下國旣無籌策之可設也。它時後日,搜索金淵以得之,則附船舶可回件件,匪下國之慢也。恕察爲幸。

8月2日[编辑]

○辛未,吾郞哈金都乙溫來朝,上御勤政殿引見曰:「爾以厚意來見,予甚嘉之。自我祖宗撫恤爾祖父,爾祖父亦咸能順服。予亦仰體祖宗之意,尤加撫恤。童倉、凡察等違背卵翼之恩,擧種逃叛,其留住吾都里,不從奸計,仍舊按堵,誠可憐恤。爾等旣與此輩爲隣,宜當同心協力,共享昇平。」都乙溫對曰:「臣爰自祖父厚蒙上恩,故臣今來朝。今凡察、童倉執迷不悟,忘國厚恩,遂行逃竄。臣深荷上德,安敢有搬移之意?仍於元住地方,依舊安業。前日蒙賜鞍馬等物,其時卽欲來謝,第因路遠,且邊將阻當不送,未果如心,今乃來朝。」又曰:「吾所居之地,賊路要衝。忽剌溫赴京者,必經由於此;諸種野人之來朝者,亦皆經過而來,小人甚慮焉。」上曰:「予已具悉。」仍賜敎書。其敎書,與所賜甫乙看同。

8月3日[编辑]

○壬申,雨。大風拔木飛瓦。

○傳旨禮曹:

驪興府院君家廟,令嫡孫閔麤奉祀有年矣。今者麤歿無後,只有賤妾子,然不宜奉祀,故今以無疾之子矗,俾承其祀。矗雖無識,然府院君,非他臣庶之例,許令得祭三代。且矗之父,旣得罪宗社,不可合祀於廟,其令矗之次弟別承無疾之祀。

8月4日[编辑]

○癸酉,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足食足兵,軍國急務。若民食不足,則兵力何自而强哉?雖民食有餘,而戰馬不敷,則攻取何而得哉?我國平安、咸吉之民,其耕耘皆賴於牛,故無牛則不得農作。然道內無牛之民,安得一一遍給乎?宜先其急而後其緩也。今咸吉道沿邊四邑內會寧府民有牛者少,而不得盡力於耕耘,未免艱食之嘆矣。願計其濟用監一年經費神布之數,量減咸吉道一年上納之布,買牛於吉州以南各官,分給會寧之民,則民得盡力於農畝,而邊邑稍實矣。若戰馬則國家深知緩急,各其牧場體小有咎馬,竝令分給。至於司僕寺馬匹,亦或入送,然馬匹數少,故軍士不受者頗多,戰馬無加於前日。願來辛酉年春節始,每年平安、咸吉兩道牧場所在馬匹,除可充國用馬外,竝皆刷出分給。且濟州牧場內體小有咎馬,無遺刷出,計國用,其餘啓聞,分送兩道。全羅、慶尙、忠淸、黃海道、京畿牧場馬匹,亦依此例刷出,計除國用,其餘亦送于平安、咸吉兩道都節制使,量宜分給。如此數年,則兩道戰馬,庶可敷矣。又令邊民及守禦軍士,毋令牧馬於極邊無人之處,違者,所在官吏考察論罪。脫有違禁,放養被虜者,則馬主及當該官吏,竝皆論罪。」

從之。

○傳旨咸吉道都觀察使曰:

兵曹判書皇甫仁啓:「咸吉一道,野人聲息不絶。每聞事變,輒徵吉州以南各官軍士各官軍卒,踰越峻嶺,晝夜馳赴,及到四鎭,人疲馬困,留住數月,待其事變寢息,而後放還。又聞事變,則更令馳赴,到家纔數日而還發矣。如此數數往還,無歲無之。兵法所謂以逸待勞之意安在?眞所謂坐而疲弊者也。」自今總計端川以南各官下番甲士及正軍之數,量其一年防禦緊緩之月,緊月則加數,不緊月則減數,預先分番赴防,每有事變,毋令急急徵發。

吉州、鏡城下番甲士及正軍,亦令量宜分番,常時休養,若有事變,都節制使率領防禦,亦勿令合番。且平安道沿邊各邑則山川險隘,無閑曠之處。咸吉道沿邊各邑則山川不險,多閑曠之地,宜置屯田,以備軍需。農牛則官備之,農軍則次正軍之無才不堪爲卒者,量宜抽出,使之耕作,其收納費出之數,觀察使考察可也。且其軍士之分番赴防便否及沿邊各官置屯田便否,與都節制使同議訪問啓達。

8月5日[编辑]

○甲戌,集賢殿副提學金鑌等上疏曰:

臣等謹按《禮記》:「大夫七十而致仕。」正義引《白虎通》云:「臣年七十致仕者,以執事趨走爲職,七十耳目不聰明,是以退老去,避賢也,所以長廉遠恥也。君不使退而自去者,尊賢也。」唐韓愈論孔戣致仕狀云:「自古以及聖朝故事,年雖八九十,但視聽思慮,苟未昏錯,尙可顧問,委以事者,雖求退罷,無不殷勤留止,優以祿秩,不聽其去,以明人君貪賢敬老之道也。」七十求退,人臣之常禮,若有德及氣力尙壯,君優而留之,不必年過七十盡許致仕也。《詩》曰:「雖無老成人,尙有典刑。」此言老成人重於典刑,不可不惜而留也。宋朝《名臣言行錄》:「朝議:『在官年七十而不致仕者,有司以時按籍擧行。』胡宿以爲:『養廉恥厚風俗,宜有漸,而欲一切以吏議從事,殆非所以優老勸功之意。常少緩其事,使人得自言而全其美節。』朝廷是其言行之。」《通典》:「唐制令職事官七十聽致仕。五品以上上表,六品以下申省奏聞。」以此觀之,七十而求致仕,人臣之常禮也,未有臣不請致仕而君使之致仕也。我朝致仕之法,未曾著令,近者攸司據禮論請,固爲當矣。然令纔下,群臣豈能盡知?今不因自言,而悉令退罷,恐非所以優老勸功全其美節爲國養恩之道也。且人之氣質不同,有年未七十而昏昧衰老者,有雖過七十而强健聰明者,一切以致仕之年而罷之,亦非圖任舊人之意。今致仕之法旣立,則銓曹察之,有司糾之,誰肯自處以薄而不肯致仕者乎?宜明立一品至于六品致仕之法,必因其自請,方許致仕。其中自少至老,歷仕中外,無贓汚之行,有勞効之績,而氣力不衰,堪任職事,雖非將相大臣,優而留之。其無廉恥,專爲持祿容身,不告老讓賢者,令攸司糾擧。如此則君之待臣,臣之自處,兩盡其道,廉恥興而風俗厚矣。臣等以淺識管見,冒昧以陳,伏惟上裁。

不允。

8月6日[编辑]

○乙亥,上御勤政殿受朝。

○前贊成李孟畇在貶所得疾,上賜藥餌,命遣姪李衍基侍疾。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判禮賓寺事李暿等奉書承政院曰:

今伏覩敎書及事目,竝不錄骨看之種。骨看雖不與吾都里爲隣,然世居慶興,其類甚衆,前後獨不爲亂。今賜宴賜物,又頒敎書,特施恩渥,雖爲吾都里而擧,骨看焉知其故?彼謂獨薄於我,必生怨惡,生釁可慮。唯賜吾郞介敎書內與吾都里爲隣等語,似不通於骨看。且內傳與事目,皆未之及焉,臣等不敢擅便施行。

○司憲府啓:「江界判官朴冲武盜官物七貫,律該杖六十,徒一年刺字。」命免刺。

○前都摠制申孝昌卒。孝昌字友之,黃海道平山人。初以蔭積官至司憲侍史,累遷上將軍。甲戌,陞戶曹典書,丙子,擢拜司憲府大司憲。壬午,太祖北幸,孝昌扈從,癸未春,授同知中樞院事。甲申,出爲忠淸道都觀察使,乙酉,入爲同知摠制。戊戌春,陞左軍都摠制,冬,以罪削職,貶于全羅道茂朱。乙巳,還京,閑廢者幾二十年,以其孫女連姻王子,還受告身,至是卒。訃聞,輟朝一日,致弔致賻。諡齊靖,執心克莊齊,寬樂令終靖。有子曰自謹、自敬、自守。

8月7日[编辑]

○丙子,知楊根郡事禹孝剛、長興府使趙邦信、知咸安郡事權衝、知古阜郡事咸禹治辭,上引見曰:「守令之職,莫切憮民。義倉斂散,爾等勉哉!」

○上謂承政院曰:「興天寺丹雘,僧瓊如實斡其事,予欲以兩宗判事賞之。今遭母喪,又欲致賻,何如?」左承旨趙瑞康對曰:「宜賻米豆幷四石。」從之。

8月8日[编辑]

○丁丑,大司憲尹璠啓曰:「自古言官若有所失,則但左遷而已,不除外寄。今掌令禹孝剛,旣無所失,而除楊根郡,有違古例。請除京官,然後乃補外。」上曰:「內外一體也,如卿之言則是內重而外輕也。況今立法之初乎?」

○義禁府啓:「朴好問離間君臣,及當野人浮動之時,處變等事,略不措置,務欲解任,妄稱疾病,啓請醫員。又厚賂醫員,使之詐啓病重,得免職事,罪當斬。」從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曩者女眞、吾郞哈、亏狄哈之種素居境內者及雖居境外,來往効誠者,如有心志淳厚,射禦有能,身彩可觀者,密啓二三人,以充侍衛,已曾內傳矣。卿與李叔畤啓曰:「充尙本是强族,一部酋長也。甫乙看第二子伊所應哥,年雖十三,且有將來。唯此二人僅可,餘無可取人。」予惟思之,太祖開國之時,女眞之類,久居境內,附籍當差,至有上京宿衛者頗多,太祖亦推赤心以待之。吾都里亦是女眞之種,只以居吾都里城,故因以爲號耳。今吾都里之從仕於京者亦多,其中馬邊者、童干古,尤其穎悟者也。馬邊者以元隨從,特授達官;童干古,亦將陞授職事矣。玆者,甫乙看曰:「國家之待吾都里,厚於兀良哈、亏狄哈。」倘有心厚才能,情願從仕者,予將一體敍用,以釋其疑。卿若廣求之,則諸種人,厥數猥多,其中豈無宿衛可當者乎?卿其知悉,不限境之內外,更須披訪,選心志淳厚、族勢强盛、才堪宿衛者,錄名啓達。

8月9日[编辑]

○戊寅,咸吉道都節制使移文兵曹曰:

將軍童於虛里告於會寧僉節制使池淨曰:「斜地住居吾都里毛多吾等十七人逃去,使人追止之,毛多吾曰:『我輩逃來,非厭朝鮮也,乃被亏狄哈侵掠,不勝艱苦。且吾等所居之地,與貴國隔遠,不相救援,故欲避亏狄哈之侵,乃至於此。』其使人反覆開諭,毛多吾悔悟,心欲還歸,乃迫於其子,遂不回還。」又遣於虛里及司直童干古、童三波、童玉等,乘傳追及拘留。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忠淸道觀察使李孟常,乃本曹判書皇甫仁友壻也。凡干公牒相通時,孟常不署,但據首領官報牒施行。本曹職掌軍務,乃據首領官無印驗報牒施行,實爲未便。自今凡諸公牒相通時,令觀察使依他例移文,而判書則避不署合,參判以下署合移文。」

從之。

8月10日[编辑]

○己卯,判中樞院事趙末生上箋辭曰:

知足而止,先哲之格言;告老而歸,禮經之常法。敢據舊典,庸瀆高明。伏念臣家世單寒,天資魯鈍。幸緣一藝,起自諸生。始事太宗,濫獲非常之遇;重逢繼照,偏承不次之恩。顧惟踰分之榮,固無可長之理。自度淺拙,姑俟汰歸。聖度優容,天慈惻隱。特賜几杖,念舊物而不忘;又降批章,渙新渥而殊眷。恩深照煦,感極涕洟。臣當更勉衰遲,欲圖報補。今臣位崇一品,期望已過於平生;年踰七旬,歸休敢昧於古訓。而況形與氣而俱瘁,疾乘老而交侵?骨脛丁零,已乏奔走之力;精神耗損,仍衰听斷之聽。旣無功於勤勞,徒坐於寵祿。素飧已甚,淸論謂何?且臣去留,非國輕重。伏望察臣情懇,矜臣朽衰。令臣得還田閭,以守分限。則臣謹當烏皮鳩刻,優游晩節之餘榮;華祝呼,頌禱千齡之睿算。

不允。

○召平安道都節制使李澄玉、兵曹判書皇甫仁,與都承旨成念祖、右副承旨李承孫議措置北方防禦之策。澄玉久在北方,仁亦以兩道都體察使,皆知地理,按圖措置。

○傳旨承政院:

鑄字所模印書籍,頒賜各品,其受賜者不用心粧䌙,以致損毁。自今令限以三月粧䌙呈本院,受宣賜之記,永以爲式。

○僉知中樞院事高得宗上書曰:

臣本貫濟州,因無站驛,應乘傳者,每於所至處,隨卽刷馬以傳,其來久矣。歲丙辰,獨念刷馬不均之弊,一應鋪馬,皆定以所耕,令五日爲次,民間牛馬,輪立於官門,無牛馬者,亦爲僕從之任,皆曠日在公,廢農之弊,莫此爲甚。令兵曹據前按撫使韓承舜之報,行移本州,欲設站路,實是美法也,但別置站驛與防護所驛子之任,皆以補充軍爲定,似有不可者三焉。凡人安土重遷,情所同也。本州及鏡城、慶源補充軍,各於所居處,從願立防,《續典》所載,故男婚女嫁,累代安業。若令毁其廬舍,棄其田土,强使之移聚,定其苦役,必致怨咨,其不可者一也。站路之設,周回本州,只設六站。兩站之間,或六十餘里,或七十餘里,其間相距,路遠且險,馬之困斃必矣。而州之田土,沙石塉薄,非陸地驛田之比也。只將位田,所出甚少,難以立馬,其不可者二也。本州腴田少,所居之民,難以爲生,衆所知也。一朝奪諸平民本業之田,給之站驛,使其民無所耕作,因以失所,其不可者三也。站驛之設,本爲救民也,而復爲生弊至於此,願令補充軍一依《六典》,仍舊本役,勿使遷移。所居站驛,除別排於他處,皆合屬於諸防護所,喂養馬匹僕從之任,委之防護立番之人可也。其軍人立番五日,旣未得自家來往,不離本所,無事終日,各於附近防護所,傳傳遞送,其不難矣。其考察之任,令防護所爲頭千戶主之,又擇附近所居鄕吏一二人,定爲都色色掌,以掌其事,而奪平民所耕之田,只收位田之租,每年趁時採備,所産魚藿等物,販賣取息,以立其馬。又買牝馬,隨宜孶息,以資其用,則雖不別立站驛,而實有鋪馬之利矣。視古刷馬之時,非啻爲優,而且無失所奪田之弊矣。適今遣敬差官,其便否利害,與按撫使訪問施行。

下兵曹,訪問便否,州人亦如得宗意。

8月11日[编辑]

○庚辰,御勤政殿受朝。上曰:「大抵立法非難,行法爲難。旣立其法,則雖有不得已之故,不可廢也。昔高麗之八關會、我朝之講武,雖遇旱乾凶歉之歲,常行不廢。今養老宴之法,誠爲美典,亦宜永爲遵行,不可廢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內禁衛薦望,只委本曹與都鎭撫,則非惟擇之不廣,恐生後日之弊。且但取其才,則僥倖者,亦或有之矣。乞以五品以下衣冠子弟,竝令取才,其取才之法,亦依舊例,以其入格人等,令曹與三軍都鎭撫更試之,取其武才卓異衆所共知者。若於敍用之際,只以取才等第而遷轉,則年高者不無沈滯之患,勤仕者亦且罕矣。只以仕日多少而遷轉,則必有更不鍊才之弊矣。自今每當春節,試步射一百八十步二次,騎射三次。步射六矢內,取其中一矢者;騎射十五矢內,取其中七矢者。雖不中步射、中騎射者;騎射雖不中、步射中三矢者,皆勿論矢數,竝考仕日多少遷轉。步射雖不中,而騎射中六矢者及中步射,而騎射中四矢以上者,竝不遷轉,不罷黜。步射不中,而騎射中五矢以下者及中步射而騎射三矢以下者,竝皆罷黜。」

從之。

8月12日[编辑]

○辛巳,以皇甫仁爲議政府左參贊、兼判兵曹事,崔府吏曹判書,韓磪兵曹判書,許誠藝文館大提學,吾都里馬仇音波爲護軍。

○咸吉道都節制使移文兵曹曰:

童玉等回還曰:「我等追及毛多吾於南羅耳,毛多吾曰:」我輩非厭朝鮮而逃去也。自凡察逃叛後,亏狄哈等不數日,擄掠我人畜。且聞巨乙加介子家里應可等將大擧而來,盡行擄掠,驚惑而來。「童玉等又謂毛多吾曰:」汝等與我國家隔遠居住,故畏其亏狄哈,不安其居,若居會寧旁近,則無此患矣。「毛多吾答曰:」若吾等未移徙之前則可,今旣離家遠來,勢難復還。「

遂不聽。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來指揮加里告于禮曹曰:「前此居于東良北地面,慮爲亏狄哈侵掠,願移住會寧,隨節制使防禦。」其志可嘉。卿其從願使居之,曲加存恤,以安其業。

8月13日[编辑]

○壬午,命重修驪興府神勒寺,以驪興府院君閔霽畫像所在故也。

○馬仇音波詣闕謝恩,賜衣靴銀帶。

○禮曹啓:「謹稽古典,唐詹事于志寧遭母喪,起復舊職。太子治宮室妨農功,好鄭、衛之音,寵昵宦官,志寧上書切諫,太子大怒,遣刺客張思政、紇于承基殺之。二人入其第,見志寧憔然在苫塊中,竟不忍殺。宋政和末,始議以起復者入公門,不應變服,遂以吉服朝。然家居猶喪服也,則其在唐、宋士大夫,雖起復舊職,在公服吉,居家服喪,明有典故也。本國士大夫則不然,一家兄弟猶未免服,其奪情起復者,輒釋衰絰,遂著吉服,至若公門則非己擅便矣,其處燕居,猶可衰絰,而尙着淡服,有違古制。自今士大夫起復者,在公出入時穿着淺淡服,不得已隨班朝啓,則朱紫外,權着吉服烏角帶。若於朝廷使臣接待及赴京時,亦令朱紫外,權着吉服金銀帶。其賞賜衣服,雖朱紫,在京師時,又令穿着,一應居家私自出入時則依唐、宋故事,竝着衰服。」

從之。

8月15日[编辑]

○甲申,以秋夕親享于文昭殿。

○咸吉道都節制使經歷李謙之辭,引見曰:「昔我祖宗之時,東西兩界人民雖少,皆安其業,及予卽位以後,民物倍多,竝不寧居,予甚愧恥,汝往懋哉!」仍賜弓矢。祖宗之時,備邊之事,非不留神焉,然不專事於此,故兩界之民,得以息肩,而邊警亦絶。今勞民之擧,無歲無之,民不得飽暖,雖當夏月,不得歸農,全務備邊,故隣寇不加於古,而吾民至困矣。

8月16日[编辑]

○乙酉,議政府啓曰:「甲辰年以上還上,除自願以本色米穀償納人外,竝以布貨準時直徵納,其乙巳年以後還上,許令收舊遺新,以爲恒式,違者毋得給解由,已立法矣,而今考滿見代守令,不問久近,泛稱還上,未畢徵納,不給解由,故六年勤勞于外者及至遞任未得受祿,實爲未便。去丙辰丁巳兩年凶歉,近年所無,還上分給之數,十倍往年。由此一時督徵爲難,貧乏之徒所受還上,量宜徵納,曾已再降敎旨,兩年分給還上過半徵還者,姑令給祿。自今於解由內往等及見任時分給還上已徵未徵之數,開具施行以給,則攸司更加考驗。若往等還上未畢徵還者及雖畢徵往等還上,如或見任時還上過半未徵納者,一依宣德十年受敎治罪。其臺省政曹決事官則乃以例無解由,給其祿牌,故或有一時同任牧使判官,一人受祿,一人未受祿,大體未便。受職上京後遷他官者,若受前任解由,則不問守令時解由有無,幷皆給祿,亦爲未便。自今竝據還上徵納實數,乃給祿牌。」

從之。

○戶曹報政府曰:

將前日啓下陳言條畫磨勘,謹錄于後。

一,「濟用監所納細紬,乃以所耕,徵之外方織造者,巨細精粗,不合國用,皆於京中,優價買納,一匹之直緜布或至十五六匹,或至十七八匹,其弊不貲。乞以所耕收布,納于濟用監,本監依麻布例貿易,庶可便益。」右條,來辛酉年爲始,須將京中及各道蠶室所出之繭,令仁壽仁順府內資內贍寺織造進獻。

一,「我朝作貢之法,元自國初,量費任土,逐歲收科。近因營繕之費,不等方木、廣板木、正炭諸物,每歲引納,民不自辦,令人代納,倍數收價,民生日窮。《書》曰:『以萬民惟正之供。』願自今裁省土木冗費,蠲除引納之法,以遂民生。」右條,不等方木、廣板木則今旣無引納矣。若其正炭則供上及諸處所用不敷,不得已臨時啓聞引納,故難以蠲減,一依《六典》,守令酌量收價,親監面給。

一,「外方所納貢物,每年依貢案之數徵納,陳陳相繼,以致腐朽,則賣於民間,取之如錙銖,用之如泥沙,虛棄民力,實爲未便。願自今每當七月,令戶曹考驗各司留庫之數,量其一年經費,隨宜減省。」右條,依上言施行。

一,「四民之中,惟農最苦。以勸農一事言之,其耕之也,或有早晩,故其耘也,亦有先後之次。以此得穀多矣。今也監司守令一時督之,爭相先畢,守令罪其未耕者,故民畏其法,一時盡耕,及其耘也,一時草盛,力不能盡去,此所以反有害而得穀少也。且歲雖登而禾穀布野,乃令備荒,使拾草食,無暇於秋收,穀之布野者,反爲盜賊禽獸之所食,虛費其力,虛費其穀,非徒有害,反有損也。臣竊謂爲農之道,但當順農民之心,考其大體,使得其所,盡其力而已。」右條,參詳《續》《戶典》勸農條:「各官守令,播種除草秋收等事,以時考察,毋令失時,毋致傷。不能考察者,依律論罪。」又正統四年三月本府受敎,節該:「農事須令及期勸課,然其中刻迫催督,使民不得措其手足,至於不遑糞田,作弊者或有之。令監司節候早晩、民事緩急,酌量施行。」上項立法,申明擧行何如?

議政府啓曰:「請依所啓。」從之。

8月17日[编辑]

○丙戌,知大丘郡守宋處恭辭,上引見曰:「勸農桑、謹斂散、賑窮乏、愼刑罰,守令先務也。刑罰之際、斂散之時,常懷欽恤撙節之意,毋嚴酷、毋督徵,以致失業。且聞本邑今年凶歉,救荒之策,汝往懋哉!」

○傳旨:

門外大小行幸時,參贊皇甫仁,常令扈從。

蓋重之也。

○全羅道處置使馳報:

捕獲賊倭七級,二人投水而死。

8月18日[编辑]

○丁亥,受常參。

○視事。

8月19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傳旨禮曹:

自今向闕賀禮、迎命拜表、冬至正朝誕日朔日朝賀、冊封會禮宴、日本國王使送人引見及一應大禮,皆御勤政殿,其餘朝參及客人引見,皆御勤政門。

○左正言朴積善啓:「守令入拜京官,必滿周年,乃令補外,已立法矣。知谷山郡事金豼自谷山拜訓鍊判官纔經四五月,授江陵敎授官。敎授官,雖非守令之例,然均是外寄,有違立法本意。」上曰:「予將思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

議者曰:「不顧義理貪饕無厭者,野人之性也。邊將雖以一時撫綏之計,過厚待之,而其壑之欲,亦不饜足也。後至者若待之不如是,則俱生釁隙,遂爲後日之亂階,何況以有限之物,塡無窮之欲,豈不難哉?前日崔沄、好問之於野人,米布鹽醬,凡百求爲,靡所不從,及其遞任,代至者稍不如意,便生怨隙,是其驗也。由此觀之,固當酌其輕重,不使過厚,亦毋令過薄,毋生後日之弊,最爲長策也。今後諸種野人內,或密告聲息,或服勞効力者及常時來往酋長及管下人,等第其功之上下,考其族之强弱,分爲等第,其米布鹽醬一應支給之物,悉皆差等定數,以爲常行之式,則我無傾財費用之弊,彼絶分外希望之志,而後日成釁生變之患,庶可除矣。」議者之說,似乎可也。卿意以爲何如?卿與監司磨勘以啓。

8月20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徵奉書承政院曰:

前者伏受內傳,節該:「奏請還本之時,尤不可用兵也。如是則示威禁約之事,亦不可輕擧。」臣敬此,於前日毛多吾移去時,恐動餘衆,不得已遣兵止之。今聞吾沙介、所老加茂等率十五餘戶,欲逃去,輜裝盡輸東良北凡察舊農所,欲於本月十五日內發程。令兀良哈護軍波乙大招來二人,吾沙介獨來,所老加茂不來。吾沙介留數日勒令上送爲計,所老加茂則本性橫戾,忘其父母,棄如弊,其他可知,不可徒以言語招諭,不得已遣兵五十餘名,先使族兄羅松哥森波,與其吾郞介波乙大、仇難等善諭率來,如或抗拒不從,令遣兵率來。今若此徒縱而不禁,餘黨相繼逃移,漸不可遏,不得已遣兵示威。

○傳旨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

新設四鎭,係是彼人初面,所有畜積,不宜費用。然養老之宴則所以尊尙齒德,不可廢也。矧四鎭密邇敵境,野人之混處四鎭者頗多,而彼俗尙且不敬其親者有之。惟彼狄人,性本悍戾,雖在古昔聖王,尙不能感化,而況寡德乎?然大國擧盛典,不可不使彼觀我尙齒之風,固當招集近處接居年八十以上野人,咸使赴宴可也。其宴享之物,如不豐潔,則非所以敬老之意,而亦不愧於野人之聞見乎?終當得播於中朝,則尤可愧也。議諸大臣,僉議曰:「若江外散處野人,竝行招到,則來赴者必多,而將不能支矣。只招江內野人可也。」工曹判書李叔畤曰:「雖處江外,密邇居住者尙多,不可只招江內居人,以示不廣也。不限江之內外,招集一日程內居人可也。」予惟我國之待野人,不以江之內外爲別,野人之歸順我國,亦不限江之內外。今於養老宴,區別待之,似乎不可矣。卿將二說同議,臨時加減,隨宜善處。若有遠居野人傳聞而來,則不須拒之,亦許參宴。且年老野人則竝令坐於他老人之列,其隨從子姪則非爲子弟設宴,坐於別處,隨宜饋之,只令飽食耳。其中老病不能來赴者則不須强致也。養老宴品則竝依已立定式,務要豐潔。

8月21日[编辑]

○庚寅,御勤政殿受朝。

○傳旨司憲府,放還前贊成李孟畇。

○召兵曹判書韓確、參判辛引孫、同知中樞院事洪約,仍命右副承旨李承孫,議今秋講武之處,約曰:「伊川道路雖遠,禽獸甚多,宜幸伊川。」上曰:「伊川路遠,今年講武,不過四五日矣。」約不學無術,本以田獵見用,故欲獵於遠地,媚悅上心。

○前中樞院使黃子厚卒。字善養,忠淸道懷德縣人。初以蔭補官,累歷中外,至癸巳秋,授刑曹左參議。冬,建言立號牌之法,遷戶曹參議,陞開城留後司副留後。乙未,再遷恭安府尹,請行銅錢之法。丙申,以罪貶于懷德縣。辛丑秋,拜左軍摠制,壬寅,出爲忠淸道都觀察使,以罪又貶晋州。甲辰秋,賜環,判羅州牧事。壬子秋,陞資憲、中樞院副使。丁巳夏,建言設針灸專門之業,秋,陞中樞院使。子厚曉醫藥,常提調典醫。戊申夏,以老病乞骸骨,至是卒,年七十八。訃聞,輟朝一日,致弔致賻。諡惠懿,愛民好與惠,溫柔賢善懿。有子曰裕。

8月22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

8月23日[编辑]

○壬辰,受常參。

8月24日[编辑]

○癸巳,幸慕華館,觀騎射擊毬,能者,賜環刀。

○上謂承政院曰:「朴好問離間君臣、臨敵托故不進之罪,非不忠不孝之例。然其罪甚大,不可以功掩罪,又難以獨子免死。予欲依律置之極刑,以懲後來,然好問曾樹功於婆猪江,又久鎭北邊,且以獨子免死者,古或有之,予欲貸死,杖流於閭延。然刑不上大夫,古之法也。將贖其罪而流乎?不杖大臣,雖古有其法,然金萬樹、李之實、權希達,嘗以大臣,皆不免杖。」

仍命左承旨趙瑞康,往議政府擬議以聞。議政府議曰:「刑不上大夫,雖古之法,然好問旣免死,蒙聖恩,得保首領足矣。杖流遠地可也。」

8月25日[编辑]

○甲午,受常參,視事。

8月26日[编辑]

○乙未,御勤政殿受朝。

○左正言朴積善啓:「前年因旱,春秋講武,悉皆停罷。今年先旱後水,禾稼不稔,又發黃海道丁夫,築平安道行城,民間騷擾,請停講武。」上曰:「予已知之矣。」

○杖朴好問一百,配閭延。

○慶源判官宋石同辭,上引見曰:「往就乃邑,務施恩威,恩以撫之,威以治之,使野人畏威懷德。毋輕擧妄動,須務持重,前日辛晋保之事,亦可鑑矣。昵侍輦,雖人臣之所欲,守邊禦侮,亦予之所望。」石同啓曰:「臣出身武擧,且未更事,恐不堪任。」上曰:「凡事常加戒愼,恐不能爲,則必無敗事。今聞汝言,予甚喜焉。」

8月27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

○前副司正奇復觀啓:「富平縣富强鄕吏家,是溫井舊址也。」上賜復觀衣一領,竟無得焉。先是,上求溫井甚切,有人啓:「富平縣是古溫井之處。」命堀鑿試之,冀其必得。或曰:「官廨是其處也。」或曰:「富强吏家也。」官舍民家以至田園,無不堀鑿,其吏民囚繫拷掠,竝被其毒,至是復觀濫受賞賜。自是無賴之徒,希望賞賜,競來告之,終無其實。

○傳旨禮曹:

溫井切於治病,爲民訪問,已有年矣。富平吏民等不體予至意,厭其本邑煩擾之弊,相爲隱匿,累年不告,頑癡莫甚。故更以今年十二月晦日爲限,許令自告,窮極推鞫,如前不告,則一依已曾傳敎,姑以本邑三班首吏,定爲京畿殘亡驛吏。品官及居民,若於其家基田土有溫井,證佐明白,隱諱不告者,令徙諸他鄕。其終雖不實,乃以他人隱諱之事爲公來告,其心可賞,如有來告者,則令富平官隨其言之輕重,酌量論賞。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宗簿寺移牒云:『元尹貴生,今遭收養庶母喪』。其服曾無定制,令禮曹考古制詳定何如?』啓下本曹。本曹參考《儀禮通解續》齊衰章:『慈母如母』。《傳》曰:『慈母者,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爲子。」命子曰:「女以爲母。」若是生養之終其身,死則喪之三年如母』。註曰:『此主謂大夫士之妾、妾子之無母,父命爲母子者』。疏曰:『註謂大夫士之妾、妾子之無母,父命爲母子。知非天子諸侯之妾與妾子者』。按《記》云:『公子爲其母練冠麻衣縓緣,旣葬,除之』。父歿乃大功。明天子庶子亦然,何有乎爲母子爲之三年乎?又子游問:『喪慈母如母,禮歟?』註曰:『子游意以國君亦當然。禮所云者,乃大夫以下父所使妾養妾子』。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內有慈母。君命所使敎子也,備服之有』。註曰:『言無服也。此指謂國君之子也』。又古之禮:『慈母無服』。註曰:『據國君也。國君之妾子,於禮不服也』。疏曰:『國君之庶,於禮不服者,以喪服公子爲其母練冠縓緣,故云於禮不服。」親母尙且不服,庶母不服可知。若父卒,得爲己母大功,則宗室庶子爲收養庶母,無服矣。然三歲前收養,卽同己子,《六典》所載已行之法。今元尹貴生爲收養庶母服喪,依公子爲其母練冠麻衣旣葬除之、君卒爲其母大功例,除用月數喪服,只行心喪九月。「

從之。

○義禁府啓:「前縣監申綱女干阿之奸婢夫船軍安龜山,請依律竝斬。」從之。

8月28日[编辑]

○丁酉,受常參,視事。

8月29日[编辑]

○戊戌,受常參。

○刑曹判書鄭麟趾啓曰:「竊盜斷筋者,所以懲惡也,今斷筋之人,瘡甫痊愈,則行步如舊,復逞盜竊,是以盜賊日興。請自今三犯竊盜,勿論赦前後,竝依律施行。且斷膝筋,則盜賊不復肆矣。」上曰:「將議諸政府。」

○上聞獄囚死曰:「無乃刑罰不中,保放不時,以至於死乎?予今深用惻然。」

○禮曹判書閔義生、右司諫李邊等啓請遣講肄生於遼東,又請師儒于中朝,上曰:「講肄生等亦自請入學,令承文院撰請遣生徒奏本,就付節日使可也。」

○左正言朴積善啓:「朴好問罪重罰輕,請依律科罪。」上曰:「好問不忠之罪,前所未聞,然婆猪之功,亦不可不錄。且好問,獨子也。其罪雖非存留養親之例,予不忍殺之。」積善啓曰:「好問之罪,可斬者三。考諸律文,則非存留養親之罪,不可以獨子而末減也。」上曰:「汝言正合予初心。然反覆思之,終不忍殺之也。」

8月30日[编辑]

○己亥,受常參。

○司諫院上疏曰:

賞罰,國之大柄。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懼。然則一賞一罰,不可不愼也。朴好問以射御小藝,特蒙上恩,位至宰相,當盡忠補君,忘身循國也。今一受邊寄,以禦野人,顧無尺寸之効,反生自安之計,妄稱疾病,弄冒天聰,遂辭其職,姦詐不忠,莫大於此。又當殿下垂問宗瑞之事,對不以實,而反以極譽之言,私通宗瑞,暗邀其喜,其離間君將,諂媚於人,陰譎詭詐,又莫甚焉。又以宮禁所無之言,揚說於外,情亦憯矣。犯此三惡,律皆斬,聖上以好問獨子而且有婆猪江之功,特從末減。臣等竊惟詐僞不忠者,固非原免存留養親之例,況好問有子成丁,不可謂獨子也。雖有婆猪之功,是亦人臣之職分也。當其時受賞職,亦云足矣。安得以前日之小功,得償今日之大罪乎?昔漢高定天下之時,韓、彭有戰勝攻克之功,而終見菹醢。自古君臣之間,苟有一毫不忠之端,則功不掩罪,彰彰明矣。爲人臣子而不忠不孝者,神明所不佑,天地所不容也。好問棄其忠義,自處以姦,是自絶於君上,自不容於天地者也。殿下保全首領,將何用焉?釋此不誅,而後有邊將不盡忠戮力,詐疾謀免者,將何以處之哉?邊境之備,國家之大事,不可不嚴立威法,以示後來也。伏望殿下,將好問依律斷罪,以快臣等之望。

不允。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去丁巳年貢法詳定時,未盡條件,謹錄于後。慶尙、全羅道上等官上中田一結二十斗,下田十七斗;中等官上中田一結十九斗,下田一結十六斗;下等官上中田一結十八斗,下田一結十五斗。忠淸、京畿、黃海道上等官上中田一結十八斗,下田一結十斗;中等官上中田一結十七斗,下田一結十四斗;下等官上中田一結十六斗,下田一結十三斗。江原、咸吉、平安道上等官上中田一結十七斗,下田一結十四斗;中等官上中田一結十六斗,下田一結十三斗;下等官上中田一結十五斗,下田一結十二斗。

一,今量田尺數,上中田地品不相遠,尺數亦不頓異,故上中田收同科,其來已久。下田舊以尺數之多而收租同科,然塉薄陳損常多。今以上中田爲同科,以下田差減何如?

一,陳田,守令受狀覈實,以時起收之。

一,如有災傷衆所共知處,則令監司具由啓聞,遣使覈賓,隨其損傷分數,量減收稅。其餘條件,一依前受敎施行。」

從之。

○前左贊成李孟畇卒。孟畇字士原,穡之孫也。年十三中進士試,十五擢第,例補成均直學。累官至司宰少監,遷內書舍人,出知丹陽郡事,考滿拜藝文館直提學。未幾,除司憲執義,以言事貶原州。及賜環,知永川郡事。歲辛卯,召拜知承文院事,尋陞判承文院事,癸巳冬,遷成均大司成,上書乞免,遂除左司諫。乙未冬,陞禮曹參議,累遷至敬承府尹。戊戌,出爲忠淸道觀察使,還拜漢城府尹。壬寅,遷禮曹參判,明年,拜工曹判書,尋遷禮曹判書,累歷吏兵曹判書。未幾,拜議政府參贊、兼司憲府大司憲。戊申,復拜吏曹判書,庚戌,又拜議政府參贊,乙卯,復拜吏曹判書。丙辰秋,遷知中樞院事、兼判吏曹事,冬,陞議政府右贊成,仍兼判吏曹事,己未,陞左贊成。至是,自貶所赴京,行至開城府卒,年七十。時人憐孟畇受制於婦人,老不安死也。訃聞,輟朝二日,致弔致賻。諡文惠,學勤好問文,柔質慈民惠。以禮葬之,王世子亦致弔致賻。孟畇性稟溫良,早承家業,爲詩文典雅。無子。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庚子朔,御勤政殿受朝。

9月2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視事。

○司憲府啓:「賊虜窺覘茂山堡,萬戶金允富不遣兵分守要害,但以兵十五授百戶鄭如,守護農民,自率軍馬,退處本營,以致虜掠人畜。兼會寧判官池淨,賊突入茂山堡,殺掠人畜,不能及期救援。慶源同僉節制使金厚、都護府使朴以寧當草賊突入侵掠之時,不分兵應變,但以軍卒八人,乃於賊路遙隔處,分遣候望,人畜幷爲賊殺掠。寧北鎭同僉節制使裝惠、僉節制使李仁和不分兵把截要害,又不遠斥候,以應賊變,境內人畜,乃爲賊所虜,請幷依主將不固守之律,決杖一百,邊遠充軍。經歷李師曾,賊虜累入侵,殺虜人畜,一不救援。請依不操鍊軍士律,決杖八十。會寧節制使洪師錫、都節制使金宗瑞,防禦之策,不預先措置,以致賊虜恣行殺虜,非徒隄備不嚴,抑亦考察陵夷,有乖委任之意。請皆按律治罪。」

命杖允富一百,配戍本道;厚、淨、以寧、惠,只贖杖八十;師曾,贖五十;仁和,以功臣之子特宥之;師錫、宗瑞,皆赦不罪;其餘鎭撫軍校,抵罪有差。

9月3日[编辑]

○壬寅,遣禮曹參判尹炯,如京師賀聖節,上率群臣拜表如儀。

○慶尙道居民千餘人擊登聞鼓,陳貢法不便,欲復踏驗損實之法,不允。

○初,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上言曰:

咸吉道沿邊四邑、平安道沿邊義州外六邑,其收稅數少,故凡其供費,咸吉道四邑則專仰兩道漕運之需,平安道六邑則悉賴兩道陸輸之米。今兩道邊將守令所帶口傳軍士及調習馬之數頗多,一邑節制使判官帶去軍士、調習馬一月供費,幾一百餘石。如此而欲儲軍需難矣。以此觀之,咸吉道漕轉之日無窮,而間有遇變致傷之患;平安道陸輸之期,亦爲無窮,而未免人馬俱困之弊。且一軍官僕從,皆出於軍卒。由是赴防軍額,亦減矣。前此卒都節制使河敬復啓請沿邊守令之軍官與調習馬,竝皆減除,未久亦復其舊。敬復熟於軍旅,審知北方防禦,豈不知軍官及調習馬利害便否哉?伏望前項兩道邊將守令等軍士、調習馬之數,備細磨勘定數,毋令更改,以除巨弊。

下兵曹,與議政府同議以啓。僉議啓:「平安、咸吉兩道,近因防禦最緊,都節制使與各鎭大小邊將臨時啓聞帶行軍官、調習馬之數猥濫。今承下旨,參詳軍官之數,若依《兵典謄錄》,則今當防禦緊急之時,厥數似爲少矣。臣等謂兩道都節制使軍官,各不過十五人,調習馬亦各不過一十匹;除本營、寧邊、鏡城調習馬,其都鎭撫軍官,各不過二人,竝除調習馬;閭延節制使軍官,毋過一十人,判官軍官,亦毋過二人,調習馬則三匹;江界節制使軍官,定爲七人,判官軍官二人,調習馬則三匹;慈城、理山、朔州、碧潼等各官軍官,各定爲五人;昌城節制使軍官,定爲一十人;義州節制使軍官,依謄錄之數七人,竝除調習馬;慶源、會寧節制使軍官各一十人,兼判官軍官各三人,調習馬竝五匹;鍾城僉節制使軍官則七人,兼判官軍官三人,竝除調習馬;慶興、甲山兩官軍官各五人,竝除調習馬,其軍官,依已曾受敎,擇衆所共知武才卓異者赴防。」

從之。

9月4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視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前此因事奏請時,不進禮物,誠爲未便。且冊封太皇太后皇太后及中宮,乃朝廷盛禮也。於皇帝前不進方物,似乖於禮,亦爲未便。自今如有冊封事,則乃於帝所,幷進禮物;凡諸奏請事,亦獻禮物,永以爲式。若非特遣使奏請大事,則勿進禮物。」

從之。

9月5日[编辑]

○甲辰,御勤政殿受朝,吾都里指揮吾沙介隨班。上引見吾沙介曰:「予嘗撫恤凡察、童倉等甚厚,今忘國厚恩,擧群逃竄,汝獨不從奸計,誠遠來,予甚嘉之。」吾沙介啓曰:「童倉等非背國家也。曾與具州亏知介構隙,故恐被來侵,不獲已而逃去耳。」上曰:「居於大國境內,彼小寇,何足畏哉?」吾沙介啓曰:「童倉等曾作罪過,却恐國家致詰,以此逃去。我等深蒙國家撫恤之恩,仍舊居住,今乃來朝。」上曰:「汝之好意,予已具悉。」

9月6日[编辑]

○乙巳,御勤政殿,設養老宴。領敦寧府事仍令致仕權弘、鴻臚寺卿任添年等四人入殿內,前判承文院事成溥等十人坐階上,前司正金萬等六十九人坐庭中。宴將罷,弘獻詩一首幷短引曰:

昔有西伯善養老人,而天下宗周,其所以基八百年之鼎,享期頤之壽者,實本於此。恭惟我主上殿下天縱之聖、日新之學,體周家仁厚之德,賜老人宴會之榮,養老之禮,視古尤隆。聖壽之永、國祚之長,當與天地而竝久矣。奚啻周家八百載而已哉?臣弘乃以桑楡之晩景,久沐雨露之殊私,優游太平,以樂餘生,誠千載難逢之大幸也。況今欣瞻咫尺之天,獲霑湛露之恩,感祝之誠,粉糜難忘,謹拾四韻詩一篇,奉獻香案之前。

詩曰:

風雲慶會應河淸,千載東韓遇聖明。德配乾坤敦子育,恩同山岳重耆英。秋容澰灔黃封酒,菊艶輝煌白髮莖。鳳管鯤絃仙樂動,聲聲皆是賀昇平。

上覽訖謂曰:「予已知美意。」弘免冠扣頭至再三,上命就坐,仍謂曰:「容儀潤澤,氣力不衰,予甚喜焉。」弘又扣頭。上命都承旨成念祖曰:「酌數旣少,宜令遍行勸酒。」庭下老人,或有起舞者。任添年啓曰:「臣貌醜,不宜近於天顔。然臣年齒已暮,恐不復聞天語,故强起而來。」仍泣下,上曰:「何爲不復見乎?勿出此言。」

○兩宮移御于東宮,以將營交泰殿也。

9月7日[编辑]

○丙午,賜祭于卒中樞院使黃子厚。其文曰:

惟卿稟性溫良,操行忠直。名登仕版,遍揚華秩。五宰州郡,民願借一。出典方面,人懷棠苃。留後松都,頗有聲績。精明藥理,醫民醫國。迢陞樞府,予嘉日篤。頃緣老疾,乃乞骸骨。勉從卿意,擬享遐福。天何不憖,奄歸窀穸?聞訃以還,不勝傷衋。輟朝易名,庸加弔恤。仍命禮官,伻陳菲薄。魂其有知,歆此一酌。

9月9日[编辑]

○戊申,通禮門判官許扉遷他官,未得受祿,投牒承政院。承政院以啓,上曰:「此人因遷官未受祿,則固當賜之。然朝士親自啓達,欲受祿俸,於士風何如?自今大小朝士四孟朔頒祿限內,或遷他官,或因身病服制未受祿者,毋得親訴,令承政院臨時啓達給之。」

9月10日[编辑]

○己酉,禮曹參議金中坤辭職曰:

臣退居田莊,若將終身,去四月,徵拜左司諫,固當誓心,圖報萬一。然臣年七十有五,致仕之數已滿,故前日乞辭職,命還其狀,仍令就職,俄而除拜本職。數月之間,榮寵沓臻,實踰涯分,措身無地。隕首圖報,此臣之至願也,乞退居,非臣之本心也。然臣氣力日益衰憊,朝夕不堪供職,不可曠官尸祿,再瀆天聰,不勝驚恐。乞放田里,俾終餘年。

下吏曹。

○賜知敦寧府事元昌命、同知中樞院事李思儉、僉知中樞院事朴堧、判軍資監事李良直、判濟用監事權循、上護軍安從廉、判禮賓寺事李暿各馬一匹,以祈禱得雨也。

9月11日[编辑]

○庚戌,御勤政殿受朝。

○日本國大內殿所遣一照等辭,賜衣服,仍饋酒食。

○禮曹復書多多良持世曰:

書來,得審康勝,爲慰。所獻禮物,謹啓收納。今將土宜某物及所諭《大藏經》一部,就付回价,惟照領。

又致書曰:

今年春暮,本國通信使回還時,船軍金淵,到於貴境,逃匿不還,窮披發還爲幸。

○以李宣爲漢城府尹,高得宗禮曹參議,韓碩、盧壽泉竝僉知中樞院事,李禮孫爲司憲持平。

○傳旨禮曹:

前此各衙門一應文書,宗親不分親踈,竝稱懿親未便。自今期功親,則稱期功親;緦麻袒免親,則稱緦麻袒免親,五服等數,分揀施行。「

○賜祭于卒惠寧君𧘿。其文曰:

惟靈端雅資相,澄澈胸襟。親爲同氣,友愛彌深。敷奏天朝,帝降兪音。予心是嘉,眷注益篤。謂享壽考,永膺遐福。何期壯年,奄向窀穸?悲切行葦,感深常棣。賻贈旣加,弔恤如制。爰命禮官,伻陳泂酌。英魂不昧,庶幾來格。

9月12日[编辑]

○辛亥,中宮御思政殿,設養老宴。鎭安大君芳雨妻三韓國大夫人池氏、領敦寧致仕權弘妻貞惠翁主李氏等十八人赴殿內;典書楊添植妻崔氏等十九人坐廊廡;司直李成妻趙氏等一百九十四人分坐左右長廡。池氏獻玉盞金盃。酒酣,老嫗亦有起舞者。

○左正言朴積善啓:「今聞僧徒駄載《大藏經》,輸于興天寺,士女願結因果,抱携孩兒,令執馬轡,奔走奉迎,塡溢街巷。臣等反復思之,暫不利於國家也。願將此經,置之于外。」上曰:「興天,乃祖宗所創。往年頗有雨漏處,予仰念祖宗之意,卽令修創。今已告訖,則藏經於此,何害於義?」積善更啓曰:「臣等之意以謂此乃僧徒之所爲,非殿下之所及知也。今聞上敎,乃知殿下之所命也。須將此經,投之於外,以快臣等之望。」上曰:「此寺,祖宗所創,予不忍傾圮,乃令修創,藏之此經。街路之人,尊崇敬戴,豈非美意乎?」

9月13日[编辑]

○壬子,司諫院上疏曰:

佛本西方夷狄之人,而妄起因緣罪福之說,誑誘愚民,遂入中國,天下靡然,雖明智之人,亦皆信惑。此朱子所謂彌近理而大亂眞,誠聖道之蟊賊,有國家者所當斥逐而不容也。漢、唐以來,其敎或盛或衰,至于今未泯,誠可痛心也。恭惟我盛朝聖聖相承,大革其弊,毁寺汰僧,僧徒未得擅入於京城,可謂一盛際也。前日,聖上以舍利閣太祖所創,不忍視其傾頹,命令修葺,今又使僧徒新印《大藏經》,輸于興天寺。其所過道路,都人士女爭趨奉迎,猶恐不及,豈知聖上念祖宗而爲之?必謂聖上崇信釋敎也。尊卑大小,莫不興起,而弊將難救矣。臣等竊惟自漢明帝至于宋、元,能辨眞僞之君幾許也?惟我聖上以天縱之資、精一之學,博觀經史,灼知釋敎之誕妄,誠漢、唐以來所無之聖上也。其於罷黜異端,扶植聖道,臣等深有望於聖上也。興天,國都之中,而今若如此,則是將驅一國之人而納於異端矣,其於闢邪說尊聖道之義何如?臣等竊恐有虧於治體,有累於靑史也。伏望殿下,命攸司還出是經于外,嚴國家立法之義,以杜國人趨向之心,國家幸甚。

不允。

○咸吉道觀察使馳報兵曹曰:

司直童玉、副司直馬興貴、千戶姜叔、吾郞介金波乙大、指揮羅松介等欲拘留所老加茂等,領兵五十餘人,到虛水羅洞,所老加茂竄匿山谷,奪其鎧冑弓矢。馬興貴、羅松介等領三十人,渡江趣童亡乃家,亡乃等十餘人以樸頭射羅松介,或以杖擊之,又射正軍金元仲,元仲得不死,射其馬斃之。金光衍之馬,又中箭,亦不死。興貴、羅松介等追擊之,奪賊馬一匹。賊魁亡乃、阿下大、因豆等,竝皆逃竄,捕其家婦女一人。羅松介等追迹所老加茂見之,所老加茂謂曰:「恐爲汝輩所殺。」遂走馬避之。羅松介等追及,丁寧開諭加茂云:「保無他變。」加茂乃來,與羅松介等同坐,因謂曰:「前日兄妻之逃匿,皆吾敎誘之致然也。且父於虛里,實非吾父,與鬼神無異。旣殺二子,今又欲畢殺,乃至於此。吾欲與汝等同謁節制使,然節制使以我爲尋覓家産軍器而來。用此爲疑慮,未敢耳。汝等姑小留以竢,吾當與俱往矣。」又云:「若授我摠制,則吾依舊留居。不然,吾乃逃去耳。」臣當更調發軍兵,招來所老加茂,使與其父完聚,以慰安其心矣。其吾都里因豆、阿下大等射殺戰馬,其惡莫甚。阿下大則已捕繫會寧府,因豆則逃匿不出。其所獲婦女一人,幷繫會寧府獄,徵馬後放還爲便。若欲論阿下大之罪,則恐留居吾都里更生疑懼,若釋之,則後無懲戒,處置爲難,須啓聞移文。

9月14日[编辑]

○癸丑,親傳望祭香祝。

○左正言朴積善啓:「前日《藏經》載入之時,傾都趨風,以爲聖上崇信佛敎,印成《大藏》,小民敢不傾心奉戴乎?請出置城外。」上曰:「前言已盡,予復何言?」積善謂左承旨趙瑞康曰:「此事,非獨某等之切齒,近臣亦宜同心圖之。」積善再三啓之,皆不報。

9月15日[编辑]

○甲寅,始築平安道閭延趙明干口子長城,長五萬六千七百五十五尺,役本道丁夫七千四百四十人、黃海道二千八百六十人。又始築碧潼、碧團口子石堡及長城,石堡周回六千二百九十七尺五寸,長城長三萬六千十四尺,役本道丁夫七千三百三十人、黃海道一千二百九十六人。

9月16日[编辑]

○乙卯,仁順府尹金墩卒。墩,安東府人,精於經學,久爲近侍,敷奏詳明。及卒,上哀悼,賻贈有加。子季老。

9月17日[编辑]

○丙辰,上違豫,議政府六曹問起居。

○集賢殿副修撰河緯地上疏曰:

臣聞賈山有言曰:「雷霆之所擊,無不摧折者;萬鈞之所壓,無不糜滅者。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勢重非特萬鈞也。開導而求諫,士猶恐懼而不敢自盡,震之以威,壓之以重,雖有堯、舜之智、孟賁之勇,豈有不摧折者哉!如此則人主不得聞其過,社稷危矣。」蓋人臣之敢言,非人臣之利,乃國之福也。故賈山之言懇到如此,豈非萬世人主之所當留念者哉?然臣觀自古人君孰不樂好諫之美名?而或不能免於一朝之怒,以至貽譏於後世者有之。是豈其本心哉?蓋言之數則聽之厭,辭之苦則入之難,常情也。以爲異乎己則不悅也,逆乎耳則不悅也,觸其忌則不悅也。心不悅而强爭之,自非含弘廣大,以天下爲度,隱惡揚善之至,不能無介於心。不平之證,小根於中,而惡聞之病,遽見於外,此古今人主之通患也。以漢祖之寬弘大度,而相國蕭何爲民請,暴繫廷尉;光武之慈祥愷悌,而給事中桓譚極言讖之非,雖罪至不測,濱死得解;唐太宗每對群臣,求言如渴,而殺此田舍翁之言,不免自出於口,書之簡策,口實千載,至今爲盛德之累,豈不深可惜哉?善乎!唐陸贄之諫德宗曰:「諫者多,表我之能好;諫者直,示我之能賢;諫者狂誣,恃我之能恕;諫者漏洩,彰我之能容。有一于斯,皆爲盛德。諫者有失中,而在君無不美。人主而知此,則不患臣下之多言,猶恐無狂言謗議,以見其美於天下也。」以此而言之,諫者之失言,何負於盛德哉?臣竊有惑焉。宰臣高若海素以忠直聞於中外,殿下固已褒嘉而特用之,置之大臣之位,士論之所常稱嘆而慕其爲人者也。近者以言事失錯,謫居于家,物議頗多不快,臣竊焉。臣妄意若海雖不能無罪,然大臣因言事而廢斥,恐深爲盛德之累,伏惟更加聖思,無貽後悔。夫若海所爭之事,固爲不緊,而其所以爲說者,未免訛謬,不顧言之是非,而徒欲期於得請,批鱗抗顔,煩數不已,是固不能無罪,宜若失禮之大者。然其心則抑深有可取者。子路問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記》亦曰:「事君,有犯而無隱。」然則犯,固臣子之職分也。身居大臣之位,心以爲不可,而不以力言之,是隱也;言之不盡,而面從之,退有後語,是欺也。隱而欺君,其罪亦大。若六期之便否,臣未知其何如,然若海之心,蓋常深以爲不可,故不得不力言之耳。疑之而必言,言之而必戇,不欺不隱,犯之而已,可謂有古之遺直矣。雖其入得不無偏滯,原其設心,誠可嘉尙。臣嘗妄謂若海之忠,本心之忠也;若海之罪,失言之罪也。本心之忠,雖不能贖其失言之罪,然失言之罪,亦豈足以掩其本心之忠哉?恐未可以一時之事而輕棄之也。且若海之爲人,以戇諫自任,國家朝廷之上,不可無此等氣像人也。雖使任職居官,無以踰人,然其蹇蹇高風,亦足以振竦朝著,而使巖穴之士知朝廷貴直言極諫之士而欣欣皆有來告之心,其於民風士習,不無所關,而況若海大臣也,爲殿下之所重信久矣。今若以此罪而擯不復召,則彼平日相稱慕之徒,必且矍然相謂曰:「進諫之道,不亦難哉?以若海之所素親信,自謂千載一遇,言聽計行,知無不言,而卒被失言之譴,以至終不見收,況其他乎?狂戇之習,誠不可効也。言之而得,無益於身;言之而失,罪辜隨之,何苦而敢爲逆耳之言,徼萬一於不測之威,自取禍敗也哉?」保身之計益密,而責難之言,憚出於口,智巧含默之士,得以自售其策,而山林朴野之論,無自而進矣。其勢豈不漸可畏哉?臣竊爲殿下重之,伏惟更加聖思。

不允,命饋緯地酒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阿下大住居近境,豈不知都節制使所遣官軍耶?今見羅松介與其十餘人或射之或擊之,又射傷金光衍之馬,甚爲不道。然野人與禽獸無異,且今當浮動之後,若將野人所犯,一依律文施行,實爲未便。請曲盡曉諭放還,撫綏遺種,其曾奪之馬,仍給金光衍。若與光衍被殺之馬價不相當,則更追徵充償。」

從之。

9月18日[编辑]

○丁巳,刑曹啓:「開城府囚私奴今音同三犯竊盜;京畿陰竹囚良女同伊蹴殺龍伊,請皆依律處絞。黃海道江陰囚羅貴奉,與奸婦謀殺本夫;全羅道靈光囚私奴上左歐殺良人金觀音,請皆依律處斬。」皆從之。

9月19日[编辑]

○戊午,賜祭于卒都摠制申孝昌。其文曰:

稟性矜嚴,行己端方。爰自妙齡,獲紆鴛行。遂登樞府,爲世之良。予嘉世族,特結姻好。庶幾康寧,永享壽考。如何微疾,奄爾不淑?聞訃以還,良用慟惜。玆遣禮官,俾奠菲薄。靈其不昧,歆此一爵。

9月21日[编辑]

○庚申,奏聞使通事唐夢賢、從人副丞崔致雨等先來復命,各賜衣一襲。

9月22日[编辑]

○辛酉,親行獻陵別祭。

9月24日[编辑]

○癸亥,傳旨咸吉、平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及咸吉道各官守令曰:

朝廷進獻松鶻捕捉事,去丙午年傳敎行移,臣民等不體予意,或懷姦詐,或不用心,所捕獲松鶻罕少。皇帝知其事由,委差內使,率領採捕軍人,所捕頗多,予甚恥焉。且本國受弊,不可勝言。今上皇帝曾不差人捕捉,只令本國採捕進獻,誠本國之幸也。如或似前不捉,前日之弊,必復作矣。其體予至懷,盡心布置,多方捕捉。

欲要受賞,捕雜松鶻者則綿布十五匹,體大松鶻則二十匹。自願受職人,白身則土官正八品;正從九品則從七品;八品以上加三資。玉松鶻勿論,大小三十匹。自願受職人,白身則土官從七品;正從九品則正七品;八品以上加四資。官家定體人捕雜松鶻者,一十匹,體大松鶻十五匹。自願受職人,白身則土官從八品;正從九品則正八品;八品以上加二資。玉松鶻勿論,大小二十匹。自願受職人,白身則土正官八品;正從九品則從七品;八品以上加三資,以爲褒賞。

亦以此意,內傳于黃海、江原兩道。

○全羅道觀察使馳報:

康津縣民家雌雞化爲雄。

○左正言朴積善啓:「今相避之法嚴矣。司宰判事任孝信,吏曹正郞任孝仁親兄也;軍器錄事宋衣,左副承旨閔伸表弟也。此二人皆以相避遷他官,於立法之意,誠爲未便,請皆改正。」上曰:「此事,予皆知之。」積善更啓曰:「臣豈以殿下不知而來啓哉?相避之法已嚴,安可輕改?若不改正,則末流之弊,不可不慮。」上曰:「法以變通爲貴,不可執一。」

○刑曹啓:「全羅道珍山囚私奴長命、全州囚私奴金元生、濟州囚私奴光龍、平安道定州囚官奴徐彦,竝三犯竊盜;忠淸道礪山囚戶長文繡、慶尙道蔚山囚良女方兀歐殺人,請竝依律處絞。」皆從之。

9月25日[编辑]

○甲子,奏聞事從事官李興德先來復命,賜衣一襲。

○賜祭于卒中樞院事曺備衡。其文曰:

大樹風姿,孫、吳將略。掉鞅武闈,名譽藉藉。遇知昭考,累典方面。逮予寡躬,益深寵眷。南陲北徼,實難其人。授節鉞,關塞無塵。卿之一身,爲國長城。或出或入,所係非輕。不幸嬰疾,投閑有年。庶進藥餌,以得平痊。天何不憖,而奪之速?追惟茂績,不勝傷衋。靈爽尙存,歆此一爵。

9月26日[编辑]

○戊辰,以鄭淵爲仁順府尹,元自直司諫院右獻納。

9月30日[编辑]

○己巳,奏聞使崔致雲回自京師,上幸慕華館迎勑,其勑曰:

得奏,凡察誘姪童倉,挈家逃往建州李滿住處居住。慮其同謀生釁侵擾本國等情具實。朕已遣勑諭凡察等,仍還鏡城居住,守父境土,本分生理。如其回還,王宜解釋舊怨,寬以撫之,仍飭守邊軍民,毋使侵。朕竊慮凡察自懷疑懼,不肯回還,已勑李滿住,嚴加戒飭,各安本分,不許纖毫有犯隣境。若其不順天道,不遵朝命,自造釁端,天災人禍,必不自免。王爲國東藩,恭事朝廷以禮義,誠信相與,用圖永寧。尙體至懷,故諭。

上御思政殿,引見致雲,問奏準事由,勞慰繾綣,賜鞍具馬一匹,又賜從事官金何馬一匹。

○咸吉道都節制使奉書于承政院曰:

唐人孫良逃至鍾城曰:「吾與遼東張天使一家同居退計十年間,爲楊木答兀所擄,轉鬻於訓春住居吾郞介豆尙介家,爲奴使喚,今逃來到此。」未幾,豆尙介追蹤而來,謂曰:「吾唐人孫良,使喚于家,一日乘我出去,殺吾妻而逃來,請還見付。」因哭泣懇請乃還。遂繫孫良于鏡城獄,良云:「若執還吾于豆尙介,吾必見殺矣。」引佩刀欲自刎,獄卒止之。良因自刺其胸腹,又刺獄卒。良不死,獄卒卽斃。良旣殺家長之妻,又殺本國之人,請依律轘良於豆尙介及野人共見之處。

下兵曹。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曰:

今九月三十日,吏曹參判崔致雲回自京飾,欽捧勑諭,節該:「得奏,凡察誘姪童倉,挈家逃往建州李滿住處住居,慮其同謀生釁侵擾本國等情具悉。朕已遣勑諭凡察等,仍還鏡城居住,守父境土,本分生理。如其回還,王宜解釋舊怨,寬以撫之。仍勑守邊軍民,毋使侵擾。」欽此。崔致雲又啓云:「遼東鎭守王狗兒、亦時哥、曹義等官,亦捧勑諭,於李滿住、凡察等處,各差人齎勑往諭。」卿其知悉。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九十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庚午朔,講武于平康等處,徵聚忠淸道及慶尙、全羅上道軍士,軍卒之數,視古爲多。京畿監司安崇善、經歷李孝之迎于興仁門外。駕至綠楊坪,楊州府使李重迎謁,次于楓川。

○兵曹啓:「孫良自稱遼東人,然未知眞僞。雖實遼東之人,旣爲楊木答兀所虜,轉賣豆尙介,乃豆尙介之奴也。殺主之妻,旣犯大惡,又逃奔本國,不勝憤恨,欲自裁,又刺殺獄卒,罪惡已極,固當依律凌遲處死。然此乃無知之人,依法治罪未便,請豆尙介及訓春等處諸種野人,無遺徵召,聚於境上,書孫良罪名,曉諭諸種,斬之,梟首廣示,以戒後人。

從之。」

10月2日[编辑]

○辛未,獵于孔伊坪,晝停于漣川釜淵,獵于佛見只山,次于松折院。

10月3日[编辑]

○壬申,車駕至鐵原,獵于黑山,仍次黑山。

10月4日[编辑]

○癸酉,駕至鐵原釜歧伊山獵焉。晝停于摧花,次于馬山。

○賜祭于卒左贊成李孟畇。其文曰:

惟卿風姿溫雅,性稟端慤。家傳儒素,世濟其業。早捷巍科,英聲炳蔚。薇垣荷橐,多所啓沃。芹宮敷敎,是有矜式。提綱烏府,時歆霜節。觀風西道,人懷棠茇。昭考乃嘉,恩顧日渥。肆予器重,眷注益篤。典禮春官,克新制作。屢掌銓選,藻鑑洞徹。擢置巖廊,倚爲輔弼。頃當謫譴,思欲前席。賜環未幾,卷衣已復。追惟舊德,予心是惻。爰遣禮官,俾陳菲薄。靈其不昧,庶幾歆格。

○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奉書于承政院曰:

今兵曹移牒,增本道甲士三百十九人,與舊甲士二百八十一人共六百人,分爲六番,無事則番休,有事則合番,以爲恒式。令本道試藝,使之隨卽赴防。上等人內到滿五百者,中等人內到滿七百者,乃於六百之數,漸次充差,故臣等試其本道之人,會寧、鍾城、慶源、慶興正軍內上等入格者一百七十九人,中等入格者一百四十七人。四鎭入格人則常時防禦,其到最多上中等總三百餘人,一時充差,則富居以南各官取才入格者,必不及差。如是則殊無增置之意。若論此弊,四鎭之卒,全不除授,則四鎭軍卒,長在邊方,朝夕防禦,其苦最多。又不得京職,將爲終身缺望。請會寧、慶源各給甲士十遞兒、鍾城七遞兒、慶興五遞兒,定爲恒數,乃以取才入格者,輪次充差。其就閑之時,亦是防禦,待其再受職之日,幷計就閑之時之到,以次陞授,則南道甲士赴防之數增多,四鎭軍卒受職之路亦通,邊民無怨,防禦有益矣。

下兵曹。

10月5日[编辑]

○甲戌,獵于盆前坪,次于平康縣積山。

10月6日[编辑]

○乙亥,駕至獐望坪,獵于蘆洞,晝停于走叱悖坪,還次于積山。

10月7日[编辑]

○丙子,晝停于裁松坪,獵于多也盞坪。

10月8日[编辑]

○丁丑,晝停于鐵原廣巖,獵于南山,次于崛洞。

○傳旨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曰:

今來事目,節該:「捕得前日盜金呂之之馬女眞八人,乃小巨節亏狄哈家好隣近居住者也。其魁首三人,繫慶源府獄,其餘五人,悉皆放還。責尋前後虜掠頭畜,使之言於家好曰:『前後虜去頭畜,盡數遣還,仍奪八人所騎馬。』」得此,具悉事意,但前日盜馬時,射殺人口之事,何不責問於家好歟?似爲未盡。且此八人等,年前作黨來侵,射殺人口,虜去馬畜,已爲多罪。今又入侵於金貴、奉灘等處,搶奪守禦人馬匹,則其罪惡尤甚大矣。開諭復讎之意,雖殺之可也。若從優不殺,則久繫於獄,反復詰責,其搶去人馬之價,依數徵之亦可矣。前項事件,儻非此人等所爲,則雖累月繫獄而歸罪論罰,似乎難矣。且於其終放遣,亦無據矣。如此事意,卿等知悉,審度施行。又若此人,雖不與於上項事件,去丙辰年慶源入侵時,一同作賊,非無也。雖於其時,不同作賊,必是入侵賊虜同類人也。固當拘囚困苦,反復詰責,前後虜去馬匹,盡數推徵可也。此人等盡情推刷,竝令還送,則當敎曰:「汝等之罪,雖置極刑,死有餘辜。然無知野人所犯,大國不可一依法律施行,置而勿論。」如此開說還送可也。如或數少出送,又或專不出送,則更將本人等,移囚深郡,責之曰:「搶去馬匹射殺人價,依數徵還後放汝等。」如此多般詰問,徐觀其勢亦可也。彼若出來,請放被囚人等,當答曰:「前日愁者介、無應伊介等,雖有大罪,歸順而來,故大國取其慕義之誠,姑從輕典,不論其罪,竝令放還。今此人等,異於是矣。謀欲作賊,潛隱出來,遣兵捕獲,何以輕赦乎?若汝等前後虜去馬匹及射殺人價,依數徵還,則幸有放還之理。」如此答說又可也。予之計料,止於如此耳,其未盡事理,卿等更加商確,曲盡善處。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來事目,節該:「去九月十二日發兵,童巾、時應巾、南京等處因畋獵耀兵,二十日還營。」得此。卿率領軍馬,深入敵境,耀兵揚威,使遠近野人聞見懾服,全師而還。又逃去吾都里四十餘人,應機拿來,予已知之。然大臣及兵曹俱啓曰:「當初內傳之意,試欲講論可否耳。不啓便否,遽興師旅,直入彼境,累日橫行。夫興兵,國之大事,如此擅便施行,雖有大功,不可掩過,固當論其罪責,以防後日邊將邀功之弊。」請之不已。予意亦以謂不先稟旨,擅調軍馬,便入賊境,不無倒錯之責。然此擧也,試欲行之,講論已久,卿亦曾聞乘機而發,又無損害,故置而勿論,卿其知悉。

又以此意傳旨都觀察使,其略曰:

使都節制使擅入賊境,甚爲不當,姑置勿論,卿其知悉。

10月9日[编辑]

○戊寅,次于每場院。

10月10日[编辑]

○己卯,還宮。

○私奴金剛與人爭奴婢,蹴其孕婦,不數日而死。金剛繫獄踰年,幼女二人訴冤于道左曰:「吾夫以非罪繫獄,今年吾母又死,吾等孑孑無依。」命保放金剛。

10月11日[编辑]

○庚辰,御勤政殿受朝。

○刑曹啓:「忠淸道淸風郡囚李生歐殺其妻,京畿楊州囚都致歐殺人,典獄囚朴哲、朴孝生、金思夫竝三犯竊盜,請皆依律處絞。」從之。

10月12日[编辑]

○辛巳,受常參。

○傳旨禮曹:

自今大小臣僚,若有避嫌之事,具辭啓達,然後乃避嫌。其以不當避嫌之事啓達者,隨卽下攸司治罪。

○司憲府掌令金召南啓:「今以左司諫李邊爲正朝使檢察官,知承文院事卞孝敬爲謝恩使檢察官,俱帶奴子以行。臣等以謂邊以諫官入朝,孝敬非臺諫,亦率奴子,皆有違於法。」上曰:「邊雖臺官,非邊則無以當此任也。孝敬雖非臺諫,旣爲檢察官,則無奴子入朝,亦爲不可。」

○初,領議政黃喜以內贍寺婢爲妾,生子曰仲生。仲生爲東宮小親侍給事闕內。歲丙辰,失內帑金爵及廣平大君金帶,未知盜者爲誰。至是,又失東宮所御耳掩,疑仲生所爲,令三軍鎭撫搜索其家,得耳掩於寢席間。下義禁府推鞫,曩者所失金爵金帶,皆仲生所盜,竝皆招服。金爵之重二十兩,出於仲生家者十一兩,不見者九兩。義禁府更鞫之,仲生曰:「吾嘗贈嫡兄保身。問保身,保身曰:」吾實無所受。「榜掠仲生至再三,仲生對如初。使仲生與保身置對,保身亦曰:」無之。「仲生曰:」爾與妾閏伊同坐時,予乃持贈。爾問於閏伊曰:『汝然知物理,是眞黃金否?』閏伊答曰:『眞黃金也。』爾乃藏於皮帑中,爾何隱乎?「保身及閏伊皆曰:」詐飾耳,非實也。「仲生曰:」爾爲義禁府知事時,盜本府馬一匹、匹段二匹,以贈閏伊,至今不敗露,故亦隱諱此耳。爾實受吾所贈金也。「本府又有曾沒入金釵,保身又私竊潛用。釵主乘時告狀,鞫其用處,乃爲閏伊首飾也。其餘贓物頗多。黃喜以爲:」仲生非己所生,不以爲子。「仲生遂稱姓趙。

10月13日[编辑]

○壬午,受常參。

10月14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

○初,司憲府啓曰:「奉常副錄事趙得仁,今以本職,兼成均學正。學正之職,與臺省無異。得仁之祖瑨坐贓抵罪,得仁不宜拜學正,未敢署經,請改差。」上命經,憲府猶不署,下議政府議之。議政府議曰:「學正學錄告身,竝皆署合,誠如憲司所啓,得仁不宜兼此職。」從之。

10月15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視事。上謂大臣曰:「倭人屢請孤草島欲釣魚,予意以是使倭往來釣魚,納其稅於國家,則彼皆心悅,而其地則不失。何如則可?」兵曹參判辛引孫、吏曹判書崔府曰:「不可許也。」左參贊皇甫仁曰:「事關大體,則雖聖人未易決斷,小臣知識淺短,難斷此事。今若與之,則倭人喜悅,然後世之患則未可知也。與之,權也;不與,經也。凡事務要從經,不可姑息以從權也。」禮曹參議高得宗獨以謂:「聽其釣魚,使武士往來考察,則何變之有?」上不決而罷朝。

○命還給金何告身。

○咸吉道都觀察使奉書承政院曰:

前日敬奉內旨,令民買穀納官,以備糧餉之策,訪問各官守令,可者少,而不可者多。臣與都節制使議之,吉州以北各官,距塞不遠,糧餉不可不備,國庫所儲不敷,誠爲可慮。本道人民,性本麤疎,因無恒心,亦無遠慮,如遇一年之稔,不顧將來,一時盡用,莫若因民所利,懋遷有無,多畜官府,以備凶歉可也。然端川以南公家倉廩有儲,民間貨貝亦足。且距邊遼遠,糧餉雖多,輸轉實難。吉州以北買穀納官者,緜布紬布緜花緜子外,其他不干衣裳之物,毋得幷齎貿易,則公私便益。

下議政府。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前此大君諸君科田之數,加減不同。自今王子大君科田二百五十結,諸君科田二百結,尙公主駙馬科田二百二十結,竝準科給之,定爲恒式。其餘諸君則閑田罕少,一時準科給之爲難,視其閑田多少,隨宜準科給之,然後以其餘田,乃給不準科各品及新來從仕各品。」

從之。

○刑曹啓:「全羅道濟州囚前副司正姜正容、茂珍囚將校李良、長興囚李才、慶尙道金海囚目哲竝歐殺人,請皆依律處絞。平安道寧邊囚强盜李得正、金思俊、吳界南等,請依律處斬。」皆從之。

10月16日[编辑]

○乙酉,遣刑曹判書鄭麟趾如京師謝恩,上率群臣拜表如儀。其表曰:

聖訓丁寧,克敦撫恤。皇恩溥博,冞深感銘。糜粉難酬,驚惶罔措。竊念凡察等陰連醜黨,肆行詐謀。違累降之明綸,去世居之舊土。廼誘重倉而逃竄,敢與滿住而聚屯。恐邊釁之復萌,瀝卑悰以煩請。何圖神鑑之洞察,特賜溫詔以渙頒?憐臣制禦之乖方,庸加誨諭;飭彼回還而定業,俾釋嫌疑。況累奏而曲從,實稀代之殊渥?玆蓋慈踰怙恃,德合生成。視四海猶一家,保萬民如赤子。遂令弊服,獲被洪私。臣謹當永固箕封,謹藩宣之職;恒申華祝,倍殫頌禱之誠。

仍獻白細苧布五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雜彩花席一十五張、人蔘一百觔、松子二百觔、雜色馬二十匹,幷獻海靑六連。

○遣同知敦寧府事李明晨,如京師賀明年正。

○議政府啓:「馬邊者與卞孝文親承上旨,不與都節制使同議,擅自招安童者音波、者音波,旣來,又保放妻子,還給家産,以致逃去。其罪與者音波無異。邊者今已上來,請推鞫依律治罪,以懲後來。」從之。

○兵曹啓:「今於本曹,新置兼判事。本曹非吏戶禮諸曹之例,職掌軍務,機密擬議之事頗多,若例以他曹,不坐本曹,則竊恐事多滯礙。請令兼判事皇甫仁,除議政府事緊時外,常坐本曹,摠治庶務。」不允。

10月17日[编辑]

○丙戌,受常參,視事。

○司憲府啓:「今以康勸善知固城縣事。勸善曾得不廉之名,不宜近民之職,請改差。」從之。

10月18日[编辑]

○丁亥,受常參。

○前京畿都觀察使成槪卒。子熺。

10月19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賜宴奏聞使崔致雲于議政府。

10月20日[编辑]

○己丑,掌令金召南啓:「金何之罪,綱常所係,不可輕易還給告身。」上曰:「事涉曖昧,故其時只坐疎薄正妻之罪,還給告身,何爲不可?」召南再請,不允。召南又啓:「任孝信以義禁府鎭撫,未滿周年,又其弟爲吏曹正郞,以授司宰判事。不唯廢周年箇月之法,抑亦有違相避之法,誠爲未便。且前者傳敎云:『以李種仁除京畿守令。』前此京畿守令之闕頗多而不授,今差義禁府知事,亦爲未便。請劾問吏曹官吏,以懲後來。」上曰:「孝信之弟爲吏曹正郞事由,予乃知之,但廢其周年箇月之法,則當議於政府。且李種仁薦望義禁府知事,則予實未知,當問於本曹矣。」

10月21日[编辑]

○庚寅,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溫指揮者里隨班獻土物。上引見謂曰:「遠路艱苦而來矣。」者里對曰:「特蒙上德,所至厚饋,何苦之有?」上曰:「予知汝之好意矣。」者里對曰:「年前蒙賜鞍子與苧麻布,不勝感喜,今欲謝恩而來。」上曰:「益知爾之美意。」

○平安道都節制使馳報兵曹曰:

理山郡央土里體探人林成發、金有生、金敬西、李乙丁、溫非、李仍邑同渡江至山羊遷岐伊登山血,遇兀郞介七人。成發等依路傍樹木而立,賊射成發等,成發射賊,正中其腹。賊卽拔箭退走,未知生死。有生、敬西、乙丁、溫非、仍邑同等與賊相射,賊中乙丁左手,乙丁遂拔箭,驚惑退走,不知所在,遂不追逐,乃退隨山而還。

10月22日[编辑]

○辛卯,月犯軒轅大星。

○受常參。

○以尹璠爲議政府右參贊,朴安信大司憲,金益生慶州府尹。

10月23日[编辑]

○壬辰,司憲府上疏曰:

內君子外小人爲泰,內小人外君子爲否,小人之有害於國家如此。今金何之爲人,昵愛倡妓玉樓兒,不顧正妻,丁父之喪,忘哀縱欲,靦然對坐,以至生子。夫婦父子之道,旣已滅矣,其於移孝事君之道爲如何哉?敗毁綱常,至於此極,則何之所行,與禽獸無異,而小人之尤甚者也。歲在己未,本府鞫問情由,罪惡已著,殿下曲從寬典,不置於法,只坐妻妾失序之罪。臺諫請之再三,竟無回天之力,凡在見聞,莫不扼腕。纔隔一年,命還職牒,不識殿下以何之譯語之能而賞之歟?若曰何有譯語之能而不可棄也,則臣等以謂何未生之前,亦能事大而無所失矣。殿下何惜小人之一技,而毁萬世之綱常乎?如此醜惡之人,非徒縱釋不治,又從而施恩,則有若李聽之徒,將接踵而起矣。殿下何以處之?伏望殿下,俯採臣等之言,亟收還給之命,以正人倫,以勵士風。

不允。

○連山縣監吳儼辭,引見曰:「勸農桑謹斂散賑窮乏,守令先務,往欽哉!」

10月24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

○兵曹啓:「講武場禁獵之令,已曾受敎。近來考察陵夷,無識人民等,乃於講武場,或有潛隱私獵,各官守令亦不用心奉行。因此獐鹿稀罕,甚爲不當,請自今申明禁令。本曹郞廳及鎭撫無時發遣,嚴加考察,如有私獵蹤跡見著守令及私獵人等,竝依受敎抵罪。其山直監考,亦依制書有違律治罪。」

從之。

10月25日[编辑]

○甲午,受常參,視事。持平李禮孫啓曰:「金何冒喪奸妓,三綱掃地。」語未訖,上曰:「金何之罪與汝等之意,予已知悉。」禮孫更啓曰:「請還收職牒,旣不依允,反加爵命,臣等欲期於得請。」禮孫出,上曰:「此誰也?」成念祖對曰:「李禮孫也。」上曰:「今爲何官?」對曰:「司憲持平也。」

○世子遣使致奠于貳師李孟畇。其文曰:

惟公天資端雅,學問精博。弼寬三朝,鬱有聲績。望尊蓍垂,爲國重輕。爲賓爲師,多所儀刑。庶幾百年,永仰高風。如何一疾,捐館遽忽?追惟舊德,嗟悼深。伻奠椒漿,庶幾一歆。

10月26日[编辑]

○乙未,御勤政殿受朝。

○講武時,軍士多私匿獐鹿,上怒,下鎭撫及牌頭軍士等于義禁府推鞫,辭所連及者甚多。

10月27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視事。

10月29日[编辑]

○戊戌,遣工曹判書李叔畤于慶尙道,審定移東萊鎭於東平縣便否。

○咸吉道都觀察使李世衡奉書于承政院曰:

伏承內傳,使都節制使擅入敵境,甚爲不當,姑置勿論。臣性本昏昧,又嘗講論此事,臣聞之已熟。今聞事勢不可緩也,故參謀妄擧,罪責不細,日夕惕厲,伏蒙上慈特垂仁恩,置而勿論,臣不勝感激,涕零而已。

都節制使金宗瑞奉書于承政院曰:

臣伏承內傳,置而勿論。臣敬此,不勝驚駭。竊念臣學術疎荒,幸忝於文臣之後,謬蒙聖知,揚歷淸要,實踰涯分,常懷愧怍,又何留意於軍功,以圖榮進!但此事,講之已熟,欲行之已久,第以利害難料,猶豫未決,惟時與機適會。於九月仲旬千里待報,則將恐失時,懸軍冞入衆賊之窟穴,其危若在漏船之中。臣雖下愚,豈不惜身命以邀難必之功乎?唯欲及時奉行國家之所欲爲,志專在此,未遑及他,執迷妄行,罪當萬死。聖鑑洞照,曲加卵翼,特貰其罪,所謂生死而肉骨也。臣不勝感荷,涕泗不已。

宗瑞又奉書于承政院曰:

敬承內傳,節該:「勑諭凡察等,仍還鏡城居住,守父境土,本分生理。」臣不勝喜賀。初凡察誘其管下曰:「我率汝等歸朝廷,則朝廷必重賞於我,幷賞汝等,超陞官爵,恩榮至極,衣食不足慮也。」其管下等信而隨去。存留者亦曰:「隨凡察去者,皆超受朝廷之職,我曹不及,是可恨也。」今勑諭辭意曲盡,凡察之還本,雖未可必,朝廷之不賞凡察等而不給衣食,必然之事。若凡察不從朝廷之命,不還本土,則朝廷亦惡其方命,非唯不許其朝,或責其逆命,則彼此無依,其勢窮迫矣。其隨去者或自潰散而還,存留者永絶逃歸之心,勢之必然,故臣令各鎭將勑諭事意,汲汲曉諭吾都里、兀良哈等。

○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奉書于承政院曰:

伏奉內傳,追捕女眞八人處置條件,聖慮至當,臣等敬依施行。但臣初歷數家好之罪,當初責丙辰之事,次責射殺捕魚人之罪,次責今盜馬之罪。將此三犯,丁寧面詰遣還可也。近所進事目內,保未及焉,不勝惶恐。

○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報兵曹:

無乙界住居吾都里所乙非、亏乙也赤、多非等率其妻子,擧群逃去。遣司直朱有斐、朴東文、副司直於漢江等追捕。有斐等領兵一百,追至伐引,所乙非等匿於兀良哈月郞下家,有斐等距二十五里駐兵。前日,馬賊兀良哈加弄介等一百餘人來圍夾攻,有斐等與戰,兀良哈等射中鎭撫金孝文,又射孝文之馬。孝文下馬拔劍進戰,賊棄馬退走。孝文之馬道死。捕所乙非等,盡奪資産。所乙非等皆繫會寧府獄。鎭將皆請:「如此逃叛者,若不罪之,潛逃者繼踵。乞斬其魁首,以懲後人。」然今降勑諭,或有還本之勢,若斬此人,則前日逃去者,必生疑貳,永絶還本之心,不宜遽加刑戮。若不懲之,則逃叛者繼踵,誠如鎭將之言,實爲難斷,善啓區處。

10月30日[编辑]

○己亥,受常參,視事。禮曹判書閔義生啓:「今之朝士,皆着靑衣,染價甚重。自今各着深紅土黃玉色藍色衣何如?」上曰:「玉色,國初所尙,然高麗人好着白衣之言,見於中國史傳。土黃衣,中國以爲凶服,深紅則近於女服,藍色則類於倭服,俱不可也。靑染雖價高,至於軍士,皆已備之,何難之有?況非常着之服乎?且草綠茶割柳靑三色,服之可也,其更議之。」

○前軍器注簿李聽尙任俠,交結無賴,日以荒淫爲事,常奸倡妓浿江兒。母病,聽侍疾,及病劇,不嘗藥,使浿江兒歌舞,相與飮酒,無異平昔,略無憂色。及母歿,聽匿浿江兒于其家奸宿。司憲府知而劾之,搜索甚急,浿江兒自見,具言:「聽或匿吾於奴家,或匿於殯側。」憲司啓請治罪,聽逃。聽父種仁,時爲義禁府知事,安然出仕,攸司請罷之。聽,前判事李蟠之孫,卒大提學尹淮之女壻也。聽與其妻,乃近族也,貪其利,欲相與爲婚。蟠、淮,皆儒者也,不勝其利欲之私,如是夫!

○刑曹啓:「全羅道務安囚今音德,與奸夫鄭乃斤乃謀殺本夫。請依律今音德凌遲處死,乃斤乃處斬。平安道成川囚吳永佐、金禾共謀殺人,請依律吳永佐爲首處斬,金禾爲從處絞。典獄署囚三犯竊盜金思敬、夫吉、慶尙道居昌囚和尙以威力歐殺人,請竝依律處絞。」

皆從之。

○議政府啓:「李正文、吳明義俱盜用官物,自知罪重,竝皆逃匿,窺伺赦宥,已曾懸賞購求,至于再矣,莫有見告者。非徒法令陵夷,犯罪之人效此逃避者,連續不絶。自今年十二月晦日爲限,更令知會搜捕,若限內知情不首者,其戶首,嚴治其罪,乃於新設四鎭,全家入居,以懲後來。自今其餘犯罪在逃者,竝依此例施行。其有能捕告犯贓在逃者,將所犯贓物,爲半賞給;非犯贓在逃人捕告者,以所犯輕重,臨時量宜行賞。」

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成均館聖殿及明倫堂,竝無額字。去乙卯年,朝廷使臣李約來謁聖,因言:『聖人之敎,與中國無異,但無額字,非也』。請依開城府成均館例,聖殿額字,稱大成至聖之殿,書以黃金;明倫堂仍稱明倫堂,以靑書之。」

從之。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庚子朔,御勤政殿受朝。

○傳旨承政院:

平安、咸吉道及各道各官守令有能多捕進獻松骨者,隨宜欲加恩賞。每當翼年正月,承政院考其所捕多少以啓。

○義禁府提調與臺諫刑曹啓:「黃保身受仲生金,辭連逮繫者頗多。保身飾詐不承,請加拷訊。」上曰:「凡獄辭,若事狀未著,則雖大臣當加拷訊。今保身事蹟已著,何如拷訊?其更議之。」持平李禮孫啓:「臺諫固欲請加拷訊,但義禁府專掌,故未敢先啓耳。近間犯贓官吏雖多,未有出於名家者也。且近日寒甚,以一保身所犯辭連滯獄者多,誠可痛心。況此事,命義禁府,同臺諫刑曹雜治,未得正贓,甚不可也。不使拷訊者,以保身黃喜之子,乃慰老臣之心也。然與其滯獄,不若得情之後以示特恩也。請依義禁府所啓。」上曰:「汝等所啓以一人所犯滯獄者多,其言然矣。然儻保身納招,未可謂之畢鞫也。予意以爲保身罪名已著,不必强推正贓也。大抵證左,雖是行路之人,乃加拷訊,況閏伊身爲保身之妾,親見保身受金,則其受拷訊宜矣。予聞閏伊告於義禁府曰:『正犯人在此,乃何推問妾身如是其甚也?』此女旣爲保身之妾,欲以其身代保身受箠楚,乃其道也。今發如此之言,其爲不肖甚矣,更加拷訊可也。」

11月2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

11月3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

11月4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

11月6日[编辑]

○乙巳,御勤政殿受朝。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咸吉道會寧之兵,因追捕吾都里之逃去者,到伐引,吾郞介、加弄介等領兵突圍,盡奪吾都里等資産,且射殺鎭撫金孝文之馬,甚爲橫逆。宜令都節制使遣人於加弄介處,詳加詰責,徵其所殺馬,如或不償,謂加弄介曰:『當償馬爲限報讎矣』。督徵還主爲便。」

從之。

11月7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視事。大司憲朴安臣啓:「黃保身又贈閏伊柳靑匹段,請鞫問其所從來。」上曰:「義禁府所貯匹段四匹,其二匹則保身招服云:『予已竊盜矣。』此匹段則其出處,與此無異矣,何所疑而鞫之乎?」安臣啓曰:「保身與仇叱德、閏伊囚禁處相近,保身令仇叱德言於閏伊曰:『若問柳靑匹段所從來,則宜對以自吾舅楊赫家來也。』仇叱德將此言,已告於義禁府。以是觀之,此匹段出處,亦可疑也。」上曰:「凡推問之事,若罪名大體已成,則不必强推也。今仲生盜內府財物,其罪已著,保身則監臨自盜之罪又著,此外皆枝葉也。保身雖盜此匹段,或至贓滿,未可置保身於極刑也。且保身雖受仲生之金,是乃兄弟相贈之物也,亦不可以贓計也。」仇叱德,義禁府婢也。本府鞫保身曰:「柳靑匹段,置之何處?」保身納招云:「授府婢仇叱德之夫,以爲本府官吏供億之資。」時仇叱德夫已死,故幷繫仇叱德鞫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曾降勑諭內:『令吾都里等仍在本處居住,不必搬移。且本國特加撫恤』。今又降勑諭,節該:『已遣勑諭凡察等,仍還鏡城居住,守父境土』。恩德旣渥。今者吾都里所乙非、亏乙也、赤別羅、茂侯侯里等不從累降勑諭事意,又不顧本國撫恤之恩,續續逃散,罪惡深重,當置極刑。然無知野人,不可加罪。今後儻或不改前心,如前逃散者,固當依法施行。今宜姑先遣人,開諭事由,使之遣還本處,安業居住。若吾都里等率其子弟而來者,依質子之例,留其子弟於四鎭,資以衣食,使居之,其不率來者,待其率來拘留,然後放還。」

從之。

11月8日[编辑]

○丁未,受常參,視事。

○傳旨吏曹:

二品以上年少者甚罕,差任之際,實難其人,故年老者,不得已補外寄。今後二品以上守令,若於六期內,年近七十,滿三十朔者,則不計箇月,隨卽啓達。

○掌令金召南、正言李繼和等啓曰:「黃保身又以柳靑匹段贈閏伊,問其所從來,則保身與閏伊納招云:『乃楊赫所贈也』。更鞫之,則閏伊曰:『保身爲義禁府知事時所贈。初以誣辭供招者,保身令仇叱德誘我故也』。保身猶不吐實。又仲生盜金事覺,國家令買賣人自首,保身匿不以告,至于事覺,招云:『只受黃金九分』。其餘亦不吐實。因此逮繫者累月滯獄,請加拷訊。」

上曰:「保身盜用藍匹段二匹,又受仲生金九分,已服其贓罪,此實累及子孫,將何面目復立於世乎?柳靑匹段及其餘金,不關於罪名之成不成,何必强鞫哉?予不忍拷訊老臣之子。若以謂因此滯獄,則當取保身決招曰:『盜用匹段及黃金九分。』又取閏伊決招曰:『不欲以身代夫之罪,反曰當推其夫,失爲妾之道。』決此二人之罪,然後仲生隨後推鞫可也。」召南等更啓曰:「殿下敬老臣之意至矣。故保身,旣不使械杻,又不加拷訊,爲保身者固當深感上恩,從實招服,猶且飾詐不承。臣等以爲雖大臣,親犯贓罪,當依律科斷,豈以大臣之子而不斷之以律乎?請加拷訊,鞫其贓物。」再三啓請,竟不允。

11月9日[编辑]

○戊申,受常參。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參詳去正月初八日受敎:『諸司職掌內郊祀太廟社稷祭,飮福受胙後皆四拜;山川歷帝王先師孔子先農飮福受胙後,皆兩拜。』請宗廟文昭殿社稷外,其餘各祭,飮福受胙後,仍舊再拜。」從之。

11月10日[编辑]

○己酉,受常參。

○司諫院右獻納元自直約與大司憲朴安臣請加黃保身拷訊,及至上前,自直不啓請先退。憲府劾請自直不直之罪,上特赦之,仍命就職。自直啓曰:「憲府劾臣以奸詐不直之罪,臣何顔就職?」上曰:「君命出矣,何慙之有?」

○司譯院判官金玉振妻與人私,憲府劾之,按律請杖一百徒三年,下議政府議之。政府議曰:「忘本夫,與人私通。且其夫病劇垂死之時,略不臨視,是背夫也。以罵姑律照得,不合本罪。」乃下司憲府,更鞫之以聞。

11月11日[编辑]

○庚戌,上率群臣,遙賀聖節。

○賜祭于仁壽府尹金墩。其文曰:

惟卿資稟粹異,學問精深。蚕播華譽,表襮詞林。選寘經帷,以資啓沃。古今之辨,性理之說。左右逢源,毫分縷析。予心是嘉,眷注冞篤。卿有老母,逖在康津。惜卿補外,憐卿戀親。特命輦母,俾同晨夕。監製簡儀,克新制作。擢長銀臺,以掌機密。出納明允,訐謨密勿。尤加器重,期作良弼。憫其嬰疾,陞拜閑職。錫之良劑,日望平復。云胡不永,遽爾永訣?何資之豐,而壽之嗇?追想英靈,良深慟惻。阬降恤典,伻陳一巵。英魂有知,尙宜饗之。

11月12日[编辑]

○辛亥,以南智爲刑曹判書,鄭麟趾知中樞院事,趙琓同知中樞院事,許稠中樞院副使,柳漢仁壽府尹,李益朴刑曹參議,韓磌工曹參議,權孟卿僉知中院事、兼知兵曹事,李繼和司諫院左正言,元自敦右正言,趙克寬慶尙道觀察使,韓承舜全州府尹,權克和羅州牧使。

11月13日[编辑]

○壬子,全羅道玉果縣監崔仲濟捕白鷂子以進,上喜,欲獻皇帝,賜本道觀察使任從善及仲濟各衣一襲,仍傳旨觀察使曰:

捕獲人金豆彦,賜緜布七匹,其初見白鷂進告者姜之革,賜緜布三匹。

11月14日[编辑]

○癸丑,親傳望祭香祝。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道自熙川至閭延道路危險,赴防軍士牛馬困斃,其苦莫甚。請度僧徒平治道路,營建院館。」從之。

11月15日[编辑]

○甲寅,幸東郊,觀放鷹。

11月16日[编辑]

○乙卯,御勤政殿受朝,兀良哈護軍仇難等五人隨班獻土物。

○傳旨平安道觀察使:

今肅川都護府使余成烈捕松鶴以進,賜成烈衣一襲。其聽成烈指授捕獲劉元右,賜木綿六匹。

11月17日[编辑]

○丙辰,受常參,視事。

○親傳冬至祭香祝。

○知固城縣事李元孫、知安山郡事奇質、三和縣事柳開、陰竹縣監權雍、川寧縣監權眉辭,引見曰:「勸課農桑,還上斂散,守令之所當先務也。爾等往欽哉!」

○義禁府啓:「拷掠仲生,以至壓膝,納招云:『以金贈保身。』事情明白,而保身尙且不承,請拷訊。」從之。

11月18日[编辑]

○丁巳,冬至。上率世子及群臣行望闕禮訖,御勤政殿受群臣朝賀。宗貞盛所遣望古沙伊文等七人、兀良哈指揮所衆巨等四人隨班獻土物。禮畢,宴于思政殿,王世子及宗親侍宴。中宮宴于康寧殿。集賢殿副提學以上,賜宴于議政府,又賜宴承政院春秋館書筵集賢殿于本司,司諫院司憲府,亦皆賜酒。

11月21日[编辑]

○庚申,吾都里李甫乙赤來獻土物。

11月22日[编辑]

○辛酉,生員朴雲孫殺人繫典獄,踰垣而逃。刑曹漢城府義禁府搜捕不獲,命令議政府擬議捕獲之策。

○承政院啓:「凡用藥治病之法,隨證投藥,乃得其効。世人不察病根,若患急病,則皆用淸心圓,有違用藥之法。且淸心圓,專主風証,而用於救急,不可長服。近來議政府六曹承政院義禁府等各司年年劑作,家家蓄之,病家因緣求用。因此乃於惠民局典醫監,買之者甚少,一年所劑,未畢和賣,陳久不用。若未得龍腦,則用小腦劑之,殊失藥性,有害無益,而況黃金,本國所罕,費於無用,甚爲未便。且蘇合圓保命丹,亦是貴藥。京外各處,非徒輕易劑造,至於市井之輩,不精劑造見利,亦爲未便。又況蘇合圓方內,或用龍腦,或用麝香,今各處未得龍腦,則用小腦劑之,有違本方,反爲有害。請自今京外公私各處淸心圓劑作,一皆禁斷,加惠民典醫監劑數。其價酌量差減,大小病家,竝皆買用蘇合圓保命丹,則若未龍腦,勿用小腦,須用麝香。京中典醫監惠民局議政府六曹、外方監司外,一禁私劑。」

從之。

11月23日[编辑]

○壬戌,判中樞院事安純病劇。時純子壻補外寄者,上命驛召見之。

○前漢城府尹李士寬卒。子仁長、義長、禮長、智長、誠長、孝長、恕長。

11月24日[编辑]

○癸亥,正朝使李明晨到遼東馳啓:「臣等到柳河地面,遇童者音波、者音波,謂女眞通事徐德生曰:『我欲還歸本國,已寓居於此河西邊親兄達官家』。又云:『李滿住欲於明年正月正朝使回來時,請忽剌溫,邀於東八站路上刦掠,汝將此意,傳說宰相』。臣等聽此前來間,者音波出自兄家,走馬而來,下馬扣頭。臣等謂者音波曰:『我國已赦汝罪,汝何逃來?』者音波答曰:『只緣都節制使拘囚,以此逃來。』」

召右議政申槪、右贊成河演、左參贊皇甫仁、兵曹判書韓確、右參贊尹璠,議加定正朝使迎逢軍及移咨遼東請定護送軍等事。

○傳旨平安道觀察使:

選義州道精兵二百人,使知龍川郡事朴弘文押領到連山把截等處,節日使回還時,倘有變,則臨機制禦。若朴弘文有故,則以定寧縣令金乙孫差送。

11月26日[编辑]

○乙丑,兀良哈護軍金波乙大等四人、金班車等三人、吾都里指揮童亡乃等四人、指揮童也叱大等四人、指揮童毛珍等三人來獻土物。

○遣通事全義等,移咨遼東曰:

議政府狀啓:「據兵曹呈,該正統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賀正朝使李名晨、謝恩使鄭麟趾等關文:『路遇在逃童者音波,言:「李滿住定議,今次賀正朝使臣回還時,請忽剌溫,前往東八站路上,突出搶刦。」』」得此具啓。據此參詳,李滿住本有讎嫌,累次侵掠我國邊境,殺擄軍民。見今搬移渾河地面,誘引本國鏡城住人凡察、童倉等,一處結黨,欲爲邊患,已曾具由奏達,欽蒙勑諭,節該:「朕已遣勑諭凡察等,仍還鏡城居住,守父境土,本分生理。勑李滿住等嚴加戒飭,各安本分,不許纖毫有犯隣境。」欽此。前件童者音波,亦係凡察一時逃出人數,今於都司附近路邊寄住,與本國通事明白開說本人等作賊詞因。前此滿住所差人等,前到朝廷,對本國差去陪臣等言說:「若於汝國邊境,未得侵掠,當於東八站一路往來使客,攔截報復。」又本國後門同類野人等來往聽得:「本人欲於東八站一路,打刦朝鮮使臣,以報舊讎。」如此來告邊將者頗多。所據滿住等詭計作耗,不可不慮。竊照本國依例進賀聖節正朝及一應無時進賀謝恩奏請進獻以至解送被虜各處野人逃來人口等項差去陪臣,陸續不絶,入朝之時,齎進表箋禮物。本人等雖至兇狠,不敢侵犯。每於回還之日,慮有彼賊竊發山野,逞其奸兇,搶虜人物,多發防護軍兵,迎接前來,誠恐曠日等候,煩擾都司。竊意官軍雖少,賊不敢發,自今每遇各起陪臣回還時,都司量宜差發官軍,防送至本國地境,實爲便益。請煩爲聞奏,明降施行。

○議政府今據兵曹呈:竊料各道海道察訪差遣事宜,凡事欲速,則不達不精,必致疏略。三道兵船器械軍卒,固非一二巡行考察可得整齊,況船軍左右領赴防者,於察訪之行,或致相違,故尤須累次巡行,可以盡點。若每年更代,則爲察訪者纔經一二之行,考察之方,未盡振擧而便罷,凡所施爲,不暇著力,造次而過;爲將卒者亦計察訪遞代年月頻數,不肯着力奉行。察訪雖賢明,不得展布四體,盡其才行其志,或有悠悠姑息,但行文具之事,以待遞期者矣。責其成効甚難,有乖委任責成之意。乞依前受敎,勿爲定期,隨其海道諸事整齊之狀,或二年或三年更代,其有怠劣不勝任者,卽行罷黜。「

從之。

○初,全羅道都體察使鄭淵陳備邊之策曰:

國家昇平日久,民不知兵,故沿海人民開墾極邊,安居樂業,實爲太平美事。然或二三戶處於山間,或居於海湄,脫有賊變,無由避患,守令且不能及期救援,將來可慮。《續戶典》隣保條,節該:「或十戶或三四戶爲一隣保,擇有恒産可信者,定爲正長,使之水火相救,出入相告。」請諸道沿海居民,亦依此例,各官守令嚴加考察,竝於旁近居民里內,悉令聚居,若有緩急,互相救援,實爲良策。且沿海居民,但依烟戶例,檢點衣甲而已,略不鍊兵習武,實非長久之策。請令各道各官沿海居民每十人爲一統,十家爲一隊,槍劍弓矢,聽其自占,各備兵器,記籍於官。隣里出入之時,耕耘往來之際,手不釋兵,以爲常事,守令以時巡行考察。如此旣久,則人人皆知用兵禦寇之策,倘有急變,里中統隊各率里人,各執兵器,自爲部伍,則安有乘間虜掠之患?實爲久安長策。

下兵曹議之。兵曹啓曰:「若遽令邊民移徙而又備兵器,則搔擾必多。宜令海道察訪巡行邊郡,曉諭奬勸,期以數年,則民知利害,自然成俗矣。」從之。

○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議乾原萬戶移置及多溫設邑便否與夫人物軍兵出處以啓曰:

移萬戶及置邑等事,一從都體察使措置爲便。豆滿江外山川平衍,賊路四通,江水可涉處頗多,賊虜入侵甚易。愁州、童巾、多溫等處,竝陟入江隈,隣竝懸隔,其以孤軍守禦甚難。會寧、愁州之間吾弄草置萬戶,則當用正兵三百;移鍾城於愁州,則因本邑正軍四百,當又加四百;童巾、愁州之間者未下洞口置萬戶,則當用正兵四百;多溫置邑,則當用正兵一千。厚訓灘邊距慶源二十里,不必置萬戶,堅築石堡,量分慶源兵以守,烟火相望,相爲救援。移乾原萬戶於慶源吾弄草洞口,則不必加兵,但備夜春賊路,而羅丹舊堡以北空虛,必待童巾、多溫置戍後移置,甚爲便益。右新設各處及移設處,分屬正軍,共計二千一百。今計鍾城、吉州、端川、利城、北靑正軍共一千三百四十八人,過半入居,未滿本數。鍾城、吉州則非唯距邊不遠,若不守虛水羅,則賊路相通,防禦最緊,無異邊郡。端川、北靑、利城則密邇甲山,自爲唇齒,軍卒不可虛弱。洪原、咸興、定平、預原、永興、高原、文川、龍津、德源、安邊等各官正軍,共計二千二百三十二人,過半不足,入居亦未滿數。且洪原以南,雖隔邊陲,本道根本財賦所出之地,而前者入居,餘民不多,今又過半入居,則內地閑曠之處已耕良田,將爲蕪穢,洪原以南正軍六百人及江原、慶尙道正軍一千五百人,竝刷入屬,亦爲便益。自會寧至權豆家西峯,僅十五餘里,亦非關防緊要之處。若上甫乙下及虛水羅不守,則會寧南面豐山、茂山石堡、黃節伐、鏡城西北龍城,皆賊闌入之地,雖於權豆家西,築堡置兵,勢難及救。乃於上甫乙下,移置茂山萬戶,因堡元屬軍一百人,又加二百人。又於虛水羅置邑,屬正軍四百人以守,則非唯茂山、豐山等處無虞,鏡城、吉州,亦皆晏安矣。官中人物,出處則旣有正軍,入居則衙前各差備人,皆在其中矣。唯官奴婢則道內公私賤及官奴婢有餘,各官隨宜抽出定屬。如又不足,則幷刷旁近江原道爲便。前項各處萬戶堡及邑城造築,則入居軍民,出處計定後施行何如?

下兵曹。至是,兵曹報議政府曰:

彼賊不能從虛水羅入侵,比於慶源數被侵害則似緩,不須汲汲築堡。且今劉甫乙看等種落,一心歸順,若置邑築城,則恐致疑阻,隨後熟議施行爲便。又於虛水羅不置邑,則茂山正當賊路,其萬戶不宜移置也。童巾、愁州、多溫等處,與鏡城、慶源相距或只三十里,或三十里餘,不甚懸隔。且移鍾城郡於童巾、愁州等處,朝議已定,今言懸隔,其意未詳。移鍾城事及三處新置萬戶等事,一依前受敎施行。多溫置新邑及移都節制使行營於鍾城古壁城等事,請依都體察使所啓。厚訓灘邊置萬戶之處,量分慶源軍卒守禦事及乾原萬戶必待童巾、多溫置戍後移置等事,竝依都觀察使等所啓,皆爲便益。會寧至權豆家西峯置堡及烟臺等事,隨後更議施行。上項新設處及城基,令都體察使先往審定,其分屬正軍則姑勿令江原、慶尙道人入居,乃將本道慶源、吉州以南、安邊以北各官正軍元數,酌量除出多溫新邑正軍七百人、鍾城移置處及新設萬戶處各正軍二百人,分定入居。其鍾城移置,一依前受敎,來辛酉年二月十五日始役,三月十五日畢役。又差多溫新邑守令,使之歲前赴任,木柵造築、軍人器械糧餉等事,預先措置。其鄕吏則下三道入居鄕戶內,犯罪屬爲本道驛吏者,爲先定體。官奴婢則以道內公私賤及於官奴婢有餘各官,隨宜除出定給。

議政府啓曰:「請依兵曹所報。」從之。遂以多溫新邑號曰穩城郡,屬鏡城道右翼。

11月27日[编辑]

○丙寅,咸吉道都節制使奉書于承政院曰:

前者繫獄女眞加致等三人,其族類孤單,深處亏狄哈等本不歸順,豈肯聽加致等言,悉還前者虜去人畜乎?今累用拘繫,徒結怨生釁,實爲未便。且一族女眞等同心懇請放還,無知野人已往之事,不可一一追咎,宜諭加致等曰:「前此所爲,亦非汝等親犯,國家寬仁大度,命放還汝等。」乃以此意開諭,厚慰放送何如?

遂傳旨答曰:

今以卿之議,議諸議政府兵曹,僉曰卿之計料甚當,卿隨宜區處。或云:『放遣之時,支給口糧鹽醬爲便。「卿酌量施行。

11月28日[编辑]

○丁卯,判中樞院事仍令致仕安純卒。純字顯之,景恭之子。登第,歷官至司諫院左拾遺,戊寅秋,拜司憲雜端。時趙璞爲大司憲,一日宮女有罪,上面命璞殺之。璞以告純,純曰:「憲府,執法之司,非刑人之官。且不明其罪而殺之,不可。」璞曰:「上命也。」純曰:「人命至重,死不復生。不知其罪而置之極刑,於義何如?宜付之攸司,明正其罪。」璞怒,以純言啓,上然之,遂下刑曹推鞫。自此累歷中外,特拜承政院右副代言,例遷右代言,除吏曹右參議。己丑秋,陞同知摠制,秋,出爲慶尙道都觀察使。辛卯,拜同知摠制,己亥,擢工曹判書,癸卯,丁父憂。時咸吉道饑民多流亡,起復爲本道觀察使,入爲參贊議政府事。甲辰,遷戶曹判書,庚戌冬,特加崇政,仍本職。壬子,陞判中樞院事、兼判戶曹事,乙卯,遷議政府贊成事,丙辰夏,以盛滿辭,遷判中樞院事。是歲,忠淸道凶荒,民多餓死,特命純爲都巡問賑恤使,多方指置,加崇祿,仍本職。純自參贊至是,皆兼判戶曹事,掌錢穀,提調義禁府前後凡八年。嘗語子孫曰:「大抵人死則事多。吾不以死傷生,欲就死于先塋近地,以除喪事之弊。」遂居于衿川別墅。自嬰疾,上連遣內醫問疾,食物醫藥賜與還至。至是卒,年七十。訃聞,上悼之,輟朝二日,致弔致賻。諡靖肅,恭己鮮言靖,執心決斷肅。以禮葬之。純見人飢寒與夫疾病喪事,必周急,處官府則勤謹不怠。子崇直、崇善、崇信、崇孝。

11月29日[编辑]

○戊辰,分遣朝官于全羅、忠淸、慶尙、江原等道採金。

○遣禮賓尹愼幾于慶尙道,巡審禾穀災傷。

○傳旨吏曹:

司僕官吏,全取武藝除授未便。自今擇曾經吏治者差任。

○判敦寧府事韓昌守卒。昌守,咸吉道安邊人,古名長壽。初以神懿王后同産補官,累官至上護軍,尋封安原君。乙未春,陞判恭安府事,夏,遷知敦寧府事。辛丑,特陞判中軍都摠制府事,戊申,陞崇祿判敦寧府事,丙辰,賜几杖。以疾乞骸,至是卒,年七十六。訃聞,特賜賻致弔。諡良靖,溫良好樂良,柔直考終靖。以禮葬之。無後。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庚午,大霧,木稼。

12月2日[编辑]

○辛未,傳旨兵曹:

濟州進上酸物,乃是祭享薦新。各驛人吏等,其駄載鋪馬,不卽應付,竝以牛遞送,沿途留滯,以致變味,甚爲未便。今後酸物到驛,則皆以馬急速遞送,永爲恒式。

12月3日[编辑]

○壬申,霧。

○以璆爲臨瀛大君,成達生判中樞院事,南智中樞院使,鄭淵兵曹判書,金宗瑞刑曹判書,許誠知中樞院事,趙末生藝文館大提學,李宣刑曹參判,姜籌仁壽府尹,朴坤漢城府尹,韓確咸吉道都觀察使,柳守剛京畿都觀察使,李世衡咸吉道都節制使,李興德廣興倉使。興德出身譯語,常往來中原,多以彩帛納賂權門,雖以譯語之賤,常兼數任,時人鄙之。

○黃海道鳳山郡劍水站吏金堅捕松鶻一連以進,傳旨本道觀察使,賜堅綿布十七匹。

12月4日[编辑]

○癸酉,霧,木稼。

○傳旨咸吉道都觀察使李世衡曰:

今以卿爲兵馬都節制使,欲鎭禦北鄙,以寧一方,慮有新舊遞代之際,人心動搖。卿其體予至懷,毋待新監司,須速就職,一應撫禦之事,盡心措置,毋或有愆。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曰:

今以都觀察使李世衡代卿爲都節制使,慮有新舊遞代之際,人心動搖,命李世衡勿待新監司,速就職事。卿雖見代,北鄙之事,依前管治。卿之未盡施行撫禦方略,須與新都節制使一一傳說,勿令有違。

○咸吉道觀察使韓確啓:「本道隣於野人,應敵之方、設鎭之策,所係匪輕,臣慮不勝其任。且臣不學無術,若有內傳書契,應答實難。」上曰:「凡事戒愼則終吉,卿之如恐不勝之意則善矣。以書契難答爲辭,非矣。」

○慶尙道軍威人朴忠孝詣承政院,口陳七條,其辭皆怪誕不經,且非毁朝政,命下刑曹推鞫。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沿邊各官閉曠之城,置屯田以補軍需,古之美法。除咸吉道新鍾城、多溫新邑外,其餘各官,竝依都體察使皇甫仁所啓,置屯田。」從之。

12月5日[编辑]

○甲戌,御勤政殿受朝。

12月6日[编辑]

○乙亥,王妃獻壽于母大夫人安氏第。

12月8日[编辑]

○丁丑,前判漢城府事許周卒。周字伯方,一字伯公,慶尙道河陽縣人。養于舅監察大夫崔宰之家,宰奇其氣度曰:「此兒不凡。」初以蔭補官,歷遷至典法正郞。時權臣有訟奴婢者,周知其曲,將欲斷之,長官逼於勢陰庇之,周守法不阿,長官洩其議。權臣屢至周私第,卑辭請之,周竟不從,權臣深銜之,及爲政提調,乃罷周職。歲乙丑,出知襄州事。時倭寇充斥,民不安業,皆竄匿山谷以避之。周下車,卽築邑城,備禦有制。戊辰,又知安城郡事,吏民畏服。秩滿,除開城少尹。庚午,再遷司憲掌令,尋除工部摠郞。時田法大毁,豪勢兼幷,公廩虛竭,擇朝臣剛明公正者釐正之,擢周京畿右道廉問計定使。辛未,遷戶曹摠郞,壬申,仍爲其道按廉使。及我太祖卽位,拜內府卿。丁丑,以本職兼司憲中丞。時設奴婢辨定都監,以斷中外爭訟,以周爲都廳使,治其事。訟者雲集,一聽詞訟,輒記不忘,若有匿情再訟者,分析開諭,摘伏如神,人皆服之。後罷辨定都監,盡歸其務於都官,以周陞判司水監事,知刑曹事。周能辨曲直,訟者理屈自退,故負者終無冤。歲己卯,勢家以非理見囑,周不聽,遂罷知刑曹事,訟者恨之。辛巳,出爲慶尙道按廉黜陟使,乙酉,拜刑曹參議。嘗與同僚議獄,與長官意不合,周力卞不聽。周遂謝病在家,居數月,長官悔悟謝過,乃就職。丙戌秋,轉戶曹左參議,冬,出判洪州牧事,以疾免。己丑,除全羅道觀察使。遇事略不遺忘,人稱之曰:「日記觀察使。」庚寅,拜漢城府尹,壬辰,特拜參知議政府事。上遇風雷之變,慮賢良耆舊不見登用,爰命宰執會議,闕下衆議,皆屬於周,乃有是除。尋以病風重聽辭。遷漢城府尹,出爲京畿觀察使,復以重聽辭。歲甲午,上遇災求言,周以謂:「中外官吏因循舊弊,不遵律文,不分輕重,婦女例皆繫獄,甚爲未便。請自今一依律文,奸罪死罪外,婦女勿許囚禁。」丙申,陞資憲、開城留後司留後。及世宗卽位,判漢城府事,以疾固辭。至是感疾彌留,子孫請進藥,周笑曰:「世事極矣。飮藥奚爲?」子孫力請,許進數。及疾革,乃遷正寢,力疾扶起,親自沐,具衣而臥,揮婦女使退,敎其子曰:「凡喪制,務從儉約。」餘無及焉。遂卒,年八十有二。訃聞,輟朝一日,致弔賜賻。諡簡肅,一德不懈簡,執心決斷肅。周嚴正恭儉,聰明過人,慮事深密。平生不矯飾,不妄言。雖大寒暑,必具冠帶,終日端坐,老且不怠。居父母喪,極其哀毁,俗節必置酒爲會。弟稠與倜,皆皓首宰輔,以子弟之禮事之,周亦以父之道待之,友愛尤篤。子誠。

12月9日[编辑]

○戊寅,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榮親當於新及第之時,特賜酒樂,則聚親戚及隣里故舊,以榮君賜可也。今登第者或過一二年,或過三四年,其父母補外寄,則往任所,招致鄕中品官父老,辦宴設樂,非惟公務陵夷,糜費官物,其弊不小。自今時任守令任所榮親,一皆禁斷。」從之。

○水原都護府使安起、知金堤郡守辛漢辭,引見曰:「勸農桑興學校,平徭薄賦,守令之所當先務也。爾等往懋哉!」

12月10日[编辑]

○己卯,宗貞盛所遣仇乃時羅、溫都老等二人來獻土物。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前此咸吉道都節制使兼吉州牧使時,絜家赴任,其後革兼任吉州,乃改兼鏡城都護府使。其時以謂鏡城府極邊,勿令絜家赴任,今鏡城府距沿邊五鎭二百餘里,已爲內地。請依吉州兼任時例,絜家赴任。」從之。

12月13日[编辑]

○壬午,上幸昌德宮齋室。

12月14日[编辑]

○癸未,親行宗廟臘享,王世子亞獻。還宮御思政殿,設飮福宴,諸大君宗親侍宴。賜宴元尹以下於賓廳;集賢殿春秋館,亦賜宴於六曹廳;諸享官諸執事,賜宴於議政府。

12月15日[编辑]

○甲申,大霧。

○御勤政殿受朝。

12月16日[编辑]

○乙酉,視事。

12月17日[编辑]

○丙戌,初,平安道觀察使馳啓:「前者敬奉內傳,乃以換穀便否訪問各官,各官米穀所儲旣少。且江邊各官,經費頗多,畜穀之方,不可不慮。然近因歲歉,民間穀貴,各官赴防人民等,道路險阻,一月口糧,未易轉輸,齎持物貨,市貨易穀,江邊居民以爲資糧,江邊之民,衣食亦裕,南道人民贏糧之弊稍弛。南北之民有無相資,庶免飢寒,若興利之徒,多齎雜物,爭相販賣,罄竭所有,則非徒致赴防之民贏糧之苦,每戶例受還上,終不能償,公廩亦竭,又復如前,略無利益。前此甲辰年以上未收還上,乃以布貨徵納,儲之官府,各色綵段絹布,無慮一萬餘匹。乃輸沿江旁近各官,隨歲豐歉,從其時直,聽其自願,相換納官,每歲季,開具其數以聞。」

下戶曹。至是,戶曹啓:「彩段及絹,令輸納濟用監,其餘布貨,請一依所啓。」從之。

○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奉書承政院曰:

今承內傳,參詳贈遺野人舊例,指揮以上則鹽一斗、布一匹,千戶鹽七升、布二十尺,百戶鹽五升、布十五尺,無職人及兒童布十尺、鹽三升。臣等以謂此分給之數,不爲不多,近年以來,邊將以一時人情,增加其數,至於布十匹、鹽數石,猶不愛惜,故多得者喜,少得者怨。然多得者之喜淺,少得者之怨深,喜者日少,怨者日多,徒費財貨,反取怨惡,誠如議者之說。況前日以富居爲界,野人居處懸隔,往來者鮮少,依古定數贈給,猶云可也。今則不然,四鎭與野人雜居,朝夕相往,其或遠處不過一二日之程,往來煩數,雖竭財力,難塞貪饕之欲。請自今但饋酒食,溫言厚待,勿復例給。如或托以喪葬老病養贍等事求請,或持酒肉以來者,贈物毋過前數。其有密告聲息服勞效力者及深處亏狄哈新自來順者,不拘常例,臨時增減。

下兵曹。兵曹啓:「請依所啓施行爲便,但其有密告聲息、服勞效力者,則不宜一體贈給,各視其輕重緩急,分爲數等,以爲贈給之多少,亦爲便益,令磨勘啓聞後更議。」從之。

12月18日[编辑]

○丁亥,義禁府鞫黃保身、仲生、閏伊等罪以啓,命仲生盜金事更鞫,保身、閏伊之罪,按律以啓。

12月19日[编辑]

○戊子,掌令金召南啓:「仲生若盡以所盜之金贈保身,則保身之罪重矣。今方推鞫,不得其實,命先照律保身以啓,似涉輕縱。」上曰:「保身雖盡受仲生所盜之金,是亦兄弟相贈,不可計贓論罪。況已窮詰保身,何煩更問?」召南更啓曰:「今若決罪,而情實後見,則保身必逃匿矣。」上曰:「是尤妄議耳。今所論之罪小,而所不論之罪大,則先決保身之罪非矣。況以保身受金多少而罪無加損乎?且予欲持施恩於保身,其勿更啓。」

○以𧪚爲順成君,寍爲樂安君,安止吏曹參判,韓磌刑曹參議,李孜工曹參議,李益朴黃海道觀察使。

12月20日[编辑]

○己丑,御勤政殿受朝。

○司諫院右正言元自敦啓:「今以司憲執義趙瑞安爲永興大都護府使。臣等以謂是乃重守令之美法,在盛朝固無可慮,然臺諫乃彈糾是非者也。慮恐後日以此爲藉口,見忤執政者,皆除外寄。且瑞安母喪三年後,纔經五期,不在十二年常爲京官之例。」上曰:「已有成法,何必輕改?」自敦更啓,上曰:「當議諸政府。」

○義禁府啓:「黃保身盜用雜物,計贓三十三貫,請依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刺字。閏伊當推問之時,乃曰:『保身所盜之物,當推鞫保身可也,不宜鞫妾。』請依妻妾告夫律,杖一百徒三年。」上以保身乃喜之子,特加優容,只杖一百免刺,贖流三千里;閏伊只杖一百,屬爲咸吉道慶源官婢。

○節日使通事李裕德齎謄寫勑書及宣諭聖旨各一道,回自京師。

12月21日[编辑]

○庚寅,領議政府事黃喜上書曰:

臣以不材,謬蒙睿眷,濫長台司,曠關已久,加以老病,精神忘昧,不堪從政,再三乞罷,未蒙兪允,傴僂强顔,黽勉從事。今臣之子保身罪惡貫盈,其兄致身,其弟守身,俱爲誣辭所連,未免有司之議,惶恐隕越,闔門待罪,幸蒙聖明廓揮剛斷,特命承旨,審問得情,群疑氷釋。至於保身,死有餘辜,然以父爲子隱之情,猶不免舐犢之愛,特蒙欽恤之仁,曲加寬典,感銘罔極,圖報無由,皇天后土,實所共鑑。臣重惟子之賢不肖,顧其父之敎養如何耳。臣本庸劣,不能敎子,保身所犯,非惟家聲不美,至使玷辱士風,臣以何心,敢戀爵位,靦面具瞻之地哉?策免職任,杜門待死,以謝物議,臣之分也。況臣年俯八旬,凡老之疾,萃于一身,耳聾眼昏,眩暈健忘,腰脚不收,步履顚躓,雖欲奉職,豈能當任,有所絲毫之補!伏望察臣危迫之懇,憐臣愧恥之情,罷臣職事,投閑置散,獲保餘齡,以祝聖壽之萬一。

不允。

12月22日[编辑]

○辛卯,傳旨咸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曰:

今以節日使尹炯欽奉回來勑書,送付于卿,卿謹密藏之。儻有野人齎勑書來,將欲逼勒同類人搬移,則答曰:「皇帝已勑諭凡察等,仍在鏡城居住,守父境土,此後未有他勑書。旣無勑書與本國之命,而邊將擅便區處,甚違於法。」以此擧義開諭,多方措置,勿令移徙。

○以金乙玄爲中樞院副使。

12月23日[编辑]

○壬辰,知盈德縣事姜進成辭,引見曰:「勸農桑,興學校,薄賦斂,賑飢民,守令之所當先務,往懋哉!」

○禮曹啓:「對馬島倭人表溫古老等六人遭風到全羅道長興地面,匿於海島。請致書宗貞盛,發還本島。」從之。其遺貞盛書曰:

貴州人表溫古老等六名托稱釣魚,不齎文引,擅自越界,前到全羅道長興地面,隱匿境內海島,理合治罪,今置不問,給糧發回,惟照。

12月25日[编辑]

○甲午,東宮及諸王子獻壽于思政殿。

12月27日[编辑]

○丙申,陳儺禮于闕庭,上觀之至夜分。

○傳旨宗簿寺:

自今會禮宴及大小宴享,令讓寧大君入參。

12月28日[编辑]

○丁酉,日暈。

○上思政殿,觀儺戱,後宮亦垂簾觀之,夜分不罷。

○右承旨鄭忠敬坐房中,邀見正言李繼和,繼和惡其無禮,將欲引嫌。左承旨趙瑞康謂繼和曰:「忠敬不知諫院之來,乃坐而見之,此傳命椽吏之過也。」繼和乃退。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九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