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二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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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
(甲子)二十六年大明正統九年
二十七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辛亥朔,王世子率群臣代行望闕禮,停本朝賀禮。議政府進表裏鞍馬,諸道亦進箋及方物。

○上宴于康寧殿,賜宗親宴于思政殿,賜宴堂上官以上。又饋倭使光嚴等八十人、野人浪卜兒罕等四十九人于闕庭,及暮,設火棚於勤政殿庭,令倭、野人觀之。

1月2日[编辑]

○壬子,遣司譯院注簿李熙,解送倭人所擄漢人徐成于遼東。

1月3日[编辑]

○癸丑,日暈。

○吉州人崔河大者,嘗以事送其率丁崔安加茂於吾郞哈多郞介家,多郞介遂與崔安加茂附亏知介,來寇我境。崔安加茂潛還說其事,本道監司繫崔安加茂於吉州以聞,上謂議政府曰:「予欲降諭書於都節制使,驗問多郞介附亏知介同謀入寇之事,且劾崔河大潛通野人之罪,何如?都節制使金孝誠曾請吾郞哈有與亏知介潛通者,嚴加推劾,若情迹見著,斬之,徙其妻子于內地,予以此事出於喧說不許。今多郞介之事,乃崔安加茂所親見也,則窮推痛懲,不亦宜乎?」右議政申槪、右參贊李叔畤等曰:「頃者凡察、童倉管下人有犯,隨卽治罪。由是吾都里相從而逃。今若罪其多郞介,則恐復如前也。若降諭書則彼必喧傳,必有搖動之心,莫若置之勿問,遣義禁府官,推問崔安加茂,啓聞施行,未爲晩也。」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曰:「勿降諭書於都節制使,令其道監司推鞫痛懲爲便。雖曰吾郞哈因此搖動,然與亏知介相通者,不過六七戶而已。雖劾六七戶抵罪,豈皆搖動乎?」遂諭都觀察使鄭甲孫曰:

前者都節制使金孝誠啓:「巨也老、巨其大、溫土等誘引亏知介,作耗邊境,請大懲戒後。」予其時議諸大臣,不可輕行誅殺。巨也老等與亏知介同議之事,十分無疑,野人亦皆知之,則秘密啓達,取旨施行,已下諭書。此則出自野人之口,不可信聽。且前日吾同古告稱:「金都乙溫等與亏知介同力作賊,欲移羅波伐衛,稱病不來。」然其後都乙溫來見都節制使,略無離叛之心,則吾同古所告,必是虛妄矣。此則野人之言,不可信聽之明驗,故予沮孝誠之啓。今多郞介之事,不類此也。本國人崔安加茂同行作賊,明白見知,則推鞫處決宜矣。但推鞫之時,漏洩其事,則非惟多郞介挈家逃散,辭連野人,必多浮動矣,須辟人秘密施行。且多郞介同黨野人多所援引,則勢難盡治,毋令强推。然其所引之人,實有所犯,則不可不懲,詳悉推明。

○上又謂申槪等曰:「鄭秧供招云:『予與鄭麟趾議長庚墓移置與否,麟趾云:「相距遙遠,無害也。」』又遣崔仲謙于洪州,問麟趾,麟趾不承。二人所供不一,然麟趾,識理穎悟者也。雖與秧置對,豈服其罪乎?況麟趾,委任大臣,繫獄置對,吾必不爲也。李正寧,至親也。今以違端,敢行拷掠,雖服其辜,是亦不愜於心矣。宜以前所鞫案斷罪,其餘以次論決何如?」僉曰:「假如甲犯盜而乙告之,推問於甲而甲不服,則終以甲之言爲實,而謂甲不犯盜乎?鄭秧之言明白如此,豈可以麟趾窺免之辭爲實,置而不問乎?事干死罪,麟趾必皆計料,不加拷問,何以得情?且正寧之罪,衆證明白,大事豈可以片言折之乎?累次拷訊,以至壓膝,而後得情者頗多。正寧雖至親,然事有輕重,不可以是貸之也。王孫,國本也,而正寧之事如此,宜當拷問得情,麟趾亦宜捕來,與秧對問科罪。」左參贊權踶又曰:「長庚之墓,少有不利於胎室,雖一日不可不遷,令其子孫遷之爲便。」

○禮曹啓:「承文院職掌事大,所係匪輕,吏文習讀製述及寫字,須要預習,不可緩也。國家勸課之法,至爲嚴明,然不顧立法之意,輒將本院官員,或差任他務,或出使于外。緣此吏文習讀及寫字等任,廢棄不習,當事大文書之時,非惟不得撰述吏文,亦致寫字錯誤。請自今一依立法,本院久任官及祿官兼官內吏文製述習讀寫字特異之人,除他務及出使外補,全委供職。

一,訓導官及學官,日與本院祿官同坐,應讀諸書,皆以漢音講讀。本院官員不讀書一日者,囚次知;二日者,啓聞論罪,已曾立法,近因考課疎虞,怠業不勤。請自今本院官員某月日始讀某書、某月日畢讀,明白置簿,每當考講之時,先將仕日多少憑考施行。如或仕日多,而所讀少者,依受敎論罪。

一,吏文製述時,竝令書字,量給分數,當褒貶時,憑考施行,已曾立法。且今書字者數少,將來可慮。請自今本院祿官兼官學官內,除有名善寫人外,其餘寫字人,或咨文或表箋或表兼咨文,提調量才分番預習,每月二次,咨文百字以上、表箋五十字以上書寫,第其分數置簿,一依立法,當褒貶時,憑考施行。又每當文書時,考其生熟,如有不肯勉勵,以致錯誤者,初犯,囚次知;再犯,啓聞論罪。

一,本院不可或作或輟,須要詳知始末,以備應對。以此曾受敎旨:」本院官吏吏文習讀不勤者及分掌事務怠惰者,啓聞罷職,仍仕本院,待其勤業,方許復用。「請自今本院所任全掌者及吏文習讀製述寫字特異之人,雖或犯罪作散,除重犯私罪外,仍差本品權知,常仕本院,敦加業。」從之。

1月4日[编辑]

○甲寅,召義禁府提調辛引孫、權孟孫、李季疄、刑曹參議李先齊、司憲執義李中允、司諫院左獻納孫士成等謂曰:「李正寧用心奸巧,情狀未著,如此可疑之事罪之,實爲未安。以故予欲止罪數人,議于政府,僉曰:『此事至重,正寧雖至親,不可不究其情。』卿等之議何如?」引孫等對曰:「正寧情狀,雖未著見,鄭秧與正寧言曰:『長庚墓已出標外矣。』今正寧雖不見言,而此言則必聞之矣。凡事有本,而後有末,豈無本而秧遽出此言乎?臣等欲拷問正寧、鄭秧出言之由。且須令鄭麟趾、鄭廣元與秧對問,然後庶得其情。」上曰:「秧妻訴冤曰:『吾夫因醉,且聽尹統敎誘之言,誣服耳。』然聖人制律,無醉酒勿論之文,豈可以此虛論乎?且秧本非無識者,豈爲尹統所誘乎?此語尤爲不切。秧宜加拷問,麟趾不可以此而捕來,鄭廣元則宜與秧對問也。李正寧如有不得已拷問之端,予豈可私恩貸之哉?」

○禮曹據咸吉道監司關啓:「道內比年失農,各官倉廩虛竭,各站人馬凋弊。邊將等不顧大體,諸種野人連續上送,絡繹於道,不勝支待,站吏逃散,將來可慮。請自今機密動靜實迹見著者,精加考覈,許令上送,其無關係不緊人,擧義阻當,勿令上京。」從之。

1月5日[编辑]

○乙卯,召知中樞院事閔義生、同知中樞院事李蓁謂曰:「星州胎室距長庚墓幾許?」蓁啓曰:「其間相距纔一里許,若草木不茂,則可通望之地也。」上曰:「胎室圖局之內有古塚,則吉凶何如?」義生啓曰:「《安胎書》云:『胎室當於高淨處。』,則長庚墓當速撤去。」上曰:「往者順興、金山安胎之時,間有未備之事,其時議者曰:『胎室但爲一身,而雖有未備之事,亦可也。』今星州胎室圖局內,移撤古塚與寺社,則順興、金山胎室內未備之事,亦可修改歟?」義生啓曰:「順興、金山胎室未備之事,固當修改。」蓁啓曰:「胎室未備之事,仍舊爲便。」上卽命移長庚墓。

○王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刑曹參判尹炯申曰:「前此京幾鄕試,因冒濫之弊,遂革之,今以講經取士。講經非一二日所能畢,擧子日衆,故復立京畿鄕試,然京畿密邇京師,慮有請託者,若無糾察之法,弊必如前,宜遣監察參考爲便。」世子曰:「予當啓之。」

1月6日[编辑]

○丙辰,先是,兵曹誤以副司直李甫欽,陞授司直,時臺諫皆不檢覈,已署告身。兵曹覺之,將改正,佐郞金從舜密諭甫欽,甫欽經行謝恩,遂下兵曹判書鄭淵、參判辛引孫、左副承旨黃守身、正郞元自直、佐郞余孝溫、金從舜及大司憲閔伸、執義李中允、掌令李崇之、持平權技、申自守、左司諫愼幾、知司諫申自謹、右獻納孫士晟、左正言尹沔、右正言禹繼蕃等于義禁府劾之。義禁府啓:「李甫欽以爲:『若經行謝恩,則特蒙上德,仍拜司直。』希望恩澤,律該杖一百。余孝溫、元自直杖七十,金從舜杖一百。」命甫欽贖杖一百;孝溫減一等贖杖六十;自直以功臣之子,勿論;臺諫皆左遷;從舜亦以功臣之孫,只罷其職;特赦淵、引孫、守身等。

1月7日[编辑]

○丁巳,下向化倭人副司正邊佐及子孝忠、孝生于義禁府鞫之。佐等以職卑祿薄,輒生忿怨,欲還本土故也。

○禮曹啓:「慶尙道順興、星州、昆陽、基川等官胎室圖局內,古塚及寺社,悉皆撤去。其怪形木石及可撤之物,令其所在各官備細圖畫上送,更遣大臣審視撤去。」從之。

○倭人馬都音甫在客館死,賜棺及賻物葬之。

○禮曹啓:「吾都里護軍童可加宜,賜衣服鞍馬家舍奴婢,許令侍衛。」從之。

1月10日[编辑]

○庚申,諭忠淸、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鄭麟趾曰:

議政府啓:「田品分揀高重之議,中外喧說。京畿下三道膏腴不同,而俱有一等田,亦未可也。在前上等田,水旱勿論之田也。在前中等田,陞爲上等,與在前二等一體收租,亦未可也。租稅之數,亦或至於過中矣。且敬差官妄度國家之意,以高重爲心者,間或有之,此法當傳之萬世,莫大之重事,不可不啓。」予答曰:「先定租稅之數而等其田品,則誠如中外之喧說。此則不然,總計一年所收之數,定其大略而分於五等之田,則富者多輸,貧者寡輸,事之當然,何爲其喧說也?於下三道以種一升收一石之田爲一等,於京畿以種一斗收一石之田爲一等,則實爲未可。此則不然,京畿與下三道,俱以種一斗收一石之田爲一等,而下三道多一等,而京畿少一等,膏腴不同,亦可見高麗貢法不論損實,故以水旱勿論之田爲上田,收其全租。中田地品雖腴,而隨年高下之田也。此則不然,雖在前中等,隨年而高,則與一等無異矣。田品畢定之後,令政府六曹以損實之數與年之九等合而議之,定其摠數,分於五等,則租稅之輕重,皆定於卿等之言,何預料輕重之有?假如甲乙俱受田一結,皆爲第五等,而各當輸一斗五升,敬差官視其田品,甲稍優,陞之第四等,而甲輸一斗七升,乙輸一斗五升,則乙必喜之,甲必怨曰:『我與彼同,而官吏不均,使我多輸二升矣。』甲可哀也,乙尤可哀也。從可哀之甲,遷而下之,則尤可哀之,乙與甲同輸,甚未可也。甲乙喜怒雖如此,於國家政體,不得不然,此所謂持衡之勢,此重則彼輕者也。愚民不識此意,妄謂必將高重,雖識理之士,亦從而和之。若曰每降一等,每降二等,則人必喜之,然定租之日,先定總數而分之,則降與不降,何異之有?所謂朝四暮三衆狙皆悅之比也。但於同等之田,一人謂之某等,一人亦謂之某等,使民有不均之嘆,是可慮也。」政府回啓曰:「臣等不詳此意,上敎皆是。」予謂前卿等請曰:「下道之田,雖曰膏腴,其中塉薄之田,與北道無異,請於下田之中,擇尤塉者,降爲四五等可也。」予從其說,定爲今制。以此觀之,今之三等,依舊下等自若也;四五等,特蒙新令者也。本居三等,而今陞爲一二等者雖多,而本居三等而降爲四五等者亦多。陞一二等者,不計年分之九等而有怨,居三等者亦謂我田本下也,我下又有二等,居四等者亦謂如此。愚民之不知國家之意如是。且宋秬至京,復往而改之;金吉通至下三道,見不中處多,卿今又多改之,此改輕爲重,而未聞以重爲輕者也。下民不中之嘆,理之自然。卿其體予至懷,益勤益勵,且使愚民知國家不欲厚斂之意。

○日本國使光嚴等辭,命饋之,仍賜衣服冠鞋緜紬九匹、苧麻布各六匹、藥材鞍子大《般若經》一部;副官人以下,亦皆賜衣物有差。其答日本國王書曰:

貴國使至,得聞嗣位,欣賀殊甚。不腆禮物,付之回使,聊表丹誠,切希留納,餘冀善繼修好。別幅:鞍子一面、黑細麻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白細緜紬二十匹、藍斜皮五領、人蔘一百斤、豹皮坐子一、虎豹皮各一十領、雜彩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松子四百斤、淸蜜十五斗。

又致書日本國王曰:

今聞先殿下違世,不勝驚悼,聊備不腆土宜黑細麻布四十匹,庸致賻儀,惟照納。且先殿下專使備送禮物,仍求法寶,玆將《大藏經》全部,具函就付回介,以資冥福。

禮曹復書日本國管領曰:

今因貴國使介,得審體履康勝,爲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玆將賜給土宜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白細緜紬一十匹、豹皮二領、虎皮四領、滿花方席五張、雜彩花席一十五張,就付回人,惟照領。

禮曹又復書日本國左武衛曰:

今因貴國使价,得知體履康裕,欣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玆將賜給土宜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白細緜紬一十匹、豹皮二領、虎皮四領、滿花方席五張、雜彩花席一十五張,就付回人,惟照領。

○王世子坐繼照堂,受百官朝參,講書筵。輪參官判中樞院事李順蒙申曰:「軍器監軍器年久貫甲之皮損毁不用者,三分之二。前此使臣吳良來時,軍士授甲不足,亦多破毁,修補所入皮革,必須多備。然我國貫甲皮革稀貴,今倭人多齎皮革而來,請貿易儲畜。且聞今於平安道,悉以杠軸移轉,然其造作之弊實多。臣於江原、咸吉兩道則未曾知之,平安道漕轉則若以慶尙道船軍,運於全羅道,以次轉運於平安道,則庶無破船之患,實爲便益。且我朝昇平日久,船上慣習者,皆爲衰老,如此每年漕轉,則亦船軍慣習之一助也。請令尹得洪監掌漕轉之事。」世子答曰:「予當啓之矣。」

1月11日[编辑]

○辛酉,遣議政府左贊成河演、刑曹參判尹炯、禮曹參判許詡于京畿,審定田品。

○初,仁安置平安道閭延,至是訴于觀察使曰:「金敬哉交結侍女薔薇,或設宴歡飮留宿,或互相贈遺,至於登高踏靑,無所不爲,而實非我所犯。前日鞫問時,因恇怯喪魄,且以和睦姻親之義,不以實陳,悔恨無已。請更與敬哉置對以別白。」觀察使馳啓,遂下義禁府,更鞫之。

1月12日[编辑]

○壬戌,以閔伸同知中樞院事,權孟孫爲司憲府大司憲,牟恂司憲執義,金復恒知司諫院事,安崇孝守司憲掌令,愼後甲守司諫院右獻納,鄭自濟、梁峻竝守司憲持平,李皎然守司諫院左正言,許錘守右正言。

○傳旨吏曹:

講肄官才幹特異,祖係無咎者,依文臣講肄官例,除東班淸要職。

○吾郞哈浪卜兒罕帶來浪甫也豆,嘗刺殺其父者也。國家知之,下義禁府鞫之。浪卜兒罕謂監護官趙由智曰:「甫也豆非殺其父,其父浪毛吾誤觸堗上刃死耳。甫也豆,吾從弟也。頃者國家旣罪吾從弟,今又以浮言罪此人,則吾何面目見凡察、童倉乎?」由智遂以聞,上曰:「監護官當謂浪卜兒罕曰:『爾則誠心歸順,今帶妻子來朝,使其子侍衛,其心可賞。國家以是厚待,凡所求請,無不曲從。甫也豆殺父之事,野人自相喧說,衆證明白。蓋惡逆之人,天地所不容,王法所不赦,人人皆得而誅之,此古今之常法也。野人之俗,無禮義無體統,故此人尙得偸生。今大國擧義科罪,爾尙欲救之。爾叔浪毛多吾死於其子,爾曾不矜恤可乎?甫也豆犯此大逆,得保首領,幸生於覆載之間。今乃天使其人自底於法,今不行討,則是逆天命而父子彝倫之道滅矣。父子之情,人皆有之,初無彼此之殊。汝亦有子也,若不誅此,則後人之則效,豈不大可畏哉?況東良北,密邇我國之境,久霑王化,與境內無異,如此惡逆之人,尤不可竝容於封域之內。蓋此人生死,不關於國家之利害,只行王法耳。』」

1月13日[编辑]

○癸亥,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曰:

議政府啓:「東良北住吾郞哈浪甫也豆,今隨浪卜兒罕而來。此人嘗以刀刺其父浪毛多吾腹殺之,播人耳目,衆證明白。如此惡逆之人,不可不誅。」卿知此意,更問此人殺父之事於同類故老野人之處,明白啓達。

1月14日[编辑]

○甲子,親傳望祭香祝。

○禮曹啓:「黃海、平安道諸種惡疾,轉轉相染,或有一家一里盡死者,其漸可畏,救治之方,不可不盡。乃緣惠民局濟生院藥材稀貴,只用易得之藥,備數劑送,因此未見其效。所差醫員勤慢能否考察勸懲之法,亦且疎闊,故虛費公廩,悠悠度日,使民不見實惠,甚爲未便。請令典醫監精於醫術者,考閱諸方諸種惡疾所用藥材,隨證磨勘。若三醫司所有之藥,須卽劑送,所無之藥,每當入朝行次,付送價布,貿易劑給。且兩道下送之藥,本無典司者,故官吏視爲餘事,全不致慮,請典醫監醫,勿論時散,擇定參以上二人,使之專掌其事。本曹及典醫監提調考其勤慢能否,每當褒貶,通考施行。」從之。

1月17日[编辑]

○丁卯,日暈。

○議政府啓:「濟州邈在海外,國家耳目,或有不及。緣此三邑守令等無所忌憚,怠於撫字,以致民病,況三邑土瘠民貧,疾苦多端,救弊之策,不可不周。請令今去敬差官備悉巡訪啓達。」從之。

1月18日[编辑]

○戊辰,全羅道都節制使朴以寧獻白雉。

○上謂右議政申槪、禮曹判書金宗瑞、刑曹判書安崇善、義禁府提調韓確、辛引孫、李季疄、閔伸等曰:「今李正寧之事,卿等之意何如?如不服,則更當拷問乎?若拷問而服招,則其亦可信而決罪乎?」槪等皆曰:「宜當拷問。」宗瑞曰:「罪疑惟輕,以此從輕決罪便。」上曰:「正寧不遣尹統,卿等之意以謂有意而不遣乎?抑亦虛心而不遣乎?」槪、宗瑞、伸、季疄等對曰:「鄭秧反覆小人,其言雖不足信,然尹統之言,與鄭廣元之言相合。以此觀之,正寧不得無罪,宜當推問。」引孫、崇善、確等曰:「鄭秧,反覆無常之人,不可以此人之言疑其有意也。」上曰:「正寧雖是至親,此事匪輕。若有可疑之端,予何敢恕!借曰鄭秧畏刑妄言,前此與尹統、鄭廣元相設之言則何畏刑而言之乎?以此觀之,鄭秧之言,不可徒以今日之反覆爲不信也。宜更拷訊,以至壓膝,然於壓膝之時,宜當愼恤,使不至於殞命也。」上又謂申槪、金宗瑞等曰:「馬邊者啓云:『昨浪卜兒罕謂臣曰:「我蒙上德至矣,但甫也豆在本土,而國家拿來致討則可矣,今隨我來而不還,則我於本土之人,甚有愧恥。且此人老母與幼子在,恤養爲難,今以此人與我,則我將爲奴僕。」臣答云:「大國之法,若有如此之人,則誅其人瀦其家,國君以不能化民自責,三月齋戒,不擧爵,況我土之俗,父若叱其子,子若疾視其父,則必束針刺其目,其法,汝亦知也。」卜兒罕答云:「我乃服矣。」因言曰:「國家厚待我輩,上恩至矣。然監護官等待我甚薄,或招致賓客,終日宴飮,我等飮食,皆不趁時。且有一人稱爲監護官之弟,數開見吾妻所寓之房。吾與妻夜宿時,通使張仁奇者或潛來捫其寢處,至極憾恨。」』予欲推鞫監護官,何如?」槪、宗瑞等啓曰:「通使及監護官等,推鞫爲便。」卽下監護官朴去頑、安進、趙由智等于義禁府。義禁府啓:「朴去頑,與野人減價市貂皮,又將報張仁奇及趙由智之弟由誠不法之事,聽卜兒罕之請,遂寢不報,律該杖一百。趙由智、安進不趁時供給之罪,杖八十。由誠、仁奇,亦杖八十。」從之,但去頑以功臣之子,只奪告身;仁壽,只笞四十。

1月19日[编辑]

○己巳,上召戶曹判書朴從愚、工曹判書崔府、兵曹判書鄭淵、吏曹判書朴安臣、禮曹判書金宗瑞、刑曹參判尹炯、戶曹參判趙惠謂曰:「浪卜兒罕謂監護官曰:」甫也豆非殺其父,其父誤觸堗上刀而死。「又謂馬邊者曰:」以此人付我,則我將爲奴僕。「如此懇請。若釋甫也豆,則弑父之賊,天地所不容,人得而討之。今擧義討之,則狼子野心,必生怨恨,且上國聞之,以謂朝鮮擅殺野人,何以處之?擬議以啓。」從愚等啓:「弑逆之人,天地所不容,王法所不赦,人得而誅之,古今常法。此人弑父之事,諸種野人無不知之,傳播於我國邊氓,今之來朝,是天使之然也,何不討之?當開諭浪卜兒罕及野人酋長,典刑廣示,使知大國之法如是,則野人亦有父子之情,何怨之有?雖上國聞之,亦不爲非矣。」

1月20日[编辑]

○庚午,以黃致身爲刑曹參判,尹炯漢城府尹,成奉祖刑曹參議,李先齊僉知中樞院事,浪伊升巨爲護軍,仍兼司僕。伊升巨,浪卜兒罕子也。禮曹嘗饋卜兒罕,賜伊升巨紗帽銀帶衣服鞍馬。卜兒罕見其子襲冠帶行禮拜,感泣謂判書金宗瑞曰:「吾兒愚癡,乞姑試閑官,習知法令,然後使之近侍。」宗瑞曰:「司僕寺近侍,淸要職也,必擇心氣和平、容貌端正者,乃授其職。雖我之子弟,尙未得此任。」卜兒罕曰:「此實高選,何可遽授?宜竢習知國家法度,然後徐除其職。」上命承政院,召伊升巨,傳旨曰:「汝父在邊効力,故特以爾兼司僕。司僕,近侍貴官也,爾其謹愼供職。」

○左遷監察鄭潔、曺變安、宋繼祀、權虞、金模、鄭韶、李仲民、朴健順、洪敬孫、李養根、元自正、沈濬。先是,臺官皆被劾,命監察分臺。變安等議,使潔入坐臺長廳事,遂下刑曹劾之,皆左遷。

○王世子引見禮曹判書金宗瑞、都承旨李承孫、左副承旨黃守身,傳上旨曰:「今所獲賊倭,執送上國,事勢似難。然今解送被虜唐人徐成,深知彼賊侵犯上國及本國捕獲事由。成若到朝廷說之,則朝廷必降勑執送,我國不可以勢難爲解,朝廷降勑之前,開具事由捕送何如?」宗瑞等對曰:「彼賊等非徒侵犯上國,殺害本國之人,搶奪財物,今被獲而來,固無生還之理,雖解上國,何怨之有?且島主知其賊倭罪重,悉皆刷送,則本道諸倭與賊倭之親戚,亦不敢致怨,況我國遣人本島追捕之事,成皆細知,告于朝廷,若有執送之命,則將何辭以回奏?須開具事由,無遺捕送爲便。是則千古所無之事,朝廷益知殿下忠誠矣。」卽召領中樞院事崔閏德、知中樞院事李明德、漢城府尹黃致身、慶昌府尹成念祖、藝文提學安止、工曹參議李益朴、僉知中樞院事李先齊、卞孝文、禮曹參議趙遂良、刑曹參議成奉祖等議之,皆從宗瑞議,明德獨曰:「倭奴等忘生輕死,若解送上國,必畜怨恨,後日之變,甚可畏也。且朝廷以謂朝鮮之於倭奴,生殺與奪,在其掌握,後日若降勑捕送賊倭,則何以處之?是不可不慮也。不執送爲便。後雖有捕送此賊倭之命,以已曾送還本島,勢難追捕爲辭,回奏爲便。」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以田方五尺積二十五尺爲一步,二百四十步爲一畝,百畝爲一頃,五頃爲一字丁,已曾立法。其畝下餘數滿二百四十步則成爲一畝,二百三十九步以下則竝以步施行。緣此一畝租稅,分爲二百三十九,則節目多端,民之出租,官之收稅,俱各煩碎,難於行用。今以田方五尺爲一步,二十四步爲一分,十分爲一畝,百畝爲一頃,五頃爲一字丁,其分下餘數內半分以上則收爲一分,半分以下則棄而勿用,以爲定規。又其各道各官前此上中下三等之田結卜束之數,今以頃畝分之法,臨時下算更改,則非但事緩,乘除之際,或有眩於汗漫,以致錯誤,誠爲可慮。將此三等之田,自束至結,各於段下頃畝分改施行之數,預先算計,令鑄字所印出頒用,俾便於算計。」從之。

○兵曹啓:「令甲士別侍衛牌頭開具牌內軍士貧富及馬匹毛色健弱,進呈本曹,本曹點考之際,如或馬匹瘦弱,或借他人馬。且貧寒不堪職事者,則非但只罪其人,牌頭小牌,匿不見告者,雖例當去官,移文刑曹,科罪罷黜,隨卽充軍,以戒後來。且京中軍士馬匹,厥數甚多,獨烙以兵字印。因此混淆無別,點閱之時,互相請借,姦詐莫甚。請鑄忠義衛之義字、司禁司辟之司字、別侍衛之別字、內禁衛之禁字、甲士之甲字,各於軍士馬匹,區別烙印,以杜相借之弊。如有故相換之馬,具辭告曹,明立文案,以憑後考。」從之。

1月21日[编辑]

○辛未,大內殿所遣德模等辭,命饋之,仍賜德模衣服冠鞋緜紬三匹、苧麻布各三匹、席子五張、人蔘十斤、鞍子一部、火爐一、鍮湯灌一、磬子二、波羅二部,賜副官人以下衣服緜布雜物有差。贈送大內殿鞍子一部、緜紬十匹、細苧麻布各十匹、虎皮坐子一、紅氈帽象毛玉頂子鍍銀臺玉壓纓兒大蔘五十斤、靑斜皮三領、雜彩花席十五張、豹皮二領、虎皮四領、淸蜜十斗、松子七十斤。

○刑曹啓:「謹按《大明律》刺字之法,每字各方一寸五分,每畫闊分五釐,上不過肘,下不過腕。我國刺字之法,無所依據,且刺字之後,隨卽放遣,刺字之人,或洗去或吮墨,多搬起除,後考無門。請自今刺字字樣字畫,一依律文施行。其所刺之針,亦依字畫廣闊,束針十餘枚,刺字之後,用布裹其刺處,又封之,仍繫於獄,毋得洗吮,每日檢擧,過三日墨跡深入後放遣,以防奸僞。」從之。

○王世子坐繼照堂,受百官朝參。

1月22日[编辑]

○壬申,持平鄭自濟啓:「平安道去年全失農業,旣命移粟十萬餘石,以賑飢荒。其穀時未畢輸,又將遣敬差官賑恤,今又發本道之民,使之築城,實爲未便。」上曰:「在此而傳聞,豈若大臣親見之爲愈!進言者皆曰:『任事之人,不顧利害,務欲速成。』此言成風矣。」自濟又啓曰:「此乃國之大事,臣等非欲其永停也,姑待來秋築之。」上曰:「汝等之言然矣。然任人之道,任則勿疑,疑則勿任。今任大臣而聞汝等之言,又改之,則實爲未便。他日使汝任事而聞人之言,又收其命,則汝等之心何如?」

○吾郞介金阿乙沙在北平館,聞父死,欲依本國之制服喪,命制喪服及襦衣一領賜之。

1月23日[编辑]

○癸酉,王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大司憲權孟孫申曰:「平安之民,失農尤甚,今者移粟救荒,尙未暇也。乞停築城之役。」中樞院副使權孟慶亦申其弊,世子答曰:「國家已遣大臣,必有處置,然當以此更啓。」

1月24日[编辑]

○甲戌,禮曹判書金宗瑞啓:「科擧,重事也。臣登第已久,近來所製題,未能悉知,必聽新進下官之言,乃知矣。但恐下官在外,私與擧子約出某題,及入場中,以告於臣而乃出其題。然當是時,豈有如此之人乎?然人心不一,固難測也。臣意以謂或考試官出題三四,密封入啓,落點二三題,封還分送兩所,或內出題二三,分送兩所,願上裁施行。蓋題有難易,臣意願兩所擧子共製一題,則擧子製述均,而揀擇不難矣。」上曰:「科擧,誠國家大事也。高麗時,頗有冒濫之弊,至太宗朝,一新科擧之法,而逮予卽位,科目至精。然不正之言,屢聞於予,卿之言是矣。但古書有雖當殿試,人君不必親焉,況進士生員試,豈可不信人臣而親自出題乎?凡事不信人臣,則豈事事而親之乎?依舊爲便。」

○上將遣賑濟敬差官于咸吉、平安道,黃喜申槪等啓:「平安道饉飢尤甚,今都體察使皇甫仁往築長城,司僕尹趙順生亦築馬場。如正朝謝恩奏聞等使,絡繹於道,其支待迎百姓勞苦之弊,不可以言語形容。咸吉道則野人往來不絶於路,其弊不少。今雖遣敬差官,豈親自齎米斗升給與乎?但察賑濟勤慢耳。況觀察使分符一方,豈慢於考察乎?請勿遣敬差官,降諭觀察使,曲盡措置,或遣宣差,以單騎檢覈爲便。」從之。

1月25日[编辑]

○乙亥,禮曹判書金宗瑞啓:「三館聞西部生員試直赴生鄭永通、中部直赴生金石山等潛入生員漢城試,製贈他人。三館進二部直赴生及漢城試入格生徒三四人問之,皆指永通、石山,三館據此牒報本曹。臣意以謂事端之發,起於風聞,風聞之事,移關攸司,有妨於法。若以風聞而置之,則於取士之法未正。上若下攸司推劾,則固無防於法矣。請下攸司鞫之,改試漢城試,每年六月課試四部學生,通計分數,分數多者不由鄕、漢城試,經赴會試,謂之直赴生。」上謂承政院曰:「科擧冒濫之弊,予亦前此聞之,今又有如此之人,欲停罷今年進士生員試,以予意及宗瑞所啓之辭,議諸政府。」仍謂宗瑞曰:「若推鞫,則可得見推冒濫之人乎?」宗瑞對曰:「可以見推矣。」議政府議啓曰:「若聞有潛入之人,而未得其人,則更試可也,今旣得罪人,何必改試?且以一人之罪,竝廢他人,實爲矜恤,宜下二生于義禁府,拷掠推鞫,停擧二生及借作之人,其餘試取爲便。」遂下石山、永通于義禁府。

1月26日[编辑]

○丙子,右正言許錘啓曰:「監察鄭潔、曺變安等,先自違禮,飾詐來啓。刑曹以詐不以實按律,其罪匪輕,但左遷似爲過輕,請罷其職。」上曰:「左遷者,予非特恩也。其所犯,本無情實,且臺官犯罪,加以重典,予不忍爲也。」錘更啓曰:「大抵臺官雖有小失,例皆左遷。今監察等犯分違禮,已非矣,又自飾詐以啓,其罪尤重,但左遷未便,請治罪罷職,以戒後來。」上曰:「予將議諸政府。」

○禮曹參議趙遂良啓:「場中冒濫之事,臣等亦嘗聞之矣。然無據依,未得推劾,今三館見推報本曹。臣等以謂如此冒濫者,非獨此也,中外亦多有之。更試則事緩,不然則取人之道不正,秋更試何如?且進士試,賦與十韻,皆不合格,固無益於取人,請罷進士。」上曰:「卿等之言然矣。」乃下政府議之。

○王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吏曹判書朴安臣申曰:「歷代倭寇犯邊,具載簡冊,聖鑑旣已灼知,但國家昇平日久,倭賊之害,耳聞目見者少。高麗之末,自庚寅年至庚申凡三十年間,倭賊之入寇極熾,無以御之,有鄭地造戰艦以禦之,倭寇稍息。及我太宗朝,大興征討,雖云士卒物故略相當,然征討之功,不爲小矣。禦倭之策,戰艦爲上,造船之木,必培養百年,然後乃可用也。松木禁伐之法,著在《六典》,然奉行官吏,視爲文具,乞令各道培植,痛加考察,以爲後日之用。制倭之策,莫此爲上,願留神焉。」世子答曰:「已悉之矣。」

○諭平安、咸吉道觀察使曰:

比年以來,農事不實,民食甚艱,國庫儲峙亦少,恐不能賑恤,道內人民,將或至於展轉餓死,疾疫亦興,予甚慮焉。凡救荒之策、療病之術,無遺擧行,曉諭各官守令,盡力救恤,使不至於死傷。其道內救恤之狀、飢餓有無,予當遣人審視,卿其體予至懷,盡心措置,以副予矜恤之意。

1月27日[编辑]

○丁丑,召黃喜、申槪、河演等謂曰:「予讀書時,持筆墨過太宗前,問曰:」將誰與之?「對曰:」臣師李隨赴擧,欲以此與之。「隨魁漢城試,及至會試不中,太宗曰:」今李隨下第,科擧之法,可謂公矣。「厥後科擧不公之譏,容或有之,今進士生員冒濫之弊如此。予思之,會試如成均館、昌德宮、太平館等廣闊處,分所試取,則擧子數少,試取稍精矣。進士則高麗之制也,逮我朝革之。近獻議者曰:」進士之試,增長童稚辭氣,不可不立。「予乃復之,以二十五歲以下者,許令赴試。且貢生免鄕之法,雖高麗奉翊、我朝通政,亦不許免鄕,今纔中進士試而免鄕,亦爲過矣。又聞雖年過三十四十之人,所居官減年以報,則三館雖欲糾擧,終不能矣。因此冒年之人,製給童者頗多,永罷進士試,待秋更試生員何如?」喜等啓曰:「今後罷進士試便。生員、漢城試分四處,會試分三處,文科漢城試初場分三處,中終場分二處,會試亦如之。外方鄕試,人才不多,仍舊兩頭場,兩頭場試題各異未便。生員試疑義題及文科賦表題各三策題條件開寫,一所試官前期初夜,密封入內落點,及夜半,封降各試所何如?」命與禮曹更議。禮曹議啓:「請依政府之議,但試題仍舊。」從之。

○下漢城試試官等于義禁府鞫之。

○王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兵曹判書鄭淵申曰:「淵近以春享大祭獻官,詣宗廟觀之,樂工不足,乃以近仗防牌等充之。近仗防牌,本非習樂,又非淸齋之人也,似爲未便,且堂上登歌之樂,尤近於廟室。自今宜先差定,預先淸齋。堂下之樂,可令一人兼行數人之事,不可使雜類猥側其間也。」世子答云:「予當啓之。」淵又申曰:「今田品分揀,將以便於民。然今當農務將興之時,民間或致騷擾,國家立法定制,何必期以日月?乞姑停之。且勸課農桑,在所先務,載諸《六典》,然守令視爲文具。今聞田野陳荒,京畿尤甚。」世子答云:「京畿徭役太重,民力不裕耶?抑有他故耶?」淵曰:「或守令勸課未盡,或不趁時給穀種,百姓多占田土,力不能及。乞申明勸課之法,將元田卜結之數,幾結以上陳荒者,勿令收贖,決杖痛懲,覈其多占者,均給無田之人爲便。」世子答云:「予當啓之。」

○賜吾郞介都萬戶浪卜兒罕衣服及笠靴,別賜緜布三匹、柳靑紬二匹、紅紬五匹、白苧布三匹、黑麻布三匹,妻亦賜衣服及鞋,其餘吾郞介十人等,賜衣服及布物有差。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道賊虜入寇之處,非惟閭延、慈城而已,江邊各官皆然,獨於閭延、慈城,置鎭撫別差,又加設都目未便。且茂昌、理山、碧潼、朔川等官鎭撫令史等,無都目遞兒,亦爲不均。請依都節制使所啓,抽江邊各官百戶遞兒五、閭延鎭撫一、別差一、慈城鎭撫一,乃於茂昌、理山、朔川、碧潼等四邑,各給鎭撫一令史、一遞兒,每當式年,呈都目去官。」從之。

○有人來啓:「淸州有水味如椒,名爲椒水,可治諸疾。木川、全義縣,又有此水。」上聞之,將欲行幸治眼疾,遣內贍寺尹金俒之,使營行宮,得此水來啓者,賜木緜十匹。

1月29日[编辑]

○己卯,初,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馳啓:「野人吾羅大嘗寇邊境,其子二人爲我所俘斬,今欲歸順,且請子屍葬之,許之何如?」下政府議之。僉議啓:「還給賊屍,古無其例,宜築京觀,以戒後來,姑勿許其請,觀其誠僞。」從之。

○義禁府知事金如晦率賊倭十二名,來自慶尙道。

○王世子講書筵,左文學魚孝瞻申曰:「今以冒濫,罷進士生員試。冒濫者則停擧宜矣,各道儒生佇待式年,今當儉年,裹糧來京,若以數人之罪,緣及無辜,恐傷和氣。且進士試則永革可也,生員試則不宜竝停也。」世子答曰:「何必生員進士,然後得人才乎?」孝瞻又申曰:「中生員者,次年登第,必多於古榜生員矣。是無他,因喜氣勤學故也。」世子答云:「予當啓之。」

1月30日[编辑]

○庚辰,親傳朔祭香祝。

○禮曹啓:「吾郞介副司正童阿陽可、金也堂只等,賜衣服鞍馬家舍奴婢,仍令侍衛。」從之。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辛巳朔,議政府據禮曹呈啓:「進士試,國初已革。且當式年,自春正月至夏四月,進士生員文科館試漢城試會試,連續試取,日期逼迫,精考爲難,冒濫之弊,容或有之。況於文科初場,復立考講之法,群至京師,累日試講,弊將妨農。乞革進士試。」從之。

2月2日[编辑]

○壬午,遣奏聞使兵曹參判辛引孫如京師。其奏曰:

議政府狀啓:「正統八年八月十五日,據全羅道兵馬都節制使南宮啓備濟州牧使辛處康呈:『該本年六月初一日,本州所管大靜地面瞭高千戶康純馳報:「倭船一隻,從海洋來,欲行作耗,卑職整飭軍馬襲捕間,本賊等拒戰相射,致被軍士射殺二名,抵敵不過,退船遁去,因致颶風,破船依岸,盡行生擒,賊魁蘇崖等共四十九名,差人押解,呈乞區處。」得此。已將本賊等,發付本道各縣,分另羈管聽侯外,備呈施行。』得此。又據本道水軍處置使李恪呈:『該本年六月初一日,濟州官船一隻,回到西餘鼠島停泊間,忽有倭船二隻到來,將官船人二十六名殺死,搶奪財物,擒虜男婦幷七名口去訖。』得此。啓差僉知中樞院事李藝,前往倭山、對馬島,開諭島主,挨刷被虜人口,仍尋賊黨去後。本年十一月十一日,回據李藝呈:『前到倭山,說與島主,刷取被據男婦及捉賊徒,除自殺一名及距捕脫逃未獲外,只將實獲賊首失剌沙也門等一十三名,交付卑職,帶回慶尙道尙州等處,分囚聽侯。』得此間,至本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據慶尙道水軍處置使李澄石呈:『該對馬島商倭沙彌入剌告說:「本年四五月間,有倭船五隻,同往上國沿海去處,作賊回還內,對馬島住倭邊沙也門、一岐島住倭禿哥、木禿等乘坐船二隻,先回本島,一岐島住倭蘇崖等船一隻,不知去向。對馬島住倭失剌沙也門、一岐島住倭頓沙也門等船二隻,到西餘鼠島,將濟州官船,搶刦回還去了。」』得此。具啓施行。」臣據此,着令義禁府將上項分囚賊徒,拿來審問前由,明白來說。本府啓:「正統九年正月三十日,將失剌沙也門等,責問得本人等供稱:『去年春節,與蘇崖、頓沙也門、邊沙也門、禿哥、木禿等五人及同伴各人共謀,至五月初分,坐海船五隻,前往上國不知名沿海地面作耗。邊沙也門、禿哥木禿等二船,先回本島;蘇崖船一隻,不知去向外,失剌沙也門、頓沙也門等二船,到西餘鼠島,撞見濟州船一隻,殺擄回還本島,致蒙島主捉獲,失剌沙也門等一十三名報解內,一名失剌入剌,不是正賊,係賊倭也木古剌親男。伊父病重,情願替代,冒名前來,所供是實。』蘇崖等供稱:『同謀作黨,前到上國沿海地面作耗。』詞因與失剌沙也門供詞相同。蘇崖等當初被獲究問時,前項上國作耗詞因,不曾開說。今蒙失剌沙也門一處對問,不能遁情,從實供說,具啓施行。」臣據此參詳,失剌沙也門、蘇崖等構結黨類,侵犯上國邊境,罪惡深重,至如失剌沙也門等回到本國西餘鼠島,多殺人命,刦擄人口,極肆兇頑。臣竊意卽行典刑,以慰冤魂,爲緣本賊等具係同謀侵擾上國,干犯天誅,未敢擅便。爲此差陪臣戶曹參判辛引孫,除病死四名病父替來一名外,將失剌沙也門等一十二名,幷將蘇崖等四十五名,共五十七名,牢固管押,前赴朝廷,伏候聖旨。

○禮曹啓請野人取才授職,命下兵曹,與議政府更議便否。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兵曹判書鄭淵等議曰:「諸種野人,前此非以才品高下敍用,或以祖父向化誠否、功勞多少,或以己身欲受職出來久近差等授職,已有成規。若以才品陞降敍用,則投化野人等,無才者頗多,有才者鮮少,取才之際,所當厚者才劣,所薄者才能,則取舍爲難,似有防矣。且違懷柔之義,仍舊施行爲便。」禮曹判書金宗瑞議曰:「向化人等,旣受官職,曾未數月,又加職,無有紀極,若無禁防,勢將難遏。其年四十以上,且有功勞者,仍舊敍用;四十以下,且無功勞者,取才,才能者加資,不能者仍資,則自無怨尤。」上從黃喜等議。

2月3日[编辑]

○癸未,諭京畿、忠淸道觀察使:

椒水里及路次宿所晝停傍近村落民戶,慮或有病氣,令所在官預先知會,於隔遠處,結廬移置,嚴加考察救療,已曾移文。然居民因此移徙,或致死傷,或防農務,則車駕所至,未蒙恩澤,而反罹其苦,予甚軫慮,卿其知悉,曲盡措置。

○世子講書筵,輪參官中樞院副使權孟慶申曰:「義州境連上國,名爲巨鎭,而人物凋殘莫甚。所以凋殘者,無他,居民或在數十里之外,憚於入保,逃散者頗多。若於各面村落,擇險阻可當處築柵,各以附近居民入保,則似爲便益,必無流移之弊。且平安道內平壤、江界、義州有土官,而義州土官但十人,若加設數十,則願爲從仕者爭歸之,人物庶乎阜盛矣。」世子答云:「已悉其意。」內贍少尹金子鏗申曰:「臣近以五鎭敬差官,往來咸吉道,其驛路凋弊,不可勝言。當初置驛路察訪時,皆以有名望朝士差遣,且無褒貶。今則爲察訪者,皆成衆去官不經事殘劣之人,且脅於黜陟,雖有濫騎驛馬者,無敢考察,驛路凋殘,職此之由。又五鎭經界不正,初稱一結者,或至爲數結,且加耕文案多於元案,檢覈爲難。本道失農,不可別遣敬差,但令本道守令無弊改量爲便。又臣兼受推刷流移人物之任,五鎭軍民,自甲寅以後物故者,無慮二千餘人。」世子曰:「所以致死者,緣何病乎?」子鏗對曰:「病候無定証,乃因南方入居之民風土不同故耳。」世子答曰:「予已知悉。」

○傳旨兵曹:

議者云:「義州巨鎭,只有土官十人,不敷於差任,宜當加設十人。」其議便否以啓。

2月4日[编辑]

○甲申,禮曹啓:「直赴之法,國初旣已革除。且於場屋之中,禁防雖甚嚴密,尙有冒濫之弊,況平時製述之際,曾無禁防,則冒濫可慮。今已立講經之法,乞革直赴。」從之。

○禮曹啓文科及生員試考察條件:

一,擧子等生員進士外,承蔭升補生徒則成均館,學堂生徒則各其部學官,每當式年,生徒年甲、曾讀經書製述實迹,皆錄于名下,報本曹;其從仕人及私自讀書者則各其所居部學據告狀曾讀經書製述實迹,分揀錄名,報本曹,照過漢城府,然後方許錄名。且外方鄕校生徒及私自讀書人則各其所居官守令,亦依此例,曾讀經書製述實迹,敎官與學長分揀都目狀施行,報于觀察使,移牒都會所,亦許錄名。其中外官吏徇私妄報者及生徒冒濫求入者,依律治罪。

一,館試、漢城試,分遣監察與試官,一同考察。

一,三館熟知擧子根脚面貌,於漢城試,姓名記錄,及入門時,漢城府官員,與三館一同考察。

一,擧子隔六尺而列坐,不得聚頭與語。凡其出入,必告臺諫,毋得一時出入,違者黜。

一,令史使令等雜人,毋得近擧子坐處,不得與擧子相語。違者,黜其擧子,罪其令史使令等雜人。

一,義禁府禁亂官,場屋四方外面,巡環考察,勿令雜人相近。禁亂官不爲用心者,治罪。

一,外方鄕試,考察疎虞,冒濫之弊尤甚。令監司考察條件,曲盡措置,或別定剛明差使員,嚴其禁令,更加考察。

從之。

2月5日[编辑]

○乙酉,親風雲雷雨祭香祝。

○初,遣前牧使金萃、前萬戶柳沔、前縣監鄭仲虔于淸州椒水里,沐浴治眼疾以試之,至是萃等來復命曰:「眼疾小差。」

○學生金孝乾等上書曰:

爲治之道,在於得人,得人之要,在於設科。今永通、石山之輩,不體聖上至公至明之意,冒名行詐,以累文敎,其心術之不正甚矣。殿下因此而盡疑擧子,以停司馬之試,豈可以一人之罪廢多士之望乎?彼人之冒濫,誠可罪也,臣等之混蒙,亦可憐憫,伏望復命攸司,特設會闈。

不允。

○上謂申槪、河演等曰:「李藝來啓:『頃往對馬島,推刷倭之時,宗貞盛欲殺賊倭,臣謂貞盛曰:「爾今殺之而不送,則國家必疑爾之殺他罪人,而詐稱殺賊矣,盡數捕送,則爾之誠心益著矣。」貞盛從之,仍言曰:「本土之法,雖百人作賊,只殺其謀首者。今我雖盡捕送,然間有罪不至死者,請勿盡殺。」且宗茂直之族屬,亦連累於賊,茂直又再請勿盡殺,臣答曰:「國家欲問作賊之由耳,豈盡殺之乎?」彼人等意謂必不盡殺,今乃不還一人,則後日生變,亦可慮也。李藝等妄度國家之意,乃曰:『豈盡殺之乎?』且初無是言,而今乃言之,然予不欲責其失矣。李藝之言如此,大臣不可不知,且大事已定,不可改也。後日彼若問之,當答云:『爾送徐成,徐成告于朝廷,朝廷命遣賊倭等,故不得已遣之。』如此答之何如?」槪等曰:「上敎允當。若有往對馬島之人,亦以是意諭之爲便。」從之。

2月6日[编辑]

○丙戌,世子坐繼照堂,受百官朝參。

○禮曹啓:「生員試,非徒勸學者向學之心,又爲養育人才之方也。若今式年不取,則國學虛疎,來秋八九月,擇吉更試。」從之。

○義禁府劾啓:「金石山、鄭永通及辭所連及者凡數十人,律當杖一百,徒三年。考試官,律當笞三十。」命各減一等,考試官,皆赦勿罪。

2月7日[编辑]

○丁亥,以趙末生判中樞院事,李明德爲藝文大提學,楊厚同知中樞院事,兪孝通兵曹參議,李先齊僉知中樞院事兼知兵曹事,尹敝僉知中樞院事,宋秬司憲執義,牟恂知司諫院事,閔孝懽司憲掌令,趙抃守司諫院左獻納,金淳守司憲持平。

2月8日[编辑]

○戊子,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仄聞所老加茂與李厚有舊隙,曾拔劍欲殺李厚,厚乃逃避。其殺害之心,至今未泯,若無禁防,恐有不祥之事。卿招致所老加茂與李厚,謂所老加茂曰:「汝父向國誠心,終始不變,且汝繼父之心,至誠歸附。國家嘉汝父子誠心,授汝高官,賜汝印信,以爲酋長,凡汝所欲,無不從之,榮幸旣至,汝宜謹愼圖報,乃何不忘已往之小忿,欲殺李厚乎?殺人者殺,傷人者刑,天下通法。汝若殺人,國家豈肯爲汝廢其大法乎?況赦前之事,雖大罪勿論,亦國家大法。前日欲治李厚之罪,囚繫於獄,適有大赦釋之,亦汝所知也。今汝不畏邦憲,不遵敎令,敢行報復之心,雖不至死,小有歐傷,則反得大罪,汝宜體國家大法,忘一時小忿,庶保終始,汝之大幸。」謂李厚曰:「汝初不恭順,陵犯大官,汝罪不小,適有大赦,幸免重罪。今後若遇所老加茂,汝宜致敬盡禮,以解宿怨。若不改前心如前侮慢,則國家罪汝不貸。」如此反復開諭,務要和解。

又諭曰:

曩者所老加茂上京,告于禮曹曰:「我有老親而喪其舊妻,欲帶新妻,移居會寧,以養老親。」予將此意,議諸大臣,僉曰:「所老加茂率妻養親之言,最宜有理,宜從其請。」但於會寧城外,不可一日出居,卿其知悉,其入歸行裝居計諸事,曲盡措置,毋或有愆。

○兵曹報議政府:「原從功臣子孫受田者衣甲點考及當入直無故不到者,無論罪懲威之法,有違軍令。請自今隨卽收贖。」議政府啓:「功臣之後,一依軍令贖罪,有違祖宗錄功之義。臣等參詳,正統四年十月日,吏曹受敎:」自今功臣之後,東西班受職者,三年爲一考,一考內軍令及犯十惡外,雜犯私罪三犯者,竝皆依律論罪,雖不至罷職之例,必須奪職。「請自今闕入直點考之罪,依此受敎施行。

從之。

○禮曹啓:「諸種野人部落强盛,有所關係者,送于京,其餘各人,隨宜贈物,厚待還送,已曾立法。今會寧、鍾城節制使等不顧大體,族屬殘微,無所關係者及童稚之輩,數多上送。且雖酋長伴從,毋過二三人可也。今一人所率多至七八,或十餘人,驛路有弊,害及生民。請自今其道監司都節制使擇其不得已上送者,方許送京。」從之。

2月9日[编辑]

○己丑,禮曹啓文科講經節目。

一,句讀訓釋,皆不錯誤,講論雖不該通,不失一章大旨者,爲粗通。

一,句讀訓釋皆熟,講論詳明,雖通大旨,未至融貫者,爲略通。

一,旣能句讀,明白訓釋,辨說無疑,開析義理,融貫旨趣者,爲通。

一,句讀訓釋、義理旨趣,旣皆曉釋,又能連上接下,曲暢旁通,融貫一書大旨,深得言意之表者,爲大通。

一,聖賢之書,義理無窮,故學者所傳或異。試官等當講經時,生徒句讀及釋義,或異於己,指爲不通者有之,今後生徒所見雖異,文義皆通,則試官等勿拘己見,以從衆議。至如講經後出栍時,粗略通大通講栍之數從多,若栍數相等,則從下栍施行。

從之。

2月10日[编辑]

○庚寅,兵曹啓:「軍士職掌禦侮,全取武勇,然其武藝,隨其氣力,便有優劣。舊甲士則改取才敍用,內禁別侍衛之犯罪者則更不試其才而還屬,有違選揀之法。今後內禁別侍衛甲士等犯私罪職牒差等收取之人則削其前仕,準餘職降差還仕;其職牒盡行收奪之人則除改取才,削其前仕,從末還屬;其餘過限不仕除錄,內禁別侍衛甲士及犯徒流付處軍士遇赦後自願還屬者,竝改取才,從末還屬。其中雖不犯罪,或因外補,或因公務,或因在喪侍丁,一年以上不仕者,亦令改取才,還屬本番,通計前仕敍用。」從之。

2月11日[编辑]

○辛卯,時有黃海道載寧人前副司正文恭治者言:「去癸亥年六月初六日夜,門外有人呼我名,出視之則黃衣僧三人立門外云:『予更來率汝去,汝其謹愼。』至本年八月十三日夜,黃衣僧六人,亦來呼我云:『來十月十三日,當率汝歸。汝毋喫葱蒜,毋飮酒,毋與妻同寢。』至是月十二日夜,黃依僧等來呼我,我又出視之,則僧脫去我衣服,俄而白雲從東南來,火光忽發。僧以物蒙我身,我恍惚不知所向。有一瓦屋,宰相三人列坐,稱魏徵者向南,僧人十二坐於東,詰我曰:『汝國何以遷徙人物,以致凍餒,死於道路乎?釋迦代未半矣,何以築長城乎?歲比凶歉者,以其移都漢陽也。』僧敎我以禮拜魏徵,我乃再拜,又敎以禮拜帝釋,我亦再拜。魏徵問我父母存沒,答云:『父已死,母獨存焉。』留我三日還送。天賜黃衣一衿三裔,使我着之,仍書於衣上。魏徵贈我玉香榼金印,仍云:」黃山浦,乃是祝融峯,人馬踐踏,以致汚染。汝歸致祭,毋得汚染。「我乃聽其言,迷路不知所之,忽聞犬吠之聲而審視之,則乃麥田淨掃處也。素知鳳山人李京春來見我曰:」聞汝出去,意不復見,今乃復見,爲可喜也。「仍奪我初着書字衣及金印而去。」遣義禁府知事金如晦鞫之。

○傳旨禮曹:

文科館試、漢城試、武科觀試,監察相會禮及坐次堂上官去處外,依各司請臺例施行。

2月12日[编辑]

○壬辰,禮曹啓:「謹按《小學》:」李君行入京師,至泗川留止。其子弟請先行,君行問其故,子弟曰:「科場近,欲先至京師,貫開封府戶籍取應。」君行不許曰:「汝虔州人,而貫開封戶籍,欲求事君,而先欺君可乎?寧遲緩數年,不可欺君也。」』竊謂貫籍,小事也,而先儒尙且以爲欺君,況其製述乎?凡爲學者,先要正其心術,而國家取才之法,亦唯務得眞儒,以備器用也。今擧子當求士之初,或冒名赴擧,或變名赴擧,或借人製述,或代人製述,或專寫抄集,或誘人冒名,或請人斤正,或聽人斤正,非惟志趣卑陋,欺瞞君上,莫此爲甚。漸不可長,請永永停擧,以戒後來,以正士子趨向之路。「從之。

○傳旨司憲府:

監察等身病及雜故,每當月季,開寫啓達。

2月13日[编辑]

○癸巳,傳旨義禁府:

自今犯罪議親推劾之時,脫笠項鎖等事,竝依二品以上例施行。

○諭義禁府知事金如晦曰:

中樞院副使尹重富奴今音都致言:「我於去年十二月晦日,與文恭治共宿一房,夜半忽移我於庭中,恍惚不知所爲,俄而開眼視之,則有赤氣自庭中衝天,兩傍下雨,數多童僧交馳庭中。更審視之,則赤氣與僧人忽不見。遂還說文恭治,恭治答云:『爲見我而來矣。』翌日朝,有權德美者來謂文恭治曰:『去夜有光,見于此間,意汝出去而還也。』文恭治曰:『昨夜我宿房中,有僧來,以香屑散我面矣。』」今音都致又言:「我之前言,實夢中所見,覺而說文恭治,恭治因此言敷衍耳,實皆妄也。」右今音都致前後變辭,虛誣見然,爾其知悉,備細推鞫。大抵妖言之人,欲人信聽,多船搆飾虛言,其聽之者不以爲疑,而必自信聽,是其常也。文恭治之事,其道人民等必素所信服。緣此吏卒故不堅囚,逃匿可慮,曲盡措置施行。

2月14日[编辑]

○甲午,親傳望祭香祝。

○諭京畿都觀察使李宣、忠淸道觀察使金銚:

凡爲人臣者,欲補君德,當以君上之心爲心耳。本國官吏等不顧大體,橫斂於民,潛相贈與,習以爲常。予每當行幸,禁監司守令隱密人情之法,非一再矣,而去歲溫陽,事已敗露。然以成風已久,故不敢加罪。今當此行,凡諸調度,極爲省減,蓋欲頓革舊習也。監司守令如或似前作弊,私相賂與,則雖至微物,痛懲以法,無或小貸。卿其知悉,支應事目外物件,一皆禁斷,以除民弊,以副予意。

○命顯德嬪造墳監役官,加一資。

2月15日[编辑]

○乙未,傳旨宗簿寺:

自今貶外宗親及收告身丘史宗親,每年四孟月,受罪日月,開寫啓達,以爲恒式。

2月16日[编辑]

○丙申,命集賢殿校理崔恒、副校理朴彭年、副修撰申叔舟、李善老、李塏、敦寧府注簿姜希顔等,詣議事廳,以諺文譯《韻會》,東宮與晉陽大君瑈、安平大君瑢監掌其事。皆稟睿斷,賞賜稠重,供億優厚矣。

2月17日[编辑]

○丁酉,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大護軍童干古啓:「妹壻吾郞哈劉頃可、弟童末生、妻父吾郞介金仇音波等,本居東良北,去年欲移居富居之地,已曾出來,然未得土田,又欲還本土,請給田完恤。」已令禮曹移文,使之安業矣。禮曹判書金宗瑞啓:「劉頃可,非本國永居之人,本欲相見族親,或往或來。臣竊疑今因出來,謀欲得田地家舍,以給族人也。」卿其備細分揀,曲盡措置。

○賜野人里陋可等三十七人衣服笠靴靑紅緜布黑麻布各一匹,賜送酋長加羅等二十四人苧麻布各二匹、靑緜紅布各二匹、席子各二張。

2月19日[编辑]

○己亥,諭黃海道都觀察使:

今者平安道傳香別監吳敬忠啓:「瑞興郡有一兒,棄於路邊山谷間。」予聞此言,深加軫慮。本道去年失農尤甚,飢饉之極,人不相保,理之必然。且敬忠於道路旁近見之,則其幽僻之處,棄捐老幼,意必多矣。道內飢饉及救荒之狀,其速備細啓達。且給棄兒衣糧,使之救活,其棄置根由,窮推幷啓。

○諭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

今聞平安道飢饉尤甚,予甚軫念。卿之所見飢饉人民幾何?救荒之狀何如?又聞黃海道飢民掘土而食,至有棄兒路旁者。其道飢饉與黃海道無異,則豈無母子不相保遺棄流離者乎?其飢饉之狀,詳具啓達。且卿以當國大臣,適至其道,予心倚焉。曲盡措置,不使一民以至飢餓。

亦下此諭書于平安道都觀察使。

2月20日[编辑]

○庚子,集賢殿副提學崔萬理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諺文制作,至爲神妙,創物運智,夐出千古。然以臣等區區管見,尙有可疑者,敢布危懇,謹疏于後,伏惟聖裁。

一,我朝自祖宗以來,至誠事大,一遵華制,今當同文同軌之時,創作諺文,有駭觀聽。儻曰諺文皆本古字,非新字也,則字形雖倣古之篆文,用音合字,盡反於古,實無所據。若流中國,或有非議之者,豈不有愧於事大慕華?

一,自古九州之內,風土雖異,未有因方言而別爲文字者,唯蒙古、西夏、女眞、日本、西蕃之類,各有其字,是皆夷狄事耳,無足道者。《傳》曰:「用夏變夷,未聞變於夷者也。」歷代中國皆以我國有箕子遺風,文物禮樂,比擬中華。今別作諺文,捨中國而自同於夷狄,是所謂棄蘇合之香,而取螗螂之丸也,豈非文明之大累哉?

一,新羅薜聰吏讀,雖爲鄙俚,然皆借中國通行之字,施於語助,與文字元不相離,故雖至胥吏僕隷之徒,必欲習之。先讀數書,粗知文字,然後乃用吏讀。用吏讀者,須憑文字,乃能達意,故因吏讀而知文字者頗多,亦興學之一助也。若我國,元不知文字,如結繩之世,則姑借諺文,以資一時之用猶可,而執正議者必曰:「與其行諺文以姑息,不若寧遲緩而習中國通行之文字,以爲久長之計也。」而況吏讀行之數千年,而簿書期會等事,無有防者,何用改舊行無弊之文,別創鄙諺無益之字乎?若行諺文,則爲吏者專習諺文,不顧學問文字,吏員岐而爲二。苟爲吏者以諺文而宦達,則後進皆見其如此也,以爲:「二十七字諺文,足以立身於世,何須苦心勞思,窮性理之學哉?」如此則數十年之後,知文字者必少。雖能以諺文而施於吏事,不知聖賢之文字,則不學墻面,昧於事理之是非,徒工於諺文,將何用哉?我國家積累右文之化,恐漸至掃地矣。前此吏讀,雖不外於文字,有識者尙且鄙之,思欲以吏文易之,而況諺文與文字,暫不干涉,專用委巷俚語者乎?借使諺文自前朝有之,以今日文明之治,變魯至道之意,尙肯因循而襲之乎?必有更張之議者,此灼然可知之理也。厭舊喜新,古今通患,今此諺文不過新奇一藝耳,於學有損,於治無益,反覆籌之,未見其可也。

一,若曰如刑殺獄辭,以吏讀文字書之,則不知文理之愚民,一字之差,容或致冤。今以諺文直書其言,讀使聽之,則雖至愚之人,悉皆易曉而無抱屈者,然自古中國言與文同,獄訟之間,冤枉甚多。借以我國言之,獄囚之解吏讀者,親讀招辭,知其誣而不勝棰楚,多有枉服者,是非不知招辭之文意而被冤也明矣。若然則雖用諺文,何異於此?是知刑獄之平不平,在於獄吏之如何,而不在於言與文之同不同也。欲以諺文而平獄辭,臣等未見其可也。

一,凡立事功,不貴近速。國家比來措置,皆務速成,恐非爲治之體。儻曰諺文不得已而爲之,此變易風俗之大者,當謀及宰相,下至百僚國人,皆曰可,猶先甲先庚,更加三思,質諸帝王而不悖,考諸中國而無愧,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然後乃可行也。今不博採群議,驟令吏輩十餘人訓習,又輕改古人已成之韻書,附會無稽之諺文,聚工匠數十人刻之,劇欲廣布,其於天下後世公議何如?且今淸州椒水之幸,特慮年歉,扈從諸事,務從簡約,比之前日,十減八九,至於啓達公務,亦委政府。若夫諺文,非國家緩急不得已及期之事,何獨於行在而汲汲爲之,以煩聖躬調燮之時乎?臣等尤未見其可也。

一,先儒云:「凡百玩好,皆奪志,至於書札,於儒者事最近,然一向好着,亦自喪志。」今東宮雖德性成就,猶當潛心聖學,益求其未至也。諺文縱曰有益,特文士六藝之一耳,況萬萬無一利於治道,而乃硏精費思,竟日移時,實有損於時敏之學也。臣等俱以文墨末技,待罪侍從,心有所懷,不敢含默,謹罄肺腑,仰瀆聖聰。

上覽疏,謂萬理等曰:「汝等云:『用音合字,盡反於古。』薜聰吏讀,亦非異音乎?且吏讀制作之本意,無乃爲其便民乎?如其便民也,則今之諺文,亦不爲便民乎?汝等以薜聰爲是,而非其君上之事,何哉?且汝知韻書乎?四聲七音,字母有幾乎?若非予正其韻書,則伊誰正之乎?且疏云:『新奇一藝。』予老來難以消日,以書籍爲友耳,豈厭舊好新而爲之?且非田獵放鷹之例也,汝等之言,頗有過越。且予年老,國家庶務,世子專掌,雖細事固當參決,況諺文乎?若使世子常在東宮,則宦官任事乎?汝等以侍從之臣,灼知予意,而有是言可乎?」萬理等對曰:「薜聰吏讀,雖曰異音,然依音依釋,語助文字,元不相離。今此諺文,合諸字而竝書,變其音釋而非字形也。且新奇一藝云者,特因文勢而爲此辭耳,非有意而然也。東宮於公事則雖細事不可不參決,若於不急之事,何竟日致慮乎?」上曰:「前此金汶啓曰:『制作諺文,未爲不可。』今反以爲不可。又鄭昌孫曰:『頒布《三綱行實》之後,未見有忠臣孝子烈女輩出。人之行不行,只在人之資質如何耳,何必以諺文譯之,而後人皆效之?』此等之言,豈儒者識理之言乎?甚無用之俗儒也。」前此,上敎昌孫曰:「予若以諺文譯《三綱行實》,頒諸民間,則愚夫愚婦,皆得易曉,忠臣孝子烈女,必輩出矣。」昌孫乃以此啓達,故今有是敎。上又敎曰:「予召汝等,初非罪之也,但問疏內一二語耳。汝等不顧事理,變辭以對,汝等之罪,難以脫矣。」遂下副提學崔萬理、直提學辛碩祖、直殿金汶、應敎鄭昌孫、副校理河緯地、副修撰宋處儉、著作郞趙瑾于義禁府。翌日,命釋之,唯罷昌孫職。仍傳旨義禁府:

金汶前後變辭啓達事由,其鞫以聞。

2月21日[编辑]

○辛丑,義禁府劾啓:「金汶,律該對制上書詐不以實,杖一百徒三年。」只贖杖一百。

○上手草,出示承政院,其辭曰:

自漢以後,皇后父及兄弟,皆封列侯,或惟后父駙馬功臣,皆得封列侯,不得封爲王。宋制,惟皇子封王,皇孫以下仕進,皆從文武官例。尙公主者,卽封駙馬都尉。以此觀之,宋制待駙馬優於皇孫。時王之制,皇子封親王,親王之子封郡王,郡王之子封將軍。將軍等三品公侯,駙馬特在一品之上,后父未得過一品。宗室之中,又有鎭國大將軍,位在公侯之上。以此觀之,郡王高於公侯遠矣。高麗封君之法大濫,至於宦官,亦得封君。扈不花封新平君,兼封照剌赤,時人稱嘆曰:「封君照剌赤,予及見扈不花之封矣。」高麗之末,功臣皆封伯,及開國後,宗親駙馬功臣,皆封君。恭靖王時,親子親兄弟封公,宗親駙馬封侯,功臣封伯,不久而革。太宗時,宗親功臣駙馬,皆封君,中宮之父及兄弟與夫嬪媵之父亦封君,外戚欲得封君,而未得者,亦有之。讓寧之入朝也,禮部趙尙書曰:「安南無道,陪臣皆稱公侯伯子男,汝國封君之法宜革。」其後朝議封君大多,驪原、驪山,權弘、金漢老,皆削封君。趙尙書之言雖如彼,宗親駙馬及庶姓功臣,以封君入朝者多矣,而無有非之者。《嬴蟲錄》亦曰:「朝鮮宗親,皆稱君。」以此觀之,我國封君之法,不宜革之。近日新法,別子之適子得封君,王之衆孫,皆拜三品。今之駙馬,初拜一二品,待駙馬優於衆孫,與宋制合。然我國封君,如中國之王爵也。中國旣有王爵,以侯封庶姓可也。我國以君封宗親,又以君封庶姓,不可也。當依宋制,選尙王女者,卽拜駙馬都尉何如?若曰與時王之制相似未可,則當依近日之法,封某尹何如?若曰宗親駙馬之爵當別,則以部曲鄕之名,封某都尉何如?自今以,但於宗親封君,庶姓不得封君何如?王妃之父,雖不可以他庶姓論,而與宗室同號,未可也,亦未可封君。或曰:「功臣封君,載於《六典》,不可改。」然《六典》幷言後世之事,則或說是也。若言一時施行之事,則自今不得封君,有何不可?其令大臣擬議以聞。

照剌赤,掌宮中掃除之任者也。

○王世子坐繼照堂,受百官朝參。

○兵曹啓:「內禁衛牌頭擇三品有武略者,受點差定,然武士常不鍊習,則才藝必減於舊,近來牌頭等於鍊才之時,羞與所統軍士同試,托故不試者多矣。雖或試才居下,亦優容不遞,有乖試才之法。請自今牌頭,亦竝試才,才劣者,隨卽罷黜。」從之。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

卿所啓巨也老、巨其大、溫吐等心欲移徙之事,議諸大臣,皆曰:「若此輩或拘執,或分背,則諸種益懷疑貳,難以鎭定。倘或諸種同心移徙,則千百之衆,寧能一一禁止!爲今之計,似若不知,勿露嫌疑之迹,益厚待之。彼以移徙之狀來告者,當答曰:『汝吾郞介之類,自其父祖,世居近境,來順効力,國家嘉其誠款,撫綏之篤,無異我民,何嫌何疑,而有逃移之志歟?汝等毋信浮言,依舊安業。』如此開諭。且因事招致酋長,溫言接待,優給鹽布魚藿等物,慇懃撫恤,以觀其勢爲便。」卿知此意,觀其時勢,好謀善處,毋或有愆。

2月22日[编辑]

○壬寅,以崔淑孫同知中樞院事,韓磌爲刑曹參議,李暿僉知中樞院事,趙抃司憲持平,成奉祖慶尙道觀察使,金有讓全羅道按撫處置使。

○正朝使同知敦寧府事元衷回自京師。

2月24日[编辑]

○甲辰,上聞諸道盜賊盛行,成群摽掠,分遣鎭撫于京畿、忠淸、黃海道及開城府捕之,幾至三百餘人。

○戶曹啓:「義鹽之設,專爲鰥寡孤獨之人,近來先賣於時散各品,惠不及窮民,有違立法之意。請自今義鹽,令軍資監收管,優價易米,別立義倉,乃於鰥寡孤獨貧乏之人,隨歲豐歉,或給還上,或給賑濟,以施實惠。」從之。

○義禁府劾啓:「吾郞介甫也豆因事發怒,以刀刺其父,三日而死。請依謀殺父母之律,陵遲處死。」從之。

○傳旨議政府:

甫也豆,乃是弑父之賊,宜送其部落行刑,以示大國之義,以懲野人之俗也。然我國威德遠布,自忽剌溫具州野人,絡繹歸命,至授官職,服勤宿衛,無異吾民,雖中國,無以加也。今若將弑父之賊,解送部落,廣示行刑,又頒敎書以諭之,則其昭德威振殊俗,益有光顯,恐不可使聞於中國也。倘曰旣伏誅矣,其人之送與不送,敎書之頒降與否,何關於中國之觀聽?然執而誅之,與傳送部落,聲罪顯戮,實有間矣。觀於歷代,如有蠻夷不率者,刑之蠻夷邸下耳,未聞必於其部落行刑也。倘曰甫也豆,若不送部落而誅之,則同類野人罔知端由,遂成疑貳,然浪卜兒罕深知其故,歸語其部落,必相傳說,無不知之。且今往按其事,衆證明白,播在耳目,彰彰明著,其同類者無不知本人之負大罪矣,何有遂成疑貳之慮乎?且自京城至其部落,計程無慮閱月,本人雖若禽獸,旣已伏招,拿送其地,則豈不知終有大戮乎?中路逃竄與自盡,亦可慮也。如其脫漏天網,是稽天誅而失大賊也。宜將本人,置之極刑,又具事由,義禁府申報議政府,政府受敎移文,令邊將於各處酋長,詳具開說,以警殊俗。其合行事件,以擬議聞。

2月25日[编辑]

○乙巳,敎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曰:

夫民有三綱彝倫,莫重於父子。刑垂五辟,弑逆當肆諸市朝,此天下之大經,而萬世之常典也。東良北野人甫也豆,嘗賊殺其父,凡在族類,孰不聞知?顧以此俗元無統攝,乃令逆竪偸全要領,逾十餘年。今者隨從兄都萬戶浪卜兒罕而來,始聞其狀,良用矍然,爰命有司,按驗具服。蓋大道不差於降殃,故罪人自底于邦憲。予惟亂賊之徒,覆載所不容,神明所不赦,身無存沒,時無古今,不必士師,人得而誅,殺其人瀦其室。國君亦自傷敎化不明,逾月而後擧爵,此人道之一大變也。野人雖無知,父子之情,亦各有之,何意悖逆一至於此?東良北近在封域,不宜容此大憝,以長梟獍之風。好生雖切於予懷,不道難逃於天討,亟令誅諸境上,廣示衆庶。卿其招集道內大小軍民及近界居住諸種野人,開諭本人罪惡,如律處決,俾識天倫之不可紊、王法之不可犯,革彼獷俗,遵我大道。於戲!履地戴天,孰有無父而生者!誅一震萬,亦足垂鑑於將來,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諭咸吉道沿路各官守令等:「今送弑父之賊吾郞介甫也豆,發馬步軍,晝夜守之,使不逃走,亦不自盡。若在道得病將死,須備機械,凌遲處死,轉送本道。」

2月26日[编辑]

○丙午,以鄭陟僉知中樞院事。

○義禁府啓:「擧子申允底潛持抄集,赴進士試,爲搜檢官所捕,豈無朋黨?且其抄集本文,妄稱遺失,其倩人借作,詐謀灼然。請加拷訊推鞫。」從之。

2月27日[编辑]

○丁未,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平安、咸吉、江原、黃海等各道,失農尤甚。咸吉道則已遣敬差官矣,平安、黃海、江原道,亦遣敬差官,則失農各道,使命煩多,反爲有弊。觀察使差遣檢律敎諭驛丞等,出其不意,於幽深山谷,來往考察,如有救荒疎虞,以致飢死者,所在守令,隨卽推劾決罪。」從之。

○司憲府啓:「去年禾穀不登,中外艱食,民生可慮,無識之徒,不顧將來,糜費酒饌,實爲未便。大小祭享及各宮進上、朝廷使臣、隣國人支待外,一皆禁酒。」從之。

○義禁府啓:「三館捕劾申允底移牒法司之際,其父自守不畏國令,密饋持牒人,仍贈布二匹,暗請使不付牒於法司,以滅其迹,奸詐莫甚。請逮捕推鞫。」從之。

○義禁府啓:「李正寧上言曰:『提調承旨等畏上意不信臣之訴冤,不備細啓達。』其意以謂:『上若備覽情由,則必加寬貸。』以人臣逆探至尊之意,請比詐僞制書律罪當斬。尹統職掌風水學,知長庚墓近在胎室之不可而不啓,依有災祥之類而欽天監不以實對律,當杖八十,徒二年。鄭廣元聞尹統長庚之墓不宜近在胎室之言,而不卽啓達,亦當杖八十,徒二年。鄭秧嘗言長庚之塚在胎室圖局,甚不利,後親往見之,而阿正寧之意,略不啓達,依《六典》人有亂言情理切害者,罪當斬。且尹統嘗謂鄭秧曰:『雖提調始祖之墓,固當啓達。』正寧不悅其言,嘗厭統行大護軍,庾順道以正寧惡統之言傳說於統,罪當不應爲杖八十。」上命正寧只奪告身,秧贖杖六十徒一年,廣元減三等,順道、統皆赦不罪。

2月28日[编辑]

○戊申,上及王妃幸淸州椒水里,世子隨駕。

2月29日[编辑]

○己酉,有老嫗年八十五歲者,申冤駕前,下兵曹辨理,仍饋酒食,賜緜布一匹。

○車駕次于陽智縣南平。

2月30日[编辑]

○庚戌,忠淸道都事韓𥑇來問安,上曰:「今此椒水之行,務從簡便,忠淸道都事越境而來,不無煩弊,今後愼勿如此。」

○駕次于竹山縣天民川邊。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辛亥朔,駕次于鎭川縣北平川邊。

3月2日[编辑]

○壬子,車駕至椒水里。

3月3日[编辑]

○癸丑,傳旨兵曹:

伯伯太子妻年老貧窮,生理可恤。其令濟州,每年給衣糧及惠養之物,特加存恤。且外甥林鬱,勿差軍役,專委奉養。

3月4日[编辑]

○甲寅,諭咸吉、平安道都節制使:

忽剌溫亏知介塔非羅曰:「達達將欲於四五月間入寇。」予惟此言固未足信,然朝廷時方征討,賊若勢窮,則逃竄我境,或未可知,卿其整兵以待。

○平安道都節制使馳啓:「慈城、江界兩邑入居四十餘戶,結爲黨援,擊傷把截軍人,又截取荊門而逃歸。不特此也,入居人等,胥動浮言云:『國家竝令放還我輩於本土。』逃歸殆盡,奸惡莫甚。請窮極推覈,悉於農前還本。其容匿三切隣里正等,亦令全家入居,又不用心推覈官吏,依律抵罪。若永未搜索,則各令本官擇富饒戶準數入送,以實邊方。」下兵曹。兵曹啓:「慈城、江界兩邑逃歸人等,令本道觀察使差遣剛明差使員,不分晝夜,窮極推鞫。其始造浮言者、荊門截取者、首唱逃歸者、首謀歐傷把截軍者,亦竝推鞫,繫獄以待。若逃匿於當道,則一依前受敎,竝其戶首,全家入居,其匿於他道則明白推鞫啓聞。且各官守令等不加存恤入居之人,以致逃散,亦令推鞫以聞。若其逃匿未見者,竝令本官充數入送,則今當農事方殷,民間騷擾,非惟浮動人心,彼此失業,生理可慮,姑令停寢,待秋更議。」從之。

○刑曹啓:「宗親駙馬諸君各品丘史定數外,毋得加率。宗親則宗簿寺,駙馬諸君則司憲府糾理。」從之。

○傳旨義禁府:

今年本府重囚最多,辭所連及者,多被搒掠,而未有得情之事。本府鞫獄如此,而未得其情,前所未聞。申允底之獄,初非甚難之事,然至今不得其情,今乃請加拷訊。予曾於八議之人及宰相之子,有所不貸,況自守父子,非特施恩赦者也?然非關係社稷,過多拷訊,亦爲未便。加自守訊杖三十,反覆詰問,須得其情,如不得情,更加三十。允底亦依此例。

○下侍女薔薇義禁府鞫之,仍敎義禁府曰:

薔薇證辭人,皆供稱:「薔薇獨往金敬哉家留宿。」敬哉亦言:「薔薇獨來吾家留宿。」薔薇則言:「陪敬哉妻外祖母崔氏,往敬哉家留宿而已,未嘗獨往留宿也。」且辭連人等皆言:「敬哉亦往薔薇之家。」敬哉及薔薇等隱諱不服。前者以此違端,加拷掠訊於薔薇,已至四次矣。本府其知悉此意,乘其昏夜,或更加拷訊,或壓膝二次以鞫。若有辭所連及,必須置對,亦令捕繫按問鞫訖,薔薇乘夜還送闕內。

3月6日[编辑]

○丙辰,右議政申槪率扈從臣僚詣行宮稱賀曰:「《列子》曰:『壺領頂有口,名曰滋穴。有水湧出,名曰神瀵。臭過椒蘭,味過醪醴。』權德輿記靈泉曰:『噴若玉竇,泄若瑤池,淨如醍醐,瑩如琉璃。』又光武時,醴出京師,飮者痼疾皆愈。今此椒水臭味,與古文所載近似,不勝懽忭。」上曰:「此水果與醴泉相似,然考諸地理志,淸州之地有椒子所,則此水非始出於今時也,卿等勿賀。外方聞之,亦必視此而來賀矣,毋令外方進賀。」

○知沔川郡事金叔篪贈遺於判中樞院事李順蒙等各處,事覺,下義禁府推鞫。以中樞院事李澄玉爲提調,命左副承旨黃守身、右正言許錘雜治,仍傳旨義禁府:

收奪叔篪告身,禁身按問。

3月7日[编辑]

○丁巳,謝恩使柳守剛使通事智仁根先啓曰:「皇帝特賜冕服及常服三襲。」上喜,賜仁根衣一襲。

○右議政申槪、判中樞院事李順蒙、判事鄭淵、中樞院事李澄玉、都承旨李承孫、左承旨姜碩德、左副承旨黃守身、同副承旨李思哲等詣行宮稱賀曰:「今來賞賜,前古所無,臣等不勝懽忭。」上曰:「冕服則旣已奏請,皇帝特允所請,固爲喜事。常服則不待奏請而特賜,前古所無,然卿等其勿賀。」

3月8日[编辑]

○戊午,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

謝恩使通事智仁根來啓云:「童者音波至京師,謂女眞通事黃鳳曰:『我輩輕棄舊居,搬移他處,心實悔恨。我欲與同類十餘人家侍衛,第恐未及上京,而邊將以爲盜賊,盡行誅殺也。爾其回啓殿下,勿令邊將加害。』仍涕泣叩頭。」予聞此語,良用憫然。童者音波自以逃竄之罪,反生疑貳,恐被誅戮,然來則撫之,古今通義。若者音波悔過回來,則當嘉自新之意,撫之如初,萬無追論之理。前此一時逃去人,已曾回還者有之,或賜衣糧,或加官爵,其安生樂業,反加於舊,是乃諸種野人所知也。卿其知悉,將此事意,於同類野人及邊將各處,備悉知會,者音波等如其回還,益加存恤。

○賜唐城君洪海母賻紙七十卷、棺槨。

3月9日[编辑]

○己未,傳旨禮曹:

樂工武工齋郞等,專爲祭享而設。官吏等不顧大體,或差他處,累日廢業,有違奉法之意,自今一依《六典》,勿差他務,專心肄業。

○義禁府啓:「金叔篪供招云:『以米豆各四石、魚肉若干,贈李順蒙。又以米豆贈友壻兵曹佐郞余孝溫、敬差官金俒之。』請鞫順蒙、俒之、孝溫。」從之。

○禮曹啓:「輔國崇祿判中樞院事從散官座目,序坐於領院事之下,行禮節次,亦依領院事例。」從之。

○禮曹啓:「各道各官印信,數猥多。因此字畫細密,易致刓缺,請於官號內,削不緊之字。」從之。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司律院檢律等受由下鄕,閑遊不仕,故累次受敎,定限見身,而下去不仕者相繼。是則居外方者,皆以前銜糧,終歲留京,不勝艱苦之弊也。請自今前銜七品以下檢律,分爲二番,一年相遞仕官,每歲終考其勤慢,其中最勤者及取才入格人,爲先京外敍用。其托故不仕,閑遊不仕廢業者,依受敎施行。」從之。

3月10日[编辑]

○庚申,吏曹參判趙瑞康卒,賻米豆幷三十石、紙一百卷、棺槨。

3月11日[编辑]

○辛酉,司憲府上疏曰:

我元孫之生,實是生民之福,宗社之幸,擧國臣民,孰不欣戴?李正寧連姻宗室,尊榮已極,誠小心謹愼。且爲風水學提調則其於元孫胎藏之事,尤當盡心,顧乃陰庇祖墳,潛謀不遷,事證明白,情迹暴露,而猶且牢辭,終不承招者,蓋知其罪之重也。迹其心懷,不敬不忠,孰有加焉?宜加拷訊,期以吐實,明置於法,殿下特垂恩貸,捨其元犯,只將上言枝節辭因而又從末減科斷,臣等不勝憤憾。伏望將正寧,更加拷訊,推明得情,置之重典,以戒後來。尹統、庾順道,亦令原免,有虧邦典,請皆依律科斷。

上曰:「汝等之言是矣。然事情曖昧未著,不可以此而定罪。」掌令安崇孝更啓:「李正寧所犯,事證明白,非曖昧也。且曰曖昧,律文衆證定罪之語,且辭連之人,皆以本犯抵罪,獨正寧特蒙恩貸,捨其原犯,以上言之罪科斷,實爲未便。正寧不可不推明得情,以正其罪。」上曰:「已加搒掠,予非愛惜正寧也。拷問不服,事情曖昧,不可以曖昧之事而加重罪也。」

○禮曹判書金宗瑞詣行在,問起居,仍獻酒果,分賜扈從臣僚。

○金宗瑞啓:「臣等伏聞傳旨,若曰:『椒子所,自古有之,非出於今日。』臣等竊謂椒子之名,雖從古有之,然其椒水應期,湧出於我朝,而與醴泉相似,臣等不勝慶忭。且臣路見通事智仁根,聞謝恩使齎捧賞賜而來,又聞其數,前古所無,冞增懽忭。」命停賀禮。

3月13日[编辑]

○癸亥,諭鎭川縣監金潚:

今聞本縣人前韓山郡事金德崇之父,年九十五歲,妻母年八十五歲,德崇之年,亦逾七十,而邀置一家,奉養甚勤。予嘉誠孝,特賜酒肉,爾其領受傳給,以資晨夕。

又諭忠淸道觀察使,賜米十石。

3月14日[编辑]

○甲子,領議政黃喜、右參贊李叔畤、禮曹參判許詡等奉書承政院曰:

臣等伏聞準請冠服,又特賜衣三襲,不勝感激,第以留都,未敢擅離趨賀,謹遣禮曹正郞楊繼元,聊致喜賀之情,伏望善啓。

上曰:「稽諸古文,或付之以事,或有所求,或事已成而特加賞賜,則有之。近年以來,屢承褒奬,今又蒙賜厚賞,予甚喜之。且皇帝雖欲賞賜,朝廷若駁議,則安有此賞乎?今皇帝特命賞賜,而朝廷議合,尤爲可喜。爾將此意,歸語政府六曹。」

○義禁府提調李澄玉、左副承旨黃守身、右正言許錘等啓:「中樞院典吏洪儒供招云:『李順蒙親見收納金叔篪所遺米豆,及事發,順蒙妾子石杖密置於族人崔混家,仍誘混云:「後日倘有推鞫者,宜答曰:『置於吾家也已久』。」』以此觀之,事發後密令移置於混家,事證明白無疑。今石杖上言訴冤,豈以其父不知之事,造飾爲書,上達天聰哉!此必順蒙之指嗾也。順蒙多般造飾,使其子啓達,是不可不劾。」正言許錘啓曰:「前日石杖之書,實是順蒙所爲。然是則使石杖爲書以啓,今又親自着名,巧飾萬端,矇聾上言,大臣之意掃地,其可少貸乎?尤不可不治。」上曰:「汝等之言是矣。然汝等鞫獄,何其易且急也?大抵義禁府刑曹司憲府推鞫之際,或妻子或僕隷爲家長而上言者多矣。雖造飾誣妄,亦不加罪於家長,此我國之常法也。今此石杖之書,欲免其父罪耳,豈可以順蒙爲家長而知情加罪乎?且犯罪之人,當初問之時,巧飾納招,及其終也,吐實服罪,豈追咎前日之誣妄抵罪乎?今此稱臣上言,與義禁府供辭固無異也。假如順蒙今日不承,後日服招,則以今日造飾不服之罪加之乎?今以順蒙虛捏上言爲辭而推問,固不可也,況順蒙本是功臣之冑,頗有勳勞而位至一品,不可輕易治之也?且律文所謂衆證爲定者,非謂以一二事證而定罪也。辭連各人,無遺推鞫,犯罪者辭窮勢迫不得已,然後乃可罪之。順蒙如不服招,則卿等將何以處之?以如此之事,將加拷訊乎?姑備細鞫問辭連各人,得情爲可。」

○奏聞使辛引孫馳啓:「臣到遼東,見鎭撫張瑛,開說押來賊倭辭因,瑛曰:『前古未有之稀事。』自到館以後,來觀者塡溢巷,不可勝數。又畢大人請宴于都司,大人執盃勸臣,臣請大人先飮,答曰:『皇帝賜宴,宰相禮當先飮。又爾殿下至誠事大,捕送賊黨,視此功勳,尤宜先飮。』」

○宗彦七遣井大郞等,來獻土物,賜送宗彦七米豆幷三十石,井大郞衣笠靴及米豆幷二十石。

3月15日[编辑]

○乙丑,兵曹據司僕寺呈啓:「各道牧場兒馬,令京外大小人民從自願人授二匹養之,置其籍,翼年春,京中司僕寺、外方監司點馬別監考籍及印驗,一匹納官,一匹仍給養者,一匹物故,給其皮肉,二匹俱斃,公私各用皮肉。如此則民間馬匹漸多,庶爲便益。」從之。

3月16日[编辑]

○丙寅,傳旨兵曹:

忠淸、全羅、慶尙三道公務,皆關送六曹,該曹申報議政府,本府馳啓行在,乃得施行,機務遲滯,驛路有弊。自今三道移關六曹啓聞公事,悉令直報行在兵曹,本曹啓聞施行後,移文該曹。

○傳旨兵曹:

各官守令,未能畢徵還上者抵罪,其法稍嚴。守令等圖欲易收,先給富饒者,貧民則率不優給,故前此立法,令觀察使嚴加考察。然其弊今猶未已,民甚苦之。自今觀察使巡行時,發遣首領官及敎檢律等,無時檢劾糾理。

○義禁府提調李澄玉、左副承旨黃守身、右正言許錘等啓:「李順蒙之罪,衆證明白,尙不承服,攘臂瞪目,厲聲誓曰:『予若實有所犯,當受天殃,延及子孫。若枉加按問,承旨提調,皆命在數月,子孫亡滅。』其傑驁之態,難以形容。臣等雖微劣,然受命按問,陵辱如此,慙愧實深,臣等請皆引嫌。」上謂承政院曰:「義禁府不能使順蒙服罪,何也?仍令澄玉等更鞫歟?抑更命他人鞫之歟?其議以聞。」都承旨李承孫等啓曰:「如此事,已有舊例,毋令引嫌,鞫訖爲便。」上曰:「爾等之言是矣。然大臣如此含冤,改命他人鞫之可也。若他人更鞫,而順蒙別白得脫,則可喜也,如不得免,則予不復顧順蒙矣。爾等知之。」乃命同副承旨李思哲、司憲掌令安崇孝更鞫,仍謂曰:「雖微者之罪,不宜屈抑,況大臣乎?爾其知悉,期於得情。」澄玉等啓曰:「臣等旣受辱,不可以靦面就職,請限事畢,引嫌待罪。」上曰:「毋嫌。」

○傳旨漢城府:

歲在丁巳,飢民流寓京都者,群聚一處賑之,飢民等率皆飽食,庶幾得生,及夏嬰疾,轉相逮染,卒至死亡者頗多。今若使飢民一處共聚,則弊復如前,誠爲可慮。宜令分處東西活人院及各賑濟場,曲加賑恤,其得疾病者,勿與他人雜處。本府郞廳及五部官吏,分掌考察,其醫療之策,勿致疎虞,若有一人致死,抵罪不貸。

3月17日[编辑]

○丁卯,以左參贊權踶爲義禁府提調,仍謂踶曰:「順蒙,性本愚癡,狂妄不順者也。然太宗嘗曰:『順蒙,將來可用者也。』予實親聞。且於北征,頗有功勞,予當置之勿論,卿其知悉。」

3月18日[编辑]

○戊辰,議政府遣舍人金文起,問起居。

3月19日[编辑]

○己巳,司憲掌令閔孝懽來自慶尙道,謝恩還京,上謂孝懽曰:「李順蒙所犯,小事也,宜勿論。然當法立之初,予不得已將罷職,命還京都隨駕大臣以譴。先上京則攸司必問之,爾其知悉,其令勿鞫。」

3月20日[编辑]

○庚午,義禁府具李順蒙獄啓:「金叔篪贈送米豆雜物,計贓六十貫,律該斬。金俒之、余孝溫受叔篪贈遺,未滿十貫,律該杖六十。郭保民及上護軍金布阿附順蒙,謀脫順蒙之罪,笞四十。」命只罷順蒙職,叔箎減二等免刺,俒之贖笞四十,孝溫贖杖六十,布及保民特原之。

○掌令安崇孝啓:「今當行幸,深慮弊及於民,凡事務從省約,特諭書,辭意切至。今順蒙非不知上旨也,公然多受贈遺。及事覺鞫問,隱諱不承,罪固不小,又飾辭上言,欺罔天聰,陵辱提調,大臣之意掃地。齒路馬猶誅,況承命問事之人乎?今特垂寬恩,但罷職事。如此則狂悖之徒,懲戒無門,宜當據法抵罪,以懲其後。且金叔篪徒役于淸州。叔篪田庄在鎭川,相距不遠,朝往夕還,與在家無異,況近日立法徒役者,例配造紙所?今叔篪徒役,有違於法,請依已立之法,配諸造紙所爲便。金布、保民聽順蒙敎誘,敎誘獄囚,謀免順蒙之罪,俱有罪焉。不宜原免,請據法抵罪,使之懲戒。」上曰:「爾言是矣。然功臣所犯,非關係社稷,則皆勿論。今順蒙勳盟之冑,且有功勞,固當寬赦。然欲懲戒,罷職遣還。且順蒙指天爲誓,乃其實情,非辱提調也,但爲黃守身所嫉而然也。且齒路馬之事,與此異也。金布、郭保民等,皆順蒙親戚故耳,實非用謀於其間也。金叔篪則據法徒役可也。」崇孝又啓曰:「罷職,非抵罪比也。若窠闕不足,則雖無罪之人,亦且罷免,欺罔悖逆之罪,豈但罷職而已哉!請置重典,以戒後來。金布、保民,雖順蒙之親,然親戚君臣,輕重有異,不顧事理,用售奸謀,亦豈無罪?請皆勿赦。」上曰:「順蒙非窠闕不足作散之人也。罷職亦已足矣,又何加罪?布與保民,予豈愛惜而然也?其所犯別無情實,且觀汝等推覈之案,亦無可坐之罪,以是寬赦耳。」

○椒水里旁近居民老幼幷二百八十餘人,命饋酒食。

3月21日[编辑]

○辛未,傳旨兵曹:

去年農事不實,民食不贍,又於今春行幸,凡支待及營繕等事,倉卒備辦,未免搔擾,民生可慮。其賜本州人民租戶各二石。

○傳旨兵曹:

賜淸州境內年八十以上者二十六人租各二石、豆各一石,七十以上者三十人租豆各一石。

3月22日[编辑]

○壬申,知敦寧府事元衷卒。初名昌命,庠之子也。以誠妃之弟,積官至右軍僉摠制,累遷爲中樞院副使,歷知敦寧府事,至是卒,年五十四。訃聞,朝致弔賜賻。諡良簡,溫良好樂良,平易不訾簡。

3月24日[编辑]

○甲戌,賜椒水里旁近農民三十八戶酒肉。

3月26日[编辑]

○丙子,日暈。

○謝恩使柳守剛齎勑書及冠服,回自京師,王世子率群臣迎于五里亭。其勑曰:

朝鮮爲國東蕃,王之先世,祗膺朝命,保境安民,事上之誠,益久益虔。自我祖宗懷以恩禮,視諸蕃國,尤爲隆厚。朕承大統,王克紹先志,忠敬誠篤,朝貢以時,凡所諭邊事,悉能遵奉,罔有違怠,王其賢矣哉!今使臣中樞院副使柳守剛回,特賜冠服,以表眷遇之意。王其體朕至懷,恪遵禮度,同樂太平,傳之永世。或附近夷人干擾國紀,爲邊患者,王其撫安之,甚者奏聞勦捕之,尤足見王忠國保民之意。欽哉!頒賜冕服九旒香皂皺紗平天冠一頂、九章絹地紗袞服一副、深靑粧花袞服白素中單纁色粧花前後裳纁色粧花蔽膝纁色粧花錦綬纁色粧花珮帶紅白素大帶玉圭一、大紅素紵絲舃一雙、大紅平羅銷金雲龍夾包袱大三、紅紬絹單一、茜紅包裹氈三。常服香皂皺紗翼善冠一頂、玉帶一、袍服三襲各三件、紵絲大紅織金袞龍暗骨朶雲袍靑暗花褡𧞤黑綠暗花貼裏紗大紅織金袞龍暗骨朶雲袍靑暗花褡𧞤鸚哥綠花貼裏羅大紅織金袞龍袍靑素褡𧞤柳靑素貼裏皂鹿皮靴一雙、大紅熟絹冠盝一、大紅熟絹單包袱五硃紅漆服匣一。

○賜柳守剛衣一襲鞍馬,從事官皆加一資。押物金滉、李尹孫,特超一資。尹孫,守剛女壻也。

○林川人成弼得雷劍二,稷山人吐乙麿、許升龍等各得雷箭一以進,賜成弼綿布六匹,吐乙麿、許升龍各二匹。

○刑曹啓:「前掌令趙孜僞造文契,冒認他人奴婢。本曹劾問之際,公然在職,問其由則答曰:『啓請引嫌。』上命令就職,詐飾答通。詐傳上旨,律當斬。」命減二等。

3月29日[编辑]

○己卯,命放鎭川付處李椀。

○賜椒水里監考朴陪陽等八人緜布有差。

○賜祭于吏曹參判趙瑞康。其文曰:

惟卿稟性端雅,風姿淸粹。樑棟之材,瑚璉之器。學穿書史,識貫古今。早捷賢科,穎脫詞林。蘊此經濟,措諸事業。施無不可,處之精密。薇垣荷橐,廷爭愷切。柏府峩冠,朝綱振肅。參議秋部,式敬由獄。宣化棠陰,騰歌所茇。于內于外,有聲有績。予心乃嘉,眷注冞篤。肆擢銀臺,任司喉舌。明允出納,朝夕啓沃。五載匪懈,克稱厥職。尤加毗倚,期作良弼。股肱之托,公輔之責。惟卿寔擬,物議攸屬。始聞嬰疾,意尙可治。賜以內劑,診以良醫。多方是療,永痊斯期。爰階崇秩,俾掌銓選。間有小瘳,在公黽勉,謂已調攝,庶當平復。如何二竪,遽革一夕?奚優於才,反嗇於年?聞訃以還,良用惻然。言念賢勞,庸備弔恤。玆遣禮官,伻陳一爵。英魂不昧,冀紆歆格。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第一百三

夏四月[编辑]

4月2日[编辑]

○辛巳,上謂右議政申槪曰:「今捕來倭而羅時羅,非正賊,乃賊倭也木古羅子也。其父病劇,冒名代來,其情可恕,今又得病甚苦,予甚憐之,還送本島何如?」槪啓曰:「此倭代父而來,其情可嘉,況又得病,亦可憐憫,上敎允當,未死前遣還便。」從之,遂命遣內醫治療。

○招撫官康勸善,與藤九郞搜捕賊倭皮古失剌、撇古羅及三孛郞古羅子因入羅、養古、外甥馬打孛等,到對馬島馳啓,遣三軍鎭撫池淨于慶尙道勞慰。命晋陽大君、世祖諱都承旨李承孫、右承旨柳義孫、左副承旨黃守身,與兵曹判書鄭淵、右議政申槪等議執送朝廷便否,僉曰:「皮古失剌、孛古羅等,與賊魁失剌沙也門等結爲黨援,侵犯上國,固當執送朝廷,至若三孛郞、古羅、養古等,旣皆逃匿,而因入羅、馬打孛,竝不曾作賊,悉令放還爲便。」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今卿啓云:「本道風水險惡,船隻體小,漕運南道之米二萬石於北道,其勢甚難。且漕卒口糧之費,幾至漕轉之半,深慮救荒之米殆盡,依前啓本,運慶尙道之米於吉州之斜浦、富居之屈浦,分泊交割爲便。」予已具悉事意,本道船隻,果或有體小者矣。若誠如所啓水路險惡,則其行船之難,慶尙、江原道之船則一也。轉輸於吉州、富居,則漕卒口糧,必計日加載於體小之船,六萬石,亦未得盡載,漕轉之米,其數必多減矣。若令兩道軍人盡輸六萬石於吉州、富居,則必受口糧於安邊等官。若然則南道人民救荒之米,率多爲兩道軍人口糧之費,實爲未便,乃以兩道船隻及軍人漕轉,以至於富居,其於本道,暫無利益。卿其知悉,漕轉之策,更加商確以啓。

4月3日[编辑]

○壬午,諭慶尙道觀察使曰:

一岐州呼子源高、鹽津源聞、眞弓源吉等捕獲賊倭,授伴人以送;藤九郞亦執賊倭,與招撫官出來,其功不細,其宴慰酒果,豐潔備辦,令與招撫官及今去宣慰別監池淨一同設宴厚慰。仍命池淨傳敎藤九郞等曰:「爾等捕獲賊倭,險遠水路,艱苦而來。殿下嘉之,命我勞慰,爾等知悉。」

4月4日[编辑]

○癸未,遣前萬戶柳沔、前縣監鄭仲虔等于全義縣椒水,治病以試之。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令沿邊萬戶千戶,各於閑曠之地置屯田,以備軍需,其糧餉足支一年,且有嬴餘者,褒貶幷錄,加資勸勵。其守令所率赴防軍士之料,亦依此例,其屯田耕穫,皆役以步卒,毋役農民,且勿奪民田。犯者,觀察使都節制使糾擧。」從之。

4月5日[编辑]

○甲申,義禁府劾擧子等潛相借作之罪啓:「申允底、申允甫、尹興殷、白孝乾、朴孝達等爲首,律當杖一百,徒三年;尹伯殷、趙壁、李季町、任元濬、鄭忠源等爲從,杖九十,徒二年半;申自守杖七十,徒一年半。」命各減一等,允底、允甫以功臣之孫,配于外方;自守亦以功臣之子,只罷其職。

4月6日[编辑]

○乙酉,右議政申槪遘疾累日,命上京調理,仍賜內醞及廐馬一匹。

○遣懷川君黃裕,奉表如京師謝恩。表曰:

聖謨諄至,昭示褒嘉。宸貺便蕃,冞增感佩。粉身難報,擧國均歡。伏念臣猥以庸資,端逢盛際。釐東述職,曾未效於絲毫;拱北輸誠,唯知謹於屛翰。何圖睿奬,曲賜明綸?敍前人事上之忠,記微臣紹先之志。五采袞服,已荷稀代之榮;三襲龍袍,益驚踰涯之寵。且諭制寇之策,而及保民之方。懷柔若玆,往昔所罕。玆蓋伏遇皇帝陛下心敦字小,度廓包容。推一視之仁,稽百王之禮。遂令駑質,獲被鴻私。臣謹當庶竭丹忱,仰舜殿垂衣之化;永堅素節,廣箕封按堵之風。

其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寵賚。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四十匹、白細苧布四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麻布三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龍文簾席四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二百觔、五味子二百觔、松子二百觔、雜色馬四十匹。右件物等,品彩匪精,名般亦寡。豈足充及物之儀!祗以效獻芹之誠。

4月7日[编辑]

○丙戌,諭全羅道都觀察使李孟畛:

曾聞濟州近地有白島、黑島、白山、黑山等島。如此之島,濟州近地有幾歟?若多有之,則公私船,於諸島竝皆來往乎?風水險惡,來往不便者幾島?風水不險,來往便易者幾島歟?其令濟州人本道出來者及道內沿邊習水人搜覓啓達。自濟州至諸島相距及諸島之間相距遠近、所産之物,幷訪問以啓。

4月9日[编辑]

○戊子,賜宴柳守剛於議政府以慰之。是宴也,倡妓列坐諸相左右,領議政黃喜却之不許,謂舍人金文起曰:「於公宴令倡妓列坐左右,古無是例。令禮曹知此意,勿復爾也。」

4月10日[编辑]

○己丑,隨駕文武群官等賀誕辰,命除禮,獻鞍馬及表裏。

○判中樞院事成達生卒。達生字孝伯,昌寧人,留後石瑢之子。年十五,中生員試,以蔭補官,遷至郞將。初,太宗在潛邸,一見甚愛,常稱之曰:「好男兒。」自是待遇異於人,及在東宮,乃白上,超授護軍。壬午,國家始設武擧,達生擢第一,拜大護軍,出爲興德鎭兵馬使。戊子,倭寇猝逼近境,達生急追之,寇乃遁去。事聞,太宗賜廐馬賜宴勞慰之。庚寅,中武科重試第二,拜判禮賓寺事。歲癸巳,判星州牧使,秩未滿,移鏡城節制使。野人日至,與之射侯,矢發輒中,觀者歎服不已。丙申,拜中軍同知摠制,明年冬,出爲全羅道都觀察使,兼兵馬都節制使,累歷摠制。庚子,爲慶尙右道水軍都按撫處置使,壬寅,拜左軍摠制,冬,陞資憲、平安道都觀察使,以事坐貶,甲辰,復拜摠制。乙巳,拜平安道都節制使,丁未,入爲工曹判書,累轉都摠制。庚戌,復爲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乙卯,知中樞院事。上宴慰之曰:「卿久勞于外,且今老矣。更不欲煩卿以外事。」陞判中樞府院事,至是扈從椒水暴卒,年六十有九。上甚悼,輟朝,命有司備禮斂殯,仍敎曰:「達生,國之大臣,恩禮當厚。今玆治喪,毋或欠闕,無令子孫有所憾焉。」旣小斂,上問:「飯含否?」有司倉卒闕焉,上責之,出內帑寶貝以含之。致弔賜賻,官庀葬事。諡襄惠,甲冑有勞襄,寬裕慈仁惠。達生美風儀,工書札。有二子:曰勝、塍。

○時,司憲府請遣行臺糾察救荒之狀,領議政黃喜啓:「發遣行臺,無益賑救,而徒有騷擾之弊。且各官聞行臺糾擧,則必望風畏罪,不撙節分給,以致虛竭,宜遣知大體諳練朝官,與各官守令同心措置,使民不至饑饉。」從之。

4月11日[编辑]

○庚寅,刑曹啓:「平安道嘉山囚强盜卓元夫,律該處斬;忠淸道大興囚良女古未謀殺其夫,律當陵遲處死。」從之。

4月12日[编辑]

○辛卯,諸大君謂承政院曰:「上欲於二十七日還宮。椒水頗有神驗,諸承旨,宜上請久留。」都承旨李承孫等請之,上曰:「予意以謂無異於舊,人見之以爲小愈,予當更留,以見其驗。」承孫等更請曰:「須於來月十日後,還宮。」上曰:「當初限以六十日,已播諸中外,不可失信。來月初三日,乃六十日也,予當還宮。」

4月13日[编辑]

○壬辰,讓寧大君請於廣州講武場獵獸,上許之。右正言許錘啓:「讓寧素多狂悖,今率其卒徒,恣行田獵,實爲未便。將使讓寧安享富貴,不可使爲此等事也,請停是命。」上曰:「宗親身閑無事,故欲爲遊獵,以破寂耳。」錘曰:「讓寧,非他宗親比也。其在曩日,狂悖莫甚,太宗曲加布置,置諸利川、廣州,慮之深矣。尋蒙聖恩,得入京城,安處廈屋,其諸子更出迭入,何寂寞之有!且捉一雉,尙不能獨爲之,況捕猛獸,卒徒必多。今當空城之時,如此遊獵,於國家大體,尤爲不便。脫有不法,殿下安得而私之?以此觀之,今日之事,無乃不可乎?乞收是命。」上曰:「讓寧此事,非始於今日,已二十年矣,不宜遽禁之。」錘又啓:「常時則猶云可也,今當空國之時,幽僻之處,多率卒徒,縱爲田獵,甚爲不可。」上曰:「若此之事,已經二十年矣,至於今日,其可止之乎?」

○傳旨兵曹:

還宮後,議政府六曹勿設豐呈宴。且宗親外,留都大小臣僚及隨駕大小人員,毋得詣闕問安。

○諭京畿觀察使:

淸州木川、全義等處,皆有椒水,豈於本道,獨無之耶?倘有見告者,將加賞賚,宜令道內各官隨便搜覓,勿令騷擾。如有告者,其亟以聞。

4月14日[编辑]

○癸巳,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還,上謂曰:「予又有如此可笑之行。」蓋指今椒水之行也。仍問曰:「予聞平安道今年飢甚,饑饉之狀、入居之事何如?」仁啓:「臣到各官,問其狀,皆云:」民雖艱食飢餓,不至太甚。臣路見飢色者二人,已令賑救。入居之事則邊民訛言有人自天來,言入居之非,國家已停之,胥動浮言,入居者皆逃歸。臣督令還之,臣來時入歸者頗多。「上曰:」黃海飢饉,何邑尤甚?「仁曰:」臣問諸人民,答云:『今年民飢死者頗多,又死於轉運者亦多矣。』然是皆道聽,非臣所親見。以臣所見,民之飢饉,不爲太甚。「

○咸吉道穩城人黃自中妻一産二男一女,賜米豆幷五石。

○役平安道各官丁夫六千名,築渭原邑城及甕城,周回四千七百九十五尺。又築長城,長三千五百九十八尺。

4月15日[编辑]

○甲午,日暈。上聞誠妃病劇,謂承旨等曰:「凡喪事倉皇,或致失宜,其令禮曹預議施行。」

○兵曹啓:「全義椒水四處,木川椒水二處,皆令修治,於標內不使雜水漏入。其標外水田,皆令耕種。」從之。

○皇甫仁啓:「義州江邊居民,宜築片月城,竝令徙之,農時則來往耕種爲便。且義州古靜州光城里等處居民渡江築室,耕於暗林之地,與賊路相衝,亦爲未便。請築堡於古長城內,竝皆移之,及冬,入保古靜州之堡。」從之。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竊盜臨時拒捕人,不分得財與否,竝皆論斬,其來久矣。今考講解律,竊盜臨時拒捕註云:『竊盜得財,事主知覺捕捉。却將事主拒捕者,雖不傷人,皆斬。』且其竊盜,事主知覺,棄財逃走,事主追逐,因而拒捕,自依罪人拒捕律科罪,註云:『謂如竊盜棄財逃走,合以不得財論,笞五十;因而拒捕者,各於本罪加二等,杖七十。』而我國因循舊例,不分得財與否皆斬,不可。今後竊盜臨時拒捕者,依註解施行。」從之。

4月17日[编辑]

○丙申,義禁府鎭撫李伯瞻回自咸吉道啓:「各官賑濟場飢民,共計一千八百十一口。」

4月19日[编辑]

○戊戌,日暈。

○慶尙道觀察使成奉祖馳啓:「招撫官康勸善與藤九郞,本月十七日,到富山浦。」召兵曹判書鄭淵,與承旨等同議招撫官聲息齎來倭都今甫及宗貞盛等賞賜之數。僉議啓曰:「宜賜宗貞盛綿紬二十匹,都今甫米豆竝十五石。」從之。

4月20日[编辑]

○己亥,日暈。

4月21日[编辑]

○庚子,司憲府請遣行臺於京畿,糾察飢民賑濟及還上分給之狀,從之。

4月22日[编辑]

○辛丑,行司正尹仁紹、鄕通事朴貴等齎招撫官康勸善聲息先來,賜仁紹衣二領,貴衣三領。

○左贊成河演賦醴泉詩以賀,安平大君瑢及扈從諸臣皆和之。

4月23日[编辑]

○壬寅,傳旨議政府:

今已獻倭賊于京師,獻議者以爲:「當與本島人權辭謂曰:『因朝廷之命解送爲便。』」或者曰:「不可。當謂倭曰:『若徐成之去,上國必悉本國捕獲賊倭矣,已知而後不得已解送,實不可也,故將賊倭已送上國。』」或者曰:「倭性强悍,必生忿恨,當答曰:『因成之言,不得已解送。』,則彼之怨恨,必不深矣。島夷怨懟之禍甚速,宜權辭開諭,小解其怨。」或曰:「待夷狄,不可無權辭,本國不得已解送之意,使倭不可不知。令監護官及通事言曰:『一船寇西餘鼠島,殺掠人物;一船到濟州,發矢相戰,我國固當誅戮,適有上國之命,不得已解送。』是乃私語,無害於義,中國聞之,亦何害之有?」或曰:「因朝廷之命而解送,則是朝廷所無之事,其於事大之禮,甚不可也。況我國旣據大義,已獻賊徒,何必更生異議,以媚島倭乎?其令禮曹擧義開說,勿令監護官等私語。」何如而可?其與承文院提調等同議以聞。

領議政黃喜、刑曹判書安崇善、中樞院副使金聽、藝文提學安止、禮曹參判許詡等議曰:「朝廷曾無解送之命,權辭開諭,後日傳播上國,則竊恐至誠事大之意掃地矣。且旣解送,彼之怨不怨,何與於說不說?若禮曹因彼語次開諭云:『前日所獲賊徒,國家固欲置之極刑,然朝廷曾有勑旨,事大之國,不敢有違,不得已解送上國。』如此開說,微曉其意,不必綢繆詳說,使監護官私語,又不可。」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等議曰:「徐成之去,非不料歸言本國與倭相通事情及賊倭捉來之狀,然從大義,不待朝廷之命送之矣,朝廷何疑執送倭賊之事,非出於至誠,畏成之口而然歟?若以成之言爲可畏,則初豈送成,以爲受責之階乎?所送賊倭,無慮六十餘人,我國事大之誠,超出古今。雖有後日之言,朝廷其肯信聽乎?況朝廷後日傳聞之事,遠而難必;島倭怨懟之禍,近而可畏!權辭開說,小解其怨,則於事大交隣之道,庶乎兩得。但曾有勑諭之說與朝廷拿送之命等語,稍有圭角,勿幷開說。」上從演等議。

○兵曹判書鄭淵啓:「臣往淸安境上,男女共三十餘口掇菜,臣令從者審之,皆有菜色。又知印自京來云:『民之掇菜者,遍于原野,多有菜色。』臣恐民之飢餓也。乞於近地,差人檢察,罪一二守令,則聞者莫不盡心救民。」上曰:「無乃以予久幸之故耶?其亟差人察視。」卽遣鎭撫金有栗于淸安、槐山、延豐、忠州、陰城,鎭撫朴大孫于文義、懷德、報恩、連山、靑山等處,鎭撫朴忠恕于燕歧、公州、定山、扶餘、鴻山等處,知印朴彰善于竹山、木川、安城、陰竹、全義等處。

4月24日[编辑]

○癸卯,忠淸道觀察使金銚啓:「本道人民等種糧,全仰義倉,今已盡給,穀種五萬石、口糧米及雜穀幷六萬石,猶爲不足,未得均分。請加給穀種雜穀幷十五萬石、口糧二十五萬石,使民趁時耕種力農。」上卽令戶曹加給穀種雜穀幷七萬石、口糧米豆雜穀幷二十萬石,仍謂銚曰:「本道平原廣野,地旣沃饒,蓄積有餘,尙且如此,況平安、咸吉道乎?卿其勉之。」銚頓首曰:「臣敢不勉力?守令亦豈恝然?道內人民,四月以後,專仰還上,若遲緩三四日,則必有菜色,臣深以爲慮。今蒙發倉之命,臣當盡心,使民不至於飢也。」上謂都承旨李承孫曰:「忠淸監司請粟四十萬石,已許二十七萬石,議者無乃以爲過多乎?然業已許之,而尋又減之,不可,其考舊例以聞。」承孫等啓:「舊例則時無文籍,未易可考,請減五萬石爲便。」不允。

○上聞黃海道饑,人民皆堀土食之,遣知印朴思賁,往驗之,至是思賁回啓:「海州人民堀土食之者,凡三十餘人;長淵縣有二人堀土食之,壓死,然無大飢饉者。」

4月25日[编辑]

○甲辰,上謂李承孫曰:「凡水田,水足而播種,苗立而水足則上矣,水不足而播種,尋又水涸,則其害反深,故不得已而播乾種,實無妨也。今春似旱,水田播種之狀何如?且大小麥何如?」承孫啓:「當時旱不甚。昨日金銚語臣云:『水田得水播種者,已立苗,未播種者,十之一耳。自今五六日不雨,則不得已播乾種矣。』又問諸慶尙、全羅兩道來人,皆曰:『兩道大小麥極盛。入忠淸之境,不如兩道,然不爲不好也。』」淸州牧使朴孝諴曰:「民言今年大小麥之盛,近所未有也。」

○礪山人文乙敬者年老無子,家又貧窮,賜米二石、衣一領。

○淸州人前敎導姜淑善年過七旬,永興大君琰嘗出放鷹,謁於道,因贈詩。上聞之,謂承政院曰:「此等人,若特加周恤,則效尤者必衆。然予旣聞人飢寒,何忍恝然?將欲施恩,賜以何物?」都承李承孫等啓:「年飢,宜賜米穀。」乃賜米二石。

○禮曹判書金宗瑞奉書承政院曰:

仁紹來言:「今招撫官聲息齎來都今甫,非宗貞盛所遣,本一歧人也。」因招撫官等之請以來,其情可賞,宜賜都今甫米豆二十石、綿紬十匹。宗貞盛所賜之物,停之爲便。

從之。

4月27日[编辑]

○丙午,鎭撫金有栗、朴大孫等回啓:「臣等巡行諸邑,或有乏食者,有菜色者,有浮腫者,所儲之穀,多不過一二斗,小至於一二升,或有告匱者。」上謂承政院曰:「予聞此言,良用驚駭。慮或以予幸此道已久,支待無暇,監司守令力有不及而不遑措置。且民之飢饉,不獨此邑爲然,更遣朝官,遍閱忠淸、京畿,然後譴責何如?」承孫等啓:「上敎允當。」卽諭忠淸道觀察使金銚曰:

今聞道內各官人民,多有饉飢,所耕之田,亦不播種,遣人近邑,分巡檢覈,或有飢饉菜色者,或有乏食浮腫者,所蓄之穀,多不過一二斗,小至於一二升,或有告匱者,所耕之田未播種者,三分之一。予聞此言,深以爲慮。本道山川不險,道路平夷,人馬通行,各官倉廩,亦皆充實,民之有無相資,官之推移賑恤甚易。且予臨幸近地,監司守令用心措置,則民之飢饉,奚至如此耶?監司首領官,其體予意,先自窮村僻巷,分道巡行,各官守令等還上分給勤慢、人民飢饉之狀、田土陳荒多小,曲盡考察,毋使一民飢饉,一田不種,以遂農業。

○諭京畿觀察使李宣:

仄聞道內各官人民等種糧,俱不周足,或致飢餓,或不播種,甚爲可慮。其令各官及期賑恤,不至飢餓,所耕之田,盡數播種,使不失時,盡心措置,毋或有愆。

又傳旨議政府:

分遣知印于京畿各官,察民飢饉及播種陳荒多少還上分給之狀,備細啓達。

○賜祭于知敦寧府事元衷。其文曰:

惟卿風儀秀麗,操心忠直。系連戚畹,早步鵷列。擢居崇班,恭謹惟篤。謂享遐齡,永膺多福。夫何一疾,奄歸窀穸。聞訃以還,予心是惻。贈諡易名,庸加弔恤。仍奠一爵,庶幾歆格。

4月28日[编辑]

○丁未,雨雹。

○命議政府禮曹承文院提調,議解送倭賊皮古失剌等便否,黃喜、申槪、鄭麟趾議:「宜直解京師。」安崇善、金聽議:「宜解送遼東。」河演、皇甫仁、權踶、金宗瑞、李叔畤等議:「不宜解送。」上曰:「其議以爲:『不宜解送者則以朝廷無得而知之,且恐朝廷以爲煩數也。』予謂此議不可。對馬、一歧,朝夕相通,豈可謂朝廷斷然不得知也?其議可遣遼東者,亦恐朝廷以爲煩數也。然予以爲前者朝廷令本國宜多獻鷹子,乃進五十連,中路皆死,進者至京師,賞賜如舊,不以爲煩況獻賊倭乎?」

○前此忠淸道侍衛牌二百餘人,輪次侍衛,上聞道內民飢軫慮,命放之。鄭淵、李承孫等啓:「行在軍士,不可過少,廻駕僅隔五日,姑小留之,以嚴侍衛。」上曰:「農事方興,一日不可廢事,宜亟放之。」都鎭撫李澄玉、黃致身等亦請之,不允,仍謂曰:「其餘可除之事,其議以聞。」淵等啓:「凡諸調度,極爲簡約,無可減之事。」

○復遣鎭撫朴大孫于忠淸州,朴忠恕于公洪州,察民飢饉救荒播種之狀。

○黃海道白川郡女一人震死。

4月29日[编辑]

○戊申,日暈。

○傳旨議政府:

如行幸溫井講武之時,累經旬月,飢民救荒穀種題給等及時施行之事,若啓達後行移,則緩不及期。自今宜卽施行後,具辭以啓,永爲恒

○禮曹啓:「今當播種立苗兩麥發穗之時,累日不雨,可修溝壑,淨阡陌,審理冤獄,賑恤窮乏,掩骼埋胔。」從之。

○兵曹啓:「自行宮至上京直路各驛貧寒驛吏等凡公務齎持往還及雜物遞送人馬俱困,倍於他驛,請於每一戶給米一石。」從之。

○諭忠淸道觀察使金銚、黃海道都觀察使金世敏:

前日三軍鎭撫往捕賊人內,已畢推劾幾人、未畢推劾幾人,分揀啓達。今當農時,滯獄不可也,其鞫訖者,須亟決遣,其非罪逮繫者,宜速放送。

4月30日[编辑]

○己酉,招撫官美勸善回自一岐島啓:「臣審其諸島倭人所居作賊之狀,自博多至于大內殿,倭人所居稠密,土地肥饒,專務農業,興販爲生,歸心我國,略無作賊之虞。對馬、一歧、上松浦等地,人居蕭條,土地褊小,且甚塉薄,不事農業,未免饑饉,恣行作賊,其心奸暴。然對馬、一歧兩島,海賊經由之地,若我待之以禮,養之以厚,加於前日,則賊徒悉皆順服矣。若呼子、押打、志佐、佐志等,彼此隔遠,難以通信,日本國王之令,亦有所不及,居於其中,妄自尊大,肆其暴惡,然咸願受圖書,歸順我朝。請與此島主等依舊交通,往往給與糧料,仍給圖書,以備不虞。」下禮曹議之。勸善又啓:大內殿館伴盧羅加都老言:「對馬島,本朝鮮牧馬之地。大內殿欲與朝鮮夾擊,以本島歸諸朝鮮,不幸捐世。今大內殿,未之知也。」賜勸善衣一襲,傔人衣二領。

呼子津一歧守源高、肥前州押打、三河守源五郞等復書禮曹曰:

去林鍾捕來於賊船淑女男子數人,暫旅寓於一歧之遠島,而旣經數月矣。故命航舟得得來索也。予亦不勝感激,聊敢辜負尊命乎?旣於季秋而送度與先使畢,今復重來而索先賊之徒黨也。彼徒者索居遠島之岸阿,頗乏朝暮之資爲恨。由是山海之盜賊,安身命兮,奪取財物等求索,今何益乎?朝命無隱,思量其來意,逃走無方,難及追尋。雖然於後來若也,今賊船堅,可警其敗者也。此語不虛,巾上是靑天矣。僕又所冀,足下廣大慈悲,拔濟群生之苦果何?況賊船囚留于他國乎?聞厥親類渴飢,不可勝計也。於此內,僕之臣下宗四郞、左衛門大郞、仲四郞彼此三人,伏希早免許而還扶桑來,何幸如之哉!今又沐佳賜,不勝欣荷之至者也。以此聞睿慮,幸甚。

防、長、豐、築肆州太守多多良敎弘復書禮曹曰:

玆審對馬、一歧等州賊船,攙奪貴國貢運船所載男婦若干、穀布若干、雜貨若干,幷殺傷頗多等事,來書讀未畢,悄然不可不愧于懷。忝命下國,以刷還男婦布貨等及切責賊徒,不是下國力所可加。其緖由則對馬與下國不好數世,貴國人士,昭昭所熟知,不足告也。一歧雖褊小,亦同列之國,不聽下國之命。若又遞徹京師,則訐列國之非也,於義不可。況我國嗣,髫小莅政,一委宰臣,宰臣之制,列國不可亦如身使臂臂使指,特一歧、對馬則迢迢海鄔斗州,未遑號令也。下國對使臣,具陳前事,然來命之重,不可默止,專价獨傳告一歧,不必慙服也,只似下情匪慢而已。宓乞足下察下。

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沙門松林院復書禮曹曰:

未上鄙書處,今度不受貴風,倂使臣招撫從事官皮尙宜依賊徒故初面拜從來。我爲沙門之形體,更不憐惡,黨至已後而尙禁此故乎?予爲先祖監津留沙彌源英少孫,其佳久恩長輸誠乎!難爲通,故獻物大刀子一箇,宜達天聞,珍重珍重。

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伊勢守源聞復書禮曹曰:

去秋書到,得信乎!我繼先祖鹽津留沙彌源英之跡,久乞厚蒙恩者哉!承聞日本賊船就去去年六月初一日,高麗之地,奪取朝鮮貢船數拾仁絹布衣掌米麪。予因不持郡鄕凶徒之族無太多,此民依貧窮渡唐,雖乘一歧本居之船,對州執貢船諸物,後旣捐流船時于此等搶彼船,更不巧朝鮮之敵。予從先祖不退,戴天恩于今。領納貴使白細苧布四匹、白細緜紬四匹、燒酒十甁、桂一角、茶食一角等,深意無極。爲致報意,使武和、有肆郞、左衛門助遣賊徒一仁,此男聊不得寸物船子老者,已正罪過輕重。頓仰藤九郞歸國,拜領者珍重,然此土爲本國之境,朝鮮之船往來之時,可慇懃守固乎!予拜領印字,爲從來鄙臣長輸誠乎!獻處禮物大刀子四箇,冀達天聞。

肥前州松浦佐志、一歧太守源正復書禮曹曰:

就于賊船,忝受尊命。自今以後,全可致厥致道也,彌可警其敗者也。聊非虛語,證明是靑天兮。不圖今又沐佳賜,不勝欣賀之至者也。以此旨聞于睿慮,幸甚。

後復書論捕賊之功,皆賜米豆綿布雜物有差。

○司憲府啓:「金寶安嘗爲水軍僉節制使,多受人贈遺,又侵漁所部軍民,或私自費用,或贈妾妓,贓貨狼藉。計贓科罪,則死有餘辜,若已經赦,悉不追論,官職如舊,則懲惡無門。請追奪職牒,禁身推鞫,依律科罪,以正士風。」命只告奪身。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庚戌朔,日暈。

○傳旨兵曹:

椒水里近地居民之田,踐蹂成蹊,不得耕種,以致陳荒。每水田一負,給米五斗;旱田一負,給豆五斗。

○招撫官康勸善啓:「倭租田等欲入寇中原。議者云:『宜馳奏朝廷。』或云不可。」上曰:「曩者聞倭賊聲息,不卽奏達者,或賊謀中止,恐朝廷以我爲誣也。近者,帝勑云:『如有聲息,隨卽飛報。』本國已奏,雖未的知虛實,隨聞奏達,今旣得聞,何可不奏?其令議政府禮曹承文院提調雜議以聞。」

○淸州鄕校請大全經書,上曰:「乃予行幸之州,其賜之。」

5月2日[编辑]

○辛亥,賜忠淸道觀察使金銚鞍具馬一匹,都事韓𥑇衣二領,都差使員淸州牧使朴孝諴、判官金壤衣各一領。

○上謂承政院曰:「來秋再幸椒水與否,予當還京定議。然予老來如此之擧,足可恥也。此地距京遼遠,累有大事,往來擬議,事多稽緩,驛路煩擾,予甚慮焉。木川椒水,距京不遠,來往甚便。然木川雖近,若新構行宮,勞民悉多,此地雖遠,行宮已成,民不再勞,如何而可也?」都承旨李承孫等啓:「此地洞壑曠豁,宮基安穩,軍士環衛及樵蘇,皆便利。況椒水之出,源遠而流長,如此之地,未易得也。但道里差遠,所過之地,有二大水,霖雨漲溢,是可慮也。木川椒水之出不甚盛,且其地狹隘,須掘土補之,可營行宮。且軍士侍衛失便,柴草稍遠,未及此地遠矣。但所過之地,無高山深水,道里甚近,雖幸木川,且無弊矣。今秋若欲行幸,則恐不及營造行宮。木川營造之弊大,而此地往來驛路之弊實小,今年須幸此地,後年幸木川爲便。」

○宦者李貴、朴閏以監臨之物,贈與他人,按律當杖八十,收奪告身刺字,命只杖六十,其餘辭連者,原之。

5月3日[编辑]

○壬子,兩宮動駕,次于鎭川北郊,有一老嫗於駕前申訴。都承旨李承孫啓:「若受此等狀,則將不勝其煩。」上曰:「其女年老可矜,宜令兵曹處決。」

○時稍熱,上慮衛卒擐甲之艱,命皆釋甲。

○遣僉知中樞院事辛處康,如京師獻賊倭。其奏曰:

議政府狀啓:「正統八年六月初一日,賊倭船二隻,到本國西餘鼠島,遇見濟州官船,殺擄人口,搶奪財物去了。本府具啓,差護軍康勸善,前往倭山、一岐島,開諭島主等,挨刷被擄人口,仍尋賊黨去。後正統九年四月十九日,回據康勸善呈:『蒙差前到一岐島,將刷還尋捕事理,說與島主等,其島主老鴨打源道秀、鴨打源五郞、佐志源正等不肯聽順。且其賊徒逃匿,未得捕獲外,只有呼子源高、鹽津源門、眞弓源吉、藤九郞等四倭各各捉解正賊皮古失剌、撇古羅及三孛郞古羅幼男、因入羅、養古外甥馬打孛等四名,帶領回還間,賊首頓沙也門及三孛郞古羅等結黨,分坐海船三隻,謀欲殺害,賴倭表阿入剌及有暗等護送,脫害回還。』」得此具啓。臣卽令義禁府審問,本府狀啓:「正統九年四月二十五日,一名皮古失剌年三十七歲、一名撇古羅年四十九歲,供稱:『俱係一岐島住倭。去年春節,根隨本島賊倭頓沙也門、禿哥木、禿蘇崖及對馬島賊倭失剌沙也門、邊沙也門等船主五人,與同伴各人共謀,至五月初頭,分坐海船五隻,前往上國不知名沿海地面,作耗。後邊沙也門、禿哥木禿等二船,俱各先回本島,蘇崖船一隻,不知去向外。俺等原坐頓沙也門船一隻,與失剌沙也門船一隻,回到西餘鼠島,忽遇濟州官船一隻,殺擄人口,搶刼財物,回還本島,今被捉獲來了。同來倭因入羅係賊倭三孛郞古羅親男,馬打孛係賊倭養古外甥。本人等竝不曾作賊,爲因三孛郞古羅、養古等在逃不見,有呼子源高、藤九郞等將前項二名,替解來了。』一名因入羅供稱:『年一十二歲,係三孛郞古羅親男。』一名馬打孛供稱:『年二十五歲,係養古外甥。』捉解事因,與同來賊倭皮古失剌等供辭相同。」得此具啓。臣據此參詳,上項皮失剌、撇古羅等,係是先次陪臣辛引孫押解賊首失剌沙也門等同黨,理宜一體解送。除不係正賊因入羅、馬打孛等二名外,將皮古失剌、撇古羅等二名,差陪臣僉知中樞院事辛處康,牢固管押,前赴朝延

5月4日[编辑]

○癸丑,駕次竹山縣大民川邊,京畿觀察使李宣來謁,上問道內雨澤播種之狀、飢民有無,宣啓:「前月二十日間小旱,二十二日,擧道皆雨,雖不優渥,亦足潤土。本月初二日,陽智、竹山等處亦雨,時無旱氣。播種則道內各官,或十分之一,時未播種。飢民則敬奉諭書,差人糾察,時無飢民。」遂賜宣衣一領。

○初,知康津縣事李純全因賀誕辰詣行在,因上京,其帶行縣吏,路遇掌令安崇孝,故不爲禮,崇孝執致本府鞫之。吏出囊中小簡,備錄純全潛持官中雜物及各官求請雜物也。憲府遂劾純全,繫獄治之。

5月5日[编辑]

○甲寅,駕次陽智縣前郊。

○議政府啓:「臣等遣知印巡行京畿、陽川、富平、仁川、金浦、豐德、江華等官,未播種之田,或三分之二,或三分之一;或有饑饉浮腫者,或有乏食,或五六口之家,只有米三四升,或三四口之家,只有米一二升。」上大驚,召京畿監司李宣,責問:「道內人民,何以致饑饉?播種何以失時?委任之意,其若是乎?前日措置之方,其悉陳之。」宣啓:「今年種糧之數,有加往年,臣意以爲足也。前月二十日間,各官守令馳報,種糧皆不裕,臣未及措置。」上曰:「予與政府前月二十日時,得聞本道種糧不裕,卿之所聞,亦在其時。卿,委任者也,何其聞之晩也?」宣俯伏股栗,罔知所對,但曰:「死罪死罪。」上令承旨等詰問宣布置之狀,仍謂宣曰:「聞卿之言,卿必布置疎虞,遂至於此。予於民事,雖期功之親,尙不小貸,如有一夫餓死,不饒卿也。」

○上之初幸椒水也,遠近之民,瞻望車駕,塡咽道路,及還,無一人來觀者。上問承政院,承政院詰其由,陽智縣監進其監司牒。前此監司李宣移牒各官曰:「慮或有人民以種糧不足,申訴駕前者。其以見在雜穀周給,禁其紛擾申訴者。」承政院以聞,上又令監司進其牒,宣削其牒,但錄回駕時禁察紛擾雜人之意。上覽之,謂承旨等:「申訴駕前,雖有法禁,然或有冒法投狀者,受之,所以察民隱也。車駕所至,不使百姓見之,古所未聞也。今宣禁民觀望,是必欲掩己過也。予嘗聞國家遣人,察民利病,守令預先曉諭,使之隱諱,予今而後,始知其實。」卽遣注書李全粹,責問禁人觀望之情,宣云:「只怕飢民見于駕前,移牒禁之。且今上所問,只在禁人觀望,故減其移牒之文。」上又謂承旨等曰:「予聞司憲府,亦且禁人觀望,宜令刑曹劾之。」

5月6日[编辑]

○乙卯,駕次樂生驛前平。

○平安道都觀察使馳啓:「本月初二日,通事金辛渡江云:『奏聞使辛引孫齎勑與賞賜而來。』」上謂承政院曰:「如辛之言,果無奇事,可喜也。凶歉之年,使臣不來,尤爲可喜。」諸從臣稱賀,不受。

5月7日[编辑]

○丙辰,王世子代行獻陵別祭。

○車駕還宮。

○通事金辛回自京師,賜衣一襲。召領議政黃喜、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右參贊李叔畤、禮曹判書金宗瑞、知中樞院事鄭麟趾、刑曹判書安崇善、中樞院副使金聽、藝文提學安止,以示勑書,仍謂曰:「今聞朝廷擒獲三衛韃子三百餘人,死者無算,所獲畜産甚多。朝廷相慶云:『前世有平定安南與北方,皆虛張其數耳,未有如今日者也。且朝鮮解送賊倭,我聖天子威德至矣。』近來勑書,皆稱先世之述職,古人稱人之賢,必本其父兄師友,厚之至也。今來勑書,亦擧先世之事,予甚喜焉。今乃謝恩之行,兼賀討平韃靼何如?」僉曰:「前此至有賀凝氷瑞草者,今賀平虜,亦何不可?」上又謂喜等曰:「予之幸椒水也,掌令安崇孝見良家婦女不具衣冠,露處道旁,靦面觀望,殊失婦女之義,移關京畿、忠淸監司推劾。其意則美矣,然不啓稟,擅自行移,且不直指其人,泛稱推問,農事方殷,擧邑騷擾。予欲推劾崇孝,又欲立法,如此之事,必啓稟施行如何?且予還時入京畿,都無一人出觀,予問其由,實監司移文各官,禁觀望。承政院責尋移文見之,其文惟禁紛擾雜人而已。陽智縣監所進文牒則實監司恐人以種糧不足申訴駕前,禁之也。是必恐飢民出見則將受其責也。予欲下攸司推劾,何如?推劾則將使之行公乎?抑將遞差乎?」喜啓曰:「如此之事,不可別立新法,亦不可劾問臺官。崇孝始不啓稟,雖有錯誤,然終必啓聞矣。其可以始不啓稟,遽劾之哉?京畿監司則行公推劾爲便。」河演、皇甫仁、權踶、李叔畤啓曰:「不可更立新法,若崇孝則推劾後,斷自上裁;監司則遞差推劾爲便。」上曰:「太宗時,使臣到國,朝臣有請禁婦女觀望,太宗曰:『禁止不可也。一以使臣喜觀望之衆,一以彰國家太平氣象。』且古者有君行,觀者如堵之語。今崇孝移文兩道推劾,使不復觀望,豈美意哉?玆欲推問。」喜啓曰:「臣恐煩上聰,然臣意以爲不劾實便。」上命勿劾崇孝。遂下攸司劾李宣,仍謂曰:「今救荒農務俱急,不可行公推劾,其選人代之。」僉議擧禮曹參判許詡以聞,遂罷李宣職。

5月8日[编辑]

○丁巳,日暈。

○義禁府具仁及金敬哉獄啓:「仁招致宮女薔薇,相與飮宴,又與薔薇隔壁而宿,招致薔薇,宴飮酬酢,手自琴,或往來其家,私相贈遺。敬哉妻弟金有敦、金有章、友壻鄭鐵拳等參赴宴會,罪皆當斬。然有敦、有章、鐵拳,已經赦宥。薔薇假托疾病,出歸其家,交結外人,互相贈遺,又相與往來,恣意留宿,罪亦當斬。」從之,仁、敬哉皆減死,仁還配閭延,敬哉沒爲茂昌官奴。

○左獻納金淳啓:「今歲凶荒,無異丙辰。各道守令當還上分給之時,給其易以徵還者,其貧窮不能償者則不給,至於鰥寡孤獨,雖糊口四方,曾不願念。以是民不得食,而耕種失時。此無他,還上斂散,關係解由故也。若此法不行,則國用虛耗;此法不廢,則民生窮困,不可無救弊之方也。臣等竊謂鰥寡孤獨,民之無托者,專仰賑貸,歲雖豐穰,不能償之,不如不懲之爲愈也。願自今鰥寡孤獨所貸之粟則雖不還納,不錄於解由,則四者可以得食,而耕種亦不失時。我國地品,上等之田,多不過十一,今田五等,上田頗多。國家收租,雖無異於前日,然民不知將來之利害,皆有怨咨。且我國結負束法,其來尙矣,民皆便之。今改以頃畝步法,雖倣古制,然愚民罔知所措,駭於視聽,皆爲不便。古人云:『師其意可也,行其政不可也。』臣等竊謂分田之法,不得已而爲之,則不失輕重之宜,使民無怨爲便。若結負束之法,無大利害,仍舊爲便。且我國賄賂公行,嚴加禁令。近者判院事李順蒙不畏邦憲,公然受贈,恬不爲怪,至於推問之時,反指天爲誓,陵辱提調,其罪非輕,特從寬典,但罷職事。是則優大臣之意,然順蒙不體上意,巧飾萬端,矇聾上聰,大臣之意掃地,請黜于外,以懲後來。」上曰:「順蒙之事,予聞之非一再矣。汝等勿言還上斂散之法,予反復思之,行之無弊爲難。分田五等事則汝等亦未細知,予將開寫,以示汝等矣。」

5月9日[编辑]

○戊午,命還給璆告身及妻爵牒。

○以璆爲臨瀛大君,趙末生判中樞院事、知成均館事,李明德判中院事,閔伸吏曹參判,鄭苯禮曹參判,李堅基工曹參判,李壅司諫院右司諫大夫,李畜司憲府掌令,許詡京畿都觀察使。

○義禁府劾啓:「文恭治妄興妖言,以惑衆聽,罪當斬。」從之。

○司憲府司諫院交章曰:

賞罰,國家之大柄也。賞不當功,罰不當罪,何以勸懲?今仁及敬哉,乃與侍女私相交結,或以貌似亡妾,寢近一室,或相贈遺,或親往其家,其狎昵不敬之罪,上通乎天。此王法所必誅而不赦者也,第因乙卯推問,匿不吐實,偸生苟免。迄至于今,幸天厭厥罪,自發訟端,相爲證辨,盡吐其情,固當明正典刑,上體天心,下副人望也,殿下特以好生之心,末減科罪。臣等竊復惟念,自我聖朝以來,臣子之褻狎宮人而敗毁綱常者,只此二人而已,豈可小有容貸!非惟臣等之痛切,抑亦一國臣民之缺望也。《記》曰:「蹴路馬芻,有誅。」馬芻,微物也,而必誅者,以其無敬上之心也。仁等之罪,比之蹴芻,奚啻萬萬哉?伏望殿下斷以大義,依律科罪,以快臣民之望。

不允。

5月10日[编辑]

○己未,日暈。

○兵曹啓武科殿試坐次:「諸大君坐於東宮位後近南西向,繩床;諸君差後西向,繩床;兵曹堂上訓鍊館提調二品以上,繩床;承旨及訓鍊觀副提調,南行平床。」從之。

○知中樞院事閔義生卒。義生字宜之,驪興人。丙子,擢第,補成均學諭,累遷司憲監察、兵刑兩曹佐郞、司諫院右獻納,轉禮兵兩曹正郞。乙巳,陞判承文院事。時本院文籍紛亂,義生建議構閣,類聚藏之,考閱甚便。且勸課漢吏之文嚴切,頗有成効。戊申,拜兵曹參議,庚戌,陞仁壽府尹,出爲京畿都觀察使,以罪配溫水縣。甲寅,行僉知中樞院事,丙辰,除吏曹參判,出爲慶尙道都觀察使,入拜中樞院副使。戊午,陞禮曹判書,壬戌,知中樞院事,至是卒,年六十六。訃聞,輟朝致弔致賻。諡魏肅,克威捷行魏,執心決斷肅。義生性倨傲少謙恭,遺命勿作佛事。子子溫。

5月11日[编辑]

○庚申,京畿觀察使許詡辭,上引見,詡啓請道內飢民救荒米豆,上令戶曹發京畿郡縣米豆五萬石及軍資監米一萬石,賑貸之。

○命還給臨瀛大君璆科田。

○司憲持平鄭自濟、司諫院右獻納愼後甲等啓:「前日請仁及敬哉之罪,未蒙允許,請從臣等之望。」上曰:「仁之所犯,事涉曖昧,若後有明白者,何以處之?至若敬哉,其日同宴者非一,豈可盡罪?若不盡罪,則敬哉之罪,亦已足矣。予意以爲皆合於理。」自濟等更啓:「二人之罪,實爲明白,不宜在人類。此而苟免,何以懲後?」上曰:「此外,予不更言。」俄而臺諫合司啓:「仁及敬哉之事,或章疏或口陳,皆未蒙允,臣等缺望,冀賜兪允。」上曰:「此事於供辭,未能盡得其情,實曖昧難明者也。且仁非他人比也,豈加極刑?予非示特恩也,乃當其罪也。」大司憲權孟孫更啓:「二人之事,臣等非傳聞也,亦非見於文案也。臣等承命雜治之,自始至終,親自推劾,非曖昧也,其事跡明白。天下古今,豈有如此之罪哉?開國以來,亦未有如此之人也。人之犯罪,固非一端,如此不敬無禮,古所未聞,請依律斷罪。」上不從。孟孫更啓:「《春秋》有誅意之法,又有莫耶爲下之文。仁招引侍女,乃曰:『貌似亡妾。』屢招其家,至爲宴飮,其意何如?敬哉亦相往來,其跡至爲明白,豈可以曖昧而不加極刑哉?且此事,書諸史筆,不可以此斷罪,垂於後世也。事干綱常,當依律治罪,此非獨臣等之望,實一國臣子之望也。且薔薇受極刑,而二人獨免,豈合於情理?」固請三四,不允。

○江原道平海、蔚珍地震。

5月12日[编辑]

○辛酉,司憲府啓:「黃海道延安府人高泂狀告:『本道人民,饑饉殞命,播種失時。請遣剛明朝官,使之救恤。』由是觀之,黃海之民死亡流離之狀可知,非一敬差官所可救也。宜更遣行臺,糾察賑恤。」命遣知印二人,與賑恤敬差官李達分道糾察。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賊倭吾羅時羅,本犯重罪,今又因怒,脫通事紗帽,橫悖莫甚,宜屬官奴,官給衣糧,毋得出入爲惡,如復不順,斬之。」從之。

5月13日[编辑]

○壬戌,親試文科于勤政殿,命世子試武擧于光化門外。

○臺諫交章曰:

《書》曰:「眚災肆赦,故終賊刑。」蓋過誤所犯,雖大必赦;不忌故犯,雖小必刑,矧玆故犯十惡不敬之罪乎?今仁等狎昵宮人,不敬莫甚,此正不忌故犯無赦之罪也。考之於律,不在八議之例,固不容於天地之間。儻曰情涉曖昧,然仁則稱貌似亡妾而納交,敬哉則白晝公然相往,其暗昧之時,姦慝恣行,誠未可測,況事證明白,罪狀已著,無復小疑乎?且交結亂源,不由於彼,造端於仁,而濫觴於敬哉,此實罪之根,惡之魁。原其情則此重於彼,捨此而不誅,非惟刑罰之不中,甚非懲惡止辟之道也。其於萬世綱常之道何如?臣等反復思之,斷無容貸之理,伏望殿下俯循輿情,依律科罪。

不允。

○判承文院事李師孟啓:「臣前者赴任富平,尋覓溫水之時,通津、水原等處,有水湧出,疑亦椒水。」卽遣師孟及大護軍朴薑,更尋之。

○上聞《大藏經》有醫方,其板本在興天寺,將欲輸來覽之,右承旨柳義孫等啓:「外人不知其由,乃疑崇信釋典,不可也,使醫考閱爲便。」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來倭因入羅及馬打孛,皆非正賊,竝宜放還本島,仍給過海糧。且靑松囚倭而羅時羅,賜衣服笠靴。」從之。

○兵曹據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啓本啓:「閭延之成坡、慈城之麻田洞、江界之帳平、理山之別乙下里、碧潼之加幕洞、昌城之自作只里、朔州之小朔州、定寧之尙乘里、義州之威遠里等地,皆築里堡。且於碧潼、阿耳、加幕洞兩堡及各官里堡各口子邑城遙隔處,亦皆置倉庫,收納還上田稅,以時斂散。」從之。

5月14日[编辑]

○癸亥,大司憲權孟孫、右司諫大夫李壅等闔司啓請仁及敬哉之罪,上曰:「卿等雖擧法言之,予不聽之。」孟孫更啓曰:「仁等罪犯十惡,不宜偸生天地之間,上不可屈法赦之。雖言語之間,有不敬之辭,尙且不赦,況如此之人,綱常所係,不可不依律科罪。」上曰:「予亦謂此事非不大也,然若有加此等之罪,則何以處之?卿等亦思之。」孟孫更啓曰:「臣等以爲事孰有加於此乎?此而赦之,此等人將接踵而起矣。且後世觀此,豈不謂刑罰之失中乎?」上曰:「卿等雖擧法固請,予斷不加極刑。」孟孫更啓曰:「仁等之罪,自我社稷以來,未之有也。得保首領,豈合於理?請依法科罪。」上曰:「卿等之言然矣,予更思之,不可加誅。」孟孫請之再三,亦不允。

5月15日[编辑]

○甲子,月食。

○傳旨司憲府:

京畿一道,救荒事緊,守令如有犯罪,除風俗關係外,餘皆行公推覈。

○司直李敦義等上言曰:

請以訓鍊司僕軍器監,依文科三館例,永爲武科出身之地,以彰文武一體之意。甲士別侍衛之中武科者,皆令仍番侍衛,以別科目,以勸後來。

下兵曹議之。

○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大司憲權孟孫申曰:「本府前日以仁與金敬哉罪在十惡,宜正典刑,再三陳請,竟未蒙允,不勝悶悶。自古人主用刑,若罪犯十惡,雖有大功,不能以私恩小惠屈法以處之也。」世子答曰:「予將啓達。」又申曰:「丙辰雖稱凶年,山郡不至失稔,流民猶得就食以生。前年早旱晩潦,民失其業,至有啗土者,飢歉視丙辰尤甚。殿下分遣敬差官,巡視救荒勤慢,然不得發粟賑飢,實惠不能下究。在太宗朝,遇歲歉,遣代言李明德,巡行畿甸。近於丙辰大饑之後,又遣大臣安純于忠淸,使得開倉賑貸,活民甚衆。乞遣行臺,與敬差官同巡,得自發粟賑救,以活民命。」工曹參判李堅基申曰:「民生飢困,過於丙辰,救荒不可不急。且我國山川險阻,地少膏腴,分遣敬差官,第其地品,一二等之田,比古數倍,愚民訩訩。分地之品,是國家大事,宜考二三年前損實之數,又觀立苗之時,參酌定賦,以便民生。大抵法旣立則雖有其弊,未易遽改。先試一郡,以觀便否,然後行於諸道,實爲便益。」世子答曰:「觀其立苗之時,以定地品,前已有言之者。三道地品,時未定之,似難先試一郡。」

5月16日[编辑]

○乙丑,放榜文武科,賜文科黃孝源等三十三人、武科美尙甫等二十八人及第。以黃孝源爲禮賓注簿,其餘拜官有差。

○三軍鎭撫朴大孫啓:「淸風郡有女率二孩兒,飢饉浮腫。」上聞之哀憫,卽諭觀察使賑恤。

○諭京畿、忠淸、江原、黃海等道觀察使:「兩麥若熟,民將食足而力農否乎?兩麥雖熟,民或費用,農食乏絶,不得力農;守令亦怠於賑恤,以致飢餓,誠可慮也。卿其知悉,曲盡措置,毋或有愆。」

○禮曹寄書宗貞盛曰:

前者體察使行,械送四郞次郞,不是正賊,係賊人彌五郞親男,欲替父罪,被捉而來,具由啓達,殿下哀矜,賜給帽靴衣糧發還。

5月17日[编辑]

○丙寅,倭人藤九郞等二十六人來,賜藤九郞鞍具馬一匹、米二百石、豆一百石、緜紬十匹、布十匹、麻布五匹、苧布五匹、虎皮四領、雜彩花席七張、燒酒四十甁、茶五觔、衣一襲、笠靴,其餘麾下賞賜有差。賞捕賊倭之功也。

5月18日[编辑]

○丁卯,臺諫交章曰:

不敬之人,天地所不容,臣民所共憤。今此二人,言其罪則不敬之至也;原其心則無上之極也,雖至萬死,尙有餘辜。蓋仁當愛妾之亡,冀一復見,及觀侍女,謂其貌似而悅之,其志僭矣。因而納交,或親自割肉,交相酬酢,或共宿隣房,恣慢無忌,情見事白,莫此爲甚。敬哉則請宿其家,設宴歡娛,或親自彈瑟,以悅其心,或私自贈遺,以厚其交,遂至白日公然往見。白晝尙且如此,至於暮夜無知之時,恣行無忌,不言可知。人臣雖有山河帶礪之功,犯此十惡,則固不可苟容於覆載之間,況仁與敬哉姦惡之徒,延生十載,亦是聖上之恩也。幸今更起訟端,自速厥辜,此乃天道禍淫之秋也。奈何殿下反以私恩小惠,大毁萬世之綱常乎?一國臣民,無小無大,皆謂仁等不共戴天,正所謂左右皆曰可殺,國人皆曰可殺者也。伏望殿下廓揮雄斷,將仁與敬哉,置之極刑,仰副天心,俯合輿望。其他黨惡曰禮曰智與夫有章、有敦、鐵拳之徒,亦令依律科罪,杜臣子僭慢之心,扶萬世綱常之道。

上曰:「爾等雖反復固請,予終不可加極刑。」大司憲權孟孫、右司諫大夫李壅等闔司更請曰:「仁與敬哉之罪,宜置極刑,期於得請。」上曰:「卿等之言曲盡,然予非私恩也,不可加以極刑。」孟孫等更啓曰:「雖無知之人,罪犯十惡,不可偸生於世,人主亦不敢寬赦,況仁與敬哉,非無知之人也。人臣於言語文字之間,稍涉不敬,尙且不赦,況親犯不敬者乎?」上曰:「卿等累日固請,予豈安心聽之?若可殺之人,予豈不殺哉?予終不聽。」更啓曰:「大抵褻宮人之罪,律無差等。上以好生之心,不忍盡誅,然仁與敬哉,皆不可赦,當置極刑,餘黨當以次坐之。」上曰:「卿雖固請,予終不聽。」更啓曰:「非獨臣等以耳目之官敢言也。聞者孰不欲殺之?是則諸大夫皆曰可殺、國人皆曰可殺者也,所謂天討也。人君奉天理民,此而不誅,則豈合於天人之心哉?」上曰:「卿等雖反復言之,予何忍誅仁?若不誅仁,則敬哉,其可獨殺之乎?」更啓曰:「仁罪極矣,不可以太祖之孫而宥也。汚穢綱常之人,尙不見誅,則人孰懲艾?後世豈謂刑罰之得中乎?」上曰:「卿等雖反復言之,予終不聽。」乃命籍仁及敬哉家産,敬哉之子,沒爲奴,安置有敦、有章、鐵拳等于外方,仁弟禮配遠裔,智勿論。

○禮曹啓:「呼子所遣而郞古羅、鹽津所遣時羅沙文、眞弓所遣皮仇三甫羅等,宜各賜米四石、緜紬二匹、衣一領。」從之。

○初,上護軍尹仁甫等啓:「今來賊首平左衛門前過濟州時,雖至飢乏,略不爲寇,誠心可嘉,請優待賊首。中尾彈正及中尾四郞兵衛、中尾次郞等三兄弟,自其父林溫歸順我國,始通日本,其功亦大,宜令厚待。」命禮曹,與議政府同議以聞。僉議曰:「濟州過行之事,佯若不知,只錄通信使李藝、金久冏救護之功,給與衣服笠靴及米十石。中尾彈正等,衣服笠靴,依舊例給之。其自願侍衛者,聽。」從之。

5月19日[编辑]

○戊辰,奏聞使兵曹參判辛引孫齎勑書及賞賜,回自京師,王世子率群臣迎于慕華館。其勑曰:

王嗣國東藩,保障邊境,克體爾先王敬天事大之心,秉恭攄誠,久而彌篤。肆朝廷加恩眷待,不替益隆,可謂君臣一心,終始靡間者矣。玆復遣陪臣辛引孫,械送擒獲犯邊倭賊失剌沙也門等五十七名來獻,足見王遵奉朝命體國安民之意,亦以見守邊得人而有禦暴之功。朕深嘉之,特賜王綵幣表裏,用答王之忠誠。然此賊譎詐狡險,狐鼠爲心,旣寇王邊鄙,復刼殺王國官民,陽誅陰譴,罪在不宥,尙慮殘黨竄伏者竊圖報復。王自今益宜誡約,守邊頭目,嚴切隄備,遇賊出沒,卽乘機擒勦,或聚衆跳梁,仍差人馳報遼東總兵等官防愼,俾賊殲滅,邊境肅淸,彼此人民,戢寧惟永,庶副朕一視同仁之意。欽哉!

賞賜粧花絨錦六段、紵絲二十匹、綵絹二十匹,賜引孫鞍具馬一匹,又賜宴于議政府。

○諭京畿都觀察使許詡:

予聞通津縣有水湧沸,遣判承文院事李師孟、大護軍朴薑等尋之,乃非椒水也。然金浦縣人告之,而通津縣人不來告之,則是必守令無暇救荒,前日諭書之意,不得曉諭民間也。依前諭書,宜令各官村民無不周知,勿令搔擾,如有告者,隨卽啓達。

5月20日[编辑]

○己巳,議政府左贊成河演、刑曹判書安崇善等將本府與六曹之議啓:「今臺諫請仁及敬哉之罪,甚合事理,不可不允。」上曰:「此事曖昧,不可處死。」演更啓曰:「臣等之意以爲文案昭然明白,此非人臣之所爲,事關綱常,不可容赦。」上曰:「卿等雖反覆言之,予終不加極刑。」

○大司憲權孟孫、右司諫大夫李壅等闔司啓:「臣等屢請仁及敬哉之事,未蒙允許,期於得請。」上曰:「予於二人,非以私恩也,反復思之,不可施之極刑。」孟孫等更啓:「此實私恩,非公道也。敗常之人,得全首領,後世以爲何如?」上曰:「卿等雖固請,予不忍加誅。且文案不明,事有可疑。此而不赦,如文案明白者,處之如何?」更啓曰:「以文案爲不明,臣等未喩上意。初以貌似亡妾心之,屢相同歡。且以其女子稱爲收養,贈以奴婢,又止宿隣房,其明白無疑,可知也。若他人則止奸勿論可也,以懿親,內亂如此,則其可以容赦乎?」上曰:「卿等之意,予已知之矣。然予終不置之極刑也。」

○遣內贍寺尹金俒之,審視木川椒水。

○僉知中樞院事鄭陟爲司譯院提調。上謂陟曰:「大抵人有一能,益平府院君,性本狂妄,別無才德,然以勤得名;邊處厚,雖無才德,然居官勤謹,此其可取者也。惟爾非此二人之比,以有用之才,盡心公務,予亦信任,爾其體予至懷,更加勉勵。」

5月21日[编辑]

○庚午,視事。上謂諸臣曰:「義倉賑貸,誠良法也。然守令不分貧富,無有差等,貧者益貧,幾至於死,其於賑貸之意何如?予聞民之貧困,丙辰年以後,今年爲甚。今之義倉,比國初不啻十倍,而民未粒食,脫有二三年之凶歉,必不賑恤矣,予甚慮焉。卿等議諸政府,曲盡措置。」戶曹判書朴從愚、禮曹判書金宗瑞等啓:義倉之粟,倍蓰於前,而民之儲蓄不古若者,無他,救荒失策,不知節用之道也。咸吉道義倉元額,不過八萬餘石,尙且救荒。其餘他道之粟,多至四十萬石,爲守令者專心救荒,擇其窮民,別置於籍,爲先賑貸,則可以無飢矣。「大司憲權孟孫啓:」兩界義倉,比之他道,十分之一,救荒難矣,莫如預先移粟。移粟之術,假如廣州之民,糶於水原而納於廣州,各以旁近,以次輸之,民亦不勞,而數年之內,義倉之粟,不下他道。然則救荒何難?「上曰:」卿等之言然矣。「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今都節制使金孝誠啓:「童所老加茂以未得率妻而痛悶,至於墮淚懇請。」更與大臣議之,僉曰:「會寧城內,已造家居住,不宜一日出居城外。若所老加茂率妻欲居其堡,謂之曰:『汝堡不完,兀狄哈入侵,深可畏也。莫若會寧城內居之無患害也。且汝强欲出居,則汝妻必生忿怨,若居城內,庶幾妻家不生忿怨,夫婦和合矣。』如此解說爲便。」卿其知悉,從僉議措置。若所老加茂强辭不從,更說曰:「不完土城,率妻居住未便。妻則於會寧城內,造家安接,汝則互相來往爲便。」反復開說,隨宜善處。

○黃海道敬差官李達請械送高泂,與本道人驗問,上諭李達曰:

高泂哀憫人民飢餓致死,告于憲司而已,略無私恨告訐之狀。汝不虛心聽理,信聽符同隱匿者之言,反與泂驗問,不可。然須與本道人置對覈實,故今特遣泂,爾毋困辱,從優驗問。

○上謂承政院曰:「啓事諸臣請置仁及敬哉極刑,予欲編配濟州,僉謂:『濟州雖云海島,程途不遠,置之於此,不可。』何以處之?其令擬議以啓。」右贊成皇甫仁、刑曹判書安崇善等將政府六曹之議啓:「臣等反復思之,仁及敬哉所犯,關係綱常,內亂莫甚,請依律斷罪。」上曰:「予不加誅者,仁之祖母爲人,性本孟浪,若有交親之人,則有偏愛之癖,不恤人侮笑,故交結侍女,以至於此。仁及敬哉輩因祖母相交來往,謂之褻狎則然矣,然置之極刑,則予不忍也。」仁更啓:「此罪,前昔所無。仁等雖曰無知,如此之事,非人臣所爲也,請從臣等之望。」上曰:「前代或有如此之事,我朝以來所未有也。卿等之言是矣,然未得實情,終不可加極刑也。」

○持平鄭自濟啓:「今黃海道敬差官李達請械送高泂。達未知泂虛實,先請械送,不可。且果如泂所告監司守令在所當劾,若事在達下去之後,則達亦不得辭其責。初遣達之時,臣等意以爲達不堪其任,今達啓請,亦爲失當,請更遣人帶泂驗問。」上曰:「若更遣他人,救荒事緩,不可替也。」

5月22日[编辑]

○辛未,右司諫大夫李壅、執義宋秬等闔司啓:「仁及敬哉,請依律斷罪。」上曰:「爾等雖反復言之,予不加誅。」壅等更啓:「昨日,庭臣合辭請誅,是大夫國人皆曰可殺也。今旣籍沒家産,此乃處斬後事也,是舍本取末也。請從本罪斷之。」上曰:「爾等啓大夫國人皆曰可殺則殺之,然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又察之,見其可殺,然後殺之,古無其文乎?」壅等更啓:「左右皆曰可殺之時,則人君疑之,更加三思可也,至於國人皆曰可殺之後,雖君上,亦不得容赦。」上曰:「予終不聽。」

○左贊成河演、刑曹判書安崇善等更請:「仁及敬哉,宜當明正其罪,以爲後日之法。」上曰:「仁等之罪,事涉曖昧,若置極刑,則後日悔恨,何可量哉?卿等之言雖是,予終不忍也。」演等更啓:「在凡人尙不可交結宮禁,況仁爲人所不爲,容可少貸乎?請曲從輿望。」上曰:「崔氏有愛人之癖,嘗愛一尼,犯人侮笑而不悟,是崔氏之過也。前此侍女往來朝士之家者,亦有之。今仁等習以爲常,不知其非,其可以曖昧之事而加之極刑乎?」演等更啓:「此輩,決非誤犯者也。其事情明白,論以曖昧,不抵於法,不可。」上曰:「予反復思之,難以處死也。」

○賜僧卍雨衣四領。

5月23日[编辑]

○壬申,倭人郞可沙豆老、愁弄可等來獻馬二匹。

5月25日[编辑]

○甲戌,領議政府事黃喜等上疏曰:

天下國家,莫重於綱常,綱常正而人道立矣。臣子若有滅棄者,則是謂亂賊,罪不容誅。臣等將仁及敬哉叛逆之罪,請置於法,累瀆天聰,未蒙允兪,不勝憤抑。惟我殿下卽位,殆將三十年矣,濁亂綱常,未有甚於此徒也。穢惡彰著,獄辭已具,不可謂之曖昧。夫宮掖之嚴、君父之尊,如天地之懸絶,非尋常男女亂倫之比也。況仁宗室之親,敬哉亦因緣戚里者而敢行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殿下屈法伸恩,何以示法於後世?且薔薇之罪,律該籍沒緣坐,而父母兄弟,安然在家。仁之諸弟,雖不知情,於律該流安置,禮則知情,只放于外,餘皆縱釋,亦違於律。伏望殿下廓回剛斷,竝置於法,綱常幸甚。

上曰:「予欲封仁兄弟一人,以奉益安之祀,其緣坐之律,終不可聽。籍沒薔薇家産,當從卿等之請。凡女出嫁者,罪不緣於父母,未出嫁者,罪緣父母。今薔薇曾入宮中,已還其家,父母宜緣坐。」遂命籍沒薔薇父母財産。其父流遠裔,其母及同産,皆沒爲官奴婢。

○倭人表安而羅等來獻土物。

○禮曹判書金宗瑞啓:「倭、野人饋餉之時,皆有押宴官,宴本國使臣則無之,似爲不可。」上議諸承政院,承旨等對曰:「倭、野人饋餉,有押宴者,以其言語應對等事重也。本朝宴饗之時,雖無可也。」上然之。

○傳旨司憲府:

赴京使臣宴時,監察不參,不可。自今亦令往參,永爲恒式。

5月26日[编辑]

○乙亥,大司憲權孟孫、知司諫院事牟恂等合司啓:「前日臣等請仁及敬哉之罪,未蒙允許,此非徒臣等之請,抑亦一國臣民之僉望。」上曰:「予意已定,予之料事雖非,而意已定矣。凡事,人臣或有固請者,雖未合予意,或從之,至於死刑,不可徒以固請而從之。」孟孫等更啓:「古今天下帝王刑罰,視其天意人心而已。今仁及敬哉之罪,非獨言官固請,擧國臣民之所共憤也。雖一二言官請之,於人君從諫之意,固當兪允,而況臺諫政府六曹,皆固請不允,其於人君代天理民之義何如?請從臣等之望,扶植萬世之綱常。」上曰:「開國未久,法制未備之時,宮女病歸其家,或夤緣婦人,往來朝士之家,非近侍之女則或有許嫁,爲朝士之妾,其時以爲不可,乃立禁防,至於今日,乃有冒禁受罪者,是則法制寖備也。無知婦人相交日久,仁等亦愚騃,乃犯是禁,至於法禁益密,則必無犯此者也。」孟孫等更啓:「如此盛朝,若以法制未備,不加罪焉,則法制何時而備?且薔薇之死,仁、敬哉爲之首也。薔薇旣受極刑,而二人獨免,則是捨本而治末也。」上曰:「立法之後,有犯此罪,則不可赦宥,今未立法,而無知之人,乃犯此罪,不可加戮。且卿等雖以薔薇之事言之,厥初妄稱身病出家之日,死罪已兆矣,非因二人而受刑也。」孟孫等更啓:「此罪載在律文,章章明甚,豈可家喩戶曉,然後謂之立法哉?請從臣等之望。」不允。

○右贊成皇甫仁、禮曹判書金宗瑞、刑曹判書安崇善等將政府六曹之議啓:「仁及敬哉之事,僉議以爲:『此關係大事,宜從前日之疏。』」上曰:「卿等,大臣,而未知予意也。凡事容或有勉從人言,至於刑人殺人,烏可聽人之言?待以不死,斯可矣。」仁等更啓:「開國以來,臣子未有如此人之無禮者也。臣等非有言責者也,但於事之大體,常加熟慮。臣等非不知天意,然此輩按律當誅,不可少貸,伏望依法科斷。」不允。

○議政府啓:「請仁及妻子,沒爲閭延官奴婢;敬哉之妻,亦沒爲婢;禮、智竝追奪告身,安置于外。」從之,智只奪告身。

○全羅道監司獻紅琅玕。

○右贊成皇甫仁啓:「平安道行城已築,行城內外草木茂盛,則雨水停留,頹圮可慮,且城外則賊虜攀緣上下,亦可慮也。自今每年春秋,所在守令及口子萬戶千戶等,於農隙量率軍人,城內則五十步,城外則百步,悉令斫伐,以爲恒式。」從之。

○刑曹啓:「咸吉道鏡城人曺得守、曹敏、金萬生、末應、於太、韓加應、於金、韓斤金等共歐判官趙寅,請比謀叛,竝皆處斬。」命只斬得守,其曺敏、金萬生、末應、於太、韓加應、於金、韓斤金等,竝減死,平安道全家入居。

5月27日[编辑]

○丙子,大司憲權孟孫、知司諫院事牟恂等闔司啓:「仁及敬哉之罪,不合本律,臣等頗有缺望,請依法斷罪。」上曰:「予之終不加極刑,諸臣亦已知之矣。卿等雖反覆言之,予終不聽。」更啓曰:「臣等職忝言官,固請不已。其餘諸臣,雖非言官,不能得請,豈無缺望乎?」上竟不允。

5月28日[编辑]

○丁丑,遣同知中樞院事楊厚,如京師謝恩,兼賀討平北虜,王世子率文武群臣拜表。其謝表曰:

睿謀誕降,庸篤懷柔。聖澤覃施,曷勝感激?佩銘不已,糜粉難酬。伏念臣邈處荒陬,欣逢盛際。叨承保障之寄,曾乏寸勞;頃獻海島之俘,惟供藩職。何期賤价之返,荐加德音之隆?綸綍十行,褒嘉及於先考;筐篚五彩,光榮耀於微軀。旣錄其禦暴之功,仍諭以備邊之策。洪私至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皇帝陛下度廓包容,恩深涵育。憐臣事大之懇,諒臣繼志之誠。遂令孱資,獲紆殊錫。臣謹當顒望鳳闕,恒存挾纊之情;恪守鯷岑,永被垂衣之化。

其方物表曰:

天眷優隆,特頒在笥之寵;土宜菲薄,聊效獻芹之誠。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八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一百觔、松子二百觔、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産自荒陬,製匪良匠。第貢由中之信,用陳享上之儀。

其賀表曰:

誕敷文德,擇洽中邦。克詰戎兵,威加北鄙。捷音旁達,慶頌交騰。欽惟皇帝陛下聖敬日躋,勇智天錫。繼二帝三王而立極,治定功成;奄四海九有以爲家,遠安邇肅。顧玆腥膻之小醜,不念生育之洪恩。屢梗化而犯邊,宜聲罪而致討。整我熊羆之旅,師律嚴明;掃彼犬羊之群,皇靈煖赫。干戈載戢,夷夏咸寧。伏念臣幸際昌辰,欣聞盛事。迹拘靑社,班雖阻於鳧趨;目注丹霄,誠倍殫於虎拜。

○賜几杖于右議政申槪。

○忠淸道舒川人得雷箭,洪州人得雷劍以進,各賜緜布有差。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軍職除授人,或以身病或以親病辭職,後雖病已差,率不就職,甚爲不可。請依正統二年吏曹受敎,身病呈辭者,隨卽遞差;親病呈辭者,定限內不得上京人,特旨外,亦令遞差。」從之。

5月29日[编辑]

○戊寅,臺諫交章曰:

君臣父子,天建地設,綱常倫理,亙古迨今,小有廢毁,人道絶而國家隨以危矣。古昔聖帝明王所以拳拳於此者,良有以也。恭惟我殿下承祖宗之統,撫昇平之運,制禮作樂,命德討罪,垂法萬世,正在今日。奈何以區區姑息之恩,加於叛逆之徒,以廢天地之綱常歟?若以仁爲族屬而不誅,焉知後日又有效尤者乎?此臣等所以尤有憾於殿下也。伏望殿下一如臣等前疏,奉天討罪,示戒於今,垂範於後,國家幸甚。

不允。

○薔薇伏誅。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己卯朔,持平鄭自濟啓:「李正寧之罪,關係至重,但收職牒,使就私第,甚爲不可,宜貶于外。李梡歐殺隣人,强暴莫甚,編配未幾,命還于京,實無懲戒之門,請還貶所,以懲其後。」上曰:「正寧之罪,亦已足矣。梡今雖召還,其懲亦足矣,其勿復言。」

○內贍寺尹金俒之回自全義啓:「椒水水源深長,宮闕之材不乏。」卽召兵曹判書鄭淵謂曰:「全義椒水則待秋營宮,以爲後年行幸之所。今秋幸淸州椒水何如?」淵啓:「上敎允當。」命淵及承旨等,量減行幸隨駕人馬散料之數以啓。

○刑曹啓:「平安道永柔囚强盜金伊、金月乙台等,依律處斬。」從之。

6月2日[编辑]

○庚辰,以澍爲箕城君,倭人藤九郞爲護軍。

○持平鄭自濟啓:「監察崔汝揖嘗守昌平縣築城堡,旋致頹毁,今被推劾,且犯壓良爲賤之罪;監察朴弘幹守抱川縣,分養雞子於民間,以充官用,皆不合臺官,請罷其職。」上曰:「予將擬議。」

○大司憲權孟孫、右司諫李壅等闔司啓:「仁及金敬哉之罪,與薔薇同,而仁與敬哉獨保首領,不合情理。若以仁爲太祖之後赦之,則後有犯此者,何以處之?」上曰:「仁與敬哉之罪,與薔薇異矣。卿等雖固請,予終不聽。」

○司譯院提調右議政申槪、禮曹判書金宗瑞等啓:「今移典獄於司譯院,移司譯院於承文院,非徒承文院間閣之數未及於司譯院,本院乃生徒各以私材營構,其功不細,且是中央往來鍊業爲便,請仍舊。」上曰:「予之欲移典獄者,典獄距刑曹隔遠,司譯院則罪囚往來爲便易耳。」槪等更啓:「其間相距,大不相遠,不過三百餘步。且以陰陽之理言之,京外犴獄,皆置東南隅者,蓋欲受生氣也,非無意謂也。」上曰:「予從卿等之請矣。」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藤九郞,非他倭人之例,系出本國。且今有捕獲賊倭之功,請賜銀帶及紗帽。」從之。

○王世子講書筵,知司諫牟恂、司憲掌令任孝仁等申曰:「仁與敬哉之罪,實關綱常,請明正其罪,垂範萬世。」世子曰:「當啓之。」

6月3日[编辑]

○辛巳,大司憲權孟孫、右司諫李壅等闔司啓:「前日所啓仁及敬哉之罪,不可不依律科斷,請曲從輿望,以正綱常。」上曰:「言若可採,予何敢不從?且予之不聽,卿等亦必知之矣。」孟孫等更啓:「初薔薇托以疾病出宮,而交結二人,未嘗與他人往來,則二人者實誘之,乃罪之魁也。其罪誠無異焉,而二人獨保首領,殊失本末先後之序。」上曰:「卿等皆有職事,且知予不聽,而屑屑强請,無乃廢事乎?」孟孫等更啓:「事有大小緩急,豈可徒以廢事爲慮而不請哉?罪同罰異,臣等不勝痛悶。非徒臣等之意,實國人之心也。國人雖欲言之,無路得達,今若訪諸國人,則可知矣。」上曰:「卿等雖反復言之,終不聽之。」臺諫俱辭職歸第,命召還就職。

○慶尙道觀察使馳報禮曹曰:

宗貞盛所遣三未時老、三甫羅灑文、吾羅灑文等船三艘,皆數外船也。據法詰之,答云:「資糧乏絶。」乃給麥一石。然窮乏之人回還之時,虜掠沿邊,深可慮也,接納與否,須急移文。

下禮曹,與議政府同議以聞。僉議啓:「若一從定約,數外來往之人,皆拒而不納,則生釁可慮,姑從權宜,依舊例送到京都便。又致書於島主云:『惟爾有捕送賊倭之功,今遣三未時老等,雖是數外之船,然仄聞爾島饑饉,特加接納。自今以後,一如定約,毋得加送。』且令監司今後雖數外倭人,或報聲息,或有關係者,密馳啓待報,然後定其去留。」從之。

○傳旨兵曹:

平安、咸吉道沿邊防戍士卒則各以赴防久近,竝行褒賞之典矣。若平安道賊變刺探人,則不顧死生,深入險阻,艱難倍他,而殊無褒賞之典,實爲不可。其褒賞條件,磨勘以聞。

○禮曹啓:「今來賊萬戶旱田,宜賜衣服靴笠米豆幷三十石。」從之。

6月4日[编辑]

○壬午,諭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投化司正李巨乙加介上言:「野人澄羅吾虜閭延人所乙其及妻,以其妻傳與亏愁音赤大乃之子亏豆介爲奴使喚。且大乃之兄訥隱大,亦虜閭延人勿金,至今爲奴使喚。」令禮曹與議政府議之。僉議云:「一時被虜者,旣刷還,已開其端矣。況今有可還之勢,而任置不可。令都節制使或因其自來,或托他事,招諭使喚野人,親問其由,因而拘留,別遣人刷還爲便。若推刷勢難,啓聞區處。」卿其知悉,一依議得施行。

○宗貞盛致書禮曹,請還表思溫妻及妻母,下議政府議之。僉議啓:「彼此構釁,將由此人,其妻與妻母,不宜還送,請因此拘留思溫爲便。」從之。

6月5日[编辑]

○癸未,左獻納金淳啓:「今法,部民不得告訴,故守令雖或貪汚,無由發擧,抵罪者蓋寡,至於貪墨之極,有不能捲藏矣。今金叔篪之罪旣重,而反從輕典,實爲不可。且行幸之時,受贈之禁,非不知也,李順蒙以大相,首干邦憲,是宜痛懲,以警其餘,但罷職事,亦爲不可。郭保民、金布阿承順蒙旨意,陰誘玉山,此皆黨惡者也,竝不之罪,實無懲戒之門。」上曰:「此非干係社稷之事,已經累月矣,何爲來啓乎?」淳更啓:「前日叔篪以軍器判官,出知梁山郡事,順蒙啓請還授判官,故叔篪深德順蒙,贈遺甚多,計其贓則至於四十餘貫,不可不依律科罪。且順蒙極口罵辱委官黃守身。夫義禁府,與親問無異,而其言如此,不敬不忠,孰甚於此?」上曰:「叔篪之罪,亦已足矣,更何加之?且順蒙罵辱守身者,以其惡守身也,非指斥予也。罵制使之律,用之何罪乎?順蒙乃功臣之子,又有微勞,豈可以此而抵罪乎?」淳更啓:「順蒙非獨罵守身,又罵李澄玉,實爲不敬矣。臣等之請,亦非以不敬加叛逆之罪也,當坐以罵制使之律而不赦也。又末減叔篪之罪,故敢請之耳。」上曰:「叔篪之罪,非入己也。前此若此之罪,減二三等者非一矣,順蒙則又有先王之訓,不可加罪也。」淳更啓:「功臣雖不加罪,追奪告身,貶黜於外,已有舊例。」上曰:「旣有其罪,予今已罷職矣。予雖特赦其罪,不罷職,汝等將何爲哉?」

○上謂承政院曰:「良家婦女,夫亡爲尼者,深恐奪情,欲其全節也。今爲尼者着竹笠,靦面行於街路。若欲好佛而爲尼,則雖靦面行路可也,若欲全節而爲尼,則靦面行路,豈可乎哉?予欲作如今婦女之笠,不加文飾,使不露面以行,何如?且前此大小婦女,毋乘平橋子。今有公然乘平橋子者,亦爲不可,痛禁何如?」都承旨李承孫等啓:「上敎允當。」上曰:「其令司憲府立法禁斷。」司憲府遂立禁防,乃著爲令。

○王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吏曹參判閔伸申曰:「小臣幸忝義禁府提調,竊審拷訊之規,訊杖則杖形大小及鞫訊節次,至爲纖悉,又令圖形,曉諭中外,至於壓膝則關係人命,而無一定之法。且時刻久近,率意進退。京官如刑曹本府則官吏非一商搉施行,故鮮有誤錯,至於守令則或未知拷訊之法,妄行訊鞫,恐或有因此致傷人命者矣。請依訊杖例,壓膝節目,更加詳定,又令圖形,定其時刻久近何如?且死囚,令依律文三日後行刑者,所以重人命也。假令今日夕斷罪,至第三日之朝爲三日而行刑,則恐未滿三日也。名例律稱:『一日以百刻。』乞依一日百刻之律,雖過三日,以刻數爲計何如?」世子曰:「予已知悉。」

6月6日[编辑]

○甲申,傳旨議政府六曹曰:

田制所啓:「或曰:『頃畝分,雖曰古制,無大利害於民,而駭於視聽。且田分五等,年分九等,摠計五十餘件,算計煩冗,奸吏因緣爲盜,出軍賦役等事,亦多節目,依舊結負之法,廣挾量宜詳定,同科收租,唯年分各異則爲法簡易,行之爲便。』或曰:『用尺三等而定爲結負,同科收租之法,自三國已有之。然三尺差分均,而不計實積,古聖之法,有如此乎?其無據依可知。世人反以縱橫差分之均爲善,而不知實積多寡之差,大不同也。其法旣無所據,則其尺亦不可用,今當用何尺?雖某尺可用,以幾尺爲結乎?欲大正田制而傳之永世,豈可爲無據之法乎?且畎畝之法一定,則地品之高下,雖欲變更,但改定租稅而已,量田之數自若也。若因地品而定爲結負,則改定之時,字丁皆破,不勝紛紜也。使地有大小而同科收租之便於民,聖人豈不知之?然不爲其法,而作畎畝,垂範於後世,必有意也。損實之時,田品租稅之節目,奚啻千萬?猶能行之。今此法雖曰煩冗,書不過二百餘字,而三尺童子,皆習聞之,不必盡書二百餘字,但學吾田某某年輸幾幾斗,則不過數十言而已。吏之爲奸,民必知之。已行貢法極簡,下三道之事,今乃如此。賦役出軍之事,因已定租稅之數而行之,何難之有?』曰:『此說似矣。然法無大利害,則從俗可也,何必一一欲行中國之法乎?』曰:『我國衣冠禮樂,皆倣中國,聞於天下,今此莫大之事而姑從其舊,用無據之尺,後必有議,律度量衡,何可輕議?不若從古聖之爲正也。今有田於此,以下田尺量之,得一結,積周尺一萬三千八百二十九步。以中田尺量之,得一結餘,周尺四千二百五十三步。以上田尺量之,得一結餘,周尺七千七百二十七步。下田每千步輸二十斗一升六合九勺,摠三十斗。中田每千步輸三十斗一升九勺,摠四十三斗。上田每千步輸四十斗九升一合七勺,摠六十八斗。上等田租加於中等二十五斗,中等田租加於下等十三斗。人有常言曰:「上中田品,相去不遠,下田於中等,相去甚遠。」今以三品輸租之數觀之,上中之間遠,中下之間近,三尺之制,不足爲法又如此。』曰:『三尺差分之不精,誠如所言,然地有大小而同科輸租,不可謂無益。今當用周尺,準計在前下田之結,定爲今之第六等之田,此下五等之田之差分,集衆熟議,斟酌厥中,定制曰某等田幾尺,某等田幾尺,則用尺有據,習俗無變,可謂兩得矣。若有定品之不中,而須欲改正,則亦無難。近日一國之田,皆以畎畝準計,亦不以爲難,以他等之制,改正他等之田,必難矣。雖未免破字之弊,而所益居多。若以在前下田之結爲無據而不足法,則今當以頃爲準,定爲第六等田之結。自此定爲差分,其結負束把之名,仍舊,不用畎畝步法亦可。』旱田水田準等與差等之議,或者曰:『旱田水田,雖曰每結三十斗,然水田則糙米,旱田則黃豆也。黃豆三十斗,折糙米十五斗,則水田旱田租稅,相去遠矣。旱田一等,復下水田一等未便,依舊旱田水田準等爲便。』或者曰:『損實之時,水田之實爲多,旱田則全損頗多?故民無怨焉。貢法已行之後,旱田水田同科,故山郡之民,州倉未納者尙多,況水田陳者十無一二,旱田則陳荒者甚多!以此亦可見旱田之不及水田明矣。若論其價,則黃豆半於糙米,若論所出,黃豆與糙米,其實則同也。今若與水田同科收稅,四五等之田,陳荒必多,差等爲便。』」何說爲是?熟議以聞。

漢城府尹尹炯議:「五等之田,各以百畝爲頃,唯山田依舊法爲便。」知中樞院事鄭麟趾議:「宜遵聖人之制,用頃畝水田旱田差等收稅。」左贊成河演議:「毋改頃畝之制。五等田,大槪以百畝爲頃,其間一二節,少數加畝,幷附隣等,或爲三科,或爲二科收稅。又九等年分,行之一二年後更議。」工曹參判李堅基議:「前日已分田品,一等過多,似乎未正。如欲得中,至秋更驗禾穀之狀,考其三四年以上損實多寡,折中定品,然後用周尺準定結負,依已行貢法,差分收。」左參贊權踶議:「依第一或者之議,仍用結負,分地膏塉,定田廣狹,因年上下,同科收租。但已分田品,一等過多,恐有民害。」兵曹參判辛引孫、禮曹參判鄭苯、吏曹參判閔伸議:「用周尺改量田,而仍辨田品五等,定結負,同科收租。」刑曹判書安崇善、戶曹參判趙惠議:「改量田,用周尺準計結負,同科收租,而先於一二大邑,精加改量,以今之法試驗,示民便否。」戶曹判書朴從愚、右贊成皇甫仁、工曹判書崔府、兵曹判書鄭淵、吏曹判書朴安臣、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議:「用周尺準計五等結負,同科收稅。且前此量田未精,而已分田品,一等過多,今宜改量結負而兼分等第爲便。又九等年分煩冗,宜從《周禮》視年上下之制,少加損益。」右議政申槪議:「從初或之說,將已行貢法,更驗田品等第田形圓經尺寸之制,可廣者廣之,可狹者狹之,稅之輕重,更加詳定。且凡事,等級截然懸絶,則雖大姦巨猾,不能騁其奸謀矣。今年分九等,過爲纖悉,等級相近,奸之幸也。奸吏弄法,誠如初或之說,須當更議。」領議政黃喜議:「頃畝之法,徒駭視聽。九等年分,節目亦煩,宜仍結負之法而一從已行貢法。如其未盡,更加詳定。」召戶曹判書朴從愚、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右參贊李叔畤、知中樞院事鄭麟趾、漢城府尹尹炯謂曰:「今田分五等,民以爲一二等過多,不無怨咨。且近日大臣僉議云:」今詳田品,一二等,比古加多。予惟新法不可用也,仍舊貢法爲便,然貢法亦或有民弊,若之何則田法得宜而民不致怨耶?更加商搉以啓。「僉啓云:」新法固可行也,但一二等,比古居多,而頃畝步法,駭於衆聽耳。「上曰:」改頃畝步法,仍舊爲結負束把,以五等之田一二等推移爲六等,其六等之田,皆用周尺量之,隨地廣狹,同科收稅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宗貞盛所遣老仇羅而羅等十人、宗茂直所遣時知羅沙也文等二人來獻土物。

○罷司憲監察河友明職。友明,左贊成河演之子。以別侍衛超拜監察,當直日,因醉經還其家,本府劾罷之。

6月7日[编辑]

○乙酉,諭忠淸道觀察使:

以椒水洗眼得效者多矣。前日行幸時,扈從者飮其水,或有得效者,或有無效者,或得泄瀉,未久還愈者。前中樞院使尹璠飮至一月,終未見效,以飮椒而療病與否,亦未可的知也。前者飮椒水治病者非一,某人某病差愈,某人某病未差,備細訪問以啓。

○上謂禮曹判書金宗瑞曰:「表思溫之事,大臣皆獻議:『姑勿罪之,以待犯罪,而後治罪。』予從其議,然未知大臣之意。予意以爲當擧義責宗貞盛曰:『思溫曾爲本國之臣,乃因母病還本島。汝遽請思溫之妻,本國視爾土之人,猶視本國之民,在此在彼一也。然汝之所爲,實非也。』仍治擅自來往之罪則可矣,今思溫果犯罪辜,宜治其罪,然予未知思溫初以投化而來歟?乃爲宗貞盛所遣而來歟?抑得罪於本島而逃來歟?」宗瑞對曰:「臣問皮尙宜曰:『初,思溫出來,啓請仍留宿衛,國家以無島主之文不許,思溫遂還,齎宗貞盛之文而來,乃授職。』爲人變態無常,奸猾莫甚。初托母病,回還本島。向者皮尙宜往一歧,見思溫著倭服,謂尙宜曰:『吾不復還汝國矣。』自古如此之輩,必構邊隙,國家與大內殿夾攻之語意,出於思溫。今旣還來,宜如上敎,切責貞盛,而亟治思溫之罪。且思溫謂皮尙宜曰:『本島人,今秋將入寇中原。』請令通事似若自以其意,窮問思溫,奏達朝廷爲便。」上曰:「向者奏云:『如聞倭賊聲息,不計虛實,隨卽奏達。』如得聞之,何可不奏?且今皇帝所賜冠服,比親王之服,帝之眷待寡躬,視前益隆,幸無比,實子孫萬世難逢之異恩也。意或近日屢報邊警,帝嘉之致然也。今之聲息,雖虛僞難知,不可不奏也。小國事大國,當盡其忠誠,本國與島夷通好,朝廷已知之矣。今雖因倭人知其聲息,朝廷不以爲非,宜令皮尙宜愼勿露國家之意,問諸思溫,以奏于帝可矣。卿知此意,奏達可否,議諸政府以聞。」

○禮曹致書宗貞盛曰:

使送船隻,一年內毋過五十,已曾定約。今來左衛門四郞、三郞、五郞、左衛門等船三隻,有過定數,理當却之。然足下今有捕賊之功,又聞貴州年饑,具由啓達,從權接待,今後一依前約,如有數外船隻,義難容待。

○又致書宗貞盛曰:

今送八郞左衛門船隻,在海遭風,三十五人溺死,本曹具由啓達,殿下曲加矜恤,令旁近各官搜索其屍葬之,仍使致奠,其生來八郞左衛門等八人,給與衣糧送還。又於溺死人本家,賜送米一十八石,以致弔恤,分與死者之家。所獻禮物,除渰失外,劍槍一條、竹弓一張,謹啓收納。就將土宜,幷付回价。

6月8日[编辑]

○丙戌,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

○慶尙道密陽府震男二人。

6月9日[编辑]

○丁亥,禮曹啓:「表思溫初欲宿衛本朝,受島主宗貞盛書契而來,至受司正,厚蒙國恩,無異本國臣民。去年冬,因母病賜告,還歸本島,因而不來,去留自恣,無所忌畏。且請於貞盛,受一著圖書,稱爲上官人,假名而來,內懷異心,奸回無比。其妻,征討所獲,已爲本國之人,其妻母乃醫女,出入宮禁,略無遣還之理。又受貞盛一著圖書,囑諸他倭,若爲貞盛所遣之人,請還妻母及妻。蓋一著圖書,實非貞盛情願,皆爲此人奸計。今到東平館,以支待稽緩,慢罵通事,又因夜踰墻,橫行城中,蹤跡詭秘,心志難測。本曹招來則曰:『我非本國之人。』遂抗拒不來,橫逆莫甚。以此觀之,則非唯背國情迹已著,彼此依違,將構釁端,灼然無疑。請令推覈,預爲之防。」下義禁府鞫之。

○新及第黃孝源等上箋謝賜恩榮宴。其箋曰:

乾坤洪造,曲遂群生。草茅微蹤,謬霑殊渥。省循非稱,感愧交懷。伏念臣等鉛槧譾材,蠹鞬末技。識昧魚魯,寧窮五車之書;才謝蝨輪,敢聘六韜之策?久負作新之化,自揣揚汰之宜。何期猥入於甄收,竝得濫與於科選?臚傳紫霄,裏儼重瞳之昭臨;騶哄綺陌,閒聳都人之觀聽。或爵而加寵,復宴以增榮。仙樂飄空,霈宣雲天之澤;宮花映日,光凝雨露之春。醺骨沈酣,拭目焜耀。恭惟主上殿下,乃神乃聖,允武允文。闢虞朝之四門,網羅英傑;興周家之六藝,黼黻治平。遂令駑鈍之徒,杖荷鴻恩之腆。臣等謹當激昻,後効砥礪。初心守義據經,期無忝於補袞;竭節禦侮,誓不渝於結纓。

○陞京畿利川縣爲都護府。

○傳旨戶曹:

自今公主翁主,其夫或補外或物故或得罪,悉令頒氷。

6月10日[编辑]

○戊子,京畿都觀察使許詡馳啓:「仁川郡北石中有小泉,稍有香氣,滑澤異於常水。問諸里人,云:『此水治眼疾,又治臃腫。』令其本郡守令更審泉水色味及水源淺深以報。」乃遣內贍寺尹金俒之審視。

○司諫院上疏曰:

曩者溫陽之幸,嚴立相贈之禁,監司守令潛相賂遺者,亦令計贓科罪,此乃一國臣民所共悚聽勵節也。自非貪饕無恥,誰肯違旨,以干邦憲乎?今沔川郡事金叔篪不奉上旨,不畏邦憲,浚民膏血,任行賂遺,其亂法害義,莫此爲甚,末減科罪,有違於法。且判院事李順蒙特蒙上恩,位極崇品,貲産富饒,雖却人賂遺,足充一己之奉,顧乃不體上意,安然受賂,贓賄狼藉,至於事覺,亦當惶恐伏辜之不暇,反無愧恥,靦面拒辭。且使金布、郭保民等陰誘玉山,變辭匿情,其狡詐無恥甚矣。殿下若以順蒙爲勳功之後,不忍罪之,則命收職牒,投諸遠裔,使之改行。叔篪、金布、保民,亦依律科斷,以警後來。

上曰:「前日之答,予意已盡,更無他言。」左獻納金淳啓:「前日伏聞上敎丁寧,然反覆思之,除干係社稷外,人臣之罪,莫大於此,敢請不已。」上曰:「叔篪之罪,足矣,保民、金布,不足責也。順蒙非泛然功臣之子也,身又勇健,東征之役,倭人願不逢李將軍,又於婆猪之戰,頗有戰功,於國家不可無此等人也。昔漢之陳湯,以大將軍得罪流外,時人惜之,豈以此微罪加順蒙哉?予非欲以掩護順蒙也。」淳更啓:「順蒙之罵澄玉,事涉不敬,故敢請。」上曰:「汝等議論甚精,然大將不可以此罪之也。」

○諭平安、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

前者平安、咸吉道沿邊各官入居人富實間,各官守令褒貶時,觀察使與都節制使同議啓達,已下傳旨。今聞觀察使節制使當褒貶時,各執所見,互相高下,爭論不已。然褒貶則監司之任,今後監司主掌,而都節制參之,毋相牴牾,同心共議施行。

○司憲府劾啓前觀察使李宣曰:「宣不給道內人民種食,使之失時,反慮百姓訴于駕前,移牒各官,又差驛丞,禁其觀望人。及上劾問其由,宣朦朧啓達,罪當杖一百徒三年。」命只收告身。

○禮曹啓:「童羅松介,雖是向化之人,官至上護軍,厚蒙國恩。今搶奪新徙人及貧乏人資産土田,無異强盜,請下攸司,鞫問痛懲。」下義禁府鞫之。義禁府啓:「羅松介律當杖一百,徒三年。」命只罷其職。

○王世子講書筵。輪參官直藝文館鄭而漢申曰:「今下三道田品,固當量定,至於東西兩道之田,經界不明,或盈或縮,收租不中,軍資數少,糧餉不敷。且其民風,本不撙節,少遇凶荒,公私告匱。今年轉京中及下三道米穀以賑之,此非經常久長之策。乞兩道田制,爲先量定。且築城利害,群議紛紛。以今觀之,趙明干口子在賊要衝,一年內賊之入寇,或至二三,近年一不來寇,此築城之明效也。但因丁夫數少,工役稽程,未易成就,若成大事,何嫌小弊,倘値年豐,則宜一大擧,以成萬世久遠之策。」世子曰:「當啓之。」

6月11日[编辑]

○己丑,宗貞盛所遣麿多而羅等五人、六郞次郞所遣甫吾然等二人來獻土物。

○判中樞院事文孝宗卒。孝宗,南平縣人也。初以蔭補官,累歷中外,至拜中軍同知摠制。自是講武及凡有行幸,常令扈從,多稱上旨。辛丑春,丁母憂,月餘起復,拜摠制。丁未,陞左軍都摠制,庚申,判中樞院事,以年過七十,欲致仕,仍賜几杖,至是以病卒,年八十。訃聞,輟朝二日,遣官致弔賜賻,官庀葬事。諡胡簡,彌年壽考胡,平易不訾簡。孝宗以善鷹犬見用,性亦謙恭。子敏、致、叙。

6月12日[编辑]

○庚寅,義禁府劾表思溫之罪以啓,命奪告身。

6月13日[编辑]

○辛卯,震人。

○宗貞盛致書禮曹曰:

我國聞通信使過本島之時,本島殺從者數十人,貴國人馳報我國,我國拘劾本島僧在京都者,僧辨其誣,本國不信,予虛蒙罪辜。不知此事通信使報之乎?抑招撫官報之乎?乞推辨以示,予將傳達本國,乃得湔雪。

令禮曹與議政府議答辭。僉議曰:「去年本島人與一歧賊倭到全羅道西餘鼠島,遇本國貢船一隻,殺虜男婦數十餘人而去。通信使卞孝文回到一歧,適見本國被虜之人,心欲刷還,馳書貴國管領,其書當在貴國,見其書則可知矣。且此非暗昧之事,人之所共見聞,通信使何由發此無根之言乎?」遂以此意答之。

6月15日[编辑]

○癸巳,傳旨戶曹:

自今犯罪人科田,毋得啓稟,頒賜各品。且公主翁主之夫,若犯罪,其所受科田,仍給公主翁主,以爲恒式。

6月16日[编辑]

○甲午,諭各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

島倭本以盜竊爲生,而近年農業不實,生理窮迫。自西餘鼠島作賊之後,因招撫官康勸善推刷,挈家乘船,結黨逃竄,忿怨必深。本賊等修葺船隻,或於來秋與冬,投間竊發,爲我邊患,深可慮也。卿其毋怠毋忽,申飭沿邊守令萬戶千戶等,嚴加戒備,遇有賊變,乘其出沒,隨卽勦捕,毋或有愆。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官爵,所以待有德有才有功之人。高麗之季,官職太濫,正官之外,又置添設,無有定數,世人至號爲億萬添設。至國初,始革其弊,然猶置檢校之職,其後尙有猥濫,又革之。至於二品以上,置致仕員,亦爲虛授,尋復革之,今幾於數十年矣。近來又有影職之名,實與添設無異,亦將有猥濫之弊。謹稽《唐書職官志》,開府儀同三司從一品特進正二品左光祿大夫從一品右光祿大夫正二品散騎常侍從三品太中太夫正四品通直散騎常侍正四品中大夫從四品上員外散騎常侍從四品下中散大夫正五品上散騎侍郞正五品上通直散騎侍郞從五品上員外散騎侍郞從五品下朝議郞、承議郞正六品通議郞、通直郞從六品朝請郞、宣德郞從七品給仕郞、徵仕郞正八品承奉郞、承務郞從八品儒林郞、登仕郞正九品文林郞、將仕郞從九品竝爲文散官輔國正二品鎭軍從二品二大將軍冠軍正三品忠武壯武宣威明威信遠遊騎遊擊自正四品上至從五品下十將軍爲散號將軍,以加武士之無職事者。又置昭武振威致果翊麾宣節禦武仁勇陪戎八校尉副尉自正六品至正九品上階爲校尉,下階爲副尉。爲六品以下武散官,凡九品。已上職事,皆帶散位。謂之本品職事,則隨才錄用,或從閑入劇,或去高就卑,遷徙出入,參差不定。散位則一切以門蔭結品,然後勞考進敍。又開府及特進,雖不職事,皆給俸祿,預朝會,行立在於本品之次。光祿大夫已下朝散大夫已下衣服,依本品,無俸祿,不預朝會。朝議郞已下,黃衣執笏,於吏部分番上下。《山堂考索》:」陸贄言:『員外試官,與勳散爵號同,無祿俸之資,無管攝之柄,無見敬之實,無免役之優,但止於服色資蔭而已。』「凡唐制自勳階進者,敍以散官;封公蔭敍明經出身,亦以散官;京官罷歸,亦以散官;勞考進敍,亦以散官,故未有職品而授者,有已職品而加者,有免職任而居者。《太平廣記》:『白履忠請還鄕,授朝散大夫。鄕人曰:「吾子家貧,竟不霑一斗米一匹帛。雖得五品,止是空名,何益於實也?」履忠曰:「雖不祿賜,且是五品家,終身高臥,免有䌊役,豈易得之也?」本曹參詳,散官所以別等級,職事所以治其任而已。我國凡軍功敍勞,老人除授,必合用散官職事,除授之際,窠闕甚艱,乃除影職,名實不孚,至爲未便。當依古制,有功有勞者,雖無職事,止授散官,庶幾便於除授,名實相稱。然堂上官以上,須用實職論功,不必用此法。文散官通政已下、武散官折衝已下,以散官除授,承蔭儀物坐罪等事,悉從本品,詣闕侍衛,及中外差任之時,許令帶本品之帶,坐次從本品之末,但無俸祿,不與朝會。有職事大小免官人結銜時,散官上,亦不稱前字,止於職事上,稱前有職事免官。三品已下凡詣闕宿衛及中外差任,亦許帶本品之帶。甲士之職,專事甲冑,不著官帶,作散之後,亦依散官例。且散官無定額,後世不無僥幸冒濫之弊,老人九十歲已上除授外,有功勞當授散官者,議政府六曹堂上議合僉署啓聞,然後方許除授,通政折衝,非特旨,毋得除授。」從之。

○禮曹啓:「表思溫所犯至重,然國家以向化,特垂寬貸,然不念國家厚恩,反生怨懟,無因到本曹,揚言曰:『若不還我本島,則待五六日,當自裁。』語言悖慢,請鞫問其情。」下義禁府。

6月18日[编辑]

○丙申,慶尙道觀察使馳啓:「今對馬島六郞次郞所遣吾羅而羅來言:『倭人等假托捕魚,繕治船隻,欲入寇朝鮮。』臣已移牒本道及忠淸、全羅、江原等道戒備。」卽下諭諸道曰:「近年倭變絶無,民生稍安,人不知懼,習以爲常,以致陵夷,慮或陷於賊術。卿其知悉,防禦諸事,曲加措置,毋或有愆。」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

卿之所啓凡察、童倉所遣人上送可否及多弄哥到龍城見所乙非等事,議諸大臣,皆曰:「今稱爲凡察、童倉等使人不可盡信,慮或有托見族親,仍行反間之謀,邊將宜謂使人曰:『汝等皆欲見族親而來,非爲國家也,不敢上送。若汝等酋長或親來,或遣子弟,則當卽啓聞,國家亦必厚待矣。此汝等酋長所知悉也,邊將須宜厚饋遣還。且所乙非,旣居內地,不宜與外人相見,權辭以對爲便,卿其知悉施行。

○賜祭于判中樞院事成達生。其文曰:

惟卿風姿魁岸,器宇寬裕。時豪之挺,間氣之聚。才冠武勇,藝兼儒素。再捷巍科,廼聘闊步。祗事昭考,特蒙嘉遇。逮至寡躬,冞深眷注。分符旣頻,攬轡亦屢。人懷茇棠,里騰歌袴。委管北門,授鉞南路。攄智軍籌,竭情民務。士樂爲用,寇不敢傃。先機之慮,借筋之諭。每矢謀謨,多切施措。憐其久勞,許以入赴。常典禁兵,不委閫戍。出將入相,去思來慕。漢之衛、霍,唐之度、愬。人倚柱石,予擬肺腑。謂爲邦耉,永護國祚。何毁長城,奄摧大樹?氣猶克壯,年未大暮。不借卿壽,是亦天數。然乃至此,其又何故?況在扈從,遽貽驚訃?更想儀刑,難禁悲籲。擧典輟朝,易名贈賻。玆遣禮官,伻陳菲具。魂應不昧,庶幾來顧。

6月19日[编辑]

○丁酉,諭慶尙左道處置使丁艮、右道都萬戶金允富:

今藤九郞言造一字符一、二字符一,分其半,一置富山、鹽浦、乃而浦,其一子乃齎歸本島,若有倭賊聲息,送二字符,無則送一字符。旣定約而去,故今送一字符、二字符各一隻,各宜謹密藏之,後有九郞所遣人,驗其符,疾速馳啓。遞代時,備說此意於交代官以授之。

○禮曹復書日本國大內殿曰:

善繼先志,不忘舊好。前去招撫官康勸善,旣豐館待,又給口糧。且於一歧等處,專使馳書,諭以捕賊,又獻禮物,厚意稠重,謹具啓達。殿下嘉其誠懇,特賜白細緜紬一十五匹、白緜布一十五匹、白細苧布一十五匹、黑細麻布一十五匹、雜彩花席一十五張、虎皮六領、豹皮三領,就付管下,惟領納。餘冀益敦舊好,永世無替。

○禮曹復書日本國關西道筑州府石城宗公曰:

前日招撫官,旣優館待,又於回還,差人護送,兼獻禮物。謹稟堂上,具由啓達,殿下嘉之,特賜正布四十匹、白細緜紬一十匹、白細緜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五匹,惟領納。

6月20日[编辑]

○戊戌,諭平安、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

本國海靑進獻,今已十五餘年矣。海靑捕捉之少,未有如去年,而進獻之少,亦未有如去年矣。進獻之少,止於一年,則猶云可也,若連年數少,則予心以爲怠於捕捉,朝廷以爲如何?必謂我國不勤矣。且今年可獻海靑,只一連耳。如又不得多捕,爲慮不淺。今皇帝春秋方富,倘或遣使,別有措置,則其弊不可勝言。當其時,卿等雖悔之,何益?本道年前失農,民尙艱食,方今奔走救恤之不暇,煩民之事,予不忍言。然進獻重事,固不可廢也,卿其體予之懷,參考往年採捕時節目與器械諸事,預先措置,精加糾察,務要多捕,毋得似前非違。

○義禁府劾啓倭人表思溫之罪,命竝與其妻配京畿朔寧郡。

6月21日[编辑]

○己亥,日暈。

○司憲府上疏曰: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治曷由善?乃者行幸之時,一應供億,十分裁減,雖以大君,莫不贏糧而扈從。且再下旨,私相贈遺者,皆計贓論。此所以齊之以禮義而勵廉恥也。恭惟我殿下自奉之儉、恤民之仁,至矣盡矣。凡有人心者,孰不感激畏懼而改新乎?叔篪爲人,素無才行,歷仕以來,頓無聲名,曾附順蒙,求爲軍器監久任,公議鄙之。如今現贓孔多,非惟掊克聚斂,必是盜竊,係官錢糧。且驅飢民,搬運遐方,賄賂權要,納交要譽,政亂民怨,蓋非一日。今之敗露,亦由沔川人平日積怨之所致,宜加斬刑,以嚴守令貪暴之懲。俒之身爲監役,已有公廩,又受私贈,廉恥掃地。孝溫政曹郞官,曾不嫌親,全務利己,貪汚尤甚。布與保民,俱以順蒙之族,窺覘詔獄事機,往來漏通,變亂是非,誣上行私。且保民,贓吏也,而擅入駐驛之所,宿遲留,厥罪非輕,竝依律科罪。順蒙不學無行,素號狂妄,早席勳蔭,驟登樞宰,動輒犯禁,每加恩貸,不置於法。且以東征西伐,微有功勞,位極崇班,苟全爵祿,式至于今,恩至渥也,德至深也。然絶無敬愼報効之念,日增驕蹇難制之態。久典兵樞,連姻巨室,志無不行,求無不得,田園遍於州縣,僕妾列於中外,富貴驕淫,無與爲比。由是武夫皆屈於門下而卑事之,朝士尙畏其氣勢而退避之,蠹國害政,莫此爲甚。今受叔篪贈賄,情見事白,而心懷詐譎,飾辭不承,亦已矣,反辱制使,亦何心哉?其頏黠不恭,又莫大焉,特垂恩赦,只令罷職,誠宜直還其家,恐懼修省之不暇,顧乃不勝怏怏,橫行農墅,遊樂彌旬,進退由己,專恣橫慢,不念聖恩,不忌邦憲,一至於此,凡有見聞,孰不駭心?宜加重典,以示大臣驕貪之戒。承孫、碩德,俱以近侍,職掌出納,事無大小,宜無不啓。初受叔篪贈書,秘不以聞,及其發露,辭以不受。然其先行掾吏受其贈物,藏之有日,眞妄難分。且不受之狀,雖曰明白,而初不啓達者,全是陰庇叔篪,俾免罪罰耳。儻使此事終不現露,則聖鑑未及覺悟必矣。爲近侍,矇蔽如是耶?宜當貶斥,以杜近臣庇下之弊。臣竊伏惟念,法者,天下之公器,廢閣之令,先行於貴近,則人莫敢有所恃而犯之也。豈有弊及於民乎?去年溫陽之幸,貴近之臣,先犯令而不加罪責,臣恐殿下恩澤,只施於貴近之臣,而不及於臣庶也。當其時,依律論罪,則奸邪自止矣,安有竊跡前事,以致今日椒水之弊耶!蓋法立而不從,嚴而不忌,聚斂掊克,公行賄賂,貪汚成風,廉恥道喪,乃臣下之利,非國家生民之福也。近日諫院具疏以請,未蒙兪允,臣等尤有憾焉。伏望殿下廓揮必罰之道,將上項人等,竝令依律斷罪,以張四維,以正士風,以除民弊,以垂後戒。

不報。

○禮曹啓:「今當農月,雨澤未洽,依舊例禱雨。」從之。

○宗貞盛所遣三甫羅多羅等二人來獻土物。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

「內醫院醫員,不考勤慢,未滿三十月,例加一資,實爲不可。且典醫監醫員則厥數旣多,不分晝夜,治療疾病,勤苦莫甚,而隔一二年,但迭受遞兒職而已,未得加資,故多方托故不仕,勸勵之方,有所未盡。請自今內醫院醫員及典醫監濟生院醫員內不得試才者,竝令考其勤怠,以爲褒貶。滿三十月,則參考殿最,依他例加資勸勵,其以前銜滿三十月者,亦依此例,考其褒貶,加資敍用。」從之。

○王世子坐繼照堂受朝參。

○講書筵。右賓客金宗瑞申曰:「昨禮曹以救旱之策,已略陳于上,然有未盡之事。自古救旱之方,必以審理冤獄爲先,今刑曹義禁府固無冤獄也,但犯徒罪者,悉配造紙所擣砧,或有良家子弟,艱楚莫甚,無異賤隷。是雖自取之也,然豈無怨咨乎?乞依舊例,各配於所居近地,以資其生。」

世子答曰:「予當啓之。」

○命還給直集賢殿金汶告身,仍命與前應敎鄭昌孫,俱仕集賢殿。

6月22日[编辑]

○庚子,兵曹判書鄭淵以病辭。

6月23日[编辑]

○辛丑,田制詳定所啓:「今六等之田,同科收租,乃以所出多少,將定爲各等田之廣狹矣。假令下田尺所量一結之地,若上上品膏腴之地,則上上年所出旱田幾石、水田幾石、下下年所出旱田幾石、水田幾石。若爲下下品塉薄之地,則上上年所出旱田幾石、水田幾石,令議政府六曹文武官及本所別監等擬議後磨勘。」從之。

○王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大司憲權孟孫申曰:「今考兵曹給事軍數,無慮四百人,官吏根隨,亦爲過制。昔在太宗朝,本曹事務煩劇,然其時給事之人,不過二百,以古視今,實爲猥濫。至如差備軍則本爲上大護軍丘史而設,今屬於兵曹者,又至八十餘人。本府今欲擧劾,有旨令勿劾,若不擧劾,則似爲不可。且吏曹每當除授之時,私相薦引,一人之闕,必望三人,是權柄在下,故奔競益多。乞令吏曹當注擬時,各品班簿,各於名下,備錄出身來歷,當除五品官,則進五品簿受點,至於流外官,亦將承蔭試取之人,別作一簿,又於名下,具書祖父姓名試才年月,循次敍用,則權柄在上,而奔競冒濫之弊止矣。」世子答曰:「當啓之。」

○廣州富平縣震人。

6月24日[编辑]

○壬寅,震人。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奉常寺職掌祭祀,官吏必須久於其任。前此例以成均校書館承文院九品各二人,兼差副錄事,以次陞遷,至直長乃得去官。近年以來,或經以八品人,陞授七品,不數日而遞,寺中事務,未暇措置,有違久任之意。請自今一依舊法,毋得數遞。」從之。

○傳旨義禁府:

刑曹今以罪配造紙所徒役者,皆各於所居旁近官移配。

6月25日[编辑]

○癸卯,禮曹復書宗貞盛曰:「表思溫曾於乙卯年,受足下書,情願侍衛,委質爲臣,受職食祿,厚蒙國恩,與本國臣民一體過活,積有年紀。去癸亥年冬,因省病母,告假入歸,久留不還,及今來寓客館,不服本國衣冠,有若初來客人者。小有不愜,發憤罵詈,陵辱通事,又因夜踰墻,橫行閭里,非惟行止自專,情迹詭秘。本曹句喚,欲問根由,抗拒不來,橫逆莫甚。有司鞫問,請置於法,殿下特宥之,本人不念國恩,肆其悍逆,無緣突入官曹,發憤揚說:」若不速還,我當自殺。「其言動悖逆,罪難容恕。有司復請依律科斷,以懲其惡,殿下第以足下使人,不忍決罪,姑令黜外安置。且此人妻及妻母久居本國,安心土著,固無還歸之理。今欲搬取,是必此人姦計,非足下之本心也。本人輕薄姦黠,如此之甚,若縱使往來,必構釁端,終累足下至誠也。惟亮察。

6月26日[编辑]

○甲辰,傳旨議政府:

京外胥吏僕隷等,雖或得疾告病者,官吏不信聽,以至瘡𤺄見著之疾,不曾救活,抑勒役之。因此轉加,或至殞命,誠可憐憫。自今曉諭中外,若有告病者,精加覈實,勿强役之,多方醫治,曲加救恤,使不至死。

6月27日[编辑]

○乙巳,歸厚所官吏構官廨頹壓殺人,司憲府推覈以啓,上以憲府風聞擧劾,乃命刑曹,劾大司憲權孟孫、執義宋秬、掌令李蓄、任孝仁、持平鄭自濟、趙抃,竟皆左遷。

○義禁府啓:「李丙忠造印未成,當杖一百,流三千里。」上以議親,且功臣之孫,只奪告身,安置外方。

○宗簿寺啓:「或稱宗姓子孫,或稱女孫妾産,謀欲免賤,告訴紛紜。若無寸限,而竝皆免賤,則非惟親疎無等,眞僞難辨。請自今宗姓子孫袒免以上親、女孫緦麻已上親外,其餘賤口所生,勿許從良,以杜冒濫之弊。」從之。

○行北郊祈雨祭。

○王世子引見左承旨姜碩德、校理魚孝瞻、修撰李永瑞、典農注簿安知歸等,議壽陵吉凶,凡三日。上仍傳旨孝瞻等曰:

所以命汝等閱風水書者,以汝等皆識理儒生,欲令虛心講究,以爲歸一之論也,其勿惑術者之說。

6月28日[编辑]

○丙午,傳旨吏兵曹:

自今凡官吏薦望,一從散官高下;散官同,以先後爲次。

○傳旨吏曹:

自今宗室五品以下除拜,依四品以上例,皆用官敎,以爲恒式。

6月29日[编辑]

○丁未,平安道都觀察使馳啓:「本月十六日,賊船十艘,自吾知巖順流向山羊會口子,令各口子,預於彼此江岸,設伏以待。二十一日夜,賊船三艘,渡江登岸,伏起夾攻,賊船皆溺沒。二十二日,我軍遇賊船七艘於加伊灘上,與戰奪賊船及所持之物。」

○以旱停各道進上物膳。

○行聚巫僧徒蜥蜴祈雨,沈虎頭于漢江、朴淵、楊津。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四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戊申朔,初,傳旨吏曹:「封爵,所以別尊卑定名分,不可紊也。高麗封君,爰自宗室以至庶姓,及其濫也,下逮宦官,竝得封君,貽笑當世。開國之初,始除其弊,至太宗朝盡革之,獨駙馬功臣中宮父親封君之制,尙仍其舊,因循至今。稽諸歷代,唯宗室封王,雖皇后之父,只得封列侯。自今一依古制,宗室外庶姓封君,悉皆革除,其駙馬稱號,稽諸古典以聞。

吏曹啓:」謹按《職林》,奉車駙馬騎三都尉,皆漢武帝初置,以宗室外戚爲之,奉朝請焉。晋罷奉車騎二都尉,惟留駙馬都尉,諸尙公主者爲之。宋、齊、梁、陳、後魏,竝爲尙主官,至唐尙公主者爲之。宋制選尙公主者,卽拜駙馬都尉,今朝廷亦遵用是制,乞依歷代與中朝之制,諸駙馬不許封君,別立散官,正一品綏祿大夫、成祿大夫,從一品光德大夫、崇德大夫,正二奉憲大夫、通憲大夫,從二品資義大夫、順義大夫,除拜祿俸坐目等事,依舊例。異姓諸君府,改稱駙馬府,以爲衙門,其經歷都事,以閑官口傳,使掌府中庶務。異姓諸君府所掌之事,移屬忠勳司。「從之。

○以寀爲昭德大夫誼成君,𧪚昭德大夫順成君,𡩁崇德大夫瑞原尹,𧦞崇德大夫咸陽尹,㝓崇德大夫寶城尹,洙承憲大夫醴泉君,群生中義大夫順平君,寧中義大夫平安尹,譿中義大夫瑞山尹,秩中義大夫高陽君,定中義大夫永川尹,友直中義大夫宜春君,澍中義大夫烏山君,貴生明善大夫從義正,德生明善夫夫守道正,祿生明善大夫林偃正,福生明善大夫石保正,厚生明善大夫德原正,好生明善大夫任城正,隆生明善大夫貞石正,善生明善大夫茂林正,宜明善大夫原川正,濟明善大夫紵川正,敏明善大夫坤義正,終生明善大夫鎭南正,普生明善大夫長川正,淑平廣徽大夫新義令,儉廣徽大夫語山令,仲智秉直郞竹靑監,李伯剛綏祿大夫,安孟聃光德大夫,朴從愚光德大夫戶曹判書,尹季童、李登並奉憲大夫,尹巖、黃裕、尹泙竝通憲大夫,尹師路資義大夫,以韓確爲兵曹判書,成抑判中樞院事,李孟畛、鄭淵竝知中樞院事,鄭麟趾藝文館大提學,辛引孫判漢城府事,成念祖兵曹參判,金義之、兪孝通竝同知中樞院事,李益朴戶曹參議,李先齊兵曹參議,李思任刑曹參議,尹敞工曹參議。

○傳旨刑曹:

今當農月,雨澤愆期,慮有滯獄,不無愁怨。常赦所不原外,一應雜犯徒以下囚人及常赦所不原內,證左人與連累被囚者,竝皆保放推鞫。

○遣奉常寺尹金文起于平安道,覈山羊會入寇之狀及知渭原郡事與山羊會萬戶等失誤軍機之罪,仍敎文起曰:

今年賊再入寇,一不與戰,甚可恨也。然今賊不得下陸,狼狽而走,校之前事,不爲無益。其刺探人功勞等第,備細考覈以啓。

○禮曹啓:「令鑄字所模印兵書六十件,分送平安、咸吉兩道。」從之。

7月2日[编辑]

○己酉,賜右議政申槪紗團領,仍謂曰:「太祖、太宗所御衣服,率皆裒博,近來予所着之衣則甚狹窄,是無所取制,但見中朝宦者之衣而爲之制耳。今蒙賜冠服,亦皆裒博,始知祖宗衣服之制,庶合於中朝也。今此衣一遵華制,卿以首相服此衣,則大小朝官,孰不觀瞻則効乎?須常穿着以導之。」

7月3日[编辑]

○庚戌,禱雨于社稷風雲雷雨。

○傳旨兵曹:

咸吉道甲士,每番以一百定數,共計六百。然充補甲士,赴防到宿已滿,而因無闕未得充差,沈滯者頗多,自今每番加差五十。平安道甲山,亦令每番加差一百二十人,以爲定式。

7月4日[编辑]

○辛亥,傳旨刑曹:

外方付處及安置徒役人內,有老親者,久不覲省,至爲可恤。自今流罪外,有年八十以上父母者,令一年一度相見,仍留五日,計日給由。其給由日,幷計徒役日數。

○諭忠淸道觀察使金銚、京畿程驛察訪李伯堅:

聽今去內贍寺尹金俒之之言,仍審齎去事目,椒水上送事件,與俒之曲盡布置。

一,全義椒水,擇各驛善步馬二匹,專以駄送椒水,毋使於他。

一,椒水,擇勤謹識理者二人,定爲監考;擇定壯健者三人,號爲押直,每日監考一人、押直一人,輪番守之,官給朝夕食。

一,沿途各驛,擇定椒水押直移轉者三人。

一,前項椒水移轉時,各驛馬二匹、押直三人,輪次入直,互相休息,以次周而復始。

一,全義椒水入番監考,每日沒時,盛椒水於甕器,毋令泄氣,緘封着名,書其時刻,駄載驛馬,授押直人,押直人轉輸次驛,押直人以此急遞,令一夜達于京都以進。倘致稽留,則察訪及驛丞,隨卽科罪。

一,椒水移轉能否,察訪驛丞等不輕檢擧。

一,今送司僕馬八匹,分賜各驛貧寒驛子,以轉椒水。

○田制詳定所啓:「各道水田旱田所收多少,未得詳知,貢法收稅,定數爲難。前此以下田尺所量每一結,上上水田一結種穀幾斗、旱田一結種某穀幾斗;上上年水田一結所收幾石、旱田一結所收幾石;下下年水田一結所收幾何、旱田一結所收幾石,下下水田一結亦種穀幾斗、旱田一結種某穀幾斗;上上年水田旱田一結所收幾石,下下年水田旱田一結所收幾石,備細訪問於各官識理品官及老農。且各官屯田,退計限五年所種數及所收多少,亦依前項例磨勘以聞何如?」從之。

○平安道觀察使啓:「知渭原郡事鄭允德枉殺强盜李萬松,宜論以決罰不如法因而致死之律,徵埋葬銀一十兩。然律文本意,本犯罪輕,而偶致殞命者,矜恤被殺之人,給付營葬之資。今李萬松殺一家七人,罪犯極刑,勿徵埋葬銀何如?」下刑曹,與議政府同議以啓。僉議啓:「請依觀察使所啓施行。」從之。

7月5日[编辑]

○壬子,以李思儉爲工曹參判,尹炯慶昌府尹,權孟孫漢城府尹,李堅基司憲府大司憲,尹敞戶曹參議,李益朴工曹參議,李仁孫司憲執義,李師曾、朴仲孫司憲掌令,羅洪緖、金仁民守司憲持平。

○兵曹啓:「本曹專掌軍政,事務煩劇,而奴婢數少,故補充軍攝六十等各差備,分定使喚,然無定數,臨時加減,未合大體。自今攝六十一百一十名、補充軍一百四十名,定爲恒數,謄錄施行。如有不得已役使處,雖一二名,必啓聞役使。」從之。

7月6日[编辑]

○癸丑,議政府啓:「各處祈雨後,迨今不雨,請依古制,禁屠殺斷傘扇。」從之。

○祈雨于宗廟。

7月7日[编辑]

○甲寅,親傳秋享香祝。

○知中樞院事鄭淵卒。淵,慶尙道迎日縣人,洪之子也。中生員試,以蔭補官,歷司憲持平。時有訟奴婢者,辭連首相河崙,淵請劾之,太宗下淵巡禁司鞫之,淵抗辭不屈,至加搒掠,辨析不已,辭甚切直,獄具,上特末減,只贖其罪。累遷都官正郞,未幾,陞宗簿少尹,再遷司憲掌令,以事坐罪貶外。歲甲辰,復爲司憲掌令,冬,陞繕工監正。乙巳秋,拜司憲執義,丙午秋,特拜承政院同副代言,例遷右代言。己酉秋,拜刑曹參判,歷吏兵曹參判,丙辰,陞刑曹判書,再轉兵曹判書,常提調司僕寺,久典馬政,措置纖實。及疾革,上遣內醫治療,醫問不絶,至是卒,年五十有六。訃聞,輟朝致弔賻。諡貞肅,直道不撓貞,執心決斷肅。淵性剛鯁疾惡。子自源、自洋、自濟、自淑,女適安平大君瑢。

7月8日[编辑]

○乙卯,親選處女于思政殿,將以配永膺大君琰也。

○上謂右贊成皇甫仁、都承旨李承孫等曰:「蒙古色目人,是元之外戚也。故凡除授及待遇,竝皆優異。漢高祖之於豐沛、光武之於南陽,或以湯沐爲名,或以故人見稱,是知二君之待豐沛、南陽異於諸國也。我國咸吉道,是祖宗興王之地,開基之初,祖宗嘗稱士卒之勇。予欲本道之人除授之際,特超資品,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以旱巷市,行雩祀祈雨祭。

7月9日[编辑]

○丙辰,雨。上以諸道徭役煩重,下敎戒之。其辭曰:

王者之政,以安民爲本,其要不越乎輕徭薄賦而已。予以眇躬,君臨一國,四方萬民,不能獨治,愼簡庶僚,委以字牧之任,用圖敉功者,蓋有年矣,而德有未孚,澤有未洽,連歲旱荒,民不聊生,予心是惕。近聞守令不知國家大體,不念民生疾苦,恣意妄行者,容或有之。方其賦役之際,徇利忘義,因循爲姦,一斗之賦,多至於數石;一日之役,延至于數旬。甚至常科之外,詭計多端,一事忤意,鞭撻隨之,使吾赤子不得寧息,怨咨方興,召傷和氣,是豈予委任責成之意哉?《書》曰:「若保赤子,惟民其康。」又《詩》曰:「哿矣富人,哀此惸獨。」今爾守令體《詩》、《書》之訓,遵祖宗之法,毋習於苟且,毋狃於舊例,凡諸非法之斂、不急之役,一皆停罷,以寬民力,以厚民生,庶副予仁恤元元之至意。如或復蹈前轍,貽弊於民,惟予汝辜,毋或有貸。

○傳旨戶曹:

去歲年穀不稔,今又旱荒,民方艱食,煢獨之人,尤爲憐憫。京中五部貧窮男婦,令以豐儲倉之米,酌量支給,俾免飢餓。

○傳旨承政院:

自今二品以上,若因服制、身病,累日不仕者,須卽啓達,俾給其祿,以爲恒式。

○傳旨兵曹:

下三道非如東西兩界防戌之緊,而沿邊城子,已曾造築,但內地各官城子,時未畢築。然下三道連歲旱荒,民食不敷,姑停築城之役,以寬民力。

○傳旨兵曹:

自今闕內守門甲士,自五月至八月大小朝會及客人詣闕日外,常時毋令着甲。

7月10日[编辑]

○丁巳,雨。雷震延生殿,司記車氏死,及震一女于蓮池洞及昌德宮、古中樞院。上召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右參贊李叔畤謂曰:「今日震延生殿,宮女震死,豈非災變歟?昔洪武時,雷震謹身殿;永樂時,奉天、華盖、謹身三殿災,二帝皆側身修省,大赦天下,以答天譴。今天震內殿,以示譴責,予甚懼焉,思欲赦宥,以示非常之恩,何如?凡所悅民之事,僉議以聞。」僉議啓:「天之雷震,陽氣擊搏,觸其氣者死,至於木石禽獸,亦或有震死,豈係於人事之善惡乎?且延生殿,固非正殿,而又不至於大震,未可謂之災變也。悅民之事,近因旱災,擧行無遺,今復無所啓。」上曰:「宮女及執饌婢子,久鬱於內,予欲減出。且民間逋欠,亦欲量數蠲除,年八十以上老人侍衛營鎭屬從仕已久者及各司吏典就閑待差者,隨品除職。減侍衛甲士之數,停兩界築城之役,何如?」僉曰:「就閑吏典老人除職等事,上敎允當。若宮女則擇其賢否而出之;執饌婢子,分番遞入,庶乎便益。至於侍衛營鎭之人,其數不少,不可遍施官爵。甲士一千內,除兩界赴防,則侍衛之數,不過七百餘人而已。逋欠則去年因旱,已曾蠲減,今若又減,則國無所儲。且東西兩界,防禦最緊,其城子宜當漸築,不可以此而廢之也,仍舊爲便。」上曰:「卿等之言然矣。執饌婢子分番事及吏典老人除職等事,令都承旨李承孫磨勘以啓。」仍命曰:「赦者,小人之幸,非美事也。然災變荐臻,敢不畏天恤民,以示寬恩?其考各年赦宥舊例以聞。」

○賻車氏米豆幷十石、紙六十卷及棺槨。

○傳旨戶曹:

今七月初十日以前京外官吏監臨自盜外,其耗損官物,或因文契錯誤,情理可恕者及各司奴婢遺失之物,竝令勿徵。

○大內殿所遣慶恬等二十餘人,來獻土宜。

○知敦寧府事趙候卒。候,漢陽人,母卽桓祖女也。初授賑興宮錄事,歷官至知敦寧府事,至是卒,年六十八。諡安靖,好和不爭安,柔直考終靖。子曰得壽。

○傳旨吏兵曹:

仕滿就閑各司吏典,竝授散官。

○全羅道安陽縣震人。

7月11日[编辑]

○戊午,宥境內。其文曰:

予以寡昧,托于一國臣民之上,仰惟祖宗付畀之重,夙夜兢惕,以圖治安,而德有未孚,政有所失,以致民興怨讟,旱暵相仍。玆者天又示儆,雷震迎生殿,予甚懼焉,罔知攸措,宜布德音,以答天譴。自正統九年七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畏天恤民,克盡修省之道;赦過宥罪,宜施渙汗之恩。

○以旱災,限甲子乙丑兩年,冬至正朝講武誕日等方物及別進上,一皆停之。

○全羅道羅州震人。

7月12日[编辑]

○己未,議政府啓:「前此傳旨:『外方付處及安置徒役人有老親者,許令給由一年,一度相見。其給由日,竝計徒役日數。』往還之時,妄稱疾病,中路淹留,故經日月,甚爲未便。若在途有故,或父母所在處有故,則各於所經官及父母所居本官,具辭告狀,其官守令審覈眞僞,隨卽移文,以憑後考。雖眞有疾病之人,其留連日數,毋得幷計徒役日數,以防奸狡之徒。儻有官吏通同,虛僞後現者,觀察使及司憲府考覈科罪。」從之。

○傳旨禮曹:

今當農月,雨澤愆期,且有災變,務悅民心,以答天譴,敬老之禮,亦當擧行也。耆老男婦良家年八十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八品;元職八品者,授從七品;元職七品以上者,陞一資。九十歲以上,白身,授正八品;元職八品者,授從七品;元職八品者,授正七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一資。百歲以上,白身及元職從七品以下,授正六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三資,竝限三品而止。婦人封爵,準是。賤口年八十以上,白身,授正九品;元職九品者,授從八品;元職八品以上者,陞一資。九十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八品;元職八品以上者,超一資。百歲以上,白身八品以下者,授從六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二資,竝限五品而止。其八十以上男婦,竝令免賤,女竝依此例封爵。

○出宮女四十五人。

○議政府條上社倉法,令集賢殿雜議之。

○傳旨戶曹:

自今大臣之卒,葬用石灰,除禮葬外,一品六十石,正二品五十石,從二品四十石,毋得啓聞,依式題給。

○祈雨于宗廟社稷風雲雷雨,又行祈雨雩祀祭。

7月13日[编辑]

○庚申,驟雨。

○上謂承政院曰:「去年農事不稔,今年又旱,予將何心不謹天災,爲一身之疾,行幸椒水乎?其令兵曹,勿備行幸諸事。」都承旨李承孫啓曰:「殿下一身,受祖宗付畀之重,今之行幸,非獨理一身之疾,亦爲國家無彊之計,豈以一時之災變而不思大體乎?」上曰:「予疾,歲月已久,雖幸椒水,必未見効,行幸之際,弊多及民,故欲停之。」議政府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等將本府之意啓:「今年雖云旱暵,不至失農;雷震之變,適然而致,非爲譴告也。今聞上憂旱懼災,欲停椒水行幸,臣等缺望。若以爲旱荒,民受其弊而停之,則侍衛之士、供億之費,量減何如?」上曰:「今年之旱,視古尤甚;雷震之變,天又示儆,予將何心駕幸遠方乎?予志已定,不可聽也。」京畿觀察使許詡來啓:「京畿水邊各官,雖曰旱乾,至如山郡,農事稍稔。且計行幸支待雜物,甚爲簡約,民豈受弊?請持其大體,不拘小弊,特降行幸之命,以副臣民之望。」不從。

○放諸道付處徒役配戍人。

○傳旨吏兵曹:

還給金致敬、池得深、朴冲武等百十六人告身。

○傳旨兵曹:

平安、咸吉道之人,遠戍邊郡,積有年紀,甚可憐憫。自今赴防七年以上,白身,從九品;元有職者,陞一資。十七年以上,白身,正九品;元有職者,超一資。二十七年以上,白身,從八品;元有職者,超二資。本居邊郡,各於本郡赴防人內六十歲以上,白身,正九品;元有職者,超一資,皆以散官授之。

7月14日[编辑]

○辛酉,親傳望祭香祝。

○以旱停下三道採金。

○上欲減內外廐馬。提調李思儉啓:「今留養馬六百七十匹,若幸椒水,則不可減也。」上曰:「依丙辰年例,只留三百匹。」

○集賢殿僉議政府所進社倉之法,皆曰:「不可行也。」上使晋陽大君,世祖諱謂承政院曰:「予亦以爲不可行,唯鹽法可行,其議以聞。」禮曹判書金宗瑞適至承政院,諱傳上旨,問曰:「鹽法可行乎?」宗瑞對曰:「可行。」曰:「行之何以?」曰:「臣曾爲咸吉道觀察節制使,本道多有鹽盆,諸道亦皆有之。先用諸道官鹽盆,煮海爲鹽,優價以賣,則民樂買之。」曰:「各道各官鹽盆,不可無也,豈宜盡奪?除出用之可也。」宗瑞曰:「我國三面傍海,鹽利居多,而國家不之用,臣竊憾焉。曰:」古人云:『魚鹽之利。』魚豈無利乎?「宗瑞曰:」若用其各官魚箭而貿易,則利在是矣。「曰:」古人云:『卽山鑄錢。』本國無銅錢,不可鑄也。然鐵豈無利乎?「宗瑞曰:」本國産鐵,不可勝用。鏡城等處,一人一日所淘,幾六斗。「曰:」鐵如是其多也,而用不贍,何也?豈爲之少而用之多耶?「宗瑞曰:」若使多採,以爲農器,而輕價賣之,民樂買之。「諱又謂宗瑞曰:」上嘗曰:『近年飢饉相仍,今年旱乾太甚,而畜積不敷,予不知所爲也。』若民罹飢餓,盜賊蜂起,豈可徒用刑戮以止之,而不救其飢死者乎?今欲行社倉之法,募令爲社倉之長者,擇其廉謹者而任之。初給粟若干石,使爲本,其出納斂散,聽其自爲,計年納本,本官將其取息之粟,救部內之民,取息多而能救民者賞之,其不能取息救民者罪之。又貪饕不廉者,聽民告訴而罪之,何如?「宗瑞曰:」社倉之法,不可不行。「

○術者高仲安等上言:

請徹獻陵圖局內衆塚,且塞主山西嶺之路。

下議政府禮曹議之。僉議啓:「參詳地理諸書,仲安等之說,實無所據,依皆臆見之論。然衆塚仍在圖局內,實爲不可,許令移葬。且主山西嶺,初無道路,傍近居民及守護軍來往成路,自今嚴加禁斷便。」上從之,只令衆塚之最近者移葬之。

○全羅道金堤郡震人。

○議政府據繕工副正崔儒上言議啓:「一,五鎭入居人內,其同居餘丁元不付軍籍者及當入居之時,厭憚新設邊鎭,多方謀避,不與戶首隨去,雖移文本官,本官以其不付元籍,亦不捕送。且其初與戶首入居者,亦相繼逃亡,匿於本官,邊鎭軍卒,日就孤單。請入居還逃亡容匿者,依舊例全家入居。雖不付元籍,甲寅辛酉年以前一戶同居見著者,勿問是非,竝皆捉送本戶,以實防禦。右條逃亡人容匿者,專家入居事,申明擧行爲便。其不付元籍者,已入居外,勿令入居,亦爲便益。

一,五鎭及各官屯田耕穫,皆役以部民,侵虐多端,民受其弊,請革屯田,均給貧民,分境內居民所耕多少,五結以下,官給種一斗;十結以下,給二斗。至秋,水田則收穀十斗;旱田則收十五斗,以補公廩,則公用有裕,而必無屯田侵民之弊。右條不給土田,只給官種,定數收納,甚爲未便。請令監司依《六典》勿役平民之法,申明痛禁爲便。

一,五鎭設次正軍者若正軍有故,則乃以次正軍代戍也。守令等不體設立本意,例視正軍,多般差役,故一戶之人,難支兩役,逃亡相繼,軍額日減。請次正軍他處差役,一皆痛禁。

一,近來擇吉州以南、安邊以北富饒者,入居五鎭,故富饒者畏憚入居,不繕修家舍,又不治産業,日益貧窮。請自今吉州以南、安邊以北居民,勿令入居,依已曾立法,中外故犯杖罪者,竝令全家入居。右二條,竝依上言施行。」從之。

7月15日[编辑]

○壬戌,御思政殿,引見日本國大內殿多多良所遣慶恬等,謂曰:「險路艱苦而來矣。」恬對曰:「大內殿蒙賜《大藏經》,使恬謝之。今得蒙賜見,頓忘行路之難。」上曰:「前日康勸善之行,禮對優厚,予甚喜焉。」恬對曰:「謹將上意,轉說大內殿。」遂引出,命饋于朝啓廳。

○上謂承政院曰:「獻議者曰:『今年旱甚,請停生員試。』其下政府六曹議之。又獻議者曰:『爕理非不至也,而旱乾至此。《禮記》,雖經秦火,傳至于今,稱爲聖經。月令所載與凡所施爲,恐或未盡施行,以致旱乾。』其考月令以聞。」

○召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右參贊李叔畤、吏曹判書朴安臣、禮曹判書金宗瑞、兵曹判書韓確、工曹判書崔府、刑曹判書安崇善、吏曹參判閔伸、禮曹參判鄭苯、兵曹參判成念祖,議崔浣殺倭之罪曰:「殺降與故殺,從何定罪?」僉議,從故殺者居多。又命議平安、咸吉兩道今年築城便否,僉議啓曰:「今年雖云旱乾,兩界則禾穀稍盛。若以他道旱災不築,則假如明年年穀不登,如之何?宜當逐年漸築,不可廢也。況此築城,賊虜朝夕見之,中朝亦必聞焉。若今年不築,則中朝與賊虜必曰:『朝鮮因飢饉不築。』賊人窺伺之心,恐自此萌矣,雖築百餘尺可也。」槪等與六曹仍啓曰:「椒水行幸,非遊獵之比,今因旱災命停之。臣等竊念殿下一身荷祖宗付托之重,今雖旱荒,不至失農。伏望念祖宗之業,思其大體,不拘小弊,以答臣民之望。」上曰:「今年大旱,又有天災,予疾已久,雖幸椒水,似不能治矣。然卿等力請,予當更思之。」

○以旱停諸道田品等第。

○上與王妃移御于錦城大君瑜第。

○傳旨兵曹:

今年旱荒,民生可慮,各道已推刷流移人內,曾入居兩界而逃來者及犯罪懲惡人,今秋竝皆入送,其餘各人限乙丑年秋,勿令入送。「

7月16日[编辑]

○癸亥,右正言許錘啓:「今年旱災尤甚,請停咸吉道行城之築。」上曰:「大事不可停罷,故只發吉州以北丁夫築之耳。」錘更啓曰:「築城所以安民也,遇旱强築之,非所以安民也。且五鎭之民,新徙未久,旣非今年畢築之事,姑待豐年築之,未爲晩也。」上曰:「大臣皆曰:『可築。』故築之,大臣豈不慮國家之事而妄言可築乎?諺曰:『一日之延,十日之延;十日之延,一歲之延也。』若今年以爲不可築,明年又以爲不可築,大事何時而成乎?」

○都承旨李承孫啓:「忠淸道水邊各官,雖云旱乾,忠州、淸州等處禾穀稍盛,請毋停椒水行幸,以答臣民之望。」上曰:「今歲之旱,甚於丙辰。行幸之時,外方守令因緣科斂,民弊不小,予所不忍也。故今欲停之,然爾等與大臣固請,若供億之費、侍衛之士,量減今春行幸之半,則予將幸矣。」承孫曰:「當從簡便,臣將磨勘以啓。」

○禮曹據奉常寺呈啓:「諸壇神主所藏之室,在本寺廚庫之間,似乎褻慢。且於諸壇各立藏主之室,則必有工役之弊,守之亦難。請擇本寺高淨處,營築藏主之室。」從之。

7月17日[编辑]

○甲子,都體察使皇甫仁發向咸吉道。司憲掌令朴仲孫啓:「今年旱暵太甚,又有天變,兩界之民,去年飢饉,濱於死亡,幸得復蘇。今雖禾穀稍盛,未知其實,則今年豐歉,亦未可知也。且我國前此不築長城,尙能維持國家,以至于今。今年雖畢築,猶且不可,況未可期以數年乎?年豐而築之,亦爲未晩也。」上曰:「政府以爲可築,故命遣皇甫仁矣。若等,勿復更言。」仲孫固請,不允。

○作藏壽器所于長生殿舊基。戶曹判書朴從愚、左贊成河演、禮曹判書金宗瑞、中樞院使李蕆、僉知中樞院事鄭陟監掌壽器。

○遣左贊成河演、禮曹判書金宗瑞、藝文大提學鄭麟趾、工曹判書崔府、參判李思儉、右承旨姜碩德、集賢殿校理魚孝瞻、成均直講尹統、術者高仲安、文孟儉等,補土于獻陵西穴,蓋將爲壽陵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濟州牛馬賊眞犯人,依已曾受敎,使之出陸,入送平安道,至於知情隣保人,竝皆一體科罪,全家入居,輕重失宜。自今知情隣保人,依刑典知情不首條,分揀科罪。」從之。

○謝恩使懷川君黃裕回自京師。

7月18日[编辑]

○乙丑,平安道敬差官金文起馳啓:「臣到理山,親審接戰之處,其伏兵之狀,頗多疎闊。我軍所據,非高險茂密之地,與戰甚便,而邊將又不引賊,深入陸地,賊纔下陸,先自急擊,未能殄殲,使賊遁還。且伏兵亦不從約束,先放火砲,竝失軍機,未盡勦捕。然賊船四隻沒溺,賊又死焉,餘賊委棄兵仗,狼狽遁走,禦敵之人,稍著功勞。然功過相當,第其功勞與否,伏候上旨。」下諭書報之曰:

其拒敵將卒賞罰,予當更思以定,各人功過,備細磨勘以啓。

7月19日[编辑]

○丙寅,傳旨議政府:

散官之職,旣無定額,後世必有僥倖冒濫之弊。老人年九十以上除授外,有功勞當授散官者,令議政府六曹僉署以聞後除授,有著令。自今各曹有除授者及傳旨除授人等,竝令議合僉署啓聞後,方許除授。

7月20日[编辑]

○丁卯,禮曹啓:「今旱氣太甚,凡所祈禱,靡神不擧,至今不雨。臣等反覆思之,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雖各有其分,然人受天地之氣以生,故人窮反本,事有迫切,必號於天。且變而得中,是亦禮也。姑從權典,祭天禱雨,以救旱乾之災何如?」上曰:「如此僭禮之事,予不爲之矣。敢以祭天之議來啓者,承政院,毋得啓達。」

○司諫院啓:「初立行守之法,欲其行之永久也。前者辛永孫以注書,未滿三十月而拜宣務,臣等以爲一時之特恩也。今注書李全粹亦未滿箇月而拜宣務,爲宗簿注簿,有違立法之本意。且知泰川郡事權虞、提川縣監金孟宜以外任見代後,未滿周年,又補外寄,又違於出入均勞之意。」上曰:「注書去官之事,已令吏曹磨勘。權虞、金孟宜等事,予當問吏曹。」

○諭江原道觀察使李孟常:

議政府據前等觀察使趙遂良所啓曰:「三陟府使水陸僉節制使兼任仍舊便否及越松浦防沙處長短廣狹、工役多少、開通後旋又塡塞與否,令其道觀察使親審啓聞後,更議以定。」予已從之。獻議者又曰:「江原道絶無倭寇聲息,殆將百年。本道各浦浦口,防塞旣久,雖有聲息,兵船出海無由,累歲閣岸,以致朽破,則隨卽改作,船軍艱苦莫甚。當革船軍爲營鎭屬,仍令僉節制使考察,以除無窮之弊爲便。」然船軍不可輕易遽革,越松浦防沙處開通難易、船隻出入便否、開通後更塞與否及越松浦與仇未浦相距遠近,巡行時親審以啓。且本道防禦事歇,造船之弊,果如獻議者之言,則各浦兵船,量減以除民弊何如?又聞浦口窄狹,兵船體大,出入爲難。道內兵船,體小造作,使之便於出入,以應賊變何如?須訪諸故老以啓。

○祈雨于宗廟社稷風雲雷雨,又行祈雨雩祀祭。

7月21日[编辑]

○戊辰,降香祝,祈雨于各道名山大川。

諫院啓:「前日請改正李全粹之職,敎曰:『注書去官之法,已令吏曹磨勘。』迄今未蒙允許,請依法改正。」上曰:「全粹除授之時,予非不知也。且以正七品受從六品,於義何妨?」

○停黃海道採鉛。

○議政府六曹據軍器監別軍各領防牌司僕諸員及六十等告狀議啓:「前項各人等年六十歲以上氣力衰老者,按籍考其年歲,新定散官之法,竝令除授去官。」上從之。

7月22日[编辑]

○己巳,遣內贍寺尹金俒之于淸州,繕修椒水行宮。

○傳旨兵曹:

平安、咸吉道沿邊軍卒以防戍之功受職者,元職土官正五品;建忠隊尉,準京職正六品;敦勇校尉,從五品;勵忠隊尉,準京職從六品;承義校尉,正六品,建信隊尉,準京職正七品;敦勇副尉,從六品;勵信隊尉,準京職從七品;進勇副尉,正七品;敦義徒尉,準京職正八品;承義副尉,從七品;守義徒尉,準京職從八品;修義副尉,正從八品;奮勇徒尉、敦勇徒尉,準京職正九品;進武副尉,正從九品;展力徒尉、敦力徒尉,準京職從九品;進義副尉,竝依此準階除授。其除授之時,亦依前日傳旨,赴防年久者,或陞資或超資差下。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行大護軍金方貴來啓:「去壬戌癸亥年間,端川人金得和謂臣曰:『洪尙直爲鏡城節制使時所畜妓玉英香言:「一日夜二鼓,尙直潛越城,予密伺之,尙直自城上攀梯而下,城下有一人奉交倚而來。俄而髯鬱腹大人者來坐交倚,問:「尙直來乎?」尙直俯伏,髯鬱者呼尙直曰:「此時可爲否?」尙直對曰:「未可也。」髯鬱者又曰:「如何未可乎?」尙直曰:「麾下士卒聞船隻來,恐妻子被執,皆不從我言。」髯鬱者曰:「汝爲守令,何令不從?汝若田獵,則何人不從乎?此城內子女財物,豈非我有?」因忽起而去。』金得和又謂臣曰:『尙直云:「置酒醬與米於海棠下,則其味皆好。」遂置酒醬與米城外海棠間,髯鬱者又來。及去後視之,其酒醬皆無之。』去癸亥年,鍾城子弟金鏗又謂臣曰:『鏡城郡事馳報都節制使金宗瑞曰:「船隻來泊草島,厥數甚多。」宗瑞看訖曰:「無奈三色亏知介求食而來耶?」遂藏報牒于膝下。右船隻遇風,自相擊破,人物溺死。』昔年,吉州人金貴珍又謂臣曰:『今年旗纛及破船數多,漂流於鍾城海水。敗船人或有丐乞於當道。』金貴珍近年又語臣曰:『都節制使姜思德見代上京後,着方笠還來,密見於節制使洪尙直而還。』」卿發遣剛明差使員,前項人及妓玉英香等,秘密窮推,若有辭連人,竝推覈以啓。

○議政府據刑曹啓:「慶尙道金山人金尙陵辱所居官守令,又發不道之言,干犯於上。乞依前日受敎,破家潴宅,咸吉道慶源府全家入居,以戒後來。」從之,但勿令破家潴宅。

7月23日[编辑]

○庚午,和義令瓔招致黃良、姜處貞、牛知等憸小之徒,爲柶戲圍棊彈琴歌舞,事覺,下黃良等義禁府鞫之,收奪瓔告身,良等竝充軍役。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强竊盜及假屬官奴定役人等傳驛時,如有逃亡,令驛吏給限追捕,過限未獲,則依律科罪,已曾立法。至於械杻之人,固無自逃之理,必是驛吏受財,故令解縱,以其利多,不畏罪責。如此之人,不可不懲。且所經官吏,不用心考察,法令陵夷,自今道經驛丞察訪等,罪囚逃亡度數,於褒貶時,憑考陞黜。」從之。

○傳旨兵曹:

椒水駐蹕時,都差使員常在行在所,則慮或有備辦事目外雜物,以致作弊者矣。自今都差使員開寫事目內物件,下輦後交割兵曹郞廳,遂還本官郞廳,告于支應使出納。萬一都差使員加備事目外物件者,以制書有違科罪。須將此意,詳悉知會。

7月24日[编辑]

○辛未,初,全羅道觀察使馳報兵曹曰:「吾郞哈童所伊土自咸吉道到龍安縣,執而問其根脚,云:『父母俱,難以自給。前年十二月,渡頭滿江入朝鮮境,今六月,到龍安止宿,致被捉拿。』其出來時所過州名及投宿人家姓名,未能記憶。」至是,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童所伊土,實爲野人,則語音各異,自咸吉道至全羅道,獨來尙難。且所過州縣各里人等,豈不告於官乎?野人眞僞及經宿處,令攸司推鞫何如?」遂諭全羅道觀察使,令驛送童所伊土。

7月25日[编辑]

○壬申,聚僧徒祈雨于藏義寺。

○向化司直李豆赤、咸今音同等殺都官奴升萬,下義禁府鞫之。

○掌令李師曾啓:「今以崔涵雨授守長興庫使,洪伊守中部令,崔湑守奉禮郞,李魁守廣興倉丞,柳瀋守軍器錄事,皆以人器相當,啓達除授。臣等以爲若議政府舍人六曹郞官則必擇人而除授,謂之人器相當可也,部令奉禮等職事,何必洪伊、崔湑,然後人器相當哉?且李依仁,都承旨李承孫姻婭,而李命敏,吏曹參判閔伸之姻婭也。雖於法無相避,必有人情,今皆授守職,尤爲未便。又鄭忠碩以承議守義盈庫使曰:『人器相當。』宋復元以奉直,行禮賓主簿曰:『窠闕不足。』忠碩之於復元,義盈庫之於禮賓寺,人器不甚相遠也,何必奪復元義盈庫使,以授忠碩乎?」上曰:「每當銓曹授守職者,率以人器相當啓之,予亦非之矣,若等之言,甚合予意。然初立法如此,故銓曹今據其法而除授矣,予當追改之矣。承孫、閔伸等,豈有心而爲之哉?」憲府更啓曰:「忠碩、復元之職,不可不改正。」上曰:「爾言誠是矣。然旣已授之,何必改之?」

○傳旨司憲府:

刑曹工商賤隷,雖至參上,當該官吏,任行決罰之法,載在《六典》。上林園則內奴屬,典樂則妓孫公賤,故依《六典》施行可也,至於圖畫院尙衣院司饔雅樂忠扈衛則雖曰流品之外,旣非賤人參上,依成衆官例,啓聞施行,已曾立法。今者受散官人冠帶承蔭坐罪等事,與文武實職人無異。散官之法至重,右尙衣院等各人,亦皆受西班散官之職,自今若有所犯,非特參上,至於參外,亦依文武官例,取旨施行,永爲恒式。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今年旱氣太甚,禾穀憔枯,公私蓄積告罄,救荒爲難。觀察使守令等,救荒諸事,宜當預先措置。失農各道觀察使及守令考滿當見代者,限乙丑年,毋得遞差,專爲救荒,其連三中間四中守令,亦勿令遞任。有能救荒,功績見著,而後等殿最居上者,依他例敍用何如?」從之。

7月26日[编辑]

○癸酉,以年飢傳旨禮曹:

限乙丑秋,減女妓伶人,令京外自願居住。

7月27日[编辑]

○甲戌,以瓔爲執順郞,高安長、洪師錫同知中樞院事,朴堧仁順府尹。

○司憲府啓:「池得深嘗爲甲山郡事,濫殺人,罪在不赦,特蒙聖恩,得免其死,亦云幸矣。且朴冲武江界判官時,以犯贓抵罪。得深、冲武,皆不可復用之人,而還給職牒,實爲未便。」上曰:「予當更議之。」

7月28日[编辑]

○乙亥,傳旨戶曹:

高安長、瓔科田,以時職品秩給之。「

○前此,都人米不盈升,則皆不得售。自三月至此不雨,禾穀枯槁,又東風連月,雖有水原,發穗處,率皆不實。沿海各郡,旱荒尤甚,都人雖不盈升,皆相換易。上軫慮謂承政院曰:「旱暵若此,而東風又吹,若今日不雨,則予停椒水之行。無乃以行幸之故而民間搖動乎?」承旨等啓:「行幸之日,時當未定,民豈有搖動者乎?但有人來言:『泰安等處,旱災爲甚,米一斗得鹽二十一斗,大麥一斗得鹽十七斗。監司守令無可奈何,而爲之垂泣而已。』」

○遣宦官崔濕、李貴于忠淸、全羅、慶尙、江原道,與其觀察使選揀處女。

○通憲大夫尹延命等上言曰:

臣等本貫海平縣,乃慶尙道善山之附邑也,而海平、善山兩邑之間,隔一大江曰洛東。本縣人吏官奴婢與其勸農里正之輩,每月六衙日來往之際,或値冬初氷薄之時,或當盛夏水漲之日,溺水殞命者,無歲無之。竊考地圖,以洛東爲慶尙左道,以洛西爲慶尙右道。然則海平縣在洛之東,宜屬於左道也,反屬於右道善山府;若木縣在洛之西,宜屬於右道也,而反屬於左道仁同縣,渡江之弊不淺,緊急之事,因此愆期,竝受鞭撻,民之艱苦,莫甚於此。若以海平、仁同爲一縣,善山、若木爲一郡,則道之左右,秩然不紊矣。海平、若木之民,無涉水陷溺之患,彼此兩全,而有永建乃家之慶。伏望殿下察臣等之情,以除民瘼。

下戶曹議之。

7月29日[编辑]

○丙子,彗星見。

○傳旨禮曹:

停今年生員試。

○傳旨吏兵曹:

三品以下六品以上曾授守職人還拜卑秩者及依式去官人外,新授守職者,開具事由,一望三人。若無其人,則不必具三人,或二人或獨望受點後,方許除授。

○承政院啓:「今以旱災,停椒水行幸。臣等以爲忠淸道洪州道各官旱災尤甚,今雖下雨,必不結實,然其餘郡禾穀稍稔,且慶尙、全羅、平安、咸吉道旱田茂盛。矧今行幸,非遊觀田獵之比,若於今秋停之,則明年行幸尤難,臣等以爲不得不爲也。」上曰:「此事,軀命所關,予豈不思之哉?昔宋富弼爲丞相,雖云能救一時之飢荒,然其終餓死者甚多,埋於一處,時人謂之叢塚。建文年間,中原大饑,餓死者相望於道。至於太宗時,旱災頗多,雖有死人,監司守令及正長不以實聞,假如建文年之災,豈終匿不聞乎?予之病,多方治,而未得其效,今又災變如此,是亦天命也。若違天命而妄行,則豈終獲福乎?予不從爾等之言者,以此也。」承旨等更啓:「奏聞使通事金精秀言:『中原亦旱。』今年旱災,通於天下,非獨我國也。上不念大體,顧以民弊停之,臣等豈敢以小弊而不請之乎?願勿以小弊爲慮,請從臣等之望。」不允。

○司憲府啓:「醫員護軍曺敬智齎猠皮二張,犯夜到左副承旨黃守身家,爲本府禁奔競書吏所捕,其暗行贈遺,情狀灼然,隱諱不承。請收奪告身,禁身推劾。」上曰:「敬智,內醫也。守身管掌醫藥,赴京回還,謁守身,不爲過矣。然所齎之物,將欲贈遺守身,爾等之言,理或然也。然事涉曖昧,雖加鞫問,難以得情。」遂不允。憲府更請,終不允。

○以兪孝通爲中樞院副使,金滉司憲掌令。以旱災,年八十以上老人金敬等二百餘人,除散官職。

7月30日[编辑]

○丁丑,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右參贊李叔畤等啓:「臣等,前日累請幸椒水,上曰:『予當更思。』臣等不勝欣忭,今聞傳旨,行幸諸事,勿令預備。臣等以謂殿下一身承祖宗付托之重,臣民之倚賴深矣。殿下一身之疾,乃一國臣民之疾也。今年之旱,雖云已甚,淸州旁近則稍稔矣。且行幸之際,供億之費,皆輸京中之物,弊不及於民矣。」上曰:「椒水之幸,予亦謂非獨爲一身之計也。然今年禾穀不稔,念其民弊,欲停之矣。卿等再三固請,予將幸矣。」俄而謂兵曹曰:「來閏七月十五日,將幸椒水,預辦諸事。」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都節制使金孝誠:

向化大護軍李乙之累年宿衛,今得病而死,深可憐悶。今賜棺衣衾紙箚米布,旣使收葬之矣。須及通諭於東良北所居妻子,其喪服所需神布及米鹽等物,優給護恤。其妻子如欲移居內地,給空閑家舍田地及口糧鹽藿等物,使安其生。

閏七月[编辑]

閏7月1日[编辑]

○戊寅朔,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年久旱不雨,禾穀不登,限乙丑年秋,停京外生徒都會,外方鄕校生徒分番。其專失農各官生徒,悉令放學,敎官亦各歸其家。其失農尤甚京畿、忠淸、黃海各官齋郞樂工武工,亦限乙丑年秋,分四番,三番常仕,令一番相遞下番,大祭時則合番。又停京外養老宴。」從之。

○刑曹啓:「慶尙道咸安囚亡乃殺人,請依律處斬。」從之。

閏7月2日[编辑]

○己卯,以旱停今年秋等大閱講武及乙丑年春等講武。

○忠淸道公州蝗害穀,發軍捕之,所捕六十餘石。

○京畿觀察使馳啓:本道失農各官人民,若不禁流移,則廢棄産業。因此永脫戶籍,又無依據者彼此往復之際,易致飢餓,道饉相望,誠爲可慮。自今欲於年穀稍稔處,覓穀自給者,丁男定限給文引;婦人老弱,嚴立禁防,毋得流移。若他道有族親及本主可以依付自願就食者,所在守令,從情願閱其所欲去處族親、本主有無,老弱婦女,竝給文引,許令就食,待乙丑年秋,竝皆勒還,以防流移何如?「下戶曹議之。戶曹啓:」竝依所啓爲便,但來秋還本事,則流移人民,生理日薄,因此不還,永脫戶籍者,或有之。當春節,竝還本處,依舊力田。「從之。

閏7月4日[编辑]

○辛巳,賜几杖于判中樞院事李明德。

○刑曹啓:「平安道理山囚金無其金殺人,請依律處斬。」從之。

閏7月5日[编辑]

○壬午,傳旨吏曹:

熊神縣乃而浦等處來倭客人,令金海府供億,本府支應各人及隨從之人,皆食於熊神縣,是縣本無所儲,斂及民戶,怨恨之弊,不可勝紀。獻議者曰:「熊神鎭兵馬僉節制使,兼任縣事,則預辦支待之需,弊不及民。」熊神縣田民及鄕吏官奴婢數及僉節制使兼任縣事便否,移文其道,訪問啓達。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今年農事不稔,救荒之物,不可不備,中外人民,各拘雜事,儲備失時,生理可慮。從賤人訴良,情理迫切,理宜分辨。其餘多年避役訴良情狀不緊者與夫辭證之人,亦皆裹糧對訟,以致廢法,尤爲未便。請限乙丑年秋,毋得受理。」從之。

○上憂旱,椒水行幸時,勿令進生肉。京畿觀察使許詡啓:「車駕經過之地,率皆畋獵之所,不勞民力,易以獲禽,請於宿所進獐一頭。」宦官金忠曰:「上憂旱,若啓此等事,則上必不悅矣。」詡力言之,忠乃啓,不允。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銓注時合用條件:「一,保擧各人及襲蔭取才人內,在喪物故疾病等事,各注其名下,每年四孟月,吏曹啓可用之人,不拘多少,受點還下。吏曹每遇京外窠闕,隨才更啓敍用。若受點人盡差,而窠闕又多,則不計孟月,臨時啓聞,受點敍用。

一,若無保擧,考其前案,曾經顯秩,才幹見著者,吏兵曹各其上下廳同議,其祖系歷仕實才年甲,各注名下。二品以上子孫壻弟姪,其試蔭才者,依《元典》許令陳告保結。本曹除文武科出身及曾經中外,才行見著者外,別置一簿,具注其年甲祖父職名,皆啓聞置簿受點敍用之法,一依前項例施行。

一,於成衆官元有職者,竝許取才入屬,其去官則不計元職高下,皆從白身,仕多則授行權務,以次陞遷去官。」從之。

○判中樞院事吳陞卒。陞字崇之,全羅道同福縣人。初以蔭補官,歲壬戌,連中進士生員,明年,擢第,歷司諫院左獻納,未幾,陞典校副令,累遷司諫院、右司諫大夫,丁亥,陞刑曹參議,明年夏,拜同副代言,冬,遷兵曹參議,俄轉吏曹參議。己丑,陞拜忠淸道觀察使,辛卯,拜漢城府尹,辛丑,判漢城府事,遷開城留後,壬寅,拜工曹判書,癸卯,復判漢城府事,丙午,出爲咸吉道都觀察使,戊申,又拜工曹判書,遷議政府參贊,轉司憲府大司憲。甲寅,再轉加崇政議政府參贊,賜几杖。庚申,陞判中樞院事,至是卒,年八十一。訃聞,輟朝,致弔賜賻特厚。諡靖平,恭己鮮言靖,執事有制平。有子曰靖。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前此工匠雜技,以一時賞功,授西班軍職,混於朝班,深爲未便,故司饔四番內,加設司正四、副司正八、給事八、副給事十二。工匠及雜技,臨時賞職,使不得混於朝班,實爲美法,然本朝良賤之分甚嚴,前項工匠及雜技,率皆賤口,而授以司饔諸員等都目去官之職,良賤混雜。自今司饔四番各品內,司直四、副司直四、司正四、副司正四、給事八、副給事八仍置,以授司饔諸員;除司直四、副司直四、司正八、副司正十二、給事十二、副給事十六,以屬上林園,授以工匠雜技及賤口等,以別良賤。且上林園職品散官,亦以西班散官除授,與文武實職無異,亦爲未便。正五品奉事校尉奉務校尉,從五品承進校尉承供校尉,正六品修任校尉修職校尉,從六品愼功校尉愼課校尉,正七品服効副尉,從七品服勤副尉,正八品典功副尉,從八品尙功副尉,正九品給事,從九品副給事,仍舊無資差下。」從之。

閏7月6日[编辑]

○癸未,上幸景福宮,俄還移御所。

○奏聞使僉知中樞院事辛處康回自京師。

○傳旨戶曹:

《續典》:「諸道監司賦役分定時,以土地廣狹、人口多少差等。其鰥寡孤獨疲癃殘疾家無餘丁者,全免。」又各官守令凡差役,以人口多少及所耕實數,參酌差定,已有成法,各道監司守令等不遵成憲,差役不均,害及殘民者,慮或有之。自今曉諭諸道,一遵《六典》施行,毋使殘民失所。

○刑曹啓:「平安道肅川等各官分囚强盜崔蒙湜、李乙忠、貴奉、崔成右、張茂山、方小古未、陳大山、洪未同、安卜山、張守、金衆伊等,請依律處斬。」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諸都監,竝皆解由傳掌,唯東平館一二所及北平館無解由傳掌之法,因此官吏陵夷。請自今依迎接都監例,令監護官解由交付。且忠扈衛禮葬都監、上林院圖畫院,亦無解由之法,竝令解由傳掌。」從之。

閏7月7日[编辑]

○甲申,傳旨禮曹:

椒水行幸還宮時,歌謠結綵,竝皆除之。且入朝使臣及出使受由大小臣僚等還京領職,待行幸還宮後復命。其中不得已復命者,乃來行宮。議政府六曹,令舍人一度問安後,毋煩往來。

○諭慶尙、全羅道觀察使及都節制使水軍處置使黃海、江原道觀察使:

對馬島商販倭人告曰:「佐志殿管下倭船十三隻,托以孤草島捕魚,不受宗貞盛文引,今七月,過對馬島,向孤草島。」前項倭人,果如不受文引而來,則志在報讎,其害不淺。沿邊各浦各官各鎭防禦諸事,不輕布置,謹烽火多斥候,修戰艦練士卒,如或犯邊,則臨機制勝。又或非處近島到泊,則審其風水,發船掩捕,其中不戰來降者,勿殺生獲,逆戰不降,則依法斬獲。且前日倭人等來言:「倭船體少,故依泊島浦,覆以松枝與草樹,則候望者不得見之。」其備細候望,毋陷賊術。

閏7月8日[编辑]

○乙酉,以權孟孫同知中樞院事,金義之漢城府尹,申自繩司諫院左正言。以旱災,八十歲以上老人羅殷等百餘人,除散官職。

○傳旨承政院:

今後崔揚善或以陰陽地理之說上言,妄陳禍福,或參國家論議,則其抵罪不貲。將以此意,傳敎揚善。

揚善,輕躁無狀希進之人,屢以風水之說,妄言國家吉凶禍福,上每優容之,至是又上言,妄陳禍福之說,其言皆孟浪不經,上卽命承政院,焚其書,乃有是敎。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鏡城官奴連伊年十四,其父患急疾,卽斷手指,作末以進。請蠲其徭役,旌門復戶。」從之,特賜米五、緜布五匹。

閏7月9日[编辑]

○丙戌,傳旨刑曹司憲府司諫院:

椒水行幸還宮間,京外大小官吏所犯私罪外,公罪,悉皆行公推覈。

○傳旨吏曹:

古昔帝王,莫不以肇基之地爲重,而特加恩數。本國咸吉道,我祖宗根本之地,故慶興、慶源子弟,優等用之,以示褒典。然均是一道之民,而他官之民,未得與焉,心實未安。今後咸吉道各官居民內,別侍衛甲士取才者,三才內二才入則取;吏典取才者,書算內一才入則取;內侍茶房知印錄事取才者,書算律《家禮》、《元》、《續六典》內三才入則取;隊長隊副取才者,除差備軍直差;襲蔭取才者,講經三處內,一處入則取。前項甲士及成衆官吏典襲蔭等人,初授職時,竝陞資差下;應授權務者,以從九品資,行職差下;文武科及雜科出身者,初授職時,竝陞資差下;別例初授人,亦陞資差下,永爲恒式。

閏7月10日[编辑]

○丁亥,諭慶尙、全羅、忠淸道觀察使曰:

聞本道農事不,予甚慮焉。各官農事十分爲率,某某官幾分實、幾分不實,某某官十分皆不實,詳悉分揀,斯速啓達。

○傳旨議政府:

椒水行幸時,議政府六曹及時啓達事及平安、咸吉、江原、黃海道緊急公事外,竝時刻施行,就付步行驛子,傳驛下送,毋得發馬。

○議政府啓:「前此於普濟、洪濟兩院,限春節設賑濟場,賑恤飢民,及至兩麥熟,則計日給糧,各還本處。今年則旱災太甚,又有風變,市中穀貴,京城衆人聚會之地,各道飢民,輻輳就食。請依春節例,復立東西賑濟場,雖有家舍者,飢困見然,則竝令賑恤。五部漢城府分掌考察,若所掌內致死人多者,除收贖科罪。」從之。

○議政府啓:「各道選上奴子立番之數,殆至千百,所在官守令及都會所差使員等憚於親執磨勘,委之於吏,前後進退,專在奸吏掌握,多受賄賂,或當先者居後,或當後者居先,或一不上京者有之。因此富强者得免,貧弱者多年番上,怨咨甚多。自今京中各司,各於外方奴婢案外面,大書某司奴婢案;奴婢名下,又書某奴某年某等選上正奉足,分揀付標。雖一名不曾選上,而再定前役者及前等正役者,復爲正役,前等奉足者,復爲奉足,則當該各司詳加覈實,轉報刑書,刑曹移文,推覈頭目奴子色吏及所居官守令差使員等,竝依律賦役不均條,當該官吏,各杖一百改正。若奸吏用謀,如前顚倒失次施行者,許令選上奴子,或於其道監司,或京中本司陳告,閱實眞僞,所告實者,所居官守令則嫌於部民告訴,論罪未便矣,差使員及色吏頭目奴等,論罪改正。受財者,計贓論罪。京中各司怠於磨勘,先後次第,倒錯施行者,竝皆抵罪,永爲恒式。」

從之。

○初,司憲府啓:「康津縣監李純全之罪,已經赦宥,不可追理,請收奪告身,其贓物,令戶曹區處。」下議政府議之。議政府議啓:「純全所齎綿布,非盜本官之物,乃沿途各官守令所贈。且純全不私藏其家,皆輸諸京邸,情理可恕,不宜論以贓吏。若收奪告身,則非但陷於奸吏術中,純全冤抑莫甚,宜勿奪告身,所齎緜布,請依憲府所啓施行。」從之。

閏7月11日[编辑]

○戊子,右正言許錘啓:「辛處康自濟州按撫使見代未久,而今又除外寄,有違於出入均勞之意。且晋州事務煩劇,今以權聰爲牧使,聰少未更事,而遽使臨民,非所以待聰也,請改差。」上曰:「處康之事,予未得人,議諸大臣而授之。權聰爲人穎悟,又解文字,猶可以治民,若不能堪,則旣有監司黜陟之法。且養母在近地,故欲使之相見。」錘更啓曰:「聰旣未更事,今以聰之情願除授。夫晋州,南方巨邑,事務煩劇。其判官,超自行伍,未知庶事,以此兩人治大邑,則晋州,其誰能治!若以聰爲穎悟,則先除京職,使之歷事,然後補外爲便。」掌令金滉又啓:「權聰雖質美,遽授大官未便。」上曰:「予當更思之。」聰,上姊子也。以養母在慶尙道星州上書乞郡,故遂授是州。然生長膏梁,未諳吏治;晋州地廣人稠,辭訟煩劇,故臺諫駁之。

○傳旨兵曹:

王世孫,今在錦城君第,行幸還宮間,令鎭撫一人率別軍二十,輪次直宿。

○刑曹啓:「仁初以交結侍女得罪時,妾女介非,勿令緣坐。其後仁復以謀叛坐罪,介非竝緣坐,沒入財産。律文謀反大逆條:『緣坐之人,非同居者,財産不在入官之限。若女許嫁者,俱不追坐。』介非,仁坐罪前,已曾許嫁,又非同居,其奴婢財産,依律文施行。」從之。

閏7月12日[编辑]

○己丑,傳旨兵曹:

行幸還宮間,如有景福宮門開閉,則守宮大君,與延秋門入直宰樞同掌開閉。

○刑曹啓:「黃海道延安囚强盜金長守、吾乙亡、莫松,請依律處斬。」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傳旨內:『慶源、慶興,俱是祖宗興王之地,非他郡縣之比。』兩官被選子弟,白身則初授從八品,曾已立法矣,元有職者不之及焉。今告狀人劉興道,元職土官從七品,遞兒正八品,準計陞一資,還除從七品。雖是慶源子弟,白身則法當初授從八品,元職八品以上,毋得超資,只令陞資差下。

從之。

○前吏曹判書朴信卒。信字敬夫,全羅道雲峰人。乙丑,擢第,累遷至司憲紏正。太祖置諸君府,以中郞將帶軍府都事,遷禮刑二曹正郞。及太祖卽位,賜號原從功臣,再遷奉常少卿,累遷至監門衛大將軍、兼司憲中丞,轉左散騎常侍、成均大司成,己卯,陞刑曹典書。及太宗嗣位,擢拜承樞府左副承旨,辛巳,遷右代言,明年,特拜司憲府大司憲,癸未,出判廣州牧事,甲申,拜開城留後、漢城承寧二府尹。乙酉,參知議政府事,尋復拜大司憲,以言事貶牙州縣。丙戌,拜東北面都巡問察理使,丁亥夏,拜參知議政府事,冬,陞工曹判書,戊子,丁母憂,起復爲西北面都巡問察理使。己丑,又丁父憂,起復知議政府事,甲午,移戶曹判書,乙未,遷兵曹判書,丙申夏,陞議政府贊成事,冬,移吏曹判書,未幾,復爲贊成事。世宗嗣位,復拜吏曹判書,爲繕工監提調,辭連本監官吏不法,謫通津縣,凡十三年。歲壬子,召還,至是卒,年八十三。訃音,輟朝致弔賜賻。諡惠肅,寬裕慈仁惠,執心決斷肅。信稟性寬厚,風度魁偉。通津縣西有渡曰甲串,往來者必水行數十步,始登舟,又捨舟,水行數十步,乃登岸。氷雪之交,行旅尤病之。信捐財産,勸率鄕人,於兩岸聚石爲路,行者至今賴之。有子曰從智、從愚。

閏7月13日[编辑]

○庚寅,成均幼學李從仁等上言曰:「竊聞監試停寢,內切感懷。臣等伏覩我朝自祖宗興運以來,崇重科擧,每當子午卯酉之年,選揀有造之士,預養國學,其作成人材之意,至矣盡矣。曩者,春闈旣開,有如永通之輩,濫干邦憲,有駭聖聽,因停監試。當時四方來聚之士,猶有缺望,繼而特頒秋闈之命,臣等不勝欣忭,皆有得伸之志,刻日以待。今不幸適有旱乾之災,國家特慮擧子贏糧之費,姑停其試,是誠省費活民之美意也。然今諸道赴擧者,一州或四五人,一縣或一二人,則非擧邑騷擾之弊也。今日監試之選,何害於荒政乎?臣等妄謂太學,儲養人材之所,而生員,他日取用之材也。雖名卿賢士,莫不由此而出也,今以一時之小嫌,廢取士之大典,是欲用其材而不培其根也。一榜之闕,雖若無嫌於盛治,國學之空虛,不爲細故矣,此臣等所以深有憾於今日者也。幸今聖上克謹天戒,軫慮民生,廣開言路,俾伸下情,此正多士進言之秋也。愚臣狂簡,不知所裁,敢布危懇,仰瀆天威。

不報。

○敬差官金文起論山羊會楸坡口子刺人功勞,等第以聞,卽傳旨兵曹:

欲行褒賞之典,山羊會萬戶朴蕤、知理山郡事李允孫、前知渭原郡事鄭允德、軍卒朴崇武、盧典、金淸、安以仁、司勇金有生、安五常、金春、梁白雲、宋世雨、金乙生之功勞,分揀以啓。

○判中樞院事李明德卒。明德字新之,忠淸道公州人。丙子,擢第,選補藝文春秋館,例遷供奉,歷官至司憲監察,累遷司諫院右獻納,歷司憲掌令,尋轉議政府舍人,陞司憲執義,累遷左司諫大夫,未幾,陞刑曹參議,兼知都官事。乙未,擢承政院同副代言,例遷至左副代言。丁酉,以事罷,未幾,復職,戊戌,拜知申事。太宗禪位于世宗,陞吏曹參判,轉兵曹參判,壬寅,出爲江原道觀察使,明年,拜禮曹參判。甲辰,遷司憲府大司憲,轉同知摠制,庚戌,陞工曹判書,辛亥,移兵曹判書,後復爲工曹判書。丙辰,知中樞院事,丁巳,出爲全羅道觀察使,戊午,復知中樞院事,遷判漢城府事。辛酉,以疾辭,不允,授仁順府尹。癸亥,又以年滿七十請致仕,許之,未幾,起知中樞院事,至是年夏,陞判中樞院事,仍賜几杖,尋卒,輟朝,致弔賜賻。諡恭肅,敬順事上恭,執心決斷肅。有子曰元根、亨根、貞根、寧根、孝根。

○致祭于鍾城節制使金厚。其文曰:

惟爾稟性忠良,雄材卓爾。早入羽林,武勇出類。賢名日著,人莫能肩。俾典北塞,以鎭窮邊。威惠積年,部內大治。人愛其惠,狄畏其威。虜騎絶塵,人生安堵。每當北顧,倚爾忠武。如何一夕,訃音忽至?追念舊勞,傷悼莫置。爰敍哀情,俾陳菲薄。英靈不昧,歆此一酌。

○賜祭于知敦寧趙侯。其文曰:

儀表秀偉,性資豪逸。泒連戚里,早登宦籍。予深眷注,特加陞擢。歷居樞省,頗効忠直。偶嬰微痾,何遽不淑?惟念親舊,冞切傷衋。爰命禮官,伻奠一酌。魂其有知,庶幾歆格。

○賜祭于判中樞院事文孝宗。其文曰:

惟卿稟性淸粹,秉心剛直。遇知昭考,中外剔歷。孝於父母,順於兄弟。不習紈袴,無求於世。心淸如水,家計蕭然。遇疾勿藥,以俟天年。予嘉乃德,擢置崇聯。云胡一疾,遽隔重泉?疾之初作,予謂可痊。特命內醫,以診其氣。陞資三子,以悅其意。永作邦耉,俾膺多福。天何不整,而至此極?伻遣禮官,聊陳菲薄。魂其有知,冀其歆格。

閏7月14日[编辑]

○辛卯,以河演爲議政府左贊成、兼判戶曹事,鄭苯戶曹判書,尹炯禮曹參判,黃致身刑曹參判,安止工曹參判,權孟孫、馬邊者竝同知中樞院事,李思儉慶昌府尹,柳守剛漢城府尹,趙石崗僉知中樞院事。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

上護軍童羅松介受由,率妻子下去,深慮此人渡江逃竄。令近處隣里及里正常加窺伺,如有逃去情狀,則急告於官,魚藿醢物,連續贈遺,或托以問安,探知去留,數數招致,率獵遊戲,使之不生移叛之志。此意須令縝密,不使知之。

閏7月15日[编辑]

○壬辰,東宮代行獻陵別祭。上與王妃幸忠淸道淸州椒水,車駕至箭串場,京畿觀察使許詡、楊州府使李重迎謁。

○東宮與風水學提調河演、鄭麟趾等相視壽陵。集賢殿修撰李善老白東宮曰:「觀地理書云:『風雲雷雨、弦望晦朔、建破魁剛等日,不宜相山。』今日是望日,請竢後日。」東宮卽使善老馳啓于上,上命東宮,明日更往視之。善老居父喪,粗涉風水書,時國家欲定壽陵,命善老博考地理諸書,參定吉凶。善老爲人輕薄無節,恃才傲物,交結安平大君,相與遊宴,唱和詩聯,大君贈遺特厚。善老或讒毁僚友於大君,轉達於上,識者鄙之。

○慶尙星州等十九邑、忠淸道淸州等十四邑地震。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諸祀獻官差定時,二品以上官,或年老或疾病有故者頗多,不能精擇,只以無故者差定,有乖事神誠敬之意。謹稽《文獻通考》攝事儀:『從三品,亦受獻官之任。』然本國之制,三品以下六品以上爲一等,其與二品大有間隔,勿論正從三品竝差,似乎輕易,通政堂上官則其待遇,與二品無異。自今通政堂上官,與二品一體差任。」從之。

○車駕次樂生驛前平。

閏7月16日[编辑]

○癸巳,東宮復詣獻陵西穴,纔上山腰,雷聲忽作,還詣行在所。

○賜吹螺赤朴佛同馬,以其年近八十而善吹角,久侍從太宗,故有是賜。

閏7月18日[编辑]

○乙未,慶尙道軍威縣吏徐習投訟牒於駕前云:「臣折足,請免咸吉道入居。」下兵曹分揀,仍賜米布。兵曹啓:「徐習雖是病人,本是逃亡鄕戶,今不入送,則因此逃避,弊將難禁,勿除入居,只免身役。」從之。

○全羅道觀察使移牒兵曹云:「月初八日,倭船三艘,自母尊巖掛帆,直指安釜島,已移文諸鎭,使之戒嚴以應變。」

○忠淸道牙山、泰安、舒川潮水溢,損禾稼。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救荒,人命所關,守令親視檢察,然後不至於陵夷,地廣各官守令,以獨身周遍考察爲難。當今鄕校放學之時,敎官旣無任事,請擇敎官之剛明勤謹人差定,分掌考察。」從之。

○兵曹啓:「船軍防禦最緊,故多般謀避,若不懲戒,則非徒防禦疎虞,姦詐日增,弊復如前。船軍內充補取才受職人外,放閑人及移屬他役人等,勿論久近,竝令改正,雖京中取才,已曾入仕人,亦令還屬船軍。其請托聽從,擅自換定守令,不計赦前罷黜何如?」下議政府議之。政府啓:「船軍互相移差他軍,至有十五餘年者,請年滿六十人外,依所啓施行。至於各官守令則皆是赦前所犯,退計十五餘年,互相推移,因循差役,擧道皆犯,竝令罷黜勢難。況今當失農,民生可恤,非特有送舊迎新之弊,救荒諸事,因此疎虞,姑勿罷黜。」從之。

閏7月20日[编辑]

○丁酉,兵曹判書韓確、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與諸承旨啓:「臣等常在京師,意謂禾穀率皆不稔,近日隨駕經過之地,禾穀之實如此。全羅、慶尙道,稱爲稍稔,則其禾穀之盛可知,請許兩道進上。」上曰:「今日之行,本欲無弊於民,卿等勿言。」

○兵曹啓:「今考司臠所別監等遞兒受職,非他都目遷轉去官成衆官之例,以別監元數六人內司直一、副司直一,每當歲末都目,輪次陞品受職,已成舊例。然行守立法之前則已矣,行守立法後,前職從七品,陞授副司直,實爲未便。自今依前此受敎呈都目,各處遞兒職外,其餘當受遞兒職者,令於薦狀,錄其前資,竝錄加資辭緣,轉報兵曹,兵曹臨時啓聞施行何如?」下議政府議之。僉議:「司臠所別監等遞兒,雖非都目遷轉之例,前銜從仕人,三年一次,相遞受職,而因前資差下,則遷轉無期。前項司臠所別監,當受遞兒職人內,竝計時行前銜,仕滿三十月已上者,加資差下爲便。其遞兒,本以司直副司直定位,故須以七品以上人入屬,似爲拘執。自今不拘定位,限以五品,以資品相當者,推移遷轉,亦爲便益。」從之。

閏7月21日[编辑]

○戊戌,兵曹判書韓確、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等,與諸承旨又啓:「今年禾穀不稔,固非擧道皆然,但沿海邊郡不實,其餘山郡,禾穀稍盛。且全羅、慶尙,又非此道之例,請許兩道朔望進上。」上曰:「今年飢饉,意謂將如建文之時,近日經過之處,率皆稍稔,予甚喜焉。然豈以是爲喜而乃許進上乎?」確等更啓:「今御膳之薄,至於如此,臣等心實憾焉。且古人云:『五十,非肉不飽。』殿下春秋幾於五十,況上體違豫,豈宜進膳如此其薄乎?殿下嘗視膳於太宗,今御膳如此其薄,其於東宮視膳之意何如?請從臣等之望。」上曰:「卿等雖反覆言之,予終不聽。」

○議政府據兵曹呈:「民今年失農,比前尤甚。飢民賑恤之時,守令以一身周遍考察爲難,四品以下六品以上,擇慈心謹勤者,每九十戶定一人。若境內無其人,則下番甲士別侍衛受田無受田等幷差,以廣耳目,專爲賑恤。」從之。

閏7月22日[编辑]

○己亥,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慶興府人民等上言:「本邑傾危窄狹,城內無泉井,人物入居勢難。若移於慶源府撫夷等處,則賊來要路,便於防禦。且今所耕檜洞等處土田,竝皆卑濕,兩麥不盛,慶源府有信堡前小川爲界,割屬乾燥之田,計人口多少,量宜給之,然後可以永安其生矣。又本邑軍民本三百戶內,絶戶逃亡者十六戶。各處烟臺直二十名,農民守護軍三十名,船軍九十名,邑城防禦軍一百四十名。以數少正軍,各處分戍,軍士不敷。請四百餘戶,加入居。至若官奴婢,元數一百二十口內,除物故逃亡老弱外,見在之數,奴婢七十八口。以數少奴婢,使客及野人來往支待,過半不給,依慶源例,加屬三百口。」卿知此意,前項辭緣便否,備細磨勘以啓。

○遣眼疾人李內隱同、金乙生等于全義椒水,治療以試之,仍命本縣賜衣。

○兵曹啓:「外任官吏,特命賜告,覲親拜掃,然後赴任者,覲親拜掃之後,日限無定,故至於防禦緊要處萬戶守令等,故留不卽赴任,非特有違赴任日限之法,防禦疎虞,其於大體未便。自今依常時覲親例,計程途定日給由,以爲恒式。」從之。

○禮曹致書于對馬州太守宗貞盛曰:

足下爰自先世,恭事國家,効力禁賊,彼此人民,賴以輯寧。殿下嘉之,益加懷柔,凡厥需索,靡不稱副,眷遇之隆,愈久無替,但每因使客廚傳,情弊多端,勢將難支。今使某官某前去貴州,明諭是意,其合行事宜,條列于後,惟亮察,一如前約施行。不腆土宜,具在別幅,竝照。

一,足下先父結約我國云:「每年使送船數,不過一二;每船人口,不過五六。其先人信書尙在,昭然可考,近來足下使送船隻,厥數猥多,沿途館驛,不勝供億。歲癸亥春,約以五十隻爲定額,第緣我國連歲未稔,沿邊州郡之蓄,竭於支待,其弊滋甚。自今元定船內三十隻,許令到京館待,其餘二十隻,聽留三浦興販,以舒民弊。

一,坐船人數,大船四十,中船三十,小船二十,例給口糧。今公廩不敷,亦難支待。其三等船隻人額,各減五人,實爲便益。前項兩條,若不聽從,非唯我國不能禮待,慮恐足下使命中滯,不得達于京都矣。

一,留浦人給料日數,元無定式。上京三十隻看守人,限五十日留浦興販,二十隻限三十日,計給口糧;過海糧,亦限五日支給。

一,孤草島釣魚者來受知世浦萬戶文引,仍納魚稅,已定契約。今無一人來受文引,亦不納稅,失信棄禮,孰甚於此?欲於孤草島遣人,盡行搜捕,論以賊船,只緣交好之意,未卽施行。自今無文引敢行者及雖受文引,而來非定所者,一依前約,竝以賊船論斷。

一,宗彦七一年使送船隻內,四隻上京支待,其餘三隻,聽令留浦興販,足下其知之。

其別幅:

《大般若經》一部、白細緜紬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虎皮二領、豹皮二領、松子四石、蒜二石、燒酒三十甁、桂四角、茶食四角、淸蜜六斗、乾大口魚二百尾、乾鯉魚一百尾、乾鮒魚三百尾、白米一十石、白粘米二石、眞末二石。

子千代熊處:諸緣具靴子一部、海獺皮鞍籠一箇、藤鞭一箇、豁鼻白臉紅沙騸馬一匹。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前案付各品生沒難知,差任之際,憑考爲難。令東西各品及成衆官以所知京外前從六品以上、年六十歲以下人,具銜出身來歷年甲,開寫進呈吏曹,上下廳同議置簿,以備除授。」從之。

○忠淸道處置使移牒兵曹曰:

右道兵船一艘所乘軍卒十一人,去七月二十八日,爲風所漂,不知所向。

兵曹啓:「預先深處移泊,以避風變可也,不能措置,已爲不是。且船軍元數六十名,今所棄但十二人,則擅放役使,事情灼然,請遣本曹郞廳推劾。令連境各道及黃海、平安道觀察使處置使發遣兵船,巡行諸島搜覓。」從之。

閏7月23日[编辑]

○庚子,上謂兵曹判書韓確、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曰:「高麗愍王時,僭用十二章之服,凡物皆用黃色,太祖尙未盡革,太宗朝,黃色之禁,至爲嚴明,載在典章,至于今日,官中服飾,或用黃色。宮中則革之何難?中外大小男婦黃染衣服,申明痛禁何如?」僉曰:「令憲府禁斷爲便。」又謂曰:「予於庶事,不從衆議,斷以大義而强爲之者頗多。守令六期、兩界築城與行守循資等事,人皆以爲不可,予獨排衆議爲之。近日欲行貢法,大小臣民,又皆不可,予曉諭詳明,尙未覺悟,予欲停之。」宗瑞、叔畤及都承旨李承孫、右承旨柳義孫等啓曰:「貢法,不可廢也。每年秋分,遣敬差官,詳視田品高下,勿令刻期,待以十年爲便。」確及左承旨黃守身等啓曰:「法雖甚善,始欲行之,則民猶駭聽。今貢賦立法之意,民未詳知之,故如是耳。況近年築城入居之事竝興,農事不實,姑停貢法,以待後日何如?」上曰:「古之人君於事,銳意爲之,人不異議。玆法之立,屢詳曉諭,未知旨意,予欲停之,然大事已定,而中癈未可也。」又謂確等曰:「今年旱荒,未可遍行貢法,姑試一二州縣何如?」皆對曰:「上敎甚善。」去年因旱歲歉,民皆嗷嗷,分遣敬差官于京畿及下三道,分別田品,敬差官承望提調風旨,競以中下田爲上田。及殿最時,上田多者居上,下田多者見黜,朝論訩訩不定,故至是,上與確等議之。

○敬德宮直吳欽老上疏,陳時弊數條:

一,調軍均平,以舒民怨。

一,精分田品,以行貢法。

一,停罷長城,以從輿望。

一,復守令三期,以遵成法。

疏上,令議政府議之。政府議:「皆勢難施行。」事竟不行。

○遣前京市署令張澤、僧信玎于全義椒水,治眼疾以試之,仍命本縣供億。

○議政府據工曹呈啓:「尙衣院工匠內,私賤則公私兩役,一身竝行,艱苦尤甚。以私賤侍丁,古無其例,不許侍丁孝養老親,其道無由,情理可恤。自今考其父母年歲及獨子眞僞,許令侍丁。」從之。

閏7月24日[编辑]

○辛丑,傳旨吏、兵曹:

京外官吏等收奪犯罪人職牒,或不送吏兵曹,吏兵曹職牒收取人啓聞時,亦不錄上,間有脫漏者頗多。自今吏兵曹每年春秋職牒收取人罪名,開寫啓聞。京中義禁府司憲府刑曹、外方監司,亦依此例啓達。春等所啓人,秋等勿啓;秋等所啓人,翌年春等勿啓。

○傳旨司憲府:

黃色不可僭用,故禁斷之法,著在《續典》。今良家婦女及女妓公私賤口,或路上或宴飮,黃染衣服,公然穿着,以至新婦同牢之日及初謁舅姑時,皆用黃色。自今申明痛禁,毋得穿着。

○傳旨刑曹:

本國奴婢之法,所以嚴上下之分,綱常由是而益,故奴婢有罪而其主殺之,議者例皆揚其主而抑其奴,此誠良法美意也。然賞罰,人君之大柄,以人君而殺一無辜,天之福善禍淫,尙且不僭,況奴婢雖賤,莫非天民也?以人臣而役天民亦云足矣,其可擅行刑罰而濫殺無辜乎?人君之德,好生而已。坐見無辜之多死,恬然不禁,而乃曰揚其主可乎?予甚以爲不可也。稽諸律文,奴婢歐家長條云:「若奴婢有罪,其家長及家長之期親若外祖父母,不告官而歐殺者,杖一百;無罪而殺者,杖六十徒一年。當房人口,悉放從良。」若違犯敎令而依法決罰,邂逅致死及過失殺者,各勿論,則其主擅殺奴婢者,一依律文施行可也。然本國奴婢,世世相傳,名分甚嚴,與中國奴婢頓殊,其從良之法,勢難擧行。且奴婢有罪者,其主論罰之法,行之已久,未易遽革也。況於私家隱密之處,有罪奴婢,其主安能一一按律論罪乎?其依法與否,考覈甚難,然其濫殺無辜,而當房人口,因仍役使,是豈愛民恤刑之意哉?自今奴婢有罪無罪,不告官而歐殺者,一依舊例科斷。如有炮烙劓刵黥面刳足及或用金刃弓矢,或用大木巨石,一應慘酷濫殺者,其當房人口,非自己奴婢,勿令屬公。若期親及外祖父母歐殺,而當房人口,係殺者之奴婢,則亦令屬公。

閏7月25日[编辑]

○壬寅,下敎曰:

國以民爲本,民以食爲天。農者,衣食之源,而王政之所先也。惟其關生民之大命,是以服天下之至勞。不有上之人誠心迪率,安能使民勤力趨本,以遂其生生之樂耶?若古神農,始爲耒耟,以利天下;少昊命九扈,以掌農事,此聖神所以繼天立極而爲億兆立命者也。堯命羲、和,敬授人時;舜咨十二牧,食哉惟時;夏后氏盡力乎溝洫;商宗知小人之依;至于周家,以農事開國。《豳風》之詩、《無逸》之作,無非拳拳於稼穡之艱難,以成長治久安之業,其盛矣哉?漢文帝數下詔書,歲勸種樹,減租賜農,海內殷富;唐高祖詔牧宰,務從簡靜,使不失時。太宗每謂群臣曰:「營衣食,不失時爲本。」其致斗米三錢之效,豈無所由!宋制置勸農司,歲終賞罰,又令州縣每歲載酒出郊,延見父老,諭以竭力耕田之意,蓋亦有見於此歟?洪惟我太祖應運開基,首正田制,拯民塗炭,俾享耕鑿之利,其勸課之條,具在令甲。太宗繼述,益勤播獲之功,特慮愚民昧於樹藝之宜,命儒臣,以方言譯農書,廣布中外,以傳于後。寡予承緖,夙夜兢惕,仰惟前代時若,惟祖宗是憲,顧以農務,當責近民之官,是用愼簡,親加勉諭。且令逮訪州縣因地已試之驗,輯爲《農事直說》,務使田野之民曉然易知,儻可以利於農者,靡不悉心究擧,期於人盡其力,地無遺利,而民無蓄積之餘,歲一不登,輒有飢色,是吏奉吾敎不力,而從事焉尙寡也,予甚慮焉。嘗觀古之賢守,能興利一方,而民受實惠者,莫不以勤勞而成。龔遂爲渤海,務勸農桑,民有帶持刀劍者,使買牛犢,春勸趨田,冬課收斂,民皆富實。召信臣爲南陽,好爲民興利,躬勸耕農,出入阡陌,稀有安居,行視水泉,開通溝瀆,以廣灌漑,民得其利,莫不力田。任延爲九眞,其俗以射獵爲業,不知牛耕,每致困乏,乃令鑄作田器,敎之墾闢,歲歲開廣,百姓充給。辛纂爲河內,督勸農桑,親自檢視,勤者資以帛物,惰者加罪。朱文公之爲南康也,印榜勸民,自犂翻糞種芟草之節,以至種麻豆修陂塘之事,莫不開具,諄諄曉諭,時親巡野,罰不如敎。凡此豈無自而好爲煩擾哉?蓋常人之情,率之則自力,縱之則惰窳耳。先哲有言:「一命之士,苟存心於愛物,於人必有所濟。」矧今任監司守令之責者,皆操可致之柄,一方休戚,係于一身,若心誠撫恤,何古人之不可及哉?大抵田家之事,趨時早者,所得亦早;用力多者,所收亦多,故農政所重,惟在不違其時,不奪其力而已。百穀種蒔,各有其時,時苟一違,終歲莫追。民旣一身,力不可分,奪之在官,豈可責之力田?苟人事旣盡,則雖天運之不齊,亦可禦也。若伊尹之區田,趙過之代田是已。以近日所驗言之,歲丁巳,於後苑試治田極人力,果遇旱不能爲災,禾頗稔熟。是則偶爾天災,其以人力而可救也審矣。《傳》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書》曰:「惰農自安,不愍作勞,不服田畝,越其罔有黍稷。」乃知寧過於勤勞,不可失之怠惰也。第民欲勤力,勸課不實,則無所施其力矣。且云芒種者,人力不贍,雖不能皆早,若及此時,則猶有秋成之望,故特限節候,以示與其晩而失業,不若及此時之爲愈也,非謂必待此播種之期也。《農書》亦云:「大率欲早。」今之守令,狃於故常,雖當播種之時,自謂芒種猶遠,凡干土田訴訟,未卽處決,穀種口糧賑貸等事,常不汲汲,每失稽緩。雖或守令申報監司,監司移牒戶曹,以報政府,政府具由以啓,轉相往復之際,芒種已過。或不識耕稼之宜,徒務勸謀之名,督種太早,苗不得生,反以害農者有之。或未能眞知氣節之早晩,自計疎虞,以失事機者,亦有之,豈分憂字民之義乎?凡與我共聖者,其體予委任之意,遵祖宗厚民之典,視前賢課農之規,廣詢風土所宜,參以《農書》所載,預期措置,毋太早毋太晩,尤不可興務以奪其時,各盡乃心,導民務本,服田力穡,仰事俯育,以壽我民命,以固我邦本,庶幾家給人足,蔚興禮讓之風;時和歲豐,共享熙皞之樂。

閏7月26日[编辑]

○癸卯,召兵曹判書韓確、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忠淸道觀察使金銚、司憲持平金仁民、司諫院右獻納愼後甲,謂曰:

「予欲行法,大小臣民未知立法之意,議論各異。將於下三道一二州郡,委遣大臣,改定田法,使民庶皆知予意。予今已召鄭麟趾,麟趾來則同議以啓。」

閏7月27日[编辑]

○甲辰,持平金仁民、右獻納愼後甲等啓:「今年荒尤甚,京畿及忠淸道海邊農事不稔,惟全羅、慶尙禾穀稍稔,臣等目所不逮,難以臆議,今以臣等所見忠淸道言之。山郡雖云稍稔,然未發穗處頗多,請停貢法,分遣朝官,踏驗損實,因察田品,庶爲兩全。」上曰:「爾等之言,實未可也。今年飢饉太甚,若發遣朝官,則非一二人所能遍觀,且供億之弊亦多。」仁民等固請,上曰:「如此美法,豈予所能行也?予初欲行之,而衆論紛紜,意謂將不能行也。然不爲則已,爲則豈可以聽此言而然之,聽彼言而亦然乎?」竟不允。

○忠淸道觀察使金銚啓:「本道沿海州郡,年穀不登,至於山郡則稍稔。若稍稔處則行貢法可也,失稔之處,實爲可恤,況災傷之處,量減收稅,已曾定法?請失農之處,具由以聞,遣朝官閱實,量減收租,則一道之民,偏蒙聖恩矣。」上謂承政院曰:「銚言是矣。災傷之處,磨勘以啓。」

閏7月28日[编辑]

○乙巳,藝文大提學鄭麟趾自京師詣行在所,東宮引見麟趾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都承旨李承孫、左副承旨黃守身,議改定田品。

○持平金仁民、右獻納愼後甲交章曰:

臣等竊謂國家慮踏驗之不公,乃立貢法於三道,意非不美,然此法一立,租稅稍重,民生日艱。比及今年,自夏徂秋,旱災太甚,加以風損,京畿與忠淸水邊各官,民失農業,時當絶食,朝夕嗷嗷,非賑救所當勝活也。皆將移徙,就食他郡,以延其生,則其曰成熟之處與失農之郡,固無小異矣。全羅、慶尙二道,禾穀損實,臣等未嘗見聞,不暇陳請,姑以臣等所見聞忠淸一道言之。或不立苗,或未發穗,或未結實,損荒之地,十居其五,民之生活,誠可寒心。歲熟之地,雖行貢法,猶云可也,損多實少,則民尙艱食,安有餘粟,以充租稅之額乎?此貢法之不便於失農之郡也。況此法,當初欲試便否而設立,便則行之,否則停之,此其本意也,今見不可而仍行之,恐未便也。伏望許令本道姑停貢法,踏驗收稅,以慰民望,不勝幸甚。若曰歲熟各郡,不可遽革貢法,姑令失農州郡,勿行此法,亦臣等之望也。臣等目擊時弊,不敢含默,仰瀆天聰。

不報。

閏7月29日[编辑]

○丙午,慶尙道都事李全之來啓:「今年本道禾穀豐稔,但十二郡稍有損傷處,請許朔望進上。臣爲此而來也。」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藝文大提學鄭麟趾,與承政院啓曰:「臣等之望,亦如是,請許之。」上曰:「卿等雖爲懇至,予終不聽。」

○遣敬差官內資判官朴回、司直趙旭生等于淸安,分其田品。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丁未朔,遣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大提學鄭麟趾于淸安縣,相視禾穀,將以定貢法。時三人所見,輕重各異,麟趾曰:「民皆以我爲過重,若視叔畤所分田品,吾其輕乎!」

8月4日[编辑]

○庚戌,議政府六曹遣舍人鄭賜,問起居,仍獻酒果。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上箋謝陞資憲。

8月5日[编辑]

○辛亥,傳旨兵曹:

年七十歲以上老病父母祖父母無他子孫奉養者,勿令入居,已曾定法,若犯罪人則勿論罪之輕重及有老病父母祖父母,竝令入居,實爲未便。曾入居者則已矣,自今犯罪入居人內七十歲以上及有七十以上父母祖父母而無他子孫收恤者,分其罪之輕重及七十歲以上父母祖父母有無、獨子眞僞,悉令啓達,取旨施行,永爲恒式。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馳啓:「所老加茂謂會寧節制使李仁和曰:『吾父母,年逾八十,朝夕當辭盛代。吾以獨子,不得奉養,別居城內,殊無人子之義。吾欲挈妻歸父母之側,朝夕孝養。』其與仁和言,或和顔色,或憤然言曰:『吾之居城內,無異罪人。』仁和反覆說諭止之。野人性本橫暴,儻因醉挈妻歸家,强止之,則必發弓劍傷人,願賜區處。」上議諸大臣。領議政黃喜、左參贊權踶、禮曹參判尹炯等議曰:「所老加茂,其心雖不可測,然其言順理,直出於懇惻。其父母俱居城外,獨於所老加茂以寇賊恐嚇之,亦不當理,所老加茂必不肯信從矣。大抵待殊俗,必開誠心,置諸腹中,不可使彼懷疑貳之心。不然,我先示以疑之之心,則彼豈信我而不疑乎?今開諭所老加茂,至于再矣。其言愈,而至有無異罪人之言,則益懷其疑懼之矣。各幷與其父母,置之城內,則非惟彼有妨於畜牧,我之供億之弊,亦且不小,是亦不可不慮也,況其言順理哉?宜姑從其言,任其往來城外,示我不疑之心,多方設備,以察彼譎詐之謀。」右議政申槪議:「宜諭所老加茂曰:『汝之言,似于順理,然父母所居城外,賊可畏,奉老親入城內家,朝夕奉養,甚爲便益。』又使加茂妻父母,似若自以其意,見女子而來,加茂若言出居城外之意,答曰:『吾女子年幼,城外出居,則寇賊可畏。若欲以吾女,永以爲妻,則依殿下之命,住居城內,可無後患,夫婦之義,永不失矣。』且令會寧節制使開諭曰:『殿下待汝無內外,故命居城內,數敎吾等,居家所需,俾無不具。汝今欲出居城外,則殿下必以吾爲待汝衰薄,罪責隨至。汝若心有不足之事,則言之無隱,予當聽其所願。汝雖官高,汝之父母,與汝久居吾土地,與吾化民無異。吾以汝之故受罪,則於汝安乎?』又言於加茂父母曰:『汝子加茂欲出城外,與汝同居,朝夕奉養,若然,則寇賊甚可畏也。汝等入城內,與子同居,甚爲便益。』以此開諭加茂,更觀反覆之情,開具啓聞後更議。」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議曰:「初以內地之女嫁此胡者,欲其漸次來居內地,使其永絶反覆之心也。中變而送其妻于會寧,使居城內者,示厚意,實防外叛也。今若送其家,則無由禁制,必生叛心。今其汲汲率妻以歸者,其意難測,宜從前議,使居城內,絶其往來。其供億之費,準加茂祿俸給糧,毋過祿俸之數。」大提學鄭麟趾議曰:『夫夷狄,狼子野心,非恩信爵祿可縻,處之關城重地,恐非萬全之慮。然業已爲之,姑從宗瑞之議。』上閱諸臣之議,遂諭都節制使:

諸臣之議不一,予以申槪、宗瑞之議爲是。女之從夫,理之當然,然率妻養親,彼胡之言甚切,然今當招安之時,給送其家,則漸生逃叛之心。如是則非徒陷於術中,取笑於中國尤甚大。所老加茂當初至誠歸順,請於會寧城外,築室以居,國家從其請以居之,繼而又請築室於城內,奉老病親共居,亦從其請。今所老加茂,旣已移其妻子于城內,又欲移居于城外,反覆難信如此,其心不可測也。宜令會寧節制使與加茂說諭曰:「汝於前日,請云:『父母俱爲老病,脫有賊變,則倉皇之際,奉老親城內入保勢難,願築室於城內以賜,則與老病親共居,同心應變。』其情出於懇惻,故轉聞于上,國家已許其請。今汝挈妻來居城內,國家嘉汝之意,今若以移居城外之意,傳報國家,則國家必責以前後相反,吾等將何以待之?必受朦朧啓達之罪,於汝安乎?不如依前約,與父母來居城內爲便。」卿當參考諸臣之議與前項事意,商確以啓。

8月11日[编辑]

○丁巳,遣宦者崔濕、李貴等于黃海道平山府,揀選處女。

8月12日[编辑]

○戊午,東宮出議事廳,引見金宗瑞、李叔畤、鄭麟趾,議貢法收稅多寡。宗瑞因啓:「堤堰甚有利於農。昔禹希烈專掌其事,其間雖有不宜處,然農民得利者頗多。今若復興,則何畏旱災?」麟趾等啓:「慶尙道堤堰處居多,故土地沃饒,倍於他道,此其明効,不可不爲也。」上曰:「卿等所言堤堰之事,甚合予意。希烈雖無特異之才,然其性純直,故太宗信任之。希烈爲京畿監司,多築堤堰,人多毁之,太宗曰:『堤堰之設,甚有利於農民,毁之者,非也。其中或有不宜之地,然其有利者多焉。』今予欲復築,則臺諫必有不可者矣,然姑試之,誰可任爲此事者?若非精明之人,未易爲也。昔郭守敬算術甚精,故盡知山川高低,今李純之、金淡,皆算術硏精,欲使掌之,此人等,其能終成此事乎?」宗瑞啓曰:「堤堰,大事也,若位卑,則人不聽從。純之則然矣,金淡則位卑,難獨任。請以麟趾掌其事,以純之、金淡爲從事官可矣。」上曰:「卿等之言然矣。」卽召純之于京都。

8月13日[编辑]

○己未,韓確、金宗瑞、李叔畤、李承孫啓:「今年旱災尤甚,田品分等,請待乙丑年秋。」上曰:「卿等之言然矣。」卽下諭書于都巡察使鄭麟趾曰:「忠淸道庇仁、慶尙道咸安、高靈、全羅道光陽、高山外,其餘各官田品,其勿改正。」

○傳旨兵曹:

忠淸道淸安、庇仁、全羅道高山、光陽、慶尙道高靈、咸安等縣今年年分,令其道觀察使分揀啓達。

○日本國肥前州太守源義遣牛丹都老,發還本國漂風人金目,賜送緜紬苧布麻布各十匹、雜彩花席一十張、虎豹皮各二領、栢子二百斤,賜牛丹都老衣二領、笠靴緜紬八匹、緜布八匹、虎皮二領、栢子一石、燒酒十甁,賜金目衣笠。初,金目,與弟莫金漂到日本,至是金目得還,莫金留在五都浦,爲又古都老奴。遂令禮曹致書曰:

本國濟州住人金目、莫金等兄弟,不幸遭風,漂到貴境。金目則肥州太守源公,今已送還,其弟莫金,爲足下占使,未得帶回,父母兄弟,隔海懸望,相憶情思,未有紀極。念惟貴島與我國,自來交通,有同一家,彼此人民,義絶占恡。足下思之,亟令本人發還完聚,我國必嘉其誠,款待之尤厚,豈不偉歟?

○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左參贊權踶啓:「崔浣邀功殺降之罪,義固當誅,如無大赦,則無復可議也,今幸遇恩宥,而罪在不死,顧乃屈法變律,必欲以謀殺論死,似爲不可。臣等竊謂若預先運謀,殺人姦盜,施爲見著者,則謂之謀殺可也,其於兩軍相接倉卒之際,用此律,古所未聞。且凡按律,輕罪或比附用之,至于極刑則不可。若用此律而誅之,則非唯有愧仁恕之意,後人必有議者,且恐彼以我爲畏怯,假托律文,枉殺邊將也。況赦後改律論死,今若作俑,則恐有後日效尤之患,如不可恕,不必用比附之律,特以軍法行之,庶合事理。」

8月14日[编辑]

○庚申,命賜《通鑑訓義》、《性理群書》、《近思錄》、《通鑑綱目》、柳文、韓文、《通鑑節要》、《集成小學》、《絲綸集》各一件于淸州鄕校,令生徒習之。生徒等上箋稱謝。

○議政府啓:「全羅道潭陽人禹氏夫死,奉養其姑。夜,家失火,姑年老,未及避而火熾,人莫得救,禹冒火扶姑以出。後父欲奪志,禹誓死不從。黃海道瑞興人小今,年十三,父得狂疾,自斷手指,和藥飮之,父病卽愈。全羅道全州人李氏,年十四而嫁,十九夫亡。父哀其早寡,欲奪志,李逃夫家,誓死不渝。自以葬夫不如禮,奉姑極孝。姑歿,喪盡其禮。南原人召史夫亡,三年哀泣不輟。其父哀其早寡,欲改嫁,固拒不從,寡居三十餘年,不食肉。請皆旌門復戶,以勵節義。」從之。

8月16日[编辑]

○壬戌,傳旨刑曹:

京中各司凡經宿處,毋得使女奴,已曾立法。外方各官守令如使臣支待等事經宿處,役以官婢者,或有之,自今其令痛禁。

8月18日[编辑]

○甲子,宗簿寺啓:「今法,朝官親父母拜掃,限以五年,獨宗親無定制,每年俗節,非特親父母,至於祖父母外祖父母收養父母,亦行拜掃,實爲煩數。請自今親父母,限一年一度,其餘掃墳,依朝官例。」上令宗親父母拜掃,以一年三度爲定。

○刑曹啓:「忠淸道大興囚金三謀殺人,請依律處斬。」從之。

8月19日[编辑]

○乙丑,初,卞孝文、康勸善等至對馬島,皆被拘留,久乃悟,優禮以遣。至是,倭人遂遣井大郞,問前送賊倭所在,上將遣尹仁甫于對馬島,賞賜宗貞盛,聞倭人父兄子弟怨憤不已,上疑危不果,傳旨議政府曰:

予將遣仁甫于對馬島,今待井大郞之來,令金宗瑞聽井大郞言,然後定其去留。今隨駕輔臣僉曰:「前日勸善、孝文等,悉被拘留,幾至一月,無禮至此。近日對馬島聲息眞僞,雖未可知,然竊恐强悍懷憤之人,反生他變。雖不生變,有如前日之拘留,而發不道之言,且被殺倭人父兄子弟拔劍肆毒,亦未可知也。倘有如此無禮之事,則其受辱甚矣,本國其敢安然坐受之乎?是不可不慮也。不如依前日傳旨,謂井大郞曰:」國家欲遣尹仁甫,聞汝之來,不果,使汝通諭。「如此說諭,彼雖已聞仁甫之行,心無所疑,其便否,擬議以聞。

8月22日[编辑]

○戊辰,初,諭慶尙道觀察使宗貞盛所遣井大郞等伴人要吾等,遣詣淸州,至是,井大郞到淸州,上遣人賜衣一襲,又遣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于淸州,宴慰之。

○持平金仁民、右獻納愼後甲啓:「判中樞院事李順蒙受罪未久,今復爲都鎭撫。贓汚不敍之法旣立,順蒙多受贈遺,以干禁令。且於按問時,抗拒不服,殊無大臣之義,今若遽用,則後人安所懲哉?」上曰:「此罪非有意而爲之。罪雖小,若有意爲之,則不可恕也。」仁民等累日切諫,上竟不允。順蒙爲人,貪財好色,資産鉅萬,賂遺權要,以取重於世,郡縣守宰沿邊萬戶千戶,多出其門。守宰萬戶將赴任,必贈以物,及赴任所,則遣人輒收其直,有同商賈,時論鄙之。又因緣永膺大君爲收養,每遇永興生辰,多獻珍寶,上鍾愛永興,故寵遇順蒙,廷臣莫及。恃寵驕橫,雖屢犯罪惡,上每優之,益無忌憚,人皆恨之。

8月23日[编辑]

○己巳,持平金仁民、右獻納愼後甲又啓:「順蒙之罪,以贓計則幾至十七貫,前旣從末減,纔經三四月,遽用之,犯法者無所懲戒,請停是命。」上曰:「此人,豈以此終棄不用乎?」仁民固請再三,不允。

8月24日[编辑]

○庚午,韓確、金宗瑞、李叔畤啓:「議政府致書臣等:『今行幸,弊不及民。且天氣和煦,駐駕限六旬,似爲促迫,宜請更留。』請從臣等之望。」上曰:「予終不過六旬矣。」卽傳旨兵曹:「來九月二十二日回駕,其預辦諸事。」

○議政府據平安道觀察使呈啓:「今年農事不稔,救荒不可不慮。除平壤外,其餘各官鄕校,限乙丑年秋放學,其中自願赴學者,令學長敎訓。」從之。

○遣刑曹判書安崇善,如京師賀聖節。

○謝恩使中樞院副使楊厚回自京師。

○密城君琛親迎豐儲倉使閔承序之女。

○諭都巡察使鄭麟趾:

今定淸安田品,是諸州之所準則也。於行在所最近,而三大臣親審已定,必無過不及之譏矣。六州田品畢定之後,以今定租稅計之,疑於太重則減之,疑於太輕則加之,皆在予心,何難之有?卿於審視之時,勿以租稅總數多寡爲心,一依卿拜辭時所言及淸安定品爲法。今政府議定租稅之法,上上年五十七畝之地一等田所出四十石,六等田所出一十石。以淸安新定田品計之,上上年三千八百四十一石,上中年三千四百五十七石,上下年三千七十三石;中上年二千六百八十九石,中中年二千三百四石,中下年一千九百二十石;下上年一千五百三十六石,下中年一千一百五十二石,下下年七百六十八石。貢法時,辛酉年米豆幷二千五百八十石,壬戌年二千三百五十八石,癸亥年特賜蠲減一千一百九十四石。損實時,己未年一千三石,庚申年一千五百十五石。以庇仁新定田品計之,上上年二千二百二十五石,上中年二千二石,上下年一千七百八十石;中上年一千五百五十七石,中中年一千三百三十五石,中下年一千一百十二石;下上年八百九十石,下中年六百六十七石,下下年四百四十五石。貢法時,辛酉年一千三百三十六石,壬戌年一千三百五十九石。損實時,戊午年七百九十石,己未年一千二百石,庚申年二百九十二石。予以謂高麗之法,或三四分取一,或五六分取一,其剝民甚矣。然近年官吏損實太疎,至於數十而稅一,習於人心。今此新法,雖以先王什一之法爲定,愚民豈得盡知之?今觀二州所出之數,疑於太重,將與大臣更議之,卿其知之,秘而勿洩。

○諭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

卿所啓童所老加茂欲率其妻與父母,同處城外事由,予已具悉,前已諭都節制使,令依前約,率父母來居城內,勿令出居。卿與都節制使同議,若以出居于外爲可,當以國家之命開諭,令與其妻出居城外。

○傳旨吏曹:

承文院提調等,每月三度坐本院,第其吏文高下、官吏勤慢,每月晦開寫以聞,永爲恒式。

8月25日[编辑]

○辛未,諭各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等:

近日慶尙、全羅道觀察使馳啓:「倭船二艘,出沒海中島嶼。」予惟倭寇聲息,近來相繼不絶,是必賊倭橫行諸島,潛形匿跡,窺我虛實,乘時而發,欲肆鼠竊之計耳。側聞各道水陸諸將,一應防禦諸事,或不專心,所管軍士,非處使喚,闕立者頗多;舟兵仗之修、烽火斥候之備,亦不致慮,脫有緩急,必致不測之患。卿其知悉,水陸防守,嚴加檢覈,謹烽火遠斥候,修戰艦備兵仗,常如見敵,無小怠忽。倘遇賊來,乘其出沒,盡勦滅之,勿爲彼賊所侮。

又諭慶尙、全羅道觀察使都節制使水軍處置使:

南海、巨濟等縣,皆在海中,勢甚孤單。一夜一潮,聚衆掩至,亦未可知也,防禦諸事,尤加謹愼。

8月27日[编辑]

○癸酉,賜向化倭源根襦衣二領、馬一匹。

○戶曹據轉運色呈,啓咸吉、平安儲備糧餉之策:「一,每年以慶尙道慶州、安東道各官軍資米豆,幷三千一百九十石,轉輸於江原道平海、蔚珍、三陟等三邑,江原道又轉運於咸吉道鎭溟倉、南門津等處。又以忠淸道軍資米一萬石,運輸於平安道三和縣、虎島交付,以爲恒式。

一,以濟用監所納江原、咸吉兩道神稅布,市民間雜穀,皆納於各官。

一,黃海、江原兩道租稅,除麥豆外,其餘米穀,每當秋成,視歲豐歉,黃海之穀轉平壤,江原之穀轉安邊。若其兩道糧餉不敷,則以旁近各道之穀,隨時酌量,以次轉輸。

一,前此𨊧軸六百部,令輸運平安道救荒米豆于中和縣,已分付𨊧軸于各官。請使各官官中及民間轉運,悉以𨊧軸輸之,常加肄習。」下議政府議之。政府議啓曰:「前此令運軍資監米十萬石于平安道,運慶尙道租稅六萬石于咸吉道,然咸吉道六萬石之穀,今年若未畢輸轉,待明年畢輸。如此則江原一道之民,無有休息,已爲不可。前此所無江原、黃海之穀,如又每年漕運,則水路危險,倘遇風浪,非徒損失米穀,人命可畏。請計平安、咸吉道一二年支用築城防禦糧餉及救荒雜物,準已往二三年費用之數,如有不足,則臨時磨勘,酌量漕轉,以除每年漕轉之弊可也。第一條第二條,勿擧行爲便。第四條,以濟用監所納神稅布,市民間雜穀便否,限三年依所啓試驗。第五條,除江原、黃海道租稅麥豆外,其餘米穀,移轉平安道及第六條𨊧軸肄習,竝依所啓施行。」從之。

8月28日[编辑]

○甲戌,都鎭撫戶曹參判趙惠因獵夜還,率軍士擅入城門,事覺,遂罷其職。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五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丙子朔,沔川人漕運全羅道米穀,船破,四人不知所之,命京畿、忠淸監司,差人搜覓。

9月2日[编辑]

○丁丑,初江原道觀察使李孟常啓:「知平海郡事,例兼越松浦萬戶,倘有賊變,勢難兩治,請別差萬戶,以專其任。」下議政府議之。僉議啓:「江原道,非倭賊要衝,依舊兼任爲便。」孟常更啓:「平海郡旣無邑城,轉輸米穀,皆露積于地,倘有倭賊潛入竊發,則所儲糧餉,皆非我有。平海郡守以一身,固難兼治,別遣萬戶,實爲便益。若常置不可,則限漕轉築城,權設爲便,若爲官冗,則水山浦千戶,移差越松浦,令蔚珍縣令兼任水山浦。」下兵曹議之。兵曹報議政府曰:「越松浦萬戶,仍舊兼任,其議已定,不宜更改。且難以遙度,請遣大臣審定後,更議。」議政府啓曰:「可依觀察使所啓。」從之。

9月3日[编辑]

○戊寅,壽器色提調晋陽大君瑈、左贊成河演啓:「椑,親身之棺,固當預造。《禮記》曰:『旣殯,旬而布材。』,則槨雖後作可也。若隨後而作,則其材不宜預藏,且《家禮》則棺用釘,古者以銀則子爲之。用釘與銀則子,未知何者爲便。」上曰:「或者以爲壽陵非古,然秦、漢以來,皆有之,太祖、太宗,亦皆定基。《禮記》雖曰:『旣殯,旬而布材。』然旣造親身之棺,雖預造外槨,何嫌?材木預藏,又何不可?予意以爲皆無妨也。其擬議以聞。用釘與銀則子便否,竝議以啓。」

9月4日[编辑]

○己卯,以李順蒙判中樞院事,李澄石知中樞院事,李季磷戶曹參判,李澄玉慶尙道右道處置使,柳江慶尙道左道兵馬都節制使,李穰忠淸道水軍都按撫處置使,安崇直忠淸道兵馬節制使,金有讓全羅道兵馬節制使,朴以寧全羅道處置使。

○諭慶尙道左右道都節制使水軍處置使、全羅道水軍處置使:

安不忘危,慮患於早,保邦之要道。國家昇平日久,武備解弛,大小邊將不以此爲慮,城池不完,甲兵不利,戰艦不修,軍卒不鍊。水陸之軍,或冒名代戍,或納貨代身,或官吏役以他事,赴防之卒,率皆無勇,脫有緩急,將何以制之?本道密邇賊島,賊之往還,疾如飄風,況今倭船屢見,聲息不絶,尤當警備,以防不測之變。卿知此意,沿邊各官各浦一應備禦之策,盡心布置,毋或小弛。

9月6日[编辑]

○辛巳,持平金仁民上疏曰:

廉恥,士大夫之大節,苟或大節已虧,則將何以立於天地之間,而齒列於朝廷之上乎?判院事李順蒙不畏邦禁,公然受賂,較其贓數,則至於十七貫之多,其罪固已大矣。及其事覺,不卽輸情,多般抗拒,其罪不可容恕,但以勳庸之後,特從寬典,只罷職事,今置散未久,懲艾無幾,遽沾爵命,又授兵權,懲惡戒後之道,有所嫌焉。伏望殿下斷以大義,亟收成命。

不報。

○司憲府上疏曰:

廉以守己,臣之大節;罰以懲惡,國之常典,廉恥道喪,四維不張,賞罰失當,邦典有虧。順蒙性本狂妄,挾貴縱恣,田園僕妾,遍置中外,驕淫豪富,無與爲比,竊奸友妾,被獲斷髮,恣欲無恥,冒入儀,踞坐胡床,頑慢不恭,動犯憲章,輒蒙恩貸。乃者行幸一應供億,悉皆裁減,以除民弊,順蒙不體聖意,去年溫陽,受賂犯禁;今春椒水,見贓頗多。巧飾譎詐,以匿受贓之跡;瞪目發憤,反辱問事之官,其爲貪饕無厭,侮慢無禮極矣。殿下特以勳庸,只罷職事,宜當恐懼,悔罪不暇,橫行農墅,般樂無忌,略無自新之態,纔經數月,復受重任,臣等竊恐有乖於勵節懲惡之道矣。伏望亟收是命,使改其行,以杜貪汚不敬之漸。

不允。

○諭平安、咸吉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

人君若好鷹犬,耽樂遊畋,則爲人臣者,固當極諫,如或不聽,則亦已焉耳。若外受君命,陽爲用心,而內實不然,則豈人臣之義哉?予本不好鷹,近年以來,加以老病,尤不留心,此乃卿之素知也。然其松鶻,多方布置,急急捕獲者,以其進獻事重,亦慮後世之巨弊也。本道之人,不體予意,乃曰:「今年有閏,或節候尙暖,或日時尙早,或雜鷹多來之後,松鶻隨至。」如此托言而不盡心捕之。監司都節制使守令,皆信聽之,以謂松鶻之捉,猶未晩也。及其春節已逼,松鶻乃稀,則無如之何矣。臣子受君命而有所爲,則當盡心圖之,期於必成,如或不然,是欺君父也。本道松鶻未獲,非徒一二年,每歲皆然。京中惟一松鶻在焉,亦已病,故自宣德以來,進獻之數,每歲而減,至於去年,只進二連。外國固拒進獻之命,終不進獻則已矣,若不得已而進之,則何前日多進十餘連,而近年以來所獲之數如此其少也?朝廷謂之何哉?今年倘或未獲,則進獻之事,將至於廢,深可慮也。大抵松鶻,雖於十一月十二月之間,容或捕之,然八月爲始九十月,此最捕獲之時也。卿知此意,盡心布置,毋或使違誤。且設採捕原戶,頓除雜役,又立賞罰之典,至於監司守令,亦以此褒奬,是欲期於多獲也。爲原戶者,三時無事,唯於冬節,以此爲事,固當樂爲,猶恐見黜,而自立法以後,所捕之數,反減於前日,是何故也?無乃各官守令完恤之事,未盡擧行,賦役煩重,採捕之戶,無暇捕獲乎?予欲更立新法,然姑待一二年,然後行之,未捕之故,卿其悉以啓。

○傳旨兵曹:

全義椒水監守者陳善及宋尹,復其戶。

9月7日[编辑]

○壬午,椒水里北山有石似玉,命玉工掘視之,眞玉也。

○韓確、金宗瑞、李叔畤、李承孫啓:「醴泉之傍,又産美玉,臣等不勝欣賀。」上曰:「玉之爲物,重於樂器,是以《樂記》論玉爲重。孔子曰:」玉之有聲者爲貴。「古書云:」玉之貴者有聲。「成川、義州之玉,不中於樂器。中國出於崐崙山,幸而流至於我國,今此玉在石中,且有聲,予疑其爲眞玉也。大抵玉之出,實關禮樂,爲用至重,予實深喜。」忠淸道觀察使及淸州牧使判官等,亦皆來賀。

○判中樞院事李順蒙上書曰:

臣無知武夫,不識事理,不謹細行,再罹罪網,幾乎不免,聖上憐臣愚直,特從寬典,生死而肉骨者數矣。臣雖木石,敢不知感?今又特蒙鴻私,聖恩罔極,竊思粉身自效,然臣年老眠昏,實爲無用。但物論喧騰,驚駭之至,無地自容,伏望聖慈矜憐,置臣散地,保終餘生。

○賜祭于兵曹判書鄭淵。其文曰:

惟卿稟性貞亮,制行端方。早登仕版,華日彰。屢提憲綱,蔚有風聲。擢置銀臺,出納詳明。于刑于吏,或長或貳。莅之以公,誰敢異議?長于兵部,久掌機密。軍國之務,措置無闕。至於馬政,亦極籌畫。予甚器重,毗倚益篤。及聞嬰疾,遣醫賜藥。庶幾平痊,作我良弼。天胡不弔,奄至不淑?興言及玆,良用悽惻。爰遣禮官,俾陳一酌。不亡者存,庶其歆格。

○賜祭于判中樞院事吳陞。其文曰:

惟卿稟性溫良,檢身端慤。早登科第,踐揚華秩。荷橐薇垣,風節澟烈。及掌喉舌,啓沃深切。位長憲司,化宣棠茇。所至有聲,允也良弼。擢置崇班,倚毗益篤。庶幾胡老,以同休戚。如何不弔,遽爾不淑?追惟舊德,良用痛惻。爰命禮官,伻陳一酌。靈其不昧,庶幾歆格。

9月8日[编辑]

○癸未,傳旨兵曹:

京畿、忠淸、全羅、慶尙等道,松鶻罕出,自今私自捕捉進上人,依他行賞,其捕騰機械,一皆停罷。

9月9日[编辑]

○甲申,義禁府啓:「崔浣邀功殺釣魚倭,請斬於乃而浦,廣示倭人。」從之。

9月11日[编辑]

○丙戌,諭各道觀察使:

提堰灌漑,利益甚多,各官守令視爲餘事,略不留意,地有遺利,有違備荒之策。卿知此意,乃於巡察之時,盡心訪問,趁時隄防,以資灌漑,竝錄前後灌漑多小以啓。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馳啓:「伏覩諭書,竊謂所老加茂,與其父母慕義投化,不從凡察而去,國家嘉其誠心,特設高爵,兼賜印信,又嫁內地之女,加茂謂國家撫戎,如保赤子。近以不得與妻同居城外,居常怏怏。其父若子,相繼病死,又有八十老母,加茂欲與其妻出居城外,它辦喪葬,兼養病母。今若使彼不如其志,彼必知我疑貳,畜忿背恩,是我先示之以疑也。雖多方善誘,彼將不信。臣聞我太祖朝,吾都里童於虛主宿衛京師,娶本國女,率還本土,至于今同居東良北,産三子,長曰毛知里,次曰流豆,次曰松古老,皆授護軍職事。加茂城外家距會寧邑城,僅十三里,彼之情迹,易以見聞。臣意謂今當招安之時,可依此例,加茂父喪祭之間,姑從其請,以廣撫綏之義。彼雖人面獸心,敢不知感?令會寧節制使謂加茂曰:『國恩深重,汝當率妻來往城內家,以報國恩。』且托慰問,連遣人以觀其勢,何如?」都體察使皇甫仁又啓:「臣觀所老加茂二子,與父相繼而死,妻又病臥,情理至切,事機甚迫,臣不及聞天,乃令挈妻出城,禱祀卽還。擅便施行,俯伏待罪。」

○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上言曰:

捕獲松鶻賞罰之法,勤謹捕獲者,監考及捕採軍,或賞布或賞職,其懈怠者,例徵罰布。守令如有用心考察,獲二連以上,賜衣褒奬,或陵夷情迹再見者,除贖決罰,勸懲明信,無有可議。然考之往年松鶻捕捉之數,多則八九連,極多則不過十六七連而已。松鶻,神俊貴稀之物,性直貪餌,來則必見捕獲,脫免者無幾。道內各官採捕軍,合計四百戶,一年萬無四百松鶻來見之理,松鶻豈適人意而一年遍見於二十二州乎?假如松鶻來至五鎭,而五鎭採捕軍捕獲旣盡,則富居以南各官採捕軍,雖盡心力而爲之,何從而捕得?以此觀之,例徵罰布,似不合情理。採捕軍,皆擇富實丁多者,以責其任,盡復徭役。富實丁多之戶鮮少,不得已單寒者居多。丁多者則戶首率丁番守機械,孤單之戶則高山廣野,祁寒風雪,寒冷土宇,常在窺望,其苦倍於常徭,未獲則又從而徵布五匹。富實之戶則已矣,貧單之戶,或賣家財田土,買布徵納,或所在守令不堪徵督,虛張徵數,傳報監司。因此採捕軍戶,謀避逃移者相繼。且本道本不産木緜,養蠶之家,絶無僅有,衣緜布者罕少,而皆衣麻布,五鎭尤甚。五鎭無他雜戶,採捕軍皆以正軍爲之,防禦事緊,只免雜役,守禦重事,亦皆不免,罰布徵納,五鎭人民尤難之。臣竊謂不守機械,則松鶻雖多來集,捕獲無由。檢點機械時闕直者,每一度徵布一匹,則彼亦以謂因闕徵布,雖至十匹,甘受其罰,無所怨咨。又賞典旣立,罰徵又嚴,監司盡心考察,雖不徵布,不至於懈弛矣。臣區區管見,妄議成法,知弊如是,不敢緘默,煩瀆聖聰,伏望聖裁。

9月12日[编辑]

○丁亥,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故都萬戶童於虛里久居城內,不隨凡察逃竄,納款効力,終始不渝,其子所老加茂能繼父志,順服無貳,予乃嘉之,授於虛里爲都萬戶;擢所老加茂,授以高官,賜以印章,俾爲酋長。唯此父子,非他野人之比。今者聞於虛里訃音,誠可憐悶,特遣禮官致祭,仍賜賻物,卿其知悉。

○又諭鄭甲孫:

國家旣說採捕軍,又立徵布之法者,非以松鶻未捉而罰之也。採捕軍戶每歲三時之役,一無所與,雖築城重事,亦不得役,至於冬節,唯此捕鷹一事,而終不捕一連,則一般國民,獨免徭役,有違大體,故依古有身有傭之制,設此徵布之法耳。唐柳子厚作《捕蛇者說》云:「永川之野,産異蛇,觸草木盡死;以嚙人,無禦之者。太醫以王命聚之,歲賦其二,能捕之者,當其租入。有蔣氏者,專其利者三世,祖死於是,父死於是。嗣爲之十二年,幾死者數矣。問之曰:『更若役,復若賦何如?』蔣氏大慼曰:『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復吾賦不幸之甚也。』」蓋捕蛇之事,生死係焉,而三世不去者,以其免賦役之爲要也。今此捕鷹,旣無毒死之害,而有免役之利,加之以褒賞之典,當初設立之時,意謂人人樂爲採捕,猶恐見黜,而松鶻之獲,必倍於前,自設立以後,其捕獲之數,非徒不倍於曩時,反減於前日。此無他,厭是役而專不用心,怠惰不謹之致然也。故予姑待三年更立新法之意,已諭於卿。今觀卿陳弊,不識採捕軍一歲三時之役,如法得免,猶有厭之之心乎?法雖已立,守令未盡奉行,常徭雜貢,加之而不減,故有是逃避之心乎?予未審知其故,卿意以爲何如?又將何以無弊而多捕歟?盡革道內採捕軍,還定本役,監司守令盡心布置,令道內民戶各盡其力,多設機械,務要多獲何如?卿又啓云:「松鶻來至見形,則必見捕獲。」此說,兩界人民,已曾說之,而前後監司守令,率皆聽信之言也。松鶻性直心大,不畏人見,果有見形必獲之理,然人不謹愼,則視而不見者多矣。一年松鶻來至之數,未知人皆盡見乎?抑未知見之而盡捕歟?來而不見,見而不獲者,意必多矣。凡爲臣子,於君父之事,必盡心而圖成無弊,多捕之術,卿其商確,亦以此諭平安道觀察使。

○刑曹啓:「平安道寧邊囚僧海心、忠淸道燕歧囚黃乙夫、咸吉道龍津囚沈臻、朴成己、朴義崇等皆毆殺人;典獄署囚金式、金錄、白終、京畿陰竹囚貴生、李生等皆强盜人家;慶尙道安陰囚亡乃殺人,皆律當處斬。京畿朔寧囚升允義、江原道橫城囚趙希等刺殺人,律當處絞。」皆從之。

○議政府據慶尙道右道都節制使呈啓:「下番別試衛及防牌近仗等,依甲士例,皆籍于本道營鎭,脫有倭變,徵召應敵,已有其法。然防牌近仗,皆親自業農者也。除大擧賊變外,勿令徵聚。」從之。

○初,殷阿里上言:

安邊以北端川以南人民,多流寓京都;投化野人逃移邊邑者,相繼不絶,請皆刷還。

朝議以爲:「在京都者,令漢城推刷還之;逃移邊邑者,令都體察使從事官搜索以還。」至是,都體察使皇甫仁啓:「本道歲比不稔,今年稍豐,宜當掃除雜務,還上租稅,專事徵納,以備不虞可也。今若督令刷還野人,則非特同類野人胥動浮言,推案之際,連累逮係者必多,潛行草野,逃入虜境,尤爲可慮。且留住吾都里安業未久,又當諸種野人相繼歸附之時,不宜如此騷擾。請畢築行城,嚴設關防,然後推劾未晩。」從之。

○賜祭于判書朴信。其文曰:

唯卿寬厚之資,經濟之略。蚤捷賢科,驟躋華秩。遇知聖祖,運智帷幄。荷橐論思,匪躬謇諤。逮事昭考,眷注彌篤。擢處舌喉,俾掌出納。烏臺紀綱,百司振肅。棠茇巡宣,列郡寧謐。再判兵部,軍政無缺。屢提銓衡,用舍不忒。爰置政府,寵待優渥。頃在謫中,賜還京邑。豈意微痾,遽爾永訣?追惟舊德,良用悽惻。玆遣禮官,伻陳一酌。靈其有知,庶幾歆格。

○賜祭于判中樞院事李明德。其文

惟卿天資剛直,風猷卓𣂈。才優經綸,識該典籍。早捷巍科,華日彰。薇垣柏府,論思激揚。遇知昭考,擢居喉舌。出納明允,啓沃深切。逮予承緖,裨益弘多。久長兵部,戎律不差。累攪范轡,民歌棠茇。專對天朝,所至稱職。追念耆耉,傷悼莫置。爰擧恤典,俾奠菲儀。靈其不昧,庶幾享之。

9月14日[编辑]

○己丑,諭忠淸道觀察使金銚:

溫陽人前中郞將文乙景,年踰八十,且無奉養,其給米三石。

9月15日[编辑]

○庚寅,椒水里監考李仁邦等三人,各賜緜布。

○都承旨李承孫等請更留來十月初吉還駕,不允。

9月16日[编辑]

○辛卯,慶尙道觀察使據固城縣令呈啓:

「今九月初一日外每每島東西二處,火氣大散。此島,人迹未到處,其爲倭火灼然。已移牒各浦各官,一應防禦諸事,曲盡措置,以應賊變。

9月20日[编辑]

○乙未,忠淸道觀察使金銚、都事朴健順來謁,因獻酒及魚,頒賜扈從臣,仍賜銚、健順衣各一領。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凡祭,以正從一品、正從二品、正三品爲獻官處頗多,而各品或有疾病,或因服制,諸祀獻官,未得精擇,有違誠敬之意。二品獻官處,竝以通政堂上官差定,已曾立法,請自今除親幸祭外,以前正一品獻官處從一品,從一品獻官處正二品,正二品獻官處從二品,從二品獻官處正三品,正三品獻官處從三品,竝令差定。」從之。

9月21日[编辑]

○丙申,賜淸州牧使朴孝諴、判官金壤衣各一領。

9月22日[编辑]

○丁酉,車駕還至烏根院平,觀察使金銚、都事朴健順辭。

9月23日[编辑]

○戊戌,駕至竹山,京畿都觀察使許詡、都事尹沔來迎,賜詡、沔衣各一領。

○賜老人全愼、趙思忠等衣各一領。

9月24日[编辑]

○己亥,風雪交作。上慮人畜凍死,命觀察使許詡、都事尹沔、竹山縣監宋重孫、察訪李伯堅等救之。夕次于陽智縣前平。

9月25日[编辑]

○庚子,駕至樂生驛前平,廣州牧使河潔、判官金攸迎謁。

○命內官,致祭于貞善公主及惠寧君𧘿之墓。

○王妃母夫人被疾,遣內醫盧重禮診視。

9月26日[编辑]

○辛丑,還宮。東宮代行獻陵別祭,仍相壽陵之地。

○王妃如母夫人第,問疾乃還。

9月28日[编辑]

○癸卯,日有兩珥。

○軍器副正權蹲上言曰:

臣學淺智乏,未効涓埃,敢將管見一二條件以聞,伏惟聖裁。

一,開城府郞廳掌穆淸殿、齊陵、厚陵三處祭享。當其奠物出納之時,雖不行刑杖,然常時分掌決獄,無異刑曹,以決獄官吏掌祭享奠物,有違刑官不參祭享之法。至如沈莊都染等司,尙且分司,專治其務,況祭享大事,如此亂雜,深爲未便。自今奉常官一員,亦令分司,專掌出納監祭。若有名日三處竝行時,則吏曹以分奉常分典農官員及府敎授官,臨時分差,儻或有故,府醫學敎諭,不干刑決,亦可差定。留守行香,亦爲未便,別遣大臣,幸甚。若曰別遣大臣,不無廚傳之勞,然每一次行香,陪私伴各一人,則亦非巨弊。惟陵室修補祿官考察等事,仍令開城府主之何如?

一,齊陵碑閣,地勢卑湫,每當暑雨,地閏滲漏,水湧砌下。又當碑石之上,多積材瓦,結構大廈,置大石於項上,當時觀美則然矣。若夏雨冬氷,一礎差傾,其顚覆之勢,奚啻壓千鈞於鳥卵!將來之弊,不可不慮。臨江普賢院路旁有小碑,所在官承國令,構屋一間,年前頹落,碑亦壓折,人皆惜之,此其驗也。諸陵室碑閣,亦令撤去,周以垣墉,常加鎖鑰,以圖永久何如?

一,開城府內古太淸觀,在文廟之西頹落,歲月已久。其星宿位目,移置成均館釋奠酒庫之側,顚倒雜置,非但褻狎,不醮之主,迨今猶在,誠爲未安。令攸司稽古制置處何如?

一,別軍,本爲火砲肄習設也。第緣國家昇平日久,無岌岌之事,凡營繕等事,率皆役使,曾無鍊習之暇,又其人當番上之日,憚於赴役,皆自代立,弊莫甚焉。曾降敎旨,除其雜務,專攻所業,然而無識之輩,不顧大體,尙仍前習,或代以子弟,或倩雇他人,所在守令,亦不點考上送,非特有違立法之意,萬有緩急,將何用之?自今所在官,必須點送當身,本監又毋受代立。兵曹以時糾察,如有違者,當身及中外官吏,竝皆論罪,價錢沒官何如?

一,別軍分爲十六牌,每朔四牌番上,守令親點上送,已曾立法。各官守令不加致慮,或有陳省到而當身不到者,或有陳省當身俱不到者,或有無陳省而身到者,考察陵夷,番上不多。雖將闕到人名,行移催促,亦不奉行,徒費紙墨而已。自今當道監司各官,接居別軍牌號小名年歲,軍案成置,每朔立不立,本監到付,明文憑考,常加考察何如?

一,軍政,國之大事;火砲,兵之大用。國家旣置本監,分掌攻治,又立提調,常加考察,軍政之設,非不嚴也;火砲之具,非不精也。然而常時肄習之際,體大火砲,慮其火藥虛費,或歷年不肄,誠恐置而不鍊,則器械之具,必不堅利,治用之術,或致遺廢,末流之弊,不可不慮。軍國大事,莫重於此,依春秋武藝都試例,政府六曹三軍都鎭撫本監提調同坐,各色火砲,考閱器械,或皆閱試,或試一二,臨時量宜施行,永爲恒式,則本監未知其日所試,凡其器械,無不以時修治,使官吏益勤,器械益精。

下議政府。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丙午朔,日有食之。

○仁順府尹朴堧啓:「厲祭鬼神內,難産而死者,不之及焉,請添入。」下禮曹。

10月2日[编辑]

○丁未,中宮幸母夫人第問疾。時母夫人疾革,故數幸問疾。

10月3日[编辑]

○戊申,上謂承政院曰:「黃色之禁,不可不嚴。高麗時乃用黃蓋,僭亂之習,因仍未革。至祖宗朝,或用黃綾褥,其後漸革,但儀仗有黃色旗。然其旒有雜色,固無嫌乎?抑其質旣爲黃色,則似涉僭擬,宜代以他色乎?其議以啓。」

○傳旨吏曹:

自今保擧人及門蔭,須區別時散以啓。雖已受點者,注擬時,可用與否,更議以啓。

○命左承旨姜碩德,與風水學提調相視壽陵。

10月4日[编辑]

○己酉,遣吏曹參判閔伸,如京師賀正。

○命安平大君瑢、臨瀛大君璆,詣獻陵相視壽陵。

10月5日[编辑]

○庚戌,領議政黃喜率文武百官,奉箋賀椒水里産玉。箋曰:

乾馭當陽,運撫璇極。坤珍効異,慶衍瑤圖。凡在見聞,疇非蹈舞?竊惟周瑞琮壁,魯寶璵璠,斯皆天地之精英,而乃帝王之符應。況今駐蹕之所,得此稀世之珍?質含淸輝,昭兩儀之交泰;彩備蒼白,諒泰和之氤氳。喜溢臣民,事光簡策。恭惟功參造化,道合彌綸。庶績咸凝,恢三代之至治;休徵屢見,協四靈之嘉祥。矧膺慶貺之臻,宜致頌聲之作?臣等猥將庸品,幸際昌辰。金鼎調元,雖愧燮理之任;玉巵爲壽,倍殫祝禱之誠。

上不受賀,命禮曹,諭諸道勿賀。

○傳旨吏曹:

自今孝子除拜時,白身,授從九品;原有職者,陞一資,永爲恒式。

10月6日[编辑]

○辛亥,王世子坐繼照堂,受百官朝謁。

○命給李宣牒職。

○以尹季童爲崇德大夫,辛引孫刑曹判書,安崇善知中樞院事,李孟畛判漢城府事,李宣同知敦寧府事,兪孝通藝文館提學,金乙玄行僉知中樞院事,韓昌司憲掌令,李師純廣州牧使,河潔驪興都護府使。潔,左贊成演弟也,爲人庸劣年老。廣州地廣事劇,且當路傍,使客絡繹,潔不勝其任。時作壽陵於州治,演爲提調監掌之。驪興守李師純稍知風水學,驪興富饒事簡,演欲移潔驪興,托言壽陵大事也。師純善風水學,當移廣州,使常往來相視,遂啓請,與師純換差。

○司憲持平羅洪緖啓:「掌令韓昌嘗守三登縣,奸平壤妓,後爲平壤少尹,又與私通。官吏宿娼,律有其罪。臺諫糾察人過,若己有疪,何以正人?李宣嘗爲京畿監司,欺罔天聰,有違大臣體,宜當痛懲,被譴無幾,遽授爵命。又以趙惠爲慣習都監提調。惠以人定後擅入城門,削職未久,遽爲提調,殊無懲戒之義。」上曰:「惠之事,予將從之。宣,乃予族屬也。予聞貧窮,不忍坐視,復除職事,俾食其祿耳。且敦寧,非權要之職也,何爲不可?」

10月7日[编辑]

○壬子,初,命遣司正金石梯于淸安縣,審視禾穀,將以定貢法。石梯以事歐殺人,遣兵曹正郞李禮孫按劾。禮孫決罰不如法,罪當杖一百,徒三年,從之。

10月8日[编辑]

○癸丑,全羅道漕轉米穀三十餘艘覆沒,遣繕工監正安質驗治。

10月9日[编辑]

○甲寅,視事。上謂左右曰:「今盜賊興行,是予不能制民之産,使之失所故也,予甚愧焉。往日,卿等議弭盜之方云:『三犯竊盜,勿論赦前,置於法。』予觀隋史,有二人共盜一瓜,置之於死。且古者刑亂國用重典,其於盜賊,固當用重典矣。然《大明律》,乃高皇帝參酌古制,以爲萬世通行之法。且《唐律疏議》,盛唐之制,而極爲詳明。觀此二律,未有勿論赦前之文,豈可輕改律文而殺人乎?然律文未見有赦後三犯之語,則竊疑律文之意,無乃本勿論肆赦之前後,而我國特未之詳也?若不如是,則蓋刑罰不可無,用刑亦不得已也。我國用刑,一依律文,然一人死刑,猶心有所不忍,況可忍改律文而多殺人乎?當更議重刑以懲之也。曩者鄭淵爲刑曹判書時,啓:『若勿論赦前,則死者頗多。』予深然其言。且丙辰丁巳年間,多有死刑,承旨許詡知刑曹,常加刻慮,予亦留意,生活者甚多。」右參贊權踶啓:「臣之農莊,在衿川縣,其里人無慮二十餘戶。賊盜里人牛,不二三年,農牛殆盡。臣又聞忠淸道忠州一家有夫婦獨居者。夜,賊盜牛以去,其家知之,畏其遇害,且慮後日之患,遂不敢言,亦未得訴於官。賊盜暴橫,至於此極,若不早圖,則其漸甚可畏也。蓋高麗時,全羅、忠淸、慶尙三道,寇賊盛行,乃至興兵勦滅之。又冠岳奴軍之賊,父老至今傳言。臣前此但聞才人禾尺爲盜賊矣,今則賤商販者,皆化爲賊,竊彼而賣此,竊此而賣彼,其黨布散中外。我朝屢頒赦宥,賊徒預料恩赦,尤恣爲盜賊,以聖上欽恤之意,固所不忍。臣等竊念宜當早圖,勿使滋蔓。若不早圖,悔無及矣。」上曰:「不可預料後日之事而輕用重典也。」禮曹判書金宗瑞啓:「臣聞故慶城府使金厚妻居於兎山,夜群盜四十餘騎突至圍之,或拔劍,或持杖脅厚妻妾奴婢,盡奪財産,遂擊殺婢子。如此之類頗多,必將爲末流之患,請勿論赦前科斷。」上曰:「今年七月頒赦時,政府啓:」赦文稱竊盜外。「予然其言,但其時事出悤悤,又懼天變嚴重,竟未敢焉。然赦者,乃人君盪滌前日之罪惡,與之更始,其竊微物者,竝不赦宥,無乃不可乎?」踶又啓:「赦文稱竊盜外,則臣意盜賊稍自弭矣。」右副承旨朴以昌啓:「臣聞頃者盜賊聞朝廷勿論赦前三犯處死之議,稍自寢息,今復盛矣。」上曰:「盜賊雖聞此言,其効不應如此之速也。」刑曹參判黃致身啓:「今有一見囚賊,一月之內,盜殺馬三匹、牛二頭。以此觀之,竊慮民間牛馬,將殆盡矣。盜賊雖被斷跟,後乃復續,不以爲畏,朝經赦宥,夕爲盜竊,略不懲艾。」上曰:「斷跟者,果有復續乎?然則我國之人,無乃不知斷跟之法歟?古有投畀有北之語,則古亦罪重者,流之遠地。今盜私物者,亦計贓,以贓之多少,定罪之輕重,以至杖一百流三千里何如?」踶又啓:「雖流三千里之外,非久還逃,盜賊如舊,流之遠方,無益於弭盜也。」上曰:「雖皆還逃,其往來之間,亦已苦困矣。」踶曰:「我國之地最遠者,莫如兩界。境連虜地,彼皆無賴之徒,使居于此,亦可畏也。」戶曹判書鄭苯啓:「虜地但隔一江,若渡江投虜,則非小事也。」上曰:「濟州,四方環海,無相往之所,流之濟州何如?」苯對曰:「濟州,産馬之地,我國良馬,皆出於此。若盜賊聚居于此,盜殺牛馬,則亦不可也。」大司憲李堅基啓:「昔者着皮鞋者鮮少,今人人皆着,故皮價湧貴,盜牛馬者益多。」上曰:「不得已用皮則固難禁也。」上又曰:「予思盜賊黥面之法,貧窮之民,偶一竊盜被黥面,則無所容迹而益致貧窮矣。予甚憐之,欲停此法,何如?」踶對曰:「盜賊,非必貧民,皆豪富强勇者也,略無可憐也。」苯啓曰:「臣家前有富人,近日逮繫刑曹,籍其家産。臣家僕隷往見之,盜賊時器械,不可勝計矣。」上曰:「予當更思弭盜之方,卿等亦與議政府六曹熟議以聞。」仍謂苯曰:「常慮漕轉之事,未得其要。前年平安漕轉,予甚難之,然賑民事急,不得已而爲之,乃致覆沒。今尹得洪漕轉在十月上旬前,則無敗覆之患,然或有敗沒之時,予以謂在人謀之不善也。」苯對曰:「敗船之狀,時未覆訖,臣未得其詳。然臣亦竊料凡敗船者,皆於大海之中,則實非人謀之可及,率皆泊於浦口而致敗,則誠如聖敎在人謀之不臧也。」上曰:「今凡干漕轉之事,卿悉皆監掌措置。」

○刑曹啓:「平安道宣川囚强盜權仲夫、慶尙道居昌囚强盜郭思道,請依律處斬。」從之。

○司憲府啓:「初下令,凡近於黃色者,雖非朝廷使臣所見之處,悉令禁斷。然伏聞中朝大小臣僚,除鵝黃色外,皆得穿着,至於僧徒,皆着正黃色。乞依此例,正黃色外,其他交染近黃色者,皆許穿着,勿令禁斷。」從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東西兩界監鍊官,竝以兼軍器監者差遣,已有其例。今忠淸、全羅、慶尙道監鍊官,亦依此,以兼軍器者充差爲便。前此兼軍器者,率多猥劣,如遇緩急,皆爲無用。其不堪任者,罷黜,更加選簡,以六品以上有才幹者差定。」從之。

○卒左贊成李孟畇以姪保基爲後,保基欲遞受孟畇科田,戶曹以爲:「人後者遞受科田,古無其例。」不給。保基擊鼓申訴,下議政府,與戶曹同議以聞。僉議啓:「凡立後者,一應家事,皆如己子,爲所生父母降服。孟畇科田,依親子例,遞給保基爲便。」從之。

10月10日[编辑]

○乙卯,以李孟常爲中樞院副使,趙石岡兵曹參議,李先齊江原道觀察使,李蓄司憲掌令,左遷韓昌,從憲府之請也。

○傳旨吏曹:

自今親子大君諸君婚禮時,其夫人,前期十日,涓吉封爵,以爲恒式。

○鎭撫文承宥直壽康宮,密引所私女孝道,衣男衣,奸宿直所,事覺,下義禁府鞫之。

10月11日[编辑]

丙申,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工曹判書崔府、兵曹判書韓確、左參贊權踶、吏曹判書朴安臣、禮曹判書金宗瑞、戶曹判書鄭苯、刑曹參判黃致身、禮曹參判尹炯、工曹參判安止、戶曹參判李季疄等議弭盜之方曰:「今盜賊滋熾,賊害良民,當用重典。請自今贓滿一貫以上者、結黨二人以上者及盜牛馬者,初犯依律決杖刺面,再犯斷筋,三犯依律處死。其無同黨,而未滿一貫者,除刺面斷筋,只依律文施行。如有赦宥,勿幷赦竊盜。」右參贊李叔畤議:「凡强盜,不計赦前,勿論徒黨贓物多少,不分首從,竝皆處斬,然未聞强盜衰息。今竊盜雖幷置律外重刑,彼皆飢寒切身,何有改心?徒有煩刑之名,而恐無其効。已成之法,足爲詳密,令中外官吏申明考察爲便。唯盜殺牛馬者,罪本匪輕,不待再犯,初犯假屬官奴爲便。」從喜等議,但勿斷筋,初犯,右臉上,刺竊盜二字;再犯,左臉上,又刺竊盜二字。

○命晋陽大君瑈、廣平大君璵、錦城大君瑜、同副承旨李思哲、兵曹參判成念祖、軍器監提調李順蒙,往楊花渡船上試火砲。

○三軍都鎭撫啓:「三軍鎭撫,職掌軍務,講習陣說,訓鍊軍士,凡干軍器,專掌出納。凡此數事,非人人所能,亦非一二日所習,近因數遞,能當其任者鮮少。請每番擇二人久任,俾習軍務。

一,以他官兼任鎭撫者,已有晝仕之法,雖事緊各司,不廢其職。以鎭撫而受東班之職,則卽令遞代,實爲未便,今後臺諫員及決事官外,毋得遞差。其受護軍之職者,謂其領率,必令遞差,然護軍領率,又令鎭撫摠率,若令鎭撫而受護軍者兼領,則事無防礙,依內禁衛例,受護軍者,勿許遞差。

一,甲士禁軍,其選至重。近年以來,甲士受職者,率皆猥碎雜類,名存實無。其救弊之術,臣等與兵曹同議啓達。

一,兵家之法,火砲至重。火砲肄習時,都鎭撫不與,似爲未便。自今其令都鎭撫參考何如?」從之,其鎭撫分番久任事,依舊施行。

○兵曹啓:「京畿、黃海、江原等道,盜賊群起,請量遣三軍鎭撫甲士別侍衛捕獲。」從之。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

提堰灌漑,利益甚多,各官守令,視爲餘事,曾不用意,地有遺利,有違備荒之策。卿其廣行訪問,趁時堤防。

甲孫回啓:「本道土性沃饒,可作水田之處甚多,然風俗惰於農事。且憚水田沾體塗足之勞,專事旱田,一遇雨水,必至於失稔飢饉。夫五鎭,乃北極多寒之地,然慶興之外,四鎭屯田引水灌漑,稻苗茂盛,與下三道無異。鏡城、吉州如此,則南道各官,可知矣。下三道入居之人,因仍本俗,多作水田,利益甚多。本道人效之取利者,間或有之。若山高早霜,不宜水田如甲山等地,則他道亦皆然也。本道旱田倍蓰,而水田寡者,無他,民俗好惡成風之所致也。」

○命僉知中樞院事卞孝文、鄭陟、成均司藝閔瑗、集賢殿校理河緯地、博士徐居正、校書校勘朴元貞、承文院副正字尹恕,詳定《五禮儀注》于集賢殿。

10月12日[编辑]

○丁巳,右正言許錘啓:「未經守令者,不得陞爲通訓,已有成法。今司僕判事成得識未滿箇月,陞爲通訓。李還,吏曹參議邊之弟,雖有孝行,法不當敍,今受齊陵直,請還收成命。」上曰:「出入均勞,國之常典,至於特恩,非常例也。予初以均勞之法,除得識外寄,予更思之,優待成氏,乃太宗遺敎,予不忍補外,今陞通訓,實特恩也。孝子除職,國之常典,還之除授,非爲邊也。」錘更啓曰:「得識中直未久,遞拜通訓,聖恩至矣。今若以通訓補外,則恩法兩全。且有孝行者非一,而吏曹先錄參議之弟,非公矣。還雖有孝行,殿下安知還孝行而特加恩命乎?」上曰:「爾等皆未知太宗遺敎也。予壽太宗,大臣俱侍宴,得識伯父揜時爲代言,亦在側。太宗目揜敎予曰:『成氏一門,曲加優待。』亦以此諭大臣,予聞命,卽授揜二品。近揜子念祖、奉祖,皆能任職,朝議多之。今司僕提調,亦云:『得識敬供其職。』故特命陞資。還旣有孝行,例當敍用,吏曹非以私意注擬也。」

○傳旨宗簿寺:

親子嘉禮時,婦家備衣服笠靴鞍馬等物以相贈,此皆禮文所無,自今其令禁斷。

時王子婚禮,婦家競尙侈麗,求珍珠美玉綾羅綵段,以爲衣服鞍馬之飾,至於王子從者及乳媪衾寢,皆用綵段。出閤時,家財什器,多至數十車,以充牣其第。及禮成後,婦家財産盡蕩,爲世巨弊。

○上謂承政院曰:「禮曹判書金宗瑞嘗啓:『藤九郞云:「予觀諸國兵船,唐船爲上,琉球國次之,朝鮮爲下。」』予意昔太祖高皇帝特賜火藥,我國不善用之。予聞中國火砲一發,其矢甚多。本國祖宗之時,一發十矢,尙且不能,及予之時,用七八矢,亦又不能,是必我國之人,不能盡知其妙。今本國旣獻倭俘,中朝又降禦寇之勑,奏請火砲,此其時矣。予欲請之,請賜藥匠,而藥匠不可得,請劑藥,劑藥又不可請,遣人傳習。其兵船,亦依此例,設此三段以請之。其令議政府擬議以聞。」領議政黃喜議云:「奏請遣人傳習爲便。」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左參贊權踶、右參贊李叔畤等議曰:「今者皇帝雖視同一家,豈盡信海外之國乎?朝廷無乃疑貳於其間乎?雖幸準請,設若倭賊陵犯上國,而上國降勑云:『汝國旣已傳習,兵船與火砲,備此二物,又峙糧餉以待之,朕將命將以征日本。』,則將何辭以待之?且近奏請之事數矣,無乃煩瀆乎?今乃奏請,而後又有不得已奏請之事,如之何?臣等之意,不若不請之爲愈也。」從槪等議。

10月14日[编辑]

○己未,下壽康宮侍女房子等八十五人于義禁府。駙馬權恭翁主,太宗宮人出也。翁主率婢古未入壽康宮,古未踰墻逃出,令中外大索捕之,繫獄治之,辭所連及者,無慮百餘人。囚於景福宮密室,命晋陽大君瑈、廣平大君璵、錦城大君瑜、左副承旨黃守身參鞫之。無罪者放之,有罪者,遂繫義禁府,搒掠幾百餘,不承,又加壓膝。蓋上意以謂宮人或踰墻,以與外人私也,故窮治其獄,自冬徂春,竟不得其情。

○傳旨議政府:

前此除授之際,不計日月久近,輒加資品,任意進退,無故罷黜,因而久滯者亦多,頗有不均之歎,又或爲人擇官,亦有猥濫之弊。今也旣立久任與徇資之格,又立行守之法,爲官擇人,待滿三十月,乃加一資,勤謹奉職者,隨例遷轉,無故罷職者鮮少。然其中窠闕不足,不得已作散者有之。今後有罪罷黜者外,無故作散,依喪前通計例,復敍之後,作散前日月,竝計加資何如?如是則庶幾勸懲悉備,人人效職矣。其議便否以聞。

10月15日[编辑]

○庚申,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啓:「以諭書內事意,移牒參考,慶興府防戍稍歇,土地塉薄,沮洳可耕之地數少。若四百戶,一時入居,則所耕之田,出處勢難,姑令一百戶入居爲便。官奴婢,依都護府奴婢之數,見在奴婢外,三丁爲一戶,一百戶依四鎭例,北靑以北各官散在公私奴婢,推刷定屬何如?且城子則基地高峻,守禦甚便。然在昔孔州時,城內但設官府,人民各戶,布居豆滿江邊。今邑城窄狹,一百九十餘家,逼側聚居城東,略無限塞,殘山大洋,四時受風;城內又無泉井,城西則地又嶇,且無水源,不宜入居。撫夷等處與時設邑城,俱是賊路要害,可以移設邑城。然以臣所見,無平衍寬廣之處,不宜置邑,但今之撫安堡地勢廣闊,井泉俱足,移邑城於此,甚爲便益。然國家置五鎭本意,以豆滿江爲界,恢復祖宗肇基之地也。今別無賊變,而退縮於三十里之內,以啓賊虜窺覦之心,甚爲不可。」下兵曹議之。

10月17日[编辑]

○壬戌,貶宗室茂生于黃海道白川郡。茂生,恭靖大王孼子也。爲人狂悖,好酒色,詐病懶學,故貶之。上檢柅宗室,少有犯法,必加譴嘖,略無寬貸,宗親皆知力學,競自修飭,莫敢爲非,循蹈禮法者,或有之。

○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啓:「今承諭書,令議所老加茂之事,臣意以爲使所老加茂信聽會寧節制之言,還居城內,則固爲便益。前此所老加茂惡居城內,出居城外,今雖誘之,彼必不從。且臣嘗到會寧,所老加茂來見臣,臣欲更觀其志,謂曰:『亡父喪事已畢後,城內城外,互相來往,甚爲便益。』所老加茂忿然對曰:『我於城內,難過一日。』因謂臣曰:『前日我居城內時,麾下與本國人較獵,麾下射獸,本國人奪之,我與本國人相詰,因此本國人厭我。其後妾子感疾甚苦,又長子腹漲而死,病父抱尸,哭泣不輟,三日而死。予心疑長子飮毒而死,我雖還入城內,終不飮城內水也。』此人難以威力制之,若用威力,則慮或生變。會寧節制使李仁和亦曰:『雖多方善誘,彼必不從。』城內與城外住居之事,臣亦依違,時未決議,姑令會寧節制使稱國家之命,開說曰:『前者,國家從汝之請,城外本家,亦旣築城,然勢甚孤單,賊變可畏,又令居城內,以避賊變,曲盡布置。汝今厭惡城內,與國家撫恤之意,實爲相反。然國家姑從情願,許令出居城外,汝奉養老母,以答國家至恩。』乃以此辭開說,徐觀其勢。」

10月18日[编辑]

○癸亥,咸吉道都觀使鄭甲孫啓:「及第李迹嘗配慶源,敎民農桑,頗獲其利,臣使本道人民試之,稍有其效。請令迹巡行各官,相其地宜,開墾水田,漸次成風。」上以得罪偏配人,不宜遍行各官,不允。

○都承旨李承孫等請明年復幸椒水,上曰:「椒水行幸,予必不爲也。」仍敎宣傳內竪曰:「敢有來請者,毋得啓達。」翌日,承孫等又申世子曰:「臣等昨請幸椒水,上非徒不允,反諭內臣毋啓,臣實缺望。前日椒水之幸,務從簡易,供億之費,皆自京中措辦,不關本道。願將臣言,轉白于上。」東宮入啓,上曰:「一身之疾,予豈不知?自幸椒水以後,疾亦小愈,然意謂止此,故不從也。」

10月19日[编辑]

○甲子,諭咸吉道都觀使鄭甲孫、都節制使金孝誠:

所老加茂出居之心,終不可遏,則令會寧節制使稱國家之命,諭加茂曰:「前者汝請於會寧城外築室以居,國家從之。汝又請曰:『母纏宿疾,濱於死亡,父亦老病,未能動履。倘有賊變,則扶携病親,運輸輜重,入保城內,來往甚難,須於城內築第處之,則奉養老親,同心應變。』故國家又從之,又使汝率妻來居。今汝又厭居城內,欲出居城外,何先後之相反耶?國家曲加撫恤,從汝情願,許令携妻,出居城外,汝與母同居,安心奉養,以答國家厚意。」以此善辭開說,仍數使人慰問,以觀其勢,又令麾下密伺動靜。

10月20日[编辑]

○乙丑,王世子往楊花渡放火砲,以試其遠近。又以艦三艘爲倭船,作草人置其上,又以三艘爲我船,分左右中三軍,泛江中流,爲兩敵相戰之形以試之。

○傳旨承政院:

自今凡遇停朝及日月食,毋得啓死刑。雖笞杖之罪,亦勿啓達,永爲恒式。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褒貶之法,所以勸懲,俾勵士節。外方褒貶則上中下明白施行,勸懲尙嚴,京中各司則仰曹堂上及提調當褒貶時,因緣請托,率置上第,中下等罕少。褒貶狀稱臣上達,關係匪輕,自今秘密同議,從實施行;仰曹堂上及各司提調等,稱臣署名啓聞。」從之。

○議政府啓:「高麗以來,列女雖已錄《三綱行實》,然褒賞之典,未盡擧行,請令吏曹竝追贈爵號。」從之。

10月21日[编辑]

○丙寅,承政院奉敎致書淸州牧使判官曰:

椒水里所産玉,實稀世之寶,勿令私採,其防禁不可不嚴,但此玉出於山谷,若令晝夜防守,則或防家業,或爲猛獸盜賊所害,貽弊生民,不可不慮。然禁防不謹,則奸詐之徒,必乘間竊堀矣。須圍之以荊棘,作爲藩籬,謹其管鑰,親自題封,或朝夕檢點防守之人,考其勤怠,毋致解弛。又其他産玉可疑處,勿令私堀。

○刑曹啓:「黃海道載寧囚吳得明歐殺叔父,請依律凌遲處死。」從之。

○倭人井大郞請受職,下議政府禮曹議之,領議政黃喜、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禮曹參判尹炯等僉議皆以爲:「不可當答井大郞云:『前此早田、藤九郞則係出本國,故授以爵命。且汝父嘗委質宿衛,故亦授以職。汝則旣非此等之例,授職勢難。』」右議政申槪議:「當謂井大郞曰:『汝父仕本朝,宿衛有勞。且爲國身死,授汝爵命,庶合於義。但汝島之人,疑汝潛通聲息,今又授職,則汝島益致疑,汝不以爲嫌,則當授職。』」從喜等議。

○初,宗盛家致書禮曹,自敍其功,嘗與宗貞盛捕賊倭,仍請米豆苧麻布豹皮等物云:「若不聽,則請還所受圖書。」下禮曹,與議政府同議以聞。僉議啓:「請還圖書之言,無禮太甚,然無知島夷,不足責也,宜勿答其辭,但賜米豆幷三十石、虎皮二領、燒酒十甁,其餘辭因,亦幷勿修答。」

10月22日[编辑]

○丁卯,初,上命畫太宗聖容,太宗覽之曰:「古人云:『若有一毫未盡,卽非吾親。』」卽命火之。上不忍藏之,歲至癸亥,上聚畫工于禁內,命畫上及中宮睟容,又命改畫太祖、太宗之容。旣成,遂命奉安于璿源殿。太祖御容在慶尙、全羅、咸吉、平安道者,悉皆奉迎改畫,其殿宇,亦皆重新,極其美麗。

10月23日[编辑]

○戊辰,忠州吏安慶得銀杯二十六事、銅印一顒以獻。

○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馳啓:「臣觀五鎭守禦之狀,自北靑至富居各官甲士二百九十四,充補甲士八十八,正軍九百四十五,摠計一千三百二十七。自洪原至安邊各官甲士一百三十七,充補甲士七十一,正軍一千二百三十三,摠計一千四百四十一。其當領甲士一百名則勿論事變有無,常在戍役,其餘則自北靑至富居各官軍士自三月至五月,又自八月至十一月,使之赴防。無事變則量其聲息緊慢調發,或分爲一,或分爲二,分戍各鎭,如有不得已徵聚之事,則傳報兵曹,取旨施行,其法已立,而或有事變,擅自徵聚,有乖立法之意。今觀邊將馳報賊變之狀,野人或來謁見,先問賊變聲息,野人告變,則饋遺優厚,雖所告不實,竟無譴責,故爭先告變,邊將不分虛實,卽馳報都節制使,亦難遙度,馳傳移牒,使南道軍士贏糧合番,悉令赴防軍士等持器械備糗糧,或三十日或二十日或十五日,險遠道路,倍日兼程,其馬畜生還者無幾,防之苦,無歲無之,徵發相繼,還者未及其家,旅輒徵戍,其弊無窮。古人云:」一夫不耕,或受之飢;一女不織,或受之寒。「道內人民,本無奴婢,名爲甲士正軍者,皆身自業農,當赴防時,其帶去者,幾至三四人,其存者,但婦女老幼而已。由是産業日弊,流亡相繼,誠爲可慮。五鎭軍卒勇悍,器械精强,將帥知兵,善於應變,則蕞爾鼠竊,拘盜不假,南道疲卒,戰守有餘。自穩城至鍾城、童關,雖五鎭要衝,然已築行城,防戍稍輕。北靑以北各官當番甲士外,其餘軍士,依洪原以南軍士舊例,分爲三番,無事變時則一番赴防,邊將分戍要害之地。至於五鎭邑城及賊變無虞各堡,則不必分戍,刺探賊變虛實,若實有其變,出軍多少,量聲息緊慢,徵聚洪原以南各官,除當番甲士外,毋得常令赴防。若有大擧之賊,量其軍數,報兵曹取旨施行。且都節制使軍官之廝養隷卒,稱爲隨營軍,發利城、端川、鏡城、吉州等人充之,其數二百餘人,番休裹糧,迭相來往,其弊不少。今觀都節制使營奴婢,數不下三百餘名,請以此代隨營軍之役。且觀察使,非但統察一方,職帶提調兵馬,而別例軍士徵聚時,專不干涉,有違統察之意。自今若値別例徵軍之時,都節制使移牒監司,以爲恒。」下兵曹議之。兵曹以爲:「北靑以北甲士充補甲士正軍,請依啓本,分爲三番,輪次赴防。洪原以南下番甲士充補甲士正軍,分爲六番,自三月至五月,自八月至十月,每一月番休赴防,則一番所立北靑以北、洪原以南軍士,不下六百餘人,雖有事變,與五鎭精卒共力,則可以應敵,常時番外軍士,毋得徵聚。倘有大擧之賊,飛報本曹,啓聞施行。至若隨營軍,固當革除,然營奴婢,率皆新屬遷徙之徒,不宜猝革,待營奴婢富盛間,量減隨營軍,以爲定額,依舊番休遞立。且徵聚兵卒,所係甚重,都節制使不宜擅自徵發,自今須令移牒監司,然後調發。」從之。

10月24日[编辑]

○己巳,遣敬差官于平安、咸吉道,採捕松鶻,上謂曰:「前此一歲所捕松鶻,多不過三四連。宣德以來,欲獻于帝,多方捕獲,數年不得,故懸賞捕之,尙未多獲。戊申得六連,己酉所獲無多,庚以後或七八連或十餘連,或至二十餘連,每歲多捕,故減賞給之數。近來七八年以後,所得歲減,進獻將廢,後日之弊,不可不慮,故募置採捕之戶,盡蠲雜徭,庶幾民知恩恤,自然多捕,立法之後,所得尤少,必有其故。今爾敬差官等,詳知此意,審察民情,與監司都節制使同議。或曰:『凡捕雜鷹,或盛或衰,歲各不同,松鶻亦鷹也,多來則多捕,少來則少捕,自然之理也,此說非是。或多或少,每歲所獲相間,則此說是也。』今則不然,庚戌以後,每歲多捕,近年以後,每歲益減,去今年尤甚,豈非人事不至之致然歟?今年冬節已深,敬差官不可急急奔走,當觀大略而已。其審察民情,與監司都節制使同議可也。」

10月26日[编辑]

○辛未,右正言許錘啓:「濟用直長宋衣,乃吏曹參判閔伸親戚也。雖久任考滿,例當引嫌,以務功纔過二十月,陞守授奉禮,請改授本品。且臣等未知衣乃伸之親戚而署經告身,請引嫌。」上曰:「予已知悉,毋嫌就職。」

○上謂承政院曰:「昔高麗之時,獻玉帶於元世祖,有司以非眞玉,奏請治罪,世祖曰:『海外之人,不知而獻,有何罪乎?其勿罪。』又昔我國獻紅玉帶於唐高宗,稱爲稀世之寶,後國有旱災,皆以爲傳國之珍,輕以進獻之致然也。予嘗謂此玉帶得於他國,非我國所産。今以水原所産玉,作爲樂器,然未堅確,此石之似玉者,非玉也。成川、義州、黃海道所産靑玉黃玉白玉,比諸水原之玉,稍有間。今又京城金浦、淸州産玉處頗多,然其品,與靑玉白玉碧玉頓異,予意謂出於淸州者乃爲眞。然前者議政府禁防受敎,有眞玉之文,此誠眞玉,則謂之眞玉可也,若非眞,則豈非取笑於後世乎?當改眞玉之文,爲似玉之石可也。儻此爲眞玉,則後人見之,雖謂不知,亦未爲害也。

10月27日[编辑]

○壬申,傳旨禮曹:

隣國客人,或初來肅拜,或拜辭中一次,東宮受朝參時隨班,永爲恒式。

○吏曹報議政府曰:「行守之法,京官則祿秩科田,子孫承蔭,一從職事,守令則不之及焉。請自今守令以六品守知郡事、五品守都護府使、四品守牧使者,其科田、子孫承蔭、妻封爵,一從職事施行。」議政府啓:「依吏曹所報爲便,但妻封爵,若從夫職事,則假使以五品守都護府使者之妻,其時授爵牒,則例授令人也。其後夫還降爲五品職事,則是妻爲三品,而夫爲五品也,至於五六品亦然。請一從夫散官。」從之。

10月28日[编辑]

○癸酉,傳旨司憲府:

全羅道求禮付處禮,量移京畿。

掌令李蓄啓:「禮罪關係綱常,不可不懲。當初不加罪責,只竄于外,已從輕典,今又移近畿,臣等以謂禮無所懲矣。」上曰:「予本不欲罪禮,特從憲司之請貶黜爾。今移京畿,未爲過矣。」

○副司正安愈,係出賤隷,志行驕傲,嘗授書王子,一日,上謂承政院曰:「安愈已與某人約婚,婚期將近,其家托以年飢無資,因大君請下諭書,給資粧,仍令督之。今愈敎訓諸君已數年,予憐之,然降書促婚難矣。給資粧,已有令典,何如?」承旨柳義孫、李思哲相顧默然,朴以昌啓曰:「因緣啓達,旣已有罪,又請降諭書促婚,罪不小矣,請先治罪。」不允。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本國人,與遼東護送軍互市,其防禁已立,而商賈之徒,潛持禁物,暗行貿易。請自今申明其法,監司差人典義州牧使,嚴加禁斷。人蔘,乃進獻最緊之物,幷禁爲便。」從之。

10月29日[编辑]

○甲戌,司憲府上疏曰:

罪重必罰,惡極無赦,此古今之大典也。禮兄仁心懷不道,交結侍女,比擬亡妾,寢與隣房,親自酬酢,干犯大逆,死有餘辜。仁之諸弟,雖不知情,律該當流,而況禮知情黨惡,與參宴飮,罪孰大焉?殿下不忍置法,只竄于外。今乃不念聖上再造之恩,使其妻子擊鼓上言,謀欲密邇于京,其不悔罪惡,不畏邦憲,亦已極矣。伏望殿下斷以義,俯循輿情,還收是命,仍置竄所,終身不追,以伸懲惡之道。

不允。

10月30日[编辑]

○乙亥,傳旨吏曹:

正統七年,議政府受敎一款,節該:「參外官資高者罕少,窠闕數多,除授之際,互相妨礙,勢難充差,則主掌吏兵曹啓聞取旨施行。」已有成法。窠闕雖多,銓曹拘於三十月加資之法,未得時時啓請。因此非徒除授防礙,淹滯者甚多,自今參外各品褒貶等第憑考,竝限十五月加資。其等第憑考節次,更議以聞。

又傳旨兵曹:「《元典》一款,節該:『武科一等,直拜從七品,二等從八品,三等從九品,竝於武職敍用。』今一等第一人授從七品,第二人第三人,皆授從八品,有違《元典》之制。自今一依《元典》敍用。」

○傳旨吏兵曹:

近年旣立循資之格,又立行守之法,待滿三十月,乃加一資,勤謹奉職者,隨例遷轉,無故罷黜者鮮少。其中或有窠闕不足,因而作散者,後雖復敍,其加資之限則只從復敍後日月施行,實爲可恤。今後連三中間四中下等者、犯罪罷黜者外,窠闕不足,無故作散者及臺諫犯公罪作散者,依喪前通計例,通計作散前日月加資,復敍之時,不待保擧。若有相當窠闕,罷職辭緣與日月具錄,啓聞敍用,永爲恒式。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丙子朔,軍器監提調李蕆啓:「今承傳旨,銅鑞非本國所産,以水鐵鑄火砲試之,臣盡心布置。然水鐵性强不堅,故未易鍊鑄。臣聞北方野人以水鐵農器,易軟鐵爲軍器者頗多。本國未知其術,宜令禮曹問於野人來朝者,若不以實告,則慶城人傳習野人者亦多,宜驛召才良者,傳習爲便。」下禮曹。

○掌令李蓄、右正言許錘啓:「禮之罪,干係十惡,不可輕宥,乃命付處,已蒙聖恩,曾未數月,量移京畿,實爲不可,乞收成命。」上曰:「爾等雖反覆言之,予終不聽。」蓄等更啓曰:「禮保首領,死於竄所,已云足矣,不宜復加恩宥,以毁邦憲,臣等之請,不可不從。」上曰:「仁,罪之首也,固當置之於法,若禮則予初不欲加罪,只從臺諫之請罪之。若終棄之則已,如不棄也,移之畿內,何不可之有?爾等何請之固也?」

○先是,宗盛家所遣僧光俊致書禮曹,凡六條,請定一年往來船隻之數,一也。因饑饉請穀,二也。請苧布及豹皮,三也。孤草島釣魚,四也。請令其下人戶寓居富山浦,五也。請於東萊沐浴,六也。命禮曹,與政府議之。領議政黃喜、左參贊權踶、右參贊李叔畤等議:「沐浴,可從請,其餘宜皆不許。」右議政申槪議:「一島內角立雄長者至于五六,漸不可長。船隻定數之請,須當固拒也。今聽其請,則宗彦次郞、宗茂直、早田等必援例相繼來請,其勢甚難也。若以爲盛家之請,不可不聽,則盛家、宗貞盛,一家人也,加貞盛船一二隻可也。至於所請之穀,宜於例給三十石,加給十石;沐浴亦宜允許,其他皆不可從。」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禮曹判書金宗瑞、參判尹炯等議:「宗彦七受其圖書,一年船,已定七隻。盛家以此援例,勢難固拒,然盛家之勢,下於彦七,一年船,定爲四隻爲便。且其島饑饉太甚,所請穀,宜加給十石。富山浦寓居人,亦宜許一戶,而沐浴,亦令禮曹據東平館呈報政府,而後許之可也。其他,不從爲便。」從演等議。

11月2日[编辑]

○丁丑,傳旨吏兵曹:

《元典》一款,節該:「文科出身,依已行科擧格例試取,其中選者乙科第一人,直拜從六品,第二第三人拜正從七品;丙科,竝正從八品;同進士,竝正從九品,俱於京外相應窠闕,以次銓注。元有職者,陞一等。武科一等,直拜從七品,二等從八品,三等從九品,竝於武職銓注。元有職者,陞一等。」今因是法,文科乙科三人及武科一等三人,竝皆敍用,而其餘則京外窠闕不足,未卽敍用,有違《元典》之制。近新定散官之法,與實職無異,宜自今乙科則依已行格例敍用。丙科元職從八品以下及白身,竝授正八品散官;同進士元職從九品以下白身,竝授正九品散官,其餘有元職各品中丙科與同進士,則竝加一資;應分館者,依例分屬各館;例拜九品者,以前散官稱行差下;例拜八品者,仍資差下,以次陞轉去官。武科亦依《元典》定品,二等授從八品散官,三等授從九品散官,元有職加資及武職窠闕銓注之時,亦依文科例,稱行差下,以爲恒式。

○傳旨吏曹:

前此傳旨內有服之親敍用之法:「白身則初授八品,凡授職者,待滿十五月加資。四品以上加資,依朝士例施行。受職後,待滿二十月,作散前銜年久者,敦寧府錄名啓聞,臨時隨品敍用。其中有才幹可用人及特旨除授者,不在此限。」然此法已立,而節目未詳,受職滿十五月加資後,滿二十月作散,及其復敍,又滿十五月加資,則前受職時,加資後五月,不得通計,殆爲不可。其加資後作散前五月,依喪前通計例,復敍時,通計加資。

○傳旨吏兵曹:

守令及萬戶千戶,已赴任行公,得病解任者,非托疾窺免之例。今後上項各解任後未盡月數,準計不敍。

11月3日[编辑]

○戊寅,王世子率百官行冬至望闕禮,停本朝賀禮。議政府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11月4日[编辑]

○己卯,臺諫闔司啓:「禮之罪,黨於不忠,初從輕典,只黜于外,今未久而量移竹山,實爲不可,請還貶所。」上曰:「卿等何固執也?若終棄此人則已,否則豈無放還之時?卿等之請,似難從矣。」臺諫更請曰:「禮罪非過誤也,殿下只以議親寬貸之,放黜未幾,遽移近畿,臣等實有憾焉。請從臣等之望。」上曰:「禮實愚惑,誤從其兄不義,此非終棄之人,卿等何固執如是也?予終不聽。」更啓曰:「法者,不可不謹,倘有不謹,或至陵夷,況君臣之分,尤不可不謹?仁等之罪,國人皆曰可殺,殿下施恩,只黜于外。其黨禮配于求禮,國人皆缺望。今又未滿五六月,量移畿甸,國人皆以謂:『禮等之罪極矣,何前日遠置于外,而今日遽移畿甸乎?近日文承宥之事,從輕之弊,有以啓之也。』臣等之請,不可不從。」上曰:「卿等之言,予已悉知。」

11月5日[编辑]

○庚辰,召右議政申槪、左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右參贊李叔畤、大提學鄭麟趾、戶曹判書鄭苯、禮曹參判尹炯。王世子引見槪等,議田制,旣而王世子又引見河演及都承旨李承孫、書雲判事李純之等,問:「貢法年分,以監司所啓爲定,或遣朝官定之,何者爲便?」皆以爲:「遣朝官爲便。」

11月6日[编辑]

○辛巳,太白晝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參外各品加資之法,十五月內二上以上加資,一下及連二中者罷黜,間二中及一淺一中一上者仍。十五月內,雖未滿三考,一淺一上及二上者加資,一淺一中及一上一中者仍。」從之。

○司憲府司諫院上疏曰:

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敬,不敬之人,天地所不容,王法所不赦。禮也黨仁不敬,同犯十惡,固當明正其罪,以嚴黨惡之罪,殿下特以議親,不抵本罪,只竄于外,此禮之萬幸也。爲禮之計,安分在竄,以延餘生可也,今乃使妻上言,敢干天聽,其不敬之心,益以著矣。特寬其罪,反施仁思,臣等竊爲聖明惜也。伏望殿下俯循輿情,命還竄所,以懲黨惡不敬之罪。

不允。

○賜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酒肉,仍賜樂以壽母。時甲孫,以事召還于京。

11月7日[编辑]

○壬午,太白晝見。

○上與王妃移御錦城大君瑜第。

11月11日[编辑]

○丙戌,文武百官遙賀聖節。

11月13日[编辑]

○戊子,傳旨田制詳定所:

土田結卜改定及田品等第年分高下分揀收稅之法,欲先於忠淸道淸安、庇仁、慶尙道咸安、高靈、全羅道高山、光陽等六官,自今年試之,其可行條件擬議以聞。「

田制詳定所議以爲:

一,本國因高麗之舊,三等之田,皆用方面之數,不計實積。地之膏塉,南北不同,而其田品分等,不通計八道,只以一道分之,故三等田膏塉不同,納稅輕重頓異,富者益富,貧者益貧,深爲不可。若通考諸道田品,分爲六等,則庶幾田品得正,收稅以均。

一,下田一結之地,其積五十七畝。以此爲準,先定所出之數,大率上上年一等水田所出,以八十石爲定,六等水田所出,以二十石爲定。其間四等均分之,二等水田所出六十八石,三等水田所出五十六石,四等水田所出四十四石,五等水田所出三十二石。旱田所出,準水田之數,依前例折半爲定。假令上上年水田之稅,收米二十斗,則旱田之稅,黃豆則二十斗,田米則十斗之類。

一,一結五十七畝收稅,亦依此二十分而稅一,上上年一等田稅三十斗,二等田稅二十五斗五升,三等田稅二十一斗,四等田稅十六斗五升,五等田稅十二斗,六等田稅七斗五升。

一,年分分爲九等,十分爲率,全實爲上上年,九分實爲上中,八分實爲上下,七分實爲中上,六分實爲中中,五分實爲中下,四分實爲下上,三分實爲下中,二分實爲下下。上中年一等田稅二十七斗,二等田稅二十二斗九升,三等田稅十八斗九升,四等田稅十四斗八升,五等田稅十斗八升,六等田稅六斗七升。上下年一等田稅二十四斗,二等田稅二十斗四升,三等田稅十六斗八升,四等田稅十三斗二升,五等田稅九斗六升,六等田稅六斗。中上年一等田稅二十一斗,二等田稅十七斗八升,三等田稅十四斗七升,四等田稅十一斗五升,五等田稅八斗四升,六等田稅五斗二升。中中年一等田稅十八斗,二等田稅十五斗三升,三等田稅十二斗六升,四等田稅九斗九升,五等田稅七斗二升,六等田稅四斗五升。中下年等田稅十五斗,二等田稅十二斗七升,三等田稅十斗五升,四等田稅八斗二升,五等田稅六斗,六等田稅三斗七升。下上年一等田稅十二斗,二等田稅十斗二升,三等田稅八斗四升,四等田稅六斗六升,五等田稅四斗八升,六等田稅三斗。下中年一等田稅九斗,二等田稅七斗六升,三等田稅六斗三升,四等田稅四斗九升,五等田稅三斗六升,六等田稅二斗二升。下下年一等田稅六斗,二等田稅五斗一升,三等田稅四斗二升,四等田稅三斗三升,五等田稅二斗四升,六等田稅一斗五升。

一,六等田,皆以五十七畝爲結,而依此收稅各異,則非惟節目煩碎,科田出軍賦役等事,計算甚難,當依前例,結卜廣狹,各異分定,而同科收租。如從六等田稅七斗五升,同科定結,則一二等之田過狹;從一等田稅三十斗,同科定結,則五六等之田太廣。由是廣狹不中,故以五十七畝所定之數,推而演之,以二十斗同科定結,則六等田之結一百五十二畝,五等田之結九十五畝,四等田之結六十九畝,三等田之結五十四畝二分,二等田之結四十四畝七分,一等田之結三十八畝。上上年收稅二十斗,上中年收稅十八斗,上下年收稅十六斗。中上年收稅十四斗,中中年收稅十二斗,中下年收稅十斗。下上年收稅八斗,下中年收稅六斗,下下年收稅四斗。

一,以六等田結實,積開方所得一面之數,各有寸分之奇,計算甚難,故六等田每一面,分爲百,爲其田所量之尺。一等田尺,周尺四尺七寸七分;二等田尺,周尺五尺一寸八分;三等田尺,周尺五尺七寸;四等田尺,周尺六尺四寸三分;五等田尺,周尺七尺五寸五分;六等田尺,周尺九尺五寸五分。如此則尺有六等長短,而數則皆以百尺爲面,萬尺爲積,雖不熟算者,計之無難。

一,各道監司每邑審定年分災傷外,禾穀實不實,雖不同,摠合而十分爲率,以全實爲上上年,九分實爲上中年,八分實爲上下年,七分實爲中上年,六分實爲中中年,五分實爲中下年,四分實爲下上年,三分實爲下中年,二分實爲下下年。水田旱田,各分其等,以某縣水田爲某等年,旱田爲某等年以啓,一分實則未及九等之分,當免租稅。

一,各道監司啓本,或下議政府六曹,擬議啓聞,定其年分,或遣朝官,更審後啓聞,定其年分,臨時擬議,取旨施行。

一,正田內陳荒之田,皆每年可耕之地,而人或多執,互相陳荒,或惰懶不耕。由是田多陳荒,甚爲不可。內陳及全陳,竝宜收稅。

一,續田內,如有陳荒之地,令守令受作者告狀親審,傳報監司,監司首領官更覈其數,啓聞免稅。

一,正續田內因水沈沒之田,亦令作者告狀,守令親到審量,傳報監司,監司首領官覈實,以待京官考驗,姑令其官錄案結卜之數,啓聞免稅。

一,災傷之田,除片段災傷外,衆所共知連伏十結以上全損之田,守令親審報監司,監司啓聞後,分遣敬差官,災傷分數,啓聞取旨,減其租稅。

一,右陳荒沈沒災傷之田,其官守令,如有故不得親審者,監司差人,親審覈實。守令怠惰不行親審者及以起爲陳,以陳爲起;災傷陳荒沈沒之田,妄冒呈報者,依《元典》以實爲損條治罪。

一,雜位之田,改詳定前,姑將古基,竝計奇零,小數盡給。

一,一字五結之法,依已行格例施行。

從之。

○戶曹啓:「今將各道敬差官啓本,曹與議政府田制詳定所同議。各道土田全災傷處,宜全免其稅;七分以上災傷,半減其稅。淸安、庇仁、高山、光陽、咸安、高靈等六縣內,淸安、庇仁兩官有災傷七分以上處,依新制下中例收稅。」從之。

11月15日[编辑]

○庚寅,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設碑閣,所以傳久也,而營構不固,且無看守之人,易致頹圮,壓毁碑石,反爲有害,宜自今勿設碑閣,其已設者,亦皆撤去,繚以垣墻,如値霾雨寒凍時,令所在官以物厚裹,勿致損毁。至若諸山陵碑殿,營建堅緻,且有監守者,勿毁爲便。」從之。

11月16日[编辑]

○辛卯,王妃母夫人病劇,夜五鼓,幸其第問病,夕還宮,命安平大君瑢,聚僧徒祈禱。

○上命晋陽大君瑈,傳旨集賢殿曰:

中宮之父以罪伏誅,妻子役爲官奴婢,太宗絶不爲親,使中宮不得行喪。後以太宗遺敎,削其母賤案,歲時,中宮或幸其第獻壽,或迎入宮中,行母子之禮。今其母病劇,脫有大故,中宮行喪何如?其稽古典,擬議以聞。

直提學辛碩祖、直殿金汶、李季甸、應敎鄭昌孫、盧叔仝等議曰:「臣等謹按漢上官桀及安,宗族旣滅,皇后以年少不與謀,得不廢。皇后母死,葬茂陵東郭,置園邑二百家長丞奉守,皇后自使私奴婢守桀、安塚。竊謂婦人內夫家,則不得顧其私親,況今至尊,旣以義斷恩,不得爲禮。中宮與至尊一體,承宗廟奉祭祀,豈可獨行其喪禮哉?前日太宗處置,變而得中,不可易也。若其致奠等事,乞依上官皇后自使奴婢守塚故事,私展其禮,庶乎私恩公義,兩全而無憾矣。《中庸》曰:『期之喪,達于大夫。』註:『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儀禮喪》《服圖》:『諸侯絶旁期。』杜氏《通典》:『東晋王朔之問:「至尊爲后之父,有服否?」范寗答曰:「王者之於天下,諸侯之於一國,義無以異。今謂粗可依準孝武泰元元年王鎭軍薨,服制三日。」』《開元禮》:『爲皇后父母擧哀,制緦麻三月之服。』竊以《中庸》及《儀禮》考之,后父母之喪,三代以上,必無其制,至晋始有服三日之議。又唐有擧哀緦麻之制,然《通典》,有公族罪惡絶服之議。漢上官皇后使私奴婢守桀、安塚。是則雖至親,苟有罪惡,義已絶矣,不得伸其情。前日之喪,旣以得罪宗社,絶不爲親,不得盡其情禮,若中宮平日覲省,一時私恩,固無害義,至於服制禮葬,事關大體,不宜前後異同。」王世子引見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都承旨李承孫、集賢殿直提學辛碩祖、直集賢殿金汶、李季甸、應敎盧叔仝、修撰梁誠之,傳若曰:

沈政丞受罪後,其親屬,皆沒爲奴婢,又籍其家。厥後大臣請還給家財,太宗從之,且太宗遺敎在焉。至丙辰,因旱有言削沈氏賤案者,予乃從之,其罪已蕩滌矣。今若一拘於法,不得行喪,則無乃薄乎?其中宮行喪之制,擬議以聞。

槪等曰:「受罪後承太宗遺敎,已赦其罪。且削賤籍,又受夫人爵牒,出入禁闥。臣等謂中宮行喪爲便。」承孫、汶等議如前。叔仝更啓曰:「其罪雖云蕩滌,祖宗已絶之。中宮與至尊一體,承宗廟奉祭祀,至尊不得盡其禮,則中宮安可行之哉?」世子將是言以啓,上曰:「叔仝等以綱常言之,似有理,然無乃不稽變通之義乎?中宮行喪,正合情理。大抵母見黜於父,則當降服,古有其制。大夫人雖不蒙赦,賤案未削,中宮其可絶不爲親乎?是不可爲也,行喪可矣,其更議。」槪等曰:「上敎允當。」承孫、汶等曰:「見黜於父與得罪於君,固有間矣。然賤案未削,則平人猶可行喪也。中宮配至尊,與至尊一體,而大夫人得罪於太宗,則無異見黜於父之母也,行喪不可。」世子更啓,上曰:「若國葬及擧哀弔喪等事,予不爲也,中宮則當服矣。」命集賢殿,考皇后行喪古制以啓,仍命議政府,更議以聞。領議政黃喜議:「已赦其罪矣,王妃義當行喪,國葬亦無不可。」河演、皇甫仁、權踶、李叔畤等議:「行喪可也,國葬不可。」

11月17日[编辑]

○壬辰,傳旨吏兵曹:

各司提調薦狀啓下,吏兵曹受職可否,更不磨勘敍用未便。今後各司薦狀啓下後,授職可否,該曹須卽磨勘,啓聞敍用,以爲恒式。

○以崔閏德領中樞院事,李蕆爲中樞院使,崔士儀仁壽府尹,鄭孝全奉憲大夫,愼幾刑曹參議,金召南司憲掌令,李繼和司諫院左獻納。咸吉道都察使鄭甲孫加資憲、中樞院使,仍兼本道都觀察使;崔淑孫慶尙道右道都節制使。

○閔無疾妻死,賜棺槨及賻米豆幷二十石、紙七十卷。

11月18日[编辑]

○癸巳,太白晝見。

○賜宴集賢殿春秋館《治平要覽》、《歷代兵要儀註》詳定諸儒于集賢殿,命晋陽大君瑈押宴。

○傳旨刑曹:

司憲府自今司謁司鑰書房色飯監別監小親侍及闕內凡諸給事之人犯法者,鞫訖啓聞後科罪,以爲恒式。

○吏曹報議政府曰:「各道觀察使節制使經歷都事祿俸,皆從實職,降一等頒給,已有舊例。自立行守之法以後,假如已授嘉善者,以行僉知,出爲觀察使,則祿俸降從同五科,守四五品者還降五六品,後爲都事,則祿俸亦降從十一二科,甚爲無制。況今行守之法,陞守人還降職事者,科田承蔭,許從已經職事,宜從此法,以已經職秩頒祿。」議政府啓曰:「朝士祿俸之科,因職事卑高,或陞或降,非以曾經高科而終不降也。獨於觀察節制使經歷都事祿俸,不論時職之科,皆以曾經高科降一等頒祿,不可也。且行守之職,固非實職,宜從時職散官降一等。」從之。

11月19日[编辑]

○甲午,左贊成河演、左參贊權踶等將本府之議啓:「椒水行幸之後,已有驗効,請明年又幸椒水。」上曰:「去春行幸之時,頗有其驗,今秋未見其效,予不復幸也。」演等再三請之,終不允。

○左參贊權踶進謝賜宴詩,其序曰:

今月十八日,承政院傳旨:「召春秋館臣踶等曁僚佐諸臣,特命晋陽大君,賜宴于集賢殿,光增文苑,榮動縉紳。恭惟我殿下聖學高明,崇儒右文之治,夐越千古,嘻噫盛哉!臣踶猥以末技,遭遇聖明,膺此異寵,榮幸莫比,顧其感激圖報之誠,何以宣露?故不揆鄙拙,謹成唐律四韻詩一篇以進。

詩曰:

幸際文明運,偏承聖主知。經筵叨顧問,翰苑荷恩私。錫宴榮逾重,糜身報未期。萬年祈永命,晨夕貢丹思。

○時集賢殿修撰李善老請於宮城西,鑿貯水池,引入永濟橋。又於開川之水,禁投臭穢之物,令水淸潔,下其事議之。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藝文大提學鄭麟趾、判漢城府事李孟畛、禮曹參判尹炯等議:「鑿池,宜待來秋更議。開川之水,令各部及漢城府郞廳修城禁火都監郞廳分掌城內各戶,臭穢之物,令勿投棄,務要淨潔。漢城府堂上禁火都監提調常加考察,亦令司憲府無時糾擧。」左參贊權踶上書以爲:「風水之說,論者非一,不免有抵牾舛錯者,似難以一書所言爲定。況其書有論墓雩者,有論建都設邑者,又有以一事而或言吉或言凶,未定其說者,豈可以《洞林一書》,遽爲難行之禁乎?臣恐民受其弊,而國無實應也。」下風水學議之。

11月20日[编辑]

○乙未,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左參贊權踶等又請幸椒水,上曰:「予之不從卿等之請,非以謙讓,亦非以民弊也。如有推恩之事,可爲不爲,則卿等固請可矣,至如椒水行幸,係予一人之病。古人有朋友喪明,則哭之,況一身之病,予豈不念哉?今予不欲復幸者,以其無効,非爲有弊也。卿等之請,每以毋拘小弊爲辭,予若見弊,則去春災變荐臻,而尙從卿等之請,今冬雖云凶歉,若盡救荒之策,則可以活民,今日之軫慮,非如去秋之甚,敢違卿等之請乎?去秋之幸,予本不欲,卿等固請,予勉從之,今若可爲,何敢不從?且予衣食皆出乎民,不能無弊。予知其弊而不得不衣之食之,獨於此事,何計民弊而不爲乎?中宮母夫人有疾,欲嘗椒水,予不計民弊,傳驛致之,況於一身之疾,其敢忽乎?且予於前日,置驛輸致椒水,水味稍變,然行幸則期限有定,多不過六七十日,傳驛則一年三百六十日,無日不致,不猶愈於行幸乎?卿等之請,予斷不從也。」槪等更啓曰:「去秋風氣寒冷,未見其効,明春風和之時,意必有驗。殿下雖以不計民爲言,然不欲行幸,實慮弊及於民也。殿下一身,宗社安危係焉,豈可念小弊而不思大體乎?明春行幸,不可不爲也。」上曰:「卿等以宗社安危爲言,來請之意懇惻,無復有言。予之答辭,亦止於此。」槪涕泣啓曰:「去秋未有明効,來春又無其驗,則臣復何言?試可乃已。」上曰:「卿等之意,予悉知之。」

○傳旨吏曹:

自今京中久任及箇月各人外方守令敎授官萬戶千戶監牧官察訪水站判官等,在任遭喪,終制後,若有相當窠闕,不待保擧,啓聞敍用,以爲恒式。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兵曹承政院書員遞兒,隨品差下,已有定制,而其後不考舊例,又立陞資之法。書員非東班各品之比,不可用循資之格,乞依都目去官例,隨品差下,以爲恒式。」從之。

11月23日[编辑]

○戊戌,議政府六曹請幸椒水,上不允,再三固請,上曰:「予更思之。」

○左正言申自繩啓:「今以李義山除敦寧府注簿。義山罪犯綱常,請罷之。」上曰:「此非顯官,無妨也。」自繩更啓:「敦寧府雖非顯官,乃擬受議親之官也。若此人受此官,則作罪者,固無懲艾之路,請從臣等之請。」上曰:「義山,近親也,故除此職。若等勿言。」

11月24日[编辑]

○己亥,三韓國大夫人安氏卒,議政府六曹中樞院承政院陳慰。命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右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權踶、右參贊李叔疇、禮曹判書金宗瑞、都承旨李承孫、右承旨柳義孫、僉知中樞院事卞孝文等,議定中宮奔喪成服之儀,仍命襲斂之具,皆官備給之。又賜賻米豆各一百石、紙二百卷、白木緜十匹、白苧布十匹、麤布一百匹。

○全羅道都觀察使啓:「監牧官之職,不過考諸島馬畜孶息而已。守令萬戶,皆兼監牧,以掌其事。監牧官巡視牧場,率一歲不過二三行。因此所歷州郡,糜費公廩,其廢不貲。況司僕寺每年春秋點檢諸島馬畜,監司亦察兼監牧守令萬戶能否,則監牧官,可無也,請罷之。其諸島牧養之狀,令點馬別監兼行檢察啓聞,移文監司,以憑黜陟。」下兵曹議之。

11月25日[编辑]

○庚子,王妃奔喪于大夫人第。奔喪儀:

忠扈衛設行宮幄次於主人第大門內之右,南向。主人五屬之親,先集主人之第。前期,陳素繖扇於宮門外,司僕進堊輦於閤門外。應陪從者皆素服,王妃具素服,乘輦以出哭,從臨者哭從不絶聲。王妃至主人第,降輦哭入,從臨者隨哭,五屬婦人皆哭。王妃進殯帳前撫心哭,從臨者皆哭,五屬婦人應升者升哭如常。王妃哭一哀,贊哭止,從臨者皆止哭。尙儀啓請出就幄次,王妃哭出內門,從臨者隨哭。贊哭止,王妃止哭,從臨者哭止,就幄次。

○別侍衛李璣獻玉帶,賜內廐馬一匹。

○都巡察使鄭麟趾定忠淸道淸安、庇仁、全羅道光陽、高山、慶尙道咸安、高靈田品以啓。

11月26日[编辑]

○辛丑,王妃移御廣平大君璵第。

○禮曹判書金宗瑞啓:「上及中宮東宮,皆致奠于大夫人安氏何如?」上曰:「中宮東宮可矣,予則不當致奠也。」

11月27日[编辑]

○壬寅,王妃成服,大袖長裙蓋頭布頭𢄼竹釵裹腮手衣帶疏屨,侍女十四人,水賜六人,巴只三人,房子四人,皆麤布長衫素笠素鞋。宦官三十人、司鑰二人、飯監四人,皆麤布直領麤布頭巾麻帶白皮鞋。小親侍八人,皆麤布直領麤布頭巾麻帶繩鞋。成服儀:

別殿東壁下設床席,爲成服位,西向。王妃仍素服就位哭,從臨者皆哭。尙儀啓請哭止成服,王妃止哭。尙服奉齊衰服跪進,王妃服齊衰。贊哭,王妃哭。應陪從者服齊衰入位,北向立四拜訖,尙儀啓請哭止,王妃止哭,從臨者皆止哭,王妃就舍別次。成服前,王妃於別殿素服,侍女同。成服後亦同。成服後闕內王妃服色,除絳紫,用灰色與靑黑色,侍女亦同。出外則服喪服。宦官烏紗帽角帶,出外則亦喪服。

十二月[编辑]

12月5日[编辑]

○己酉,承徽洪氏女卒,年四歲也。

12月7日[编辑]

○辛亥,上以廣平大君璵患瘡疹,移御延昌君安孟聃第。

12月8日[编辑]

○壬子,廣平大君璵卒。璵字煥之,號明誠堂,上之第五子也。以洪熙乙巳五月壬申生,宣德七年壬子正月,封廣平大君。自少力學,通《孝經》、《小學》四書三經,徧閱《文選》、李、杜、歐、蘇集,尤長於《國語》、《左傳》,至於音律算數,亦極其妙,善屬文,書法亦妙。挽强射遠,又能擊毬。上命總簡儀宗簿事,綜理得體。上追念撫安君無嗣,命以爲後,以主其祀。璵患瘡疹,上憂甚,醫療多方,竟莫能效,至是卒,兩宮震悼,輟朝三日。璵性度寬洪,容姿豐美,聰明孝悌。雖奴隷僕從,未嘗叱咤,人皆愛之。諡章懿,敬愼高明章,溫柔賢善懿。一子溥。初,璵病劇,上徹夜不寐,及卒,終日不御膳。都承旨李承孫等啓曰:「上有宿疾,哀慟過禮,請進膳。」上曰:「予當從之。」然及暮但進粥少許而已。命白波令常主喪,以僉知中樞院事鄭陟、卞孝文、禮賓少尹閔瑗護喪事,又命同副承旨李思招,亦往監之。凡沐浴斂殯之具,皆官它之。政府六曹上陳慰。箋曰:「溫良夙德,端爲宗室之英;俊偉豐姿,奄隔泉扃之秘。哀纏宸極,慟結輿情。伏惟願寬聖懷之悲,以答臣僚之望。」

○上移御東宮。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廣平大君卒,宜令諸道進陳慰箋。」不允。

12月9日[编辑]

○癸丑,承政院及政府六曹陳慰中宮。政府六曹仍啓:「臣等聞昨日一不進膳,今已日晏,亦不御膳,臣等驚駭。古人云:『毋以死傷生。』故雖父母之喪,年過五十不成喪,矧今日之事,於至尊無一日之服!且聖體本有宿疾,不可哀痛過禮,請進膳,以慰臣等之望。」上曰:「當從卿等之言。」

12月10日[编辑]

○甲寅,命遣司僕少尹李思曾于巨濟,糾察牧場。

○都承旨李承孫等請復常膳,不允。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李叔畤等亦請復膳,不允。

12月11日[编辑]

○乙卯,領議政黃喜等請進肉膳,上曰:「予時無疾恙,不可從也。」右議政申槪更啓:「殿下時雖無恙,病根或萌,後必有悔。況有太宗遺敎,宜進肉膳。」上曰:「予不從卿言,卿等必以我爲無禮,然所言不可聽。」喜等又固請,終不允。

12月12日[编辑]

○丙辰,開城府留守柳季聞來陳慰。

○議政府六曹大司憲等啓:「聖躬違和,不宜久御素膳。今已經五六日,猶却常膳,臣等實有憂慮,請從臣等之望。」領中樞院事崔閏德、判中樞院事趙末生、兵曹判書韓確等又啓:「太宗嘗曰:『主上不能素膳,奈何?』因泣下。聖敎昭昭,今猶在耳,而乃不許常膳如此,太宗在天之靈,其肯安乎?」上曰:「予若有疾,何待卿等之請?今予平安,卿等勿言。」喜等更啓:「上年垂五十,今又違豫,哀毁過禮。太宗遺敎昭昭,不可不從。」上曰:「卿等反覆言之,予終不許。」喜等更啓:「素膳之制,於禮無據。且王妃服夫人喪,已過十三日,尙不免衰。昔元敬王后之喪,十三日免服。今王妃之喪,已經十三日,反重王后之喪,輕重無序。王妃一身,上配至尊,不宜得伸私喪,請命除衰。」上曰:「今予安寧,肉膳不可許也。中宮免服,禮官其議以聞。」

○禮曹判書金宗瑞,與都承旨李承孫同議啓:「昔元敬王后之喪,十三日而除。乞依此例免衰,以淡服終期年。」上曰:「中宮免衰,當更議之。侍從之人,宜皆脫衰;宦官司饔諸人,亦宜免衰,着淡服烏紗帽角帶。」

○盲人池和稍知算命,上嘗以事遣內豎卜之,和不在其家,內豎使從者尋之,得於護軍金閏家。和大醉詑詑而來,對內豎,言頗驕傲,且曰:「今日醉,不能卜矣。」內豎以聞,上大怒,繫義禁府鞫之。義禁府啓:「方上之哀悼,和與閏飮酒食肉,大不敬。且不直言其情,請拷問之。」上曰:「和陰巧無狀,但以算命,自太宗朝蒙恩受職,至于今,亦授職秩,恩幸至矣,今乃不敬如是,雖置重典,無少矜恤。若金閏之罪,非會飮比,因和來飮之酒耳,固當勿問。」乃流和于珍島,司憲府請之,改流會寧府。

○承政院啓:「醫員裵尙文治廣平大君之疾,不能調攝,以致大故,請鞫之。」司憲府亦請尙文罪,上曰:「尙文,本孟浪人也。然此非尙文之罪,乃其命也。昔誠寧大君之卒,亦罪醫者,時人譏之。然其醫不知病證,治療失宜,故予請治其罪,非太宗意也。今尙文則異於是,自古人君以愛妾愛子之死,多罪醫者,予實非之。」竟不允。

12月13日[编辑]

○丁巳,召左贊成河演、知中樞院事李蕆、禮曹判書金宗瑞、都承旨李承孫、左承旨姜碩德及李正寧、集賢殿校理魚孝瞻、吏曹正郞鄭軾、典農注簿安知歸等謂曰:「昔秦始皇穿治驪山,始用厚葬,後世非之,然周末,魏安釐王厚葬。是則自三代時,已有厚葬之議矣。至漢文帝,欲用北山石爲槨,張釋之深言其弊,然厥後率多厚葬。又喪欲速貧,死欲速朽之語,有若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果夫子見桓司馬自爲石槨,三年不成,有爲而發也。況孔子制四寸之棺、五寸之槨?孟子亦云:『不以天下儉其親。』然則厚葬,聖賢本意也。秦、漢以後,諸儒有薄葬之議,是乃救時之弊,非其本意也。元敬王后之喪,墓中蓋石,當用全石,太宗以爲不必如此,遂命剖之,知兵曹事郭存中從而順之。其時大臣,亦皆迂闊,不力請,予獨請之不得。夫厚葬,本人之至情,名爲厚葬,而不爲完固,甚不可也。漢呂太后崩,用水銀,至赤眉之亂,猶且如生;宋眞宗李宸妃,亦用水銀不朽,此雖非可法之事,亦不欲速朽之意也。地理家有乘地氣之說,然歷代帝王陵寢之制,類不用其術,務要完固,至有用石槨者。如欲完固,必不能乘地氣,欲乘地氣,似難完固,今當如何也?予非欲厚葬也,第惡不完固爾。上無滲漏,下無貯水,以致完固,其策何如?」演、宗瑞、承孫、碩德等議:「兩室中,各鋪全廣石,以防水潤。廣石上面,鑿水道,通于門扉石外,使水氣不得停滯,仍置石床高五寸許,廣準外器之廣,乃安梓宮于其上。其門扉石外水滲之術如蕆議。」李蕆議:「壙底圍以石砌,實土築之,高若干許,與石砌平而止。上置黃腸無足床,以安梓宮。若滲水則從石砌四面,至旁石隅石滿,鋪薄石。於薄石上刻水道,達門扉石外,承以銅管以引水。管中實碎石,管端置薄鈒銅,以防蟲蛇。又以銅壺承鈒銅下以停水。如此二三節,然後堀坎塡石,以滲水爲便。」李正寧議:「地氣不可不乘。壙底用廣石,甚爲未便。」魚孝瞻、安知歸等議:「廣石及石床,於防水固爲便益,但人受天地之氣以生,體魄依土,是理之常也。若於萬世之後,黃腸朽依於石上,恐有未安之理。請勿用廣石及石床,專以三物築之,置黃腸無足床。其滲水之方,只於門扉石下面,鑿水道,仍用銅管鈒銅如蕆議。」鄭軾議,與孝瞻同,但勿三物,用土築之。上曰:「所議皆是,然非今日可定。」命承孫、碩德與孝瞻等更考古制以聞。

12月14日[编辑]

○戊午,議政府六曹大司憲啓:「殿下一身,係宗廟社稷,當自愼重,況違和已久,不可久御素膳?請復常膳,以從臣等之望。」上曰:「予本擬期月,今因卿等之請,待十五日當許之。」更請再三,上曰:「待七日後從之,卿等且去。」

12月15日[编辑]

○己未,判中樞院事趙末生上書辭職曰:

臣本庸才,固無片善寸功之可錄,長享厚祿,位極人臣,是豈臣平生之所望?恭惟主上殿下德全仁孝,動法舜、文,謂臣爲太宗使令之舊物,不遺收錄,待以耆耉之禮。臣以盛滿,且以老病,上言乞退者再三,伏蒙賜書之命曰:「擇授閑官,不可求去。」荷此深眷,以至于今。然臣年七十,筋力日衰,桑楡晩景,强顔尸祿,臣心有愧,公議可知。伏望諒臣至情,免臣職事。

不允。

○上始復常膳。

○命左承旨姜碩德,往衍禧宮,審視修葺之處,蓋將移御也。

○傳旨禮曹:

承政院印信,依二品衙門例改鑄。

12月16日[编辑]

○庚申,移御錦城大君瑜第。

○司憲府不署禮曹佐郞李善老告身,善老上書辭職曰:「臣以庸資,物議不孚,不宜靦面在官,請罷臣職。」因內竪密啓曰:「臣受命觀地理書,憲司非笑之,不署告身,爲此也。」上怒,傳旨承政院曰:「善老言不署告身爲觀地理書也。善老承予命以觀,憲司非之,無乃不可乎?予欲覈之,何如?」僉曰:「請召臺諫問之。」召掌令李蓄問曰:「善老告身,何故不署?」蓄曰:「署謝之法,諫院若駁議不署,則本府亦如之。今善老告身,諫院經二坐不署。且不署,非始於善老,自乃父而然,故今臣等亦經二坐不署。」又召司諫院左正言申自繩問之,自繩對曰:「儒者,當謹身勵節,今善老輕儇驕傲,好在人上,故不署。」上又謂承政院曰:「善老之爲人,予未詳知,然人言有才學。大抵世俗爲上所信者,多有間言,善老之觀地理書,實予所命。今諫院對以他事,將何以處之?且善老以卿等所見何如?凡事要在不爲人所欺,諫院若諱不署之由,則大不可也。」左承旨姜碩德、右副承旨朴以昌、同副承旨李思哲等曰:「善老能文善書,信多有才,至於便利則有之,其他,臣等實未知。今諫院不言其由,而遽劾之,實難。若問善老何以知事出地理,則可知矣。」上不報,但命還給善老辭狀,又命憲司速署之。善老欲還上辭狀,時禮曹判書金宗瑞適到承政院,强止之。善老爲集賢殿修撰,以風水之說上書,請澄淸開川之水,失儒者志操。又嘗爲注書,奸尙衣院婢於禁內,士林喧騰,故臺諫不署告身。善老以風水之說,稍爲上知,自以爲得幸於上,深銜臺諫不署告身,遽欲辭職,以撼臺諫,故上召問之,臺諫難於顯言,權辭以對,上始疑善老之爲人。

12月19日[编辑]

○癸亥,司憲府上疏曰:

署謝,勵士之藥石,誅心之鈇鉞,關於風敎,不可不重。善老之不署告身,匪自今始也,自其父而爲然。且其爲人,挾才驕人,心行輕薄,士林鄙之。爲善老者反求諸己,改行易慮而已,安有怨於人?而況人臣非身病親疾,則不可遽辭爵命?今善老但以未出告身,怨懟臺諫,遽欲辭職,敢煩天聰,其狂悖之心、無禮之狀著矣。人臣之道,果如是乎?孔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善老驕盈慢人,雖有小技,何足取乎?伏望殿下許令罷黜,以礪士風。

不報。掌令李蓄啓:「臣等聞命,已署善老告身,然臺諫署人告身,或論祖先疵類,或以其人過失,久不署經,則受職者寅緣臺諫官,私自別白,例也,不可仰瀆君上。且不署善老告身,非獨今時,自受奉禮而然。又諫院再不署經,故臣等尋求不署之由,未聞有祖先之咎,又無他所聞,故將欲署之。今者善老遽爲呈辭,煩黷天聰,請劾其罪。」上曰:「善老時方任事,不宜劾問。且此,善老過慮所致,何必罷黜?」蓄啓:「今以前銜任事者頗多,雖罷善老之職,任事無妨也。且善老以年少朝士,當仕進之初,乃爲如此之事,心行不肖,不可不懲。」上曰:「汝言是矣。然君上,雖大罪亦當赦宥,況此小過乎?善老旣不知大體,又不能深慮輕躁耳,何足劾也?」

○司憲府啓:「禮曹判書金宗瑞以一曹之長,所掌祭祀,不卽檢擧,文移稽緩。又於劾問之際,辭甚狂悖,蔑視臺綱,其罪不細,伏望上裁。」特命勿論。

○王世子遣中使,致奠于大夫人安氏。

12月20日[编辑]

○甲子,禮曹判書金宗瑞上書曰:

臣性本昏愚,加以不學,凡百事爲,皆出人下,稽考古禮,尤爲所短。本曹職掌百禮,承奉祭祀,應對賓客,地切任重,非庸材所堪當。爰自受命以來,恒愧不稱,兢惶失措,爲緣聖恩罔極,思欲報効,未遑朝夕竭力奉公。然而蚊力不能負山,拙工徒自傷手,四年之間,所失非一。失若由己,彈文纔至,輒自服辜,曷敢有違忤之心哉?今憲司所劾之事,實非臣之所犯,彈文過情,臣亦誣服以答耳,初無欺慢之志。尋自悔責,罔所措。憲司數臣之罪曰:「狂悖。」但曰狂,不善之狀已著,又謂之悖,人之惡德,孰有加於此乎?古人云:「若撻于市。」言恥之甚也。撻市止於一時,如以狂悖惡德加之,則豈臣終身之恥?抑亦子孫後世之累也。如今聖代,雖抱關下吏,不應有此狂悖之人,況六曹之長乎?以臣狂悖,不宜久處禮官,且臣年踰耳順,衰朽漸至,忘前失後。以旣往之失,揆之將來,則所失必是倍蓰。雖聖慈曲庇,其如物論何?伏望聖慈憐臣懇迫,憫臣籲呼,俯從至願,俾免臣職。

上曰:「大抵法司論人過情,豈可字字而詳解之耶?人君聽而信之,則爲不德矣,聽而不信,則未可爲不德也,豈爲後世之累哉?卿勿以爲愧。」遂不允。

○義禁府啓:「文承宥私奸孝道於禁內,罪當絞。」命減死,沒爲種城官奴,孝道閭延官婢。

○右正言許鈍啓:「臣等前日請罷李義山之職,未得蒙允。臣等反復思之,義山罪犯綱常,雖用於西班,猶爲不可,況敦寧府乎!請罷之。」上曰:「義山雖云犯罪,於予恩義不絶,授此職,未爲不可。」錘再請,上曰:「予意以爲無妨,然若等固請,予當議諸大臣。」

○議政府啓:「臣等近聞都官未得其人,今觀所決三事,皆未合義,果若所聞,其所掌郞官宋乙開,嘗以老罷;黃泳亦左遷金化縣監。今皆不可追論,請罷知刑曹事林仁山職,以懲後來。」從之。

○傳旨兵曹:

五品以下除授,依四品已上例,啓聞受點,以爲恒式。

12月21日[编辑]

○乙丑,木稼。

○掌令金召南、右正言許錘等啓:「文承宥罪干不敬,當置極刑,特從輕典。臣等以爲承宥之罪,前古未聞,不可恕也,請據法定罪。」上曰:「承宥,神懿王后近親,豈可置之極刑?令刑曹三覆以懲之。尋恐承宥驚惑自裁,特減一等,爾等其勿言。」召南等再請,不允。臺諫闔司啓:「承宥罪當萬死,死有餘辜,特以王后之故,末減施行,臣等不勝痛憤。男女混處,不勝其欲,以相私奸者,間或有之,若承宥所爲,千古未聞。承宥乃於禁內,恣行淫欲,雖王后在天之靈,必欲加罪,今乃赦之,後有非戚屬者效承宥所爲,則必加罪焉,無乃非公道乎?《書》曰:『以公滅私,民其允懷。』伏望勿以私恩廢公義。」上曰:「若等之言誠是,然予終不聽。」召南等更啓曰:「前日愼誼君仁之罪,固請不允,今又輕宥此罪,則其於朝鮮億萬年綱常之道如何?」上曰:「若等雖反復言之,予不忍加罪,其勿復言。」

12月22日[编辑]

○丙寅,集賢殿校理魚孝瞻上疏曰:

前者宮城北路防塞等事會議,臣適移病未參,後聞其議,城北之路則築堵作門以限之,且於城內,補土爲山,明堂之水則禁投穢物。臣則以爲不必如此,惟慮國論已定,聖鑑以爲小儒好爲高論,妄說是非,是以兢惶囁嚅,有日于玆。然人之常情,欲事一權貴,必爲其人,無所不用其誠矣。人生斯世,所寄命者,君父而已;所立身者,忠孝而已,則凡爲臣子,欲盡補國之誠,其與事一權貴,固不可同日語也。況久忝侍從之列,非他泛然之臣之比,則其用心,亦不以泛然自處矣,儻有利於國,至蹈白刃,固所甘心。若徒尙高論,於身無益,於國無利,雖病風者必不爲矣。臣於地理之書,未能編博,僅所讀者,亦掩卷輒忘,未領其要。又學問淺薄,本無識見,但於惷愚固執之意,妄謂地理之說,三代以前無有,故《儀禮》,周公之制也,惟筮宅卜日而已。孔子亦曰:「卜其宅兆而安厝之。」兩漢以降,始有其術,各立吉凶禍福之說,惑世誣民,甚矣。至唐太宗,以陰陽雜說訛僞旣甚,拘忌亦多,命太常博士呂才,刊正削去,才皆爲之敍,質以經史,識者以爲確論。其敍葬曰:「古之葬者,皆於國都之北,兆域有常處,是不擇地也。今以妖巫妄言,遂於擗踊之際,擇地選時,以布富貴。」才之言旣如此,則雖至唐時,實爲巫史業此以謀生,野俗無識信之,而有識之士所不取也。至宋司馬溫公葬論云:「世俗信葬師之說,旣擇年月日時,又擇山水形勢,正使實能致人禍福,亦豈忍使其親暴露而自求其利耶?然孝子之心,慮患深遠,故必求土厚水深之地而葬之。」程子葬說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惡也,非陰陽家所謂禍福者也。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潤,草木之茂盛,乃其驗也,而拘忌者或以擇地之方位,決日之吉凶,不亦泥乎?惟五患者,不得不謹。」胡泳問於朱子曰:「至事辦之辰,更以決於卜筮,某山不吉,某水不吉。旣得山水,拱揖於前,又考來去之吉凶,又必須年月日時之皆合其說,則恐不必如此。」答曰:「須稍有形勢,拱揖環抱,無空闊處,乃可用也。但不用某山某水之說耳。」以此觀之,地理禍福之說,盛宋名儒,亦皆不取也。此皆載在經籍,歷歷可考,固殿下之所洞覽也,臣敢誣哉?然則其禍福之說,用之塚地,猶云不可,而又推類用之都邑之地,則又未見其可也。夫運祚之脩短、國家之禍福,皆係於天命人心之去留,固無關預於地理。是故古之賢臣進戒於君,一則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一則曰:「惟天無親,克敬惟親;民罔常懷,懷于有仁。」一則曰:「我不可不鑑于有夏,亦不可不鑑于有殷。惟不敬厥德,乃早墜厥命。」斯乃不易之定論也。且三代以前,旣無地理之法,而歷年之永、致治之美,增光簡策,後世莫及,其所都之地,豈皆盡合於今之地理之說乎?三代以後,都長安者則西漢歷年二百一十四,西魏、後周、隋高祖皆二十餘年,唐家至於二百九十年。都洛陽者則東漢歷年一百九十六,曹魏、西晋四五十年,隋煬帝僅十三年。都建康者則東晋歷年百有五年,宋、齊、梁、陳或五六十年,或二三十年。都汴京者則五季尤短祚,或十餘年,或止四年,趙宋至於百有六十七年。由是論之,所都之地一也,而其國祚脩短之不齊,何若是歟?臣所謂固無關預於地理者,以此也。而謂城北之路,塞之則福,通之則禍;城內之麓,補之則吉,不補則凶。經傳故事,何所據依?臣誠愚昧,未燭其理。古者帝王都邑之制,必皆面朝背市,則宮城之北,果皆禁行人迹歟?況術家以城斷路截,竝論其害?今觀宮城之趾,入地之深,計亦幾於丈許矣。假如術士之言,旣已城斷主脈,深入丈許,而禁人行於皮膚之上,抑末矣。又補土於旣斷之脈,是猶割肉以補瘡,安有血脈之可通乎?如欲通其氣脈,塞城之北路,固非也,築城內之阜,亦無益也。必也先毁宮城乎,然則宮城可毁乎?是必無之理也。臣又按《洞林照膽》,乃范越鳳之所撰也。越鳳,特五季一術士耳,其所謂腥膻臭穢子孫虧損之象者,血脈篇之辭也;明堂有臭穢不潔之水悖逆凶殘之象者,凶氣篇之辭也。詳其本文之旨,皆論葬地之吉凶也,都邑之形勢則不之及焉。蓋越鳳之意,必以神道尙潔,故水性不潔,則神靈不安而有如是之應也,非所論於國都者也。至於都邑之地,人烟繁盛,旣庶旣繁,則臭穢斯積,必有通溝廣川,經緯乎其間,以流其惡,然後可以肅淸都下,其水無可淸之理矣。今欲推葬地之術,使都邑之水一如山間之淸淨,則非惟勢不能行,以理言之,死生殊途,神人異體,塚地之事,豈可推之於國都乎?若曰可推,則地理書所論,例皆如此,盡可推之於國都乎?我國都之形勢,盡合於術,而獨此數事,爲未盡耶?若未合於術者頗多,而禍福之說,例盡可推,則塚地成扃之內,無居民矣,都邑之民,盡可出之城外歟?況景福宮之左臂、昌德宮之右臂,尤爲切近,可盡撤其民居乎?塚地四神有交路者,傷亡之兆;四維有路者,貧苦之兆。坤上路交者多淫,艮方路交者子死。然則國門之直四神四維及坤艮之方者,可盡塞之歟?如此之類,難以枚擧。苟未能盡從其術,則於此數事,獨何惓惓?此愚臣之所未解也。自古邪說之興,易以惑人,以禍福動之也。試語於衆曰:「某山某水,不利於國。」,則聞之者必曰:「臣子所不忍,莫敢誰何。」此無他,動以禍福也。夫周公、孔子,天下之大聖也;溫公、程、朱,天下之大賢也。禍福之說,前則周公、孔子之所不言,後則溫公、程、朱之所不取。不知而不言,則周公、孔子爲不智;知之而不言,則周公、孔子爲不忠;知之而不取,則溫公、程、朱亦爲不忠。然則彼二聖三賢,獨非臣子而不言不取耶?是則聖賢反不智不忠於術士歟?此理甚明,無復可疑,固聖學之所洞徹也,臣敢誣哉?所云塞路造山等事,縱使無妨於今日,然非徒有戾於聖賢之徒,其末流之弊,可勝言哉?方今上有聖明之主,下有聖嗣爲儲副,又有賢宰相,相與講論治道,立法定制,垂憲萬世,正在此時,眞可謂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者也。今而試用其術,則後世必曰:「某祖某宗聖人也而信用之;予不聖於祖宗而取違之。」遂以人之貧富貴賤賢愚壽夭,皆係於此,時君信焉,時相惑焉。妖媚之徒,乘隙而進,乃詭曰:「某山某地,民居可撤;某方某門,可塞;某位某山,可低可高。」顚倒吉凶,誑惑人心必矣。非特此也,將恐前朝裨補之說,或繼踵而起,則必曰:「某里某坊,可營寺刹;某邑某山,可建塔廟。」大槪心有所惑,則必有所蔽。於是君臣上下,皆墮於術中,謂藉此術,可以致歷年之久,不懋敬厥德,以爲祈天永命之實,則今日此擧,殆非所以燕翼貽謀之道也,可不愼哉?昔我太宗、恭定大王宣旨若曰:「先王制禮,自天子至於大夫士,葬期各有月數,後世陰陽家拘於多忌,踰時不葬,予甚憫焉。如太歲壓本命,葬師最忌,予嘗驗之再矣,而大無妨也。」遂命議政府贊成致仕鄭以吾等,遍閱群書,取其正論,去其邪說,質聖賢之旨要,破俗巫之膏盲,集成一書,名之曰《葬日通要》,頒布中外,然後人心有定,王制復明,吾東方之爲人父者,乃得死不暴露,而喪親之道,無憾矣。燕翼貽謀之道,必如我太宗然後爲至也。歲月日時之拘忌,我太宗旣絶之於前,其山水禍福之邪說,我殿下當正之於後也。伏惟殿下遠遵先聖賢之正道,近體我太宗之美意,許令名儒遍閱地理之書,專以程、朱、司馬公所論爲宗,其怪誕不經之說,一皆去之,亦如太宗之所爲。殿下又當致建中之極,淸道義之源,疾於敬德,而勿聽無稽之言,以天命爲主脈,以民心爲案對,顧是天之明命,用顧畏于民碞,益修明乎政敎,于以淑人心而回世道,使斯道之明如日中天,而致雍熙泰和之隆,以胎訓於後世,務以凝天命而結民心,國祚有盤石之固、泰山之安,則此正億萬世無彊之休也。區區地理禍福之邪說,何足道哉?臣竊念世例以儒者之言爲泥古而不通,然其泥於古者,實亦欲通乎今也。臣今所陳,自世俗而言,雖若泥古,質諸聖賢之道,則其於闢邪說明正道,作則垂訓,永保天命之義,未必無小補云。臣守此久矣,情激于中,不覺言之支離,無任隕越之至,謹昧死以聞,伏惟殿下恕臣狂簡不通之罪,幸垂察焉。

上覽之,謂承政院曰:「孝瞻之論正直,予見其書,感動於心。風水之書,似未可信,然古人皆用之。宰相河崙、鄭招、鄭麟趾皆知此書,若此輩,可咨以風水之術。如孝瞻,心非其術,雖仕風水學,必不勉力,其令勿仕,然其風水學是非,非我獨斷,當議諸提調。」仍下其書于風水學。孝瞻嘗承命參考地理書,定壽陵正穴,李善老輩競爲妖說,以求媚於上,請防宮城北道築假山,浚淸開川之水,論說紛紜,故孝瞻上疏斥之,其辭極爲正大,人皆多之。

○司諫院上疏曰:

人臣之道,莫大於敬,故過宮門必趨,入宮門如不容,所以廣敬也。苟或人臣而涉於不敬,是乃天下古今之大惡,王法所必誅而不赦者也。今文承宥,職在鎭撫,出入宮門,專掌禁亂之任,非不知宮禁之爲不可犯,而反當入直之夕,將所私之女,詐着男服,濫入宮門,率宿直所,恣行無忌。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宜置不敬之誅,以正其罪可也,乃於覆奏之日,特屈刑章,末減施行,臣等不勝痛憫。且罪涉不敬,關係綱常者,雖在八議,尙未蒙宥,況承宥旣非應議,而身犯不敬之大罪乎?此而不誅,何以戒後?伏望俯循輿情,將承宥、孝道不道之罪,明置大法,以快民臣之望。

不允。

○司憲府上疏曰:

過公門下馬,所以廣敬也;齒路馬有誅,以其不敬也。罪涉不敬,則雖小無赦,而況宗廟宮闕,雖庸夫愚婦,孰不敬畏?今承宥與孝道累騎過行宗廟,不敬之心大矣。及其被獲,略無驚懼,仍引孝道,詐着男服,敢入宮禁,肆行淫穢。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其無上之心、不敬之惡,死有餘辜,王法必誅,殿下但以私恩,特從末減,不忍之心、好生之德至矣。然犯此不敬,雖在八議,尙不容貸,而況承宥旣非議親,何惜一夫之軀命,以廢萬世之綱常?此而不誅,將恐不道之人繼踵而起,燎原濫觴,不及救矣。伏望殿下俯循輿情,依律施行,以懲不恪。

不允。

12月23日[编辑]

○丁卯,上在潛邸,嘗養於卒贊成尹抵妻吳氏,及卽位,待之優厚,至是卒,以禮葬之,賜賻紙一百五十卷、正布五十匹、白苧布十匹、米豆竝七十石。

12月24日[编辑]

○戊辰,以安崇善知中樞院事,李宣知敦寧府事,李季疄同知敦寧府事,尹祥藝文館提學,姜碩德戶曹參判,安止工曹參判,柳孟聞同知中樞院事,成奉祖戶曹參議,李純之同副承旨,尹敞、金何竝僉知中樞院事,閔騫司憲掌令,李繼善司憲持平。何善譯語,上信任之,凡中國有使事,必命何,幾二十餘度,率皆稱旨,恩禮甚厚,賞賜無比。純之精於天文,簡儀圭表,悉令掌之,皆稱上旨,恩遇特隆,驟遷三品,至是,擢拜是職。

○漢城府啓:「普濟院邊有小兒裸體,埋馬矢中,已令護養,又移牒各部,旁求本親。上曰:」愼擇有乳者養之,勿令致死。「

○京畿都觀察使許詡來啓:「臣以本道人口,計今秋漕轉之穀,太半不足,必賜京中米穀,乃可救活。臣意以爲漕轉之穀,因氷合皆泊於江華、通津、仁川、喬桐等四郡。若以漕轉之穀,盡給四十二州之民,然後賜軍資之穀,則都城以東以北飢民,過都城而受穀於四郡,固爲勞弊。又以漕轉之穀,盡給四郡及隣邑之民,則他邑之民,遠受京中之穀,亦爲困憊。臣請以漕轉二萬餘石,待明春輸納軍資監,卽賜京中穀二萬餘石,則都城以西以南之民,受於四郡;以東以北之民,受於京中,庶兩全而無弊矣。」上命承政院,與議政府同議以聞。

12月25日[编辑]

○己巳,臺諫闔司請文承宥之罪,不允。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兵曹職掌軍務,關係非輕,而春秋講武及門外行幸之時,分曹行用奉使之印,實違大體。乞令禮曹鑄分兵曹印,置諸本曹,臨時行用。」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侍衛軍士有父母疾病者,考所居官文牒,然後給暇,已有典故,今但以兄弟妻子書狀上言受由,非國家立法之意。自今如有上言受由者,一切罷之,待闕還差。」從之。

12月27日[编辑]

○辛未,議政府啓:「全羅道監鍊官大護軍韓瑞龍巡行本道,濫騎驛馬,從者至七八騎,貽弊州郡。且瑞龍本不廉介,嘗使兩界,頗有不廉之名,不可用,宜擇人代之。」上曰:「業已命之,何必改也?其濫騎之罪,移文推覈以聞。」

○王世子代行文昭殿別祭。

12月28日[编辑]

○壬申,讓寧大君禔女子死,賜棺槨及賻紙七十卷。

12月29日[编辑]

○癸酉,傳旨兵曹:

衍禧宮行幸後,世子守宮,凡城門開閉,令宦官及詹事與當直承旨掌之。

○傳旨禮曹:

衍禧宮行幸間,出使大小臣僚朝辭及復命,皆於世子宮行之,如有不得已啓達之事,乃來。政府六曹,亦勿問安。

○傳旨禮曹:

今後社稷春秋及臘享、永寧殿春秋大享、宗廟、文昭殿、健元陵、齊陵、獻陵四時大享臘享,齋戒三日。文宣王春秋釋奠、風雲雷雨雩祀先農先蠶,齋戒二日,竝親傳香祝。以上各處祈禱祭及先王先后忌晨祭,齋戒一日。凡齊戒日,宴樂田刑罰屠殺擧哀弔喪問疾穢惡茹葷飮酒等事,一皆禁斷;各司亦毋得行拷訊刑殺決罰等事。

○咸吉道都觀察使鄭甲孫馳啓:「大抵本道人民,惰於農業,彼此流移,丐乞謀生者頗多。守令勸農,責罰不嚴,則亦不盡心勸課,將無秋成之望。其怠於勸課,情迹已甚者,三品以下守令及勸農色掌,勿論功臣,除贖決罰,二品以上,啓聞科罪。」不報。

12月30日[编辑]

○甲戌,刑曹啓:「兼成均注簿金確捃摭過惡,黜其妻,宜杖八十,完聚。」從之。

世祖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六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