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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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
(庚戌)十二年大明宣德五年
十三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壬寅朔,上率世子及百官,行賀正禮,御勤政殿,受王世子及百官朝賀。諸道進箋獻方物,議政府進表裏鞍馬。

○遣知申事許誠,邀使臣至,上迎入勤政殿慰宴,日暮乃罷。御勤政門,與使臣觀放火砲。

○命贊成權珍、判書金自知,宴慰眞立與其父母族親。

○慶尙道比安、善山、尙州、仁同、咸昌、金山、開寧、居昌、知禮、安陰、全羅道茂朱、高山地震。

1月2日[编辑]

○癸卯,遣僉摠制金時遇于興天寺,邀眞立宴于勤政殿,日暮乃罷。御勤政門,與立觀放火砲。昨,立不得與使臣赴宴,心懷不平,稍無禮於權軫,故宴以慰之。

1月4日[编辑]

○乙巳,御勤政殿,受立春朝賀。

○御經筵。

○進獻使大護軍尹須彌齎大狗以行,賜須彌毛冠衣及藥。

○以進獻文魚不精潔,罷慶尙道監司洪汝方職。

○左司諫柳孟聞等上疏曰:

前處置使宋希美起自卑微,別無功能,但以弓矢小技,特蒙上恩,位至二品,受此閫外之寄,宜當小心敬畏,益勤禦侮,圖報上德之萬一,聞倭船到境,不卽親往,只遣鎭撫,已爲不可。且其鎭撫,雖曰捕賊,一不生擒,又無兵器,則非賊船明矣。略不加察,謀欲受賞,曚曨啓聞,而情見事覺。鎭撫金湧,則已伏其罪矣,獨此希美,特從寬典,只罷其職。臣等竊念倭之爲人,性本狡猾,乍臣乍叛,特賴殿下修好之恩,誠心歸附,實我生靈萬世之福也。倘或積怨生釁,則非小患也。金湧濫殺漁倭,希美從而啓聞,厥罪惟均,彼重此輕,非獨刑罰之失中,將恐倭奴尙懷忿怨,貽患邊鄙矣。釋此不懲,邀功受賞者,必繼踵而起,伏望殿下,將希美之罪,依律科斷,明正典刑。

不允。

1月5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視事。刑曹啓:「奉吉誣告憲府誤決奴婢,律應杖一百、流三千里。然吉,原從功臣之子,例當贖。」上謂左右曰:「功臣之子,例雖當贖,然吉可憎也。處之何如?」贊成權珍、判府事許稠對曰:「此而不罪,則風俗日薄矣。況此人恃爲功臣之後,再三誣告,非他開國功臣之比,宜罪之,以戒後來。」允之。

○上謂左司諫柳孟聞曰:「昨日疏請宋希美之事然矣,然主將不可輕動。若見一倭船而親自輕動,則或生他患,亦未可知,希美之不往,未爲過也。第其麾下之人,妄捕漁倭,此則希美號令不嚴之致然也。及見金湧捕倭,徒喜其捕獲,不分辨啓聞耳,安有邀功妄告之心乎!倘邀功妄告,則罪不止此。」

○輪對,御經筵。

○遣內官韓龍鳳,贈別膳于使臣。

○刑曹啓:「《續六典》內,永樂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吏曹受敎:『律學訓導去官,依永樂十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刑曹受敎,七品去官後,稱爲訓導,仍仕本房,講習律文,訓誨後進,常與祿官照律。本曹每歲季,考其勤慢,以一人京外敍用,又置訓導官,以敎律文。』今觀律學之徒,其律科出身者,非唯七品去官人,雖八九品受職人及權知等,纔免軍役,已爲自足,競還鄕曲,閑遊廢業。若以鄕吏出身者,尤甘心免役,不顧所業,曾無考察勸戒之方,故時仕者甚少,京外數多罪囚未及照律,因以滯獄,有違國家立法之意。《元六典》洪武二十五年九月日頒降條畫內:『州郡鄕吏免役之法,除製述業及第、進士、生員出身者、特立軍功,事績現著,曾受功牌者、由雜科出身,曾歷所任,都目去官者、三丁一子選上,申省免鄕者、考其文案,依例免鄕外,無故避役及冒受官職者,其身及子孫,今朝通政以下、前朝奉翊以下,勒令從本,以實州郡。』請自今閑居外方不仕者,限以來二月晦日,竝令現身就職。八品受職未去官人等,如有限內不現者,鄕吏免役人,依《元典》收取紅牌,從本定役,其餘定屬其官軍役;七品受職者,依《續》《典》本曹考其勤慢敍用。」從之。

○兵曹據咸吉道都節制使牒呈啓:「去壬寅、甲辰年下來慶源赴防端川以北各官住甲士等,或有老病者,非唯不能防禦,亦將不堪侍衛。請自今每於下番時,監司都節制使依舊甲士例,用騎步射改取才,一才不中者,卽報本曹,定所居官軍役以居。本道閑散人及各人管下貲産,有實率居人丁五六以上兩班子弟,依舊甲士試取例,用騎步射及長片箭取才,錄其姓名、接處、年歲及入格等第、父職姓名、田丁之數、騎卜馬齒毛色,每一人有闕,薦以三人,預呈都目狀于本曹,至翌年春,悉送于京,本曹更試充補。」從之。

1月6日[编辑]

○丁未,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禮曹啓:

宗親入學儀:宗親服學生服,至學門外,束帛一篚、一匹,酒一壺二斗,脩一案三脡。相者引宗親,立於門東西面,陳帛篚、酒壺、脩案於宗親西南當門北向,重行西上,敎官具公服,執事者引立於學堂東階上西面。將命者立門西東面曰:「敢請事。」宗親少進曰:「某方受業於先生,敢請見。」將命者入告,敎官曰:「某也不德,請宗親無辱。」將命者出告,宗親固請,敎官曰:「某也不德,請宗親就位,某敢見。」將命者出告,宗親曰:「某不敢以視賓客,請終賜見。」將命者入告,敎官曰:「某辭不得命,敢不從?」將命者出告,執篚者以篚東向,授宗親,宗親執篚,敎官降候于東階下西面,相者引宗親,執事者奉酒壺脩案以從,宗親入門而左,詣西階之南東面,奉酒脩者,立於宗親西南,東面北上。宗親跪奠篚再拜,敎官答再拜,宗親還避,遂進跪取篚,相者引宗親進敎官前,東面受幣。奉酒壺脩案者,從奠於敎官前,敎官受幣。執事者取酒脩幣以東,相者引宗親立於階間近南北面,奉酒脩者出。宗親再拜訖,相者引宗親出。宗親入宗學儀:三四品敎官坐正廳北壁,五六品敎官東壁,迎送拜揖,依已定禮。敎官旣坐,宗親就敎官前二品以上爲一行,三品以下爲一行,無爵者爲一行。頓首再拜,敎官一時答拜。禮畢,各就齋,以次受業。敎官宗親竝平排,冠服則有爵者品服,無爵者學生服。

從之。

1月7日[编辑]

○戊申,御勤政殿,受人日朝賀。

○江原道監司捕進白角鷹,命知申事許誠,齎示使臣,使臣云:「宜幷進獻。」

1月8日[编辑]

○己酉,受常參,輪對,經筵。

○以權軫爲吏曹判書,許稠議政府贊成,李隨兵曹判書,崔閏德判中軍府事,趙賚兵曹參判,柳孟聞僉摠制,朴瑞生集賢殿副提學,卞季孫右司諫。

1月9日[编辑]

○庚戌,幸太平館餞使臣,使臣進黑羽二箇,回贈黑麻布二匹。

1月10日[编辑]

○辛亥,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使臣進黑羽三箇、鶯歌羽二箇,回贈人蔘八觔,使臣怒不受曰:「慳高麗。」

1月11日[编辑]

○壬子,幸慕華樓餞使臣,命右議政孟思誠、禮曹判書申商、知申事許誠,慰送于碧蹄驛。

○遣宣慰使都摠制元閔生于留後司。

1月12日[编辑]

○癸丑,親傳齊陵春享香祝。

○受常參,視事。吏曹判書權珍啓:「僧徒曾受官敎,更令本曹合署連綴還給,所以防僞造也。然以人臣而連署官敎之末,甚爲無禮,書諸史筆,恐貽笑於後。」上曰:「卿言然矣。僞造大寶者,多以其印文大而易摸也。自今官敎則可仍舊給之,吏曹又以官敎所記之名,別爲職牒給之。如是則竝受官敎職牒者,乃爲實職,而僞者自別矣。」

○傳旨:

自今刑曹司憲府漢城府,推劾罪人時,王室袒免以上親、太王、太后、王太后緦麻以上親、王妃小功以上親、王世子嬪大功以上親及集賢殿副提學以上、臺諫、政曹外,時散三品以下罪狀明白者,勿別請罪,竝照律以啓。

○右議政孟思誠、禮曹判書申商、知申事許誠等回啓:「使臣求毛衣席子甚勤,答以有聖旨難聽,使臣怒不接見。」上曰:「卞季良云:『從權與之可也。』卿等以爲如何?」思誠曰:「天氣甚寒,贈以毛裘似可。」商、誠皆以爲不可,乃止。

○遣宣慰使少卿韓確于黃州,都摠制成抑于平壤。

1月13日[编辑]

○甲寅,遣宣慰使李皎于安州,李叔畝于義州。

1月14日[编辑]

○乙卯,元日朝賀。溫寧君、惠寧君柾等以笏打愼宜君仁梁冠箴墜地,愼宜君亦蹴溫寧君梁冠。宗簿寺劾啓曰:「朝班,非戲謔之地,尊長,豈卑幼所侮?䄇與柾先擧笏打冠,固爲非矣。然仁乃之從姪也,而敢蹴其冠,敬長之義掃地,請治其罪。」命黜仁于城外,收其抄奴及史皂隷。

○萬戶奇弘敬初娶生尙廉,再娶生尙質,三娶金氏生三子。弘敬將死,給金氏田及奴婢,尙廉欲專之,奪其文契,金氏訴憲府。尙廉欲害之,夜歸金氏家,揚言金氏與尙質通,曳尙質置金氏身上,斷兩人髮,以衾褥裹而縛之,告刑曹,累日推問,未得其情,命移義禁府鞫之。

1月15日[编辑]

○丙辰,上未寧,政府六曹問安,上曰:「眞內史,帝之幸宦也。予欲厚慰,其議待之之禮。」右議政孟思誠、判書權珍、李隨、參判鄭欽之、柳季聞、鄭淵等以爲:「旣有聖旨,毛衣行裝等物,不可贈之,以示頭目也。但賜米豆三四十石于父家,又賜緜布百匹于其父益生,易土物以給之可也。」上曰:「然。」立嘗請以其弟,娶韓謙之女,命議可否,思誠等以爲:「謙非世族,宜配內史家,然婚姻必兩家自爲之,不可强也。今若一從其請,則後日必請衣冠之族矣。況謙大憝,死不償責,而在逃不現。若令嫁眞立之弟,則立又必請釋謙罪,甚不可也。」上曰。「然。」

1月16日[编辑]

○丁巳,眞立歸陽智本家,命摠制李蕆,齎內醞慰送于漢江。

1月17日[编辑]

○戊午,宴于思政殿打毬,諸宗親入侍,蓋慰讓寧大君也。

○左獻納李賴進封章,以宴未啓,是夕讓寧還利川。

○日本源持直,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四十六匹、大犬二隻、虎豹皮各二張、彩花席二十張。宗貞盛請還被留人口,仍獻土物,回賜正布三十匹,發還被留五人。

1月20日[编辑]

○辛酉,臺諫以讓寧大君不宜入京,上疏爭之,不允。

○持平金子鏗啓:「命讓寧居利川,乃太宗深慮也,今不時召來,甚不可也。願勿復召。」上曰:「他日,予將親語爾等。」

1月21日[编辑]

○壬戌,受朝參,視事。大司憲李繩直啓:「太宗謫讓寧于利川,使不得入京,其深謀遠慮至矣。今亟命召,無乃違太宗意乎?」上曰:「所貴乎臺諫者,以言其當理可聽之事也。若讓寧事,則臺諫之諍久矣,而予之不聽,亦卿等素知也。古人云:『雖有小忿,不廢懿親。』況讓寧與我之間,曾無些少過咎,何可不相見乎?出居利川者久矣,而未得命還,所以遵太宗意也。予決不從,卿勿再言。」右議政孟思誠亦固諍,不允。

○輪對,經筵。

○吏曹啓:「五百戶以上各官,例置敎導訓導。靈山縣五百六戶,彦陽縣六百八十戶,蔚珍縣五百二戶,德山縣六百五十八戶,請於上項各官,皆置敎導。」從之。

○司憲府啓:「同知摠制南宮啓於使臣晝奉盃時,使臣與生梨,啓跪受之,使臣令叩頭超舞,啓卽跪低頭搖肩,其卑屈阿諛甚矣。及劾問,飾辭不服,不直莫甚。請按律治罪。」命只罷職。

1月22日[编辑]

○癸亥,受常參,視事。

○幸箭串,觀放鷹。上謂左右曰:「以忠義衛爲驅獸軍,自李順蒙犯罪而始。忠義衛之設,非爲軍士,欲以庇功臣之後也。大抵軍士須預習兵法,然後行師之際,乃不失律。忠義衛則本不試才,老幼皆屬,不加訓習,儻犯軍法,未可加罪,但侍衛直宿而已。」遂傳旨兵曹曰:「自今忠義衛於講武,大閱及門外行幸時,但令侍衛,其隨陣驅獸等事,一切除之。」

○黃海道監司啓:「黃州判官李安仲奸本州妓,又權任他官,招妓相奸,宜笞五十。」下刑曹,改照律以啓。

1月23日[编辑]

○甲子,受常參。

○左司諫申包趐等上疏曰:

事合於義,則臣子之所當言;言順乎理,則君上之所必從,此臣等所以昧死上言,而不能自已者也。禔之爲人,氣質桀驁,心志狂惑,多行不義。我太宗大王炳幾燭微,廢置得宜。又於引見之日,命之曰:「自予千歲之後,使不得往來于京。」又曰:「禔若無禮於國王,古有賜死之法,付之群臣。」其防微杜漸之慮,深切著明矣。厥後禔罔有悛心,恣行無忌,屢犯邦憲,殿下特以親愛之情,待之益厚,召見無時。其時臺諫盡言極諫,殿下云:「自今有召見,必曉臣等。」今又密召,非特失信於臣等,有違太宗之明訓也。禔之進退,太宗大王旣付諸國家,則固非殿下所得而私也。且禔之行止,非禔之所得擅也,一往一來,惟命是從。及其還也,枉入女子之家,淹留乃行,其恣慢不度,略無敬畏,益可知矣。臣等竊念自古爲國之道,在公不在私,公私之分,治亂係焉。昔大舜封象于有庳而富貴之,使吏治之,恩義竝行,而後世稱之;漢武帝於淮南王,始之大縱,終不得保全,後世憾焉。若不斷之以義,禔益放恣,事不得已,則殿下將何以處之乎?與其昵於私恩,接見不已,孰若勿使往來,安分保終,以全友愛之爲愈也!伏望殿下,體大舜恩義之兼全,念太宗保全之深慮,勿復召見,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1月24日[编辑]

○乙丑,受常參,視事。執義鄭苯、左司諫申包趐等啓:「讓寧大君禔之狂妄,衆所共識也。以太宗之明哲嚴威,諄諄敎誨,終不能變其氣質,斷以大義,黜居利川,敎曰:」自今以後,毋復入京。「此乃太宗宗社萬世慮也。今乃召見,大違成憲。禔若恃其親愛,以爲:」我雖狂妄,上必宥之。「一朝犯不道之罪,則殿下將何以處之乎?此臣等不得不諫也。

上曰:」予之不聽,卿等亦熟聞之,復何言哉?「

○上謂知申事許誠曰:「近臺諫屢以除授錯誤爲言,此無他,以前銜敍用之法不立也。大抵爵以報功也,而前銜閑處者,或超陞資級,反居勤仕者之上,誠爲不可。自今前銜,仍本資除授,如有人器相當,不得已超陞者,具由以啓。」時吏曹判書李隨三寸姪明生,以前銜承仕郞,超陞啓功。諫院劾隨及左議政黃喜、吏曹參判鄭欽之、文選司佐郞閔孝懽等,故云然。

○輪對,經筵。

○日本作州刺史小早川常賀、肥前州源英、對馬島六郞次郞、一岐州佐志平種長等,遣人獻土物,回賜川常賀正布七十八匹,源英四十四匹,六郞次郞四十八匹,平種長一百二十九匹。

○眞立自陽智還,命摠制李中至,齎內醞迎慰于漢江。

1月25日[编辑]

○丙寅,遣僉摠制金時遇,邀眞立以來,設溫斟宴于思政殿。

1月26日[编辑]

○丁卯,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賜六郞次郞、藤次郞各米豆幷三十石。

○奉常寺尹李安敬,訪問蓼島而還。傳旨咸吉道監司:

前此往見蓼島之人及素見聞本島之狀者,悉訪之。咸興府蒲靑社住金南連曾往還本島,其給傳以送。若老病則詳問本島形狀及人居殘盛衣服言語飮食之類以啓。

1月27日[编辑]

○戊辰,日暈,日珥,白氣貫兩珥及日中。

○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內史金淳,贈魚肉于眞立。

1月28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眞立未有親請之事。前日請宴,告予曰:『臣祖上一根奴婢,他族皆役使,獨臣父以迷少,未得分執,願以官法分之。』予卽位以來,無親覈之事。今令代言司考之,則立父益生初得弱婢一名而死,非實未分也。予聞立之家實無蒼赤,然各有主,未可奪而給之。」左議政黃喜對曰:「上敎誠然。」

○進獻使上護軍洪師錫回自京師。

○左司諫申包趐等上疏曰:

今放左軍婢閏伊及母其每。閏伊驕佞妖媚,取悅於人,淫其所不當淫者,敗傷亂俗,罪不容誅,殿下特以寬仁,末減其罪,只屬官婢,得全其生,幸矣。定屬未幾,放之太早,而不役其役,使之閑居,非特有違於邦憲,適足以逞欲也。如此則爲惡者,何所懲乎?臣等以爲付處之人,或有時而可赦;定屬之人,顧無時而可放也。其所居陽智,境接利川,若令隨意自適,則復蹈前轍,亦未可知。倘或如前,則將如之何哉?此臣等所以憤切不已者也。伏望殿下將閏伊與母其每,永屬邊郡官婢,以杜亂階。

不允。

○眞立進段子十二匹、綃毛子各一匹,中宮段子三匹,東宮段子七匹、黑氈笠一,回贈黑細麻布九十二匹、白細苧布五匹。

○遣內史金淳,贈魚肉于眞立。

○司諫院啓:「今考京官及守令加資之法,《續六典》,永樂二十一年六月初五日吏曹受敎:『守令每年兩考,三上至五上加資,三中至五中仍舊資;京官滿五考,三上至五上加資,三中至五中仍舊資遷轉。』每見除授守令時,前銜別坐,則考其功績等第,加資敍用。其以京官除守令者,京官朔數,或至二十八九朔,雖考至三上,不加資除授,必待赴任以後月數,滿五考三上,乃得加資,故以京官除守令者,率皆缺望。矧今京外職事無異,而考功循資,已有成法,請自今以京官除守令者,通計京外功績等第。從之。

1月29日[编辑]

○庚午,受常參,輪對,經筵。

○以𰨅爲大匡輔國、敬寧君,大匡輔國、恭寧君,李中至兵曹參判,李君實左軍同知摠制,禹承範禮曹參議。

○左司諫申包趐等請:「勿復召見讓寧大君,定役閏伊于邊郡。」上曰:「予必不聽,卿等勿復言。」命代言司,凡干讓寧狀疏勿啓。司憲府又上疏爭之,上曰:「見卿等疏,更無可聽之事,勿復言。」掌令崔文孫啓:「上敎雖切,然太宗訓昭昭在耳。願念宗社大計,勿復接見。」上曰:「大抵臺諫進言,一有唱者,則雖知其不聽,皆從而和之,衆咻不止,其可乎?」謂代言等曰:「凡干讓寧章疏,悉焚之。」代言等請勿焚,從之。

1月30日[编辑]

○辛未,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親傳朔望香祝。

○禮曹據承文院呈啓:「吏文習讀人,初無定額。洪熙元年差六人,宣德二年差十二人,凡十八人,厥數不多,且無定額。請加十二人,以三十人爲定額,令本院提調,選年少聰敏衣冠子弟充補。」從之。

○禮曹啓:「謹按洪熙元年四月日受敎:『《經濟元典》大小使臣路次相會禮,奉王旨、敎書、內香、宣醞諸使臣,遇於路上,交相下馬,躬身祗送後,驗職次相揖,無王旨、敎書、內香、宣醞使臣,遇奉王旨、敎書、內香、宣醞使臣,則下馬躬身祗送。若下馬者兩府,則陪來使臣,下馬行揖禮,嘉善以下,平身退立,陪來使臣仍過行。京中大小人員朝路,遇奉內香、敎書、宣醞使臣,亦依此例。』臣等竊謂《元典》所載,彼此俱係受命之人,若非受命之人,不可同於《元典》使臣之例。今後京中凡大小臣僚,遇奉敎書、內香、宣醞者,下馬躬身道左,過後平身;奉敎書、內香、宣醞者,依舊式不下馬。若諸祀則獻官薦俎官外諸執事,驗下馬者官品高下,依《元典》下馬式下馬,若奉敎書、內香、宣醞者相遇,一依《元典》交相下馬,躬身祗送,但除揖禮。凡受敎書、內香、宣醞使臣在道,奉敎書、內香、宣醞者,在使臣前不過十步。」從之。

二月[编辑]

2月2日[编辑]

○癸酉,御經筵。

○遣僉摠制金時遇,邀眞立以來,設餞宴于思政殿。

○遣宣慰使工曹參判柳季聞于碧蹄,都摠制元閔生于留後司,少卿韓確于黃州,同知敦寧府事李皎于安州,摠制成抑于平壤。

○上謂代言等曰:「凡爲人上者,皆好質直之人,今觀眞立爲人淳直,故皇帝親愛之。臣之便佞者,最可惡也,卿等戒之。」

2月3日[编辑]

○甲戌,御經筵。

○眞立詣闕辭,上御思政殿接見,行茶禮。以戶曹參判崔士康爲伴送使,命政府六曹餞于盤松亭,令其父崔益生、弟有江送于義州。

○賜祭于摠制趙叙。敎曰:

爲臣事君,克全終始。居上接下,何間幽明?惟卿器宇弘寬,制行質直。以元勳適長,早捷文場。服勞我家,多所踐揚。予嘉乃績,秩陞正憲。庶享遐齡,期補眇躬。豈意中年,遽爾告終?輟朝議諡,一依恒規。爰命禮官,伻奠素帷。於戲!委質爲臣,旣已醇謹於平昔;崇德報功,宜加恩禮之哀榮。

2月4日[编辑]

○乙亥,戶曹啓:「今考市直,緜布一匹準正布二匹,京外皆然,而各道貿鹽之時,緜布一匹準鹽三石九斗,正布一匹一石三斗,市鹽太輕。請自今緜布一匹準鹽二石六斗,以爲恒式。」從之。

2月7日[编辑]

○戊寅,遣宣慰使慶昌府尹崔府于義州。

○司謁車得祥欲以十三歲女,嫁宦者印壽,具資裝送于壽家,宦者裵萱爲媒。命杖得祥一百,定本司苦役;壽七十,付處所居官;萱八十,充本官軍役。

2月8日[编辑]

○己卯,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命放還印壽,囚內官趙珠于義禁府數日,放之。

○傳旨戶曹:

自今進上及世子宮衣襨綿布,竝用十三四升,裏用十升紬。

○陳理妻李氏死,賻米豆幷四十石、紙一百卷,又賜棺槨。

2月9日[编辑]

○庚辰,上以冕服率世子及百官,行賀聖節禮。

○慶尙道安陰、居昌、全羅道茂朱縣地震。

○命給印壽職牒。初裵萱行媒,壽曰:「吾常直闕內者也。不啓而潛圖,可乎?」萱强之,乃許。事且未成,故原之。

○傳旨兵曹:

功臣嫡妻無子者,妾子雖本系私賤,許屬忠義衛。

○改築濟州漢拏山牧場,周圍一百六十五里,移民戶三百四十四。

2月10日[编辑]

○辛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監察李安商鞫光州牧使辛保安致死之由,保安伴人吳漢云:『在衙中聞打人聲,往視之,乃邑人盧興俊打傷保安,遂死。』又問其詳,則漢匿不報,杖訊三次,亦不報,又不杖而問,復曰:『興俊打傷而死。』遂囚漢,漢自縊死。邑宰見殺,邑人所共惡也,而漢遽縊死,可疑也。憲司雖已移文更推,又別遣人鞫之如何?」僉曰:「宜遣刑曹郞官。」從之。

○輪對,經筵。

○大司憲李繩直等上疏曰:

《續六典》赴京使臣之行禁防條件,至爲嚴密,慮有法外遺姦,必遣監察,搜檢禁物,更驗帶行奴隷面貌,以覈眞僞,使無猥濫,國家所以畏生釁、重廉恥之道切矣。近來不遣監察,委諸監司,非徒成法廢弛,犯禁之徒,必無所畏也。自外官搜檢之後見獲者,打角夫金辛之外,無聞焉。且金辛,無僕從至微者也,其所持之物,尙如此,其他可知也。伏望殿下,俯從臣等之請,命遣監察,當正朝使渡江之際,搜檢齎來物件,如有所犯,一遵成法,以戒後來。又當每行,必遣監察,嚴加糾察。

不允。

○兵曹啓:「自今六曹參議、代言、僉知敦寧、集賢殿副提學、三軍僉摠制等堂上官已行前銜,請於春秋衣甲點考,令子壻弟姪代之。」從之。

○刑曹啓:「强盜全貴生、趙元、劉成等,律該處斬。」從之。

2月11日[编辑]

○壬午,受朝參。日本國王所遣宗金、道性等二十四人隨班,上引見宗金、道性于殿內。

○視事,輪對,經筵。

○慶尙道大丘、淸道、靈山等官地震。

2月12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輪對,經筵。

○大司憲李繩直等上疏曰:

今考《續六典》:「各品賤妾所産結婚,各於其類,毋得犯婚於兩班家門。」此辨貴賤、定名分、慮後世、混族屬之深意也。今以功臣賤妾所産,命屬忠義衛,是乃殿下,報功臣、繼絶世之至恩也。然我國家,自箕子以來,卑不凌尊,賤不凌貴,維持國俗,整頓綱常,號稱禮義之邦者,以其嚴族屬之辨也。況忠義衛子弟,與國同休戚,昵侍左右,賤妾之産所敢當也。若使此輩屬忠義衛,與衣冠子弟竝駕齊驅,布列朝著,則不數十年,族屬混淆,尊卑紊亂,必有噬臍之患矣。伏望殿下俯察邇言,還收成命,以嚴族屬之辨,以副臣民之望。

不允。

2月13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輪對,經筵。

○左司諫申包趐等上疏曰:

功臣嫡妻無子者,雖賤妾所生,許屬忠義衛,誠殿下重功臣之美意也。《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嫡妾良賤之分,固不可紊也。然則良妾之子,不可與嫡子竝列,況私賤之子乎?其末流之弊,詎可勝言?伏望殿下,將功臣私賤所産,亦依《六典》所載,限品敍用,勿令幷屬忠義衛,以嚴尊卑之分。

不允。

○以鄭招爲右軍摠制,洪理左軍同知摠制,朴葵右軍同知摠制,金益精禮曹參判,李澄石右軍摠制。

2月14日[编辑]

○乙酉,受常參,視事。右司諫卞季孫啓:「功臣私賤所産,請勿屬忠義衛。」上曰:「雖無成規,此法已定於太宗之時,況公賤所産,已列忠義衛,私賤公賤有何間乎?大抵忠義衛,以祖父之功,而重其後嗣也。爲其子,不分公私賤,竝屬忠義衛可也。」季孫曰:「若私賤與其主同處入直,實未便。」上曰:「一品私賤所産,限五品授職,已有成憲,雖不同爲忠義衛,其受職則一也,勿更言。」

○輪對,經筵。

○親傳望祭香祝。

○頒《農事直說》于諸道監司州郡府縣及京中時散二品以上。上曰:「務農重穀,王政之本,故予每惓惓於農事也。」

○慶尙道基川、義興、比安等官地震。

2月15日[编辑]

○丙戌,受常參。

2月16日[编辑]

○丁亥,受朝參,視事。上謂摠制朴葵曰:「黃海道去歲禾穀如何?」對曰:「雨暘不時,且方結實,凄風爲害,禾甚不稔。道內水田十分之一,而旱田尤不實,今春民生多艱,必資義倉,乃得生活。」時葵以黃海道監司遞來。

○輪對,經筵。

2月17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經筵。

○大司憲李繩直等上疏曰:

近以功臣賤妾之産,許屬忠義衛,臣等聞命驚駭,具疏以聞,未獲蒙允,親啓情由,殿下諭之曰:「太宗有命,大臣已定,所言難從。」臣等承命戰慄,益切愚衷。謹稽《續典》,永樂十二年正月日議政府受敎:「二品以上自己婢妾之子,永許爲良,限五品受職。雖有大功,賞以錢帛田民,毋過其品。」永樂十三年六月日六曹同議受敎:「各品庶孽子孫,不任顯官,以別嫡妾之分。」永樂十三年四月日議政府六曹同議受敎:「一品以下各品賤妾所生婚姻,各於其類,毋得犯婚於兩班家門。」其防微杜漸之意,至深切矣。臣等以爲賤妾子之屬忠義衛,雖太宗有命,竟未施行,則是太宗未成之典也。又諭之曰:「欲令功臣之無後者繼其絶嗣。」臣等以爲國家旣許二品以上賤妾所産,限品受職,則不待屬忠義,然後繼絶嗣也。又諭之曰:「忠義衛,非臺諫六曹之比也。」臣等以爲忠義衛子弟,以勳賢之裔,與同休戚,出入政府六曹臺諫,倚望匪輕,非若內禁衛軍士專尙才藝,不分世系之類也。臣等反復思之,尊卑之分、上下之等,猶天建地設,不可易也。苟以卑居尊,以賤居貴,則上下易位,而民志不定矣。惟我國家,嚴族屬、辨貴賤,其來尙矣。今者悉令此輩得參忠義衛,竝列通顯,使無區別,則僭擬必生,將與本主構成禍釁,謀欲陷之者,有之矣,且與本主相爲婚姻者,亦有之矣,甚非正名定分,强幹弱枝之義也。言之至此,實爲寒心。伏望殿一依前章所伸,追還成命,以明族屬之辨,以示名分之嚴。

不允。

2月18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

○左司諫申包趐等上疏曰:

尊卑貴賤,粲然有序,不可紊也。今以私賤所産,竝屬忠義衛,則私賤或升本主之上,本主反居私賤之下,是加冠於屨,人道之大經拂矣。且君子小人,勢不相容,使之竝列無等,混淆無別,則其他適子,豈無缺望乎?殿下以重勳臣之美意,反以輕功臣之後,實有憾焉。伏望殿下,俯採前章所啓,亟收是命,以慰輿望。

不允。

2月19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視事。上謂大司憲李繩直、正言楊繼元曰:「近日臺諫疏請之言,予意以爲固執矣。自甲午年二品賤妾之子,永許爲良,限品受職。且自太宗時功臣公賤所生,已屬忠義衛,獨於私賤所生,而不屬,可乎?且公賤或爲私賤,私賤或爲公賤,則公賤私賤,又何分也?雖平民娶賤口所生,猶且從父爲良,況以功臣而無後,其祀將絶,幸有賤妾之子,必屬忠義衛,然後其爲功臣之後,益以明白矣。臺諫不察此意,但謂今日新立此法。」繩直對曰:「臣等專未知公賤所産,曾屬忠義衛也。」上又曰:「卿等若欲此輩不屬忠義衛,則先正限品受職之法可也,獨至此而欲正之,抑末矣。又諫院上疏,以本主反居私賤之下,爲不可,此則官爵然也。旣有限品受職之法,故雖本主,若秩卑,則必居其下矣。徒以官爵而論之,則或以父,而反居其子之下,何怪乎以本主而居私賤之下乎?在位故也。」

○御經筵。

○慶尙道密陽、梁山、金海、機張、東萊等官地震。

○吏曹啓:「前此各司提調及各衛節制使、都城衛各牌節制使,皆以二品以上及時行僉摠制以上爲之,今各道監司、節制使、處置使,竝以京官兼之,故二品以上官,不足於用。請以前銜參議、代言、僉知敦寧、僉摠制等堂上官已行者,於節制使,亦竝注擬。」從之。

○禮曹與儀禮詳定所議奉常判官朴堧上書條件以啓:

堧云:「宗廟之樂,前此堂上堂下,皆用無射宮,有陽而無陰。今據古制,下奉無射,上歌夾鍾。蓋夾鍾無射,卽卯與戌陰陽之合,而先王享人鬼之樂也。社稷之樂,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宮,亦純乎陽也。今據古制,下奏大蔟,上歌應鍾。蓋大蔟應鍾,卽寅與亥陰陽之合,而先王祭地祇之樂也。釋奠之樂,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南呂宮,無其合也。今據古制,下奏姑洗,上歌南呂。蓋姑洗南呂,卽辰與酉陰陽之合,而古人祀四望、祀聖賢之樂也。圓壇之祭,卽圜丘祀上帝之禮也。諸侯無常祭之理,我朝舊行之,非禮也。又其用樂,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宮,全非也。去永樂丙申年間,文定公趙庸爲禮曹判書,啓聞改正,祭以祈雨,歌用《雲漢篇》,其樂下奏黃鍾,上歌大呂,以復周室六合之制。蓋黃鍾大呂,卽子與丑陰陽之合,而先王祀天神之樂也。是其律呂合聲之法,已見用於其時,著在圓壇之儀,但未編及於他祭之樂,爲可恨也。今臣承命,悉皆改正固非無是佐驗,而敢爲是臆說也。先農先蠶之樂,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宮,專無所據。今用古制,下奏姑洗,上歌南呂如釋奠之樂,此卽辰酉之合,而古人祀聖賢之樂也。風雲雷雨之樂,此皆用大呂宮,純乎陰也。祀天神而純用陰律,尤非所宜也。今據古制,下奏黃鍾,上歌大呂如圓壇之樂,此卽子丑之合,而先王祀天神之樂也。山川之樂,奏蕤賓歌函鍾正也。我朝據《洪武禮制》州縣之儀,與風雲雷雨同壇而祭,故只用祀天神黃鍾大呂之宮,蓋無二尊故也。雩祀之樂,前此堂上堂下,皆用大蔟宮,全非也。求之古制,亦無用某律之文,然此祭六位之神。我朝據《文獻通考》、《月令》、《孔子家語》等書,以爲句芒、蓐收、玄冥,則少皡氏之子也。祝融則顓頊氏之子也。后土則共工氏之子句龍也。后稷則周之始祖也。此六者生爲上公,死爲貴神。原其所自,上世聖賢之神,當如釋奠。先農之禮,用姑洗南呂之律,但陳暘《樂懸圖》內,鼓用靈鼓,似以地祇祭之爲可疑耳。以地祇祭則當用大蔟應鍾之律,迎神之樂,各有所屬,祀天神則用圜鍾宮六變,卽《周官》所謂其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者也。祭地祇則用函鍾宮八變,卽《周官》所謂其樂八變,則地祇皆出,可得而禮者也。享人鬼則用黃鍾宮九變,卽《周官》所謂其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者也。我朝迎神樂,不辨所屬之律,而只以《凝安》、《景安》等曲名著之,又不知六變、八變、九變之法,每祭迎神,皆以黃鍾一宮奏之,三聲而止,或二聲、或一聲,因執禮之言而止之。今據先王之制,一皆改正,條具如左。宗廟迎神,用黃鍾宮九變,蓋黃鍾,卽北方子位之律也。《周禮》註云:『黃鍾生於虛危之氣,虛危爲宗廟,故以聲類求之。』陳氏以爲:『以其死者所首之方,故用此宮以致人鬼。』其樂九變者,子之數本九也,故此宮,古人謂之人宮。釋奠先農雩祀同此,皆享人鬼故也。社稷迎神,用函鍾宮八變,蓋函鍾,卽坤上未位林鍾律也。《周禮》註云:『林鍾生於未坤之位、東井星之外,卽天社也。』陳氏以爲:『以其神養萬物,故用此宮以出地祇。』其樂八變者,未之數本八故也。山川用樂則亦用此宮,屬乎地祇故也。此宮,古人謂之地宮。以函鍾爲名者,坤有含洪之義也。圓壇風雲雷雨迎神,用圜鍾宮六變,蓋圜鍾,卽震上卯位夾鍾律也。《周禮》註云:『夾鍾生於房、心之氣。房、心爲天帝之明堂也。』陳氏以爲:『以其帝出乎震,故用此宮以降天神。』其樂六變者,卯之數,本六故也。以圜鍾爲名者,天體本圜也。此宮,古人謂之天宮。送神之樂,只用所屬之宮,一變而止,今列于下。宗廟、先農、先蠶、釋奠、雩祀等祭,同用黃鍾一成;圓壇風雲雷雨等祭,同用圜鍾宮一成;社稷山川、城隍山川則同。社稷用函鍾宮一成,城隍則古無用樂之文。」今詳右等條,請皆從之,但雩祀之樂,宜用姑洗南呂之律。

堧又云:「樂懸之制,本取法於十二辰,每一辰,設編鍾一架,編磬一架,又編鍾、編磬之間,設一鍾一磬。子位則黃鍾聲,丑位則大呂聲,寅位大蔟,卯位夾鍾,餘位如之。此先王之制取法於陰陽,詳密如此,不可損益者也。我朝軒架,每一位只設編鍾編磬,而無逐位本律之鍾,有違先王取法之意。願備鑄以復古制。」今詳古制,離磬鎛鍾具十二辰位,用於宮懸軒懸,闕三辰之位,此說宜不從。

堧又云:「自古先農之樂,皆用土鼓,今用路鼓,非制也。謹按《禮運》註云:『土鼓,築土爲鼓也。』《周禮》註杜子春云:『以瓦爲匡,以革爲面。』陳暘則以《禮運》爲據,而不取子春之說。然雅樂之器、土音之屬,皆以瓦爲之,塤缶之類,皆是也。上古築土之鼓,旣不能倣,則姑依子春之說,陶瓦爲匡,冒革爲面,以代上古土鼓之用。」今詳此說,從之爲便。

堧又云:「堂上之樂,擊拊爲先,拊之爲器,其用先歌。陳暘以爲:『堂上之樂所待以作者在拊,堂下之樂所待以作者在鼓。』蓋堂上門內之治,以拊爲之;堂下門外之治,以鼓爲之。內則父子,外則君臣,人之大倫也,而樂實像之。以此觀之,堂上之樂,不可無拊,今無之。考其制作之法,《周禮》圖說及陳暘之書、林宇《樂譜圖論》不同,願依一說,製造用之。」今詳拊之爲器,體制難定,宜勿製造。

堧又云:「按《周禮》《春官》云:『鼓人以晉鼓鼓金奏。』金奏,擊編鍾也。《周禮》圖及陳氏禮書樂書內圖懸鼓之狀,以爲懸鼓,卽晉鼓也。以其進樂故謂之晉鼓,以其懸設故謂之懸鼓。陳暘因謂:『宮懸設之四隅,軒懸設之三位。』荀子以爲:『衆樂之君。』今雅樂大鼓,似倣此鼓爲之。然其形制,與《周官》《韗人》之說不合。且只作一件,偏置一隅,又不懸設,非制也。願令備造,一如周制用之。」今詳軒懸所設雷鼓靈鼓路鼓,皆不能聲。今之所用大鼓,宋人以爲散鼓,其後代以晉鼓,乞依宋制用晉鼓一。

堧又云:「缶之爲樂,始自堯時,歷代不廢,至秦而尤尙用之。不徒爲樂懸之器,而擧世皆好之,豈無聲音節奏,而俗尙至此哉?臣觀我朝所用之缶,其形不類於圖,又於扣擊,全無聲韻,軒架內徒備行列,故缶工之類,謂之歇工,欺慢甚矣。謹稽古書,唐永泰初,司馬滔進《廣平樂》,以八缶具黃鍾一均之聲。宋時民間用九甌,含五聲四淸之聲,則軒架內十缶之音,分十二律爲聲,似亦無難。又凡土成之器,有鼓之而無聲者,有聲甚淸和者,有聲高者,有聲下者。蓋聲之有無,卽陶之熟與不熟也。音之高下,則器之厚與薄、深與淺也。今於城外近地麻浦水邊,幸有陶所,願擇善陶者,給力給料,以任其役,俾知音料事者朝夕往來,親監陶造,必以形與圖合,聲與律和爲準,器成之後,衆工各持隨字互擊十缶之音,自成一樂,然後入於行列,合之衆音,則聲聲相應,甚有條理。臣願一試之。壎之爲器,古云:『長三寸半,圍五寸半。』陳暘云:『平底六孔,水之數也。中虛上銳,火之形也。壎以水火相合而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成聲。』其制作之法,皆有所據,不可妄作也。今樂懸所用壎制,或大或小,或長或短,不依分寸,或上下皆銳,或上下皆圓,全失平底銳上之制,陶造甚粗,開穴全訛,律聲調協,安敢有望?願依先賢圖說,改造用之。祭享之鼓,有雷鼓、靈鼓、路鼓凡三樣也。陳暘云:『雷,天聲也,故祀天神用雷鼓。靈,地德也,故祭地祇用靈鼓。路,人道也,故享人鬼用路鼓。』臣觀古人軒架圖,祀天神用雷鼓三架,祭地祇用靈鼓三架,享人鬼用路鼓三架。今宗廟軒架用路鼓三架,正合古制。至於社稷當用靈鼓三架,而反用雷鼓一架,圓壇風雲雷雨當用雷鼓三架,而反用靈鼓一架,彼此相易,名實未符,且有欠缺,豈宜盛朝有此過擧乎?願依古說備數制作,各以其類,陳而奏之。祀天神用卯宮圜鍾之律,樂用六變、鼓用六面者,先天之數,卯得其六故也。祭地祇用未宮函鍾之律,樂用八變、鼓用八面者,先天之數,未得其八故也。陳暘此說,似有據依。《周禮》註引鄭司農云:『雷鼓六面。』與陳氏同。又引鄭康成云:『雷鼓八面,靈鼓六面。』今奉常寺序列圖,不考陳氏之說,只據康成之言爲圖,故此二鼓易換。願依陳氏之說改之。軒架三面,編鍾之位九,而九架之內,各懸十二律鍾,總一百單八顆,乃備本律。中聲若兼四宮淸聲,則每架各添四顆,凡一百四十四顆,乃足其數。竝祭則倍之,爲二百八十八顆也。我朝編鍾元數,只二百八十六顆。臣今以中國方響簫管等器,校正音律,其正合黃鍾者十顆,正合大呂者十一顆,夾鍾七顆,姑洗七顆,仲呂九顆,蕤賓十三顆,林鍾十九顆,夷則十四顆,南呂二十一顆,無射二十六顆而已,其餘一百三十六顆,皆未中律。今以入用之數計之,則黃鍾、大蔟、仲呂、蕤賓、夷則、應鍾,僅滿一祭之懸,大呂夾鍾姑洗則一祭之用,亦未備焉,但林鍾、南呂、無射,則二祭幷行之數足矣。其未備之架,行祭之日,不得已兼設不協之鍾,至於竝行,則永寧殿之樂,無中律之鍾,不得成調,故分校正一二架,設於前面,不中者換入於宗廟之庭,故兩祭之樂,皆未純正。若盡數扣擊,則聲音錯雜,邪正交喧,全無諧協之理,故只以正律奏之,餘皆懸設而已。此亦小臣之妄計也。然比之往日邪正雜奏,則小愈耳。願命備鑄,以正一代之樂,垂之萬世。又堂上特鍾特磬,古制聲中黃鍾正也。今觀宗廟特鍾,則仲呂聲也。諸祭所用,則姑洗聲也。特磬亦不審其音,以唐磬一枚任意用之。願令改造,必聲中黃鍾,然後用之。臣又妄計,凡金鑄之器,厚則聲高,薄則聲下。其聲下者,更無可高之理,聲之高者,磨削令薄,實非難事。願賜鍮匠三四名,先將特鍾一顆,磨削試驗,然後依此校正可也。其不協編鍾一百三十六顆,亦皆磨削內面,期於中律用之,則庶爲功稍易,而祭樂幾乎備矣。牘之爲器,用竹爲之,長七尺,虛中無底,其端有兩竅,畫彩爲飾,築地取聲,以節舞者之步。今雅樂之牘用竹則是也,而不刳裏面,節節皆塞,失虛中無底之制。又不開兩竅,且無畫彩,築地之際,全無聲韻,甚違本制。願依圖說改造用之。柷方二尺四寸,虛中而四面縫合,中開一穴,以受椎柄,更無他穴也。今雅樂之柷,旣有椎柄之穴,又於一旁開穴,圓可容拳,考之圖說,未有如此樣者,願須改正。」今詳右等說爲是,宜從之,但唐鍾勿令磨削。

堧又云:「磬石之得,自古爲難,我朝瓦磬,亦不得已也。然石聲則爲乾方立冬之音,土聲則爲坤方立秋之音也。以瓦代石,殊失八音之制矣,今得南陽之石,聲甚淸和,不下唐磬,此乃聖朝應時之物,非偶然也。庶幾盡心磨琢,期於大備,然攻治未易,必經久乃備,其未備之際,應以前日之瓦磬用之。」今詳瓦磬協音律者蓋少,又多無聲者,數亦未足,宜擇近律者留之,餘願卽令備造,以待石磬之成。「

堧又云:」笙之爲器,艮方之音。其制則衆管參差,植於一匏之中,取春陽生物之象也。以其有生物之義,故謂之笙;以其爲匏體之器,故謂之匏。其必以匏爲之者,匏爲蔓生在地之物,而艮之屬也。後世以木代匏,制雖精巧,全失本制。且八音之內,木聲屬乎巽,爲立夏之音也。匏音屬乎艮,爲立春之音也。以木代匏,則以爲巽音乎?以爲艮音乎?此不可之大者也。願依本制爲之,但制笙之匏,未易卽求,酌量圖形,布求中外,至秋輸納,擇而用之。「今詳右等說,宜從之,匏則宜制造試驗。

堧又云:」堂上登歌,最難協律,非專心致志,必無成功之理。我朝設左右房齋郞,以左房備登歌之位,右房備文舞之位。其去官之法,專憑仕日之多少,不係歌舞之能否,因以不勉,故前年春初,臣等報禮曹啓聞,許依諸學例,取才遷轉。自後此輩稍知自勉,競以進取爲計,然素不知音,與聾無異。又皆吏典去官,年已過時,志慮多岐。且兼刀筆之務,彼此相役,以代令史之任,或出或入,不得專心,臨祭之時,始合爲一,以此責成難矣。今禮曹將此刀筆齋郞,盡還本任,俾專所業,但鑄字所未除耳。臣觀登歌之人,非衆工之例,其奏技之位,密近明宮之室,尤不可以不謹重也。願自今勿論左右房,擇其年芳聰敏、容儀端潔者,竝祭通計四十八人,備闕幷六十餘人,專屬登歌,勿令出入,每日習,使先通者道唱,比之琴瑟,不協者撻之,則成効可期也。又臣妄謂凡學術,不如敎之幼稚之時。除見在齋郞外,宜選中外良民子弟年才及冠,稍知字書者,入於登歌之部,日與舊學嘔吟歌詠,則志慮未分,所業必專,習與性成,而無勤苦難成之患矣,況童稚之輩,音聲必淸於歌,尤宜也。願殿下,留意裁之。如又不然,則須擇年幼者,差屬之。武舞之法,象先王定亂之功,所係至重。其冕而摠干,本古者帝王親舞之制,因而不革者也。考之《禮記》,可見也。今武舞之人,多雜刑曹義禁府去官之徒,此輩老於刑獄殺戮之間,親執鈇鑕,習以爲常,養之不端者也。一朝領在雅樂,入於淸廟,動止頑麤,形貌老醜,載冕摠干,甚非所宜也。故小臣受命樂學以來,有子弟可代者,續續代立,無者仍存之。願自今雅樂舞人,更勿雜以刑官之人,無子弟可代者,悉皆削去。「今詳右等說爲是。齋郞則令吏曹擇定自願,從仕人之年少穎悟者,武工亦令兵曹,擇年少可當者差定。

堧又云:」舞佾之位,考之古賢圖說,乃在廟庭之中,不在樂懸之北,我朝陳之於懸北階南,旣失古制矣。又地窄位狹,無進退作變之理,誠爲未便。今考樂舞進退之法,先儒謂:『立表於舞佾,舞人自南表向二表爲一成,自二表至三表爲二成,自三表至北表爲三成,乃轉而南,自北表至二表爲四成,自二表至三表爲五成,自三表至南表爲六成,則樂亦六變,而天神皆降,此祀天神圜鍾宮六變之舞也。又自南表至二表爲七成,自二表至三表爲八成,則樂亦八變,而地祇皆出,此祭地祇函鍾宮八變之舞也。又自三表至北表爲九成,則樂亦九變,而人鬼可得而禮矣。此享人鬼黃鍾宮九變之舞也。』按此四表進退之節,卽武舞之法也,於文舞則未有明說。先儒賈公彦以爲:『武舞有四表,文舞亦應有四表。』陳常道《禮書》云:『賈公彦之言,於理或然。』又我朝去乙亥年冬親行大祭時,提調鄭道傳、閔霽、權近、韓尙敬等同署文案內,文武二舞,各爲四表,相距四步爲式,然舞佾在於懸北郊間,無以爲進退之節。願依古制,舞佾陳於庭中,以盡六變、八變、九變之儀。二舞之儀,考之圖說,旌一、纛一、麾二,皆在舞佾之前,以爲舞者之觀望,一如軍中卒徒、望其旗麾,以爲坐作進退之節。今二舞之儀,麾在舞人之後,舞者無可見之理。願依樂圖改陳之,又二舞當各有儀仗,隨舞引導也。今只備一件,二舞共用,故舞有出入,而儀仗不動,文舞入則齋郞執之,武舞入則武工執之,誠爲未便。願備二件,各引其舞。「臣等以爲舞佾之位,當更審軒懸之處,然後更議。今詳《文獻通考》,唐、宋之制,執纛二人,引文舞,執旌二人引武舞。乞依古制製旌纛各二,文武舞入時,各別前引。

堧又云:」工人祭服,古人重之,必致精潔,至於舞郞之服,上古之制,雖未可考,魏、晋之時,猶能致意於祭樂,武舞則平冕黝衣裳,又有白領袖中衣,又有絳色合幅袴袾,又有黑韋鞮,鞮卽履也文舞則冠委貌,服亦同焉。我朝懸樂衆工之服,用五升麤布,紅染爲衣;武舞之人,亦用五升麤布,黑染爲衣;文舞則用六升木緜,紅染爲衣。且只作外衣一件,而無內著之服,裁縫短窄,製作無據,袂不及手,齊不及踝,袖袂不一,或博或狹,至於穿着,不掩常服。又其所着之履,以牛馬皮黑染爲之,以代古人黑韋之鞮,似亦無妨。但屢經雨露,乾縮失容,工人臨祭,不能容足,有以所着惡靴入庭者,又有赤足而着入者,舞蹈之際,儀章不一,穢服呈露,甚不可也。且襪履之數,僅滿一祭之用,而四時之祭,用樂處非一,每祭通用,則毁汚益甚,故屬之宗廟,只用親行之祭,他未之及,故諸祭之行,皆有衣而無襪履。工人以常着惡靴,任意入庭,此殿下之所未知也。臣觀典樂署之樂,爲接賓客宴享而設也。其奏技之工,未有如雅樂之衣履者,以至呈才之儀、儺禮之飾、處容之服,窮極華美,不以爲侈,至於事神之禮,率略如此,雖曰禮奢寧儉,反爲質勝而野。今幸國家殷富,布帛陳積,時使和賣,以利民生,豈於祭服之用,獨吝乎?第下之人,未有以此弊上聞者,故殿下未之知耳。願令集賢殿,徧考祭樂工人服飾之制,然後改正之。樂懸之器易毁者,甚衆。如樂懸架子鸞鳳蟲獸之飾、缶鼓鼗磬旌翟流蘇之類,一經雨雪,不謹藏護,則彫零退色,已爲不潔,又況我朝軒架之器,宗廟、永寧殿外,只備一件,諸祭通用,輸轉往還,每祭皆然,故未經一年,盡皆毁損,全無完物,隨宜緝理,穢惡莫甚,又多失本,徵納充數,非細患也。且工人祭服,亦備一件,每祭通用,損汚尤甚。願自今諸處祭所,各立一庫,凡軒架易毁之器、工人祭服,各備封藏,時時暴曬,以待其用,則儀章明潔,可接神明;物物完具,不費修營矣。又其神主之櫝,都入奉常庫中,臨祭,奴隷擔負而進,甚爲褻慢,尤不可也。立庫各藏,亦所宜也,願殿下裁之。「今詳右等說,皆是,宜從之。

堧又云:」禮樂二者,不可偏廢。臣觀每祭行事之儀,禮文獨備,而樂不成章,蓋禮之察在目,人所易能也。樂之察在耳,非知音者,無以辨其終始,故《周禮》《春官》樂師令,奏鍾鼓,樂成則告備焉,謹重之也。今詳迎神之樂,有六變、八變、九變之別,祼獻之樂,每位以八句而成章,一變不具,則已反所降之神;一句有缺,則已虧所頌之德,非小欠也。臣見我朝祭享之儀,執禮者不以樂之條理爲節,專以獻時事宜爲據,至於親行之日,則猶恐殿下久勞於禮,其迎神之樂,才至二三變,而卽曰樂止;祼獻之章,未及三四句,而亦曰樂止,一祭之內,禮雖整齊,而樂實專差。聖明之時所重者禮樂,而樂之歇後如此,非所宜也。願自今依《周官》之制,令雅樂令,樂成告備,然後執禮者乃敢發言。「今詳此說,宜仍舊。

堧又云:」聲樂之和,自古爲難。古人之論聲音,則必以擊石爲主;言律管,則必以纍黍爲本。今也天降秬黍,以示至和之應;地産石磬,以兆克諧之端。然今日所當先正者,律管也。稽之於古,周得有邰秬黍而樂和,漢得任城秬黍而近古,隋得羊頭山黍而不協,宋得京城秬黍而亦不中。以此觀之,纍黍之法,雖載於方策,得黍之眞,最爲難事。臣今以東籍田所養纍,爲黃鍾管吹之,其聲高於中國黃鍾一律。臣恐地塉年旱,所養失和而然也。臣因思之,均是一種禾穀也。南方之米,光潤而肥大;京畿之粒,枯燥而瘦細,至於東北之界,則瘦細尤甚焉。黍之大小,應亦如之。臣願悉取南方諸州所養之黍,以三等擇之,纍以爲管,其間有如中國之音合者,則三分損益,以製十二律管,以和五聲,度量權衡,因亦可察也。但歷代制律,因黍而不一,聲音高下,世世差異,則安知今日中國之律,爲非眞也,而我朝秬黍乃得其眞也耶?然同律度量衡,乃天子之事,非侯邦之所自專也。若今秬黍,終不協於中國之黃鍾,則姑從權宜,假用他鍾之黍,纍成律管,求協於中國黃鍾,然後依法損益,以正聲律可也。今若不制律管,則五音淸濁,未免失眞。孟子曰:『師曠之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眞萬世不易之論也。此今日制作急務之大者也。願殿下毋下有司,潛思英斷,勿滯施行。臣恐衆論蜂起,不得遂其志願也。「今詳此說爲是,宜試驗。

堧又云:」齋郞工人之輩,習樂成才,然後可備行列,不可一日放歇也。今見此輩入屬之後,或受由過限,或喪畢不返,或任意逃匿,多般窺避,彼此免役,不仕者甚衆。雖每論罪行刑,用鞭多不過五十,故未浹旬朔,還復不仕,頑惡莫甚。每當祭時,吏典別軍,曾不習樂者,充數入庭,亦非小欠也。願自今齋郞工人,無故不仕者,計其不仕日數,準削前仕,其行刑之法,不以各司之例施之,亦計日數之多少,許用笞杖,其中有能勤仕勉學,能堪其任者,四時大祭之後,加給別仕,其不能者,不給祭日之仕,以嚴勸懲。如此則有才者畏削而不怠,無才者因利而加勉,每當祭時,皆奔走赴祭,以圖進取,無故不仕者,亦將不召自至矣。「今詳此說,依宣德三年閏四月初八日吏曹受敎,武工樂工,亦依此例。

堧又云:」樂書纂集一事,臣所極慮。今詳我朝所用三部之樂,皆未整齊,而雅部尤甚焉。其律呂制度、歌舞規式、琴瑟譜法等類,精微曲折,不可草草立說。歷考諸書,旁稽衆說,體認有得,然後圖形著論,俾人人皆可尋繹而知之。其引用諸儒,則鄭司農、鄭康成之說,互有得失,似難爲據,唯司馬遷、杜佑、馬端臨、陳常、陳暘、吳元章、林宇、陳元靖、晦菴朱子、西山蔡氏之說,爲可據依。就此參校,以求定論,其間附以所見、或圖或說以羽翼之。其唐樂一部則乃中國俗部之音也。其樂摠百有餘篇,而我朝工人所解者,只三十餘聲而已,餘皆不曉。然譜法分明,有尋悟之理,但未知急慢之節,爲可恨耳。姑幷存之,以待知者。此部纂錄,別無改正條件,只於篇首,冠以古人圖說及歷代之規警之語,又將所用樂器名數、制作形像,纖悉開具,以備後日之遺失,其樂之名,世稱唐樂。唐字旣爲漢、唐之唐,則歷代中國之樂,皆以唐稱之,其可乎?願以華樂俗部改稱之。至於我朝之樂,其器物制度、歌詞曲折,亦甚繁密,雖舊有譜法,書本相傳,承誤失眞,舊時之樂,殆盡亡失,僅存者四十餘聲耳。今以玄琴所屬言之,有知彈法,而不知歌詞者,如《崔子》、《啄木》、《憂息》、《多手喜》、《淸平》、《居士戀》等類是也。又有譜法俱存,而不解急慢之節,兼失歌詞者,如《露中仙》、《賞春光》、《望春天》、《樂春天》、《喜春苑》、《賞春曲》、《長河篇》、《陳鴉羽》、《天雙鳥》、《春桂引》、《雲仙曲》、《壽仙曲》、《實相曲》、《朽木》、《狗墓》等篇是也。又伽倻琴所屬《嫩竹調》、《河臨調》,空有其名,而不傳其聲,此等遺亡諸篇,不可悉記,然譜法尙存,其歌詞舊本,意必有傳寫私藏者焉。願令中外悉求我朝舊時歌典,如有詳悉舊本,自告進呈者,賞之以職,則舊樂之缺,庶可塡補矣。如此,然後擇其歌曲之詞,其中君臣道合、父子恩深、夫婦節義、兄弟友愛、朋友講信、賓主同歡,發於性情之正,有關於人倫世敎者,以爲正風,其男女相悅、淫遊姦慝、逞欲無恥,有愧於綱常者,以爲變風。其調弄之法,聲音高下,本用大笒爲據,不知律呂之所屬,其稱宮調者,實非宮也。其稱羽調者,亦非羽也。臣今詳校其聲,改以律名,其指法肉調,亦明之,以一宮所屬之五音,使不相紊,此小臣今日纂錄之大槪也。但鄕樂所用之律,則樂始調,互用仲呂林鍾二律之宮,仲呂宮則大笒二指聲也。林鍾宮則大笒三指聲也。仲呂宮,古人多忌用之,以其所用之聲,皆非正律也。林鍾則元是天地本然之徵聲,又所用之聲,君臣之際,各得正聲。且坤方土律,涵養萬物,寄旺四時,常有沖和之氣,用此爲宮可也。願自今宴享鄕樂,主用林鍾爲調,樂名世稱鄕樂,亦甚鄙俚,願殿下改之。本朝羽調,乃無射宮也。古人云:『無射宮,黃鍾爲商,此君聲反爲臣所凌,不可用也。』我朝好用之,非所宜也。今於纂錄羽調諸聲,不得削去,但備載古賢之說,使用樂者知其爲非,而不敢逞用耳。「今詳右等說爲是,宜從之。

堧又云:」風雲雷雨之祀,今與山川城隍共爲一壇行事,然風雲雷雨,天神之屬;山川城隍,地祇之類。其氣類不同,尊卑有別,故古人於風雲、雷雨、山林、川澤等六神,皆別立壇壝祭之,城隍之神則州縣所祭外國都之制,未有所考也。我朝同壇之制,乃倣《洪武禮制》爲之也。然《洪武禮制》,非天子、諸侯、國都之制,乃諸路、府、州、縣之儀耳。皇明混一之初,新立府州縣之儀,酌州縣經費之宜,權時從簡,器用瓷瓦,陳設極簡,而乃曰同壇祭之,則國都之祭,其不同壇必矣。今詳《洪武禮制》,其題主之法曰:『某州某縣境內山川之神,某州某縣城隍之神。』於風雲雷雨之神,則不係州縣之名,謹重之也。又其神主風雲雷雨,共題一牌;山川二神,共題一牌;城隍一神,自爲一牌。城隍疑亦爲二神,然於《洪武禮制》,城隍幣只用一件,以此知中國之制,以一神祭之。其設位之圖,則壇上北邊,城隍居西,風雲雷雨居中,山川居東,坐皆南面,一行設之,似以城隍爲尊也。又考行事之儀,則先詣風雲雷雨,次詣山川,次詣城隍,又若以風雲雷雨,爲正位居中,而山川城隍作配,分東西也。大抵神位之設一行,則以西爲上,神道尙右故也。作配位,則東尊西卑,相向而坐,陰陽之位也。今見山川,其行禮在中,而位居末,城隍行禮在終,而位居上,必無是理,其作配位,東西相向無疑矣。今只據其圖,而不考行禮之節,三位之神,一行設之,無正配位之別,以城隍之卑,居於天神之右,其不可者一也。以陳設言之,風雲雷雨四神之位,幣則用四,而床則一,牲亦如之;山川二神之位,幣則用二,而床亦一,牲亦如之;城隍一神之位,則牲幣與床,專享一件。是於四神所享之饌不加隆,於二神一神之饌不加殺,其所奠之物,獨豐於城隍之位,其不可者二也。又祭祀之禮,祀天神,則祝幣燒於燎臺,祭地祇享人鬼等祭,則祝幣埋於瘞坎,又其用樂,亦各有所屬之律,此先王之制,各因所宜,爲之定制也。然樂以侑食,則統於尊可也,幣以禮神,則天神地祇之贈,宜各有所歸著,不可一例燒之。今於此祭,依《洪武禮制》,有望燎之文,七神幣祝,一樣燒之,其不可者三也。臣之狂僭,以爲《洪武禮制》之儀,用之州縣,尙有不協於人心者,於國都之制,尤未爲的當也。願舊壇,只祀風雲雷雨四位之神,其牲幣饌具,宜各陳之。山川則別爲壇所祭之,城隍亦於山川之壇,作配位祭之可也。今若不改同壇之制,則如臣所論,風雲雷雨四神,作正位南面,山川二位在東西向,城隍一位在西東向,作配位祭之,而南置燒臺,北開瘞坎,祭畢之後,分行望燎、望瘞之禮,使之不紊。又春秋厲祭之時,城隍發告,却於風雲雷雨壇,作正位行事。夫以天神作主之壇,以城隍南面受祭,恐違望秩之意。春秋常祭,旣以城隍之神,居於尊神之右,厲祭發告,又僭居於天神之位,是何禮耶?城隍如其正神也,豈享非禮之祭哉?願殿下潛思獨斷,以正祀典,山川城隍,別爲一壇,不與風雲雷雨同位祭之,不勝幸甚。「今詳《文獻通考》,東漢以丙戌日,祀風師於戌地,己丑日,祀雨師於丑地;唐立春後丑日,祀風師於國城東北,立夏後申日,祀雨師於國城南;宋兆風師於西郊祠,以立春後丑日,兆雨師於北郊祠,以立夏後申日,雨師、雷師爲二壇同壝,其取義不同,而代各有異。以三代正朔言之,周建子,商建丑,夏建寅,聖人之制不同。惟我太祖,依《皇明禮制》,風雲、雷雨、山川、城隍,合爲一壇而祭之,此乃時王之制,且爲祖宗成憲,仍舊爲便。

堧又云:」壇壝之制,繚以周垣,四置壝門,常令關閉,勿使牛羊犬馬之類,得入其壝,守壇者掃除謹護可也。今城外之壇,風雲雷雨壇外,餘皆無墻,牛羊犬豕,縱橫聚散。又其守壇之人,只憑版籍之名定之,或在遠方,而暫來還去,或雖居京,而不堪貧窘。且於諸壇之旁,無閑隙可居之地,皆公私有主之田也。雖欲完聚守壇,其計無由,故名雖壇直,未有近壇而居者也。畏其糾摘,時出望遠,奔馳赴壇,亦不及焉,亦有全然不至者。雖每月糾摘論罪,還復如初。雩祀壇直,逃匿不見,先蠶之直,亦無見身之日。原其情理,乃貧乏不能自存者也。願殿下諸壇之直,依諸陵守護軍例,推刷實戶,每壇計其守護趨事之宜,保聚壇旁,給其田畝,蠲免雜役,又命諸壇,各築垣墻,立庫立廚,使之謹守,以養樹木,以薙荒穢,以防盜竊,以安生業,則壇壝完備,而事神之禮得矣。「今詳宜從此說,每壇置壇直奴子二戶,各給分田二結,蠲雜役。有自願者,不拘良賤聽。

堧又云:」祭壇之制,其壇上則只設神位奠饌而已。比之宗廟,則室之中也,方皆二丈餘,不可損益。其壇下則凡用樂之所,皆設兩壝,壝,堳,埒壇也,正壇下作堳壇也。以別堂上堂下之分,酌登歌樽所之位、軒架舞佾之場,爲之界限,不可少有差誤也。臣觀社稷壇制,古制方二丈五尺、高三尺,壇下設兩壝,皆以二十五步爲界限。我朝社稷之壇,壇下只作一壝,無上下之別,故行祭之時,登歌琴瑟之所、堂上執禮之位,固無所施。執禮及工人,皆升於祭壇神位之前,而樽所亦設於壇上,行禮之際,進退失儀,地窄大逼,工人不得盡登,半坐壇上,半立壇下,坐者奏技,而立者無爲,甚違古制,禮樂皆失其正。雩祀先農之壇,亦本二壝,而只作一壝,弊亦如之。若圓壇則比之他所,其工作精緻,然亦不考古制,亦作一壝,已非也。又其前庭,未有如此壇之狹者,山岡峻側,更無開廣之地。如欲更添壝數,以備其制,則雖極費人力,似難見効,一經雨水,還復流缺,非長久之計也。若不改正,則用樂之病,又甚於他所矣。今見其壇之下,岡壠非一,相其隆起平坦,宜於壇壝處,移石改築,則爲功稍易矣。不然則鑿平後岡之石七八十尺,移壇就北,然後如法制壝,纍石完補,俾勿更毁可也。然計其難易,不若移於他岡之便也。風雲雷雨之壇,垣墻壝埒,略近古制,然亦不審用樂之宜,軒架舞佾,不得備數陳之,亦宜移壇就北,改作二壝行事可也。先蠶之壇,營作極疎,丈尺失制,面勢欹斜,卵石纍成,高低不平,不可不改也。又土脈瘠薄,沙碙積礫,種桑不榮。曾謂帝妃之靈,陟降在玆乎?今若改正,則必不仍前基也。願於雩祀先農之傍,稍近改築,而三壇之直,一區完聚,立庫藏器,一心看守,則盜竊不近,而神人皆安矣。漢江之壇,雖非用樂之處,傾危逼側,不宜壇所。又制作甚爲粗率,高下廣狹,全失其制,幸於近地,有平坦之岡,依法改築亦可也。其餘靈星、老人星壇、馬祖馬社等壇,可改可修處非一。臣願漸次正理,俾無欠缺。「今詳宜從此說,唯圓壇,審視更議。

堧又云:」凡祭畢時,有望燎、望瘞之禮,燎臺則在壇之南,瘞坎則在壇之北。今於圓壇有燎臺,其餘風雲雷雨及祭星之壇,不作燎臺,只於地上,燒其祝幣。瘞坎則於宗廟、社稷外,諸處祭壇,竝皆未設,行祭之時,暫破地面,以行望瘞之禮,其所瘞幣帛,尋卽盜取,甚違禮神之意。願於諸處祭壇,一切依法設之,望瘞之後,差人守視,以防盜取,及至後祭,驗其有無,無則罪之。竊觀古制,海岳瀆之神,皆有祠廟,明宮齋廬、神廚神庫,無所不備,所以致其誠敬也。今其諸道神祠,非奉常官之所敢知也。三角、木覓之祠,則乃城中之祠堂,壇壝者,不可不察也。臣觀營構之制,只立祭廟三間,規模隘陋,齋廬廚庫,全未營造。祭之日,如有風雷雨雪之變,則奠饌監造,無所覆,受香大臣、臺監享官徹夜霑濕,至爲未便。其籩篚俎豆、㽅鉶尊卓等物,負持升降,每祭互用,亦甚未協。願自今立齋廬神廚,以備霑濕,立神庫,別藏祭器,不得互用。祠宇之內,面帳地衣塗壁等飾,依神之處,理宜淸穆修潔也。今陳設已久,綻裂穢汚,有愧敬神之禮。願自今酌其日月久近,改換重新。神卓之設,全係奠饌,不可褻慢也,不可穢惡也。臣見三角、木覓神位之卓,三角則麤作板床二隻竝設之,木覓則不作床,用板二葉支兩端設之。二祠神卓不法如此,旣失床制,又不油漆,汚穢塵垢,又於陳設,長廣不周,誠爲褻慢。孰謂城中國祭之所,至於如此乎?臣以此弊報禮曹,移文繕工,已有年矣。然營繕事煩,至今未改。願令速改,一依陳設之宜,精究粧造,紅黑着漆,藏之神庫,勿令常用。其舊時之床,仍存之,以爲常用亦可也。「今詳宜從此說。

從之。

○日本國王所遣宗金、道性等辭。答書曰:

前遣賤价,以修世好,往還待慰有加,仍惠書問禮貺,示以繼述先志,永以爲好,寡人已領厚意。不腆土宜,具于別幅,惟領納。

虎、豹皮各五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一百觔,靑銅大火盆一事,白鳩、斑鳩、白鴨、斑鴨、白鵝、斑鵝、白鶴、白羖䍽羊各二隻,栗鼠十隻,鵲八隻。禮曹致書左武衛原義淳曰:

通信使回,聞厚待本使,喜慰。不腆土宜,傳付石城宗公。

簾席一張,油靑韂二副,藍斜皮靴二對,紫猠皮靴二對,大犬三隻,小犬一隻。

2月20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經筵。

2月21日[编辑]

○壬辰,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兵曹啓:「前此三軍甲士、近仗及各領隊長、隊副等,皆幷上下番呈都目,至己未年,甲士則番上,呈都目,三軍隊長、隊副及各領隊長、隊副則竝仍舊,故合計上下番之時,差年相等者,則未辨當次之人,交相爭訟。況今加設一番,合計三番,視古尤難。請自今三軍隊長、隊副及各領隊長、隊副,各於當番呈都目,三軍則各其軍,各領則各其領,差年最久者,許呈都目。」從之。

2月22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視事,經筵。

○親傳懿惠王后忌晨祭香祝。

2月23日[编辑]

○甲午,視事。上謂左右曰:「前朝之季,朝士相避之法甚煩,異姓七八寸亦避,故獄訟淹延,久而不決。若無相避,則本源澄澈者,自不陷於私,而易於處決,中人以下,則必陷於不公,相避之法,其參酌折衷以啓。」

○輪對,經筵。

○司憲持平柳之涵啓:「處置使之任,人皆憚之。今李叔畝辭免全羅道處置使,卽拜廣州牧使。請留叔畝,問其辭免之由。」上曰:「叔畝以妻病及妻母老疾請免,予不聽。妻母又上言請之,故予勉從老叔母之言,非聽叔畝之請也。左遷足矣,勿復言。」之涵再啓,不允。前此,叔畝潛語代言李師厚曰:「廣州雖近,然六期外任,吾甚苦之,且有宿疾。願善啓遞差。」師厚密啓,上怒,責之曰:「叔畝何以發如此言,汝亦何以啓乎?汝爲近臣,何聽外人之請,煩瀆於我耶?勿復如是。」

2月25日[编辑]

○丙申,視事,輪對,經筵。

○吏曹啓:「永樂十九年四月十三日本曹受敎:『今後自三月至六月,考滿守令家屬,於正二月內先上送。上項四朔內新差守令家屬,待八九月下去。』永樂二十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受敎云:」永樂十四年正月十二日受敎:「各道守令褒貶,今後春夏等六月十五日前、秋冬等十一月十五日前申呈。」』永樂十八年十一月初五日議政府諸曹同議受敎:「前掌令卜僴陳言:「守令當農月遞換,則送往迎來,農事失時。自今考滿守令,自三月至六月勿遞。」』永樂二十年四月二十一日受敎:『夏等各司都目及守令褒貶,今後五月十五日前進呈。』臣等參詳,若依永樂二十年受敎,則仲夏考績,實爲未便,當農遞換,則迎送之弊,誠有如卜僴所言者。原其所自,由二番頒祿,移於六月故也。願自今二番頒祿,依舊制用七月初七日,守令遞代考績之限,復用永樂十四年、十八年受敎。宣德三年閏四月二十日受敎,農月遞換新舊守令,迎送有弊。請於新舊守令往來時,供給粥飯,毋使其官人民迎送。宣德三年三月初八日敎旨:『今後農月遞代守令,交付反庫,則待秋成,令差使員反庫解由傳掌。』守令遞代期限,前後受敎如此各異,從一遵守爲難。今後農月箇滿守令則農時勿遞,其中二月十五日內實仕雖未滿一千七百七十日,已滿一千七百日,則必令農前遞代。若以不得已之故,農月遞代新舊守令,依宣德三年閏四月二十日受敎,給其草料粥飯,家屬則依永樂十九年四月十三日受敎,八九月下送。農月未遞守令家屬,則秋成遞代後上來,以爲恒式。」從之。

2月26日[编辑]

○丁酉,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禮曹議每年正朝節日,千秋進獻方物金銀代用物件以啓:

「正朝,帝所:黃苧布十匹、白苧布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二十張、簾席二張、滿花方席黃花席彩花席各十張、人蔘五十觔、豹皮十張,今加馬三十匹、紬二十匹、麻布二十匹、滿花方席黃花席彩花席各十張。皇太后:紅苧布十匹、白苧布二十匹、滿花席八張、彩花席十張、螺鈿梳函一事,今加麻布三十匹、紬十匹、滿花席二張、黃花席十張。中宮:紅苧布十匹、白苧布二十匹、滿花席八張、彩花席十張、螺鈿梳函一事,今加麻布三十匹、紬十匹、滿花席二張、黃花席十張。東宮:白苧布麻布各十五匹、滿花席二張、滿花方席五張、黃花席彩花席各十張、人蔘二十觔、豹皮六張,今加馬四匹、紬十匹、滿花席八張、滿花方席五張、人蔘二十觔。節日,帝所:黃苧布十匹、白苧布、麻布各二十匹、苧麻兼織布十匹、滿花方席、黃花席、彩花席、各十張、簾席二張、人蔘五十觔、豹皮十張、獺皮二十張,今加馬四十匹、紬二十匹、麻布五十匹、滿花方席黃花席彩花席各十張。皇太后:紅苧布十匹、白苧布二十匹、滿花席七張、彩花席、黃花席各十張,今加紬十匹、麻布四十匹、滿花席三張。中宮:紅苧布十匹、白苧布二十匹、滿花席七張、彩花席黃花席各十張,今加紬十匹、麻布四十匹、滿花席三張。千秋:白苧布麻布各十六匹、滿花席、滿花方席彩花席各十張、人蔘二十觔、豹皮六張、獺皮十張、黃毛筆二十枝,今加馬十匹、紬十匹、白苧布四匹、麻布四十四匹、滿花席滿花方席彩花席各五張、人蔘二十觔。」從之。

○刑曹啓:「凡傳得奴婢財物者,不告財主所居官,而京外互換告狀,官家又不覈實,姦僞成風,爭訟益煩。請自今奴婢財物傳係之文,必於財主所在官告狀,憑問證筆財主,然後成給文案,以杜爭訟。」從之。

○宗簿少尹尹炯啓:「順成君𧪚托以避病,往判官金厚生之第,厚生曰:『家有病妻。』𧪚曰:『吉日不可違。』遂入,乘夜彈琴飯酒,鑿壁窺室內,又令陪抄穿窓,見厚生之妻,其爲狂妄極矣。請加罪責。」命刑曹拷訊抄奴,得情以聞。

2月27日[编辑]

○戊戌,視事,輪對,經筵。

2月28日[编辑]

○己亥,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放義禁府所囚金氏。上謂代言金宗瑞曰:「奇尙廉斷繼母髮,反接之,告刑曹,刑曹受而推劾。予意以爲母子之間不當如是,故移義禁府,汝與義禁府提調及委官許稠等考諸律文,熟議以啓。《大明律》干名犯義條云:『子孫告父母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誣告者絞。』唐律云:『子孫告父母者絞。』」許稠曰:「母子之間,雖有過失,相爲容隱,義也。今尙廉告母者,欲害其母與弟,貪取財物奴婢耳。不除如此大惡,則人道滅矣。請依唐律論斷。」提調等皆曰:「稠議是。」上曰:「唐律雖非當時所用,據唐律定制,然後施行可也。」遂立法云:「今後子孫告父母者,依唐律論斷。」乃放金氏。

2月29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輪對。

○親傳朔祭香祝。

○命崔有江學漢訓,以眞立請之也。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辛丑朔,輪對,經筵。

○禮曹啓:「前此奉使印,惟七十九顆,今加鑄三十顆,摠一百九顆。分于各鎭兵馬使、各道敬差官及諸都監,所餘五顆,體大不用。請加鑄奉使印五十顆。」從之。

○戶曹據全羅道監司關啓:「高敞縣有女年八九歲得狂疾,無父母族親。請給糧米一日一升。」命依所啓,幷諭守令,常加存恤,不至飢寒。

3月2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視事。右副代言金宗瑞將死囚以啓,上曰:「人君代天理物,當順天道,故古者賞以春夏,刑以秋冬。古人亦曰:『季秋後,請死罪。』今恐有非死罪,而久滯犴獄者,故今秋分前,具辭以啓,行刑則待秋分後,然干死罪者,春節已啓,初覆則死刑已成,有違古之良法。自今凡干死罪,待秋分後啓聞施行若何?令集賢殿稽古制以聞。」

○輪對,經筵。

3月3日[编辑]

○癸卯,宗貞盛致書禮曹云:

島人因捕魚而進,爲山達浦節制使所捕。前此亦嘗再捕齎圖書行狀者,心實痛悶。

答書云:

今獲捕魚船隻事,乃防海軍官所犯,已將首謀軍官,對衆典刑,餘人從重科罪。今聞島中,因年歉糧儲不敷,啓奉王旨,贈米豆各一百石。

3月4日[编辑]

○甲辰,親傳寒食祭香祝。

○宗貞盛致書請還被留人,仍獻土物,回賜正布一十匹,發還人口。

3月5日[编辑]

○乙巳,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親傳告宗廟香祝。

○義禁府啓:「奇尙廉誣指異母弟尙質,奸繼母金氏,合結兩人,斷其髮告官,金則已依律文干名犯義條放之。今考《吏學指南》云:『撮挽鬢髮,擒領扼喉,亦同歐打。』《大明律》云:『繼母與親母同。』又云:『歐父母者斬。』請將尙廉處斬。婢萬月乃金役使之婢,而與尙廉同謀致害,本朝受敎:『奴婢告主者處絞。』請萬月處絞。奴石伊,尙質之奴也。其妻都多只,與尙廉、萬月同謀,知而不禁,又不告主,律云:『家長爲人所殺,而奴婢雇工人私和者,杖一百、徒三年。』請杖石伊一百,贖其徒罪。又本朝受敎:『婢夫奴妻告主者,勿受,杖一百流三千里。』請杖都多只一百,贖其流罪。官奴內隱金助尙廉縛金氏、尙質,律云:『威力制縛者,杖八十。』請杖內隱金八十。尙質於父喪三年內,粧女形戲謔,律云:『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忘哀作樂者,杖八十。』請杖尙質八十。」從之。

○戶曹啓:「每當禾穀踏驗之時,或遣朝官,或委監司,欲以數多之田,而及期畢審,令鄕曲恒居品官爲委官,委官書員等或所見不明,或挾私任情,增減損實,又當磨勘之時,文書汗漫,官吏不能盡察,姦吏乘間用謀,換易施行,非唯輕重失中,其支待供億之費、奔走之勞,爲弊不貲。請自今依貢法,每一結收租十斗,唯平安、咸吉道,一結收七斗,以除舊弊,以厚民生。其因風霜水旱等災傷,全失農者,全免租稅。」命自政府六曹各司及京中前銜各品,各道監司守令品官,以至閭閻小民,悉訪可否以聞。

○禮曹據樂學呈啓:「雅樂登歌音節,一依琴瑟聲音高下,而琴聲細微難聽,瑟聲亦於歌工二十四人,一時發聲,人聲反大,未能審聽,以致奪倫。謹稽古制,《樂懸圖》內堂上登歌編鍾、編磬各一架。《左傳》云:『鄭人賂晋侯歌鍾二肆。』《陳氏樂書》云:『編鍾、編磬,登歌用之。』以此觀之,登歌用編鍾磬,古之制也。且鍾聲宏壯,磬聲淸高,歌者易於聽。請依遵古制,登歌鍾磬於宗廟、永寧殿各一架,諸處祭享一架,鑄成習用。」

從之。

○禮曹啓:「永樂十年詳定,立春人日朝賀儀註,而不論新雪賀禮。請自今除新雪賀禮。」從之。

○傳旨刑曹:

自今待時死囚,勿於立春後秋分前啓達,姑略抄以啓。

○傳旨刑曹:

史之數,王子大君給十名,諸君八名,宗親諸君六名,尙公主駙馬八名,尙翁主駙馬五名。

3月6日[编辑]

○丙午,御經筵。

○禮曹啓:「謹按宋太宗,爲皇姪等置師傅,執政謂:『環衛之官,非親王比,當有降。』乃以敎授爲名。高宗南渡,建宗學于臨安府,改宗博士,後改宗學諭。今宗學官,依古制稱博士。皆以成均館官兼之,成均館司成、直講、注簿,皆加設一人,對品差充。若品與司藝對,則司藝二人內,以一人差充。」從之。

○禮曹啓:

王子謁聖儀:王子服學生服,相者引入廟庭西向立。執事者贊鞠躬四拜興平身,王子鞠躬四拜興平身,相者引出。宗親同。王子入學儀:王子服學生服,至國學門外,束帛一篚、一匹酒一壺、二斗脩一案,三脡相者引王子,立於門東西面,陳帛篚、酒壺、脩案於王子西南當門北向,重行西上。博士宗學博士具公服,執事者引立於學堂東階上西面。將命者出,立門東西面曰:「敢請事。」王子小進曰:「某方受業於先生,敢請見。」將命者入告,博士曰:「某也不德,請王子無辱。」若宗親,則云宗親無辱將命者出告,王子固請,博士曰:「某也不德,請王子就位,某敢見。」將命者出告,王子曰:「某不敢以視賓客,請終賜見。」將命者入告,博士曰:「某辭不得命,敢不從?」將命者出告,執篚者以篚東向授王子,王子執篚,博士降俟于東階下西面。相者引王子,執事者奉酒壺脩案以從。王子入門而左,詣西階之南東面,奉酒脩者立於王子西南,東面北上。王子跪奠篚再拜,博士答再拜,王子還避,遂進跪取篚,相者引王子,進博士前東面授幣。奉酒壺脩案者從,奠於博士前,博士受幣。執事者取酒脩幣以東,相者引王子,立於階間,近南北面,奉酒脩者出。王子再拜訖,相者引王子出。宗學儀:宗學正廳,三品敎官北壁,四品東壁,五六品西壁。若無三品敎官,則四品敎官北壁,五六品敎官東壁。敎官迎送拜揖,依已定禮。敎官旣坐,王子以下就敎官前大君爲一行,二品以上爲一行,三品以下爲一行,無爵者爲一行。頓首再拜,敎官一時答拜。禮畢,各就齋以次受業,敎官王子以下竝坐席。冠服則有爵者品服,無爵者學生服。

從之。

3月7日[编辑]

○丁未,受常參,視事。上謂知申事許誠曰:「前朝陵室幾所?」誠對曰:「在留後司者亦不多,然未知某陵爲某宗也。」上曰:「有功德於民者,已令享祀,至於陵室頹圮不修,甚爲不可。宜令所在官禁其樵採,隨毁隨補。」

○輪對,經筵。

○吏曹啓:「前此國試不入格年四十以上者,許於京中禮曹、外方各其道,講四書二經,差爲平安、咸吉道各官敎導。今觀居京者,或不赴禮曹試講,而就外方,各道試取不精,頗有冒濫之弊。請自今各道監司,依已曾受敎,每年秋試講,移文禮曹,禮曹更試,移文本曹敍用。」從之。

○禮曹啓宗學式略:

一。宗親每日日出而會,申時而罷。考其到未到,十日一次啓聞。一。俟講鼓,各以所讀書,循環聽講。一。各齋宗親,除行禮、聽講、問疑外,各於本齋,依次端坐肄業,毋得喧嘩出入。一。每日受讀時,必待成誦,明解前授,更授後段,及其讀畢,亦如之。一。隨所讀書,每日置簿,錄其通不通,十日一次啓聞。一。每日連前五授通讀,抽栍考讀,仍書能否,月季啓聞。一。每日讀書之暇,兼習寫字。一。宗親須聽敎官宗簿完議,方許出齋,毋得托故妄告。一。宗親中擇定有司,嚴加糾察,如有愆違,輒告敎官宗簿。一。宗親無故不學,或違禮犯義,置簿記過,以時啓聞。一。入學中根隨,毋過一人。三品以下,不得率入。一。宗親駙馬僕從,竝置諸君府,勿使喧嘩戲謔於門外,犯者治罪。一。外人不得擅自出入,如有犯者,有職人,囚其奴子;無職人常人,囚其本人。

從之。

○刑曹啓:「仁順府奴加麿衆,盜闕內銀器,律該處斬。」從之。及二覆,命減一等。刑曹又啓:「斬罪減等者,雖無刺字之例,凡竊盜猶且刺字,況加麿衆,盜內府財物,而特蒙上恩,得保首領,又不刺字,無以懲惡。請依竊盜例,刺盜內府財物五字,屛諸畿外,定爲官奴。」從之。

3月8日[编辑]

○戊申,受常參,輪對,經筵。

○以郭承祐爲中軍摠制,張脩司憲掌令。

○戶曹啓:「京中有錢穀各司官吏,交代解由,則本曹考其會計,任內剩耗之物磨勘,移文吏曹,獨外方守令解由,則其道監司直報吏曹,故軍資義倉錢穀剩耗之數,本曹未得憑考,實爲未便。請自今外方守令及水站判官,鹽場官等交代解由,亦令其道監司,移文本曹,本曹考其錢穀剩耗及各司貢物未納之數,然後移送吏曹。」從之。

3月9日[编辑]

○己酉,講武于平康等處,次于楊州、楓川,京畿監司崔士儀、都事楊脩、府使陳仲誠來見。士儀進方物。

○賜摠制洪約母酒肉。

○前摠制柳濕進馬二匹,回賜馬二匹、米豆幷五十石。

3月10日[编辑]

○庚戌,次于松節院。

3月11日[编辑]

○辛亥,次于馬山。

3月12日[编辑]

○壬子,次于平康積山,江原道監司曹致、縣監崔仲基來見。致進方物。

3月13日[编辑]

○癸丑,次于積山。

3月14日[编辑]

○甲寅,次于多也盞。

○命囚宦者金衍、李珣于刑曹。

○賜江原道監司曹致衣。

○傳旨兵曹:

自今講武時,三軍各定醫員一人,隨軍卒有病療治。

3月15日[编辑]

○乙卯,次于永平屈洞。

3月16日[编辑]

○丙辰,次于抱川每塲平。

3月17日[编辑]

○丁巳,駕至多也巖之原,王世子來見。中宮及誠妃殿進豐呈,政府六曹又進豐呈,百官迎于興仁門外。

○賜京畿監司崔士儀、都事楊脩等衣。

○戶曹啓:「前此常養生徒一百五十時,菜田五結,猶爲不足。今常養二百,請加給菜田一結。」從之。

3月18日[编辑]

○戊午,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詳定所啓諸學取才經書諸藝數目:

儒學:五經四書、《通鑑》、《宋鑑》。武學,武經七書、《陣圖》、《將鑑博議》、《太一算》。漢吏學,《書》、《詩》、四書、《魯齋大學》、《直解小學》、《成齋孝經》、《少微通鑑》、前後漢《吏學指南》、《忠義直言》、《童子習》、《大元通制》、《至正條格》、《御製大誥》、《朴通事》、《老乞大》、《事大文書》、《謄錄》。製述,奏本、啓本、咨文。字學,大篆、小篆、八分。譯學:漢訓,《書》、《詩》、四書、《直解大學》、《直解小學》、《孝經》、《少微通鑑》、前後漢《古今通略》、《忠義直言》、《童子習》、《老乞大》、《朴通事》、漢語。蒙訓,《待漏院記》、《貞觀政要》、《老乞大》、《孔夫子》、《速八實》、《伯顔波豆》、《土高安》、《章記》、《巨里羅》、《賀赤厚羅》。書字,偉兀眞、帖兒月眞。倭訓,《消息》、《書格》、《伊路波》、《本草》、《童子敎》、《老乞大》、《議論》、《通信》、《庭訓往來》、《鳩養勿語》、《雜語》、書字。陰陽學:天文《步天歌》、《宣明步氣朔步交會》、《授時步氣朔步交會》、太陽、太陰、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四暗星、《步中星》、《太一算》。星命卜課,《周易》《占》、《六壬占》、《星命書》、《大定三天數》、《範圍數》、《紫微數》、《皇極數》、《袁天綱》、《五行精紀》、《前定易數》、《應天歌》、《五摠龜》、《三辰通載》、《欄江綱》、《觀梅數》、《海底眼》、《碧玉經》、《蘭臺妙選》、《禽演新書》、《三車一覽》、《地理大全書》、《天一經》、《靈經》。醫學:《直指脈》、《纂圖脈》、《直指方》、《和劑方》、《傷寒類書》、《和劑指南》、《醫方集成》、《御藥院方》、《濟生方》、《濟生拔粹方》、《雙鍾處士活人書衍義》、《本草》、《鄕藥集成方》、《針灸經》、《補註銅人經》、《難經》、《素問》、《括聖濟摠錄》、《危氏得效方》、《竇氏全嬰》、《婦人大全》、《瑞竹堂方》、《百一選方》、《千金翼方》、《牛馬醫方》。樂學:雅樂,琴瑟、編鍾、編磬、管籥、笙、竽、和、鳳簫、笛、箎塤、柷、敔、特鍾、特磬、雷鼓、雷鼗、靈鼓、靈鼗、路鼓、路鼗、應雅、相、牘、錞、鐲、鐃、鐸、晉皷、登歌、文舞、武舞。典樂,唐琵琶、牙箏、大箏、唐觱篥、唐笛、洞簫、鳳簫、龍管、笙、竽、和、琴、瑟、杖鼓、敎坊鼓、方響已上唐樂玄琴、伽倻琴、琵琶、大笒、杖鼓、嵇琴、唐琶琵、鄕觱篥。已上鄕樂算學:《詳明》《算》、《啓蒙算》、《揚輝算》、五曹算、地算。律學:《大明律》、《唐律》《疏義》、《無冤錄》。

從之。

3月19日[编辑]

○己未,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幹朶里崔老好乙取,來獻土宜。

3月20日[编辑]

○庚申,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賜講武時射獸軍士司直金元富等,廐馬弓矢有差。

○禮曹啓:「斡朶里崔老好乙取願留侍衛,請依兀狄哈金河山例,給奴婢糧料鞍馬家舍衣笠靴等物,且令娶妻以居。」從之。

○忠淸道監司印進《尙書》三十件、《禮記》二十件。

3月21日[编辑]

○辛酉,視事,輪對,經筵。

3月22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3月23日[编辑]

○癸亥,受常參,輪對,經筵。

3月24日[编辑]

○甲子,受常參,視事。兵曹參判李中至啓:「京中良馬鮮少,每歲進獻,勢將難充。請將各道牧場馬匹,分養各道,以備貢獻。」禮曹判書申商啓:「凡有良馬者,率皆作騸,因此馬品益下,將來可慮,請禁作騸。且講武時大小人員所獲之獸,皆私用,不入於公。請自今私獲之獸,除雉兔外,竝令入公。」中至又啓:「講武時,三軍甲士內禁衛,雖有抄旗以標之,然逐獸遠去,或去其標,難以禁防,由是軍法不嚴。請自今作章,書曰:『某軍某番某。』付之衣背,則知之易,而軍法亦整矣。至於各品伴人,亦依此法。」命具啓目以聞。

○有崔有源者打殺其奴,命刑曹鞫之,仍曰:「律云:『主殺奴隷者,無罪。』此則嚴上下之分也。又云:「主殺奴婢者,服杖罪。」此則重人命也。奴婢亦人也,不依法決罪,而酷加刑杖以死,實違其主慈愛撫育之仁,不可不治其罪也。」

○輪對,經筵。

○賜被虜唐人二十苧麻布各一匹,十五歲以下四人麻布各一匹。

○刑曹啓:「宦者李珣、別監文他乃等,盜進上獐,律該斬不待時。宦者金衍掩護珣,以性稟純直啓之,比律文奸黨條云:『若犯罪律該處死,其大臣小官巧言諫免,暗邀人心者斬。』」命依所啓,珣、他乃減一等。議政府移牒刑曹云:「犯人李珣、文他乃,已蒙恩宥,而金衍連累致罪,宜更啓聞取旨。」下政府諸曹同議。葄柳季聞、鄭欽之、李中至、趙啓生、申商、安純、權軫等以爲:「衍若隱藏,引送資給李珣,則斷以連累致罪之律,然矣。衍欲掩護珣罪,譽其性稟純直,巧飾啓達,其巧言諫免,暗邀人心,情狀明白,當以奸黨論。」許稠、孟思誠、黃喜等以爲:「臣等初謂衍之罪,係是連累致罪,而反加李珣之罪處斬,未可。然不宜執偏見,今從衆議。」從之。

3月25日[编辑]

○乙丑,濟州牧使金洽,遇倭賊一艘與戰,賊勢迫自沈于海,斬獲九人。

3月26日[编辑]

○丙寅,受朝參,視事。上謂左右曰:「今之射者,力不能引强弓,不待彀而發矢,有違古人滿而後發之法。雖戰場有何益哉?自今宜分矢之長短爲上中,以强弓而能彀能射者,加給分數;雖非强弓,能彀而遠過二百步者,亦加分數,則武藝可精,而於戰場,亦有益矣。其與政府六曹更議以啓。」

○輪對,經筵。

○初,全羅道節制使李恪,與羅州牧使李勗不相能。州人前僉知廉怡在恪幕下,訴云:「本州牧使李勗率品官宴飮,與妓對舞,勢若相奸。又杖殺官奴胡甁等三人。」恪鎭撫李貴生,亦本州人也,譖于恪云:「勗招致隣官妓于衙內。」恪移文監司報于朝,命義禁府知事李蓄鞫之。其實勗之奸妓,非怡所親見聞,但因對舞之事疑之。勗每見怡,必慢罵之,怡由是積怨譖之。且胡甁等之死,皆在赦前,而怡以赦後譖之。命下刑曹照律,刑曹啓:「恪陰嗾告訴守令,律該杖一百、徒三年。貴生暴揚守令過失,杖一百。恪不知勗奸妓殺人,只聽怡等語,移文監司,當以誣告論。胡甁之死,雖是告實,然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杖一百、徒三年。勗率官妓宴飮,招致隣官妓,笞五十。」命怡、貴生各減二等;勗外方付處;恪收職牒,外方付處。

○刑曹正郞鄭吉興、監察李仁孫等,劾光州人前萬戶盧興俊,妬毆牧使辛保安之罪以啓:「保安於戊申春,使伴人吳漢,媒興俊妾妓小梅通焉。至四月,州人前司正金專密語興俊。夜,保安與小梅在房中,興俊迹之而至,小梅踰窓而走,興俊突入,蹴保安脥及臀膝,至再三而出。漢及伴人金有進見保安,保安指蹴處云:『惡人盧興俊辱我至此,愼勿洩。』翌日,興俊縛小梅詣廳事,先見妓詠栢舟曰:『昨日牧使與小梅,共處衙房,我蹴牧使一度,牧使旣奸我妾,當授之。』更欲入歐,詠栢舟强止之曰:『此非士夫意趣,且鄕風惡,不可若是。』興俊乃還。保安仕罷還衙,經小梅家,興俊厲聲曰:『彼亦官耶?貌似盜賊,我欲折傷之。』遂斷小梅髮,率歸于家,禁其出入,不得供役者四朔。保安不獲已削名妓籍。今詳保安奸任所妓,雖爲不義,興俊以部民,蹴其守宰,又極口罵詈,更欲直入坐處毆辱之,爲妓所沮而止。又擅奪官妓,累朔除役,其恣行凶暴,汚染風俗至矣。尙欲謀害問事官吏,詐云:『監司及前等行臺二次刑問,杖至七十度。』尤爲姦惡。但興俊自四月除小梅役,置于其家,至八月還其役,而保安則以七月二十二日死焉。其間日月相遠,興俊何緣更發妬情,打傷致死乎?且保安侍病妓及醫人,皆以爲痢疾而死,其非打傷致死明矣。保安子斯鳳,非不知興俊打傷其父,而全無報復之志,殊失人子之義。請下攸司治罪,以正綱常。本道監司韓惠、都事吳致善、監察李安商等不能推明興俊蹴打保安之罪,請上裁施行。」命下刑曹照律,唯斯鳳勿論。刑曹啓:「興俊以部民毆辱守宰,凡告訴守令者,尙杖一百流三千里。今興俊不可與告訴例論,請杖一百,遠邊充軍。宣德四年五月受敎:『品官人民,如有陰嗾告訴,或身自告訴者,連續不絶,則知官以上,降號縣官,降爲屬縣。』興俊歐打罵詈之罪,甚於連續告訴,請降光州官號。金專暴揚守令過失,杖一百。韓惠、吳致善、李安商等,未得推明興俊所犯。致善以首領官杖八十,惠、安商杖七十。」命依所啓,惠、致善、安商只罷職;降光州牧爲茂珍郡,移界首官於長興府。是後,品官等黜興俊、金專妻子于本邑,毁其家收其田。上命專之妻子家田,毋黜毋收。

○刑曹啓:「龍岡囚金乙京毆殺李希,律該絞。」從之。

3月27日[编辑]

○丁卯,雨雪。

○受常參,御經筵,始講《六典》。

○禮曹啓:「前此文昭殿、廣孝殿朝夕供進山菜蕨菜,則自三月朔至四月望,白菜則自四月至五月,令京畿各官供進。今考諸祀序例云:『薦新之物,或有早晩,隨其成熟以薦,不拘月令。』一度薦新之物,猶且隨其成熟,不拘月令,況每日所進菜蔬,不計節候早晩,槪以三月初生爲限,或進乾蕨,或掘萌芽,或代以他物,非唯難繼,有違不時不食之義。請自今除定限,隨其節氣早晩,待體大成長,採取以進。」從之。

3月28日[编辑]

○戊辰,雨雪。

○輪對,經筵。

○親傳社稷先告事由祭香祝。

3月29日[编辑]

○己巳,霜。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四十七

夏四月[编辑]

4月2日[编辑]

○壬申,受常參,視事。摠制河演啓:「儒者以道德爲本,文章爲末,道德高則擧業亦恥爲之。本朝旣設科擧取士,其選至精矣,又立儒學四孟朔取才之法,令三館之儒,間於雜學試講。及去官之日,計其分數多寡,因以遷轉,實非待儒者之道,恐爲識者所議,況春秋仲月,令文臣三品以下賦詩品題,亦足見其才否,何必講經而後,試其才乎?」上嘉納,遂罷三館取才之法。上謂左右曰:「自太祖時已立騸馬之禁。申商嘗曰:『若皆不騸,則婦人與老者,難以騎行。且於戰場,恐或有害。』然戰鬪之事,太祖備嘗知之,而猶且禁之,依舊施行可也。」

○輪對,經筵。

○忠淸道全義縣隕霜三日。

○刑曹啓:「今考補充軍決屬各年受敎,永樂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受敎:『令婢妾産補充軍,所生父沒百日後,隨卽見身立役。』然不見身者,無許人陳告之法,故姦詐之徒,甘心閑役,終不見身。請自今父沒百日後,京中限二十日、近道三十日、遠道五十日見身,其限內不現者,各年定屬時,元不現身者及去己亥年定限內,不現婢妾子孫等,皆許人陳告,依永樂十九年七月二十七日刑曹受敎,補充軍陳告受賞例,賞之。各色補充軍等,雖不及定限,若於陳告前自現者,依永樂二十二年正月初六日兵曹受敎,仍屬補充軍。」從之。

4月3日[编辑]

○癸酉,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以貴生、終生、德生、祿生爲元尹,申槪左軍摠制,權蹈慶昌府尹,崔府漢城府尹。

○禮曹據宗學呈啓:「赴學宗親,請依五部學堂例,除拜表及肄儀外,凡賀禮後及六衙日、國忌停朝等日,竝令赴學。」從之。

○刑曹據慶尙道監司關啓:「船軍金介同以不行母喪,去己酉年二月,決杖六十、徒一年,充軍富山浦,今徒年已滿,未得放送。稽諸律文,軍官軍人犯罪,律該徒流者,各杖一百、徒五等,皆發二千里,內衛分充軍;流三等,依地里遠近,發各衛充軍。其犯各有役限,而今以軍官軍人犯徒充軍者,役限雖滿,然律無免役放還之例,故徒役之限,無異於流,殊失徒流之分。請自今軍官軍人犯徒罪者,依他平民例,役限已滿,則放還本衛。」

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傳旨工曹:

自今端午進上摺扇,勿用金銀。

○刑曹啓:「漆原人私婢心方,與私奴金良鬪,以鎌揮觸良脥而死,律該處絞。」命減一等。

○傳旨咸吉道監司:

鏡城無地串、洪原補靑社,使人登望,則可見蓼島。其令首領官,或詳明守令一人,偕今去金南連,望見蓼島形勢及水路夷險以啓。若有偕南連往還蓼島者、居海邊望見者,詳問本道形勢遠近以啓。

4月4日[编辑]

○甲戌,受常參,輪對,經筵。

○盜殺箭串牧場馬二匹,命兵曹刑曹漢城府義禁府,捕得私奴末生囚之,其黨皂隷金貴逃匿。

○兵曹據慶尙右道處置使呈啓:「今被擄倭賊本國人時今、都老等四人、倭四人、唐男女二人,同騎一船潛來。請唐人率來于京,解送遼東,本國人及倭人,令本道給衣糧,從願安接。」命唐人護恤送京,本國人,問其父母族親完聚,無族親者,給閑田及衣糧完恤,倭人亦給閑田家舍衣糧安接,勿使飢寒。

○遣上護軍洪師錫于江原道,尋訪蓼島。

4月5日[编辑]

○乙亥,受常參,視事。詳定所啓:「大小人員嫡妻無子、賤妾有子者,請給其子奴婢,不過十口,其餘,限使孫、四寸分給。」上曰:「正嫡及良妾無子,則雖賤妾之子,亦是承重父母,奴婢何可減給?況本朝賤人,有奴婢百餘口者,尙不能禁,更議以啓。」

○工曹參判柳季聞啓:「《元六典》,居館生徒,初受《大學》,通曉,然後升于《論語》,以次受讀,升于《周易》,無不精通,然後方許赴擧,故雖不講經生徒,自勉經學。今不遵此法,故學者徒事詞章,不勤經學,請行《元典》之法。」上曰:「然。」

○判府事崔閏德啓:「盜殺牛馬者甚衆,必皆皮工無賴者也。今盜殺司僕馬,請鞫其黨大懲。」右議政孟思誠亦啓:「宜禁常人皮鞋與不緊皮物。」上曰:「勢難禁之,可令刑曹窮推其黨。」

○輪對,經筵。

○禮曹啓:「宣德五年二月二十六日敎旨:『神懿王太后、元敬王太后尊諡太字,考古制以聞。』今與儀詳定所謹按《新唐書》《皇后列傳》,順宗莊憲皇后,憲宗之母也。崩初稱諡云莊憲皇太后。議禮使鄭絪奏議:『秦、漢以來,天子之后稱皇后,母稱皇太后,祖母稱太皇太后,崩亦如之,所以別尊稱也。』國朝典禮,皆因古制。開元六年正月,太常奏昭成皇太后諡號,以牒禮部,禮部非之,太常報曰:『入廟稱后,義繫於夫;在朝稱太后,義繫於子。』此載於史冊,垂之不刊。今有司移牒及奏狀,參詳典故,恐不合,除太字,如諡冊入陵、神主入廟,卽當去之。又按《文獻通考》,唐昭宗時,將行禘祭,有司請以恭僖、正獻、孝明三太后神主,祔享於太廟。太常博士殷盈、孫獻等議曰:『《曲臺禮》云:「別廟皇后,禘祫於太廟,祔於祖考之下。」此乃皇后先崩,已造神主,夫在帝位,於太廟未有本室,故創別廟,當爲太廟合食之主,故禘祫乃奉以入饗。又其神主,但題云:『某諡皇后。』明其後太廟有本室,卽當遷祔,帝方在位,故皇后暫別立廟耳。今恭僖、正獻二太后,皆穆宗之后。恭僖,會昌四年造神主,合祔穆宗廟。時穆宗廟,已祔武宗母宣僖皇后神主,故爲恭僖,別立廟,其神主直題云:〈皇太后〉。明其終安別置,不入太廟故也。正獻太后,大中元年作神主,別立廟,其神主亦題爲太后,竝與恭僖義同。孝明,咸通五年作神主,合祔憲宗廟室。憲宗廟,已祔穆宗之母懿安皇后,故孝明亦別立廟。是懿宗祖母,故題其主爲太皇太后,與恭僖同。』謹以是說考於歷代,西漢諸后無諡,東漢始建后諡。配食廟室者,光武后陰氏、明帝后馬氏、章帝后竇氏、和帝后鄧氏、安帝后閻氏、順帝后梁氏、桓帝后竇氏,平生皆崇以太后之號,及崩,冊諡祔廟,則皆無太字。唐高祖后竇氏,而下配食之后冊諡,皆無太字。又自代宗以下,訖于唐終,未嘗立后,其配食之后,皆繼世之君,追尊所生之母耳,然亦無有太后之號繫之諡者。至于宋世,廟室旣有配食之后,繼世之君,追尊所生之母,祠之別廟者,亦不加太而別之。眞宗時,禮官上議:『請升祔懿德皇后,其淑德皇后,加太字,仍舊別廟。』詔恭依,其淑德皇后,不加太字,別廟祭享,蓋從子加太者,有非嫡之嫌故耳。今神懿王太后、元敬王太后尊諡,皆有太字,有違古制,然神主已題太字,不可改之。今後但凡祭祀祝文及忌日停朝啓本文書,稱神懿王后、元敬王后何如?」敬依。

○御慶會樓,觀衛士騎射。

4月6日[编辑]

○丙子,親傳夏享大祭及雩祀祭香祝。

○輪對。

○遣典農尹辛引孫于咸吉道,尋訪蓼島。

4月7日[编辑]

○丁丑,功臣府院君閔汝翼、延嗣宗、宋居信、戶曹判書安純等進豐呈,王世子及宗親駙馬侍宴。

4月8日[编辑]

○戊寅,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傳旨戶曹:

自今各司凡干錢穀事,諸曹勿直啓,必令戶曹磨勘以啓。

○命放付處權踐、尹得洪、邊處厚。

○咸吉道城基看審使上護軍趙貫啓:「臣與監司都節制使,同審龍城及吉州邑城移設處。自龍城木柵西南三里許,松洞城基周回四千六十尺,城內水泉亦多,外無水患,出入軍馬亦便,宜於此築石城。吉州則自客舍西南八里許,白塔原之東城基周回六千尺,可於此築石城,置官舍,但城基內無水泉,姑待秋成掘井。若無水泉,則白塔原之下,無水患,出入亦易,可築邑城。」命下兵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龍城城基,可依所啓,吉州則可移白塔原之下。」從之。

○山川壇巡審別監鄭陟啓:「平壤箕子廟神位,書曰:『朝鮮侯箕子。』請削箕子二字。」上曰:「然。箕,國名;子,爵也,不可以爲號。然泛稱朝鮮,亦似未安,稱後朝鮮始祖箕子若何?令詳定所議啓。」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等以爲:「宜稱後朝鮮始祖箕子。」摠制鄭招以爲:「宜稱朝鮮始祖箕子。」從喜等議。

4月9日[编辑]

○己卯,輪對,經筵。

4月10日[编辑]

○庚辰,以雨停誕日賀禮,百官進鞍馬表裏。

○通事裵蘊、趙忠佐、仇敬夫等,回自京師啓:「帝賜王世子朝服一副。」賜忠佐、蘊、敬夫等衣。

○白川郡人劉乙未妻莫德一産三男,命賜米。

4月11日[编辑]

○辛巳,受朝參,視事。上謂左右曰:「今賜世子朝服,非因奏請也。前賜六梁冠,則中朝二品朝服,今賜玉帶玉環,中朝一品章也,其重我世子至矣。曩讓寧爲世子朝見時,特賜金帶,今世子則未朝見,而恩禮之重如此,誠罕古美事也。宜盡禮致謝,方物數目何如而可?」左議政黃喜對曰:「此誠特賜也。然今賜帶環,從前梁而賜,則可降一等,以備禮物。前者梁冠謝恩,進馬三十匹,今宜進二十匹,餘物可量宜備之。」上曰:「馬二十匹似略,然不可過此。餘物,宜從厚以備。」上又曰:「今觀河崙所修《元六典》,易俚爲文,間有窒礙難曉。趙浚所撰方言《六典》,則人皆易曉,無乃可用乎?」喜對曰:「用方言《六典》,亦可。」摠制河演曰:「今《續六典》,旣以文撰之,《元六典》亦當用文,不可用方言。其窒礙難曉處,宜令改正。」上曰:「《元續六典》各異,雖竝用方言與文,何害?」禮曹判書申商啓:「咸吉道都節制使報:『童猛哥帖木兒使人謂曰:「帝下詔於我,令刷還楊木答兀所虜中國人物,我欲刷送,但道經兀狄哈部落,恐被掠不能達也。曾赴貴國者,已皆遣還,今欲刷送,貴國護送上國。」答云:「潛赴我國者,理宜護送。命爾刷還者,非我國所知也,爾宜直送上國。」猛哥帖木兒又使人曰:「直送上國,則被掠必矣,須更善達。」』臣以爲若令我國護送,疲弊實多,何以處之?」上曰:「帝雖勑我刷送,固當盡力,況彼承詔,誠願刷送,勢難自達,賴我如此,其可不從乎?宜諭此意于猛哥帖木兒。」

○詳定所啓大小命婦封爵:「正從一品嫡妻,稱某郡夫人;二品妻,稱某縣夫人;三品以下妻仍舊。但二品以上妻,同於三品以下妻,吏曹給牒未便,自今吏曹僉議以啓下批。若其守信嫡妻因子職封爵者,加大字。」從之。

○上謂知申事許誠曰:「通事裵蘊,嘗奏請梁冠,而頗有功,今又受冠服而來。雖非其功,再成美事,可賞職。」

○輪對,經筵。

○慶尙左道處置使啓:「自己亥東征之後,倭寇已服天威,不敢肆虐,然狼子野心,乍臣乍叛,詭謀難測,預備之策,不可不慮。一。富山、鹽浦竝近對馬島,實倭船會泊之所,使客及商船,小不下二十餘隻。若居貨倭,則男婦或百人,累年留浦,悉通語音,混處軍卒,兵備虛實、船楫利鈍,靡不知之。若一朝構釁,出其不意,竊舟浮海,將何以及?臣愚以爲去海二三日程洛東津、宜寧浦及水路相通昌寧、靈山、宜寧、草溪等處江邊,設倭館,申嚴烽火,倭船若來,則遣兵船迎問其意,考其書契,差通事考察,泝流而上,接待于館,若其船大,不克到館者,遞載小船。其商倭及恒居倭,亦依此例,皆徙置館下,從願興販資生,其捕魚爲生者,差使員給行狀,每行不過二三名,令騎小船,出海捕魚,毋得久滯。如是則素畜異心者,初不就館,已就于館者,不敢自肆。商倭由此稍減,而恒居之倭,亦自漸除矣。一。擇曾經顯秩公廉正直者二人,定爲倭館監考,輪番留館禁亂。又以守令,定爲差使員,更相考察,使不得擅自出入。一。海門兵船,陸鎭軍馬,益加戒飭,以嚴守禦,使在內之寇無由生變,在外之賊不敢運謀。」

命兵曹與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4月12日[编辑]

○壬午,受常參,輪對,經筵。

4月13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視事。刑曹判書金自知啓:「凡工商賤隷受職者,當犯罪論決之際,援引『有職者雖本系常人,取旨論決』之敎,不卽受罪。若其已覈得情之事,雖取旨決罪,固無失機之弊,其或推劾之際,違端微露,當卽拷訊,必待取旨,乃加拷訊,故生謀飾詐,遂不輸情,詞訟因以淹滯。」上曰:「其稱本系常人,非謂工商賤也,乃謂非世族,而仕於卑官,西班八品、東班九品以上之人也。若司謁司鑰舞隊之類,雖有職,不在流品之例。凡文武犯罪者,令取旨贖罪者,所以尊士君子也。雖非世族,而非工商賤隷,則因其有職,而亦優待之可也。」

○輪對,經筵。

○命還給趙末生職牒。末生久執政權,賣官鬻獄,多受賄賂,坐以貪汚,收其爵牒,放黜于外者有年。前歲已蒙上恩,得京外從便,今又有此命,聞者皆駭。

○禮曹啓:「永樂十五年閏五月十四,日本曹受敎:『文科初場講經時,每書問一章,許臨文以答,只要融貫旨趣。』成均館四部學堂及外方鄕校生徒考講時,竝臨文講論,故生徒率皆連文粗讀,不勤誦習。請自今京外生徒考講及升補敎取才,竝用背講,以勵學問。」從之。

○兵曹參議朴安臣上書曰:

爲國之道,惟當鑑於前,而慮於後,以圖其長治久安也。我國家三面濱海,而倭島甚近,在昔三國之時,倭寇侵掠,考諸往史,班班可見。及高麗末葉,倭奴始寓我近島,或行丐乞,或行貨利,有如今日之事。歲庚寅,以脅奪,漸以虜掠,民不知戰,望賊奔波,沿邊之地,盡爲賊藪,遂以其船授疲卒,去岸留泊,深入諸郡,或至旬月,恣行殺掠,饜意乃返,返而復來,自春至秋,略無虛月。間欲備兵禦之,倭船驃疾,旋轉如飛,視若指東,返侵於西,我兵奔難,遇賊蓋寡,雖或與戰,勝捷幾希。於是深遐州郡,亦爲賊藪。馴至戊午,泊于海豐,欲寇京城,又舟過漢江,遂泊月溪,唇亡齒寒,若是之慘。惟我太祖大王,參謀國政,始設兵船,以備制賊。歲庚申,賊船百艘,來寇鎭浦,兵船圍攻,盡數焚蕩,賊勢窮蹙,周行二道。太祖奮兵追擊,大捷雲峯,餘賊竄伏智異山,結桴生還者,百有一二。歲壬戌,賊忿鎭浦之敗,欲以水戰決勝,乃大擧船艘,來泊昆南。邊將鄭池、崔茂宣、羅瑞,率兵船十餘艘以禦之,賊以衆寡不敵,乘興挑戰,兵船奮擊,投以火炮,焚滅賊船,賊乃遁避,追奪大船九隻。自是以後,莫與兵船抗拒。往往雖或寇邊,有同鼠竊,不得安然留泊深入爲寇。歲戊辰,賊知我國有攻遼之役,而戰艦空疎,乃來泊鎭浦,歷至慶尙,入寇以歸。惟我太祖在潛邸,握兵機,赫然有怒,翌年己巳,謀遣邊將,率兵船往泊對馬,焚賊船數十而返。賊相與戒曰:「高麗兵船,若是來攻,則將不得居於此島。」挈家移徙者,頗有之。歲己亥,賊乘其不虞,來泊庇仁,焚兵船、殺邊將。惟我太宗斷以神策,命將率舟師,問罪對馬,焚奪賊船,幾至數百,賊乃墜膽,款塞歸順,未有如今日之切也。由是言之,陸兵數十萬之禦賊,不若兵船數隻之制賊,其明效大驗爲可鑑矣。兵船之重若此,而其材必用松木,松木之長,幾至百年,乃可造船,而一船之材,幾數百株矣。夫以松木全盛壯長之時,始造兵船,纔五十年,而四境之內,松木已爲殆盡,則將未數十年,而人力所及之地,船木絶無,可知矣。船木絶無,而戰艦未造,則前日之禍,恐自此而始,非細故也。主上殿下,深燭是理,歲甲辰,出自宸衷,特降綸音,至曰:「當今船木殆盡,予痛心焉。其禁伐禁焚,培養之。」今備載典策,慮患思危之意,至矣盡矣。臣愚以爲未長之材,禁焚培養,固方來之深慮;旣長之材,撙節待用,尤今日之急務也。願以松木壯盛爲限,諸道無軍空船,姑令全除,貢船站船與夫京外私船,亦皆減數,營官舍、造民居,一禁松木,則庶乎其從權適變長治久安之策也。或曰:「無軍兵船,所以備不虞,不可不造。」臣愚以爲當倭寇方熾,兵船始設之時,各所兵船,視其緩急,定爲常數,相望泊立,足以備邊。及至己亥征倭之後,姑設空船,以備不虞而已,初非永久之計也。況撙節其材,以待其用,則須及倭興之日,猶可造用,何可當此倭寢之時,預造空船,以費殆盡之材乎!又曰:「公船國用,私船民利,不可減數也。」臣愚以爲見小利,則大事不成矣。倭寇四侵,唇亡齒寒,其害爲大,多造公私船,以資其用,其利爲小,何可計小利,而忘大患乎?至若官舍民居,亦所不廢也。然倭寇侵掠,室廬焚蕩,民不得息,則高居廈屋,亦安用哉?兵船堂堂,倭不得侵,國家寧靜,則雖用雜木以營居,尙可以燕燕居息,以樂太平矣。且申嚴焚禁培養之令,以待松木盛壯,遍于山野,不可勝用,然後聽其取用,何害哉?孔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孟軻曰:「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苟爲不畜,終身不得。」皆譏其不知慮患噬臍無及之意也。臣生長嶺南,其於倭患,旣耳聞而目覩之矣。又奉使扶桑,粗知倭島之事變,敢以管見,仰煩天聽,伏惟聖鑑裁擇施行。

命下兵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無軍空船全除之,貢船站船減數,令工曹磨勘。營官舍、造民居,宜仍舊。」從之。

○傳旨兵曹曰:「咸吉道赴防口傳軍官,其計年月多小敍用。」

因其道都節制使河敬復之請也。

○漢城府啓:「京中五部及城底十里物故牛馬,審驗給立案後,肉則着標,皮則不着標,故盜竊牛馬者常多。請自今生皮納本府,受漢字火印,熟正,及賣于市,又告京市署,京市署考其着標,方許買賣,卽收其標燒毁之。如以無標皮,私相買賣者,京中則管領及五家長、城底十里,則勸農方別監等,輒報本府,本府移文刑曹,依無標牛馬肉買賣人例論罪,皮則沒官,其不告官管領五家長及勸農方別監等,亦依律罪之。外方各道,以州名字號火印着標,依上項例施行。」從之。

4月14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望祭香祝。

○右司諫卞季孫等上疏曰:

賞罰,國家之大典;廉恥,士風之大節。賞罰不中,則勸懲之道不明;廉恥道喪,則貪汚之風日興。曩者趙末生幸執政權,受人賄賂,賣官鬻爵,頤指官吏,變亂是非,凡所利己,靡不爲之,上累君德,下毁士風,乃其所犯,罪至於絞。殿下特以好生之德,不置極刑,只收職牒,放黜遐方,大小臣民,猶有缺望。未幾放還,使之從便,今又命還職牒,其於賞罰善惡之典何?其於砥礪士風之道何?伏望殿下,亟收職牒還給之命,終身不齒,以正士風,以戒後來。

大司憲李繩直等亦上疏曰:

爲國之道,養廉恥、戢貪墨而已。爲大臣而苟犯貪墨,以毁廉恥,則所當痛懲,而不可輕宥也。趙末生本以寒微,過蒙上恩,位至宰輔,久居權要,固宜小心敬謹,圖報萬一。不此之顧,因緣假托,縱肆己欲,私通書狀,密收船價,土田臧獲,公然受贈,賣官鬻爵,壓良爲賤,靡所不爲,贓至絞刑。殿下特從寬典,只收職牒,竄逐于外,曾未數年,召還京都,凡有耳目,罔不缺望。今者又賜職牒,臣等不勝驚駭。反覆思之,自開國以來,大臣貪汚不法,以累士風,未有如末生者也,得全首領,以保餘生,亦云足矣,俾還職牒,得列宰相,則竊恐貪墨之徒,將無忌憚,而廉恥之道喪矣。伏望殿下,俯從輿情,還收職牒,以礪士風,以戒後來。

皆不允。

4月15日[编辑]

○乙酉,幸慕華樓,觀營造之狀,還御幄次,令衛士挽强弓射二百步。宴慰造成都監提調安純、洪理等于幄內,賜郞廳監役官等宴,下至工匠軍人,竝賜酒果。宴訖,上復觀之,責其規模低暗,命改構重屋。

4月16日[编辑]

○丙戌,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詳定所議書箕子碑篆額以啓。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等以爲:「宜書曰箕子廟碑。」摠制鄭招以爲:「宜書曰朝鮮國箕子廟之碑。」從喜等議。

○禮曹啓受本國使臣齎來勑書朝服儀:

先期,有司設帳殿于慕華樓西北,立紅門於帳殿之北,結綵。設殿下幄次於帳殿之前,近東西向。設王世子幕次於殿下幄次之南,北向,皆隨地之宜。設龍亭褥位於帳殿正中南向,香亭在其前。設司香二人位於香亭之左右。設殿下祗迎位於帳殿之西,近北東向,設王世子及文武群臣位於帳殿之南,東西相對北上。文東武西備金鼓儀仗鼓樂於慕華樓前,又於景福宮門結彩。設闕庭於勤政殿正中,南向。設案于闕庭之南,勑書案在東,朝服案在西。設香案於其南,設司香二人位於香案之左右。設殿下受勑書位於香案之前。殿下祗迎位於殿庭西階下,東向。拜位於露臺上近北,北向。待勑書龍亭陞殿乃設。設王世子及群官拜位於殿庭東西,如常儀。陳儀仗於殿庭東西。設樂部於群官拜位之南。其日,殿下時服,率王世子及群官,備儀仗出慕華樓。勑書將至,中護引王世子,奉禮郞引群官,先就祗迎位分立,判通禮導殿下,就祗迎位。勑書至,殿下率王世子及群官,躬身迎使臣,以勑書置龍亭中,平身朝服舁擔立帳殿前。龍亭出上路,司香二人挾侍香亭上香,龍亭南向少駐。金鼓在前,次群官乘馬行,次王世子乘馬行,次殿下乘馬行,次儀仗鼓樂,次香亭,次勑書龍亭,次朝服舁擔,次使臣行於龍亭之後。至景福宮,中護引王世子,奉禮郞引群官,由西門入就拜位,儀仗入陳如常儀。判通禮導殿下,由東門入就西階下祗迎位,使臣以勑書龍亭及朝服舁擔,由中門入,殿下躬身,王世子及群官皆回班躬身。過則平身北向。使臣陞殿,置勑書朝服于案上,使臣立於案東。判通禮導殿下就拜位,通贊唱躬身。樂作四拜平身,樂止通贊唱跪,殿下率王世子及群官跪,司香二人進香案前,一人奉香爐,一人奉香合,三上香訖,各置于案上,退復立。通贊唱俯伏興平身,殿下率王世子及群臣,俯伏興平身。判通禮導殿下,由西階陞詣香案前,受勑書北向立,使臣稱有制,判通禮贊跪,殿下跪。通贊唱跪,王世子及群官皆跪。使臣奉勑書西上授殿下,殿下受勑書授近臣。使臣奉朝服授殿下,殿下受朝服授近臣。近臣展勑書跪進,殿下覽訖,授近臣。判通禮贊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叩頭興平身。通贊唱俯伏興平身,王世子及群官,俯伏興平身。判通禮導殿下降復位,通贊唱四拜,殿下率王世子及群官四拜。樂止通贊唱禮畢,判通禮導殿下入內,中護引王世子,奉禮郞引群官以次出。

從之。

4月17日[编辑]

○丁亥,受常參,輪對。

○兵曹判書李隨卒。隨字擇之,鳳山郡人。少好學不怠,精硏講究,爲時輩所推服。洪武丙子,中生員試第一人,永樂庚寅,太宗訪求經明、行修者,成均館以隨薦,被召未幾,以習擧業辭還。明年,知申事金汝知,承命走書曰:「至尊聞君遯于山野,特命召之,宜卽就途。」及至,命授諸大君書。上在潛邸,尤加禮貌,隨益謹愼。壬辰,拜宗廟注簿,甲午秋,太宗幸成均取士,隨擢第四人,除典祀注簿,累遷工禮二曹正郞。丁酉,拜典祀少尹,明年,上卽位,以繕工正,特授同副代言,又明年,陞同知摠制,未幾,以老親在黃海道,出爲本道監司,明年,入爲同知摠制,俄遷吏曹參判。乙巳,拜都摠制,轉藝文大提學、議政府參贊。丁未,母歿,治喪不用浮屠。服闋,復爲都摠制,尋轉吏曹判書,遷兵曹判書。醉酒馳馬而墜,尋卒,年五十七。性厚重,不事文飾,窮通得喪,未嘗喜慍,不事産業。累歷諸任,常帶賓師之任,益加勤謹。訃聞,上震悼,特爲擧哀,輟朝三日,賻米豆幷五十石,東宮亦賻二十石。命禮曹正郞鄭陟護喪,又令知申事許誠議禮葬可否。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等以爲:「隨之職事,雖不及禮葬之例,旣加恩數擧哀,宜用禮葬。」遂命有司庀葬。諡文靖,學勤好問文,恭己鮮言靖。子四:曰龜從、筮從、卜從、吉從。

○判右軍府事卞季良以病辭,從之,仍傳旨曰:

卿受重任,病未治事,故欲免職事。予豈以卿爲備員,而充之乎?卿其安心調理。

○司僕提調啓:「軍國之需,莫重於馬,而牡馬之良者,種類殆絶,漸以矮小,將來可慮。請於斡朶里、兀良哈處,從其所願,給以雜物,換易達達牡馬體大者。」從之。

○兵曹啓:「前此每年正朝節日,千秋進獻馬八十四匹、補數馬十六匹,分定各道,除使臣來往平安、黃海道外,慶尙道二十八匹,全羅道二十三匹,忠淸道二十二匹,京畿、江原道各十匹,咸吉道七匹。今姑依上項數,索可用進獻馬,預養之,以各道魚鹽稅、神稅布及雜物,從願給價,後日則刷各牧場三四歲馬,倍前數分于各道預養,作騸調習。進獻之後,又刷牧場馬,充立預養,以備歲貢。」從之。

○慶尙道靈山、咸安、玄風、陜川、金海、宜寧、山陰、三嘉、機張、固城、蔚山、慶州、大丘、興海、長鬐、安東、延日、義城、寧海、盈德、榮川、淸河、義興、眞寶、泗川、奉化、靑松、咸陽、晋州、昆南、新寧、高靈、密陽、安陰、昌原、漆原、永川、淸道、金山、星州、仁同、開寧、梁山、珍城、鎭海、居昌、東萊、善山、彦陽、尙州、醴泉、知禮、慶山、河東、巨濟、河陽、軍威、昌寧、全羅道南原、益山、南平、潭陽、寶城、同福、綾城、興德、高興、康津、順天、長城、靈巖、高敞、茂長、羅州、井邑、高山、泰仁、和順、樂安、珍原、茂朱、昌平、金溝、全州、任實、龍安、古阜、淳昌、求禮、谷城、玉果、龍潭、茂珍、光陽、雲峯、扶安、長水、咸悅、鎭安、礪山、海珍等官地震。

4月20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始講《資治通鑑》續篇。

○命量移黃象于畿外,以其妻上言也。

○大司憲李繩直等上疏曰:

臣等將趙末生贓汚之罪,具疏以聞,殿下特以侍從劬勞,不許兪允。末生久居權要,富貴已極,尙懷無饜之心,恣行貪得之計,犯贓條件,著在罪籍。良女三嘉、四德等所生人口,知非役使,此其一也。金道鍊、梁敏等所贈奴婢三十六口,公然受之,此其二也。富居人補充軍徐哲賂以銀甁段子,不計仕日,冒濫授職,此其三也。僧尙惠、義遊等之銀及兄僧雪牛,夜銷佛器之銀,知情受用,此其四也。請于楊州牧使宋興,除州人任友侍衛軍之役,授之以職,仍執友田,且受洪忠、許忠之田,竝皆授職,此其五也。微族韓會未納田租,遂奪其田,此其六也。瓮津巡威等官,私通書狀,收其船價,此其七也。論此罪犯,死有餘辜,豈宜靦面朝著,得參朝列乎?末生雖有劬勞之功,特蒙太宗之至恩、殿下之厚澤,久居華要,朝夕侍從,實一身之榮幸,豈可謂之劬勞乎?其貪汚不法之行,法所當懲,終不可赦。伏望殿下,一依前章所申,還收職牒,以礪士風。

不允。

○進鷹使通事回自京師啓:「太監尹鳳傳聖旨云:『王至誠事大,無一事或違。今進白角鷹,前後所無,一出於宋徽宗時,而畫影一本流傳而已。朕所常佩帶環,今特函賜。』」

○節日使押物盧重禮回還啓:「臣等狀于禮部云:『小邦僻在海隅,本乏良醫,幸出幾般草藥,未知眞假。今將齎到本國所産相似藥名,開坐具呈,伏乞照詳,許令明醫辨驗眞假。』禮部奏差太醫院醫士周永中、高文中,等到館辨驗,得堪中藥材一十味,赤石脂、厚朴、獨活、百部、香薷、前胡、麝香、百花蛇、烏蛇、海馬。不識藥材一十味,王不留行,丹蔘、紫莞、枳殼、練子、覆盆子、食茱萸、景天、萆薢、安息香。」

○刑曹啓:「訟都官者,以誤決訴憲府,憲府還移都官,使分正誤決,都官辨之,報以訟者誣告,訟者窺免其罪,亦訴都官誤辨,憲府當治訟者妄告之罪,然旣聽理移文,故不論其罪,復送都官。然曾立決折官吏遞代後,分辨之法,故雖限十日使呈誤決,因決訟官吏未遞,未得擧論。請自今罷十日接狀之限,待決折官吏遞代之後,呈誤決,京中限三十日、京畿五十日、江原、忠淸、黃海道七十日、慶尙、全羅、咸吉、平安道百日,憲府接狀,分送其司,使之分辨,其誤決者、妄告者,依敎論罪。」從之。

4月21日[编辑]

○辛卯,正朝使吳陞、副使李君實,齎勑書及朝服以來,上率王世子及百官,迎于慕華樓,至闕行禮如儀。勑曰:「今特賜王世子珦朝服一副,至可領也。」上喜,賜陞、君實鞍馬,御慶會樓下宴慰之,王世子及宗親、駙馬、政府、六曹二品以上及從事官入侍。

○左司諫申包翅上疏曰:

臣等竊聞女無廉恥,棄夫如筌;士無廉恥,棄君如鈿,廉恥道喪,國何用旃?然則廉恥,有國之大維,士風之大節,不可不礪也。臣等以趙末生曾犯貪汚,不可輕宥,具疏申請,未蒙兪允,不勝憤切。末生爲人,旣有學問,不可謂無知也。挾掌政權,不畏邦憲,受人賄賂,賣官鬻爵,頤指官吏,逞欲無忌,固非一二計也。歲在丁酉,爲知申事,受洪忠之田,以朝奉加保功,差龍媒萬戶,忠無故見代。及庚子,爲兵曹判書,又加保義,差襄陽萬戶,此其一也。歲在癸丑,受許忠之田,授以隊副,此其二也。歲在丁酉,受侍衛牌任友之田,招隱京中,至戊戌,差爲隊副,此其三也。歲甲辰,托以母墳近地,濫受吳漙之田,此其四也。族人韓會之田,以二年不納租爲辭,奪而耕之,此其五也。受補充軍徐哲父子段子銀甁,不計仕到,差父子爲隊副,此其六也。與兄僧雪牛,盜用宗門佛器白銀,此其七也。受金道鍊、梁敏等奴婢四十四口,而其所訟奴婢,陰嗾知部朴翺、房掌金寧,使之淹延不決,此其八也。歲己巳,請於瓮津、巡威等官船,輸貢鹽燒木以來,收其船價,此其九也。歲壬寅,良女甘勿所生三加、四德,詐稱逃奴婢所生,執四德等,告訴辨明。末生知爲良人,而其所生金珍、無金,勒令役使,此其十也。惟此十事,罪不容誅,又嘗受奴婢四口於許盤石,幸以赦前不抵罪。以此觀之,已著之事,尙且如此,其揜藏不露者,抑不知其幾許也。臣等竊念自開國以來,執政之臣,未有如末生之貪汚也。特蒙上恩,得保首領,國人猶且缺望,豈意今日有此寬典也?此臣等所以驚駭憤切,敢言不已者也。且末生旣非元勳,又無特寬之故,則固無時而可赦也。況官吏犯贓,至於伏誅者,亦或有之,臣等竊恐罪同而罰異,非盛朝之令典也。若此輕宥,則自今貪汚者,必以末生爲藉口,而無所忌憚也。伏望殿下,俯從前疏之請,亟收還給職牒之命,終身不齒,以懲後來。

不允。

4月22日[编辑]

○壬辰,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謝恩使判府事李澄、摠制金孟誠回自京師。傳旨義禁府:

李澄、金孟誠赴京之初,稽緩渡江。澄及李君實,於回還東關路上,馳站馬獲獐,站夫訴管事官,管事官,脫通事仇敬夫笠,跪之取招,將笞護送鎭撫而止,乃取澄等未及所獲獐,給站夫。通事廉恥濫行貿易,朴蕤潛取唐人鑞鐵,其悉推鞫以聞。

○傳旨吏曹:

自今赴京之行,書狀兼檢察官,必遣司憲監察,令帶陪吏及從人一名。

先是使臣赴京時,擇文臣可用者,差爲書狀官,糾察非違,間有冒濫者,故議諸大臣,有是命。

○兵曹啓:「講武行幸時,扈從三品以下軍士及各人,請皆給章標,司禁司僕三軍鎭撫、內禁忠義衛、速古赤鷹師向化人、隨駕吹螺赤及僉摠制以上各品伴人,皆屬中軍,用紅章貼於胸;中軍屬、上大護軍、護軍、別侍衛、左一番、右一番甲士、侍衛牌、別侍衛、節制使及掌軍節制使伴人、吹螺赤、太平簫,紅章貼於背;左軍屬上、大護軍、護軍、別侍衛、左二番甲士、侍衛牌、別侍衛、節制使及掌軍節制使伴人、吹螺赤、太平簫,靑章貼於左肩;右軍屬上、大護軍、護軍、別侍衛、右二番甲士、侍衛牌、別侍衛、節制使及掌軍節制使伴人、吹螺赤、太平簫,白章貼於右肩。三章竝用紬布,縫作方章,長四寸五分、廣三寸,各書衛號,篆書兵曹二字,鑄印子着標。隨駕軍士、內司禁、司僕、三軍鎭撫、內禁衛一番、忠義衛一二番,紅肖旗;內禁衛二番、忠義衛三番,靑肖旗;內禁衛三番、忠義衛四番,白肖旗。驅獸軍士,中軍用紅肖旗,左軍用靑肖旗,右軍用白肖旗,而各書職姓名爲標。速古赤鷹師向化人、隨駕吹螺赤各品伴人,用紅肖旗;三軍吹螺赤、太平簫、節制使伴人肖旗,各用所屬軍色,亦書職姓名爲標。各品伴人,依曾定數,大君四,正一品三,從二品以上二,僉摠制以上一,竝給章。其無章標,佩弓箭者,除啓聞論罪。」從之。

○全羅道南原、玉果等官,隕霜四日。

○傳旨:

自今赴京之行,二品以上齎私布十匹,正官押物以上五匹,打角夫三匹。

4月23日[编辑]

○癸巳,判右軍府事卞季良卒。季良字巨卿,號春亭,密陽府人,玉蘭之子。自幼聰明,四歲誦古詩對句,六歲始綴句,十四中進士試,十五中生員試,十七登第,補典校注簿,累遷司憲侍史,歷成均樂正、直藝文館、司宰少監兼藝文應敎、藝文直提學。丁亥重試,擢乙科第一人,特拜禮曹右參議,己丑,進藝文館提學。乙未,大旱,上甚憂之,季良上言:「本國祭天,雖云非禮,事旣迫切,請禱圓壇。」卽命季良製文以祭之。丁酉,拜藝文大提學,明年,轉禮曹判書,尋遷議政府參贊。又明年,倭奴侵我南鄙,多殺掠,太宗取季良之言,議征討。丙午,判右軍都摠制府事,至是卒,年六十二。訃聞,輟朝三日,命攸司致祭賜賻及棺,東宮亦賻米豆幷三十石。諡文肅,學勤好問文,執心決斷肅。季良典文衡幾二十年,事大交隣詞命,多出其手。掌試取士,一以至公,盡革前朝冒濫之習。論事決疑,往往出人意表,然以主文大臣,貪生畏死,事神事佛,至於拜天,靡所不爲,識者譏之。初娶鐵原府使權緫之女,去之,又娶吳氏,死,又娶李村女,數月而去之,又娶都摠制使朴彦忠之女,以有妻娶妻,爲攸司所劾,竟無子。婢妾子曰英壽。

○謝恩使通事任種義回啓:「使臣太監昌盛出來。」

4月24日[编辑]

○甲午,命囚判書吳陞于義禁府,以與東關之獵也。

○司憲府啓:「吳陞等非承命,而呈文禮部,受世子朝服而來,請問專擅之由。」上曰:「此誠有罪,然吾國慶事,勿問可也。」

○兵曹啓:「洪熙元年二月十日本曹受敎:『一百八十步,用中木樸頭射之,長酌三尺八寸,引滿之限,長短有等,謂之酌。中酌三尺六寸。二百四十步,用細木樸頭,長酌三尺五寸,中酌三尺四寸三分,竝用周尺。』右二百四十步及一百八十步,俱一人所射,而酌之長短,不宜各異。請自今二百四十步長酌中酌,以一百八十步長酌中酌準定。以長酌樸頭,能引滿射及二百四十步者,每一矢加給一分,過者每二十步,加給一分。」從之。

○司憲府啓:「使臣赴京時,禁防條件,已有癸卯年受敎。今以監察所行檢察條件,更磨鍊以聞。一。尙衣院、典醫監、濟用監等公處布子,監察親審計數,着標監封,當買賣時通事押物等,告監察交易,旣易之後,又以其物,就監察受標。使副使以下私齎布子,則監察各依定數,着標還給,買賣時告課,交易後受標,竝如上項。及其回程,不時考察,如有數外無標之物,隨卽監封取招,回還推考。一。從事官及從人等,鞭撻侵擾館夫、車夫、馬夫者,禁之。一。監察來往路上,搜檢雜物,如有隱匿,或遲留不卽齎來者,取招。一。赴京人員,或賣衣服,以取譏笑,一皆禁之。一。通事打角夫等與中國人相語外,一行相語,亦用華語,相約謀利,甚爲回譎,一皆禁之。一。渡江後宿所及入朝留連時,通事以下各人等出入,必告于監察,毋得擅行。一。犯令者,使副使則從人,從事官以下,則本人取招。一。黃海、平安道支待朝廷使臣,受弊已甚。路邊各官,如有宴慰其行者,一皆禁之。」下禮曹。

○傳旨詳定所:

入學宗親冠服制度,詳定以啓。

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摠制鄭招等以爲:「冠武宜剛梗,使有廉角。衣色深靑外,許用雜色,緣色用深靑,宜廣毋狹。」從之。

○忠淸道沃川、文義、懷德等官隕霜。

4月25日[编辑]

○乙未,節日使判漢城府事徐選,回自京師。

○全羅道古阜郡隕霜二日。

4月26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義禁府鞫李澄等田獵之罪以聞,命放吳陞、金孟誠,以不預逐獸也。上曰:「通事則累次赴京,知不可乘傳濫行,書狀則任兼檢察,不惟不禁,又從而馳逐,皆當重論。」

○義禁府又啓李澄、金孟誠稽緩越江之罪,上曰:「予初謂澄等曰:『正朝聖節,則自有定期,若謝恩之行,素無日期。且此吾國慶事,尤不可緩。』丁寧諭之。路上又啓曰:『若促行則獻馬瘦困,請徐行。』予又不允。使副使皆聞予命,而稽緩渡江,其罪當治。然孟誠則語澄促行之迹已著,但以位在澄下,未遂其志,宜宥之。澄與書狀、通事,照律以聞。」大司憲李繩直啓:「澄與君實射獐之時,陞、孟誠止之曰:『在本國馳驛騎,尙爲不可,況入中國,馳騖驛騎,或至物故,則其可乎?』澄等不聽,陞等更不止之,乃曰:『回還將啓。』遂駐路邊,其罪亦不可赦。」上曰:「卿言是也。然禁之之迹明矣,何可罪之?」繩直請之再三,不允。

○以趙啓生爲兵曹判書,李孟畇藝文大提學,高若海漢城府尹,金益精左軍同知摠制,崔府禮曹參判,李皎同知敦寧府事,柳衍之左軍同知摠制,朴以昌司憲持平。

○以判漢城府事徐選爲遠接使。

○兵曹啓:「在前經歷,皆以本軍護軍,帶正品散官,故《六典》內:」諸衛護軍,不問彼我軍,衙門則迎於中門外,路次則先下馬。「今若都事不分司直、副司直兼差,而令三軍各領司直、從散官相接,則與經歷、諸衛護軍相接,禮度不同。請於三軍,各設正品司直,而都事,各以本軍司直兼差。且三品帶五品以下行職者,差下於十司,則與本衛四品護軍,從職事相接,未便。今後以三品行職者,只敍三軍,勿差十司。」從之。

○刑曹啓:「前此補充軍犯竊盜,則依凡人例刺字。補充軍雖於驅口使令等事,靡不供役,然旣號軍人,請依他例免刺。」從之。

○刑曹據都官呈啓:「永樂四年八月初八日,議政府受敎:『財主於收養侍養有恩處,許與奴婢後,如有不獲已更改之故,則具由告官,官取前文契燒毁之,改成文記給之。其不告官改文契者,勿竝取實;受者物故,不許受理。』永樂十五年九月初一日,司憲府受敎:『相訟奴婢,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時執者,決給。』財主則依永樂四年八月受敎,受者則依永樂十五年九月受敎,反面相爭,然財主還取奴婢,未可與相訟奴婢時執者例論。請自今財主與奪,不問限前,一依上項議政府受敎施行。」從之。

○刑曹據慶尙道監司關啓:「奉化縣監玉岡,欲以順興人鄭元之女爲妾,宿于元家,兼任榮川,又宿本郡妓家,收納還上時,跌斛加收,又濫用國庫米。請從重杖八十,免刺。」從之。

○義禁府啓:「李澄、李君實於東關路上,各率從者,馳站馬田獵,見辱遼東都司,澄又到各站,手毆唐人。請分首從,杖澄一百,君實及從事官仇敬夫、朴世達、蔣英實、辛黍、洪老、李得春、李軺、張玄、曹日新等九十。張厚以檢察官,不禁畋獵,永樂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司憲府受敎:『一行有犯,匿不以聞,檢察官,以制書有違律論。』請杖厚一百。」命澄、君實付處外方,厚、敬夫竝收職牒,決杖付處外方,世達、英實、黍、老、得春、軺、玄、日新等,各減二等,勿收職牒,英實、玄收贖。

○命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監修《太宗實錄》。前此,卞季良專摠修史,素多疾病,未能早暮,其居第在興德寺傍,故移史庫於興德寺。至是,季良卒,故命喜等監修,遂移史局于議政府。季良之撰實錄也,史藁書曰:「河崙密上書云:『尹淮,博學經史,可爲代言;金瞻,博通古今,可爲六曹判書;朴儕,老成學者也。』又薦李義倫、李愼全、崔有恒、崔得達、姜毖,皆崙之親昵。義倫,其妻弟,愼全,其外孫也。上以示代言柳思訥曰:『金瞻,予旣擢用,不數年至宰相,黨附無咎、無疾,受刑憲府,人所共知,而崙薦之,人臣之義,果若是乎?然崙,勳舊之臣也。毋洩此語。』」季良刪之,人譏其附崙,而護其失也。

4月27日[编辑]

○丁酉,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桓祖忌晨祭香祝。

○命囚柳江于義禁府,以與崔眞說、尹重富除職賜田事也。

○下敎刑曹:

犴獄之設,以懲有罪,非欲置人於死地也。中外官吏不加哀矜,令犴獄汚穢卑濕,又使迫飢寒、罹疾病,易致夭札,故其救護之方、考察之法,非惟具載《六典》,累降敎旨,丁寧曉諭。然司獄官吏奉行未至,遂使囚徒枉致殞斃,有違欽恤之意。自今京中憲司、外方監司,申明考察。

○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禮曹判書申商等議以爲:「帝厚待瑞原君𡩁,不可不謝。若昌盛速來,則當於謝表,幷載以謝,然盛之來,難知其遲速,今謝表幷載亦可。」摠制鄭招、提學尹淮等以爲:「今賜朝服,乃特恩之重者,不可以他事,雜於謝表。前此,雖有一表,而兼謝數事者,然事旣相等,無大相遠,今若以厚待瑞原君之事幷載,則似以二事兼謝,誠爲未便。」從喜等議。

4月28日[编辑]

○戊戌,輪對,經筵。

○禮曹據司憲府關啓:「建文元年七月日,本曹受判:『臺諫職在規諫得失、彈糾百官,非他諸司之比。除都堂、典書廳、諸都監等處,隨行行禮外,本司及奉命去處上官,皆從優答禮。』今以書狀兼檢察官赴京,監察方物封裹及路次行禮坐次,請依諸都監各色口傳臺諫例,隨行行禮。」從之。

4月29日[编辑]

○己亥,謝恩使瑞原君𡩁、副使大提學李孟畇、進獻使大護軍尹須彌回自京師。

○親傳朔祭香祝。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庚子朔,親行端午別祭于獻陵。

○大司憲李繩直、右司諫卞季孫等交章曰:

廉恥,臣所當礪;貪汚,法所當懲。雖微賤之士,苟犯贓汚,則爲終身之玷,不得齒於朝著。趙末生以執政大臣,縱肆貪慾,乃犯贓汚,欺負聖,濁亂士風,則雖有才智之能,不可一日齒於宰相之列。末生所犯,各於前章,具載無遺,贓滿罪盈,凡有耳目,莫不憤疾,豈宜還受職牒,得參宰列乎?伏望殿下一依前章所申,還收職牒,終身不齒,以礪廉恥,以正士風。

不允。

5月2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被虜唐人賈雪蠻等辭,賜苧麻布各一匹。

5月3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右司諫卞季孫等上疏曰:

臣等聞順城君𧪚狂妄之行,移文刑曹,考其事由,其僕從所爲,實階於𧪚,而殿下只罪僕從,臣等未知其可也。臣等竊念,其父讓寧大君禔以狂悖不道,得罪君父,見絶宗社。太宗殿下,以禔之進退,付諸國家,使禔不得往來于京,又以其子不得乳養於京師,其憂國慮後、防微杜漸之訓,至矣盡矣。殿下特友愛之意,待禔益厚,接見無時,授𧪚以爵,仍處京師。其時臺諫以禔之不可召見、𧪚之不宜居京,累次申請,殿下不賜兪允,國人莫不憤切。爲𧪚之計,念上恩之罔極,戒乃父之狂惑,宜當小心謹愼,日加敬畏,圖報上德,以改乃父之行。念不及此,托以避接,歸于金厚生病妻避居之家,厚生辭以不可與處,而獨自退避,𧪚仍在婦女獨處之家,僕從之人,直入于內,驚動病婦,而略無畏,淹留數日,其狂妄驕恣,莫此甚也。臣等以謂𧪚之爲人,年纔弱冠,尙且如此,年愈長而氣益壯,則其狂妄不道,恐或滋甚。殿下但循姑息之私恩,不念太宗之大計,𧪚之狂妄,全釋不論,豈防微慮後之戒乎?伏望殿下,斷以大義,放𧪚于外,以杜狂妄之漸,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臺諫俱詣闕,累請還收趙末生職牒,不允。

○義禁府請柳江之罪,命贖杖一百。

5月4日[编辑]

○癸卯,上率王世子及百官,拜謝恩表箋,使都摠制文貴、副使同知摠制金益精等,奉表箋以行。表曰:

帝德誕敷,懷柔旣洽;睿恩覃被,感激冞深。糜粉難酬,佩銘曷已!伏念臣猥將孱質,邈處荒陬。粗承先業於箕裘,夙慕中華之冠冕。何圖法服,亦及童蒙!赤芾衣裳,昭示儀文之備;玉帶環佩,特加眷顧之隆。又當弱姪之觀光,獲紆上聖之垂寵。喜彌天地,歡動臣民。玆蓋伏遇度擴兼容,仁推一視。諒小國夷之志,憐微臣述職之誠,遂令弊封,荐蒙殊澤。臣謹當朝朝暮暮,恒存挾纊之思;子子孫孫,倍殫享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渾霑弱息。土宜雖薄,聊表丹忱。謹備白細苧布五十匹、黑細麻布一百五十匹、黃花席滿花席雜彩花席滿花方席各一十五張、人蔘二百觔、松子二百觔、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甚尠。冀諒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儀。

進皇太后禮物: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三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中宮禮物: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三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箋曰:

望隆貳極,祗奉皇猷。仁篤懷柔,導宣睿澤。撫躬知感,粉骨難酬。伏念臣猥以庸資,幸逢昭代。久被垂衣之化,偏荷洪私;何期命服之榮,又加賤息?錦綬煥爛,玉帶瑩瑛。矧弱姪之入朝,承聖情之深眷,殊恩至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性稟溫文,姿凝岐嶷,夙著元良之德,常篤翼亮之心,遂使弊邦,獲蒙寵錫。臣謹當益謹藩宣之職,永殫頌禱之誠。

禮物: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蔘五十觔,松子一百觔,雜色馬四匹。文貴幷齎文魚二百四十首、鰒魚二百觔、紫蝦鮓一十壜、昆布五百觔、早海菜二百觔、海衣一百五十觔、海菜三百觔以行,賜貴、益精等衣笠靴。

○差司譯院注簿吳貞貴,管押被虜唐人賈雪蠻等十二名及軍人王養孫等解赴遼東。

○御經筵。

○御慶會樓下,宴慰謝恩使𡩁、副使李孟畇,王世子及宗親駙馬入侍。

○臺諫闔司詣闕,請還收趙末生職牒,至于再三,不允。

○全羅道南原、谷城、玉果、淳昌、任實等官雨雹。南原尤甚,雹厚五寸,損傷麥及木緜黍粟甚多。

5月5日[编辑]

○甲辰,受常參,輪對,經筵。

○臺諫闔司詣闕,復請收趙末生職牒,至于再三,亦不允。臺諫竝辭職,不允。

5月6日[编辑]

○乙巳,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遣司譯院判官金陟,押送被虜唐人仇仁老等于遼東,賜仁老等衣笠靴。

○傳旨忠淸道監司:

聞道內頗有飢民,其悉賑之,具狀以聞。

○司憲府啓:「會飮則已曾禁之,而神祀無禁,故無識之徒,托以神祀,多備酒食,聚會男女,沈酗糜費,以至歌舞街衢,甚爲放恣。請自今雖神祀,家內男女外,禁其雜人。」從之。

5月7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輪對,經筵。

○宗貞盛遣人,請還被留人口,仍獻土物,回賜正布四匹,遂還其人。

5月8日[编辑]

○丁未,流星出天中下,狀如甁,尾長五尺許。

○受常參,視事,經筵。

○傳旨兵曹:

別侍衛,比於軍士及成衆官可否,其與政府諸曹同議。

右議政孟思誠等以爲:「遞兒職去官、三年行喪、春秋衣甲點考,依成衆官例。其試騎步射入屬講武、隨駕馬匹點考、給由論罪等事,皆依軍士例。且永樂二十年四月初五日,議政府受敎:『摠制以上私第護軍及甲士內禁衛、別侍衛、別牌等軍士,毋得進退,違者論罪。』宜從軍士例。」從之。

5月11日[编辑]

○庚戌,召判府事崔閏德曰:「全羅、忠淸、慶尙三道,各官城子舊基可修及新城可築之地,磨勘以啓。」仍命曰:「三道城堡修築方略,全付于卿,卿其竭心力,俾無不完之虞。」

○禮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博川人良女栗伊患惡疾,其女件伊加自折手指,以血飮母。且燒指骨,和酒飮之,令母不知,母病得愈。請旌門復戶。」從之。

5月13日[编辑]

○壬子,遣仁順府少尹崔宗理于京畿,戶曹正郞崔虎生于忠淸道,訪問飢民有無、賑濟勤慢。

○賜馬于堂上官以上及臺省、集賢殿、承政院注書、司僕、司禁、內侍府官員,各一匹。

5月15日[编辑]

○甲寅,受常參,視事。

○左司諫申包翅等上疏曰:

殿下夙夜祗懼,不敢遑寧,持盈守成,勵精圖治,凡苛察之政、不急之務,一切除之,中外乂安,熙熙然已見太平之治,今當正陽之月,飛霜雨雪,又有地震。是雖皇天仁愛殿下,而譴告之也,揆厥所由,未必不自時政之得失、人爲之所感也。直言所當求也,近者言官屢進封章,而竟不蒙允,非時政之弊乎?守令,近民之職,苟得賢能,則雖久其任可也。如其不賢,民受其害,豈容一日苟居乎?若曰殿最惟精,有如辛保安之輩,政最遷秩,非時政之弊乎?獄訟不可留滯也,聽斷者率多從易而避難,就輕而捨重,淹延歲月,非近事之失乎?銓選貴乎循資,今中外官吏通訓以下,則循資加級,通政以上,則雖居最列,終不加資,非時政之弊乎?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夫子之訓也。近者不時之役,無歲無之,非時政之弊乎?積蓄,本以賑窮民也。其賑貸之際,有司拘於撙節,給之不過數斗,其遠村之民欲得數斗之穀,徒費往還,因以廢農,非近事之失乎?飢寒迫切,不可不慮也。近年以來,年未大稔,今歲之夏,禾已成苗,飛霜雨雪,或傷或枯,來麰不成,將來之患,誠可慮焉,非近事之失乎?仁政必自經界始,近者量田之際,或都量數人之田,或不分膏瘠之品,頗有失中,田叟嗷嗷,非時政之失乎?《易》曰:「卑高以陳,貴賤位矣。」今也良賤之分,旣壞於補充軍,又壞於承蔭,而混於子弟尊卑失序,非時政之失乎?法律所當嚴也,凡竊盜者,雖云三犯,一遇赦宥,則不置於法,故都城之下,盜物刼人者,尙且有之,非時政之弊乎?物價所當平也,近者錢價日賤,物價日踴,昔之直一錢,今直數錢。豪富者坐享其利,貧弱者無擔石之儲,非時政之弊乎?臣等以謂求言如渴,從諫如流,則下情得以上達,而朝無闕事矣。三載爲期,而黜陟幽明,則吏稱其職,而民受其賜矣。庭無留訟,獄無冤民,則冤抑日伸,而民心安矣。循資敍還,爵以勸功,則銓選公,而人無怏怏矣。土木之役,則當如《王制》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日可也。發倉廩則隨歲豐歉,斂散有度,而委之守令可也。使民無飢,則停不急之務,使力農之徒盡歸南畝,服田力穡可也。量田而不中者,則嚴加罪責,更擇循良,勿拘速成,明正經畫,以便民生可也。良賤之無別,則正名定分,無相踰越,使不至於混殽可也。刑故無小,毋輕赦宥,然後刑政得矣。禁其奢華,儉以足用,然後物價自平,而民俗歸厚矣。如此則天地位,萬物育,陰陽和,風雨時,俗有於變之美,民無愁嘆之聲矣。或曰:「人君遇災而懼,則宜當減膳徹樂。」惟我殿下,服御供膳,務從儉朴,雖大禹之惡衣菲食,不是過也。樂官雖具,非大朝會,則音律不入於耳,臣等以爲膳不必減也,樂不必徹也。但使通下情、責實効,內修己德,上應天心,則天地之氣交,而陰沴息矣。常人之言曰:「地變應乎中位,大臣宜避位辭祿。今都堂穆穆,隆膺委任,正是寅亮協贊,躬致命之時,當思體坤以承乾,變凶而致吉。」臣等以爲位不必避也,祿不必辭也。但使庶事畢張,群賢咸集,百司盡職,萬姓全生,凡可以竭臣道之當爲者,無所不至,則妖沴自消,休祥自降,德合無疆,而終有大慶矣。《詩》云:「畏天之威,于時保之。」伏惟殿下宜潛心焉。

上曰:「所進疏語,率皆調元之事。古人云:『從諫如流。』予則所見不明,未能如此。六期之事,雖改三十朔,有如辛保安者,遞還未久,卽復出外,則不猶愈於六期仍在者乎?通政以下,循資可也。嘉善以上,亦例得陞資,則非所以重宰相也。不時之役,予亦以爲未便,然各司陳緊急之故,予亦不得已而從之,豈予本心乎?三犯竊盜輕赦之事,予非不知,但律無至死之文耳。況罪疑惟輕,以疑罪至死,無乃不可乎?量田之事,予初命之時,試令敬差官三人共量一田,其結卜之數,皆不相類,況萬萬之田,何可盡得其中乎?予亦深思,未得其術。諫院其議得中之策以聞。諫院職在言路,以其所聞之事悉陳之,予深嘉納。」

○上謂左右曰:「近日地震甚多,天氣尙寒,捕魚船軍,多致溺死,兩麥不實,民有飢色。災變之多若此,無乃有禱祀于帝之禮乎?」左右無有對者。

○對馬島宗茂直遣人,告島內生業甚艱,仍獻土物,回賜正布十匹、別賜米豆幷六十石。

○禮曹啓:「井大郞兵衛帶來,寶城人小斤毛知、衿川人鄭德等,請與父母族親完聚,若無族親,量給閑田及衣糧存恤。舊例率被虜人來者每一名,賞緜布十匹。今井大郞,曾於東征時有功,且其父張甫嘗侍衛本朝,爲國捐軀,故去戊申年,亦賜米十石。請除緜布,賜米豆幷二十石。」從之。

○禮曹啓:「靴鞋穿着之節,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套、鞋則時散東西班七品以下,不許穿着,靴則大小僧徒、京師別軍內隊仗以下及近仗、隊仗、隊副、補充軍、皂隷、杖首、所由、喝道、螺匠、都府外,庶人、工、商、公、私賤口,不許穿着,武工及樂工都廳內七品以下奏樂時外,不許穿着,各殿別監小親侍等入番外,不許穿着;男女皮草鞋,亦幷禁止。」命依所啓,唯別監、小親侍,勿論。

○刑曹啓:「犯罪流配之所,不曾詳定,故中外官吏臨時量定,以致遠近失宜。謹稽本朝所譯《大明律》:『徒流遷徙地方,直隷府州,直屬亰城左右道。京城則遠處慶尙道,中間全羅道、楊廣道,近處西海道、交州道,西海道則付處慶尙道鹽所炒鐵所,交州江陵道則付處全羅道鹽所炒鐵所,楊廣道則平壤朔方道鹽所炒鐵所。流三等,照依地里遠近,定發各處荒蕪及濱海州縣安置。直隷府州,京城則慶尙道安置,中間則全羅道安置。西海道則慶尙道安置,交州江陵道則全羅道安置,楊廣道則平壤朔方道安置。邊遠充軍,京城則慶尙道充軍,中間則全羅道充軍,西海道則慶尙道充軍,交州江陵道則全羅道充軍,楊廣道則平壤朔方道充軍。』此法雖已詳定,而三等流罪配所遠近則未盡施行,故今更磨勘以啓。京城京畿左右道留後司,流三千里者,配慶尙、全羅、咸吉、平安道濱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慶尙、全羅、平安、咸吉道中央各官、江原道濱海各官。流二千里者,配慶尙、全羅、平安、咸吉道始面各官、江原道中央各官。黃海道流三千里者,配慶尙、全羅道中央各官、平安、江界、義州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全羅、慶尙、平安、咸吉道始面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淸道濱海各官、江原道中央各官。平安道流三千里者,配忠淸道濱海各官、咸吉道中央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忠淸道中央各官、江原、咸吉道始面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淸道始面各官。忠淸道流三千里者,配平安、咸吉道中央各官、慶尙、全羅道濱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平安、咸吉道始面各官、江原、黃海道中央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全羅、慶尙道中央各官、黃海、咸吉道始面各官。全羅道流三千里者,配慶尙左道濱海各官、咸吉、平安道中央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黃海道始面各官、江原道中央各官、慶尙左道中央各官。流二千里者,配江原道始面各官、忠淸道上面各官、慶尙右道各官。慶尙道流三千里者,配全羅右道濱海各官、咸吉、平安道中央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忠淸、江原、全羅道中央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淸道始面各官、全羅左道各官。咸吉道流三千里者,配全羅、忠淸、慶尙右道濱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全羅、慶尙道中央各官、黃海道濱海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淸、黃海道中央各官、全羅、慶尙道始面各官。江原道流三千里者,配全羅、慶尙右道各官、黃海道濱海各官。流二千五百里者,配全羅、慶尙道中央各官、忠淸、黃海道濱海各官、平安道始面各官。流二千里者,配忠淸、黃海道中央各官、平安道始面各官、慶尙、全羅左道濱海各官。上項流囚配所、地里遠近,各以犯人所居,隨宜量定。其關係國家罪囚,則平安道義州、朔州、江界、咸吉道吉州等官,勿定送。」下詳定所。

○傳旨工曹:

大小路間川水,因雨漲溢,則無知之人,急於過涉,不度涉深,或致溺死,雖有舟楫處,或無篙工,或多載人物,亦致沈沒。自今諭諸道,每當水漲時,所在官司差人糾察。

5月16日[编辑]

○乙卯,受朝參,經筵。

○命司憲府禁酒,其飮不至醉者、服藥者,竝以笞四十以下,分其輕重治罪,最輕者,勿論。

○初,上謂左右曰:「水之於舟,莫仁於瞿塘,而莫不仁於溪澗也。故古之帝王,以皆安不忘危,理不忘亂。我國比年以來,幸賴上天之眷、祖宗之祐,東絶野人之患,南無島夷之憂,士不荷戈,民皆奠枕,我國之安,莫今日若也。大抵人情習於久安,則漸以陵夷,雖有倉卒之患,必忘守禦之謀。兵戎,國之大事也。近來盛農嚴寒之時,不令外方軍士番上者有年矣。慮或安於怠惰,忘其戒飭,可令外方軍士自七月番上,不計時候,連番遞直。」於是兵曹啓:「各道侍衛牌,分爲十二番,一年一度,每朔輪番侍衛,已曾立法,而或因冱寒,或因農時,特命放還。因此軍裝馬匹,或不修整,軍政陵夷,有違國家安不忘危之意。請自今每朔必輪番侍衛。」從之。

5月17日[编辑]

○丙辰,受常參,視事。

○命晋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臨瀛大君璆,入學于成均館,左右觀聽者,莫不嘆其右文之美。大君等遂就宗學學焉,自是宗親相繼入學。

5月18日[编辑]

○丁巳,受常參,經筵。上謂檢討官權採曰:「卞季良嘗獻議太宗曰:『請於集賢殿員,擇聰敏者一二人,令究《庸》《學輯釋》、《或問》,其一則權採爲可。』太宗慮其久讀兩書,則恐失他書,竟不從。及予卽位,又請令若等讀書,予亦慮其兩失,然季良精於學問,豈無所見?乃允其議。若等讀書已久,《庸》、《學》熟乎否?季良又言:『權採等,自賜暇讀書之後,聽其談論,殊異昔日。』」採對曰:「《庸》、《學》則從季良之言,讀至三載,自前年春,始讀《論》、《孟》與五經。然臣性本不敏,未能精熟。」上曰:「若《杜詩》則吟風詠月,非儒者正學,然亦不可不涉,若等尤加勉學。如《杜詩》、韓、柳文等書,靡不熟看可也。」

○賜肉及海菜于知申事許誠母,以有疾也。

5月19日[编辑]

○戊午,受常參,視事,經筵。

○西活人院提調鄭招啓:「院中病人,多不過二十,而其所供饋,皆給陳米,久疾之人,不能甘食,日益羸瘦。度其一年之費,不過六七十石,請以新穀相半給之。且汗蒸所用柴木,轉輸爲難,請以司宰監船隻,屬于本院,以時輸運,以救疾病。上令戶曹東西活人院病人料,勿給陳米,皆用新米。令工曹西活人院輸運柴炭船隻,隨報卽給。

○禮曹啓:「大護軍李藝言:『大內殿嘗與小二殿戰,奪小二殿筑前州之地,御所仍賜之,且賜書云:「一岐州,若自相戰無統,則汝可竝奪。」故佐志殿,已歸順于大內殿,而筑前州所管對馬島宗貞盛,則元不服事,小二殿之子亦來本島,故大內殿將或加兵矣。大內所領之衆,至數萬人,常備軍需兵器,故九州民同心仰戴,雖御所亦畏之。一岐州近我邊境,而威重兵强,大可慮也。然大內殿自其祖考,待我國至誠,固無所疑。若伐對馬島,則將發所管赤間關以上海賊,使之攻戰,倘糧餉不繼,則賊謀難測。且四州之倭,數千餘艘,常聚爲賊,若隨攻對馬賊船而來,則悉知我國海路遠近夷險,後日之變,亦可慮也。今當無事之時,宜遣人審視各浦兵船軍器,如有不實,隨卽修葺,以備不虞。且江南、琉球、南蠻、日本諸國之船,皆用鐵釘粧之,積日而造,故堅緻輕快,雖累月浮海,固無滲漏,縱遇大風,亦不毁傷,可至二三十年矣。本國兵船,則粧用木釘而造之,又急速,未得牢固輕快,不出八九年,而已至毁傷,隨毁隨補,松木繼難,其弊不貲。請自今依諸國造船例,勿令急速,粧以鐵釘,使得堅緻輕快。其上粧之制,亦依諸國船例,令中高外下,雨水從邊流出,而不入船內,以便行船。鼻巨刀船,則捕魚追倭,甚爲便利,然不載兵甲,若遇賊船,必見虜獲。請自今於劍船,以一尺槍劍,列飾船舷,使賊不得拔劍上船。每劍船一隻,從以鼻巨刀二三隻,使之助戰,若見賊倭,則以鼻巨刀急追拘留,劍船從而急攻,則庶得捕倭。諸國大中小船,各有鼻巨刀,隨本船大小造之,或以全木爲之,行船則載於本船中,有用輒下。本國兵船,則本皆體大,又以鼻巨刀,懸於船尾,非唯舟行遲緩,如遇大風,則不能救護,懸索或絶,棄之而去。請自今,於大船、孟船、劍船,皆置大造鼻巨刀及全木鼻巨刀各一隻,留浦則用大鼻巨刀,行船則用全木鼻巨刀,載之船上以行。又於慶尙左右道,各造日本往還船一隻,竝用鐵釘粧之,所載旗麾,亦用新造有光彩者。』請將上項條件,令兵曹磨勘。」從之。

5月20日[编辑]

○己未,受常參,經筵。

5月21日[编辑]

○庚申,受朝參,視事,經筵。講至「張詠上疏云:『竭天下之財,以窮土木之工,皆賊臣丁謂,狂惑帝心也。乞斬於城門,以謝天下之心。』」,上深嘆曰:「如此直臣,古今罕有。」

○禮曹啓:「典醫監、司譯院、書雲觀、惠民局、濟生院前銜人員,雖無口傳,亦有職事。請許着紗帽品帶。」從之。

○全羅道監司啓:「今鞫茂珍品官人吏等,擅毁盧興俊、金專等家舍,勒令黜鄕、鄕校生徒等,黜專子叔章、仲章于學等因,品官人吏等言:『部民但訴告守令者,猶且黜鄕。今興俊、專等俱以妓夫,同惡相濟,先發牧使奸妓之言,實是煽亂之源,非徒汚染鄕風,且於推覈之際,不直供招,至使降州爲郡,監司首領官行臺,亦竝得罪,故大小人民憤疾會議,破家黜鄕,實出公議。』生徒等言:『金專以土姓部民,黨於興俊,扇亂至此。學校,風化之源,不宜與若人之子,安然共學,同流合汚,議欲黜學,已成文案。適淑章等,赴羅州都會,未卽黜之。』今詳本郡品官鄕吏等,當推鞫之初,興俊所犯,同辭掩匿,及至事白定罪,然後反爲仇怨,成黨作威,擅行法外之事,毁家黜鄕,罪及子孫,非唯不畏邦憲,心志譎詐,漸不可長。請將上項人等,依律治罪,所毁家舍,竝令還造。」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金專及子,勿黜鄕。」從之,仍命勿治品官人吏等罪,所毁家舍,亦勿還造。

5月22日[编辑]

○辛酉,受常參,經筵。

○親傳太祖忌晨祭香祝。

○命於晨昏,擊鍾勿擊鼓,以旱也。

○司憲府啓:「正朝使打角夫金辛,濫受參贊盧閈、定州牧使柳承淵、舍人成念祖、正郞李季疇、監司趙賚子副司正德生、副直長崔倫、學生金崇老等,衣及布子以行,爲義州搜檢官所獲,副使摠制李君實,馳書請寢勿報,首領官車宥見搜檢報書,署名還送云:『累及諸相,於心未安。』請依永樂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本府受敎,辛決杖一百,沒入其物,念祖、季疇、承淵、德生、崇老、倫笞五十,宥杖八十,君實及書狀官張厚,已曾受罪付處,今不更論,閈、賚竝照律治罪。」命依所啓,閈、賚、念祖、德生,只罷職。

○對馬島六郞次郞,遣人獻土宜,回賜正布三十七匹,筑前州藤原朝臣滿貞,遣人獻土宜,回賜紬十五匹、正布十二匹。

5月23日[编辑]

○壬戌,以旱減膳。

○咸吉道都節制使啓:「嫌眞兀狄哈、斡朶里等將寇慶源,今率吉州軍馬三百啓行。」

○命護軍池有容、少尹安玖,監鑿大灘石。

5月24日[编辑]

○癸亥,兵曹啓:「各浦兵船,率以未乾松板造之,又用木釘,故如遇風浪,連合之處,易以違解。且多罅隙,因以漏濕,致令速朽,不耐七八年,又改造,故沿邊松木殆盡,勢將難繼。唐船則亦用松木以造,而可經二三十年。請依唐船之制,粧用鐵釘,而板上塗灰,復用槐木板疊造以試之。若槐木難得,則櫨檜楡楸等木,令各浦斫取沈海,以試堅靭柔脆用之。」從之。

5月25日[编辑]

○甲子,視事。

○刑曹啓:「前此傳給收養奴婢,本孫如將祖考,勿給孫外,遺書爭之,令從遺書決給。其立法前已決給孫外者,處之如何?」命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受敎前已決者,更改未便。」命下詳定所。

○命停慕華樓,宗學軍資監瀉庫外,各處營繕,以旱也。

○兵曹據平安道都節制使關啓:「今旣新設寧邊府土官,請本道各翼鎭撫知印百戶令史等,都目遷轉者,平壤寧邊道,則屬于平壤府土官,義州、朔州、江界、閭延,則屬于寧邊府土官除授。」從之。

○義禁府啓:「進鷹使通事司正朴蕤,與序班崔眞子相約云:『汝以予麻布,易給鑞鐵四十七斤,則當與汝,牙錢布一匹。』相易鑞鐵四十斤以給,蕤怒不滿其意,不給牙錢。眞到館云:『朝鮮,禮義之邦,爾乃若是耶?』蕤違約不給,使眞相詰,請杖八十。」從之。

○司憲府啓:「司譯院生徒張安老,告卒府尹吳眞妻車氏與副司正趙思準通,今鞫之,奸狀甚明,車與思準詐飾不承,未得明正其罪。然安老亦常出入車家,又與車同在空家,其迹可疑,今告思準,亦因妬心耳。車常往來安老、思準家止宿,互相酬酢,男女無別,傷風敗俗,莫此爲甚。請竝杖八十。」從之,車贖其罪。執義鄭苯啓:「車雖不服,其狀甚明,請杖之。」上曰:「宰相妻,小罪則不加刑杖。今其所犯,關係綱常,故拷訊四次,贖杖八十,亦足懲矣,何必決杖?」孟思誠、權軫曰:「此女不宜在國中,請黜于外。」憲府更啓:「車之淫亂,不可不懲,請移送刑曹,錄之罪案。」從之。眞雖位至二品,然本非衣冠之族,以能譯語,例遷至此,治家無內外之限,醜聲頗聞。

○傳旨禮曹:

今方仲夏,亢陽不雨,其令諸道,沈虎頭于有龍處。

5月26日[编辑]

○乙丑,經筵。上謂右副代言金宗瑞曰:「去四月,江原道雨雪,全羅、慶尙道地震,天地之氣,不順若此。今當雷出之時而無雷,且不雨者累日,予甚憫之。今旱災已至傷稼乎?」對曰:「不至太甚。若六七日不雨,恐傷禾稼。」上曰:「爾言是也。是以憂之耳。」又曰:「自漢而降,州郡牧守擅殺人命,人主不知也。前朝之時,按廉守令,皆擅殺人,故挾憾而枉殺者,比比有之。人命至重,宜深戒之。且配匹至重,歷代帝王或以私意,任情廢立,此豈重宗廟之義耶?當以此爲吾子孫後世戒,汝其誌之。」

5月27日[编辑]

○丙寅,御經筵。

○命上護軍李蓁,行蜥蜴祈雨于慕華樓池。以吳陞爲議政府參贊,成抑工曹判書,金益精摠制,柳穎仁壽府尹,李師厚、李穗同知摠制,禹承範吏曹參議,柳孟聞禮曹參議,尹粹同副代言,李蓁僉摠制。

○雷電大雨。

○賜摠制朴葵馬一匹,以禱雨得雨也。

○集賢殿將文臣勸學條件以啓:「文臣三品以下至九品除臺諫,擇有文藝數十人,隨品兼集賢殿,凡事大表箋及本國文書,依知製敎例製述。集賢殿祿官,依司諫院內製例,必帶知製敎,兼官十人則帶外製,本司無事日,就本殿講學,又於四書、五經、諸史、韓、柳文等書,隨宜自占看讀。每四仲月,出表、箋、詩文一題,令祿官及兼官,不限日時製述,堂上官會本殿,勿第其高下,但加評點。二品以上文臣,於集賢殿堂上,量宜加差帶銜,其祿官兼官,遞帶經筵,以視優奬。」命下吏曹。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吏曹判書權軫、參判鄭欽之等以爲:「集賢殿祿官,依司諫院內製例,帶知製敎,外製十人,仍舊選擇帶銜。凡事大表箋及月課,一依集賢殿祿官例製述,餘條勿行。」從之。

5月28日[编辑]

○丁卯,雷電大雨。

○經筵。

○宗彦七盛國,遣人獻土物,且求賜物,賜米豆各四十石、正布三十匹。

○罷摠制金孟盛職,嘗爲全羅道監司,滯獄囚也。

○兵曹啓:「慶尙、全羅道各浦,實是倭人泊船初程,其兵船器械,當竢秋成遣人發摘,姑令監司處置,使不時考察。」從之。

○上謂左副代言金宗瑞曰:「歷代多以酒敗國。非唯國爲然,人之一身亦然。予欲作酒戒,以警大小臣僚,其令集賢殿,抄錄歷代事迹以聞。」

5月29日[编辑]

○戊辰,日暈,日珥。

○受常參,視事,經筵。

5月30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

○親傳朔祭香祝。

○經筵。

○賜代言等苧麻兼織布各一匹。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庚午朔,視事。詳定所啓:「外祖父母、妻父母之服,皆不過小功,未便。請服一月。」上曰:「本國之俗,與中朝異,不行親迎之禮,故或乳養於外家,或長於妻父母家,恩義甚篤。然而先王之制,不可以一時恩義,斟酌損益也。若曰喪事不可不護,則從一時之權,於正服之外,別爲給暇,使治喪事可也。何可緣情,遽變古法乎?三代以來,制作法度,或損或益,但服喪之制,曾無損益,至唐,稍變其禮,先儒譏之,須從正禮,未可從權也。」漢城府尹高若海曰:「禮莫大於冠昏喪祭,以陰從陽,禮之常也。今旣不行中朝親迎之禮,而男往女家,甥視舅爲己親,舅視甥爲己子。全承恩於婦家,而獨於服制,欲從正禮,則是爲捨本逐末。若令詳定所,明冠昏喪祭之正禮,一依中朝之制,則已矣,如不改本國風俗,則從輕服喪,似不可也。」上曰:「此雖至當之論,然我國婚姻之禮,行之已久,不可遽議。婚姻之禮,旣違先王之制,而又欲緣情加服,則是失禮之中,又失禮焉,未可以輕議也。」

○經筵。

○仁順府尹柳穎卒。

○兵曹啓:「謹稽《源流至論》,五季之末,諸將多務鬪力,以徹堅中的爲奇,回鋒挫銳爲工,直姦捍之匹夫耳。宋太祖思移其習,以收其効,於是盡勑諸將,讀書史、閱義理,而復設武擧之科。至仁宗寶元間,詔兵部,試武擧,以策論定去留,以弓馬定高下。於是旣取武藝,又考策試,而異人傑士,往往間出於是科之下。《經濟六典》內:『會試初場則試長箭、片箭,中場則試騎射、騎槍,終場則試武經。』又依洪熙元年四月日本曹受敎:『中場幷試擊毬。』臣等竊謂,其於武藝則足矣,至於讀書史、閱義理者,則恐未易得也。願自今於終場,幷試四書一經及《通鑑》,每一書一問,經史中通一書,四書中通三書,武經中通三書以上者取之,五經中自願講讀者,幷試給分。在前初中場武藝分數過多,終場講經分數過少,未便。今後初場長箭二百四十步,中者及者,每一箭給七分,過者每五步給一分,一百八十步中者,每一箭給五分,八十步中者,每一箭給五分,片箭一百八十步中者,每一箭給五分。中場騎射中者,每一的給五分,馬不疾、弓不滿者不給分。騎槍勢具中面者,每一芻人給三分,馬不疾者不給分。擊毬備勢三回,擊出毬門者,給十五分,備勢三回,能擊行毬者,給十分,馬不疾者,不給分,備勢二回者,雖擊出毬門,毋得給分。終場講經,通給七分,略通給五分,粗通給二分。已上三場俱入者,方許入格。」從之。

○兵曹啓:「軍官一位,嚴於一位,階級之間,不可陵犯,故屢曾受敎,條令已嚴,而尙有陵犯長官者,其相接禮度,請一依《經濟六典》,其中未盡節目及考察條件,磨勘以啓。一。上大護軍以下本衛坐次禮度,依禮曹受敎內,東班各司坐次,從職事例,勿論散官高下,竝從職事,上護軍北壁,折衝以下大護軍東壁,保功以上護軍西壁,威勇以下護軍南行。其於他衛各品相接,竝從散官。一。路次本衛各品相接禮度,亦勿論散官,竝從職事,下官先下馬,上官亦下馬。若散官職事,皆隔一位,則依《六典》上官不下馬,其於他衛各品相接,竝從散官。一。三軍經歷都事,見上護軍以下,差一位以上官,先下馬,上官皆從優下馬。若司直,見三軍都事,先下馬,都事亦下馬。一。上項各品違禮者,各其行首掌務,嚴加考察,告于本曹,本曹依違令律,贖錢一貫,重者啓聞罷職。其當該考察人,匿不以告者,依應申不申律徵贖。」從之。

○宜寧住船軍沈乙,嘗入日本,傳習造劍之法,鑄一劍以進,與倭劍無異。命除軍役,賜衣一襲、米豆幷十石。

○故監察李叔援妻權氏,與叔援兄伯撰爭家舍奴婢,憲府初以公緘劾權氏,以書劾問,謂之公緘。復進訟庭,取辭以啓,上曰:「刑憲官招兩班婦女于公廳取辭,婦女亦或自詣訟辨,甚爲未便。且朝官所犯雖小,一二度書問之後,勒令招來取辭,亦未便。自今兩班婦女,自進訟庭者,一禁,刑憲官亦勿招進婦女及朝士取辭,但以書覈問可也。其令詳定所議啓。」

○禮曹判書申商啓:「己亥年分置各道及屬賤之倭,願還本土者頗多。何以處之?」上曰:「初因商販及通使而來者,聽其自願,刷還若何?」商對曰:「我國生齒日繁,山野可耕之地,靡不開墾,吾民尙患無田。彼輩雖在我國,實無益,若悉刷送,則彼無愁嘆,其主亦益以感戴矣。」上允之,命兵曹推刷以聞。

6月2日[编辑]

○辛未,日暈。

○受常參,經筵。

○賜賻世子賓客柳穎米豆幷二十石,仍傳旨:

自今曾經賓客者,世子幷致賻致奠。

○遠接使判漢城府事徐選回自義州,以無使臣聲息也。

○傳旨戶曹:

今兩麥成熟,無知之民,或不趁時刈獲,以致霖霧所傷。其移文諸道守令,令盡心考察,迨其成熟,隨卽刈獲,俾不失時。

6月3日[编辑]

○壬申,大雨。

○視事。

○謝恩使都摠制文貴等馳報:「昌、尹兩使臣,齎賞賜出來。」遣遠接使吏曹參判鄭欽之于義州。傳旨承政院曰:

今欽之帶素金帶,迎接使臣,使臣無乃以爲秩卑乎?欽之之職,終不止此,必爲省宰而大用,今此行,陞爲省宰若何?如以陞嘉善未久,則權帶鈒花何如?

知申事許誠等對曰:「不行職事,而帶品帶,古無是例。且因此行陞爲資憲,似輕。」上曰「然則欽之雖帶素金,昌盛等已知欽之,爲予信任近臣,何嫌秩卑?」卽命遣之。上謂禮曹判書申商曰:「本國則欽承勑諭,不贈遣使臣矣。若使臣將其己物,以贈本國,則如之何?予以謂不可受。若不可受,則於使臣來路各官,先諭此意,不受贈物若何?」商對曰:「段子紗羅之屬,雖不受可也,若本國不産珠玉之類,不可不受。」上以其議爲未可,商更啓:「宜諭各官守令,使臣若有贈物,答云:『帝曾降勑書,勿令贈遺。我殿下欽承聖旨,頒示臣等,臣等不敢受。雖受之,未得回贈,不合於禮。』以此却之,其買賣之物,亦不受爲可。」

○經筵。

○司憲府啓:「赴京監察陪吏,請以加定打角夫口傳,俾受賜米。」命下吏曹。吏曹啓:「書吏不宜以打角夫稱名,其理裝之物,令戶曹量給米穀。」從之。

○宗貞盛遣人來獻土宜,回賜正布四十五匹、燒酒三十甁。

6月4日[编辑]

○癸酉,經筵。

○遣宣慰使同知敦寧府事李皎于安州,都摠制柳殷之于平壤。

○賜祭于兵曹判書李隨。敎曰:

披誠盡心,功旣多於弼亮;酬恩褒德,禮當篤於始終。匪伊我私,實惟公道。惟卿學問精博,性行端方。念昭考擧卿於白衣,而眇予受學於弱歲。知遇有甘盤之遇,啓沃同傅說之忱。方將倚爲腹心,庶永資於龜鑑;胡天奪之大遽,使予衷之衋傷!爰素服而擧哀,且遣使而致奠。嗚呼!死生無常,縱理數之莫避;恩義旣至,何存歿之有殊

○濟州敬差官司僕少尹朴好問啓:「旌義、大靜兩縣城內,皆無水泉,故旌義則汲水于十五里許,大靜則五里許,倘有倭寇圍城累日,則海中孤島,無由活命。請移旌義于兔山,大靜于甘山。」命判府事崔閏德、工曹參判朴坤等同議。僉曰:「旌義、大靜城內,若無井泉,則當依好問所啓。兩處移設便否及可移處,更令敬差官同按撫使看審。」命下兵曹。

6月5日[编辑]

○甲戌,大雨。

○視事,經筵。

○命放付處李命德

○司憲府啓:「慶昌府尹權蹈以其子摰,爲宦官李忖收養子。忖死,妻尼妙安賣其家,蹈以爲:『吾奴輩所造之家,非妙安所得擅賣。』使人撤取。請治蹈父子罪。」上曰:「蹈以儒者,所爲如此,不可不懲。」仍命放蹈于外,勿罪摰,家還給妙安。

○對馬島宗滿茂,遣人獻土宜,回賜正布七十八匹。

○刑曹據律學呈啓:「今以杖一百發邊遠充軍罪名,考之律文,名例云:『軍官軍人犯罪,律該徒流者,各杖一百,徒五等皆發二千里內衛分充軍;流三等照依地里遠近,發各衛充軍。』該發邊遠充軍,依律發遣;徒流遷徙地方定例。是則以邊遠充軍,錄於徒流之上。縱軍虜掠條云:『私出外境虜掠,爲首者杖一百,爲從者杖九十。傷人爲首者斬,爲從者杖一百,發邊遠充軍。』不操鍊軍士條:『若隄備不嚴,撫馭無方,致有所部軍人反叛者,親管指揮千戶百戶,各杖一百追奪,發邊遠充軍。若棄城而逃者斬。』以上項律文觀之,發邊遠充軍,與流罪一也,但流三千里,則里數有限,邊遠充軍,則不限里數,發送邊遠之地。是則邊遠之地,固在流三千里之外,然本國地境,皆不滿三千里。請邊遠充軍與流三千里,一體施行。律文又無邊遠充軍贖罪之法,其贖邊遠充軍者,亦依贖流三千里例施行。」從之。

○刑曹啓:「蔚珍將校林彦,刺殺龍化驛子勿加伊,律該處絞。」從之。

6月6日[编辑]

○乙亥,大雨。

○經筵。

○遣宣慰使雲城君朴從愚于黃州。

6月7日[编辑]

○丙子,大司憲李繩直等上疏曰:

慕華樓迎接使命之所,乃緣傾危,不得已改造,非他營繕之比也。安純、洪理等受命監督,固當詳察謹愼,使造家之制合於繩墨,乃不用心,使高低失中,以致改造。至若開川,則築石不日,一遇雨水,圮毁殆盡,其妄費財力,專無監督之意明矣。尹麟、吳海德久於工作,造家體制,靡不詳知,乃不致慮,妄意裁作,體制失中,厥罪匪輕。況理、麟窺免罪責,推劾之際,以無咎平家改造層閣爲辭,此乃不敬之大者也,不可不懲。伏望將純、理、麟、海德之罪,依律施行,以戒後來。

不允。

○黃海道監司禹承範,進箋謝除吏曹參議。

○兵曹啓:「濟州子弟,賜告歸鄕時所給粥飯,曾無定數,只據本州京在所呈文施行,未便。請自今定草料粥飯之數,三品馬三匹、從人四名,四品至六品馬二匹、從人三名,參外馬二匹、從人二名。」從之。

6月10日[编辑]

○己卯,日暈。

○左司諫申包翅等上疏曰:

監司分憂一道,承流宣化,而民生疾苦、獄訟決滯,總于一己,則其委任之責,不可頃刻而忘于懷也。前全羅監司金孟誠、韓惠、前郡事崔虎生等,不顧委任之意,滯獄之人,幾至數十,不卽啓聞。刑曹劾問,罪皆該杖,殿下特以寬仁,竝皆末減。臣等竊念,繫獄者逼隘狹室,欹傾漏宇,冬祈寒、夏暑雨,囚繫之苦,度日如年,豈曰無傷?匹夫銜怨,三年亢陽;匹婦結憤,六月飛霜。然則全羅滯囚,不啻匹夫匹婦也。召怨傷和,豈無自而然歟?臣等近者上疏,以爲正陽之月,飛霜雨雪,未必不自人爲之所感,而滯獄居一。臣等深有憾於全羅之事,恐銜怨負屈者,又有甚於全羅也。其未著之事則已矣,已著之事,若皆輕論,則何以戒後哉?惠則刑曹該律文勿論,若孟誠、虎生等,豈宜從末減乎?且當該守令托故淹延,不卽辨報,以至滯獄,臣等前疏所謂聽斷者,率多從易而避亂,淹延歲月,正爲此也。其守令,捨而勿論,實爲未便。伏望殿下,將孟誠、虎生下攸司,依律科斷;當該守令,亦令攸司推劾論罪,以警其餘,民生幸甚。

6月11日[编辑]

○庚辰,日暈。

○對馬島宗貞澄,遣人獻土宜,回賜正布六十七匹、米豆各五十石。

○工曹啓:「曾命本曹,量減貢船、站船之數。今考各道貢船之數,一年不過十二隻,而慶尙道貢船,視他道最多,故去丁未年受敎減五隻,今宜仍舊。左道站船之數,則四倍於右道,故分定各官之數過多,多費松木,其弊已鉅。右道則於船隻十五,定水夫八十八人,水夫之數,倍於船隻,故立役不難。左道則船隻九十,定水夫一百九人,水夫之數,未倍於船隻,故不計農月,連番立役,其所受船隻,未能看守,以致朽敗。請減左道所屬船,廣州、楊州、水原等官各一隻、忠州一隻、原州一隻、楊根、抱川各一隻、衿川、果川竝一隻、陽智、振威竝一隻,以民弊。」從之。

6月12日[编辑]

○辛巳,知申事許誠以母病辭,上曰:「勿辭職,其往侍病。雖愈,待予命召乃仕。」

6月13日[编辑]

○壬午,宗貞盛致書請還被留人口妙性等,答書送還。

○司憲府啓:「李宗揆嘗爲喬桐縣守,枉刑官奴升萬等致死。本府移文推覈,宗揆抗拒不承,擅歸其家。升萬子今音勿,聽人之誘,告父病死。請竝依律科罪。」命杖宗揆九十收職牒,今音勿一百。

6月14日[编辑]

○癸未,大雨。

○親傳望祭香祝。

6月15日[编辑]

○甲申,賜祭于判府事卞季良。敎曰:

臣之効忠,旣能盡於弼亮;君之報禮,亦當極於哀榮。夫豈私恩?實是彝典。惟卿性資英銳,學識精明。旣早遇昭考之知,而益勵寡躬之輔。善爲詞命,常加潤色之華;祗事朝廷,獲紆褒嘉之寵。矧貳師於儲副,又知館於春秋?玆倚任之方深,奈沈痾之益篤?卒聞哀訃,良用痛傷。卽令輟朝,兼以議諡。遂命禮官而致祝,庸示侑辭以如存。嗚呼!一鑑忽亡,慨英靈之何往;九泉已隔,惟恤章之載加。

○刑曹啓:「南陽府使宋毣不賑飢民,以致浮𤺄,監考吳千守、丁自義等,不卽告官。千守、自義律該杖一百;毣九十。」命各減二等,勿贖杖之。

○刑曹啓:「皂隷金寶、私奴末生,盜殺箭串牧場所放私馬,其情則初不知爲私馬,實與盜殺內乘馬無異。請論以盜內府財物,斬不待時。」命減一等。刑曹更啓:「金寶首謀殺內乘馬,請永屬流所烽火干。末生私奴,例當贖流,然灸毁前日刺字處,若不補字,則竊盜之數,後無憑考。請於灸毁處補字,以三犯竊盜,屛諸畿外。」從之,但勿補字。

○賜肉于讓寧大君禔。

6月16日[编辑]

○乙酉,日暈,月暈。

○王世子遣官,致祭于貳師卞季良曰:

惟公天資明敏,氣宇宏深。學通經史,識達古今。文摛國華,德孚人心。黼黻王猷,冠冕儒林。肆我至尊,倚若蓍龜。待遇益隆,事必疇咨。開發愚蒙,俾處貳師。景仰高風,謂享期頤。天何不憖,奄秘容聲?靜言思之,痛切中情。伻陳薄奠,以敍哀誠。英靈如在,錫我思成。

○兵曹據軍器監呈啓:「今之軍器,惟長劍、弓箭、環刀而已,未有結陳守禦之器。請依中朝守城之具,造鐵蒺藜,分送各道,模倣造作。」從之。

6月17日[编辑]

丙戊,日暈,月暈。

○吏曹啓:「宣德三年七月初三日敎旨:『前銜兼帶別坐,滿五考三上者,加資敍用。』敬此。滿三十朔三上以上者,已曾依敎敍用,其未滿三十朔京外敍用者,通前兼帶時朔數及褒貶等第,三上以上者,亦依京外官通計加資例施行。」從之。

○刑曹啓:「百姓李春等八人,明火作賊,律該斬。」從之。

6月18日[编辑]

○丁亥,宗簿寺啓:「溫寧君、惠寧君𧘿就宗學,相與戲謔,䄇先倡,𧘿繼之,以足蹴手,又執衣領裂毁,俱失禮義,恣慢無忌。請上施行。」上曰:「宗親犯法,不可不懲,何以處之?𧘿自弱歲,狂妄驕恣,使之讀書,不肯開卷,乃令學射,又不加意,惟額額慢遊是好。嘗墮慶會樓池垂死,世子適見之,救援乃生。予謂幼少故耳,及長料事理,則必不至此。今旣長矣,曾不改行,嘗奪人妓妾,狂妄日甚。命囚丘史,令處于第,禁其出入,又不接見,以待自新,又慮廢學,令受業於宗學,猶不接見,纔就宗學,首犯禁令,肆爲戲謔,狂悖日增,予甚慮焉。將左遷以警之乎?抑有他可戒之術歟?」遂命左副代言金宗瑞,議于兩政丞。黃喜、孟思誠等對曰:「宗親有犯,誠宜嚴禁,況𧘿之狂妄驕縱,尤所當懲。然宗親不宜付攸司治之,宜收職牒,使退處其第,不得出入,俟其改過,還授爵祿。」上曰:「此議誠然。自今宗親犯法者,當以此法處之,但今惠寧禁其出入,亦不就宗學,則有乖敎誨之義。將收正二品職牒,奪其丘史,又不給祿,只食田租,以前銜從二品例,序於益寧、厚寧之列就學乎?盡收職牒,以儒服,從無職宗親例就學乎?盡收職牒,使不得出入乎?更議以聞。」喜、思誠以爲:「宜盡收職牒與丘史土田,從無職宗親例,以儒服就學。如是則惠寧深自愧悔,且知計活之艱,速遷於義,諸君亦皆竦然自飭矣。」從之,勿論。

6月19日[编辑]

○戊子,傳旨禮曹:

大小人員妻父母之服,定爲緦麻。其有職事者,當葬期給暇十日,若去外方,則除往還給十日。

○鏡城節制使柳衍之進箋,謝除同知摠制。

○禮曹據典醫監提調上言啓:「醫科出身者受職後,率皆歸鄕閑遊。自今擅歸外方者,本監輒報本曹論罪。前銜及權知等,多般托故,競歸外方,至四孟朔取才之期乃仕,取才後又托故還去,非惟本監事務虧疎,所業醫術,亦未精通。自今依赴試生員圓點例,春孟朔取才,則去年冬三朔九十日內,滿五十日仕官者,許令取才。其餘三孟朔取才,亦同四孟朔取才,每一朔用二,而過年取才,則以半畫受職者或有之,非唯才不進就,受爵亦且輕易。自今四孟朔取才,滿五六畫以上者,方許敍用。」僉曰:「可。」許稠以爲:「畫數少者,亦幷錄用,諸學皆然,不宜別作一法。」從之,唯畫少者錄用,則從稠議。

6月20日[编辑]

○己丑,日暈。

○兵曹據忠淸道都節制使牒呈啓:「軍門器械之重者,莫先於火砲,而他道營屬各浦傳習放射之法者非一,獨本營則放射軍,只有一人,無他傳習者。請依慶尙道合浦本營例,擇閑良及營鎭屬軍,可者十人預習,其他各浦各鎭,亦令預習。」從之。

○傳旨兵曹:

功臣嫡室及良妾無子者,賤妾長子外衆子,勿屬忠義衛。

6月23日[编辑]

○壬辰,兵曹啓:「自全羅道高興鎭至慶尙道泗川鎭,相去八息,然兩鎭中央有蟾津,其江口左右,則慶尙道平山浦及全羅道順天府內禮梁等處,兵船泊於相望之地,故倭船一二艘,則固難入爲寇,如或大擧而至,遮截兵船,則高興鎭之兵,必不能及機而應變矣,於順天府,不必設新鎭。請依忠淸道庇仁縣例,仍前本府守城軍三十三名,量加軍官,刷各官住新白丁、閑散人等,使分番守城,倘有賊變,則高興鎭兵未至之間,可得及戍矣。今考敬差官宋仁山所籍三道各官船軍,推移定屬,程途息數,自順天距平山浦五息九里,自光陽至平山浦四息十五里,自求禮距平山浦四息八里。各道深遠山郡,船軍所赴番戍之處,非唯四五息程,或六七息,或至十二三息,若令上項順天、光陽、求禮船軍,赴平山浦,則其程途,比他例未爲懸隔,然慶尙道各浦兵船多少及防禦緊慢,分辨推移,定屬于平山浦便否,令其道監司、都節制使、處置使訪問啓達,然後更議施行。且長興、康津、海珍、靈巖等官濱海深入之地,北距茂珍古內廂四五息,東距高興鎭五六息,其間沿海之處,居民甚衆,倘有倭變,朝夕可虞,故已移內廂於康津,誠爲防禦緊要之處,而議者以爲:『康津在濱海一隅,難於出入。』欲於茂長及燧院洞等地,勞民移徙,實爲未便,仍舊何如?」

命依所啓,但順天府軍丁加屬防禦,則令政府諸曹同議以聞。僉曰:「順天府軍丁,加屬防禦,宜依兵曹所啓。軍丁則刷閑散人及各官日守、書員、人吏、奉足加屬。」從之。

6月24日[编辑]

○癸巳,使臣遠接使鄭欽之馳報:「昌盛每事輒怒,問其宿所及入京之日不答,問之再三,但云:『行則行,止則止。行盡之時,是入京之日。』意欲困我也。昌、尹兩人,亦不相和。昌、尹皆請給養子靴,答云:『曾有勑諭,未可贈也。』後不更言。尹云:『山蔘辛甘草苗沈醬等物,宜預備之。』答云:『勑書所無。』尹作色叱之。」傳旨平安、黃海道監司曰:

今來使臣行止遲速難定,或於各站,累日淹留,其支待人,如有絶糧者,卽給國庫米,令免飢困。

○禮曹據宗簿寺牒呈啓:「赴學宗親,於六衙日及國忌停朝日,竝令赴學,已曾立法,若其宗親外家及妻親式暇服制日赴學與否則不論。請依成均館五部學堂例,上項服制式暇等日,只除隨行行禮,仍舊讀書。」從之。

○刑曹據律學呈啓:「名例二罪以上俱發條云:『二罪以上俱發,以重者論罪,各等者,從一科斷。若一罪先發,已經論決,餘罪後發,其輕若等,則勿論,重者,更論之,通計前罪,以充後數。』註云:『謂如二次犯竊盜,一次先發計贓一十貫,已杖七十,一次後發計贓四十貫,該杖一百,合貼杖三十。如有祿人節次受人枉法,贓八十貫內,四十貫先發,已杖一百、徒三年,四十貫後發,難同止累見發之贓,合幷取前贓,通計八十貫,更科前罪,但從處絞之類。』觀此律文,則一事已發,已經論決,其餘決前所犯,發於決後,則不論久近,輕罪與等罪勿論,重罪則通計前罪,以充後數,無疑矣。今京外官吏,以上項律文內,決前所犯,發於決後,則年久勿論,論罪之語,未得分,故或於用刑之際,失律文本旨,誤錯施行。請移文遍諭,令依律文施行。」從之。

6月25日[编辑]

○甲午,吏曹啓:「內需別坐,請改稱內需所。」從之。

6月26日[编辑]

○乙未,視事,王世子始參。

○命同知摠制申檣曰:「自今凡事大文書,卿其專掌裁斷。」檣固辭,不允,檣請與提學尹淮同掌之,乃召淮命之曰:「卿與申檣同掌事大之書。」

○上問:「慕華樓開川修築,今已訖乎?」同副代言尹粹對曰:「未畢。」上曰:「今方盛暑,勞民久役,甚爲不可,但補其圮毁,其餘竢秋更築。」知申事許誠曰:「今此開川之役,丁夫甚衆,供費至繁。監役官等失於施爲,纔築輒圮,虛費財力,莫此若也。特寬其罪,何所懲乎?」上曰:「監役官等但要速成,不至期日而告訖,其不用意完固明矣。可罷其職,以爲後戒。」遂罷吳明義、金有讓、金浩、韓瑞龍、金連枝、尹麟等職。

6月27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

6月28日[编辑]

○丁酉,受常參,視事。

○宗學博士金墩上書曰:

臣濫蒙聖恩,除臣爲宗學博士,臣夙興夜寐,思所以輔養之道,未知其由,謹以一二條,敢塵聖聽。臣聞古昔帝王莫不以學爲大務,而其敎皆自近始。《小學》曰:「王公以下子弟。」《大學》曰:「天子之元子衆子。」是以漢、唐之時,或郡國而置宗師,或王國而立學官,亦庶幾乎古人之遺意。至于趙宋,其制大備,其詔曰:「宗枝甚衆,而誘道之方未至。」命近臣擧有學行之士,爲之敎授,其敎養之方,可謂益詳矣。恭惟殿下,以躬行心得之餘,爲宗親建學,俾知彝倫之道,以固維城之助,甚盛制也。雖然膏梁之性,難正也。非有德行者,不能以化之;非有文學者,不能以導之。臣稟性惷愚,學術荒疎,其於自治之術且昧,況首爲師儒,以輔養其德乎?臣自受命之日,常以不堪其任爲懼,而加以敎官數少,所授未精,尤懷戰兢矣。且成均館二品已上,則曰兼大司成、兼司成,三品以下,則有大司成以下,而宗學則以司成以下爲之博士,宗學之任,反輕於成均矣。其於古之政敎,遠近親疎之次第,何如哉?伏望命有道德老成者二品以上一人,爲之師表,而三品以下四五人,爲之助敎,以養德性,以講文藝,則天派慶源,莫不切磋琢磨,駸駸然竝爲君子之舞矣。臣聞敎養之法,不可無勸懲之術,雖以堯、舜之時,而必曰撻以記之,況後世哉?宋朝宗學之制,其敎養勸課與夫簡試升黜之法,皆視大學,則其勸懲之法,可謂備矣。今學中犯義者及讀書未精者,雖以時聞,而犯者相繼。昔成王之幼也,周公撻伯禽以警之。以天子之尊,尙且如此,況下於天子之貴者乎?伏望命博士有犯小失者,依成均學令,隨卽檟楚其僕以懲之,則人重犯法,而庶不懈怠,以補敎養之萬一矣。臣聞周之辟雍,自西自東而來服;漢之大學,觀聽者蓋億萬計。況在學中,雖輿臺之賤,孰不欣欣然有喜色乎?今學中僕隷之執役者,晝則無退食之暇,夜則有長番之苦,臣恐不堪之嘆,或興於漸久也。伏望命有司,凡學中執役者,依闕內三日番上之例,則僕隷之賤,亦感聖德之美,而歡欣鼓舞矣。

○兵曹啓:「司憲府所由五十、呵導十二,合呈兩都目,已曾詳定,但所由則長番,呵導則左右番,勞逸各異,且其額數多少不同。請令所由每一年二人,連二年呈都目,至第三年,所由呵導各一人,合呈都目,以次去官。」從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四十八

秋七月[编辑]

7月2日[编辑]

○庚子,吏曹啓:「濟州子弟,請於文算內一才合格,則從優敍用。」從之。

○兵曹啓:「當番鷹師九十人,分爲三牌,每一牌三十人,給遞兒職。副司直二、司正三、副司正四,受職者凡九,人多職小。請每一牌,加給隊長、隊副、六遞兒,以九十人,分二番,第其勞,相遞授職。」從之。

○兵曹啓:「成衆官仕到最多者,受遞兒職,未受告身遭喪者,終制還仕,而其他到多者,欲先受職爭之。請自今受職後遭喪未受告身者,爲先錄用。」從之。

7月3日[编辑]

○辛丑,以河敬復判左軍都摠制,府事李孟畇爲議政府參贊,申槪藝文館大提學,柳漢、洪珚中軍同知摠制,閔義生仁壽府尹,朴信生慶昌府尹,禹承範吏曹參議,朴坤戶曹參議,朴安臣禮曹參議,柳孟聞兵曹參議,申包翅工曹參議,池有容右軍僉摠制,卞季孫左司諫,權孟孫右司諫,曹沆持平,李長孫左獻納,尹彌堅右正言。

7月4日[编辑]

○壬寅,禮曹啓:「前朝《詳定古今禮》云:『凡霖雨不已,禜京城諸門,門別三日。每一日禜不止,乃祈山川、嶽鎭、海瀆,三日不止,祈社稷宗廟。若州縣,禜城門,祈界內山川。』今霖雨過多,將來可慮,請京城四門及州縣城門,擇吉行禜祭。」從之。

7月5日[编辑]

○癸卯,視事。戶曹判書安純啓:「曾以貢法便否,訪于慶尙道守令人民,可多否少,咸吉、平安、黃海、江原等道,皆曰:『不可。』」上曰:「民若不可,則未可行之。然損實踏驗之際,各執所見,頗多失中。且姦吏用謀,富者便之,貧者苦之,予甚慮焉。各道所報皆到,則貢法便否及踏驗救弊等事,令百官熟議以啓。」

○贊成許稠啓:「政府六曹議得取旨之事,幷錄不允之議,移文中外,頗傷煩瑣,況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但示遵守之典,豈可使盡知事之本末?」上曰:「卿言當矣。」稠出,上謂代言等曰:「稠之所言,予甚嘉之。自今擬議之事,不允者削去,但載允許者,移文中外。」

○宗簿寺啓:「赴學宗親,因無學中之罰,不勤肄業,戲謔犯法者頗多。請自今讀書不通,則啓聞降坐,違禮犯法,則酌其輕重罰之。」從之。

○刑曹啓:「各官鄕吏無禮於品官,品官擅自歐打,或枉害人命。自今鄕吏上京無禮者,京在所告法官;在外無禮者,品官告守令,依律科罪,毋或擅自歐傷。」命下詳定所。

7月6日[编辑]

○甲辰,親傳秋享香祝。

○戶曹據濟用監呈啓:「京中年七十以上無子孫族親,寄食他家者凡五十人。其秋節衣,請以本監麤布給之。」從之。

7月7日[编辑]

○乙巳,受常參,視事。

○前書雲掌漏崔揚善上書:

臣竊惟獻陵山脈培養之事,切切于中,不容少弛,謹撰所見,條列于左。一。《捉脈賦註》云:「龍湖禪刹後龍,有兩處截斷無力,興衰之有驗。歐陽太守廟,後龍峙大屛嶂,其應垂億萬斯年而不替。」臣以爲本是一山也,而興廢有異者,在於後龍斷不斷如何耳。一。《坤鑑歌》云:「斷山橫塹氣難連,若是蜂腰却自然。」臣以爲祖宗入脈之處,加以大路而橫塹,則蜂腰損傷,豈可謂之自然?一。《門庭》云:「凡見蜂腰、鶴膝之後,更用別立身。不起立身者,不長遠也。」臣以謂立身者,祖宗也。祖宗入脈截斷,則與不起同,安敢以細故末節觀哉?一。《立向篇》云:「立身爲祖,入首爲主者。」臣以謂峙大屛嶂,是謂立身,初入首節,是爲主山。根底之蜂腰,大路截斷,此曉地理者所動心也。一。《鬼刦篇》云:「一節所主十二歲。」臣以謂如是,則路斷之於節目,虧缺不小,安敢恝然?一。《經》曰:「氣因形來,斷山不可葬。」臣以謂踐履不已,則必有虧缺之形,元氣何從而來?一。《砂形篇》云:「山破人悲。」大凡山有破傷,尙有悲嘆,況於主山之後蜂腰之處,加以路斷乎?一,寶鑑云:「年踰七十二候,而成歲功,山有七十二候,而成眞龍。如不及數者,應候亦薄。」臣以謂後龍有路截斷,則安得謂之及數,而成眞龍乎?臣愚竊念古人風水之學,則固然矣,及論當時之事勢,亦有不可焉。考其道路,則東西往來之遐近,未嘗差池,如或東路一開,則行旅相率,而驅馳於此矣。誰敢有枉道邐迤之嘆乎?有如此之勢,而號爲風水者,尙不覺悟,固執如是,獨何心哉?獨何心哉?臣見如是,不忍緘默,寤寐拳拳,伏惟聖裁施行。

命下禮曹。

○行副司直高仲安上書曰:

臣伏覩崔揚善上書,引龍湖禪刹與歐陽太守廟碑之辭,欲防塞我獻陵蜂腰之路,故臣不敢含默,謹以管見,仰瀆天聰。臣聞一陰一陽之謂道,蓋言天地之間凡有形氣者,皆本乎道體之流行也。故山川形氣,起自嵩嶽,千源萬派,或順或逆,一起而陽,一伏而陰。陰陽行道,通貫水陸之穿破,以分節目之多小,而大小之局成焉,此地理之大槪也。故自國都以至州府郡縣,莫不有蜂腰路斷之處焉,是皆陰陽之節目也。又前朝太祖祖宗之廟,在禮成江畔,主山入脈路斷處多矣。又顯陵主山後脈大路斷絶,亦皆陰節目也。昔劉樞密祖墳,其水出自明堂之前,流至主山後脈而斷絶之。又蘇端明祖墳主山後脈,大路斷絶,又蔡太師祖墳主山,回龍顧祖,明堂之前入脈,一度鑿破繼絶,其子孫,或位至樞密,或至太師三公,或至端明學士,至于今圖畫山形,而流傳萬世,則古人所以占地之法,固不擇水陸之穿破者,可知也。況《指南詩》曰:「路行龍後皆無害,弓抱前行更合宜。水川堤塘同一類,穴前端正勢歸隨。」《地理門庭》曰:「主山路斷,是陰節目,前應橋梁,是陽節目也。以人迹往來多小,以卜興廢大小。」又曰:「其地人迹多者爲盛,小者爲衰。」《明山寶鑑論》曰:「不明其脈,烏足與語?常貴緜遠之大地。」又《地理新書》曰:「凡相地脈,若街路,雖陷壞,脈相連注。」古人卜地之法,亦可知也。或曰:「山之蜂腰,本自細小,何可踏損哉?」臣謂山川之氣,融貫天人,一起則其氣至剛,必至於峻拔而極高,是陽之極也。一伏則其氣至柔,必至於凹下而極深,是陰之極也。故蜂腰之脈,則其所以凹下者,未及其極,其猶且骨脈浮露,如蜂之有腰,則加之以人迹之衆多,以助其陰陽之盛,是乃陰陽各致其極處,以成其節目之別者也。比之晝夜,非午正,非陽之極;非子正,非陰之極,至於四時,無不皆然。故蜂腰之脈,必以人迹之多,以爲盛也。我獻陵來山之脈,群龍衆支,皆自俗利山來,分節目,各成州縣,蜿蜒頓息,奔至陵室前案,別而作蜂腰,路且斷絶,是亦陰節目也。又自此數峯湧拔周回,更起成峯,乾亥爲主山,回看祖宗,堂之寬、周匜之大,至十二換而成龍,故龍樓、寶殿、文官、武庫,東西二建,諸祥竝溱。其形止氣全者,如此其至矣。雖或小溪穿斷,而山川骨脈,自相融貫,固無害焉。況此水道,流下平原,其於蜂腰處,無復有逆流穿斷之理乎?豈可以龍湖禪刹,後龍斷絶者而比之哉?又況禪刹佛廟,固無子孫繩繼之理,山川靈異之氣,將安所爲禍爲福哉?以今考之,都城之演福寺,數年而見革;留後司之演福寺,幾至五百年之久,是豈山川之使然哉?其曰三世叢林興盛,五世而衰,衰後三世而復盛者,僧徒聚散之無常耳。果何子孫以盛衰歟?是以古之置寺者,必於獨山無從之處,又於列山急水之處,豈無以歟?且歐陽廟碑曰:「此後八十年當封侯,四十年封公,公三十年封王,王五十年合家封侯。」其所定驗効,歷歷明矣。然歐陽太守,隋季人也,而范麟,生於五季數百年之下,則足以知歐陽子孫之無王公者也。豈以無實之言,以證地理之法乎?況《捉脈賦》一書,范麟所註本也,而一本有龍湖之辭,一本無此辭。又且援引事證,如此其無實,故臣疑一本,范麟之註也,其引龍湖之事,非范麟之註也,乃後世好事者附益之辭也。伏惟上裁。

命下禮曹。禮曹與詳定所同議以啓:「稽諸古文,來脈蜂腰橫路,固無所害,而猶以人迹者爲貴,獻陵山路,仍舊勿塞爲便。若蜂腰溪水,有失道之勢,卽令預防。」從之。

○刑曹啓:「通信使通事尹仁甫,齎貿易紬苧布四百三十二匹,潛與所識倭人,買七品金五十二兩二錢以來,比本國市直,加給正布四百六十四匹二十尺,律該杖六十、徒一年。金工金生以隨從,杖一百,追物入官。徵仁甫二分,金生一分,使副朴瑞生、李藝不能考察,笞四十。」從之,金生減二等,藝、瑞生,勿論。

7月8日[编辑]

○丙午,視事。

○親傳元敬王后忌晨祭香祝。

7月9日[编辑]

○丁未,親傳廣孝殿別祭香祝。

○遣宣慰使宜山君南暉于留後司,命齎鷂子二連,分贈兩使臣。

○分賜書簇子于六代言,乃書《大寶箴》、《無逸》、《立政》、《說命》、《旅獒》、歷代興亡者。

7月10日[编辑]

○戊申,上聞使臣昌盛脚痛,命左副代言金宗瑞、醫員楊弘遂等,齎藥問安。

7月11日[编辑]

○己酉,賜護膝于六代言。

7月12日[编辑]

○庚戌,左副代言金宗瑞還啓:「臣到金郊驛,告昌盛云:『殿下未寧,若十五日入京,則恐未得郊迎,待十七日入京若何?』答云:『交迎與否,在殿下之心。』告尹鳳,答云:『昌公以我爲本國人,事皆疑之,更告之。』復見盛曰:『何以復殿下之命?』答云:『十五日當入京,敬朝廷則出迎,不敬則勿迎。今皇帝時奉使來者幾人?但金滿與吾耳,餘皆本國人也。』」

蓋前此使臣之來,本國從欲贈之,今因勑諭,略不贈遺,故含憤發此言也。

7月13日[编辑]

○辛亥,召還愼宜君仁。

7月14日[编辑]

○壬子,親傳望祭香祝。

○兵曹啓:「中禁以年十五歲以下者差定,數凡二十四人。每年一人八品去官,故十六歲以上者,未得供職,閑遊待次,去官未便。請年滿二十歲,則移屬近仗,通計前仕去官,否則革之,擇各司奴子二十人,定屬年滿二十,隨卽移屬別監小親侍。」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左議政黃喜等以爲:「中禁之任,御前通喝,其任匪輕。前此必以容貌端正、聲音淸亮者差定,非近仗比也。且其數止二十餘人,故去官最速,因此人多爭入,其閑遊待次,去官卽就閑待次之例,於國無弊。若令移差近仗,則所任卑賤,且去官太遲,自願者罕少,宜仍舊。」從之。

○刑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平壤水軍李自河,聞其妻與妹壻金加叱同相奸,毆殺其妻。自河律該處絞,加叱同杖九十。」從之。

7月16日[编辑]

○甲寅,司憲府啓:「正朝使通使廉恥,濫齎布子二十八匹,暗行買賣,義州日守崔仁知,密受恥布子渡江。請依永樂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本府受敎,恥處斬,仁知杖一百、流三千里,沒入其物。」命各減一等,流恥于東萊縣。

7月17日[编辑]

○乙卯,上率群臣,迎勑于慕華樓,至景福宮,行禮如儀。勑曰:

覽奏及所貢,王事大之心,篤於誠敬,洊歷年歲,不解益隆,眷王之賢良,重嘉悅。今特遣中官昌盛、尹鳳,齎朕所御寶裝絛環及刀劍銀幣諸物賜王,用示褒嘉,至可領也。

頒賜金廂嵌各樣寶石珍珠絛環一副、紫線匾用全盛用黑灑金銀螺圓盒一箇、金銀鈒花嵌,各樣寶石珍珠事件靶鞘鑌鐵劍一把、綵繡圈金春帶全金廂嵌,寶石鶴頂靶鞘鍍金事件鑌鐵單刀子一把、銀五百兩、紵絲二十三匹、紗二十匹、羅二十匹、絨金八段、綵絹二十匹、靑花獅子白磁卓器三卓、靑花雲龍白磁酒海三箇。

又勑曰:

王國中所産諸品海味嘉魚及豹、大犬、海靑、好鷹、白、黃鷹,可採取進來。

又勑曰:

近巡海將士,送至王國中之人白龍等十七名,詢之,云:『因市鹽舟爲風所壞漂至。』朕甚悶之,今遣本國,各令寧家。特諭,王知之。

○幸太平館,設下馬宴。

○賜酒于讓寧大君禔。

7月18日[编辑]

○丙辰,命知申事許誠,問安于使臣昌盛,辭不見。

○幸太平館,設翌日宴。

7月19日[编辑]

○丁巳,命內史韓龍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賜被虜唐人男婦二十一人,麻布各二匹,小童五人各一匹。

○昌盛遣頭目崔眞,進段子六匹、羅二匹。中宮段子羅各二匹,東宮段子二匹,純嬪宮段子二匹、紗羅各一匹。尹鳳進金繡麒麟胸背一部、段子六匹。上引見眞于思政殿。

7月20日[编辑]

○戊午,賜被虜唐人古羅等衣裳笠鞋,卜顔帖木兒等二十九人,麻布各一匹。

7月22日[编辑]

○庚申,上率百官,拜謝恩表箋,同知敦寧府事李皎、同知摠制金乙辛奉表箋以行。表曰:

聖主推恩,懷綏旣洽。微臣荷寵,感愧冞深。銘佩何忘?粉糜難報。伏念猥將庸品,幸際昌辰。胙土分封,久被陶鈞之化;垂衣致治,曾無裨補之功。何期星使之鼎來,荐承天施之渙渥?花銀堆積,騰日月之光華;文綺氤氳,煥雲龍之飛動。申錫器皿之鮮潔,仍加刀劍之晶熒。至如寶帶之特頒,實惟聖躬之所御。恩私若此,前昔罕聞。伏遇度擴包容,仁敦撫育。謂臣恪修壤奠,憐臣祗服綸音,遂使遐陬,獲霑殊澤。謹當益礪駑鈍,誓同金石之堅;恒祝康寧,願獻乾坤之久。

方物表曰:

天貺沓臻,特蒙殊渥。土宜雖薄,聊表寸忱。謹備白細苧布伍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絲麻兼織布二十匹、黃花席滿花席雜彩花席滿花方席各二十張、人蔘松子各二百斤、雜色馬三十匹。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甚寡,冀諒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儀。

獻皇太后及中宮禮物:紅細苧布各二十匹,黑細麻布各四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箋曰:

位尊貳極,允協輿情。恩導中宸,覃施海甸。省循非稱,感愧難堪。伏念猥以譾資,幸遭熙代。顧乏絲毫之小補,荐蒙優渥之沓臻。白磁晶熒,申以綺羅之美;花銀瑩耀,且兼刀劍之珍。至解絛環,以光孱質。玆稀世之異寵,在一時而駢加。伏遇稟性溫文,凝姿岐嶷,承兩宮之眷愛,繫四海之歡心,遂令敝邦獲被殊錫。臣謹當益勤藩宣之職,倍殫頌禱之誠。

禮物: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滿花方席各一十張、人蔘五十斤、松子一百斤、雜色馬四匹。賜皎、乙辛衣笠靴及藥。

○命內史韓龍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世子如太平館,宴使臣。酒一行,昌盛辭疾而出,命同副代言尹粹與醫裵尙文問疾。

○禮曹據司譯院權知錄事等狀告啓:「永樂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七日王旨內:『各殿行首內侍、茶房架閣庫錄事、宣差房知印、三軍錄事、別侍衛等,成衆衙門入屬人犯罪者,竝下義禁府施行。』洪熙元年十二月初八日受敎:『今後及第生員等犯罪,則以有職人例施行。』洪武二十五年七月日詳定入官補吏格內:『凡初入流品者作七科,門蔭、文科、武科、吏科、譯科、陰陽科、醫科。』以上項各年敎旨觀之,本院權知錄事,與成衆官一例。且譯科一等人,直拜七品,與生員及第一體,而初入仕受差牒者,則送義禁府施行,科擧出身口傳從事者,反受笞杖,未便。請自今諸科出身者,依有職人例施行。」從之。

○刑曹啓:「前副司正金達枝娶權氏,同居三年後,愛婢妾,詐稱權氏未嫁已失行棄之。請杖九十,追還完聚。」命收職牒,外方付處,以父穩爲原從功臣也。

○刑曹啓:「陽智船軍丁貴生妻萬莊,與奸夫船軍李興謀殺貴生。萬莊獄死,興律該處斬。」從之。

○刑曹啓:「僧中印聽僧海寶之請,將海玕官敎,改玕爲㼁,以與海㼁,海㼁受之。中印律該處斬,海寶杖一百、流三千里;海㼁八十,竝還俗。」命中印、海寶各減一等,海㼁勿論。

○刑曹啓:「靈巖人私奴李豆彦,鬪歐殺私奴崔天右;慶州人私奴古音三、三犯竊盜,請竝依律處絞。」從之。

7月23日[编辑]

○辛酉,命右代言皇甫仁,告兩使臣云:「土豹,捕在吉州地面。」乃遣頭目崔眞、王勝、許仲等于咸吉道,齎土豹以來。

○宗學啓:「宗親因有司劾問,累日廢學不可。請自今以小事被劾,則竝令赴學。」從之。

○命內資內贍寺,各以織婢八十人,別織進獻十五六升苧麻交織布。

7月24日[编辑]

○壬戌,命右代言皇甫仁,問安于使臣,昌盛不禮。上謂仁曰:「使臣何以待卿?」對曰:「盛不言不視,亦不答禮。盛自入境以來,凡見大小使人皆然,蓋怒其不贈遺也。」

7月25日[编辑]

○癸亥,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戶曹啓:「兩麥今已成熟,東西活人院賑濟飢民,除盲人外,悉令放送。」命早穀成熟間,仍舊賑之。

○傳旨工曹:

今方酷,其停各處營繕。

7月26日[编辑]

○甲子,命知申事許誠,邀兩使臣至,上迎入慶會樓,設溫斟宴。

7月27日[编辑]

○乙丑,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前日予嘗聞宗學甑鳴,如牛聲,在宮者皆聞之。予見經史多矣,未有書甑鳴者,必以爲常事而不書也。」上又曰:「江原道年穀何如?」摠制曺致對曰:「今歲霾雨太甚,旱田多不實,水田則豐年,無以加矣。」時致以本道監司遞來。上曰:「前日請宴時,昌盛謂予曰:『願先見妃子,而後赴宴。』答云:『有疾未瘳,未可見也。』盛又曰:『吾等來時,帝謂曰:「鞍子則不可得矣。朝鮮海外小國,毋作弊。」豈謂殿下絶無人情,而爲此言乎?今也雖行裝破毁之物,暫不補綴,何至若是乎?』答曰:『我國雖小,豈無可贈之物?但勑諭甚嚴,未敢違越。』盛變色不語。」

○中部敎授官鄭宗本等報禮曹云:「國家倣前朝九齋之例,設夏天課詩之法,所以敎養人材,作新士氣,誠聖代之美法也。然法雖美而効不著,綱雖擧而目不張,此孟子所謂徒善,不足以爲政者也。前朝又設直赴考藝之法,崇奬士氣,故生徒雲集,庠序或不能容,此無他,敎養之有法,而擢擧之得其道也。姑以中部學堂之事言之,尋常入學生徒,僅百四十五十矣。年前始聞課詩之法,疑有選擢之路,士之不期而會者,幾於三百,部學亦不能容。及課詩旣畢,無考課選用之門,一朝星散四方,稍無顧留者,僅聚餘徒,以滿尋常之數。今當六月課詩之朔,生徒自外來者,未見一人,其素居者皆有嫌色,或稱身病,或稱親病,多般托故,謀欲退處,往往告于禮曹及憲府,督令入學,僅充常數,亦不似年前雲集之數,此爲可恨。不寧惟是,國家崇奬太學之士,加給田民,仍廣五部學堂,備餉多方之士,其於崇掖奬礪,可謂至矣。然而生員,或不滿額,部學生徒,亦不盈溢,尤爲可歎。前朝衰季,紀綱陵夷,學校頹廢,直赴考藝之法僅存一二,以新士氣,況聖朝右文興學之時乎?若復直赴考藝之法,居館生徒,春秋課試,再三居首者,除館試直赴會試,再三一等者,準計館試初場一等例通用。且部學生徒課詩之日,兼試疑義,再三居首者,直赴生員會試,再三一等者,準升補寄齋例入學,各部生徒,月講通多者,亦準升補例,則庠序學校,雖不督聚,而四方多士雲集而來,切磋琢磨,日就月將,將見人才之出,比隆三代,雍熙之治,可坐而致,吾道幸甚。」禮曹啓:「居館生徒春秋課試,再度一等居首以上者,請直赴文科會試;五部學堂生徒課詩,五度一等居首者,直赴生員會試。」命下議政府諸曹及文臣二品以上同議,僉曰:「不可。」從之。

○太宰小二、小法師瓦,致書禮曹云:「自去年冬來,寓對馬州,願加護恤。且欲致禮京都,乞賜緜紬或苧布一千匹及米穀。」仍獻土宜,答書,回賜正布三十六匹。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等以謂:「師瓦所遣人,但當厚接,且回賜所進之物,其求請則勿聽。」贊成許稠以爲:「九州人米𥸴之請,若輕易聽從,則後日請之者必多,不從則必生釁,米𥸴之請,不可從也。但小二雖在九州,其子師瓦,今來對馬島,則是亦對馬島人也。前此對馬島人米𥸴之請,無不聽從,至於師瓦,獨不與之,必生忿怨,不可不與,然不可太多,多不過三四十石。緜紬苧布,亦不可太多。」禮曹判書申商、參判崔府等以爲:「師瓦乃大內殿之次大友殿之外孫也。今者失土窮困,來寓對馬島,專人告乏,若不聽從,必生忿怨。依戊申年給其父小二殿例,賜米布。」命賜米四十石、紬十匹。

7月28日[编辑]

○丙寅,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前日請宴時,昌盛語余曰:『頭目何不贈遺?』予不應,昌又曰:『何不佩帝賜絛環?』予曰:『對使臣必以禮服,不可着裏帶於上,故佩之於裏。』盛曰:『此皇帝解所御絛環而特賜之,雖佩禮服之上可也。』予卽佩之於外。此人必欲求我過失而揚之也。且今賞賜織金纏身蟒龍段子四匹,亦稀世之物也。盛亦云:『特賜。』意謂以予不製衣而服之也。但此物可作便服,不可製禮服也。問諸尹鳳,亦云:『如此段子,可製裏衣而服之,加絛環,接見使臣可也。』其意何如?」右議政孟思誠對曰:「接見使臣,不可不以禮服。皇帝豈必欲以此絛環,加於禮服之上乎?」上曰:「予欲以此段子,製便服而加絛環,以見使臣,使知佩服也。」禮曹判書申商對曰:「太宗御正殿外便殿,則皆御褻服,以見使臣。今亦從權御便殿,衣褻服,以見使臣,恐無妨也。」上然之。同副代言尹粹啓:「禮義,由賢者出。今瑣瑣小竪,安知禮義乎?豈可聽盛等之言,御禮服加絛環,而率群臣,以享使臣」上從之。

○上謂代言等曰:「奉常少尹朴堧建議,請用雅樂,勿用鄕樂,予嘉其言,命令修正,堧專心致志,今適遘疾,將繼堧者誰歟?別坐鄭穰何如人耶?」知申事許誠對曰:「穰亦書生,頗知音律,今雖未及於堧,精巧則過之。」上曰:「然則令堧熟傳雅樂之妙可也。」左副代言金宗瑞啓曰:「禮樂,爲政之大本也,故審樂以知政。孔子亦且三月不知肉味,我朝禮樂,侔擬中華。昔王人陸顒、端木智、周倬等,奉使而來,觀禮樂之備,亦稱盡美,但以女樂之雜,爲嫌,小臣意謂雅樂雖正,而未革女樂,則不可也。今昌盛等,雖無足取,然當宴時,亦云:『如此禮宴,豈可使倡優奏樂?』,則不獨識者非之,中朝之人無賢愚,皆鄙女樂也。孔子語:『爲邦,必放鄭聲。』則聖人見諸行事之驗也,女樂之不可雜雅樂,明甚矣。小臣非爲諛佞,意謂當今之政,往古來今所未有也。禮樂之盛如此,而獨不改女樂,因循之陋,則恐後日未能革,而將曰在昔盛時,尙且不革,何至今日遽革之乎?如是則非徒今日之有累,抑亦無觀於後世矣。殿下以大聖之資,知女樂之不可,而或奏於君臣同宴,或用於使臣慰宴,甚不可也。乞回剛斷,以革積久之陋,以致維新之美。」上嘉納之,仍曰:「女樂之用,其來已久,遽革之,而以樂工登歌,則恐未合於音律而齟齬矣,故未能輕改耳。」宗瑞對曰:「與其有女樂之陋,寧齟齬而待習熟耳。」右副代言南智啓:「女樂之弊,尤甚於外方也。守令一日之政,一以治婦女失節者,一以治官妓拒客者,焉有爲政,而行如此之事乎?且士林間猜嫌,多由此起;男女之分,因此而亂;治化以此而不善,甚非小失也。且大邑則數至百人,遊食之弊,亦且不少,宜革官妓,以祛盛治之失。」上曰:「卿等之論至當,然太宗時,已有此議,一二大臣以謂:『不可無土風。』卞季良亦以爲:『書云:「四海遏密八音。」古昔盛時,豈無如此之樂乎?』因此不革。」智曰:「遏密八音云者,豈女樂之云乎?」上曰:「朝廷則猶可用男樂矣,四海豈能盡用乎?」同副代言尹粹曰:「非獨此也。古云:『妓者,待軍士之無妻者。』我國東南濱海,北連野人,防禦之事,無歲無之,女樂豈可遽革乎?」

7月29日[编辑]

○丁卯,受常參。

○樂學提調柳思訥上言:「今考《朝會樂編》,鍾虡飾林宇。《大晟樂譜》云:『鍾虡飾以屬。』《固禮》《大司樂》《六樂》註云:『物,蛙螾之屬,比羽物爲重遲。』《考功記》云:『梓人爲筍虡,厚唇弇口,出短耳,大胸燿後,大體短脰。其聲大而宏,則宜飾於鍾。』本朝嘗造樂器,亦倣此制,仍舊何如?」奉常少尹朴堧議:「《大晟樂譜》鍾虡之論,雖曰蛙螾之屬,至於圖則以虎畫之。又《陳氏樂書》內,雅部鍾虡之飾,以虎畫之,俗部鍾虡之飾,則以獅畫之。朝會樂器,非若祭樂例,一依《陳氏樂書》。」從堧議。

7月30日[编辑]

○戊辰,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宗親宴使臣時,自相行酒之禮何如?」判書權軫對曰:「諸宗親於孝寧、晋平、安平三大君處,則行揖跪進,其餘相揖而飮可也。」贊成許稠曰:「皆跪而飮,唯孝寧,立而受飮可也。」上曰:「更與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共議。」僉曰:「晋平大君瑈以下諸宗親,行酒使臣之後,竝於孝寧大君𥙷,行揖跪進,孝寧立而受之,飮畢,又行揖禮,其餘宗親,則只行相揖。孝寧行酒時,諸宗親亦同。館伴則孝寧大君以下諸宗親處,行揖不跪,諸宗親行酒禮亦同。座次則孝寧、晋平及安平大君東壁,敬寧君、恭寧君以下諸宗親西壁,對孝寧大君座差下。唯愼宜君、順成君,座東壁大君之下,差後。」

○親傳朔祭香祝。

○兵曹啓:「今年大雨,穀且不稔。閭延、安州城堡,請待豐年改築。」摠制成揜啓:「非徒閭延、安州城當改築。平安道城,每邑皆然,而博川城,尤甚頹落,宜速改築。」上曰:「年穀苟登,築城何難?唯閭延隣於敵境,防戍最緊,今秋只築閭延城。」

○吉州留養土豹病,命右代言皇甫仁,告于兩使臣,答云:「病矣如之何?其類亦在山。」

○樂學提調柳思訥,進新鑄朝會樂器與架子,命入內,閱之。

○刑曹啓:「高山人姜莫同,鬪歐殺白萬,律該處絞。」從之。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己巳朔,太白晝見。

○日食。上素服,出勤政殿月臺幄次,救食,侍臣亦素服侍衛。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8月2日[编辑]

○庚午,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使臣昌盛等,托以審視捕鷹土豹之狀,欲遣頭目三人于咸吉道,此非勑諭所載,而盛等擅遣也。前者不禁頭目往捕土豹者,以土豹非我國所産,不知捕獲喂養之術,故欲見彼輩布置,而不禁,若鷹子,則我國已知喂養之法,且予嘗誠求以獻,而暫無稽緩。今盛等非朝廷之命,而欲令頭目,往見誠僞,實爲不可。昔元朝遣使于我,親審捕鷹之處,本國再三奏請,乃除其弊。今朝廷待我國甚厚,以賓禮接之,無他,以其知禮義,而盡心事大也。予欲止之,云此非捕鷹之時,遣人無益,何如?」禮曹判書申商對曰:「微辭止之可也。」上曰:「雖聲言捕海靑,實欲求人蔘、石燈盞也。此物,非我國處處所産,海靑亦稀有難捕。雖親往各邑,知其稀少,亦不妨也。」吏曹判書權軫啓:「分遣其徒,審知鷹土豹實爲稀罕之物,則益知我國捕獲之誠,況石燈人蔘,非民間所畜,雖將價而求之,不可得矣,勿止之爲可。」上曰:「盛不知事理,雖諭之以義,必不聽許,不若不言之爲愈。然今年霾雨甚多,節氣又晩,甚非捕鷹之時。以此微辭止之可也。」上又謂左右曰:「早穀方秀,東風爲害,因此不實。今晩穀秀實之時,東風又吹,無乃傷稼乎?」知申事許誠啓:「早穀秀時,東風雖吹,不實者少,但其穗差少耳。晩穀則成穗未半,雖被東風,固無害也。」上曰:「予見宮中所養黍粟發穗之狀,皆如卿言。」

○昌盛出遊于箭串,乘舟下露渡;尹鳳放鷹于沙平,分遣人齎酒肉往慰之。

○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河敬復進箋,謝除判左軍府事。

○吏曹據律學博士等狀告啓:「議政府六曹錄事二十四人內,一年二人去官,知印三十人內,一年一人去官,獨檢律則六十人內,一年一人去官,或有老於律學,不得去官者。請自今上項律學,依成衆官例,一年二人去官,而爲首一人,則依宣德三年六月初四日受敎,京外量才敍用,其次一人,則外方檢律、驛丞、渡丞敍用。」

從之。

○吏曹啓:「忠淸道恩津縣、平安道碧潼郡,皆五百戶以上,請依他例,置敎導。」從之。

○兵曹啓:「外方各官營鎭屬軍官及船軍,則各以當番習射,若侍衛牌,則每年春秋,但就其官習射,無常時考察之法,及至番上,六日相遞入番而已,出番則閑遊。請依甲士成衆官例,令訓鍊觀專掌習射。且外方侍衛牌,則每秋等取才,塡補甲士,已曾受敎,而京畿侍衛牌,曾不擧論,故無敍用之門。又於外方都試之時,當番上京者,則不及彼此必矣,竝從自願試才敍用。」從之。

8月3日[编辑]

○辛未,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推算天文,若專心致力,則可求其妙,日月之食、星辰之變,其躔度,固有差錯。前此但用宣明曆法,差謬頗多,自鄭招,推明授時曆法,然後造曆稍正。然今日食虧復時刻皆差,是不精察故也,三代盛時,曆法非無差謬。以中國之詳察天文,隨時而正,尙且如此,況我國乎?是以古者造曆差謬,則有殺無赦之典,予當日月之食,悉令更算。書雲觀每於日月之食,當食時刻與虧復分數皆不書,後無所考。自今日月食時刻分數,雖未合於推步之數,令書雲觀悉書而進,以備後考。」

○都摠制朴實啓:「宿衛軍士所著鏁子甲,其體甚狹,且多破毁,待上國使臣,甚爲無彩,宜亟修葺。且軍器監月課軍器,姑令減數,先修破甲。」上曰:「我國力足修葺,而不爲者,無他,怠忽故耳。非獨甲也,兜牟亦不鍊,甚無軍威,宜速修鍊。」命兵曹判書趙啓生考察。

○命知申事許誠,問安于兩使臣,昌盛書示進獻物數,海靑等鷹五十連、豹子三十兒、騸狗六十隻、魚蝦海味鮓六十壜、礪石三十塊。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兵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今年不稔,安州、閭延兩城,一時竝築,民弊可慮。請安州城待豐年築之;閭延城,預備諸事,俟秋始役,若冱寒前未畢,則待明春畢築。」命依所啓,但不須一年畢築,以丁夫五千,今年秋收後氷凍前十五日、來春務停前十五日造築,後復如此,漸以築之。

8月4日[编辑]

○壬申,受朝參。

○遣右副代言南智,問安于使臣,仍告曰:「前日所諭礪石,則産於本國,易辦之物,然非勑書所載,豈以易辦而敢獻乎?土豹不産境內,然當盡心竭力,隨所獲多少以獻,但勑書不記其數,則豈敢以三十爲定乎?」盛、鳳等變色曰:「礪石則以吾等口傳獻之爲可。」答曰:「前來勑云:『口傳朕語,悉不聽。』則以口傳而獻,其合於事大之禮乎?」鳳又曰:「潛與我等,進之可也。」答曰:「如此則似贈遺,於恭事上國之禮何?我雖小邦,豈敢先壞勑諭乎?」鳳等不答,麾智使出。智退聞有碎物聲,乃盛不勝其忿,投擲所食羹鉢也。智更入問曰:「何以復命?」盛曰:「此國不順至矣。將欲叛耶?」遂不受政府之宴。鳳,本國人也,怒形於色,含默而已。

8月5日[编辑]

○癸酉,受常參。

○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8月6日[编辑]

○甲戌,受朝參,視事。上與左右語昌盛等忿怒之事曰:「此無他,前日使臣之來,多所贈遺,自降勑諭,一無贈與,故發怒而有此言也。本朝未嘗以使臣之失奏達,然有不得已之故,則不可不奏。今盛等所言,一一記之。」又曰:「使臣所遣捕土豹頭目等欲往甲山,則語以路阻且遠,難以親往,欲往慶源、鏡城,則語以山低野闊,絶無土豹,止之如何?」禮曹判書申商曰:「甲山與吉州三四日程,不如鏡城、慶源之遠,然山水甚險,若有雨水,則往來不通,又非土豹所産之地。以此止之可也。」

○使臣遣頭目戴喜等三人于咸吉道,捕土豹,命僉摠制池有容偕行。

○禮曹據司譯院別齋訓導呈啓:「吏曹受敎內:『別齋學官,除遞兒,與本院和會取才敍用。』今詳學官,則每日講誦經書置簿,前銜權知,則仕進而已,不讀書肄業。及其四孟朔取才,但以雜語及四書內輕便之書試之,經史則厭其卷秩之多,專不講誦,故學官等亦相倣効,不習經書。又本院專習漢音,而唯學官十三人,別行勸課,其餘前銜權知,則雖年少可學者,曾無勸課訓誨之法,故暫仕輒罷,專不學習,敎養不廣。請除四品以上,依舊從便取才外,五品以下講書取才人等,竝令聚仕,嚴加訓誨,一一置簿,每當西孟朔,合計講經言語通否畫數,隨次敍用。其常時托故不仕,而及取才始仕欲試者,曹與提調,同訓導官考其每月置付,勿許竝試,其試取時,經書則臨文考講,其餘雜語小學,竝依舊背誦。前此別齋學官十三人、訓導三人,官給供饋,今雖竝聚五品以下,其數不過四五十,請竝供饋勸礪。其未得講誦經書,而能堪所任者,依前例只通取才,其居首一人,必令陞轉。譯學之人,不解文字,只詳語音者,謂之只通。」從之。

○禮曹據各道山川壇廟巡審別監所申條件,磨鍊以啓:「一。全州城隍位板,書曰:『全州府城隍之神。』版位之後,安神像凡五。永樂十一年六月日,禮曹受敎:「山川城隍之神,只留神主一位,皆題木牌。其像設,一皆撤去,以正祀典。」今此像設,亦宜撤去。一。永興城隍位版,書曰:『城隍啓國伯之神。』設木像男女竝六。一。咸興城隍祠廟三間。一。積城縣紺岳山之神,無位版,用泥像。主神夫妻兩位,子神夫妻竝六位。一。淮陽府義館嶺之神,於祠廟外別作一間,設女神木像。上項各處像設,依他例撤去。一。留後司松岳山城隍無位版,設泥像四,春秋兩節,大小男女淫祀動樂。此像亦宜撤去,設位版,書曰:『松岳之神。』器皿竝用鉢,其銀匙、盞盤、香爐、香合、燈盞、長燈、甁、鐥、豆古里皆用銀,宜竝收納工曹,更用奉常寺祭器。一。大皇堂無位版。設泥像四,竝用銀器,數與城隍堂同,堂直人百姓四名。宜毁大皇堂,撤去神像,收取銀器,其堂直人,定于軍役。一。國師堂無位版。諺傳法師尊者,亦用銀豆古里,銀香合、銀長燈各一,堂直人四名。宜毁堂、收銀器,堂直人定軍役。以上八條內全州、永興、咸興城隍,除國行,依他例本官致祭。紺岳山、義舘嶺、松岳山,除撤去神像,於近處擇地,別立國行祀廟,設位版,其銀器,依他例代以鍮器。一。黃海道長淵縣長山串位版,書曰:『長串之神。』諺傳國師,牲豕,代以豆泡。右條,除代用而用牲牢。一。平安道義州鴨綠江之神,無位版,當祭時用紙書曰:『鴨綠之神。』祭訖沈水,依他例設位版。一。安州淸川江之神祠廟內,用紙錢祭之。依壇壝古制,移設祠廟,撤去紙錢。一。平壤江神壇及九津溺水神壇,壇上皆有小壇,其小壇宜皆除去。一。箕子殿神位版,書曰:『朝鮮侯箕子之位。』依本朝諸祀儀式,改書曰:『後朝鮮始祖箕子。』削之位二字。一。檀君神位版,書曰:」朝鮮侯檀君之位。「高麗始祖神位版,書曰:『高句麗始祖之位。』依本朝諸祀儀式改書曰:『朝鮮檀君。』削侯字及之位二字。已上六條,依所申施行。一。留後司開城大井,神無位板,設神像四,其祭具,雜用磁木器。宜撤去神像,設位版,以奉常寺祭器用之。右條神像,勿撤去;祭器,依他例造作。一。黃海道瑞興郡釜淵神位版,書曰:『釜淵護國之神。』依他例削護國二字。右條依所申施行。一。羅帳山上巖下有一小白石,俗呼國師,牲豕代用豆泡。神位版,書曰:『白鼠島護國之神。』宜改書曰:『羅帳山之神。』右條,依所申,牲豕除代用。一。豐川郡椒島注乙島、諸島壇,於西海神祠廟北,百步許峯頭築壇,壇上又築兩壇。椒島壇在西,注乙島、諸島壇在東,望祭於一壇。右設壇望祭年及月、注乙島、諸島所在,皆不可考,而虛費奠物,未便。宜毁壇場,於本官致祭例削之。一。遂安郡遼東山神位版,書曰:『遼東山神位。』宜改書曰:『遼東山之神。』一。安岳郡桃串神位版,書曰:『桃串護國之神位。』省草串神位版,書曰:『省草串護國之神位。』宜改書曰:『桃串之神。』、『省草串之神。』已上四條,依所申施行。一。谷山郡神留山神位版,書曰:『神留山神位。』務山神位版,書曰:『務山神位。』峽屼諸島神位板,書曰:『峽屼島神位。』甑擊山神位版,書曰:『甑擊山神位。』南山神位版,書曰:『南山神位。』彌勒山神位版,書曰:『彌勒山神位。』皆於神留山上,築壇合祭,而不就祭所。且神留山,則平地有小山,峽屼諸島,則平地村巷間,有兩小丘陵相連,南山及彌勒山則暫高,竝無靈驗,唯務山高險幽深,雲霧屢鎖,俗呼霧山,甑擊山則在郡北爲主山高險,故於山腰西峯國師堂之基,以務山之神,稱爲國師祭之。郡人遇旱,望祭祈禱輒雨。以此觀之,務山、甑擊山外,其餘諸山諸島,皆無靈驗,而虛費奠物,未便。宜革諸山諸島之祭,唯務山、甑擊山,錄於《祀典》,本官致祭之類,於上項國師堂,設壇合祭,而務山改以霧山,霧山神、甑擊山神,位版改書曰:『霧山之神。』、『甑擊山之神。』右條依所申施行,務字仍舊。一。各官壇壝之制,長廣高低不一,又無垣墻,故人畜踏毁汚穢,宜考古制,令各道築壇壝,竝造瘞坎,而繚以周垣,南作一門,常加扃閉。一。神位版,或用松栗及雜木製造,長廣厚薄不同,或用紙牓,又以位版,藏之寺院,未便。宜於壇壝近北造一室,以藏位版,至祭時,安於壇上致祭。又年終內願狀,隨卽沈水,宜懸於藏位版室,待翌年還願時沈之。已上二條,依所申施行。一。各官未知籩豆、簠簋、鐙鉶尊罍俎坫爵篚等,祭器之制,妄意造作,未得精潔,宜以奉常寺諸色祭器,分送各道,見樣鑄成。又造藏祭器庫,令壇直看守。右條,依所申施行,其鑄器,姑以器燔造。」從之。

8月8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視事。

○親傳釋奠祭香祝。

8月9日[编辑]

○丁丑,親傳社稷祭香祝。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傳旨諸道監司:

自願捕海靑及堆昆者,依前例,無職者授八品,有職者加等,賤人則賞米五十石、或綿布五十匹。若捕玉海靑及黑海靑,則無職者授七品,有職者超一等,賤人則賞米百石、或緜布百匹,其遍通諭。

8月10日[编辑]

○戊寅,受常參。

○尹鳳放鷹于沙平原,昌盛往觀藏義寺,分遣內官,齎酒肉往慰之。

○左司諫卞季孫等上疏曰:

伏見《元典》,關係國家要務,必合起復者,奪情起復,今鄭孝完,非合起復者,乃於母喪期年之內,命除司直。臣等竊惟敦化之源,莫先於孝,孝親之事,莫重於喪。非關係國家者,而使之短喪就職,非特有乖於成憲,實有累於風敎,伏望殿下,還收孝完之職。

從之。

○禮曹啓:「今設禮曹藥房,而無唐藥出處,請依議政府例,每入朝貿易。且六曹員吏數多,其藥價,比政府倍數以送。」從之。

○戶曹具中外貢法可否之議以啓:「京中知敦寧府事安壽山、摠制李蕆、同知摠制朴葵、前摠制李順蒙、前同知摠制李希貴、前都觀察使李貞幹、前判牧事金士淸、前中樞院副使南實、前同知摠制崔蠲,三品以下時行二百五十九人、前銜四百四十三人等以爲可。」前兵曹判書趙末生、前判牧事黃子厚等以爲:「臣等歷觀古人爲國之道,在乎養民,養民之政,在乎取於民有制。三代之所以貢助徹,良以此也。然我國家土地塉薄,山蹊險阻,故助徹之法,勢不可行也。今稅其私田而什一者,是祖三代貢法之法也。我太祖龍興,首除民瘼,令民之失農者,納狀於官,又令官吏就審納狀之田,而減其稅,其法可謂至矣。然民之有故者,或失納狀之期,則田雖陳損,不免收稅,是可嘆也。我太宗深知其然,依成周司稼之官,巡野觀稼之法、巡審都田隨損給損之式,其愛養元元之意,亦可謂至矣。然巡審之時,或分遣朝官,或委任監司守令。朝官守令不能遍審,而分差委官,爲委官者,率多各官日守書員之輩,不學無知,不體聖上恤民立法之本意,或損或實,皆失其中,故農民累日支待,奔走供億,終無實惠,是積年之共患也,今戶曹酌知其弊,請行貢法。從古以來,正田法遂民生,政之最難也。故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朱子曰:『周時鄕遂用貢法,都鄙用助法。』下及歷代,漢之限田、名田,唐之租、庸、調,雖不及三代,是亦各因時宜而制之也。』臣愚以爲今請貢法,爲日之可行也。臣聞民間可否之議,平野居民,前此納稅,重者皆樂而可之,山郡居民前此納稅,輕者皆憚而否之,是民心之所欲也。爲國之道,當順民心。昔禹貢之法,任土所宜,九州之賦,有錯出於他等者。曰可之,民從其可,而行貢法;曰否之,民從其否,而仍其舊行隨損給損之法。其或一邑一里之民,可者衆,而獨多執田地,互相陳起者憚而曰否,從多施行,則向之無田者,皆得田而田野闢矣,戶口增矣。又其元納細布之田者,納稅本輕,令從十負十斗之例而更議,則過輕之議,必生於後日。令有司酌量施行,似爲益便。臣等又聞兩倉軍資所納之稅,皆以本色,除給五價,唯各品科田之稅五價,則令作者納之,故京畿之民,苦其賦重,自今科田之稅,亦依他例。」前同知摠制朴礎以爲:「貢法雖善,不分田之肥磽,而悉以行之,則民生自有憂喜矣。分遣各道廉問計定使,審其田分善惡,分類成籍,可爲貢法之田則以貢法施行,其餘山田磽塉,不宜貢法之田,每年須考佃客告狀,方許就審,隨損給損,兩法兼行。」集賢殿副提學鄭麟趾以爲:「先於京畿一二州縣試驗,然後遍行諸道。」直提學兪孝通以爲:「上中田外,下田更分爲二等,每於一結,或加給負數,或減十斗。」直殿安止以爲:「先行於山谷平原各數十縣,試其可否。」奉常注簿李好文以爲:「二等之田,更不改量,每等又分爲三等,作九等,上上田稅,每一結,收租十六斗,每等遞減一斗,至下下田則只收八斗。平安、咸吉道則只分爲六等。上上田稅一結,收十一斗,每等遞減一斗,至下下田則收六斗,庶爲得中。」集賢殿副提學朴瑞生、典農少尹趙克寬、刑曹正郞鄭吉興等以爲:「踏驗給損之法,數多委官,未盡得人,或挾私失中,有十常八九。敬差官差使員等,亦未得每處糾摘,國有所損,民受其弊,其來尙矣。然貢法,不先分上中下三等田品,則占膏田者,粒米狼戾,而寡取之,得塉田者,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焉。富者益富,貧者益貧,弊復如前。先正三等田品。」都官正郞柳之涵、佐郞尹處恭、權蹲等以爲:「唯塉薄山田,必不得每年而耕,互相陳荒,而與平田例論,則實爲巨弊。宜令守令先取田主告狀,親審起陳,而後收租。」䆃官署令金達成、丞元乃仁等以爲:貢法便於公私,實爲良法。然江原、黃海道,地皆磽确,而土品不如他道,依平安、咸吉道例,差等收租,則庶可便於民,而不戾於國家立法之美意矣。「禮曹佐郞趙遂良、佐郞南簡等以爲:」本朝土田,膏塉不同。上田一結收租十斗,其取之也過少,下田一結,收租亦十斗,則其取之也過多,故民之好惡大不同。願分田品爲九等,租稅亦定爲九等,以便民生。「礪山府院君宋居信、谷山府院君延嗣宗、驪川府院君閔汝翼、判敦寧府事韓長壽、同知府事李皎、趙侯、大司憲李繩直、兵曹判書趙啓生、參判李中至、都摠制元閔生、摠制申檣、趙菑、李春生、同知摠制金乙辛、洪理、李穗、柳漢、仁壽府尹閔義生、領敦寧仍令致仕權弘、右議政致仕李龜齡、前都摠制權希達、前判牧事文繼宗、前摠制盧原湜、前戶曹參判韓尙德、前同知摠制權踐、前府尹李興、李稑、前節制使金沼、檢校漢城尹權遜、兪龜壽、三品以下時行三百九十三人、前銜一百十七人等以爲不可。議政府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參贊吳陞、李孟畇等以爲:」傳曰:『治地莫善於助,莫不善於貢。』國朝制爲收租之際,收損給損之法,此實參酌古今,萬世可行之良法,不可輕改。且田地計定之時,諸倉庫及公須衙祿站驛等田,酌量定數,今若減租,必須加給二倍,乃充元額。然則軍資之田,恐無遺矣。大抵占膏腴田者,率多富强之人,占塉薄田者,類皆貧乏之人。若依戶曹所申貢法,則富者之幸,貧者之不幸,況咸吉、平安道田租,旣減於他道之數,而又減之,則如有軍旅凶荒,無以支當,臣等竊謂似難擧行。乞依成憲,仍舊施行,庶爲便益。今幷錄救弊條件以聞。一。損實敬差官,卽古軍須察訪,其任甚重。近來以闒茸不更事者差遣,以致不中,實爲未便,自今除臺諫外,不拘時散,擇有名望者差遣。一。遣敬差官,則監司謂非己任,或不專心顧慮,不遣敬差官則監司因事煩不能精察,自今須遣敬差官,監司與之同議區處。其損實踏驗,不多事也,各官守令,一除雜事,專爲踏驗,監司與敬差官巡行考察。一。損實委官,擇曾經顯秩者差定,載諸六典,近來但以鄕曲猥瑣之徒差定,故曾經顯秩者,恥爲委官,多方規避。自今委官,改稱踏驗官,必以曾經顯秩三品以下及國試入格者擇定,京畿則曾經顯秩,而退居者罕少,令吏曹擇成衆官及受田牌可當者差定。「前判漢城府事許周以爲:」田地收租,莫善於隨損給損。國初始正經界,參酌古今,以此立法,垂至今日,但分審官不良,以致不中之弊。曾經顯秩者差定之制,雖載《六典》,各官務欲及時,不慮大體,只取文算,皆以吏典出身者,差爲委官,故外方品官有名節者,恥爲委官,臨時托故,或至上京規避,故各官不得已每委庸流之手,以成其弊,有今日改制之議。願改委官之號,而擇任曾經顯秩者,又嚴立法程,使之不得規避。雖居外方,受任時官門進退迎送之禮,依己巳年量田官例,又依須察訪古制,擇臺諫六曹有名望者,分遣各道,以察損實能否,庶無前日之弊。本朝田賦之制,庶幾乎什一之法,佃客雖極貪吝者,亦慊焉。然而踏驗之際、收租之時,姦吏夤緣而妄冒,公私以之俱竭,民乏卒歲之用,國無三年之畜。殿下深念其弊,更定田賦之法,永爲垂世之規,而一結田賦,只收十斗與七斗,其稅自何而出也?臣恐未合於聖祖田賦之制也。臣請以田稅布貨一事言之,水田五十負,納五升布一匹,以其價準米十五斗。若以今之制賦準之,則水田一百五十負,乃當布一匹,旱田則倍之矣。其他緜紬、緜布、苧布、綿子、油蜜之稅之外,祿轉軍資所納之數,必減於前日,州府郡縣之儲,十喪八九。如有緩急,將何以備之?臣恐利未一二,而害已十百。臣嘗觀禹貢一書,厥田之品不同,故厥賦之等有差。吾東方四方土田,各有肥塉之異,其於肥塉之中所減,唯於下田及沙石田或三斗或五斗,則庶不謬於聖人之遺意。伏望殿下,依漢文帝賜今年田租之半之法,旱田水田,隨歲豐凶,或減十分七分之一,或五分三分之一,或減半,以革損實踏驗之弊。如有霜雹之災,監司親審實封以聞,取自上裁,量宜蠲免。「吏曹判書權軫、正郞李承孫、愼幾、佐郞閔孝懽、羅得康、安質、宗簿少尹安完慶、判官李重、直長宋復元、䆃官注簿崔脩、軍資判官裵屯正、許倜、副正皇甫規、正字任重等以爲:」田地踏驗之際,增減失中之弊、奔走供億之勞,誠有如戶曹所啓矣。然田有肥塉,歲有豐歉,假如耕良田一結者,値歲豐稔,則雖以全實收租,亦不爲過,而止取十斗,則國用減矣。若耕薄田一結者,又値水旱,僅有數負之實,而謂非全損,取盈十斗,則必有稱貸而益之,民生困矣。如是則貢法之弊,將有甚於踏驗之弊矣。判府事崔潤德、都摠制文孝宗、柳殷之、朴實、摠制成揜、同知摠制李師厚、工曹判書成抑、參議申包翅、藝文提學尹淮、直提學辛引孫、奉敎崔允中、待敎權自弘、檢閱魚孝瞻、金文起、姜孟卿、慶昌府尹朴信生、少尹楊厚、典農判事朴安義、直長朴回、柳𥊀、上護軍河永、大護軍朱嗔紫、護軍張致溫、陳成幹等以爲:「一洞之田,肥塉不同;一年之穀,登歉不一。且富民之多良,貧民之田多塉,以良田而收十斗太輕,以塉田而收十斗太重。然則利歸富民,而貧民獨受其害,況隨損給損,本國舊制也,乞令依舊。」

刑曹判書金自知、參判鄭淵、兵曹正郞姜進德、趙瑞安、佐郞李伯黔、楊繼元等以爲:我國土地,肥塉各異。其上中下及二甲三之品,則已曾打量,定其高下,然其所種禾穀,則隨歲旱潦,登歉不同,又其沙石磽薄之田,數歲之後,隨卽荒穢。若不踏審,槪以貢法抽斂,則殘劣之民,豈無怨咨?且以委官之踏驗不中、守令之未得遍審,遽變成憲,亦爲未便。「判漢城府事徐選、府尹高若海等以謂:」依本國舊制,佃客告水旱風霜蟲蝗之災,守令親驗,隨損給損,勿遣敬差官。「東部訓導官李甫欽以爲:」孟子曰:『治地莫善於助,莫不善於貢。』夫以中國之土、大禹之制,貢法之行,未免不善,況我東方土地之肥塉,跬步相異,耕田沃饒者,不費人力,而一結之田,可取百石;治其塉薄者,雖費人力,而一結之出,不過十斗,苟或定取十斗之稅,則受田沃饒者,獨享其利,糞其塉薄者,未免稱貸,其可必行貢法乎?又況凶年民或飢饉,而必取十斗,則失之重;樂歲粒米狼戾,而只取十斗,則失之輕。國用以之而或竭,民生由是而不遂,不可行必矣。臣居草澤,閭閻之事,靡所不知,當今之患,不惟損實之不均,莫若計其一家之人口,而定其耕田之多寡,使其豪强無連阡之田,寡弱得生生之業,然後申明損實之制,使無不平之,則實國家無疆之利。「左司諫卞季孫、右司諫權孟孫、左獻納李長孫、右獻納李師孟、右正言尹彌堅、東部敎授官蔡倫、中部敎授官鄭宗本等以爲:」今定貢法,誠爲美制,但不分地品膏塉,一結收租,限以十斗,則不無輕重失宜之弊。伏望待其量田之後,更定收租之數,以便公私。「摠制河演以爲:」在昔大禹因土地之膏塉,制貢賦之差科,六府孔修,而庶事咸治。惟我國家,大山大川相繆險阻,風氣所偏,寒燠各異,故四方之地,五穀之生,民生之不一。貧富之參差,職此之由。如慶尙、全羅沿海水田,種稻一二斗,而所出或至十餘石,一結所出,多則逾五六十石,少不下二三十石,旱田亦極膏腴,所出甚多。若京畿、江原道依山州郡,則雖種一二石,所出不過五六石,不可以一體收租明矣。自前朝只以上中下三等定制,將農夫手二指計十爲上田尺,二指計五、三指計五爲中田尺,三指計十爲下田尺,六尺爲一步,以三步三寸,四方周廻爲一負,二十五步爲一結而打量,其收租則皆取三十斗,三等之田,差等不遠。且上等之田,惟慶尙、全羅等道,於千結僅有一二結焉,中田,於百結亦有一二結焉,其餘各道,只有中田,亦於千結僅有一二結焉。是則大槪不分地之膏塉,皆以下等之田打量,有違於古制。每當損實之際,庸夫任意給損,亦爲未便。乞依禹貢之制,差遣使臣,分其卑高、燥濕、膏腴、瘠薄之地,定爲九等,而曾量上中田,則竝以下田尺,改量付籍。其收租之法,用元典所載,旱田水田每一結,收租三十斗之數,上上田則收租三十斗,上中田二十五斗,上下田二十斗,中上田十七斗,中中田十五斗,中下田十三斗,下上田十斗,下中田七斗,下下田五斗。京畿,直隷王都之地,徭役煩劇,非他道比。以禹貢冀州之例,其收租,每除一等,以尊京師。上項各道,如遇水旱風雹之災,則監司審其損傷,分數以啓,遵依朝廷給損之法,特旨減分給損,以爲恒式,則貢賦得宜,而一國之民,均蒙聖恩,庶合於大禹制貢之義。「參判柳季聞以爲:」我國土地之品不同。如慶尙、全羅等道沿海之田,種稻一二斗,而所出幾至十石,若京畿、江原等道山谷之田,種穀一二石,而所出不過七八石,其田品之不同如此。前朝但以農夫手二指計十爲上田尺,二指計五、三指計五爲中田尺,三指計十爲下田尺,定爲二等,一結收租,竝以三十斗定數,有違古制。開國以來,仍此法改量各道之田,每歲損實之際,庸劣之輩,眼量給損,其弊之極,不可勝言。今以貢法便否,訪問中外,欲革積年之弊,而立中正之制也。然其間有可言者,土田等第,尙循前弊,而收租定額,一遵貢法,則占上田者,長享其利,得薄田者,世抱愁歎,一國之民,苦樂懸絶,不忍坐視。乞依禹貢之制,分遣使臣各道,相其地之卑高、燥濕、膏腴、塉薄,定九等收稅之制,以慰民望。如遇水旱風雹之災,則監司親審損傷分數以啓,仰遵朝廷及歷代給損之法,特下隨損減分之令,以爲永世之典。「留後司品官村民幷一千一百二十三人,皆以爲可,七十一人,皆以爲不可。留後李種善、斷事官崔揆、經歷姜蔓老、都事宋秬等以爲:」依貢法收租,實爲美法,然我國土田膏腴塉薄,不與中國同,依舊爲便。「京畿守令二十九、品官村民一萬七千七十六人皆以爲可,守令五、品官村民幷二百三十六人皆以爲不可。都觀察使崔士儀、都事楊修、水原府使尹處誠、原平府使吳寧老、海豐郡事黃得粹、利川縣事金晅、高陽縣令柳興阜、加平縣監金偉等以爲:」田地膏塉不一,執良田者,十斗之租過輕,執薄田者,十斗之租雖少,猶未充數。且各司位田與外方公衙廩祿田,一年經費,酌量折屬,從實收租,尙且不足,若行貢法,則必加二分,軍國之需,由玆以減,莫若仍舊。如欲更定貢法,則辨其土地膏塉,分爲三等。「楊州府使陳仲誠以爲:」雖一邑之內,地品不同,執良田者,不論歲之豐凶,每一結納十斗,則過輕,執塉田者,亦不論歲之豐歉,每一結納十斗,則過重。自今分地品三等,某人所耕元田幾結,分上中下三等。豐年則上等一結二十斗,中等十五斗,下等十斗;中年則上等一結十五斗,中等十斗,下等七斗;凶年則上等一結十斗,中等七斗,下等三斗,隨其歲之豐凶以收稅。加耕久陳田,則取田主告狀,親審陳及加耕之數,分其地品,續錄於籍。「平安道守令六、品官村民幷一千三百二十六人,皆以爲可,觀察使趙終生及守令三十五、品官村民幷二萬八千四百七十四人,皆以爲不可。黃海道守令十七、品官村民幷四千四百五十四人,皆以爲可,守令十七、品官村民幷一萬五千六百一人,皆以爲不可。忠淸道守令三十五、品官村民幷六千九百八十二人,皆以爲可,觀察使宋仁山、都事李宜洽、守令二十六、品官村民幷一萬四千十三人,皆以爲不可。江原道守令五、品官村民幷九百三十九人,皆以爲可,守令十、品官村民幷六千八百八十八人,皆以爲不可。觀察使曺致、都事尹務、原州判牧使田興、判官李守良、春川府使李安敬、淮陽府使李原備、杆城郡守李思任、平海郡事金布、平昌郡事金兪甫等以謂:」地之膏塉各異,或陳或起,山上火耕甚多,宜仍舊損實收租。「咸吉道守令三、品官村民幷七十五人,皆以爲可,觀察使閔審言、守令十四、品官村民幷七千三百八十七人皆以爲不可。慶尙道守令五十五、品官村民幷三萬六千二百六十二人,皆以爲可,守令十六、品官村民幷三百七十七人,皆以爲不可。慶州府尹趙琓、判官金自怡、安東府使鄭還、判官尹彌老、永川郡事徐晉、珍城縣監李自濡以爲:」一結之田,收租十斗,可謂薄斂厚民之意。然每歲減三分之二,收租一分,則國用不足,將來可慮。況膏腴之田,十常一二;塉薄之田,十常八九,耕良田者之大幸,而薄田者之不幸,實有不均。雖在樂歲,或當農從軍,或擧家疾疫,僅能耕種,而未得耘耔,因以失農。若不踏驗損實,只以元田之數收租,則雖罄盡財産,尙且不足,稱貸益之,以足取盈之數,怨咨將興,貢法之弊,龍子論之詳矣。大抵一法立、一弊生,古今通患。願仍舊制,隨歲豐歉,擇公廉正直之輩,使之踏驗,取以實數,以便民生,以足國用。「星州牧使李洽、善山府使李吉培、咸昌縣令黃永、義城縣令金續、知禮縣監鄭雍、聞慶縣監盧任等以爲:」今考已往各年收租之數,損至六分之歲,罕矣。今於旱田水田,每一結以六分之例,收租十斗,則賦斂過輕,國用虛疎。大抵田之膏塉不同,而執良田者獨享其利,占薄田者獨受其弊。其或因災傷全失農者,國家雖欲專免其租,守令事煩,未能及期踏驗,從實減租難矣。多般徭賦,皆準實數分定,則國用不贍矣。若其每年以實數推移加減,如各位田,則已矣,其定數折給,如豐儲、廣興倉、內資、內贍、奉常寺、仁壽、仁順府、義盈庫、軍資監等各司及外方各官衙祿廩給、文宣王鄕校等有數之田,一結收租十斗,則比前折給之數,必倍蓰計折,然後與當初差等分給之數相準,以有限之田加給,亦難矣。大禹之立貢法也,必先分爲九等,今亦於一二州縣,審定地品,以行貢法,期以數年試驗,然後行之可也。「觀察使沈道源、都事李師曾等以謂:」立貢法、革損實,誠美意也。然民間不均之嘆,國用不足之弊,恐或如上項守令所言也。災傷失農之田,旣免其租,則陳荒之地,亦當免稅。災傷陳荒之田,盡聽陳告分揀,則向者損實之弊,不能盡革矣。旣不能盡革,而又有不均不足之弊,則恐非萬全之法也。宜令主掌官,計元田所入之數及中年實田所收之數,計國家用度盈縮、民間所納多少,更議施行。「全羅道守令四十二人、品官村民幷二萬九千五百五人,皆曰可。樂安郡事權克和以爲:」若於起田一結,只收十斗,則過輕,若不分起陳,幷收十斗,則曾執塉田,不得已陳荒者,實有慊焉。自今當八月,田主告其陳及加耕處,守令親審,除其陳荒之數,只於起田,豐年則收十五斗,中年則十斗,凶年則七斗。如是則樂歲寡取之嫌、凶年多取之嘆,可兩除矣。「觀察使申槪、都事金致明、守令十二人、品官村民幷二百五十七人等,皆以爲不可。者,凡九萬八千六百五十七人,否者,七萬四千一百四十九人,命從喜等議。

8月11日[编辑]

○己卯,遣同副代言尹粹,問安于使臣。昌盛言:「宜抄吉州捕土豹軍一萬五千名,給付前去頭目。」粹以啓,上曰:「咸吉道因水災禾穀不稔,欲多抄軍,難矣,處之何如?」知申事許誠等對曰:「勿定數,令都節制使,隨宜抄軍爲便。」從之。

8月12日[编辑]

○庚辰,親行秋夕祭于廣孝殿。

○謝恩使都摠制文貴、副使同知摠制金益精回自京師。

○傳旨司憲府:

謝恩使副使及從事官進獻席子,不謹齎進,以致濕水汚穢,其鞫以聞。

8月13日[编辑]

○辛巳,受常參,視事。詳定所啓:「今撰《六典》內文科迭用講經製述之條,請仍錄勿削。」上曰:「若欲行法,須堅如金石,勿令紛更可也。今講經之法,已議諸文臣,必不擧行,何煩載于令典乎?權近嘗言:『取人之際,見面講經,以第高下,實爲未便。』太宗從之,立爲製述之法。其後復行講經者,非有意也,擧行《元典》之時,此法亦復行之耳。卞季良語予曰:『講經之法,權近亦不欲行。封彌易書,恐有私也,何獨於講經,見面問難乎?實是弊法。』予使文臣議之,以講經爲不可者衆,予乃從之。」贊成許稠啓:「不行講經之法,則儒者皆事詞章,終無可爲敎授者,以今言之,爲大司成者,不得其人,以黃鉉爲行大司成,且堪宗學博士之任者,不過數人。昔臣赴生員試,擧子凡六十六人,中格者六十人,今則不啻千餘。此無他,前日講經之效,有以致之也。請勿去講經之條。」上曰:「予之所以欲不行講經者,恐或行私也。」稠復曰:「取士之時,宰相三四人及臺省,幷參考試,雖欲行私,不可得已。雖一人有欲行私者,亦不過一二人耳。雖一二人幸中,餘皆實學者矣。」上曰:「予更商量。」

○賜肉于讓寧大君禔。

○下敎工曹:

凡築城及營繕等土木之役,監役官吏,不體恤民之義,務欲速就事功,早作夜罷,極其勞苦,易生疾疫,因此橫夭者有之。自今聚衆役使,則京中提調、外方監司,不時檢察,禁其勞苦役民。如有疾疫者,令醫齎藥救療。

8月14日[编辑]

○壬午,親傳望祭香祝。

○命知申事許誠,邀兩使臣,昌盛辭以足疾,請之再三乃至。上迎入慶會樓,設溫斟宴,尹鳳得疾先還。盛謂上曰:「願借防身倭劍,及還還之。」上曰:「知之。」俄而盛請見備身雲劍,元閔生以啓,命以大護軍李尙恒所奉雲劍示之,盛執而謝,仍齎去。

8月15日[编辑]

○癸未,月食。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禮曹啓:「禮,婦人出,則擁蔽其面,今婦人着毛冠露面行路,有違古制。請自今禁着毛冠。」從之。

8月16日[编辑]

○甲申,受朝參。

○以皇甫仁爲知申事,金宗瑞右代言,南智左副代言,尹粹右副代言,安崇善同副代言。

8月17日[编辑]

○乙酉,受常參,視事。

○昌盛潛取頭目房,銅盂六、鍮鉢一,令本國銅匠天往銷之,將改鑄器皿。前此,盛悉取窓戶鉤鎖鐵釘之類,冶造鞍裝,命囚天往鞫之。

○吏曹啓:「前此各處營繕及橋梁造成僧徒等,不考立功多少及前職有無,超授大禪師,實爲猥濫。請自今無前職者,勿授大禪師之職。」命今且仍舊,自後毋得超授。

8月18日[编辑]

○丙戌,受常參,視事。大司憲李繩直啓:「通事元閔生當昌盛欲見雲劍,宜據義防遮,今乃啓而示之,以致取去,使失賓主之儀,且是危道。請按律科罪,以防其漸。」上曰:「通事之任,但傳語耳,憲府之請固當。然急遽之際,豈易設計?又安知終必齎去乎?」右議政孟思誠、戶曹判書安純等啓:「閔生誠有罪。」繩直復請痛懲,上謂代言等曰:「閔生雖非故犯,然左右皆曰有罪,且事關大體,其罷職以戒之。」

○昌盛,夜令頭目等,潛消房中銅大爐,作塊。

○御思政殿,閱雅樂及四淸聲,朴堧新造鍾磬也。

○左司諫卞季孫上疏曰:

憲司將元閔生之罪,請按律科斷,殿下特從寬典,只罷其職。臣等竊謂上前通事之任,非特傳語而已,凡言語之輕重緩急,詳加審察,不可頃刻而忽之也。況當宴席,使臣請看雲劍,其言之不時也審矣,沮之宜無難者。閔生專以通事之任,位至二品,如此之際,尙不商量,遂爾啓達,其無謹愼效職之意,可知已。伏望依律科罪,以懲後來。且儀仗不可須臾廢闕也。當昌盛請看雲劍之際,殿下雖有命,固不可輕以與人,而遽給之,遂使儀仗廢闕,是亦臣等拊心之至者也。請幷下雲劍之任者,推鞫科罪。

上曰:「閔生無罪,但事關大體,旣罷其職,復何加焉?且持雲劍者,尤爲無罪。予命示使臣而不從,則尤無謂也,諫院之言,未當矣。」

○召還茂生,令依無職宗親例赴宗學。茂生兄弟,嘗共奸一女,收職牒黜外。

○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贈兩使臣。

○傳旨京畿監司:

積穀江邊,有能捕得進獻黃魚者,優賞之。

○兵曹據平壤道防牌等上言啓:「平安、咸吉道防牌之法一體,而唯平安道,未得受職。請自今平壤、寧邊道防牌,依咸興府防牌例,成材爲首者,仍前職差授土官。義州道防牌,屬平壤道;江界、朔州道防牌,屬寧邊道,和會授職。」從之。

8月19日[编辑]

○丁亥,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頭目等橫行下三道,今到廣州,欲向平安,彼實無事而行,予欲止之而不敢耳。且昌盛密消銅湯權七、銅爐一作塊,竊而藏之,故予置而不問。接伴使鄭欽之云:『今後不使匠人見於使臣。』此語何如?」左議政黃喜對曰:「然。」

○前知大丘郡事李次若,打殺星州官妓,命下政府六曹議之,或以爲威力制縛,或以爲良賤相歐,命從威力制縛,減一等。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贈兩使臣。

○賜營造慕華樓諸色匠人等,米穀有差。

8月20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命知申事皇甫仁,議于政府云:「昌盛言捕土豹海靑網子,欲自指揮捕之。若捕土豹,則非本國所知,使臣自專可也,捕海靑,則本國所能。且勑諭,初無與使臣同捕之言,何以處之?」僉曰:「土豹,因其指揮捕之可也,若海靑則本國獨令捕獲,勿以機械與之。」從之,遂命仁復以此意諭使臣,答曰:「海靑則依舊捕之可也。」

○前知申事許誠遭母喪,賜紙一百卷、燭十五丁、棺石灰等物。

8月21日[编辑]

○己丑,受朝參。命政府六曹,議崔揚善上書獻陵穿峴防塞可否。政府諸曹使李陽達詰之,陽達曰:「此脈有人迹尤好,不宜防塞。」政府六曹乃以陽達言啓,上曰:「揚善性本粗率狂惑,無可取者也。然亦或有一得之言,故議之耳。陽達精於地理,非揚善比也。然本無路,則必不爲開路之言。且獻陵,非幽深山谷,民家頗多,而人迹不絶。地理雖無有路無害之文,亦無無路必開之文,予意以謂塞之無妨。」禮曹判書申商對曰:「臣未知地理書,問諸李稷,云:『山形起伏爲佳,故蜂腰起脈,地理家重之。蜂腰則必有路,有路何害?』」議論未定。上曰:「予將親聽陽達、揚善之言處之。」揚善,本不達地理者也,但固執己見,排斥同類,謂不己若,言談擧止,極爲無狀。

○上謂申商曰:「宗親不可無僚屬,若宗簿寺,糾察非違耳,非下官也。欲以仁壽府、或仁順府,定爲僚屬,如何?詳定以啓。」

○司憲府啓:「六曹堂上及應常參朝啓堂上有故與否,必令告于本府,集賢殿官員常參勤慢,亦幷考察。」上曰:「六曹堂上,非各司比,不宜糾察。」右代言金宗瑞亦啓:「考堂上勤慢,未可也。」上曰:「然。集賢殿在闕內,其仕不仕,悉啓于予,亦勿糾察。」

○上謂代言等曰:「九月上旬不隕霜,則蕎麥可熟乎?」對曰:「今年節候甚晩,猶可及也。」上曰:「予聞大豆稍盛,然乎?」對曰:「然。」上曰:「今年水田甚盛,山郡則失農,明年賑恤之策,不可緩也。」

○迎接都監設晝奉盃,昌盛曰:「遣銅匠來,吾乃出矣。」館伴曰:「吾管宴享,不管工匠。」盛等乃出,酒二行尋罷,蓋怒天徃被囚也。

○吏曹據戶曹關啓:「自今委官,改稱損實踏驗官,必以曾經顯秩三品以下及國試入格者擇定,京畿則曾經顯秩,而退居者少,宜擇成衆官及受田者差定。其踏驗官冠服,一依京中提擧別坐例,監司守令,驗其職秩高下接之。踏驗已畢,監司第其高下以聞,最者,量才敍用,不中者,監司同敬差官,依律論罪,以嚴勸懲。」從之。

○刑曹啓:「萬頃縣人私奴金奉,與張文翮爭奴婢,文翮與里人金召南,謀殺奉奪其物。文翮、召南,律該處斬。」從之。

○司諫院啓:「原州鄕吏安智潛免其役,屬典醫監,濫受八品。請收職牒,從本役,竝劾擧者。」命只收智職牒,擧者勿論。

8月22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輪對。

○行成均大司成黃鉉上疏曰:

唐、虞人材之所以盛者,由其所學之有其實也,漢、唐人才之不古若者,由其所學之無其實也。故體立於格致誠正修之餘用,行於齊治平之際。學無其實,則文藝雖工,於誠正乎何補?訓誥雖明,於治平乎何與焉?恭惟我殿下,天性聰明,聖學緝熙,設科擧、崇理學,上自王宮,下至閭巷,無一地非學,無一人不敎。聖學之體旣立,聖學之用亦行,雖唐、虞之實學,無以加矣。然自文科初場,罷講論、試疑義之後,凡入國學者,徒慕虛名,不務實學,雖强受學,而退省其私,則經書之冊,束之几案,講讀之聲,未之或聞。惟事雕篆之文,而古今人士所製,切於科文者,悉籍而佩之,晝誦夜思,手不停披,雖同儕之所製,苟或見容於人,則盡記藏之。疑義之文、表策之辭,不本諸經,蹈襲抄集,欲其徼倖於文衡者,非獨子弟也,朝之公卿,家之父兄,亦皆以此望於子弟也。肯苦心窮經,留意於希聖希天之學,而內以立其體,外以行其用乎?此非徒無益於學者之一身,誠有負於盛朝敎養之美意也。昔唐之李義山、宋之劉子儀專尙文辭,作爲一體,一時應擧之士,有如劉幾之輩,謂之西崐體,而崇信蹈襲。宋之尹洙、梅聖兪欲變其體,而竟莫能就。至於嘉祐元年,歐陽脩知貢擧,深惡西崐之體陋,而有蹈襲之者,一皆斥之,此宋朝人才之所由盛也。逮我盛朝,載諸《六典》曰:「式年科擧,必須通五經者,乃許赴試。宜令成均,分四書五經齋生徒,入大學齋,讀訖,成均館報禮曹,禮曹與臺省各一員,詣成均館,與館員同加考察,講說詳明,融貫旨趣者,立簿書名,升于論語齋,其不通者,仍在本齋,以竢其通。《論語》、《孟子》、《中庸》考講升陟,皆用此例,至于《中庸》,講說皆通者,升于禮記齋。讀訖,成均報禮曹,禮曹與臺省員考講,皆如四書列。以此升至《春秋》、《詩》、《書》、《易齋》。五部生徒,則敎授官試其通講者,送成均,更講如上項。其州府郡縣生徒,各道觀察使,每年春秋,令通經守令及閑良官二三員,歷至都會所考講,亦用成均例,某人通某經某書,明書于籍,悉送成均館,成均館報禮曹,更講如館例。館及五部、外方生徒,皆置簿籍,止書某人通某書某經,更不定其高下,至子午卯酉年,成均館報禮曹,禮曹啓聞,令京中成均館、漢城府、外方各道觀察使,將上項,通五經四書者,以前定數試取,四書各講一章,五經各講一章爲初場。」我太祖所以啓佑之者至矣,是誠殿下所當監之成憲也。議者以爲:「試以講論,則反有猥瑣之弊;試以疑義,則反有蹈襲之弊。」臣等竊謂兼此二法而增損之,然後庶乎其無弊矣。蓋入學生徒,當初分齋之時,旣與臺省禮曹同加考講而置簿矣,至於式年,何必更講,以爲初場乎?乞自今自大學齋至於周易齋而皆通者,直赴會試中場,而計其置簿經書,以爲初場分數,雖或不中,亦皆敍用。其餘未獲與於直赴之列者,鄕館會試,皆試以疑義,而凡三場之文,依歐陽脩取才之例,斥其蹈襲抄集,而取其本諸經書者,則可使崇信實學,而無猥瑣之弊;振發文才,而無蹈襲之病。且今之學者,爲名而不務實學,工於文辭者,見稱於朝著,名爲經學者,卒老於敎授,故爲子弟者,先有心於文辭,而未嘗有志於經學間,有勤於讀書者,則反受侮於朋友矣。盛朝雖切切興學,而學校之廢弛,至於如此之甚。此無他,凡爲敎援,視爲賤品,而不待之以師儒之道故也。今京中四部敎授,職帶成均,而反屬軍職,殆非所以尊師儒之意也。外方敎授,尤爲人之所輕,反不如鹽場驛丞,其赴任之際,各官各驛指爲私行,而不許止宿,至於任所,供億亦薄。自日守三班以至官僕之賤,視如贅肬而輕侮之矣,況其狂簡之輩,豈肯虛心聽受哉?乞自今四部敎授,每部各一員,依舊例以事務有閑,如藝文、奉常、宗簿、校書,隨品兼差,以尊師儒之任,外方敎授,擇經明行修可爲師表者遣之,而於界首官則依前朝司錄例,職兼外史,講觀之餘,悉記時政風俗之美惡,每於歲抄,實封送于春秋館,以垂勸戒。且當春秋季月,巡行領內各官考講,以察勤慢。赴任之時經宿之費、到任之後供億之費,優加詳定,以尊師儒,以勵後學。且詞章,儒者末技,無補於治化也。故宋朱文公憫當世不修學校之政,而序於大學曰:「俗儒詞章之習,其功倍於小學而無用。」本朝臣尹紹宗惡前朝九齋之法,而詩之曰:「詞章只是誤人事,寂寞漢、唐誰俊才?」皆所以抑詞章浮末之習也。今四部學堂、外方都會,復行課試之法,是雖興學之美意,然以我聖朝,而反行前朝衰季之法,豈無識者之浩歎哉?乞自今四部都會課詩,依成均館例,改試疑義。且春秋賦詩之法,所以儲養人才,收用於異日者也。今年踰五六十者,亦與於賦詩,實有愧於儲養之意也。或父子俱賦,而子反居上,實爲未便。繼自今五十以上有子賦詩者,勿令與焉。

命下詳定所。

○遣護軍金自雄于平安道,護軍李仁和于咸吉道,捕進獻鷹子。

○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刑曹據黃海道監司牒呈啓:「洪熙元年八月十八日敎旨:『今後公私婢嫁良夫者,公處婢則京中各司、外方各官,私處婢則告于本主,然後方許交嫁。』今觀道內各官嫁良夫私婢之主,散居京及他道,故告主眞僞,閱實爲難,乞移文京中及各道,閱實,然後載諸形止案。且不考良籍,只從所告載籍,則公私之奴,逃亡散住,妄稱良人,聚公私婢所生免賤者,容或有之。乞自今公私婢嫁良夫生子者,其父良籍明白者,則錄於文案,無良籍者,於隣里及族人處,考其根脚施行。其不知根脚者,姑於文案,詳書其故。」命依所啓,但嫁良夫時,告本司、本主與否分辨條,勿擧行。

8月23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視事。判府事崔閏德啓:「今年禾穀稍登,請築濟州牧場。」上曰:「曾令濟州按撫使審度便否,今若可築,則必啓矣。」閏德又啓:「臣嘗受修築各道城堡之命,年前審下三道城堡,其頹毁至矣。幸有堅城,周回甚窄,不可容衆守禦。今雖四方無虞,然安不忘危,聖人之訓,安知不虞之變,起於昇平之日乎?請九十月當番侍衛牌,勿令番上,先築沿邊城堡,以備不虞。且量繕工軍器監所藏之鐵,以備築城錠椎之資。又軍器監別軍,稱爲使令,多般役使,故本監軍器,視爲餘事,不遑造鍊,請勿供他役,專修軍器。」上曰:「卿言善矣。然有不得已之役,則役其農民,尤爲不可,故役之耳。」閏德出,上謂代言等曰:「除侍衛牌番上之意,何如?」對曰:「築城,非一二年可畢。今若不許番上,則後必援例,侍衛疎矣。」上然之。

○輪對,經筵。始講《律呂新書》。

○命孝寧大君𥙷[1]、禮曹判書申商、右副代言尹粹等,審視獻陵穿峴開塞便否。

○謝恩使都摠制文貴、副使摠制金益精之行,進獻席子濕水,不檢擧,又解送遼東逃軍王養孫,在途亡匿,不啓其由。命罷貴、益精職,押物吳重寶、金汗贖杖六十,押送官吳貞貴,贖杖六十、徒一年半,因憲府之啓也。

○司諫院啓:「永樂十二年二月初三日吏曹受敎:『三品以下除授後,於班簿,錄其來歷,其自內除授者,稱特旨;以保擧除授者,稱某人薦;功臣及二品以上子壻,稱某子某壻;考前銜官案除授者,稱前官案付。』永樂十四年六月十九日司憲府狀申:『吏兵曹下批後,京外通政以下,至權務除拜人員,各於名下,稱某特旨、某保擧、某考滿、某都目,明白載錄,單子申呈,報于都堂,移文臺省,已有成法。然衆所共知時行各司遷轉人員等,每政悉錄來歷,徒爲煩弊,實無憑考。上項京外通政以下,六品以上以前銜受職者及守令考滿除授者外,時行各司遷轉者,勿幷錄來歷。』今詳雖以時行遷轉者,或以特旨,或因考滿,或因仕多加資之例非一,而來歷關內,不分辨施行,故每當署謝之際,未知加資之由,考問甚煩,若西班則加資超資者,尤汗漫難考。請自今吏兵曹來歷關內,京外各品,雖以時行遷轉者,幷錄加資超資之由。」從之。

8月24日[编辑]

○壬辰,受常參,輪對,經筵。

○兩使臣以捕土豹,往咸吉道,命參贊盧閈伴行,遣右議政孟思誠、戶曹判書安純、左代言李孟畇餞之。

○兵曹啓:「進獻別馬,則高六尺以下,五尺八寸以上,歲貢馬及種馬,則五尺七寸以下,五尺四寸以上,皆用周尺。」從之。

○平安道館軍補充軍等上言:「願除館軍,還屬補充軍。」命下兵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已從自願,受敎定役,終有去官之路,宜仍爲館軍。但女孫,無立役之法,請勿付籍。」從之。

8月25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視事。兵曹判書趙啓生啓:「今濟州捕倭人,臣以爲不可論功。此倭無甲兵之具,未可以賊船論也。倭人不戰而服,則當擒獲之,今乃盡殺,其設心以爲儻一人生,則必語其不拒戰之由,故盡殺滅口,而要賞於國,其計姦惡,不如不賞。」上曰:「若在兵亂之世,則此爲微功,不足褒賞,今昇平日久,四方無虞,雖如此細功,亦可賞矣。況濟州非倭人行商之處乎?但不生擒,是誠有罪,然反加罪,則無勸勵後人之義。」啓生曰:「雖有其功,職分當爲,何必加賞?」上曰:「然則雖大功,亦皆臣子職分之當爲也。盡忠立功,臣子之事;論功行賞,人主之權,古昔聖王之所不廢也,其與左右議政議啓。」

○上謂代言等曰:「釋奠犧牲,只用牛一及豕一半,故於配位左右廡,小小分奠,似不豐潔。且其膰肉,進于三殿及代言、司議、政府、禮曹,所餘甚少,文臣生徒飮福之時,不得均食,亦不可也。釋奠,通天下之祭也,其犧牲之數、致膰之處,稽古文以啓。」

○輪對,經筵。

○司憲府啓:「監察金攸、金守智、李元商、金克柔等,不從傳旨會飮罪,制書有違。攸爲首,杖一百,克柔、守智、元商爲從,九十。元商、守智捽髮相詰罪,不應爲杖八十,從重杖九十。」命攸、克柔,各減三等;守知,減一等;元商,功臣之孫,只收職牒,外方付處。

○禮曹啓:「赴宗學宗親,請令辰仕申罷。國忌及父母式暇,亦令赴學,每日連前五授抽考講。」從之。

○兵曹據慶尙道監司關啓:「東縣人車元吉女子小斤,嘗被虜於倭,居對馬島五十年,生女及孫。今率子孫,隨商倭逃至東萊倭館,請就元吉完聚以生。」命依所啓,且給衣糧。

○刑曹啓:「尙衣院匠人金俊、朴忠等盜用御帶金,律該處斬,曾命減一等。斬刑減等者,雖無刺字之例,然所犯至重,不可不刺字,請刺盜內府財物五字。」從之。

8月26日[编辑]

○甲午,受朝參,輪對,經筵。

○傳旨漢城府曰:

僧徒,托以諸處營繕,寓居城中,或有娶妻者,其推鞫治罪。

時僧徒多集京都,或奸人妻妾,或通倡妓,恣行淫慾,故有是命。

8月27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輪對,經筵。

○左司諫卞季孫等上疏曰:

本月二十三日,闕內軍士誤聞使臣詣闕,不待號令,自相喧擾。臣等竊謂軍令,以威爲重,雖在行伍間,尙且銜枚,況宿衛之士聽無根之說而妄動,實非細故也。兵曹鎭撫所專掌軍士,若號令素嚴,則安有如此者乎?軍士輕動,由號令之不嚴,非特浮言者之罪耳。伏望命下兵曹鎭撫所官吏于攸司,推考科罪。

不允。

○遣宣慰使慶昌府尹朴信生于吉州。

8月28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刑曹覆請金衍罪,上謂代言等曰:「金衍之死,何如?」右代言金宗瑞對曰:「自古剛明之主待宦寺以嚴,不爾則難制,然衍匿獐之罪,恐不至死。」左副代言南智亦曰:「宗瑞之言是矣。」上默然良久曰:「減等可也。」遂命杖一百、流三千里于昆南。

○傳旨戶曹:

各官守令分還上以斗升,故村民等種子口食未贍,又欲加受,進退官門,淹留累日,以廢農業。自今村民到官,隨卽量多小分給,務令得中。

8月29日[编辑]

○丁酉,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禮曹啓:「去乙未年受敎:『設倭學,令外方鄕校生徒良家子弟入屬,合于司譯院,依蒙學例遷轉。』本學非他學之例,往還滄波劍戟間,實爲可憚,故求屬者少,而生徒三十餘人,唯用一遞兒遷轉,故生徒多托故不仕。雖或一二人僅存,不解文字,只通言語,非徒通事者難繼,譯解倭書,恐將廢絶。請從初受敎,依蒙學例加給一遞兒,每二人遷轉,以勸後來。」從之。

○傳旨禮曹:

遣人于對馬島,求得造冊紙倭楮以來。

○刑曹啓:「光州人張延壽,刺殺昌平人金加介,律該處絞。」從之。

8月30日[编辑]

○戊戌,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朔祭香祝。

○以李明德爲工曹判書,盧閈都摠制,李順蒙摠制,崔蠲開城府留後。上謂右代言金宗瑞曰:「卿知崔蠲乎?」對曰:「臣知其爲人。」上曰:「今觀其貌,迂拙癡訥,保無詐僞也。」對曰:「但觀其貌,而不考其行,則上敎然矣。蠲外飾儒名,內實奸猾,曾經州郡,非獨貪汚,恣私任所倡妓,播人耳目。」上笑曰:「知人之難,豈不信歟?」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己亥朔,日暈。

○受常參,視事,經筵。

○司憲府上疏曰:

尙衣院官金乙玄、尹須彌、河圖等,監造進上帶,不能考察,至使匠人盜用飾金。提擧白環、別坐兪興俊、宋成立,則非惟不察盜金,監衣襨之際,亦不精察,致使針工盜用,其爲不敬之罪大矣。本院職司內帑,所係匪輕,反以不敬之輩,還就其任,實爲未便。乞遞乙玄等任,更擇廉謹精巧者差充。環則本自寒微,別無功勞,只以巧性,得至三品,宜夙夜不怠,思盡其任,顧乃委諸匠人,減綴幅數,而曾不精察;盜竊帶金,而又不覺擧。至於推鞫金元呂之時,通書獄中,指揮巧飾,其久居一司,敢與工匠通同掩護之狀,昭然可見。用心陰譎,莫與爲比。是豈再贖杖罪,必須還仕者乎?伏望更下攸司鞫問,依律痛懲,以戒後來。

命罷環職,餘竝勿論。

○慶尙右道處置使啓:「道內各浦船軍私備餱糧,一朔相遞赴防,倘有倭賊見於海外,則分騎助戰,或風水不調,或追尋賊船,行至遠海,糧必乏絶,不可無補添也。一道之內,左道各浦,則以國庫米穀,分載大中小船,中大船則每一隻載五六石,中孟船載四五石,劍船載三四石,已爲恒式。乞依此例,以各官國庫米穀,分大中小船,幷令加造追倭船分載之,以備不虞。」

命下兵曹磨勘。本曹啓:「依從所申施行,但各浦營田所出有餘者,用其穀補之。」從之。

○禮曹啓:「今僧徒出入京城者,皆考帖字。請禪敎宗僧,則各其宗色掌,各司有所任僧,則各其司,汗蒸僧及明通寺僧,則仰曹皆給印信帖字,其不留宿城中,因公事出入者勿禁。」從之。

○兵曹啓:「訓鍊觀武經習讀官、內禁衛及祿官等,竝除雜事,專習武經。」從之。

○掌令崔文孫啓:「今聞遣判府事崔閏德于忠淸道,審視城基,臣以爲不可。本道之民,今年困於量田,又有使臣支待之勞,非獨人民勞苦,驛路亦爲搔擾,又因災傷,田穀不實,米價至高。若有及時造築之城,則旣已看審,請令其道監司與節制使,同議築之,勿遣大臣。」

上曰:「今閏德之行,言者非一,大臣亦然。予意以謂欲成大事,不可盡從人言。築城之事,已委閏德,閏德所陳,予必從之。閏德亦非不知民弊者,欲就大功,安可計小弊?」上謂千秋使鄭淵曰:「禮部若問:『種馬及進獻馬皆大,此何小乎?』答云:『我國達達馬種,放于濟州者本少,因年久土馬相間。種馬及別進之馬,則極揀擇,故差大,若常貢馬,亦極揀擇,則達達馬少而難繼,專以土馬而進,故差小也。』禮部又問:『前日所進綿紬廣矣,今何狹乎?』答云:『別進獻之紬,別織之故廣,若常貢之紬,則貿易故狹也。』」禮曹判書申商曰:「雖中國綵段,尙有廣狹,何問之有?」上然之。

9月2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執義鄭苯等上疏曰:

保國之道,當慮安危;役民之道,必察豐歉,此萬世之恒規也。殿下軫慮沿邊城郭之未備,曾命崔閏德往于慶尙道,與監司節制使巡行州郡,審其修舊創新之處,皆已定基,今又命閏德等,往視經營之事,此安不忘危之至慮也。然臣等竊謂全羅道,則歲戊申量田,慶尙、忠淸,則歲己酉量田,民之勞擾費穀,可知矣。今年又有使臣支待需索之煩、進獻物件備辦之事、損實敬差踏驗之官,驛路騷擾,視古爲多。且因風水之災,米穀至貴,生業之艱,從可知矣。一品宰相率其徒從,往于外方,則驛騎之多、供億奔走之弊,豈曰小哉?擇豐稔之地,因已定之基,指揮經營,則監司節制使,亦可能辦矣,何必重煩大臣乎?若忠淸道則往年失農,民尙艱食,明年秋成,更命往審,不爲晩也。伏望殿下,姑停此擧,以慰臣民之望。

左司諫卞季孫等上疏曰:

沿邊城堡,命大臣相視監築,是誠急務也。臣等竊謂築城雖曰大事,旣有方面監司與節制使,則不必別遣大臣而監督之。相地雖曰重事,遣一大臣,而與其道監司節制使共議,則庶可得矣,何必具其使副與從事官,以煩驛路,以擾州郡耶?且諸郡之城,不可一時而竝築也。今春崔閏德、朴坤等相擇之地非一,姑令其道監司,今年築一城,而其未盡相地之處,則後日更遣,未爲晩也。方此秋耕拾栗之時,民生勞優,不可不慮,一年再遣大臣,則郡邑豈無其弊?願殿下,勿遣閏德等,以除民弊。

上不允曰:「城堡,固國重事,不可緩也。雖曰今年事劇民艱,假如明年,復如今年,則奈何?」

○刑曹啓:「全州囚私奴巨乙升,鬪殺私奴莫山,安岳囚百姓金上佐,歐殺其妻內隱伊,咸興囚私奴春吉,鬪殺百姓洪末訖金,請竝依律處絞。」從之。

○刑曹啓:「茂長縣懺堂寺僧戒心,素愛年少僧處云。及處云徙居他寺,戒心夜到處云所,處云方與僧信峯臥,戒心妬刺信峯,信峯走匿,戒心欲滅口刺殺處云,律該處斬。」從之。

○刑曹啓:「平壤水軍李自河,歐殺其妻正月,律該處絞。」命減一等。

9月3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輪對。

9月4日[编辑]

○壬寅,日暈。太白晝見。

○上以時服,率百官拜賀千秋箋,工曹參判鄭淵奉箋以行,賜淵毛冠衣笠靴。

○遣判府事崔閏德、戶曹參議朴坤于忠淸、全羅、慶尙三道巡審城堡。

9月5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漢城府啓:「各色補充軍姊妹女孫等,本無定役,已依宣德四年五月二十日兵曹受敎,俾得永良,而幷錄補充軍案未便,請勿成籍。補充軍受職去官人等後所生,亦勿幷錄。」從之。

○刑曹啓:「慶州囚私奴古音三三犯竊盜,律該處絞。」從之。

○傳旨刑曹:

各人所犯,照律啓聞後若減等,則其杖贖之數及職牒收取等差,勿通考照律元罪,從減等之數施行。

○慶尙道靈山、昌寧、咸安、昌原、玄風、咸陽、珍城、漆源等官地震。

○命知申事皇甫仁曰:「趙深、趙由信,勿敍東班,授西班職。」深,禾之子;由信,禾之孫也。深今拜軍器副正,臺諫具疏申請,故有是命。

9月6日[编辑]

○甲辰,受常參。

○兵曹據司僕寺提調所申啓:「來辛亥年以後歲貢馬,刷出各牧場三四歲馬,預養進獻,已曾受敎。三四歲馬無病喂養爲難,又於作騸時,或致傷,非唯經年喂養,虛費料豆,至四五歲,體貌猶未壯,不合進獻。請自今點馬別監同都節制使,依詳定尺數,從自願以三歲兒馬二匹,換調習壯實馬一匹,分養于各官。京畿各牧場兒馬,則刷聚本寺,換易分養于各官,臨時進獻。」從之。

9月7日[编辑]

○乙巳,受常參,視事。贊成許稠啓:「國朝令本係常人,不得齒士類之法,未盡善也。常者,平常也。平常之人,豈有不通仕路之理乎?前朝盛時,惡下之陵上,文武參外官,令執法官直斷施行,故風俗不至澆薄,今則參外及有蔭子弟,必皆啓達論罪,故文武士族外,工商賤隷之輩,亦必啓達論罪,恐將與士類混雜,良賤無等矣。」上曰:「工商賤隷雜職者,則不得齒士類尙矣,若齒於東西職次者,職旣無別,待何有異乎?」摠制鄭招啓:「中朝官制,各品皆有雜職,不列於流品,本朝官制,則無雜類之別,故工商賤隷,皂隷所由、螺匠杖首之類,若得受職,則竝齒朝班,甚爲未便。乞減西班官職,別設雜職,以尊文武官。」上然之曰:「如此輩受東西班職者,亦參朝班乎?」判書申商對曰:「司饔、司幕、尙衣院、上林園樂工、圖畫院之輩,皆非流品,不得參班,其餘雖工商賤隷,若受東西職,則竝參朝班矣。」上曰:「卿等之言然矣,其令詳定所議設雜職便否。」啓事者出。上謂代言等曰:「工商賤隷杖首之類受職者,勿取旨論罪之議,何如?」皇甫仁等對曰:「雖工商賤隷,豈無可用之才?旣受流品,則不可區別待之也。嚴刑以厚風俗,稠之議,非正論也。」上曰:「然。設雜職之議何如?」僉曰:「設雜職,待以異類,必皆缺望,豈厚意也哉?若參外則可矣,參上則尤難矣。」上然之。

9月8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

○親傳翼祖忌祭香祝。

○禮曹據奉常寺牒呈啓:「前此宗廟六室、德陵、安陵、智陵、淑陵、義陵、純陵、定陵、和陵、健元陵、齊陵奠饌卓子,漆以朱土松烟,文昭殿、廣孝殿、厚陵、獻陵卓子,漆以朱紅全漆。今詳文昭殿、廣孝殿則皆像平時,故依舊以朱紅全漆着漆。健元陵、齊陵、獻陵卓子,請依宗廟六室及諸山陵例,松烟着漆。」從之。

9月11日[编辑]

○己酉,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雅樂,本非我國之聲,實中國之音也。中國之人平日聞之熟矣,奏之祭祀宜矣,我國之人,則生而聞鄕樂,歿而奏雅樂,何如?況雅樂,中國歷代所製不同,而黃鍾之聲,且有高下。是知雅樂之制,中國亦未定也,故予欲於朝會及賀禮,皆奏雅樂,而恐未得製作之中也。以黃鍾之管而候氣,亦未易爲也。我國在東表,寒暑風氣,與中國頓殊,豈可用我朝之竹,而爲黃鍾之管乎?黃鍾須用中國之管可也。今講《律呂新書》,且稽歷代應候,不可一二計,而樂器之制,皆未得其正也。至宋朱文公門人蔡元定,考古人遺制而造樂器,文公稱美之。其後元定見放于外,文公通書云:『所製音律未協,待還更定。』宋朝之樂,亦未正也。令伶人黃植入朝,聞奏《雅樂》,長笛、琵琶、長鼓相間而奏於堂上,中國亦雜用鄕樂也。」右議政孟思誠對曰:「古云:『合止柷敔,鏞以間。』則間奏《俗樂》,自三代之前,當已有之。」上曰:「朴堧所造黃鍾之管,據何制而正乎?」思誠曰:「據宋、元之制,而容唐黍一千二百以造。」上曰:「今以秬黍,定黃鍾之管,未可也。中國之人以黃鍾之管,盛秬黍而知其量也,非以秬黍而正黃鍾也。古人云:『定律以上黨之黍。』,則以我國之黍,而定黃鍾之管,甚不可也。」思誠曰:「其容秬黍中者千二百,則非常黍之謂矣。」上曰:「奉常習樂者,不如慣習都監之人,須令慣習之人,習熟可也。朴堧、鄭穰,皆新進之人,未可專保,卿其留心焉。」又謂左右曰:「使臣若過宿所而行,則各官備衾枕爲難,令濟用監造若干,隨使臣以行若何?」代言等對曰:「可矣。」上又曰:「今秋旱氣太甚,蕎麥成熟何如?」對曰:「久旱,故皆不實。」上曰:「旱甚無若今年,他穀何如?」對曰:「大小豆,亦皆不實。」上曰:「予聞旱田之穀,比水田最切民用,今思之,水田之穀,尤切於用。國用民食,何物爲重?」對曰:「國用則水田爲重,民食則旱田爲重。凡民十月以前,專賴旱田穀以生,國用則大米多,而小米寡矣。」上曰:「然。」

○禮曹判書申商啓:「織造婢,毋聚官門,依私家例量給苧麻,每歲一人織二匹以納,則庶事簡,而織婢不厭其苦矣。」上不答。商出,上謂代言等曰:「申商之言,不可也。」對曰:「公家之事,何可若是?」上曰:「進貢非數年之事,不可不布置。予意以謂凡事專治,則無不成,今別立一司,擇人而任之,得如典廐令金器之者,職高則授行職,職卑則授本品,久任專治,則事可易成矣。」對曰:「上敎誠然。」上曰:「古有織造司乎?」對曰:「未知。」尹粹曰:「當新設紙造所,皆以爲紙品必未及南原、全州,今紙造所紙品極高,反不用南原、全州之紙。若設一司,專治織造,則亦必極善。」上曰:「新設紙造所時,許稠以爲不可,紙品之善,今乃若是,其議設織造司便否以啓。」

○輪對,經筵。

○上聞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欲進馴鹿曰:「珍禽奇獸,古人所戒,其令勿進。」

○刑曹啓:「平康囚私婢永珍衣,與私婢寶德相鬪,蹴寶德脥,七日而落胎,又三日而死。凡鬪歐殺人,律當處絞,不因歐傷而落胎者,或至殞命,今永珍衣暫蹴寶德,不至於傷,若以鬪歐殺例論,則於情法可疑。曾降王旨:」罪之疑於輕重,而其情理相等者,則當從輕典,其情理近於重者,務合於法。「今永珍衣之罪,伏候上裁。」命減一等。

○刑曹啓:「永柔囚私奴豆難殺新白丁李元吉,鳳山囚螺匠明莫同鬪殺百姓韓仁己,康津囚船軍白仁達鬪殺船軍朴義,竝律該處絞。」從之。

9月12日[编辑]

○庚戌,平壤府院君趙大臨卒。大臨字謙之,平壤府人,文忠公之子。建文壬午,中生員試,補德壽宮提控。癸未,拜護軍,冬,尙慶貞公主,封平寧君,丙戌,改平壤君。庚寅,以賀平定北方赴京,丙申,加崇祿。己亥,以謝恩使赴京,壬寅,又加輔國崇祿、平壤府院君。丙午,又加大匡輔國,至是以病卒,年四十四。性謙謹。訃聞,輟朝三日,賜米豆七十石、紙二百卷。諡康安,溫柔好樂康,寬容和平安。一子武英。

9月13日[编辑]

○辛亥,御經筵。

○兵曹啓:「前此進獻歲貢土馬種馬,以五尺七寸以下、四寸以上,受敎定之。其五尺四寸馬,則體貌過小,請以五尺七寸以下、六寸以上者揀擇,而毛色相當者,則五尺八寸,亦幷揀擇。黑五明雄馬及鐵靑雄馬、烏觜、烏眼、烏腎、烏蹄、潔白雄馬等三色,每年旁求,未易得之,自今各道牧場內,有上項三色馬,勿令作騸,以爲種馬孶息,私處三色馬,亦禁作騸孶息。」從之。

○慶尙道慶州、新寧、興海、淸河、迎日、密陽、金海、蔚山、義城、寧海、河陽、聞慶、眞寶、長鬐、淸道等官地震。

9月14日[编辑]

○壬子,親傳望祭香祝。

○命摠制李蕆,搥碎楊根大灘巖石,以久旱水淺石出也。上以使臣支待事繁,欲竢明春,蕆再請,故從之。蕆無他才能,以奇巧見用。

9月15日[编辑]

○癸丑,賜賻同知摠制李原吉紙六十卷。

9月16日[编辑]

○甲寅,受朝參,視事。詳定所請改定科陳告限,上曰:「許令陳告,則幸人犯罪,喜人死亡,廉恥道喪,士習不美,令戶曹折給,則或有不均之嘆,今使侍朝者無不受田,則勤勞而秩尊者,反不得準科而受。至於三千甲士,亦欲受田,則將何以均給乎?」工曹參判柳季聞曰:「臣意以謂受田者,皆時行也。於官案名下,書其元受田幾結,又書閑田之數以啓,受點折給,則庶無不均之嘆。」申商曰:「給田瑣事,何煩親給?」上曰:「予何能親給?」季聞曰:「官爵不得傳於後嗣,若科田則傳及子孫,臣以爲至重也。」摠制河演曰:「季聞曾有此議,臣亦以爲不可,身歿期年後陳告則可矣。」上曰:「待期年則一日之內,告者至百千,將不可勝給矣。」商曰:「待期年陳告,豈美風乎?」上曰:「給田重事,當立新法,其更議以啓。」詳定所又啓:「功臣賤妾所産,請勿許功臣田。」上曰:「旣爲祖先承重,屬忠義衛,其給功臣之田以報功也,何不可之有?」演曰:「我國之人,號稱知禮義,以其有貴賤上下之分也。今功臣賤妾之子,亦令屬忠義衛,大小士民,莫不缺望,若又給田,則尤不可也。嫡室之女,且不得遞受,況賤妾之子乎?」上曰:「女雖嫡,不得承重;子雖賤,亦能奉祀,何可竝論?功臣雖歿,功不可不報,雖賤妾之子,得祭先世,以祭田遞受,何害?古有圭田之法,予亦爲外親,置圭田五十結,此人不可不給田以奉祀也。」季聞曰:「若不得已給田,則名曰祭田,待親盡還收。」上嘉納。

○判漢城府事徐選啓:「今年乃五六品立家廟限年也。人有托以祖父所居,欲立廟于繼母、繼祖母所居之第,爭者頗多,何以處之?」上曰:「已立廟之家,則勿與衆子女子,皆給承重宗子,其法已立矣。若其未立者,何必就繼母、繼祖母所居之第,然後立廟乎?其勿聽理,但考其立廟與否耳。」

○輪對。

○刑曹啓:「蔚珍將校林彦,鬪殺龍化驛吏勿加伊,律該處絞。」從之。

○禮曹啓:「文宣王釋奠祭,正配五位,從享十位,東、西廡從祀一百八位,犧牲共用牛一豕一,分獻不周。乞依朱文公釋奠祭儀,羊豕各五之例,牛一仍舊,以代羊五之數,豕用五。」從之。

9月17日[编辑]

○乙卯,受常參,輪對。

○以成揜爲左軍摠制,曺致中軍摠制,朴葵戶曹參判,朴瑞生工曹參議,偰循集賢殿副提學。

9月18日[编辑]

○丙辰,受常參,視事。憲府啓:「副司直吳倜愛賤妾重德,棄其妻朴氏,使妾乘馬,以扇擁面,僭擬兩班婦女。請杖倜八十,重德從本定役。」命依所啓,倜以皇親勿論。

○摠制鄭招啓:「父母於子,或因一時愛憎,不均分家財奴婢者,官家均給之法,曾命勿錄《六典》。臣意以爲若無此法,則一父之子,一苦一樂,父不父、子不子矣。須有此法,然後父子兄弟,相與和睦,而允合於天理矣,況官吏治民之私,古有其法也?」上曰:「此是程子之言。古人云:『從其治命,不從其亂命。』雖君上之命,若不出於正,則不可從也。況以官吏而治民之私,有何不可?然如此則是輕改父命也。」招對曰:「其一苦之子,終必爲百姓矣。倘使已死父母可作而問之,則父母之情,必不忍至是也。且爲子者,自非大舜,雖不揚言父母之過,於其心,豈不潛有所憾乎?均之爲子,而一苦一樂,其可乎?」上曰:「卿言然矣。然如此則雖非父母病所爲,而托辭訴訟,將有如前朝之意決矣。官吏奉行之際,無乃有礙乎?」對曰:「群下獻策,上必審其可行而行之。然今見此敎旨,首曰:『我今思之。』又曰:『痛心。』太宗之敎,豈偶然乎?願與大臣廣議而行。」上曰:「然。」仍命皇甫仁曰:「與政府六曹詳議之。」

○輪對。

○兵曹啓:「平山府鎭軍金同良陪使臣涉川溺死,請依船軍例致賻復戶。」從之。

○刑曹啓:「鎭安人學生張乙富,與妻兄李甘言:『僧海心奸前妻。』甘執海心相詰,乙富歐殺海心。乙富律該處絞,甘以元謀,杖一百、流三千里。」從之。

○傳旨司憲府:

自今赴京之行,無檢察官者,勿遣監察,令新安站路察訪,往渡江第三宿所,搜掠考察。「

9月19日[编辑]

○丁巳,受常參,視事,輪對。

9月21日[编辑]

○己未,受常參,視事,輪對。

○遣館伴吏曹參判鄭欽之于咸吉道,以使臣回還也。

○親傳神懿王后忌辰齋香祝。

○禮曹與詳定所,同議朴堧上書朝會用樂事件以啓:「一。每月初一日十六日兩次,依古制純用雅樂,其餘四次,依舊用俗樂。右條,唐制雅樂,唯用之郊廟、元會、冬至及冊命大禮。《陳氏樂書》《宮架圖》,有朔日受朝、冬至朝賀、元日朝賀。乞依古制,朔日及凡大朝賀、冊命大禮、詔誥勑書迎命,用軒架,其餘衙日,姑仍舊。一。軒懸十八架,設於堂下,琴瑟陳於堂上,皆用六數。又其工人習業,不可不預先擇可習樂工三十餘人敎之,其摠數一百三十九人,又擇各司奴子年少者充數。右條,樂懸陳設及樂工預習則竝依所申,樂工則除各司奴子,以公私婢子,甲午六月以後,嫁良夫所生及干尺補充軍等所生,充之。一。樂之條理,全在始終。始終不備,則宮聲容或往而不返,古人以爲不祥之兆。願殿下坐殿之後,樂聲未闋,則須令待終而止,至於還殿,亦宜如之。右條,上陞座樂止,群臣拜畢樂止,一依古制。一。朝會之樂,堂上堂下一時竝奏。右條,一依陳氏禮書,朝賀只用軒架。一。朝會之樂,用旋宮之法,正月則奏大蔟,二月則奏夾鍾,三月姑洗,四月仲呂,逮至十二月大呂而畢,以此肄習奏之。一。朝會樂架子,勿藏遠處,須於傍近廊下移藏。又其體制,不拘前例,輕華美改造,用鐵縢束,勿復離析。常時則全部移入,蓋覆避塵,用時則全部移出設之。一。朝會軒架,須用堅軔耐久之木,如二年木楸木等,可以爲之,其裝飾則椴木之類,亦可矣。乞令及時預備用之。一。軒架之器,除鍾磬外,琴瑟各六、柷各一,塤缶箎笛簫笙竽管籥,亦各十部。至於鼓制,考之故圖,朝會射儀,皆用建鼓,其裝飾威儀,不類祭樂。如此等器,皆不可不預先工作也,宜設樂器監造色,及時制造。右四條幷依所申。」從之。

○刑曹啓:「開寧囚學生郭夫存殺私奴伐介,律該處斬。」從之。

○上謂代言等曰:「擊毬之事,廷臣援引高麗之弊,請罷者多,然擊毬,本以習武,非爲戲也。稽之於古,此等事頗多,皆古人爲習武爲之也。予雖不親擊,然究其擊之之理,非善騎馬者,不能也。其馳騁之能,必倍於騎射,然後可擊,故習武之事,無過於此。前朝之盛,亦爲習武而爲之,但其季世,遂爲戲事,服飾鞍馬,爭尙華侈耳。向高若海語予曰:『前朝之季,君王亦有弄毬之弊。』以此言之,則國君翫好,雖非擊毬,至有爲伶人之戲者,豈可獨以此,爲人主之弊乎?但其用心之如何耳。擊毬之法,如不宜載諸《六典》,則錄於謄錄何如?後若有非之者,則自不爲之可矣。」安崇善對曰:「擊毬以備武科三場,載之《六典》,何不可之有?」僉曰:「可錄。」上然之。

9月22日[编辑]

○庚申,親傳神懿王后忌晨祭香祝。

9月23日[编辑]

○辛酉,上欲幸豐壤講武,皇甫仁等啓:「使臣還自咸吉道,京畿供費甚煩,宜停此擧。」從之。

9月24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視事。

○宗貞盛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二十二匹,仍刷還被留倭二十名。六郞、次郞致書,請就固城浦仇羅梁來往興利,仍獻土物,回賜正布三十三匹。石見州藤觀心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七十四匹。

○刑曹啓:「富平囚私奴上佐、豆彦、亡吾之、於里大等,鬪殺高乙成。上佐律該處絞,豆彦杖一百、流三千里,亡吾之、於里大等一百。」上曰:「衆人共殺一人則疑盡殺之,申商亦謂可盡殺之。然以一人之死,而殺衆人不可也。《唐律疏議》亦云:『只殺爲首者。』此雖衆人共傷人命,非謀故殺,乃鬪歐殺也。鬪歐殺者,前此亦有得活者乎?」右代言金宗瑞對曰:「近年一二人得活。」命上佐、豆彦等各減一等。

○都巡察使崔閏德啓:「忠淸道庇仁、保寧兩縣,最是海寇初程,而庇仁邑城則平地,保寧邑城則高丘,皆不合城基。又以雜石,交土造築,低微狹窄,且無井泉,實非久安之地。庇仁縣竹寺洞新基及保寧縣古邑池內里新基,則三面據險,內且寬闊,水泉亦足,宜置邑城,且距本縣不過一里,固無遷徙之弊。請於上項新城基,以本道禾穀稍稔各官,量授尺數,十月始役,令監司都節制使監築。」從之。

○兵曹啓:「今考築城時,幷築敵臺之狀,《唐書》《馬燧傳》,設二門爲譙櫓;陸機《洛陽記》曰:『城上百步有一樓櫓,外有溝渠。』;《冊府元龜》,唐王方翼築碎葉鎭城,立四面十二門,皆屈曲作隱伏出沒之狀;上國廣寧、山海等衛城子,皆有敵臺。請自今各處築城時,除城面屈曲處外,平直處隨其地形,一百步築一臺。」從之。

9月25日[编辑]

○癸亥,受常參,輪對。

○以柳漢生爲司憲持平。

○刑曹啓:「濟州按撫使金洽,捕獲興販倭,邀其功,詐以勦捕賊倭啓聞,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命除徒年贖之。

○右司諫權孟孫啓:「臣今自慶尙道來,今年禾穀不實,民生可慮。」上曰:「曾聞大小豆、蕎麥則稍盛,無乃因秋旱,亦不實乎?」對曰:「皆枯槁不實。」上曰:「今秋則民生猶可矣,來春甚可慮也。」仍謂代言等曰:「山郡民生,尤爲可慮,然壬寅年,尙加賑恤,使不阻飢。今年水田則稍稔,不如壬寅之甚,若盡心賑貸,則民豈有捐者乎?其多畜救荒之物以備之。」

9月26日[编辑]

○甲子,命上護軍金裀,齎進獻籠黃鷹三十連赴京。賜裀毛冠衣笠靴,鷹師等衣笠靴。

○咸吉道龍津、永興等官蝗。

9月27日[编辑]

○乙丑,受常參,視事。

○詳定所啓:「土地,非人臣所得而私;世祿,王者所以待士,不可不均。請以一品,至成均大司成爲一等,自判通禮門事,至從四品爲二等,五六品爲三等,參外爲四等。每年春夏一度,秋冬一度,一年之內,定爲兩度,各其名下,書前受田數。且以空閑之田,受點折給四等,各品循環分給,其中遞受之田,仍舊折給。新來從仕及遞受人員等,以建文三年八月日戶曹受敎內,令吏曹分其痕咎有無,依初入仕例,移文臺諫署經,然後方許折給。其匿田收租者,依永樂十五年三月受敎施行。」上從之,仍謂左右曰:「舊法不可更改,然給田之法如此,則庶可矣。卿等雖言給田之弊,予意以謂莫如權在於上。議者曰:『人主不當親細事。』然予於細事,靡不聽斷,獨於給田,以爲不當親細事,何也?」許稠對曰:「臣意以謂萬機至繁,恐勞上體。今更思之,官爵雖重,止於一身,土地則傳之子孫,實是重事。今所立之法,甚爲便益,庶無後弊。」鄭招亦曰:「上敎誠然。土地至重,君上所當錫予者,非臣子而所得而私也。然後日之弊,未可知也。」上曰:「用人莫重也,而或權在吏手,何慮後弊生?」招曰:「給田之制,若至生弊,則何事不弊?此亦不足議於今日也。」招又啓:「朴堧上書朝會樂內,用月律之條,已啓下矣。臣意以爲用樂之節,上下出入皆不同。君上出則奏黃鍾十一月之律,取陽動也;入則奏蕤賓五月之律,取陰靜也。以至公侯上卿出入,皆有所用之樂,而其樂不同。今若用月律,則殿下與王世子、政丞出入,皆用一樂,而上下無別矣。《詩》時邁註云:『樊遏渠,是肆夏也,天子出入之樂也。』上下出入之樂,皆有倫序,不可混也,且向闕位,已設之矣。臣之出入不用樂,獨於殿下出入,用樂何如?古文興拜時,亦無樂,是則無用樂之時矣。」上曰:「興拜,豈無樂乎?《元史》與諸書,皆有之。」招對曰:「臣未得盡見古文,請令集賢殿稽古制。」上曰:「予將更議。」

○昌盛等回自咸吉道,命左議政黃喜、刑曹判書金自知、左代言李孟畇,迎慰于普濟院,使臣不赴宴,徑入太平館,隨至館,宴慰之。

○盧閈啓:「使臣等到吉州、鏡城等處,求捕土豹不得。使臣嘗謂臣曰:『我於四月着單來,今遇天寒,願啓達賜衣。』臣答云:『臣在遐方,難啓。』」

○傳旨戶曹:

本國人民,但知堤堰之利,不知水車灌漑之益,遇旱失農,誠可憐憫。其令各道監司,放可置水車之處,以今所頒水車,依樣製造,監司以時考察,每當殿最,幷錄勤慢,以憑黜陟。

9月28日[编辑]

○丙寅,幸太平館,慰宴兩使臣。昌盛曰:「時候漸寒,予欲還歸,頭目等衣靴俱破,願給之。且東八站露宿時,不可無蔽風雨之具,幷給帳幄。惟殿下獨斷,勿今攸司知之。」上曰:「予知之。」盛等曰:「鏡城地面土豹有無,未可悉知。」上曰:「近境野人,間有來賣其皮者。本國則未知生獲之術。」盛等曰:「鏡城之地土豹所在,帝亦詳知之。」上曰:「昔太祖皇帝時,李敏等以野人地面,捕土豹事,齎勑而來,濫行本國境內,太宗皇帝嚴加罪責,此尹天使所詳知也。」鳳對曰:「然。」盛曰:「須捕獲以獻。」上曰:「土豹有無,兩使臣此行盡知之矣。以本國所無之物,而將捕獲進獻爲辭,誠亦難矣。」盛等不復言。及還宮,命皇甫仁,議于政府。黃喜等曰:「無襦衣及靴子者,皆造給。帳幄則答云:『此非難事,主人之情,豈不欲贈?第前年勑諭,明如日星,深恐後日有朝廷之議,未敢贈之耳。』」

○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分贈兩使臣。

9月29日[编辑]

○丁卯,受常參,輪對。

○親傳朔祭香祝。

○命集賢殿副提學鄭麟趾、奉禮鄭穰,考正周尺于集賢殿,仍命撰《樂譜》。上覽《律呂新書》及諸樂書,深知制作之妙,故命撰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四十九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戊辰朔,受朝參,視事。戶曹判書安純啓:「損實踏驗官,依舊令民間支待。」上曰:「國家立法,何可使斂民哉?」純與吏曹判書權軫對曰:「雖用公廩,其供饌者,必資於民,轉食閭里,弊還及民,不如仍舊。」從之。

○初,憲府以李兼善,緣妻叔父判書李明德之勢,濫受軍職,收職牒,其子季孫上書稱冤,上曰:「此人之職,以下番除授乎?」皇甫仁對曰:「然。」上曰:「前此甲士從自願加職下番,其法甚非。太宗亦曰:『下番安處者加職,甚不可。』厥初立法,非矣,何咎執政者乎?且執政之臣,於下番窠闕,除授一族,豈爲過乎?其還給告身。」

○輪對。

○兵曹啓:「蒐狩,國之大事也。古者田獵獲禽,擇取三等,上以奉宗廟,次以享賓客,次以充大庖,其餘以與士大夫,習射於澤宮中,其田獵用禽之法,可謂詳且備矣。我朝春秋講武所獲之禽,先薦宗廟,次及耆老大臣,此古之良法美意也,而軍士所獲之禽,射獲則給三之一,犬獲則給其半,頒禽之制,優則優矣。然大小軍士幸其還受,驅內之禽,不分人馬,爭相發矢,爭相嗾犬,惟馳射是務,盡物取之,多者至數十口,納公不過一二,而餘皆私之,非特有違於蒐狩之禮,殊非尊君奉上之義。此無他,還受之法,有以啓之也。自今侍衛軍士所獲之禽,皆納鎭撫所,鎭撫所各於名下,開寫所獲之數以啓。除國用賜與外,敢有私挾持者,曹與察訪糾察,二品以上啓聞科罪,三品以下直斷。」從之。

10月2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輪對。

○親傳廣孝殿先告事由祭香祝。

○樂學別坐上護軍南汲,造朝會樂器及軒架以進。

○知申事皇甫仁等啓:「前日從安純議,令民間供饋踏驗官。臣等思之,斂民支待,有乖政體,國家若聞民間有此弊,則當亟禁之,其可反令斂民以供乎?若以爲多費國廩,則民之所供,用何物乎?斂民之事,固不可行也。」上從之,命用公廩。

10月3日[编辑]

○庚午,觀稼于迎曙驛平。

○命左副代言南智,問安于使臣。頭目陳富謂智曰:「朝鮮號稱禮義之邦,前日之宴,不饋吾輩,是何禮耶?」上怒命憲府,鞫禮賓寺官吏以聞。

10月4日[编辑]

○辛未,日暈。

○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昨日所過之地,禾稼甚不實。」左右對曰:「今年雨多傷稼,江原道尤甚,或有草食者,明春賑濟,不可緩也。」上曰:「然。」

○尹鳳邀昌盛,宴于其弟重富家,遣內官崔濕,贈以酒肉。

○摠制鄭招上言:

《周禮》《大師樂》,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鍾鼓。註:「王日擧鼎十有二物,以樂侑食,卒食,以樂徹。」漢武帝百官賀正月,二千石以上,上殿稱萬歲,擧御前。司空奉羹,大司農奉飯,奏《食擧之樂》。後漢明帝《大予樂》郊廟上陵,諸食擧之。其後章帝親著歌詩四章,列在《食擧》,又制雲臺十二門詩,各以其月祀而奏之。章帝建初五年,始行十二月仰氣樂。立春之日,迎春于東郊,歌《春陽》;立夏之日,迎夏于南郊,歌《朱明》;先立秋十八日,迎黃靈于中兆,歌《朱明》;立秋之日,迎秋于西郊,歌《西皓》;立冬之日,迎冬于北郊,歌《玄冥》。馬防上言:「聖人作樂,所以宣氣、致加,順陰陽也。」臣愚以謂可因歲首,發大蔟之律,奏雅頌之音,以迎和氣。順帝陽嘉二年十月庚午,行禮辟雍,奏應鍾,始復黃鍾樂器,隨律。晋武帝咸寧元會儀,大官令持羹,司徒持飯,尙書持案,竝授持節,持節跪進御座前,群臣就席,大樂令,跪奏《食擧》。梁武帝時,上壽酒奏《介雅》,食擧奏《需雅》。陳宣帝時,定三朝之樂,採梁故事,奏《相和五引》,各隨王月。帝擧酒奏《綏韶》,進膳奏《侑韶》。後周武帝時,大會食擧,奏《深夏》。隋文帝時,牛弘等議曰:「古者宮商角徵羽五引,梁以三朝元會奏之,今改爲五音,其聲悉依宮商,不使差越,惟迎氣於五郊,降神奏之。《月令》所謂孟春其音角是也。」又曰:「古者人君食,皆用當月之調,以取詩律之聲,使不失五常之性,調暢四體,令得時氣之和,故東漢太子丞鮑業上言:『天子食飮,必順四時。爲《食擧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可依十二月均感天地和氣。』此則殿庭月調之義也。祭祀旣已分樂迎氣,臨軒朝會,竝用當月之律。正月懸大蔟之均,及十二月,懸大呂之均,欲感人君性情,允協陰陽之序也。唐祖孝孫十二和,九曰《昭和》,皇帝、皇太子以擧酒。十曰《休和》,皇帝以飯,皇太子亦以飯,皆以其月之律均。《開元禮》會儀,皇帝擧酒及飯,《休和之樂》作。宋元豊會儀,皇帝擧第一爵,作《和安之樂》。臣招謹按《食擧之樂》,載於《周禮》,其來遠矣。以十二月之律均,則始見於《漢書》,而定於唐制,歷代又以此迎氣五郊,蓋本於《禮記》《月令》焉。如後漢《大予樂》,用於郊廟諸陵者,薦食也;用於五郊者,迎氣也;行禮雍者,養老也。唐《開元禮》會儀,《休安之樂》,用於擧酒及飯,祖孝孫之所定也。宋元會儀,皇帝擧酒,其樂《和安》,卽唐《休安》之改名也。宋名樂以安,改唐之和,示不相襲,其實一也。唯陳採梁故事,以《相和五引》,定爲三朝之樂,然而後世無述焉。牛弘所論五引,用於迎氣,月調用於食擧者,合於鮑業之論,獨臨軒朝會,竝用當月之律之云,與上文所言不倫,果何謂歟?隋代唯用黃鍾一均,十二律內五鍾,謂之啞鍾,隨月用律,旋相爲宮,豈牛弘等所及也!臣愚考之未精,伏望睿裁。

命下詳定所。招又云:

出入樂,《周禮》《樂師》:」敎樂儀,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註:」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禮曰:」升車有鸞和之聲,行步有環佩之聲。天子左五鍾,右五鍾。出撞黃鍾,右五鍾皆應;入撞蕤賓,左五鍾皆應。「由是觀之,黃鍾,所以奏《肆夏》也;蕤賓,所以奏《采薺》也。呂叔玉曰:」《肆夏》,《時邁》也。「《大司樂》:」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陳氏曰:」王於大饗大射出入奏《王夏》,非此則行以《肆夏》而已。「鍾師:」凡樂事,以鍾鼓奏九夏,《王夏》、《肆夏》、《韶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祴夏》、《驁夏》。「陳氏曰:」《肆夏》,天子用之於祭,則送迎尸;施於身,則行步;登車,佩玉而已。「漢高帝時,叔孫通因奏樂人,制宗廟樂,皇帝入廟門,奏《乾安》以爲行步之節,猶古《采薺》、《肆夏》也。後漢班固《東都賦》:」春王三朝,會同漢京。是日也,萬樂備、百供曁,皇懽洽、群臣醉,降烟熅、調元氣,然後撞鍾告罷,百僚遂退。「註:」天子將入,撞蕤賓之鍾。「梁武帝十二雅,皇帝出入奏《皇雅》,皇太子出入奏《胤雅》,王公出入奏《寅雅》。陳宣帝大建元年,定三朝之樂。帝出入奏《穆昭》,賓客入奏《相和五引》。後周武帝時朝會,皇帝出入奏《皇夏》,皇太子出入奏《肆夏》,王公出入奏《驁夏》。唐太宗時,祖孝孫始爲徙宮之法,造十二和,以法天之成數,號大唐雅樂。七曰《太和》,以爲行節,以黃鍾爲宮。凡祭祀,天子入門而卽位,與其升降至于還次,行則作,止則止。其在朝廷,天子將自內出,撞黃鍾之鍾,右五鍾應乃奏之;禮畢興而入,撞蕤賓之鍾,左五鍾應乃奏。八曰《館和》,以出入二舞及皇太子、群公、國老、若皇后之妾御、皇太子宮臣出入門則奏之,皆以大蔟之商。若駕出則撞黃鍾奏《太和》,出太極門而奏《采薺》,至于嘉德門而止,其還也亦然。《開元禮》正至朝賀儀,皇帝將出,大樂令,令撞黃鍾之鍾,右五鍾皆應,協律郞擧麾,奏《太和之樂》。王公出入奏《館和》。及禮畢,皇帝與大樂令,撞蕤賓之鍾,左五鍾皆應,奏《太和之樂》。宋元豊元正、冬至大朝會儀,侍中奏外辦,殿上鳴蹕,大樂令,令撞黃鍾之鍾,右五鍾皆應。皇帝出西閣,協律郞擧麾,奏《乾安之樂》,百官出入,奏《正安》。禮畢,殿下鳴蹕,大樂令,令撞蕤賓之鍾,左五鍾皆應。協律郞擧麾,奏《乾安之樂》,《皇明抄白》,聖節、冬至、正朝禮,上陞座樂止,自餘無用樂節次。前朝《詳定古今禮》,聖上出入有樂,自餘無用樂。臣招謹按,朝賀之樂,唯奏出入行步之節,歷代用律,未聞當月之調。然而禮樂制度,廣大精微,臣愚不會樂音,區區微見,豈能萬一?伏惟睿裁。

命下詳定所。

○集賢殿啓:「三父,《家禮》以同居繼父爲一,不同居繼父爲一,元不同居繼父爲一,《儀禮》、宋《五服圖》同。今《大明律》三父八母圖內:『從繼母嫁,齊衰杖期,謂父死,繼母再嫁他人隨去者。』觀其文勢,乃祖述《家禮圖》內繼母條下『父卒,繼母嫁而己從之,乃服杖期。』者也。故隨去二字,釋從字也;再嫁他人者,釋嫁字也,豈可以嫁之一字,爲繼母之後夫乎?且古禮三父制律者,必知之矣。今從繼母嫁,爲繼母之後夫,則當云四父八母,不當云三父。又繼母之下,不載父卒繼母嫁己從之乃服杖期之文,豈於繼母尙無服,而於繼母之後夫,始有服乎?又同居繼父,乃同居親母之父也,而齊衰不杖期,繼母之後夫,則齊衰杖期,是親母之後夫反輕,繼母之後夫反重,尤無倫理也。以此觀之,從繼母嫁一條,疑當在繼母條下,偶致錯誤圖畫耳。但啓箚《靑錢圖》內,書從繼母嫁父五字,而題云四父八母服圖,則傳訛承謬之致,恐未爲定說也。」

命下詳定所。

10月5日[编辑]

○壬申,親傳冬享大祭香祝。

○輪對。

10月6日[编辑]

○癸酉,輪對。

○遣內官韓龍鳳,贈別膳于兩使臣。

10月7日[编辑]

○甲戌,太白晝見。

○受常參,視事。架閣庫錄事全仁老上言:「臣從仕三十四年,老母年今九十四,乞賜錄用。」命下吏曹。本曹啓:「仁老以獨子,不曾歸養老母,已爲不可,且他人必援此爲例,請勿敍用。」上曰:「有九十之母,而從仕者罕矣。且外方之人,己雖老,勸其子從仕者多矣,特敍此人歸養可矣。」

○輪對。

○禮曹啓:「宣德五年六月初一日敎旨:」各官分置倭人內,己亥年因公出來及商倭等,從願送還本土,其願仍居者,勿爲奴安置。「請自願還歸者,待其土主使人,錄名書契付送,其願仍居者,給閑田復戶,如有父母夫婦相離者,從願完聚。」從之。

10月8日[编辑]

○乙亥,受常參,輪對。

○右代言金宗瑞啓:「臣到義禁府,見元非、朴長守竝産女斤婢,父旣被殺,母又久囚,衣食難繼,其生可矜。」命賜斤婢米一石及襦衣。

10月9日[编辑]

○丙子,雷電。

○受常參,輪對。

○以柳思訥爲左軍摠制,朴信生工曹參判,申檣右軍同知摠制,高若海慶昌府尹,柳季聞大司憲,李師厚漢城府尹,元昌命右軍僉摠制,李審司憲執義,李師孟右獻納。

10月10日[编辑]

○丁丑,召讓寧大君禔,設宴于內,王世子及諸君侍宴。

○左司諫卞季孫等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得罪於君父,見絶於宗社,太宗有命曰:「自予千歲之後,不得往來于京。」聖訓嚴矣。曩者殿下,召見于內,政府臺諫固請止之,殿下命之曰:「後如召見,必諭臣僚。」此擧國所共知,今乃無因召見,不使臺諫知之,非徒失信於下,上負太宗聖訓,誠可痛心。伏望殿下,卽命黜還,勿復召見,宗社幸甚。

不允。季孫等庭立固請,上曰:「前日已議諸大臣,豈必諭諸諫員!爾等所進疏,無他語,只印出舊文耳,予但見始末一二字而已。後雖上疏,予必不覽。且讓寧時方欲還,爾等乘晩乃進,此但備前例也。」季孫等曰:「時有前後,而事則一;人有古今,而心則同,故所進章疏,不得不同也。日晩進疏者,上旣不諭,臣等晩知故也。」上曰:「讓寧今欲還,勿復言。」

○命囚前大司憲李繩直、執義鄭苯、掌令張脩、崔文孫、持平金子鏗、左代言南智等于義禁府,從諫院之請也。初,淑善翁主安氏,與鈴平君尹季童爭家基,狀訴于憲府,憲府視爲尋常婦女聽理,移牒漢城府也,泛稱狀氏。及漢城府之啓也,智見有狀氏語,欲啓之,路遇苯洩其語。憲府還收牒于漢城府,句去其語而還之,且令漢城府,還受啓目于代言司,欲削之故也。

○吏曹啓:「前此受敎,各道損實踏驗官,令其道監司褒貶,然監司未能遍審踏驗之處,而獨自品第爲難。請與損實敬差官同議以啓。」從之。

10月11日[编辑]

○戊寅,受朝參,視事。左司諫卞季孫啓:「前日不諭臣等,召見讓寧,臣等上疏,未蒙兪允,心切痛閔。」上曰:「如有非常之事,則宜上疏以諫。予之召見讓寧,非今日始也,曩者召見,而爾等不可,予不聽而召見者,今已再三矣。諫院只以傳授之言,從前例上疏而已,況無大罪,予何不召見乎?諫官當以不見爲非,今何諫其召見耶?此非爾等所能止也。」

○義府提調權軫啓:「鈴平君尹季童,與淑善翁主爭家基狀訴,辭甚不恭,臣等欲問其由,而命勿論,故未敢耳。」上曰:「季童,愚惑無知荒唐人也。終不可加罪,故命勿問耳。」軫又啓:「雖不加罪,願曉以法令。」上曰:「此誠頑愚人也。然卿言是矣,其幷囚鞫之。」仍問曰:「南智之事何如?苯,識理者也。處事有失,則義當待罪,而圖免己責,還取其文改之,又與皇甫仁言,其辭姦詐,又答諫院之書,飾辭不直,固非識理之士所爲也。南智之事,非漏說,院中所議也。幸遇舊知,偶言行事之失耳,予以爲輕。」

○輪對。

○司諫院啓:「今年禾穀不稔,而都巡問使崔潤德,每道數處,一時築城,民力罷弊,請停今年築城,其不得已沿邊可築處,待豐年,一道不過一處,令其道監司監築。忠淸道量田敬差官,亦勿發遣。」不允。

○慶尙道監司啓:「今以倭語傳習之事,訪于金海、梁山、東萊等官及乃而、富山等浦,皆云:」若聚各官傳習,則以有數通事當番,及率倭上京之時,無敎訓人,宜聚倭人,到泊各浦,使當番通事敎訓,而擇各浦鎭撫之解文字者,定爲監考,以察勤慢,則庶便於傳習。「如以閑良子弟傳習,則必欲以父兄,爲奉足,若從所願,則其父兄率皆水陸軍丁,充補爲難。請於倭人到泊各浦船軍內,擇年少敏者,乃而、富山浦各十名,鹽浦六名,待其當番傳習,或有自願者,各其居近處,幷聚敎訓。」命下禮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刑曹啓:「高山縣人姜莫同,鬪殺白萬,律該處絞。」從之。

10月12日[编辑]

○己卯,命囚持平朴以昌于義禁府,尋釋之。以昌答諫院公緘云:「兩相避嫌,則自有公論。諫院包羞忍恥,强劾無辜,臺諫一體,予實愧汗。」諫院皆避嫌。

○命內官韓龍鳳,贈別膳于兩使臣。

10月13日[编辑]

○庚辰,受常參,視事。刑曹啓:「河東縣人船匠吳富令,與私奴金元、船匠金莫同、宋末訖,鬪殺補充軍宋若老。富令律該處絞,餘竝杖一百。」命依所啓,唯富令減一等。仍謂左右曰:「鬪歐殺人者,非謀故殺也。事若見著,則其死可知,若暫與鬪歐之後,病死限內,則以爲殺人而殺之,甚可憫也。」許稠對曰:「此誠可疑。」上曰:「鬪歐殺人者,可活則活之可也。」

○上曰:「諫院之狀,予未知其意。」右代言金宗瑞對曰:「諫院令執憲府書吏以來,朴以昌曰:『臺諫之吏,非有命,不相拿來,例也。』遂不送,諫院强執以歸,推鞫取辭,以昌非之,答本院劾書不恭。」上曰:「臺諫書吏不相拿來,古歟?」稠對曰:「官員失職卽遞,若吏及所由,持憲府之體,不得拿來尙矣。」上曰:「然則諫院非矣。且諫院避嫌,然乎否?若避嫌,則不宜待畢劾以昌之後。今劾以昌,極論其失,上書然後避之,其情似嫉以昌而爲之矣。」權軫對曰:「諫院實非矣。」上再三曰:「若此然乎?」左右皆不對。軫曰:「今鞫以昌,答云:『鄭苯先入常參時,與張脩、崔文孫偕行論議,我在後未及聞。』更令面質,苯云:『非會坐而議也。行過殿庭而說,故彼不得聞。』以此觀之,以昌無罪矣。」上曰:「以昌雖聞其議,不言是非,則無罪矣,況不聞乎?然不與議,則當出仕,其欲避嫌者非矣。」宗瑞對曰:「臺員一人避嫌,則擧司避之,例也。」上曰:「不與則何必避乎?爲以昌計,但發明己事,不辱諫院可矣,其答書致辱,非也。」仍問曰:「餘人何如?」軫曰:「南智云:『臣懼漏言之罪,以實對之,不自覺其言之非也。其後私語其非於承傳色,臣無他語,豈敢欺罔,欲脫苯罪,不以實告耶?』涕泣不語,以此竟日。」上曰:「其大指,不過於此。」又問:「臺諫相詰,古亦有諸?」軫曰:「古多有之。」上曰:「其釋以昌。」左右皆出,上謂代言等曰:「諫院之事是乎?」皇甫仁對曰:「實非也。欲避嫌則不當畢劾,今乃織成罪過,然後避之,是必疾惡而爲之矣。」宗瑞曰:「諫院初啓之時,不擧以昌,其不擧者,爲無罪也。怒其不遣書吏,意謂義禁府不究劾,强劾上書,然後避嫌,似乎含忿欲著其罪也。」上曰:「初若公心劾問,終似含忿,不公矣。」

○輪對。

○序班崔眞詣闕,上引見于思政殿,眞請除其族尹熙富等五人職。

○全羅道處置使,得珊瑚樹以進,枝幹縱橫,大如人股,長可二尺。上曰:「昔奉西局有之,不如此樹之大也。《本草》云:『樹少則不紅爲最貴。』其問得者之名以聞。」

○義禁府具李繩直等罪以啓,命鄭苯、張脩、崔文孫,自願付處;繩直、子鏗,已罷職勿論;南智,功臣之孫,亦勿論。

○命吏曹,復以金洽爲濟州按撫使。下少尹朴好問、判官李茁于刑曹劾之。好問回自濟州,告兵曹曰:「吾見其啓草,有興利船,不無疑慮之語,今啓本內,洽削不以聞。」命茁往訊其由,茁拷訊州人,竟不得情而還。有司以洽奏事,詐不以實,贖杖一百。至是,上知好問所見,不是啓草,實爲差使員報草,且知洽之不詐,召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等議曰:「今濟州捕倭之所,自古倭人不到之地也。國家久無虞,故人爭欲因事成功,適見倭人獲之,雖非賊船,予初欲賞功,以長其心。自古邊將立功,庭議有異,使之解體,今乃抵洽杖一百,民亦受訊杖三次,誠可憫也。人必以爲捕獲倭人非美事,將必不獲矣。予欲還洽本任,賜受杖人以物,何如?」喜曰:「臣亦見前判官太石鈞,聞其本末,悔洽遞任,上敎誠然。」命還洽職,仍命兵曹,品第捕倭有功者以聞。上護軍高得宗,因輪對,詳陳濟州捕倭之事,故有是命。

○兵曹啓:「本年五月二十八日,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受敎:『補充軍女孫,無立役之法,勿付籍。』本年九月初五日,漢城府受敎:『補充軍受職去官人所生,勿幷錄案。』請自己婢妾所生女孫及補充軍未去官前所生,竝勿付籍。」從之。

○刑曹啓:「平壤人私奴於里金招致里人,歐其主,遂與其黨,持弓矢追之不及。於里金,律該處斬。」從之。

○刑曹據都官呈啓:「護軍李轀家婢其每,嫁百姓李天奇,生女古未;前僉節制使朴得年家婢芍藥,嫁百姓李生,生女春月,竝年少逃匿。崔興汭聞一私婢亡匿金城縣人家,以告得年,得年與興汭,偕至其家問其女,女云:」我乃居京李護軍家婢也。「得年知非春月,欲脅爲婢,與興汭謀,佯若不知,云:」汝乃吾婢芍藥所生春月也。「撻之再三,縛致縣官,誣妄取辭,執以去。轀聞之,訴都官鞫之。得年與其子東文,誘古未云:」若爲我婢,當囑李生,永免乃役,汝若不從,而竟未免爲婢,則受苦必甚。如欲使官家信之,則莫若與乃父天奇相詰,批其面也。「幷誘李生、芍藥以利害,及對辨,天奇謂古未云:」爾何謂他爲父乎?「古未罵云:」彼老奴汝是我父耶?「天奇執令仆地。古未執天奇衣襟,毆其頰,李生、芍藥亦誣指古未爲春月。上項人等,變亂父子,敗毁綱常,其罪莫甚。請依律斬古未,杖得年一百流三千里,東文一百、徒三年,興汭一百,李生九十,芍藥以只坐尊長免罪。」

從之。

10月14日[编辑]

○辛巳,受常參,輪對。

○親傳望祭香祝。

10月15日[编辑]

○壬午,受常參,視事,輪對。

○戶曹啓:「去乙巳年受敎:『不用銅錢者,分其所犯輕重,重者典刑,輕者杖一百,身充水軍,沒其家産。』錢貨之用,本以利民,而論罪之令過重,以至傷生破産。請自今斗升以下米穀外,不用銅錢,全用米布者,令京市署禁之,犯者,違律論罪。」從之。

○摠制李蕆率石工及軍人一百,鑿楊根大灘石,舟行稍易。

○上謂代言等曰:「李蕆嘗言:『迎使臣時,軍粧朱槍,年久無色,請改造。』予思之,朱紅非本國之産,雖用朱紅,豈得耀軍威於使臣之見乎?予見甲士所着朱紅兜牟,甚爲無色,莫若黑漆之儉質而有光也。槍與兜牟,皆用黑漆,隨毁隨補,如有無色者,罪當該官,其以此意諭諸兵曹。」

10月16日[编辑]

○癸未,受朝參,輪對。

○兩使臣出遊盤松亭,令捕池魚觀戲,命摠制李蕆,齎內醞往慰之。

10月17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視事。開城留後司啓:「本都西南近海,請築城郭。」上謂左右曰:「曩予以爲開城雖空,城郭則可修,今啓本來矣。雖曰西南近海,非若常時防禦之所,然亦可因以修築也。」吏曹判書權軫對曰:「縱當修築,必備器械,然後爲之。」上曰:「雖云可築,豈謂此時便築乎?其令政府六曹議啓。」

○上謂代言等曰:「前朝之季,吏典去官者,多除小邑守令,有諸?」皇甫仁等對曰:「然。」上曰:「今聞守令一二年之間,遞者至四五人,送迎之弊不貲,此無他,成衆去官者,不問才否,而皆除守令故也。若是則小邑受弊,必多矣。」

○輪對。

○忠淸道永同縣地震。

10月18日[编辑]

○乙酉,受常參,輪對。

○賜頭目四十七人襦衣及靴。

○工曹啓:「水銀深重靑等物,産於州郡者頗多,各官吏民厭其受弊,更相隱諱。請令監司擇遣守令,詳加訪問,有見告眞水銀深重靑者,僧及良人,隨品賞職;鄕吏驛子,免役;賤人則賞錢。」從之。

○上曰:「周尺之制,歷代皆不同,而黃鍾之管亦異。古人因聲制樂,我國之人,聲音異於中國,雖考古制而造管,恐未得其正也。與其制之,而取笑於後,寧不造。」命停鄭麟趾、鄭穰等,造周尺管。

10月19日[编辑]

○丙戌,受常參,視事,輪對。

○以成達生爲右軍摠制,李漸左軍同知摠制,尹須彌知司諫院事,閔厚生右獻納,許詡持平,趙講、崔脩左右正言。

○兵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閭延、江界住補充軍等,請依咸吉道慶源鏡城補充軍例,勿令番上,許於防禦要害閭延郡赴防。」從之。

○義禁府啓:「開城人李春吉奸朴長守妻元非,與元非伺長守醉睡殺之。元非律該凌遲處死,春吉處斬。」從之。初,元非不服,訊杖十七次、壓膝五次,猶不服,至是不杖乃服,人疑其誣也。且證以幼女之言,成其母罪,實有愧於相隱之律矣。

○刑曹啓:「谷城縣人魚奉,鬪殺百丁靑道,律該處絞。」從之。

○上謂代言等曰:「古者公處奴婢,必令産兒七日後立役者,矜其棄兒立役,以傷小兒也。曾命加給百日,然臨産而立役身勞,則未及其家而産者,或有之,若臨産月,除役一朔,何如?彼雖欺罔,豈過一月乎?其令詳定所幷立此法。」又謂金宗瑞曰:「更改舊制,雖曰不可,然歷代繼世之君,因其時宜,或汰或設。曩者郭存中掌汰冗官,所減之錄,至三千餘石,厥後惟加設集賢殿、宗學兩官耳。今聞刑曹因事劇煩,未察獄訟,深以爲嫌,稽之古制,六部員或多或少,今欲加設刑曹郞官二員,合爲八員,雖與他曹不同,亦可也。如是則專掌刑決之事,庶爲便益,其議諸兩議政以聞。」

10月20日[编辑]

○丁亥,受常參,輪對。

○刑曹啓:「中外官吏有犯當論者,或遷官、或去任,則依《大明律》卑官犯罪,遷官事發,在任犯罪,去任事發,犯公罪笞以下勿論。其事發去任者,則律無所載,各依本犯罪名,按律科斷。謹按《唐律疏議》無官犯罪條云:『卑官犯罪,遷官事發,在官犯罪,去官事發,或事發去官,犯公罪流以下,各勿論,餘罪論如律。』註云:『事發去官者,謂事發句問未斷,便卽去職。』請自今事發去官者,亦依《大明律》去任事發例,犯公罪笞以下勿論。」從之。

10月21日[编辑]

○戊子,受朝參,視事,輪對。

○禮曹啓:「大明禮制榜文:『樂人承應之時,許穿舊制靴袍,出外不許。』請依宣德元年正月受敎,武工及雅樂典樂署樂工七品以下,奏樂日外,不許穿靴。」從之。

○江原道監司啓:「本道因水災失農,民食不足,請免今年各官未納貢物。」從之。

10月22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輪對。

10月23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今待使臣,守法則至矣,然頭目單衣而來,時漸寒冱,不可無禦寒之服,故已與之矣。幷贈使臣,不亦可乎?前日議諸政府,黃喜云:『金滿嘗請毛衣,不與。今旣守法,使臣亦不請,何必與之?』孟思誠云:『贈以鼠皮衣、毛冠、耳掩可也。』或云:『宜以土豹貂皮衣與之。』予意以謂喜之言,不易之論也,然如思誠之言則可矣。土豹貂皮,中國之人以爲至寶,且旣以土豹,爲非本國所産,則土豹皮衣,固不可與也。但給鼠皮衣,則彼可禦寒,而不以爲利矣。」吏曹判書權軫曰:「當暑而來,無襦衣,故已給頭目,宜幷贈使臣。」參贊許稠曰:「土豹貂衣,不可與也,鼠皮衣則但可禦寒,與之可也。」上曰:「若贈毛衣,則毛冠、耳掩、靴,亦可與之乎?」稠曰:「此乃禦寒之具,皆當與之。然其與之者,非從其請,但使禦寒耳,中國聞之,必不以爲非矣。」上曰:「帝待本國使臣甚厚,雖贈一毛衣,何過之有?且此法不必久傳也。使臣見聖旨,怒曰:『何獨稱內史,而不稱朝官乎?』其意謂聖旨非出於宸衷,乃聽朝官之奏而爲之也,予將使有司備之。」禮曹判書申商曰:「今旣守法,凡物皆不贈,何必贈衣,以開後弊?今若以無衣贈之,則後日無單裌衣者,皆當贈之,是啓求請之端也。」上曰:「姑令備之,予更思之。」

○先是,傳旨于江原、咸吉道監司曰:「今所訪蓼島,在襄陽府靑臺上、通川縣堂山登望,則見于子丑間;在吉州無時串、洪原縣蒲靑社望見,則見于巳午間。其令詳明勤恪人望見以聞。」至是,咸吉道監司報:「令殿直田闢等四人,往無時串登望海中,有東西二峯如島嶼,一微高,一差小,中有一大峯。立標測之,正當巳午間。」遂送闢于京。

○上,學《啓蒙算》,副提學鄭麟趾入侍待問,上曰:「算數在人主無所用,然此亦聖人所制,予欲知之。」

○輪對。

○賜平安道監司趙從生一表裏,知三登縣事李從衣一襲,以捕海靑也。

○禮曹啓:「永樂十七年十一月十五日吏曹受敎:『生員進士可爲人師者,取保擧,居京者禮曹、居外者監司試以四書二經,差爲敎導。』永樂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九日,本曹受敎:『年四十歲以下生員,勿差敎導。』今居京者,亦不就試,本曹竝歸外方,頗有冒濫之弊。請年四十以上生員,依國試不中人取才例,各道監司試以四書二經,移文本曹,本曹更試,移文吏曹,方許敍用。」從之。

10月24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輪對。

○上謂代言等曰:「曾因卞季良上疏,以年終還願之事,議于政府六曹。予意以爲只爲予之一身祈福,宜罷之,後更思之,非爲予一身,乃爲國家求福。稽之古典,有告焉有祈焉。又云:『祈洪休也。』又云:『祈天永命。』以此觀之,祈告之事,肇自上古,可令仍舊勿革。」

10月25日[编辑]

○壬辰,視事。詳定所啓:「文科初場,請迭用講經製述。」上曰:「講經有對面行私之弊,故昔權近以爲不可,近年卞季良亦言其不可,惟朴訔力白太宗,遂行講經之法。然予以爲製述之際,猶恐容私,令縫彌易書,以杜冒濫,況面對講說,豈無不公之弊?自戊戌年以後,請罷講經者頗多,大司成黃鉉亦從卞春亭之言,請除講經,抽出五經中二題製述。立法未久,鉉復云:『儒者多務抄集,不尙經學,願復講經。』以鉉一人而言之反覆如此。」摠制鄭招對曰:「臣意以爲講經,記誦而已,製述則詞章也,非聖人性命道德之學也。歷代取人,皆用製述,而又有明經之科。苟心存經史,則雖曰記誦,尙有達理識事之益矣。徒事抄集,不務實學,此當今之巨弊也。」上曰:「雖習抄集,亦皆經史之文也。習之何害?」招對曰:「若集先儒所述之文,以爲矜式則可矣。今擧子以儕輩所述,稍見許可於人者,掇拾裒集,晝誦夜思,以僥倖其一中,其志趣矣。後雖登第,何用哉?迭行講經之法,今雖不用,若於《六典》,存而不削,則生徒未知取舍,自不怠於經學矣。」上曰:「不用則削之可也,何以欺罔爲哉?」招曰:「或十年一次,觀世變而迭用之,以防將來之弊可也。」上曰:「此法,實有將來之弊。」招曰:「製述取人之時,尙有在家喫粘飯,能占科第名之誚,況面對講經,豈無私情乎?然非一人所獨掌也,而又有臺諫參之,以初開卷處講問,答某某義者爲粗,通某某義者爲通,明立課程以試之,安有不公之弊乎?」上曰:「此實弊法,予更紬繹而行。」左右皆出,上謂代言等曰:「講經之法,卿等謂何?」代言等揣上意,爭言講經之弊,上曰:「以予心度之,若講舊知者,豈肯問以難處乎?」仍傳旨詳定所曰:

講經之法,當不復行,更以興學他術議啓。

○詳定所啓:「公處婢子將産之月及産後百日,請竝除役。」從之。

○輪對。

○兵曹據慶尙道監司關啓:「去己酉年出來對馬島倭餘時老、汝每時羅等,願居本國,請安置自願處。」命給田舍口糧,俾不飢寒,守令常加存恤。

○兵曹據咸吉道都節制使牒呈啓:「吉州、鏡城、慶源各翼千戶等,都節制使每於春秋褒貶以聞,而不得加資,未便。請上項各人,五考三上者加資,四中及一下者罷黜。平安道各翼千戶,亦依此例。」從之。

○刑曹啓:「慶州人學生李加伊,鬪殺妻之奸夫張順義,律該處絞。」從之。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斫木監役官護軍申通禮,强奸官婢古音德,請依律絞。古音德初拒而哭,宜不坐罪,然其後自來相奸,當以和奸論,杖九十。但以一奸事而男强女和,治罪各異,於法可疑,伏取上裁。」上曰:「通禮初使人執來,古音德哭而不從,强之乃通,通禮當論以强奸。然古音德亦有夫,而後日自來,亦豈無罪?其減通禮一等,餘依所啓。」刑曹更啓:「通禮之母,年今七十七歲,且有口喎疾,然强奸,常赦所不原,不在存留養親之例。請決杖流之。」命決杖贖流。

10月26日[编辑]

○癸巳,輪對。

○刑曹啓:「謹按《儀禮經傳通解》,臧文仲曰:『婦人無刑。雖有刑,不在市朝。』註云:『無黥刖之刑。』犯死刑者,猶不暴屍,今婦人刑戮無定所,或於市或於城外,不合古制。請自今婦人犯大辟者,就城外行刑,許人收屍,無令暴露。」從之。

10月27日[编辑]

○甲午,邀兩使臣,迎入思政殿,設溫斟宴。

○遣判內贍寺事趙貫,管押種馬赴京。

10月28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輪對。

○以李椀爲全義君,尹延命海平君,金顧右司諫,安修己、閔厚生左右獻納。椀尙太宗淑善翁主之女,延命尙太宗愼寧宮主之女。

○命右代言金宗瑞,語使臣曰:「前日回奏云:『海靑隨獲隨進。』今獲海靑有日,淹留不進,於心未安,且慮生病,欲別差人進獻。」昌盛勃然怒曰:「吾等回還之日,齎去未晩也。今若捕土豹十口以給,則吾卽還矣。」宗瑞曰:「土豹若有則奚啻十數?無則雖一口可獲乎?土豹之有無,使臣已親見之矣。」盛曰:「退去退去。」尹鳳亦變色曰:「吾輩還期在邇,可姑停之。」上更令宗瑞語使臣云:「當從請停留。」盛等大喜,要宗瑞同宴痛飮。盛曰:「今普天率土,靡不貢獻。西海之人,多進海靑至千數,一二海靑,豈爲可誇?但以國王至誠事大,故使吾等來耳。」宗瑞曰:「我殿下事大至誠,故欲隨獲隨獻耳。」盛曰:「所言雖是,吾當齎獻矣。」

○傳旨刑曹:

京外官吏鞫竊盜,前後所犯,雖無違端,疾其所爲,濫加訊杖,或急於得情,擅行亂杖,或托以罪囚逃匿,久繫侵逼。因此或致殞命,其諭中外,毋令若是。

10月29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年前使臣金滿督捕鷹子,予亦盡心,捕得七十餘連以進。滿久留遼東,因而生病,多死於路,唯獻十餘連。今昌盛等,亦爲捕鷹而來,所獲海靑,止而不送,比欲親齎以進,以見奉使勤謹之意,且欲要功復來也。」孟思誠對曰:「帝所戲玩之物,久留不進,甚不可也。」上曰:「吾聞十月之內進獻,則可及飛放,今乃久留如此。」上謂代言等曰:「往者濫擊申聞鼓者,卽命科罪,今更思之,如是則有懷欲達者,畏法而不能言。且迷惑之人,率皆不知而擊,故予不欲加罪,卿等知之。」上又曰:「凡告身滿五十日不署,無乃不可乎?可任其職者卽署,不可者卽啓改差可也。」知司諫尹須彌對曰:「微有過咎者,留而不署,欲懲戒之,非終不署也。」上曰:「然。然自今有不署者,未滿五十日,具由取旨。」上又曰:「故燒人家者,不分首從斷罪,不可也。首謀者處斬,爲從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亦足懲矣。政府議以爲:『宜竝處斬。』予以爲不可。」遂命右代言金宗瑞,更議于政府。

○輪對。

○序班崔眞詣闕辭,上引見于思政殿,命左副代言南智饋之,優賜魚物海菜,使臣駭問前日先進海靑之語。使眞及頭目楊春先到平壤,看守海靑,以待其行也。

○命內官崔濕,贈別膳于兩使臣。

○刑曹啓:「司僕少尹朴好問,見太石鈞捕倭報草,以爲啓草妄冒啓達,以致按撫使金洽誣構受罪,請杖八十。」以功臣之後,命收職牒三等。

○詳定所啓:「宣德四年四月日,禮曹受敎:『曾祖廟,依文公、《家禮》大宗小宗圖,推曾祖之長子之長孫爲宗,營祠堂、立神主行祭。同曾祖衆子孫詣其家,與執事以物相助。其有相去遠,而不能與祭者,則依《文公家禮》,只於祭時,旋設位,以紙榜標記,祭畢焚之。祖禰廟祭,亦然。』臣等竊詳同曾祖衆子孫,繼祖繼禰而爲小宗,別立祠堂者,依已定格例,四仲之月請暇,各於祖禰廟,致齋行祭。至祭曾祖之日,以國家未立給暇之式,故奔走供職,而不得齋心與祭,誠爲未便。請自今上項別立祠堂者,當祭曾祖之時,給暇一日,致齋助祭,祭祀之日,繼禰小宗家亦然。」命禮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兵曹據咸吉道都節制使關啓:「慶源府及龍城等兩處留防軍,每朔一處一百五十名,輪番赴防。今觀彼賊,每以草長四五月八九月及十月出來,故五朔防禦最緊,春三朔則草未盛長,牧馬爲難,六七月則霾雨水深,無舟楫未得越江,十一十二月則雪深冱寒,故上項七朔,古無出來之時,而不分防禦緊慢,每月一百五十名,終歲赴防。自安邊至慶源二十餘日程,往來赴防,動經三朔,或因水漲雪深,半塗淹留,糧餉乏絶,人馬凍餒,弊固不貲。當初只以鏡城、慶源兩官元居人守護之時,每使留防軍一百五十名赴防。自丙午年,以鏡城魚游澗以北一百二十戶,移屬慶源、吉州、明間以北二百四十四戶,割屬鏡城之後,但使其邑軍丁常時守護,亦非不足也。儻或有變,可卽量聚旁近各官人馬赴防。請上項防禦緊要五朔,則以慶源、龍城各一百名赴防,不緊七朔,則以五十名赴防。其一年所除一千九百名,則令翼年赴防,以減留防軍之苦。」從之。

○兵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宣德五年九月十八日傳旨:

無書狀赴京之行,勿遣監察搜檢令新安館路察訪,於渡江第三宿所搜檢。

其察訪往還時,草莽無人之境,不無狄人刦掠之虞。請依遼東入歸通事護送例,以義州留防軍護送,或於渡江初宿所搜檢,則庶無別定護送之弊,而搜檢亦便。」命於初宿所搜檢,使臣同歸之行,勿令搜檢。

10月30日[编辑]

○丁酉,受常參,輪對,親傳朔祭香祝。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戊戌朔,受朝參,視事,輪對。

○全羅道處置使郭承祐進靑琅玕,賜承祐一表裏,告者前副司直林有巢衣一襲,得者船軍潘浩生米豆幷三十石,文繼元十石。

○吏曹啓:「朝廷少卿受職人員,願受妻之爵牒者頗多。謹稽永樂九年七月初六日議政府受敎:『光祿少卿正五品,比本朝正三品,減一等從三品祿科,鴻臚寺少卿從五品,比本朝從三品,減一等正四品祿科。』今考其坐次及提調節制使所任,則依二品例爲之。請少卿受職人等妻之爵牒,從其坐次,以品例成給。」從之。

11月2日[编辑]

○己亥,受常參,輪對。

○宗貞盛致書禮曹,請於加背、仇羅兩梁、豆毛、西生兩浦捕魚,又請還左衛門五郞,皆不許。六郞、次郞,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二十八匹。藤七又獻土物,回賜正布四十三匹。寄書志左源公云:「往年貴鎭被留人彦五郞等十一名,我殿下命本曹刷還間,適因藤七回船,仍令帶去,照名收聚。」又寄書佐志源公云:「往年被留貴鎭人三郞、四郞等十一名,我殿下命本曹刷遣間,適因藤七回船,令帶前去,惟照名收領。」

○召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戶曹判書安純等議,「一。曾命市裏斗升以上買賣,專用銅錢,今年畿內不稔,若令專用銅錢,則有貨者未易換穀,民必苦之,處之如何?」喜等以爲:「前下之令,勿復申明。使買賣之際勿拘多少,兼用錢文。」「一。朝會樂工,選居畿內,甲午年以後,嫁良夫之産及干尺補充軍之産,故贏糧遠來,難堪其役,處之何如?」喜等以爲:「宜擇京居甲午年以後,嫁良夫之産及巫女盲人之子充之。」「一。父爲大夫之時,祭三代,父歿後子爲庶人,只祭二代。將父生時所祭祖妣之主,重襲以藏,及爲大夫,則再出襲藏之主設祭,其法未便。今於《六典》削之何如?」喜等以爲:「宜從文公之禮,立定限以厚風俗。」從之。

11月3日[编辑]

○庚子,上以時服,率百官拜賀正朝表箋,同知摠制崔士儀、柳漢,奉表箋以行,賜士儀、漢衣毛冠笠靴及藥。

○輪對。

○江原道監司獻白雉。

11月4日[编辑]

○辛丑,小雪。

○視事,輪對。

○王世子及百官,欲賀靑琅玕、白雉及瑞雪,命勿賀。

○召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吏曹判書權軫、禮曹判書申商、摠制鄭招等議,「一。先是,令每年農隙,新造軍資庫七十間。今判府事崔閏德等,往築下三道城,若又使民伐材轉輸,則民必苦焉,處之何如?」喜等以爲:「雖有築城之役,軍資造成,不可廢也,宜放材木所在隣近州郡之築城者,使伐材。」「一。今年禾穀不稔,積年所貸還上,若令畢納,則又賣田廬以償之,而流離失所矣。何以處之?」喜等以爲:「姑息不徵,則陳陳相積,後必難堪。」命姑停斫木之役及遠年還上之納。

○禮曹啓:「前者奉常少尹朴堧,上言受敎:『朝會樂工,竝以公私婢子,甲午年六月以後嫁良夫所生及干尺補充軍所生,京居者定屬。』其京居賣卜、盲人、經師、巫女各色補充軍等子孫,竝推定屬。」從之。

11月5日[编辑]

○壬寅,傳旨諸道監司曰:

各官人民失農貧甚者,若一時盡徵積年所貸,則必賣田宅以償之,流離失所矣。其視産業貧富徵之。

○受常參,輪,經筵。始講《通鑑續編》。

11月6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通事艾儉等來報:「內官金滿到會同館,口傳聖旨云:『可速還國,多獲海靑亟進。』」命知申事皇甫仁告使臣曰:「今聞聖旨,欲以所獲海靑,別遣人以獻。」昌盛大怒曰:「吾見勑書,決其可否。雖稽緩進獻,帝責吾等,不責殿下。」尹鳳亦作色曰:「姑停之。」仁以啓,又命仁告之曰:「獲此海靑,已有日矣。今聞聖旨,尙因仍不進,臣心未安,今欲進獻。且吾豈計帝責之有無?但欲盡吾享上之誠而已。予以主人,再煩使臣之聽,甚無禮,然獲海靑不進,尤爲無禮,義當速獻。且使臣在此而獻之,亦使臣之所獻也,何必親自齎進乎?」命判司僕寺事張友良,齎海靑赴京,辭於使臣。仁以上敎告之,盛大怒撫胸曰:「吾自幼至長,昵侍天庭,豈不知禮?吾等齎來勑書所載諸般海味鷹犬,無遺備給,則吾乃卽還矣。可奏云:『今所獲海靑,昌盛欲自齎去,不給故未卽進獻。』外路宰相入朝之時,吾等亦傳如此聖旨者多矣,此尋常事也。土豹終未捕獲,則具書以來。吾於此國,無親戚故舊,顧戀何物,而久留乎?明日當回去。又年前獲養海靑,累月不進,今何如此汲汲耶?」卽令頭目王勝馳往平壤,看守海靑。鳳亦變色曰:「吾等還期不遠,待見今來勑書,然後進獻可也。」兩使臣怒不已。仁密沮友良告辭,復來以啓,又命仁告之曰:「捕土豹與否,難以逆料。年前獲海靑,累月不進者,以其時未有進鷹之勑,時又盛熱也。天使行止,不可輕擧,今言明日乃還,寡人失望。且此海靑,天使不給,故未卽進獻之語,何敢奏達乎?」盛猶大怒曰:「今來勑書到後,決進獻可否,殿下必欲卽獻,則吾當取海靑於此,親自看養矣。」接伴使盧閈、鄭欽之等與仁議曰:「前去崔眞、楊春及今去王勝等,堅守海靑,不許友良,必欲齎去,兩相爭競,則其勢不美。」仁偕友良還,具由以啓。召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等議,喜等以爲:「使臣請待見勑書,決其可否,姑停之似可。」又命仁告之曰:「前日欲獻海靑,使臣沮之,故停之。今又欲獻海靑,使臣又云:『見勑書後,決其可否。』故又停之。」仁立昌盛所館門外,盛令通事傳語曰:「吾無可言之事。且汝豈易見我?」終不出。仁見鳳告之,鳳收忿微哂,待仁出曰:「獲一海靑,何如此屑屑耶?」盛再召艾儉等,詳問金滿所傳聖旨之意。

○司諫院上疏曰:

出納之任,不可不愼;朋比之漸,不可不杜。曩者憲府受淑善翁主狀告,移文漢城府,泛稱狀氏,其不恭甚矣。代言南智見憲府不恭之罪,不卽啓達,私與執義鄭苯,暗相告語,密使改正。臣等以爲出納近臣,私相比附,漸不可長,伏望命下攸司,明正其罪,以杜朋比之漸。

上曰:「疏辭太甚,其留之。」

○命注書裵杠追王勝之行,語通事崔倫云:「勝若欲齎海靑以還,則諭李貴、全吉等拒之曰:『吾等受殿下之命來養。今無殿下之命,豈可授汝乎?』固欲齎還,則貴、吉等,亦從而來。」

○禮曹啓:「今來藤七及六郞、次郞等齎來書契,乃求狗兒。狗兒進獻之物,請勿給。」從之。

11月7日[编辑]

○甲辰,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右代言金宗瑞,問安于兩使臣,使臣言:「吾等回還在邇,其以所備御膳物目及獲海靑與否來告。」命將物目示之,昌盛曰:「海靑雖未滿十連,必獲三五連,然後乃還,不爾則明年亦不還。」

○召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參贊許稠、禮曹判書申商、摠制鄭招、申檣、提學尹淮議曰:「近聞成均館生員,隨聚隨散,居館者少。欲謁聖視學,仍取士如何?」稠、招、淮、檣等以爲:「取士以奬居館,則是以利誘之,甚爲不可。但視學謁聖可也。」思誠、商等以爲:「唐太宗增廣生員,漢明帝臨雍拜老,人到于今稱之。視學取士爲可。」

○三登縣人安有、用禮等,捕獲海靑,賜安有緜布三十三匹,用禮十匹。

○命送內帑緜布一百七匹于平安道,以待捕海靑者賞之。

○宗簿寺啓:「入學宗親講讀,不通者,依已曾受敎降坐,然或降坐後,移病滿三十日乃還舊坐,非惟肄業不勤,罰亦不嚴。請自今有犯降坐宗親,聽講滿三十日後,許復其坐。」從之。

11月8日[编辑]

○乙巳,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文昭、廣孝殿先告事由祭香祝。

11月9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命放前摠制鄭孝文。

○命囚前執義鄭苯、掌令張脩、崔文孫、持平朴以昌、金子鏗等于義禁府,以久不啓成槪奴婢事也。

○以禮曹參判崔府爲黃海道觀察使。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贈于兩使臣。

○禮曹據全羅道監司關啓:「濟州住前敎導梁深年十五,父患淋疾,旁求藥餌,療治得愈。父歿廬墓盡禮,又事母孝,母歿又欲廬墳,兄弟親戚以家貧止之,不聽,躬擔土石營塚,祥禫之祭,一依《家禮》。請旌門敍用。」上曰:「廬墓三年,人子常事,然此是海外之人,宜旌其孝。」從之。

○刑曹啓:「萬頃縣人金敏,與其妻私婢德加伊、禮賓寺奴勿金,共殺全貴生,分其財,請竝處斬。」從之。

○刑曹啓:「吉州住百姓張莫金因宿嫌,與裵卵三、朴夫介共謀,火百姓要成家。莫金、卵三、夫介,律竝處斬。」命依所啓,減卵三、夫介一等。

11月10日[编辑]

○丁未,受常參,輪對,經筵。

○刑曹判書金自知上書曰:

刑者,輔治之具,國家之重事也。居是任者,苟非其人,刑罰不中,召怨傷和,職此之由。臣以不才,久居是任,性本駑鈍,昧於施爲,處事多錯,豈可以一二盡言也哉?姑擧大者,殺高乙成者,私奴上左也,而差使員等以豆彦爲首,殺海心者,張乙富也,而差使員等以李甘爲首。臣亦不能精察具狀,以上豆彦、李甘等,實賴聖上欽恤之仁,明睿所照,獲全軀命。此二人者,倘受刑戮,以致冤枉,則其有累於明時,有虧於聖化,豈不萬萬也哉?推此則臣之罪,豈特容於死而已乎?聖上以包容之德,雖不加罪臣身,臣實負罪,豈敢自安,久居刑官之長乎?伏望聖察,罷臣職事,以開賢路,以勸臣僚。

不允。

11月11日[编辑]

○戊申,上率百官,遙賀千秋。

○謝恩使同知敦寧府事李皎、同知摠制金乙辛,奉勑回自京師,上以時服,率王世子及百官,迎勑于慕華館。勑曰:

惟王至誠端恪,敬事朝廷,比所進海靑等皆嘉,朕用懽悅,今使臣回,特勑奬諭。繼今王國中有好海靑,更用心尋訪進來。

○命知申事皇甫仁,傳寫勑書示使臣,昌盛見之,喜其勑內無速進之意曰:「人忙天不忙。吾等欲待見勑書,決行止者爲此也。其速使人于咸吉道,審其捕海靑與否以來。」

○御經筵,輪對。

○傳旨集賢殿:

本殿乃常時早仕之官,自今日令三人侍講,相與接見可也。

前此日二人進講,故有是命。

○命蠲咸吉道各司奴婢,全失農者身貢。

11月12日[编辑]

○己酉,視事,輪對,經筵。

○命知申事皇甫仁,問安于使臣,昌盛言:「吾等分進獻之物,一人先行。」

○內法酒用獐骨。上護軍金陟、大護軍馬邊者,以獵于豐壤,司僕諸員嚴龍爲猪所害死,命囚義禁府,尋釋之。仍命自今勿釀獐骨酒,賜嚴龍米豆幷五石、紙五十卷。

○囚知刑曹事李叔畤、正郞柳之涵于義禁府,以誤決成槪奴婢也。叔畤性多三思,凡所施爲,畏首畏尾,知部數月,訴訟多滯。

○賜祭于卒平壤府院君趙大臨,敎曰:

死生有命,難逃脩短之期;恩禮緣情,當極哀榮之數。卿以元勳之嫡長,自弱歲而恭勤,聽家庭訓誨之方,無紈綺驕奢之習。德業崇廣,名譽著聞。肆我昭考作婚媾之親,愛親最篤;寡人敦雍睦之義,接遇彌隆。陞爵秩以寵榮,尤謙恭而自守。庶享上壽,永儀表於我家,胡奈盛年,遽乘化爲異物?卿遘厥疾,使問且醫,氣力方强,藥餌乃效。豈意加于小愈,反爲至于長辭?驚聞訃音,良用嗟悼。旣令輟朝而議諡,又使致奠以敍哀。於戲!永懷勳戚之臣,敢忘卿之平昔?爰擧弔恤之典,諒體予之至情。

○禮曹啓:「今承敎旨:

西班護軍以上於纛祭,無齋戒陪祭,未便。其齋戒及陪祭有無,考古制以聞。

謹按《洪武禮制》,凡各處守禦官,俱於公廨後築臺,立旗纛廟,設軍牙六纛神位,春祭用驚蟄日,秋祭用霜降日,祭物用羊、一豕、一帛一白色、祝一、香燭酒果。先期,各官齋戒一日,至日,守禦長官,武服行三獻禮。若出師,則取旗纛以祭,班師則仍置于廟。儀注與社稷同。本朝諸祀儀式內,獻官諸執事外,無陪祭官,請依《洪武禮制》,獻官諸執事外,武班不許陪祭。」從之。

○初,別侍衛朴喜明言曰:「尹鳳之揚揚我國者,狗功也。可爲狗,設水陸齋。」鳳族人金雨霖聞之,訴鳳,鳳怒以啓,命下義禁府鞫之。本府啓:「喜明向使臣語甚不恭,律該杖一百。」命杖之,充水軍。

○上謂左右曰:「尹鳳語崔濕曰:『本國信儒者之說,不好佛事。中國自太祖皇帝以來,皆好佛事,洪熙最好,親設水陸佛氏之來尙矣。』中國豈無儒者?未知中國果好佛乎?」成達生、徐選、權軫、安純等啓曰:「臣等親見好佛之事。」純又曰:「中國好佛太甚,華人以爲:『國祚因此不長。』」

11月13日[编辑]

○庚戌,日暈。

○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知申事皇甫仁,告使臣云:「永柔縣捕得海靑。」使臣喜曰:「留養之,吾等當齎進。」遣頭目陳富于平安道,與王勝看守海靑,以待其行。

○命右副代言尹粹、同副代言安崇善,往太平館,與使臣同封進獻御膳諸物。

○左正言趙講啓:「代言南智以近臣漏洩公事,臣等疏請治罪,未蒙兪允。同一事也,而鄭苯已受罪,請下智攸司推劾。」上曰:「非智之罪也。聽智之言,而敢行非法者,實有罪也。」

○召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禮曹判書申商、提學尹淮、摠制鄭招等,草奏本曰:「今將已捕海靑二連,擬候欽差內官昌盛回還時進獻外,先將一連及雜鷹大狗等物,差陪臣根同尹鳳進獻。」命知申事皇甫仁告昌盛,盛怒曰:「若是則汝國訴我于帝,欲吾輩速還也。」招尹鳳于房中,令人傳語于粹等曰:「吾輩一時回還,姑停封裹,捕給土豹四口、海靑六連,然後吾乃還。」鳳出封先進物件,使人啓曰:「先獲海靑,吾欲齎進,後所獲者,付于昌公。吾若不奏,帝豈知殿下已捕而緩進乎?」昌盛遣頭目孫中于平壤,看守永柔縣所獲海靑。

11月14日[编辑]

○辛亥,受常參,輪對,經筵。上曰:「宋太祖取人之法美矣。然多取則豈得精選?是猶恩賜也。」侍講官鄭麟趾對曰:「太祖取人之法,有足稱美者。雖多取之,皆有一長,是不遺天下之材也。」

○親傳望祭香祝。

○尹鳳到弟重富家,遂詣闕,上迎入思政殿行茶禮。上欲以明日餞鳳于太平館,鳳啓曰:「毋餞于館,餞于慕華館可也。」鳳還向重富家設酌,命內官崔濕,齎別膳往贈之。鳳復謂濕曰:「歸啓殿下,但餞于慕華館。」蓋鳳旣與昌盛言:「往瑞興待之,若不速發,則吾當復來偕行。」其意不欲復來,恐盛疑之,令不餞于館,示將復來也。昌盛曰:「吾等一時回還,勿分封御膳物件,悉齎以來。」命代言尹粹、安崇善等往封之,封裹之時,盛密嗾頭目李連等,奪其盛醢物綵紋磁缸,守者拒之,通事邊處誠止之曰:「此乃盛進獻醢物缸,不可奪也。」連怒,碎其缸,杖處誠傷其頭,處誠走,連擊之,又傷其額。盛大怒,令頭目數人拿處誠,裸其體,杖背及臀七十下,又欲打其胸,頭目等請止之,盛亦自知不義,令語接伴使曰:「吾欲見缸之形,守者不許,故棰之。」

○義禁府啓:「司宰注簿太石鈞,嘗爲濟州監牧官,馬多物故,乃欲免罪受祿,請于臺員。又語摠制申檣、上護軍高得宗,使之請托,檣聽石鈞言,請于大司憲柳季聞、掌令李菑,令速斷決,季聞、菑聽檣之請。執義李審聽左議政黃喜之請,掌令玉沽、持平柳漢生從季聞之言,罪未論決,輒署石鈞告身,又欲及期受祿,夜進請罪啓本,得宗以石鈞受祿之事,請于代言司,然未施行。請杖石鈞、檣、季聞、審、菑一百,沽、漢生八十,笞得宗五十。」命依所啓,但檣只罷職;季聞功臣之子,只收職牒;漢生功臣之子,只罷職;審、菑收贖。

○義禁府啓:「前摠制成槪,以奴婢推考之事,請于臨江縣監鄭承緖、江陰縣監柳宗植,承緖、宗植聽槪之請,請竝杖一百。監司禹承範受槪狀告,送于江陰,杖八十。」命依所啓,承範只罷職;槪以功臣之子,只收職牒。

11月15日[编辑]

○壬子,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右副代言尹粹,問安于使臣,昌盛曰:「捕給土豹二口、海靑二連,吾乃回還,不然則雖久不還。」尹鳳請停慕華樓餞宴,從之。尹鳳仍宿重富家,命內官崔濕,遺以回贈黑細麻布三十匹。

○以鄭麟趾爲右軍同知摠制,朴安臣吏曹參議,姜籌禮曹參議,李堅基執義,鄭甲孫掌令,南澗持平。

○召左議政黃喜、右議政孟思誠議曰:「本國自來役民無定限,或至旬月,民甚苦之。欲稽古制,限定日數,毋至旬月何如?」僉曰:「可。」

○宗貞盛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四十七匹,仍發還往年被留黑房等十三名,宗彦七盛國致書,謝賜米豆及送還人口,仍獻土物,復請悉還被留人口,答書云:「諭及人口,曾奉王旨,從願發還。」回賜正布六十匹。

11月16日[编辑]

○癸丑,受朝參,經筵。

○命同副代言安崇善,問安于兩使臣,昌盛曰:「速捕土豹海靑以來。吾亦欲還,自今日將御膳來封。」尹鳳發向瑞興,命知申事皇甫仁,同政府六曹,餞于洪濟院,成達生伴行。

○判府事致仕鄭以吾上言:「臣今老病,餘生無幾,獨子苯獲罪,放置于外,無復有救藥者。伏望聖慈移置京畿,使得藥物相續。」命移置楊州。

○賜永柔縣令金小良衣一襲,以捕海靑也。

11月17日[编辑]

○甲寅,雷電雨雪。

○受常參,輪對,經筵。

○震仁川郡人家槐樹,火燒二日。

○賜酒右議政致仕柳寬。

11月18日[编辑]

○乙卯,受常參,視事。摠制柳思訥、贊成許稠啓:「前此憲府無事,則一員常仕,若有可疑之事,則會坐處決,故事無錯誤。今因事劇,分掌以治,所掌尙不能治,何暇議他房之事?因此被劾,取笑多矣。」上曰:「誤決及奴婢之事,已移他司,但糾正是非而已,更除何事?公賤訴良者,良賤籍俱不明,則屬補充軍,獨於私賤不然,不可也。予問於知部,答云:『雖私賤,文籍不明,則宜屬補充軍。』予聞雖良人,無文籍者頗多,其良派不明者,屬之可矣,世系無疵,而徒以無文籍屬之,則不可。此人本是良人,但被訴壓良耳,其議以聞。」

○輪對,經筵。講《續編》至賜大酺三日曰:「宋太宗誠賢主,然或誇功,且好戲,此非帝王之事。」鄭麟趾對曰:「務要該博,好爲詩章,亦非帝王之學也。」至好釣魚,令四品以上入參觀之,上曰:「無諫者乎?若有諫者,則以其大度,豈不從之?」對曰:「諫諍者,不見於史,但時人作詩曰:『鶯驚鳳輦穿花去,魚畏龍顔上釣遲。』」上曰:「善述者也。寓規諷之義,述者爲誰?」對曰:「丁謂。」上曰:「謂雖工詩,然其心術不正。」

○命放鄭苯、崔文孫、張脩等。

○禮曹據京畿監司關啓:「楊州人崔淵止,父歿哀毁終三年,事祖母盡孝,及歿,服喪三年。淵止年已三十八,母令娶妻,淵止曰:『男子年壯,猶可娶。』遂先嫁二妹。家甚貧,旁求甘旨以供母,孝友兼至,鄕黨稱美,請敍用勸勵。」從之。

11月19日[编辑]

○丙辰,大雷電。

○受常參,輪對,經筵。

○昌盛往眞觀寺,齋僧百人,命內官韓龍鳳,齎酒肉往慰之。

○司憲府上疏曰:

民生不可不慮,天變不可不戒也。近年以來,水旱相仍,禾穀不登,民尙艱食,又方冬月,再有雷電之變,此正殿下克謹天戒,撫綏生民之時也。今有改構南門之役,其工役之卒,雖非農民,亦皆民也。議者雖曰南門已傾,宜速改作,以臣所見,未至傾圮,非所汲汲也。伏望殿下,上戒天變、下慮民生,姑停是役,以待豐年。

上曰:「若等之意則善矣。然南門,乃吾出入之處,小有傾危,則若等當固請改作,何不量其輕重而發此言乎?」

○吏曹啓:「平安、咸吉兩道各官敎導,皆從自願,陞品除差,而旣受告身,則纔經數月,托故窺免者頗多。自今審其老病父母有無,然後差下,如有窺免者及通同傳報守令,依律論罪。赴任未滿二十朔,托故辭免者,錄名置簿,限六年不敍,以杜冒濫。」命下政府六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11月20日[编辑]

○丁巳,受常參,視事,輪對。

○刑曹啓:「判忠州牧事尹夏,怒州人鄭偶獵獲鹿私用,濫刑致死。判官李伯忠,雖不共議,不擧義止之。夏律該杖八十、徒二年,追埋葬銀一十兩,伯忠八十。」命依所啓,但夏只收職牒,外方付處。

11月21日[编辑]

○戊午,受朝參,輪對,經筵。講至「太宗朝廷臣,以宦者王繼恩有破賊功,欲賞以政權,太宗不從,爲設宣政使授之。」,上歎曰:「宦寺之禍,無代無之,漢、唐之事,可以鑑矣,曾不是懲,任繼恩以是官,誠可歎也。戰勝之功,雖賤者亦且厚賞,況宦者乎?唐之授兵權,非也。授任而有功,然後安可不賞乎?自古人主信任此輩者,以其無子孫之計,且懲權臣生變也。然皆小人之徒,豈可任以威福之柄乎?今中朝亦信用宦者,欽差所至,待朝官如奴僕。尊敬王人,雖爲美法,以禮接下,實爲國之道也。」

○司憲府上疏曰:

左議政黃喜坐政府,使李審子伯堅,請於審曰:「太石鈞之罪,可憐也。其欲免石鈞之心懇懇矣。」臣等以爲石鈞職帶監牧,不謹其任,國馬物故,幾至千匹,罪固匪輕。喜位冠百僚,職在爕理,爲殿下之股肱,宜展布公道,以副殿下委任之重,曾不是圖,因緣風憲,公行請托,顚倒是非,以亂邦憲,大臣之意安在?伏望殿下,依法科罪,以正邦憲。

上曰:「爾言是矣。然大臣不可輕以罪之。」甲孫曰:「過誤當赦,故犯之罪,豈可以大臣而赦之?大臣之故犯,尤當責譴也。且前日請托女壻徐達之罪,殿下貰之,今之故犯,狃於前日之無責耳。」上曰:「喜但請速決,非欲枉法也。」甲孫曰:「今見文案,喜謂伯堅曰:『石鈞之罪可恕也。』此非枉法而何?且執政大臣,潛與所司私相請托,漸不可長也,今曰大臣不可輕以罪之。臣謂古者大臣有罪,但不加戮辱之刑耳,若乃罷黜,則古有其例,請罷職以正邦憲。」上曰:「予已知之,然大臣不可輕罪也。」

○傳旨刑曹:

人之五臟,皆近於背,因傷背而死者,比比有之,故已曾立法,勿令鞭背。然官吏不勝憤怒,公然鞭背。且於私門拷掠之際,率多鞭背,頗傷人命,誠可痛心。自今京外官吏及大小人,拷掠卑幼及奴婢之時,毋得鞭背,以副予欽恤之意。

11月22日[编辑]

○己未,受常參,視事。兵曹據慶尙左道處置使李思儉關啓:「今諸處築城,一時竝擧,幷役船軍,倘有倭變,則恐不及防禦。請以烟戶軍造築。」上曰:「當閑暇之時,徐以築城,素計也。果如思儉所啓,則甚爲不可。」

○輪對,經筵。

○命孝寧大君𥙷[1],奉安御容及《璿源錄》于新構璿源殿。

○卒判書李隨妻申氏上言:「曾貸京中還上米二十六石,用於夫及夫母之喪,家貧未納,今被督徵,乞就外方,納于州倉。」上憐之,命勿徵。

○傳旨兵曹:

時方氷凍,其放全羅、忠淸、慶尙道築城軍。

11月23日[编辑]

○庚申,受常參,輪對,經筵。上曰:「春秋館已抄送忠臣姓名乎?」侍講官偰循對曰:「高麗之季,惟注書吉再耳。」上曰:「太宗召再,再進講詩一篇而還,是自比於箕子陳《洪範》也。當時豈無通詩者,而再敢進講,甚迂闊矣。」安崇善對曰:「臣亦見之,以爲迂也。」循曰:「再非博學,但識《詩》、《書》。」上曰:「其行有可取者,予旣追贈司諫,又用其子。」循曰:「再仕於僞朝。」上曰:「再閥閱人乎?」循曰:「起於寒微。」上曰:「前朝大家巨族,皆仕我朝,再以寒士而不仕,是又難也。無乃類陶潛乎?潛以小官,不仕於晋,其行宜褒美,以傳於後也。」又曰:「崔都統使當恭愍王之時有大功,然乎?」循曰:「崔瑩將兵征耽羅,玄陵薨無嗣,王氏正派猶存,當時宰相畏瑩立辛禑。瑩還,痛其立禑,然已在位,未敢易也。」上曰:「瑩不識義理故也。若擧大義,廢立王氏,則何如?」循曰:「禑已立,故不敢耳。後又爲攻遼之擧。」上曰:「李穡屢見請罪,何其以識理名儒,阿附辛氏乎?及問立誰爲主,乃曰:『有先王之子。』豈不知禑非其子也,不立王氏而立禑,何也?無乃知我太祖之興,而故立禑乎?」循曰:「太祖開國,乃在回軍之後,其時王迹未著。」上曰:「然則何以立禑乎?王氏正派,有誰乎?」循曰:「正派無後,但有恭讓王。」上曰:「玄陵何乃以辛旽之子爲己子,欲立君位而絶王氏乎?古有寧立異姓,而不立同姓者,其意一也。」循曰:「李穡云:『時人謂我爲馮道,予甚愧之。』」上曰:「其事正類馮道。穡引晋時事以爲言,然晋時則北狄强盛,不得已而爲之,不可以比高麗也。」又曰:「吉再節操可褒,鄭夢周,何如人也?」循起而對曰:「臣聞其忠臣,然春秋館旣不移文,上亦不命,臣不敢請耳。」上曰:「夢周之事,太宗知其死於忠義,已曾褒賞,何必更議,宜錄忠臣之列?」又曰:「李崇仁之才,權近、卞季良皆溢美之。初修《高麗史》之時,削近救崇仁之文,近、季良之改撰也,書之,然其事過情,此史亦未成之書,若改修之,則當削之。近作《陶隱集序》稱譽之,又書追贈之意,乃虛事也。季良問於近曰:『何以書不追贈之事?』答云:『今以追贈書之,則後必追贈矣。』此甚失言。季良亦稱崇仁曰:『賢。』太宗覽之曰:『溢美矣。』季良對曰:『請改賢爲材。』近與季良皆以崇仁爲賢於穡矣。」循曰:「鄭道傳嫉崇仁文章,令致死,非死於忠者也。穡亦稱其文耳。」

○安崇善啓:「外方守令,則賢否難知,故不得已令監司褒貶,若京中刑官及決訟官,令上官行褒貶,甚不可也。下官雖或賢明,不順上官之意,卽加貶黜,庸劣之輩,屈己諂諛,則每陞上列。由是權柄下移,而奔競之風益盛,宜罷刑官褒貶之法。」上然之,令詳定所議之。

○兵曹啓:「今與摠制元胤、訓鍊觀提調,同議擊毬勢格節次。自毬在處至毬門,相去二百步,自立馬處至毬在處,相去十五餘步。擊毬者右手執杖,杖端內向,半飜載於馬項上,半出於馬項左,馳馬進于毬處。其作三回也,一度排至驟馬,持彼其杖端內向,當於馬胸前,備勢三回後,直向毬門擊出。杖端上向,齊馬口抽杖擊之,以垂楊手走馬追及其毬,擧杖揮過頭上而擊之,遂以垂楊手,擊出毬門而止,回馬還到初立處,其馳馬杖勢,如初進毬時。」從之。

○摠制李春生卒,命致賻。春生操心不端。

11月24日[编辑]

○辛酉,受常參,視事。贊成許稠啓:「今中外治獄之吏,不務省刑,濫延支黨,無罪者或被笞杖,輕罪者亦被重刑。臣中夜而坐,反覆思之,刑者不可復脫,死者不可復生。願於刑曹加設官員,精考律文,克愼用刑,以重民命。」上曰:「卿言是矣。刑罰,聖人所甚重,不已然後用之。然旣不能以德治之,又不用刑,吾恐紀綱陵夷。」稠曰:「豈可專不用刑?但務明愼而已。」上然之。稠又啓:「公私婢子甲午六月二十八日以後嫁良夫所生,三年一次成籍,今許令限日納狀推考。臣以爲待其自訴,然後聽理則可矣,定限勸訴,則家家有奴主相訴之風。且人或有八朔而生者,嫁良夫所生日限眞僞,甚爲難辨。聽理之官,因此亦多有犯罪者,而奴主相訴者蜂起,不可遏矣。當今風俗,民不畏守,卑不敬尊,幼不敬長,賤不敬貴,下不敬上,深可痛也。今又勸訴主,則非小失也。古人有曰:『家齊則國治。』家家有訴主之風,則雖有粟,惡得而食諸?臣中夜興懷,耿耿不能寐,夙興以啓,請上深思之。」上曰:「所言是矣。然嫁良夫者,辨其限前後,豈難哉?此時明辨,則後無難矣。」稠曰:「然則甲午年以前,更退二三年爲限。期限寬則雖賤爲良,何害?」稠退,上謂代言等曰:「稠言是矣。定限之法,實非也,更議以聞。」

○輪對,經筵。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將黃喜請托之罪,具疏以聞,殿下重絶大臣,未卽兪允,深有憾焉。臣等以爲往者,喜欲免其壻徐達之罪,通于李守剛、郭珪等,幾誤非辜,事覺,守剛、珪等皆伏其辜,殿下以喜大臣,不忍抵罪,特命復職,殿下之遇喜,恩至渥也,禮至隆也,宜當惶悚自新,以答殿下待遇之勤。不此之顧,又以石鈞之事,請于李審,審聞喜之言,知其不可,而從之如流,其因喜枉法,彰彰明甚矣。是則殿下以大臣遇喜,而喜不以大臣之道,報殿下也。殿下雖命就職,喜將何顔立於朝著,爲人具瞻乎?且握權大臣之請,若非志士,誰敢不從?高麗之季,權在大臣,爲臺諫者,承順大臣之頤指,變亂是非,有罪反免,無辜反陷,而大亂極矣,可爲寒心。石鈞之事,所枉雖小,所害甚大,釋此不論,臣等恐請托枉法之漸,將自此始,不可禁矣,當辨之於早也。伏望殿下,罷黜不敍,以杜請托枉法之漸。

命罷喜職。

○尹鳳歸瑞興,患鼻腫,命內官韓龍鳳、醫員楊弘遂,齎藥往治之。

○尹鳳贈伴送使成達生象牙帶,達生以進,回賜麻布六匹。

○刑曹啓:「《大明律》名例云:『若一罪先發,已經論決,餘罪後發,其輕若等,勿論,重者更論之,通計前罪,以充後數。』請自今各道監司犯罪人推考時,幷推在前受罪有無,而曾經論決者,則錄其罪名日月處所及笞杖之數,移文本曹,以爲恒式。」從之。

11月25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御經筵。見宋眞宗天書之事曰:「王旦之心,至是始屈矣。大抵人情,始勤終怠,雖至强,亦流於懈弛。」參贊官尹粹對曰:「心術正則至終不變,矯飾之人,則初若盡忠,終不免怠惰矣。」上曰:「眞宗好虛誕,誠愚主也。若假數年,無乃偏於所好乎?」侍講權採曰:「是未可知也。」上曰:「漢武帝雖好祥瑞,終乃悔悟,此善於彼矣。」又曰:「人主勤儉者,能致國家之治。文、景以勤儉而得之,武帝以逸欲而失之。」

○司諫院啓:「通事金乙玄當尹鳳出遊之時,見其子末生于路,令與頭目共射,因請于鳳,授末生副司正之職,請鞫乙玄父子科罪。」不允。前此,諫員不署末生告身,召知司諫尹須彌敎曰:「此乃使臣之請,不可不從,其速署之。」

11月26日[编辑]

○癸亥,受朝參,輪對,經筵。上曰:「寇準,非醇儒也。行不能純一,故丁謂始有讎隙,若其純一,則豈能毁之?」侍講兪孝通對曰:「準非正人也。」

○賜平安道都節制使曹備衡一表裏,以捕海靑也。

11月27日[编辑]

○甲子,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前日尹鳳歸瑞興時,請護送軍,通事金乙玄答云:『自高皇帝以來,我國無抄軍護送之例。』鳳然之。今昌盛若請發軍護送,何以處之?」權軫對曰:「高皇帝以後,我國護送者二度,今昌盛若請,則不可不聽。且高皇帝時,我朝使臣之還,遣軍護送,有一軍渡江溺死,遂停之。盛先聲已到遼東,逢迎之軍,猶可及來。」上曰:「此行不迫,依前不送,予意已定矣。」

○輪對,經筵。

○親傳冬至祭香祝。

○命摠制李蕆,齎內醞及藥往贈尹鳳。

○傳旨刑曹:

囹圄之繫,棰楚之加,人所共苦。其中老幼,尤爲矜恤,而官吏等或不分輕重,輒枷鎖拘繫。且贖老幼者,欲其不傷肌膚,而或於輕罪,輒加拷訊。自今十五歲以下七十歲以上者,除殺人强盜外,不許囚禁。八十歲以上十歲以下,雖犯死罪,亦勿囚禁拷訊,皆據衆證定罪,如有違者,罪之。其遍諭中外。

11月28日[编辑]

○乙丑,上率群臣,遙賀冬至,御勤政殿,受群臣賀。

11月29日[编辑]

○丙寅,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朔祭香祝。

○全羅道監司申槪進白琅玕。

○吏曹啓:「前此宗簿寺,屬於在內諸君府,兼掌府中雜物,今本寺別爲衙門,專掌糾察,故本府無僚屬。自今在內諸君府,改稱宗親府,設僚屬,稱爲典籤司。典籤一人正四品,副典籤一人從五品,以事簡各司祿官,隨品兼差;錄事一人從八品,副錄事一人從九品,以事簡功臣都監丞錄事,各一移差,俾掌雜務。」從之。

○召贊成許稠謂曰:「本朝大小賀禮,無叩頭,蓋以叩頭爲帝行禮之節,疑其僭而不行乎?若無嫌於上下,則稽古制以啓。且三舞蹈之禮,乃臣子向君祝壽之餘,自不能已者。昔隋末,蘇威賀李密下庭拜曰:『不圖今日復見聖明。』時人鄙之,卿其詳考以聞。又本朝凡可傳習之事,往來中國者或私相見聞,至於禮文,則不可如此,托以照考千秋賀儀,奏請何如?若不準請,則又請曰:『本國於賀千秋之時,緣無儀註,恐或失禮。』,則朝廷必以爲然。且賀千秋儀註,近於蕃國賀儀,參稽用之,則庶可矣。又本朝進箋云:『瞻天仰聖。』稱美太過,予甚愧之。昔卞季良以爲:『在中朝則以帝爲天,在一國則以君爲天,在一家則以父爲天。且天與聖字,古今通稱,何嫌乎?』柳廷顯、朴訔亦以季良之言爲是,予姑從之,因循不改。卿其幷稽古制以聞。」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丁卯朔,受朝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帝若問遲進海靑之由,則必不得已以使臣沮抑之故,而奏之矣。如不問,則將不奏乎?」贊成許稠對曰:「帝若問則奏之,不問則不奏可也。若不問而奏,則使臣之輩,必與我國構怨矣。」上曰:「帝若問,則不可不奏。」稠曰:「待帝下問而奏,則彼亦不得怨我矣。」上然之。又謂左右曰:「古有訊杖不過本罪之法,其法美矣。今以犯笞之人,濫下訊杖,因而致傷者,或有之。予欲行古人美法,然《大明律》無此法,故未敢行耳。」判書權軫對曰:「此法雖美,不可遽行。若立訊杖不過本罪之法,則人皆忍不輸情矣。若欲行此法,則令法官知之,使不濫行可矣。」上曰:「執法之吏,非獨刑曹,外官守令,皆操刑柄,豈可不立法,而悉令心知乎?」稠曰:「此法雖美,然《大明律》所無,安可易以行之乎?」上曰:「《大明律》,斟酌輕重,而定其罪之高下,不可違越。中國雖有律外之刑,特一時權宜耳,故聖旨多有律外施行之文。」

○右獻納閔厚生請金乙玄罪,再三不已,上曰:「已因使臣之請而諾之,交際之間,不可無權。」厚生又請之,不允曰:「諫院皆儒輩也,而本朝之事,尙不可多言,獨於使臣所請乙玄之事,强言之,甚不可也。」遂命囚厚生及右司諫金顧、知司諫尹須彌、左正言趙講于義禁府。

○輪對,經筵。

○吏曹啓:「刑曹職掌治獄,以懲姦兇,今者乃緣雜訟煩劇,中外刑決,未暇詳覆,往往斷罪失中,有違聖上愼刑欽恤之意。臣等謹按《唐書》,六部之員,隨事煩簡,多少不同。乞依古制,於刑曹加置正郞一人、佐郞一人,其雜訟刑決等事,令刑曹量宜分掌,以治煩冗。」

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參判李中至、判書李明德、趙啓生、金自知、申商、安純、參贊吳陞、右議政孟思誠等,皆以爲可,贊成許稠以爲:「宜依所啓加設,然不別稱職任,則終至於幷治雜訟,而無爲斷大辟加設之意。宋太宗朝,令刑部定置詳覆官五員,專閱天下所上按牘,又置推勘官,若諸州有大獄,則乘傳就鞫獄。臣竊謂其加設者,依宋朝故事,止掌詳覆大辟之任,毋得分掌雜訟。」命從思誠等議,別掌大辟則從稠議。

○戶曹啓:「黃海道監司關內:『前此鐵干除雜役,給口分田,專委鍊鐵,故柴木茂盛之時,易以炒鍊上納,今以口分田,屬于軍資所居之里,柴木殆盡,專事農業以生。依平民例供雜役,而納鐵之時,則駄載鐵石,輸于有柴木處,炒鍊上納,或貿易以納,其弊不貲。請以本道三所鐵干所貢五千五百二十斤,分定于産鐵各官,其鐵干定于軍役。』今考本道貢鐵之數,軍器監納正鐵五千一百六十三斤四兩,則分定于各官,繕工監納正鐵五千五百二十斤,則分于海州、文化、松禾等官住鐵干。本道産鐵之邑頗多,而獨於海州、文化、松禾三邑鐵干,稱名定數,納貢未便。且於産鐵之道,不置鐵場官,尤爲未便。請依他道例,置鐵場於有柴木處,其軍器繕工監貢鐵及道內不得已所用鐵物,悉令鐵場炒鍊沙鐵,其鐵干等,定于軍役。」從之。

○日本石城宗金,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一十匹、綿紬二十匹,幷刷還大友人孫七等十八名。

○刑曹啓:「內贍寺奴小斤同入酒房,盜用西瓜,宜從盜內府財物處斬。然此西瓜朽惡,不合進上,請論以監守自盜倉庫錢糧,杖八十、刺字。」命杖八十,除刺字。

○刑曹啓:「全州人姜麿奴同良,背主投於人,姜麿訟于官,道見同良捽之,同良攘臂觸折姜麿齒。按律,奴婢毆家長條云:『奴婢過失傷家長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今同良雖不以手足有意歐打,然攘臂觸齒而折之,論以過失,未便。《吏學指南》云:『若攝挽頭髮,擒領扼喉,亦同歐例。』請依毆家長律處斬。」命減一等。

12月2日[编辑]

○戊辰,受常參,輪對,經筵。

○羅州牧使趙環辭,引見曰:「羅州境連濟州,人多逃移,汝往撫綏。」

○司憲府上疏曰:

人主之尊,天也;人主之威,雷霆也。是以下之所言,和顔色而受之,進言者猶懼其威,囁嚅不得進言矣。司諫院臣金顧等,昧於殿下祗事朝廷之大義,猥將偏見,敢瀆天聰,事干不敬,命下義禁府,罪固宜矣。臣等恐後之讜論鯁議者,畏首畏尾,志氣摧抑,不得展盡所蘊,言路將自此而不廣矣。伏望殿下,回日月之明,擴乾坤之量,特許免放,恢弘士氣,以廣言路。

上曰:「爾等所言是矣。然諫院所請,干係上國,非本國事比也。」掌令鄭甲孫曰:「臣等非以諫院爲是也,但因言事見囚,恐後之言事者,不得盡言,以此請之。」上曰:「予疾竪儒好爲高論,以激使臣之怒。」

○召詳定所提調右議政孟思誠、贊成許稠、摠制鄭招等議曰:「唐《開元禮》,皇帝正至受群臣朝賀,群官行舞蹈禮。皇太子正至受宮臣朝賀,宮臣行舞蹈禮。古人有喜,則必手舞足蹈,今朝賀儀有舞蹈可也。然按《元史》,征東行省平章濶里吉思言:『高麗王昛,大會曲蓋,龍扆警蹕,諸臣舞蹈山呼,一如朝儀,僭擬過甚。』則舞蹈之禮,不可行矣。又《皇明抄白》,正朝冬至朝賀,行事執事官,行五拜三叩頭。蕃國禮,正朝、冬至、聖壽節望闕行禮儀,有三叩頭。且聞中國非特於皇帝前行叩頭,至於親王殿下及都督內官處,皆行叩頭,又本國使臣,入朝於禮部尙書處,行叩頭。使臣來,與我對坐,使頭目叩頭於我,則叩頭乃上下通行之禮也。又本國正至朝賀,群臣跪聞致詞宣答後,俯伏興平身而又跪,呼千歲行四拜禮,有違節次。今於宣答時,群臣跪聞履新之慶與卿等同之之語,叩頭呼千歲而四拜,則節次庶可順矣。又世子及群臣入庭朝賀時,世子在百官前,而議政稱某等致詞,無乃不可乎?世子別行禮致詞可也。然致詞後,何以宣答乎?又宗親大君,位在議政之上,而議政稱某等致詞,亦不可也。宗親別行禮致詞何如?又議政府統百官,故每朝賀,議政府員致詞。左右議政致詞,則合於古之上公矣,若左右議政有故,則贊成之上有領敦寧,而贊成稱某等致詞可乎?又世子及宗親百官班首,於正至日,別自上壽,何如?又古者人臣於君前,以趨爲敬,今百官徐行,有違古禮,趨進何如?又坐勤政殿時,近臣侍衛官等,分東西門而入伏地,故行禮遲緩。今從內殿隨駕出來分,立何如?又殿上繖扇,從內門出,樂作何如?又坐勤政殿時,依古制出用黃鍾宮,入用蕤賓宮何如?又宋制,皇太子出入用應鍾宮,今於世子出入用應鍾宮,何如?又唐制,上公出入用姑洗宮,今於百官班首出入,用姑洗宮何如?」思誠等議以爲:「舞蹈則開元始罷其禮,至宋至道間又不行,宜仍舊。叩頭則唐、宋禮,皆無之。皇明禮,行事執事官外,群臣舞蹈山呼而已,唯蕃國禮,有跪左膝三叩頭,宜仍舊。世子別行禮及致詞後宣旨,則已詳定宣旨云:『與世子同之。』宗親別行禮及致詞後宣旨,則古禮所無,宜仍舊。百官班首致詞,則依古上公致詞禮仍舊,世子宗親別上壽,則世子獻第一爵,已詳定。宗親上壽,古無其禮。百官班首上壽,則議政獻第一爵,已詳定。百官趨進,則依古禮趨。近侍隨駕出來分立之事,則代言及史官,依舊東西分入伏地,侍衛武官持器服者,立於御座左右,已詳定。儀仗從內門出,樂作之節,則乘輿將出,繖扇前導,已詳定,侍立處仍舊。上之出用黃鍾,入用蕤賓宮,則依唐禮出入,皆用黃鍾宮。」世子出入用應鍾宮及百官班首出入用姑洗宮則招以爲:「依唐禮,出入竝用姑洗宮,拜禮不用。」思誠、稠等以爲:「依蕃國例,出入無樂,拜興用樂。」上曰:「一依所議,但叩頭,中國通行,本國群臣行之亦可。世子及百官班首出入時樂,皆用姑洗宮爲可。蕃國禮,蕃王出入時有樂,拜興亦有樂。今依蕃國禮,世子及百官班首出入拜興,皆用樂亦可。儀仗侍立處,更議以聞。」

12月3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左副代言南智,問安于使臣,仍告曰:「兒黃鷹善癖疾,恐累他鷹。」昌盛曰:「然則勿進兒黃鷹。」

○持平南簡啓:「昨日疏請免放諫臣金顧等,未蒙兪允,請寬貸。」命放之。

○以禔爲讓寧大君,𥙷[1]孝寧大君,瑈晋平大君,瑢安平大君,璆臨瀛大君,𰨅敬寧君,恭寧君,禯謹寧君,䄇溫寧君,𥘏[2]厚寧君,𰧺[3]益寧君。親子親兄弟拜正一品,不用散官,自此始。

○上謂代言尹粹曰:「予常思之,刑罰不可不愼,人之死生係焉,其可忽乎?高麗之季,按廉使兵馬使,皆擅殺人命,其間不無濫殺之人。我太祖開國以來,革去其法,凡軍國之事,皆親裁決,然其間豈無誤錯之事?刑罰,尤人人之所苦,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可復脫。曩者有强奸者,初納行奸之辭,及受死刑,以爲實不奸,問其故,則以爲:『若言已奸,則其女必給我矣,故如此納招。』刑罰其可不盡心推覈乎?今咸吉道所囚放火人前後納辭不同,甚可疑矣,故竝皆拿來,欲問於刑曹。然援引之人甚衆,不可盡來,故更令其道監司,增定差使員,細推其由,一二差使員,亦不足矣。宜自今犯死罪者,初定兩官守令,同劾已畢後,又移囚隣官,更定他官守令,覈問其實,永爲恒式。」

12月4日[编辑]

○庚午,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下敎于詳定所曰:

刑獄之事,暖昧難明,非一二人所能辨析也。外方死刑,別定差使員,同本官守令推劾,監司親問,然後移關刑曹,已有成憲。然官吏於推劾之際,或所見不同,或昧於施爲,以生爲死,以死爲生者,間或有之。自今差使員同本官守令推考,報于監司,監司移囚他官,更定他差使員二人考覈,然後監司親問,移關刑曹,以爲恒式。

○兵曹據訓鍊觀牒呈啓:「當番侍衛牌春秋習射,則已曾受敎,三軍軍士則當氷凍時,除習射,聚于訓鍊觀,講陣說習陣圖。請侍衛牌亦依上項軍士例,聚于訓鍊觀敎訓。」從之。

12月5日[编辑]

○辛未,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內官金淳,贈別膳于昌盛。

○兵曹啓:「役民不可無日限,請自今解氷後農前十日、秋收後氷凍前二十日役使,以爲恒式。」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禮記》《月令》:『孟春之月,行秋令,修宮室補城郭,則其民大疫。仲春毋作大事,以妨農事。』《春秋左傳》:『龍見而戒事,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請依古制十月始役,限二十日,而豐年加十日,凶年減十日,春節毋得役民。」從之。

12月6日[编辑]

○壬申,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遣宣慰使右軍都摠制柳殷之于平壤。

○兵曹據都城衛節制使手本啓:「無受田牌等,皆以前銜留京三朔,相遞立番,四仲朔點閱。使臣時侍衛及講武時巡綽等事,竝依京侍衛牌例爲之,請上項無受田人,依京侍衛牌例,習射取才敍用,受田牌內自願者,竝許試取。」從之。

○司憲府啓:「前此京外奴婢誤決及雜訟誤決,限十日受理,送其司,厥後刑曹受敎,罷奴婢誤決十日之限,而雜訟則未之及焉。請雜訟誤決,亦依此例施行。」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詳定所啓:「凡大小人員起復之法,必其才兼將相,身佩安危,不可一日無者,然後乃可。自今除宿衛軍士外,大小人員,毋得奪情起復,軍士自願終制者聽。」從之。

○刑曹啓:「茂珍人曹義,鬪殺百姓金實,律該處絞。」命減一等。

12月7日[编辑]

○癸酉,受常參,輪對,經筵。上論樂曰:「今朴堧欲正朝會樂,然得正爲難,《律呂新書》,亦文具而已。我朝之樂,雖未盡善,必無愧於中原之樂,亦豈得其正乎?」

○賜被虜唐人阿弗等六名麻布各二匹。

○遣宣慰使工曹判書李明德于安州。

○司憲府啓:「李昇平嘗赴沃溝縣,多有所犯。昇平及鎭撫文敬修等,不直輸情,宜致事干各人于京,一處同鞫,然當嚴寒,裹糧往還有弊。請送昇平、敬修于其道,差遣監察,同本道監司憑問。」從之。命監察崔仲謙往鞫之。

12月8日[编辑]

○甲戌,上率王世子及百官,拜賀聖節表。工曹參判朴信生奉表以行,賜衣毛冠笠靴及藥。

○御經筵,講至搉茶法曰:「中國何好茶,而嚴其禁乎?我國闕內,亦不用茶,好尙各異,亦如是也。」侍講官金鑌曰:「中國之人,皆食膏肉,故飮茶令下氣。且當對客,必先茶後酒。」

○禮曹啓:「各道壇壝體制,非唯長廣高低不一,或無垣墻,人畜頗踏毁汚穢。謹稽本朝諸祀儀式,大祀社稷壇,方二丈五尺、高三尺,四出陛各三級兩壝,尺用營造尺。中祀風雲雷雨、先農、先蠶、雩祀壇,竝方二丈三尺、高二尺七寸兩壝。小祀靈星、馬祖、先牧、馬社、馬步壇,竝廣二丈一尺、高二尺五寸一壝。凡瘞坎,皆在廟壇之北壬地,南出陛,方深取足容物,其制用磚石砌作一小天井,深闊三四尺許。其南作踏道上下,閑時以土實之,臨祭取去土掃令潔淨,祭,使人持幣及祝版之屬,從踏道下送入坎中,然後下土築實,依例差人守視。請無祠廟中祀嶽海、瀆壇,依風雲雷雨壇制,方二丈三尺、高二尺七寸兩壝;小祀名山大川壇及所在官行祭壇,依靈星壇制,方二丈一尺、高二尺五寸一壝,四出陛各三級造築,而瘞坎亦依上項瘞坎體制造作。」從之。

○兵曹啓:「石城縣船軍文仲生以捕虎驅軍,爲虎所咬而死。請依溺死船軍例致賻,限三年復戶。」從之。

12月9日[编辑]

○乙亥,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司憲府啓:「藝文檢閱崔壽老,入參朝啓鼾睡,律該杖八十。」命減三等。

○全羅道處置使郭承祐,進小浪島所得靑珢玕。

○進獻使上護軍金乙玄辭於昌盛,盛大怒曰:「汝先歸則吾誰與語?且以奏本草來,明日將遣人邀尹天使還,與之議事。吾曹還期尙遠,其啓殿下,給路次所用遮日。」乙玄曰:「毋贈物之勑昭昭,人臣何敢以無禮之事啓達乎?」盛曰:「須啓之。」

○刑曹啓:「私奴貴哲三犯竊盜,律該處絞。」從之。

12月10日[编辑]

○丙子,輪對。

○命知申事皇甫仁,問安于昌盛,仍回贈麻布六十五匹,盛曰:「海靑雖未多獲,若獲一連,齎來可也。」

○命內官金淳,贈別膳于昌盛。

○賜鑄字本《古文選》于宗親及文臣。

12月11日[编辑]

○丁丑,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

○命判書權軫、安純、申商、金自知、參贊李孟畇、參判李中至等議曰:「昌盛言:『東八站路,虎狼可畏,欲將火砲及發火人以行。』然火砲,軍中所用,給送上國未便,處之如何?」軫等曰:「本國使臣入朝之時,亦且給送,雖從其請,何害?」命給發火五十柄。

○昌盛求石花、乾柿、大蝦,命給之。

○兵曹參判李中至啓:「駕前步卒鐵冑,甚無色,請令鍍鑞。」上曰:「鑞鐵非本國所産,不可費用。且戎裝唯務堅完,何必侈麗?先用黑漆,更著明油可矣。」

○上謂摠制鄭招曰:「向見庾順道云:『曆法校正,卒難得正。』果若其言,則徒勞無益,停之若何?」招對曰:「以《皇明曆》、唐《一行曆》、《宣明曆》等書,參考詳究,則庶幾得正矣。」上曰:「曆象之法,未易詳識,然更推算立草,以竢後之知者。」

○右代言金宗瑞啓:「都摠制盧閈言:『吉州都節制使河敬復與我言曰:「吉州民戶挾丁,多至四五十,少不下二三十。若計口推刷,則可得五六百正丁,以爲防禦之卒,可除南道軍士來往之弊。」』」上曰:「此策果有利,可磨勘以聞。」遂傳旨于敬復。

○刑曹啓:「昌原府住私奴祿中,奸同姓三寸姪妻私婢亡吾赤。祿中獄死,亡吾赤律該處絞。」從之。

12月12日[编辑]

○戊寅,御經筵,輪對。

○遣宣慰使漢原君趙璿于黃州。

○卒摠制趙叙室女,隨其兄護軍金永轍妻以居。其婢從德年十二,藥金年十六,謀殺室女事覺,命囚義禁府鞫之,律該皆斬。藥金命依律,從德減一等。

12月13日[编辑]

○己卯,賜進獻使金乙玄衣毛冠笠靴及藥。

○幸太平館設餞宴訖,盛謂上曰:「十五日,毋親餞門外,令宰相代之。」上曰:「予豈擅除?」盛曰:「若捕海靑一二連,須及送于平壤、義州間。」上曰:「儻若捕獲,豈特一二連哉?」盛謂上曰:「土豹於中國西路多有之,一張羅網,可得千百,然帝求之朝鮮,以其體大也。」上曰:「本國未知生獲之術,不可必其捕獲也。」

12月14日[编辑]

○庚辰,受常參。

○親傳望祭香祝。

○御經筵。

○昌盛詣闕,上迎入勤政殿行茶禮。盛再拜辭,仍請人蔘,上曰:「已知。」

○禮曹啓:「《儀禮經傳通解》曰:『天子諸侯一娶九女何?重國本,廣繼嗣也。』又曰:『天子諸侯之世子,皆以諸侯禮娶,與君同,示無再娶之義也。』《經濟》、《禮典》:『永樂九年九月十九日,本曹受判,嘉禮所,以正內治,上以奉宗廟,下以繼後世,不可不愼重而備禮。』謹按《曲禮》曰:『公侯有夫人,有世婦,有妻,有妾。』,而不言其數。然《婚義》曰:『天子后立六,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內治。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聽天下之外治。』則內治之數,與外治之數同矣。《王制》曰:『大國三卿,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祭義》曰:『諸侯夫人,以立三宮。』則大國之夫人立三宮,三世婦、五妻、二十七妾矣。《春秋胡傳》曰:『古者諸侯,一娶九女。嫡夫人行則姪娣從,二國來媵,亦以姪娣從,則夫人一、媵二、姪娣六也。』臣等竊謂自漢以來,天子之后曰皇后,諸侯之夫人曰妃,今我國朝,旣有嫡妃,正位中宮,然於古制,有所未備。乞依古制,妙選勳賢忠義之裔,以備三世婦五妻之數,其稱號則以世婦爲嬪,以妻爲媵,以爲後世之法,庶合輿望。其據經立法,誠爲令典,而東宮納媵之禮,則實有遺闕,乞遵古制。今東宮媵數,依《經濟》《禮典》,妙選令族,以備其數,稱號品秩,依今內官制及唐制太子內官良娣二人正三品、良媛六人正四品、承徽十人正五品,參酌是制,以副臣民之望。」從之。

○置王世子嘉禮色,禁中外婚嫁。

○遣宣慰使宜山君南暉于留後司。

12月15日[编辑]

○辛巳,幸慕華館,餞昌盛。盛踰沙峴謂梅佑曰:「天氣寒冷,殿下何不贈一貂裘?」佑曰:「勑書昭昭,敬畏不敢爾。」到碧蹄,盛謂孟思誠曰:「當此雪天,殿下何不贈一貂裘?」思誠曰:「我國豈無一領裘?但畏勑書不敢爾,是乃禮也。」盛猶固請。

○御經筵。

○禮曹啓:「朝會雅樂工人巾幘衣履,謹稽古典,唐制,堂下鼓人鼓吹、按工平巾幘,鼓人朱褠衣、革帶、烏皮履,鼓吹、按工加白練𧛾襠。文舞六十四人,供郊廟服,委貌冠,玄絲布大袖、白練領褾、白紗中單、絳領褾、絳布大口袴革、帶、烏皮履、白布襪,武舞六十四人,供郊廟平冕,餘同文舞。若供殿庭,武弁、平巾幘金支,緋絲布大袖、裲襠甲衣,飾白練𧛾襠、錦騰蛇、起梁帶、豹文大口布袴、烏布鞋。宋制,大朝會樂工黑介幘,執麾人平巾幘,竝綉鸞衫、白絹裌袴、抹帶。引文舞頭及文舞郞,竝進賢冠、黃鸞衫、銀褐裙、綠𧛾襠、革帶、烏皮履。引武舞頭及武舞郞,竝平巾幘、緋鸞衫、黃畫甲身、紫𧛾襠、豹文口大袴、起梁帶、烏皮靴。樂正絳公服,方心曲領、緋白大帶、金銅革帶、烏皮履。只錄名物,而不詳其制度,故新制爲難。請依朝會奏樂工人冠服之制以造,竝造襴帶。」從之。

○傳旨禮曹:

自今醫員四孟朔取才及醫女每月考講,竝講産書。

12月16日[编辑]

○壬午,受朝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婦女受杖罪,則收其職牒乎?」右代言金宗瑞對曰:「然。」上曰:「婦人,從夫者也,夫爲時行,則不可收之。婦人犯杖罪者,亦少矣。」

○刑曹判書金自知啓:「三犯竊盜者,請不計赦前後,皆置於法,以杜後姦。」上曰:「以一時疾惡之人,追論赦前所犯,則深恐失信,況赦者蕩滌瑕垢,開其自新之路,若以赦前所犯,通計施行,旣非宥罪之意,又非示信於民也。且竊盜,窮民所犯,未爲大惡,情亦可矜,一置之死刑,予所不忍。」

○上曰:「欲於差遣各道監司之時,倣太祖之良法,授敎書以遣,已令立草,時未議于大臣矣。」贊成許稠等皆曰:「可。」稠又啓:「各道監司三品以下直斷,二品以上啓聞,已行格例。近者全羅監司申槪不遵定例,請順天府使金爲民之罪。臣恐槪疑此法不錄於《六典》,而妄請之也。」上曰:「用敎書則雖不錄《六典》,無疑矣。非特監司,亦於守令,皆授敎書何如?」稠等啓:「守令之數猥多,似乎煩碎。」上曰:「古人云:『常接乎目,每警乎心,然後治心之要得矣。』使守令省心奉法,無如特授敎書。且古之敎書,譽辭過實,甚不可也。予稽古典,敎書,人君所以勸誘人臣之義,今製敎書,一除過情稱譽之言,只錄臨民奉職之語,使其顧名思義,敬供職事可也。」僉曰:「可。」

○輪對,經筵。

○傳旨戶曹:

今年各道未納軍資米豆,令勿上納。

○前司宰注簿姜齊老上言:

臣曾祖周以童男入中朝,官至翰林學士,祖節亦仕中朝,官至吏部員外郞。節還鄕,父七歲而沒。臣今拜淸州判官,諫院疑臣祖父官爵之猥,不署告身,移文于春秋館考之,亦無記處,且徵納祖上告身而未納,終不署經。

上曰:「若矯飾祖父職銜,則非矣。然曖昧難明,如有可用之才,則本非賤人,用之何害?」吏曹判書權軫對曰:「此人可用者也。」

12月17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輪對,經筵。

○典獄署火。

○命放角鷹五、皂鷹二。先是,爲進獻多捕之,費食無用,故放之。

○永興府軍器庫火,逮捕放火者鞫之。監司閔審言等,疑官奴加叱同、延萬等所爲,擅行壓膝誣服,官奴內隱連杖死。審言等又匿其狀,不以實報,上恐陷非辜,遣刑曹正郞申自謹推劾,遂下審言及都事趙賡、前永興府使朴冠、今府使李衛、判官全强知、高原郡事李岱、前知文川郡事金寶重等于義禁府。

12月18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柳廷顯嘗謂予曰:『前朝王室婚娶同姓,士大夫亦然,鄭夢周據禮爭之不得。』前朝婚禮,果若是乎?古人云:『婚娶同姓,子孫不衍。』王氏以五百年之久,繼嗣未定,理或然也。古人亦有娶同姓姪女爲妃者,是不足道也。聖人酌人情、制禮經,以異姓五六寸爲無服之親,則非不許其相婚也。聖人之制,不敢過,亦不可不及也。本朝婚禮始正,異姓五六寸,亦不相婚,可謂美風,然爲辨族,久未婚嫁,間有醜聲。其令集賢殿考古制以聞。」又曰:「今有五六寸相婚者乎?」對曰:「無。」上曰:「男女貴乎有別,本朝士風,有見妻之兄弟者,宜禁之。予嘗欲以趙慕之女納于宮中,於予七寸也。非爲七寸,以他故不納。此則大事,不可輕議,當商確處之。」

○上問各道豐歉,因語損實踏驗之事,禮曹判書申商啓:「今年踏驗過輕。」上曰:「予聞京畿之民喜踏驗之便也。」商力陳京畿踏驗之太輕,上曰:「踏驗便民,不爲過矣,百姓足則可矣。」

○輪對,經筵。講《續編》至王安石行新法曰:「本朝初行銅錢,禁網甚密,予欲寬之,大臣皆曰:『假之數年,民自興用,請勿弛禁。』予勉從其議,行之有年。其後群議紛紛,且有天譴,遂弛其禁焉。」

○刑曹啓:「各官娼妓隨處置使萬戶千戶等,無出入同居所生,則當以有定夫例,論其本官供役時所生,請依宣德四年八月日受敎:『公私婢子本無定夫,屢更其夫,互奸良賤人所生訴良者,勿受理』例施行。甲午六月以後公私奴婢竝産者,其夫今雖從良,其賤時所生,則從母施行。」命與政府諸曹同議。

12月19日[编辑]

○乙酉,受常參,御經筵。

○副司直金糖進稻七八節者四穗,命下典農寺收種。

12月20日[编辑]

○丙戌,月暈。

○受常參,視事。司憲府啓:「副司正李廷實路犯,掌令鄭甲孫所由執其奴,廷實詐云:『我乃五品,故分道而行,何執吾奴耶?』請依律杖一百、徒三年。」命贖杖八十、充軍。

○慶尙道監司啓:「改量後新墾之田,分辨實難,乞依久耕田例收稅。」上曰:「何不分辨乎?如其可疑,則與民可矣,其諭戶曹。」蓋前此新墾田,二年蠲稅,三年減半,四年全收,故有是啓。

○輪對,經筵。

○下敎曰:

古之當官者,至有拔園、去織婦,以養廉恥,其不苟取民可知矣。本國士夫,旣有臧獲,又受土田家産,不爲不周,雖處散地,足以仰事俯育,況居官者旣受其祿,猶爲未足,請於守令,代納貢物,倍數取民,無異工商,恬不爲愧,甚爲無節。自今守令聽時散各品之請,令納貢物者,論以敎旨不從;濫行代納者,坐贓抵罪,不復敍用。

○前摠制朴礎上書曰:

今之習射,俱用木矢,又不被甲持兵,而衣冠輕狹。願自今申嚴戰陣敎習之令,中外習射,悉遵上國之制,尺量度數,築堠塗白,而騎步射者,皆令被甲冑、佩弓劍,箭用金鏃,騎槍亦然。選武科中可爲師範者,稱戰陳訓導官,分遣各營、各鎭、各浦,循環敎之。海道則常習大中小船運行取勝之算,且令洗淨熏烟,運行不已,則輕快而不朽。一。水陸將師競畜鷹犬,日事游畋,成効莫聞。願分遣朝官,覈其習陳敎戰之實,禁其窮兵畋獵。各浦萬戶,或有陸處,而私養馬者,願撒軍營馬廐,常令萬戶領卒守船,監司常察軍官防禦與否,如有闕防受虛料者,將士皆罪之。

○刑曹啓:「蔚山人姜思德,鬪殺朴生,律該處絞。」從之。

○嘉禮色啓:「今爲東宮選處女,然殿下嬪媵尙未備,不合於古。乞依古制妙選。」上曰:「予之嬪媵,勿復言,於東宮亦只選二三人。」

12月21日[编辑]

○丁亥,受朝參,輪對,經筵。

○賜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一表裏,鏡城節制使李澄玉衣一襲,以捕海靑也。

12月22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上謂金宗瑞曰:「親迎之禮,本朝不行久矣。府尹高若海等,據古禮請之,太宗時有欲行親迎之議,年少處女,亦皆嫁之,以其親迎之爲難也。所難者,何事?」宗瑞對曰:「我國之俗,男歸女第,其來已,若令女歸男第,則其奴婢衣服器皿,女家皆當備之,以是憚其難也。男家若富,則待新婦不難,貧者則支待甚艱,男家亦忌之。」上曰:「是禮,果未可遽行也。自王室先行,令士大夫効之若何?」宗瑞對曰:「誠如上敎。自王室先行,而下之不行者,亦不加罪,則志乎古禮者,自當企及,及其久也,擧國自行矣。」上曰:「然。」

○上謂兪孝通曰:「京官殿最之法,甚爲未便。一人或兼數事,而所管提調褒貶,或上或下,豈以一人之身,而美惡不一乎?提調好惡不同故耳。卿已知古制,且知予黜陟之意,其參考以聞。」

○司憲府啓:「賓客尹淮當進講書筵,縱酒未參,殊無敬謹之意,請治其罪。」不允,仍謂淮曰:「卿之飮酒失度者非一次,予之禁卿崇飮,亦非一再矣。臣之於君,雖命入水火中,尙且不避,況其他乎?量己之量,或飮一二盃,或飮半盃,則何至於迷亂失性,以喪威儀乎?自今愼勿過飮,不從則當罪之。」入謂金宗瑞曰:「尹淮好飮,予愛其才,嘗禁其過飮,未幾如前,更命謹酒,略無悛心,今又因醉不進書筵,其於輔養儲副之義何如?君父之命,雖險艱,亦當曲從,況謹酒之命,從之何難?識理儒者尙然,無知憸少之輩,不足言也。」

○上謂左右曰:「凡行幸,百官侍立于闕門外,乘輿已過,宰相步過各司所立之處,然後乘馬。若値泥濘,則老臣遠步,尤爲勞倦。因此遠在於後,有違侍衛之義,自今乘輿過行,則各司以次乘馬侍衛若何?壓尊則雖乘馬過行,亦不害義,其令詳定所議之。」

○上曰:「常人有犯細紬及金銀物色者,旣收犯物,又贖其罪,未便。自今但治罪,勿收其物。」

12月23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輪對,經筵。

○傳旨司憲府:

守令等令人吏官奴,備納其官貢物,倍數徵價官用,侵漁莫甚,自今嚴加考察。

○傳旨禮曹:

行幸侍衛各品,俟過九品侍立處騎馬,非唯耆老大臣不能徒行,拘於私禮,緩於侍衛,甚爲未便。自今各品次次騎馬侍衛。

○兵曹啓:「西班都目去官者受祿之後,托以身病及親病辭職,非唯侍衛虧疎,有違臣子奉職之意。自今身病及親病,狀告本曹,居京者,招來診候,病重未進者,遣醫及三軍鎭撫視,居外者,考其陳省,啓聞施行,妄告者輒送刑曹論罪。甲士內禁別侍忠義衛行首牽龍等托以沐浴,告暇歸鄕,久闕侍衛者頗多。自今親病陳省後,托以自己理病歸鄕者,竝令辭職。」從之。

○兵曹啓:「永樂十八年七月二十日本曹受敎:『各道僉節制使萬戶千戶等狃於無事,置營水邊,有乖安不忘危之意。除藏軍糧魚鹽間閣外,竝令撤取,軍器火藥等物,修鍊預防,已曾奉旨施行,亦令隨宜設置城堡,或造木柵,或築土城。如不從令,則僉節制使萬戶千戶守令及不檢察監司都節制使等,啓聞施行。」上項僉節制使以下不顧大體,私置營舍,常率軍官下陸,或令船軍,看養私馬,爲弊不貲。請遣三軍鎭撫,不時撥摘。「從之。

○傳旨濟州按撫使:「旌義縣女塞自尼能取眼中蟲,其竝夫及子女,給馬以遣。」

12月24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御經筵。

○親選處女于思政殿。

12月25日[编辑]

○辛卯,受常參。

○宗貞盛致書禮曹云:「女阿馬曾居貴國藏義洞,今其族親,心欲常見,乞遣還。」仍獻土物,答書,回賜正布十四匹,仍諭阿馬在逃未得發遣之意。

○持平許詡啓:「成汝完婢妾子福,娶妻無子,娶良妾生女貴生,娶婢妾生女石非等四人,福未分奴婢而死。貴生合執使喚,石非等狀告,欲其均分,貴生訴曰:」石非等,非吾父所生也。「臣等問其眞僞於成達生、槪、揜、抑、扱等,達生、槪答曰:」福之所産也。「揜、抑、扱曰:」非福所生也。「及再問抑、扱皆服,揜猶不服,至三問乃服。石非等狀訴曰:」貴生贈揜奴婢六口,其子念祖一口,故揜私庇貴生。「臣等今已推顯貴生,給揜、念祖奴婢文契。今揜以咸吉道監司已拜辭,願留鞫之。」命罷監司之任,以前摠制韓惠代之。

○刑曹啓:「百金他乃三犯竊盜,律該處絞。」命留後司更鞫曰:「他乃所犯,如非白晝搶奪,勿通計,只據今日所犯罪之。」

12月26日[编辑]

○壬辰,受朝參,御經筵。

○千秋使鄭淵回自京師。

○刑曹啓:「安陰縣人朴英奉,與金夫介相戲角力,誤殺夫介,律該處絞。」命減一等,徵給葬銀。

○上謂左右曰:「大小人員家舍,頗或踰制,予已令集賢殿考古制矣。夫瓦與女瓦燔造,功孰難?」安崇善對曰:「中國私家,皆用女瓦蓋之。」

12月27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咸吉道監牧官洪益生,管押甲山所捕土豹,內官金龍齎慶源所捕玉海靑以來,賜益生、龍等衣。

○賜大護軍朴堧毛衣及冠,以監造雅樂也。

○鑄鍾所啓:「今考笙竽和之制,《文獻通考》《雅部》內引《說文》曰:」三十六簧爲竽,十九簧至十三簧爲笙。「又引《爾雅》曰:」笙十九簧爲巢,十三簧爲和。「按此則《雅部》笙竽,體制不同。本朝去甲辰年樂器監造色,倣古人竽制,濁聲、中聲、淸聲各十二,以具三十六簧造竽,吹不能聲,故姑據中國所賜十七簧中聲笙制濁聲以造竽。今觀竽,非唯古制不合,中聲淸聲全缺,於今日雅樂聲音,節奏不協。參詳雅樂笙制,有十九簧巢笙,俗部竽制,亦有十九簧之竽,一器而有二名,通用似無大害。三十六簧之制,則不獨我朝工人不能吹,宋太常樂孟蜀主所進三十六簧之器,樂工不能吹,雖存而不用。請令竽權依《雅部》巢笙之制造作,代用陳設。」從之。

○右代言金宗瑞啓各司褒貶不公之弊,上曰:「曩者義禁府褒鎭撫李士寬,除大護軍,明年還貶之。前褒後貶者,一柳廷顯也。以一時好惡而行褒貶,其不公甚矣。」諸代言爭言不公之弊,上曰:「令集殿,稽古考功之法以聞。」

○詳定所啓:「西班三品以下罪,該笞四十者,兵曹不啓直斷,內禁內侍衛,則令鎭撫所決罰,已有成憲,然有未便。請自今西班四品以上,啓聞論罪。」上曰:「於講武兵曹亦直斷,何必啓聞乎?」摠制鄭招對曰:「東班,至九品啓聞論罪,西班則三品以下,竝除啓聞論罪,實爲未便。」上曰:「東西班,實異矣。況此法乃太宗成憲乎?如皆啓聞,則軍事無乃虧疎乎?更議以聞。」招又啓:「凡朝會,宗親以同姓之親,在西班敦寧府以異姓之親,又無職事而在東班,似爲未便。」上曰:「予亦以爲未便。當初設官之時,亦有此議。贊成許稠謂:『敦寧府若序於西班,則與政府相對,宜序於東班。』太宗從之。卿其更議以聞。」

12月28日[编辑]

○甲午,親傳臘享大祭香祝。

12月29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都巡問使崔閏德,監築慶尙道延日、昆南、蛤浦、全羅道臨陂、務安、順天、忠淸道庇仁、保寧等城。是役也,使副從官率娼妓宴飮,郡縣疲於供頓,民多愁怨。

○吏曹啓:「今加設刑曹正佐郞各一,請以詳覆司號,序於考律司之上。」從之。

○集賢殿啓:「唐制,吏部考功郞中員外郞各一人,掌文武百官功過善惡之考法,凡百司之長,歲校其屬功過,差以九等,大合衆而蹟之。《元史》,吏部掌天下官吏選授之政,凡考課殿最之法,悉以任之。竊觀本朝京官考績之法,悉令仰曹提調官主之,然仰曹與提調官,類以他官,不能常時接見,故屬官賢否,難以悉知,及當褒貶之時,或因好惡,以致升黜失實。乞依古制,令各司之長委下官考課之法,六品以上衙門,長官主之;七品以下衙門,仰曹主之,備錄其人功過勤慢,第其高下爲三等,以報吏曹,吏曹乃倂各司之長,更加磨勘,啓聞黜陟,庶幾賢否之跡得其實,而黜陟之權歸于一矣。」

○刑曹啓:「各司婢子甲午年六月二十八日以後嫁良夫所生,除已付丁酉年正案者外,戊戌年以後續案付所生,請曉諭中外,分辨從良。」從之。

○刑曹啓:「慶州道損實踏驗官前判官琴鶴、書員朴春彦等,以實爲損、以起爲陳,失中踏驗。請依《六典》,春彦比吏典杖一百;鶴減一等杖九十,收職牒,竝身充水軍。」從之。上謂左右曰:「損實踏驗者所見不同,如之何則得中?分遣敬差官,則恐或生弊,令監司考察若何?」贊成李孟畇曰:「損實踏驗,以一人之見,而朝夕有異,分辨甚難。監司摠一道庶務,何暇專心考察?雖定差使員,差使員不行幽險之處,徒行坦路,與隣官相會而已。敬差官則專委其事,巡行糾察,有何弊乎?」工曹判書李明德曰:「尙衣院位田,在仁川、安山者極好,今年所收米,但二十石。以此觀之,損實不中可知。今後慶尙道敬差官四人、他道各二人,於霜降前分遣,專爲巡行考察,庶幾得中。」上曰:「予已知之。」

○刑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隨川人崔仲奇,毆殺其妻件伊加伊,詐爲自縊狀,懸之於樹,律該處絞。」上曰:「父子之間,相爲容隱。今以其子之說,斷其父罪,有妨大義,更取公證,明鞫以啓。」

12月30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御經筵。

○親傳朔祭香祝。

○賜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一表裏,以捕土豹也。

閏十二月[编辑]

閏12月1日[编辑]

○丁酉朔,受朝參。

○賜咸吉道都節制使河敬復母及慶源節制使李澄玉父母,米各三十石。

○命給茂生、福生職牒。

○上率宗親,打毬于內殿。

○雅樂譜成。鄭麟趾奉敎序曰:

樂者,聖人所以養性情、和神人、順天地、調陰陽之道也。國家昇平垂四十年,而雅樂尙有未備。恭惟我主上殿下,特留宸念,宣德庚戌秋,御經筵講蔡氏《律呂新書》,歎其法度甚精、尊卑有序,思欲製律,第以黃鍾未易遽得,重其事也,乃命臣等,釐正舊樂。臣等竊觀今之奉常寺所存樂器者,在高麗睿宗時,宋徽宗所賜編鍾;恭愍王時,高皇帝賜與鍾磬,共數十枚;及我朝,又有太宗文皇帝賜與鍾磬數十枚而已。今因其聲,以鑄編鍾,得美石於南陽,以造編磬,樂器俱新。又依其聲,以鑄銅律,而其律頗長,容黍太多,似不合於古尺,故不用其尺,而諸樂器皆從宜製作,但留其律管,以便調音而已耳。四淸聲者,黃鍾淸聲,非變半律也。太蔟淸聲,又不盡合於損益之數,然歷代用之旣久,朝廷又賜之,而樂家最忌臣民凌君,故今亦倂用其聲,姑以避商角之過宮也。又今奉常之樂章,不知何自而傳,間有出於一時樂工之增益,未足爲信,而所可考者,《儀禮詩樂》風雅十二篇、至正條格及林宇《釋奠樂譜》十七宮而已。然餘樂十二篇,皆以黃鍾爲宮,而或以淸聲起調,且以淸聲間用,則非所謂黃鍾一均純粹中之純粹也。至於《風詩》六篇,唯三宮用七聲,而餘宮皆有雜聲,《釋奠樂譜》,亦多類是。以今考之,宮、商、角、徵、羽五聲,本之五行,配之以君臣民事物,治亂災祥,各以類而應,《周官》所謂太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樂記》所謂五者不亂,則無懘之音者,皆以此也。若宮商之間用一聲,則是非宮、非商之戾聲也。商角之間用一聲,則是非商、非角之戾聲也。徵羽皆可類推,況乎宮聲之上,尤不可用客聲也。但《儀禮》註解,朱子論其淸聲起調非古法,而此不之及,是固可疑也。然觀其言曰:「律呂有十二箇,用時只使七箇。若更揷一聲,便拗了。」,則亦足以互相發明矣。夫《詩樂》十二篇,開元遺聲,非古樂也。《釋奠樂譜》十七宮,亦難盡信。然此二譜之外,更無可據,故於《儀禮樂》取純用七聲,《小雅》六篇二十六宮,演爲三百一十二宮,以備朝會之樂;於《釋奠樂譜》取純用七聲十二宮,演爲一百四十四宮,以備祭祀之樂。黃鍾之宮則皆用正聲,餘宮竝用四淸聲,以爲樂譜二帙,又寫《儀禮詩樂》、《釋奠樂譜》一通,別爲一帙,以俟後日知音者之參考。惜其樂書殘缺,譜法不傳,所以有樂崩之歎也。古樂旣不可復見矣,若其求黃鍾於聲氣之元,制二十八聲,大小尊卑,不相奪倫,朱子、蔡氏之志,少伸於千載之下,則必不能無待於聖朝焉。

閏12月2日[编辑]

○戊戌,御經筵。

○傳旨承政院:

近因使臣糜費甚多,停正朝君臣同宴何如?

僉曰:「此禮之大者,不可廢也。」從之,仍命停各殿供進淸蜜。

閏12月3日[编辑]

○己亥,御經筵。

○罷刑曹判書金自知、參判鄭淵、正郞李直幹、佐郞許靡、趙謙之、任孝明等職。

○以尹愚爲坡城君,安純戶曹判書,河演刑曹判書,尹淮藝文提學,鄭招吏曹參判,鄭欽之大司憲,李孟畛戶曹參判,朴葵刑曹參判,曺致中軍摠制,元閔生、李澄石竝右軍摠制,李漸左軍摠制,沈道源仁壽府尹,李安吉、朴安臣竝左軍同知摠制,韓惠咸興府尹,柳孟聞吏曹參議,李兢禮曹參議,姜籌兵曹參議,李叔畤刑曹參議,趙克寬掌令,閔厚生右獻納,曺致慶尙道監司,李順蒙忠淸道兵馬都節制使。

閏12月4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御經筵。

○命刑曹放輕繫,以旱甚也。

閏12月5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上曰:「詳定所提調等議謂:『中宮獻壽母親之時,中宮宜在東,母親在北。』予意亦以爲宜用家人相接之禮,母親南向,中宮在東。昔大妃謁宋氏,未得用家人之禮。時則太宗亦幸,故以君臣之禮行之。在私處,宜當卑屈,以示母子之義,然龍鳳遮日與奏樂,皆予所用也。古人云:『婦寧則用子道,朝廷則用君道。』是日宴廳,旣設龍鳳遮日,則是朝廷之禮也,豈可以母親爲南向坐耶?宜以中宮坐西,母親坐東,庶不違於禮。」許稠等更請如前,不允。

閏12月6日[编辑]

○壬寅,中宮幸大夫人第獻壽,族親諸婦侍宴。

○上率宗親打毬。

閏12月7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輪對。

閏12月8日[编辑]

○甲辰,受常參,視事。吏曹判書權軫啓:「都巡問使崔閏德率副使從官,所至供頓甚繁,久留于外,甚不可也。春行秋令,民多疫死,若城基已定,則監督其役,雖非閏德可也。昔壬寅修築都城之時,軍人病死者少,比其返也,死者相枕於道。稽之古書,春行秋令而然也。來春築城,臣恐不可也。」上曰:「卿言誠是。予昔不知春行秋令民多疫死之義,故當春役民,實是謬擧也。今已令春不役民,三道之城,春必不築。」軫出,上命代言等曰:「其諭春不築城之意于閏德。」

○輪對,經筵。

○傳旨禮曹:

設延訪輪對之法,本欲聞君上過失、時政得失、民間疾苦、群臣邪正、選擧遺逸凡關係治體之事也,而近來輪對之官,各以其司錢穀細瑣之事,靡不啓達,其申明戒飭,勿令若是。

○宗貞盛遣人來獻土物,回賜正布十六匹。

○鑄鍾所啓:「今考管制,《周禮圖說》:『管六孔十二月之音,倂兩而吹之。』《毛詩圖說》:『管六孔如篴,倂兩吹之。』《小學圖說》:『管六孔十二月之音,倂兩而吹之。』《文獻通考》引《說文》曰:『管如篪六孔,十二月之音。』又引《爾雅》曰:『長尺圍寸,幷漆。』又引陳氏《樂書》曰:『其狀如篪笛而六竅,長尺而圍寸,幷兩漆而吹之。』《事林廣記圖說》:『管六孔十二月之音,倂兩而吹之。』《大晟樂》《譜》:『管以竹爲之,如篪有小異。』上項諸書,皆云倂兩而吹之,獨有林宇《樂譜》單管圖畫。倂兩則四淸用半竅,左右用手,似難矣。然制作不可輕改,乞依古文,倂兩漆而吹之。」從之。

閏12月9日[编辑]

○乙巳,受常參。

○宗貞盛致書禮曹,求虎豹皮及米穀,仍獻土物,賜米豆各五十石、虎皮十張、正布一百五十三匹。

○分遣嘉禮色提調戶曹判書安純于慶尙右道,刑曹參判朴葵于左道,摠制李蕆于忠淸道,知敦寧安壽山于全羅道。

○藝文提學尹淮,製賜各道監司敎書以進:

王若曰:民惟邦本,政在養民,厚民生以固邦本,爲國之先務也。惟予寡德,嗣守丕基,夙夜祗懼,思欲懷保小民,日與大臣,選文武之材,授軍民之任,親自引見,誡諭丁寧,庶幾政平訟理,民物阜安,士勇兵精,邊境寧謐,以克承我祖宗艱大之業。然四境之廣、守令方鎭之衆,耳目之所不逮,又安知闟之徒,僥倖而進,以毒吾生靈,而病國脈哉?宜明賞罰,以示勸懲。疇咨在位,命卿爲觀察使,委觀風之任,專黜陟之權。卿其體予保民之意,宣乃至公之心,激濁揚淸,褒善貶惡,使卿部內如予親至,諏謀度詢之必於周,宣德通情而無所蔽,善良自奮,姦猾知畏,黎元懷樂生興事之心,士卒知親上事長之義,俾田里永絶愁歎之聲,以培養國家之元氣,同底于治,是寡人命卿之志也。守令將帥,如有貪殘不法、罷軟無能與夫撫馭乖方者,二品以上,申請科斷,三品以下,聽從區處。於戲!發政施仁,予欲必先於鰥寡;登車攬轡,卿其有志於澄淸。往欽乃職,毋廢予命。

蓋通行之文也。

○贊成許稠啓:「昌盛、尹鳳行未閱月,而遽進土豹海靑,則昌、尹必疑本國曾獲此物,而不與己,當懷忿怒,待二十日後發遣,猶未晩也。且本國自承勑書,不行贈遺,昌盛不遂其欲,故爲侵逼之計,勞我本國者,非一端矣。咸吉、江原之行,六朔淹留之費,倍前日贈遺之數。皇帝雅好此物,二人之來,殆無虛歲,豈可以動其怒,而速其禍乎?」上曰:「卿之留意國事至矣。然事大之義,期無失禮而已。在朝之臣,則帝之所失,當一一爭之,外國則不然。況我國境壤相接,一言一事,中國必先知之。曾於勑書回奏云:『海靑隨獲隨進。』曩因昌、尹之怒,已獲之鷹,未卽進獻,中心是慊。今又逆料昌盛之意,稽留不進,則前日督獻鷹子之言,反爲督送使臣耳。豈可疑慮昌、尹,而行詐於帝乎?」

閏12月10日[编辑]

○丙午,受常參。

○遣判司僕寺事張友良,齎進御膳及土豹三隻、海靑白黃鷹各一連,賜友良衣笠靴及藥。

○傳旨戶曹:

予聞有一男子飢寒濱死,無人救恤,其令活人院救療。以此觀之,外方州縣之多、土地之廣,豈無流離失所,飢困致死者乎?京中漢城府、外方監司守令,用心賑濟,毋或飢餓,以致殞命。

○賜定州牧事南珥衣一襲,以捕鷹也。

○義禁府啓:「前永興府使朴冠,濫刑官奴延萬、加叱同、內隱達等六人,或致死傷,罪當斬。判官全强、永興府使李衞、高原郡事李岱、前文川郡事金寶重,以差使員,只據冠等枉刑取招,而加刑鞫問,杖七十、徒一年半。監司閔審言不劾冠等之罪,杖九十,已令差使員違法壓膝,自知其非,不報刑曹,又不啓聞,杖八十。嚴克寬從匿名文書,枉刑內隱達致死罪,杖一百、徒三年,追埋葬銀一十兩,給付被殺人家。」命依所啓,冠減一等;衛以功臣之子,只收職牒,外方付處;審言只收職牒;强充驪興府庭燎干,岱富平府庭燎干,寶重高陽縣庭燎干。

閏12月11日[编辑]

○丁未,受朝參,視事,經筵。

○刑曹啓:「前此,詳定流罪人配所。京城、留後司、京畿,三千里則慶尙、全羅、平安、咸吉道內三十息外濱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則慶尙、全羅、平安、咸吉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慶尙、全羅、平安、咸吉道內二十息外各官。忠淸道,三千里則咸吉道內三十息外各官,二千五百里則咸吉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慶尙、全羅、江原、咸吉道內二十息外各官。慶尙道,三千里則咸吉道內三十息外各官,二千五百里則咸吉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全羅、江原、咸吉道內二十息外各官。全羅道,三千里則江原、咸吉道內三十息外濱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則江原、咸吉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慶尙、江原道內二十息外各官。江原道,三千里則全羅、平安道內三十息外濱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則全羅、平安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慶尙、黃海道內二十息外各官。黃海道,三千里則江原、咸吉道內三十息外濱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則江原、咸吉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江原、平安道內二十息外各官。咸吉道,三千里則慶尙、全羅道內三十息外濱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則慶尙、全羅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江原、平安道內二十息外各官。平安道,三千里則江原道內三十息外濱海各官,二千五百里則江原道內二十五息外各官,二千里則黃海、咸吉道內二十息外各官。請邊遠充軍,亦於上項各道三十息外極邊防禦所充軍。若關係國家罪囚,則勿於平安道麟山、理山以北沿邊各官、咸吉道吉州以北各官流配及充軍。」從之。

閏12月12日[编辑]

○戊申,受常參。

○懷德縣監朴成治、文義縣令趙峿、海美縣監金俓辭,引見曰:「今京都有小童失所飢困,郡邑豈無如此者乎?其往賑濟。且刑罰至重,愼勿因怒過刑。」

○吏曹啓:「平安道生陽及新安館路,差遣察訪二人,實爲有弊。請依他道稱爲平安道館路察訪,差遣一人。」從之。

○慶尙道高靈、宜寧、大丘、靈山、星州、玄風、慶山等官地震。

○上謂左右曰:「許稠云:『東宮女職,宜以三品差下。』予更思之,禮,天子一位,諸侯一位,公一位。以佾數言之,則天子八佾,諸侯六佾,其降殺以兩,不相遠也。世子在本朝爲一品之上,於中朝爲二品。女,從人者也,女職宜從世子一等爲二品,庶合於禮。」

閏12月13日[编辑]

○己酉,受常參,視事,輪對。

○兵曹判書趙啓生請修閭延城堡,上曰:「近者邊境無虞,且以此城戍禦非一日。況使民以時,先王之道,農時已逼,不宜汲汲改築,姑停之。」

○日本國大內殿求米與豹皮,上謂申商曰:「贊成許稠嘗言:『對馬島土地瘠薄,衣食專仰本國,凡所求請,聽從可也。日本本國則土地肥厚,雖許之以多,未滿其欲,則不喜。且每每求請,則難應無窮之欲,況我國相距甚遠,雖不聽,固無害也?』此議似然,然書狀內稱別例,則許米一百石及豹皮何如?其更議之。」

閏12月14日[编辑]

○庚戌,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望祭香祝。

○以𧘿爲惠寧君,金時遇同知摠制,金尙直集賢殿副提學,朴去非僉摠制。

○傳旨司憲府:

義禁府知事朴絜,以犯罪金寶重、李岱、全强等從願定役,其鞫以聞。

卽移寶重于忠州,岱于淸州,强于尙州,竝爲庭燎干。杖朴冠一百,流三千里于巨濟。

○傳旨刑曹:

犯罪定徒役者,欲其懲惡戒後也,今京外官吏聽人請托,或有代以奴子。自今官吏聽人代役者,幷治其罪。

閏12月15日[编辑]

○辛亥,月食。

○視事,輪對,經筵。

○吏曹啓:「請移敦寧府西班,革領敦寧,復置同僉知、副知、同副知、判官、注簿各一。」從之。

○禮曹據慶尙道監司關啓:「鹽浦出來倭而羅三甫羅等,本我國人,嘗被擄於倭。今願居鹽浦倭館近處,捕魚以生。」上曰:「此輩雖願留浦,生業實難。其置近處各官,給閑田衣糧,比他加恤。」

○前司宰監金敬、前司僕少卿徐原弼等上言:「臣等去丙子年,率軍築都城,丁丑年,築內城,壬寅年,又築新城,願論功行賞。」上曰:「壬寅年,提調柳廷顯等,屢請敍用築城別坐等,以軍人多死,故不許,廷顯等曰:『築城而死者,亦命也,雖在其家,寧免大命?』此雖據理之言,然軍卒多死,而統軍者受賞,則後必藉口,徒務立功,不恤人命矣。」遂留之。

閏12月16日[编辑]

○壬子,輪對,經筵。

○傳旨江原、咸吉道監司:

今歲失農,賑窮賙乏,不可怠緩,其致意焉。

○吏曹啓:「今以東宮內官制稱號品秩,參考古制,內官,良娣正二品、良媛正三品、承徽正四品、昭訓正五品。宮官,司閨一人,掌導引嬪,總掌正、掌書;司則一人,掌禮儀參見,總掌縫,掌藏;司饌一人,掌進食先嘗,總掌食、掌醫,竝從六品。掌正一人,掌文書出入、管籥、糾察、推罰。掌書一人,掌經籍、宣傳、敎學。掌縫一人,掌紉、織績。掌藏一人,掌財貨、縑綵。掌食一人,掌膳羞、酒醴、燈燭、薪炭、器皿。掌醫一人,掌方藥,竝從八品。」從之。

○禮曹啓:「觀察使拜辭後,代言奉敎書授使臣,使臣跪受,以授從者,行四拜禮,還奉敎書出,其外方各官迎接禮,一依《元典》格例。」從之。

閏12月17日[编辑]

○癸丑,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鑄鍾所啓:「《文獻通考》引《樂記》曰:『敔擊其首,而逆戞之以止樂。』陳氏《樂書》云:『宋朝大樂,先擊其首,次三戞齟齬而止。』《大晟樂譜》云:『凡三戞而止。』按此《樂記》止言逆戞,而不言戞,宋朝大樂及《大晟樂譜》,則皆言戞數,而不言逆戞之法。今戞敔之數,一依宋制擊首三戞,而其逆戞之法,則依《樂記》肄習。」從之。

○刑曹啓:「海豐住私奴波豆、長守等,打殺小斤吾未,律該處斬。」從之。

○刑曹啓:「僧尙聰,與梁卜山相戲角力,卜山死,律該處絞。」命減一等,徵給葬銀。

○吏曹判書權軫啓:「江陵,大都護府也,例遣二品官,乃以金士淸爲牧使,今聞士淸年踰七旬,不宜守令。」上曰:「年過七十者,必不得已任之,則當賜几杖。雖差遣三品,何害?更選人以聞。」

閏12月18日[编辑]

○甲寅,受常參。

閏12月19日[编辑]

○乙卯,受常參,輪對,經筵。講至『宋徽宗云:『黃龍靑龍,祥瑞也;白龍黑龍,災變也。朕卽位之後,一見黑龍,是變也。「上曰:」人可得見龍乎?「檢討官金鑌對曰:」往者有龍見于梁山郡龍塘,人見其腰,不見頭尾。「上曰:」雲雨間有搖動成形之物,人謂之龍上天子,意以爲此非龍也,乃雲霧雷雨之氣,偶爾成形而然也。人言:『留後司朴淵邊有狗蹲踞,就視之,非狗乃龍也。』是亦未可必其然否也。「知申事皇甫仁對曰:」朴淵中木葉隕墜,皆不沈而流,淨無塵滓爲神驗。「鑌曰:」仁同縣洛江水,當盛寒堅氷,忽擘裂而積,人謂之龍所耕也。以是占歲豐歉。「上曰:」人言:『大同江有龍死而流下,分明見之,懼不敢出。』龍亦有死乎?「鑌對曰:」凡物有生必有死,龍亦物也,豈不死乎?「上然之。

○賜代言等毛衣冠。

閏12月20日[编辑]

○丙辰,受常參,輪對,經筵。

○賜尙衣院提調李明德毛衣冠。

閏12月21日[编辑]

○丁巳,幸昌德宮別室致齋。

閏12月22日[编辑]

○戊午,上率百官,祭于文昭殿,王世子亞獻,孝寧大君終獻。上見殿內所貼春帖子,傳旨承政院曰:

迎祥詩春帖子,詞皆屬予,而貼付祖宗之殿,未便。其令禮曹議聞。

閏12月23日[编辑]

○己未,上率百官,祭于廣孝殿。

○御筵,講至遼主奔訛沙烈,上曰:「夷狄心本純厚,故其待之之厚如此。今倭人甚爲强惡,然事上死節者頗多有之。」鄭麟趾對曰:「其心一故也。」上曰:「中國之人,擧止便便,言語穎悟。然其心術不肖,風俗澆薄,無一人愛上者。若內官,不足責也,然金滿至遼東,聞太宗皇帝崩,飮酒食肉,起舞且樂,略無哀痛之情曰:『聖旨未到。』其不肖如此,何中國之人之若是也?其京師人衆而然歟?」麟趾曰:「以我國一鄕視之,村民淳朴,州內之人便便。」

○知高原郡事周尙忠辭,引見曰:「本道比年失農,民必飢困,其盡心救活。苟加意賙恤,一郡之內,豈有飢餓者?」

○禮曹啓正朝受王世子朝賀儀:

前期,禮曹宣攝內外,各供其職。忠扈衛設王世子次於勤政門外道東近北西向,又於東宮門外,設宮官次如式。其日,有司設殿下座於勤政殿北壁南向,設香爐二於前楹外。左右典樂展軒懸於殿庭近南,北向,設協律郞擧麾位於殿上西階之西,東向。司僕陳轝輦及馬于庭。典儀設王世子位於殿庭道東,北向,設殿上典儀位於殿上東階之東,西向,階下典儀致詞官位於懸之東北,通贊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贊一人於懸之西北東向。宮官翊衛司依時刻俱集於次,各服其服,仗衛陳設如常。鼓初嚴,兵曹勒諸衛列大仗屯門及陳於殿庭如常儀。左中護贊請中嚴,宮官各就位,右中護負印如式。侍衛之官,俱詣閤奉迎。鼓二嚴,左中護白外辦,王世子服朝服以出,左右侍衛如常儀。左中護引就勤政門外次坐。判通禮啓請中嚴,殿下出思政殿,服遠遊冠絳紗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諸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尙瑞官奉寶,俱詣閤奉迎。鼓三嚴,典儀帥致詞官通贊先入就位,奉禮郞引群官三品以下次入就位。僉知通禮白王世子出次西向立,諸衛率左中護及近侍者,量人從入。判通禮啓外辦,中禁傳嚴,殿下升轝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將出仗動,協律郞俛伏擧麾興,工皷柷奏隆安之樂殿下升座,爐烟升。尙瑞官奉寶置於座前有案如常。協律郞偃麾戞敔,樂止僉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立定,諸衛帥左中護以下從入者,跪於王世子東南西向北上。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王世子鞠躬舒安之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致詞官升自西階,進當殿下座前北向跪,通贊贊跪,王世子跪,致詞官賀稱:「王世臣某,玆遇三陽開泰,萬物咸新。冬至云:『律應黃鍾,日當長至。』恭惟殿下至仁體元,茂膺景福。」賀訖,俯伏興。通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致詞官還本位,代言前承敎退,臨階西向立,稱有旨。通贊贊跪,王世子跪,代言宣敎曰:「履新之慶,冬至云:『履長之慶。』與世子同之。」宣訖,代言還侍位。通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僉知通禮引出。王世子旣出,宗室及文武群官入賀如別儀。

受群臣朝賀儀:

前期,禮曹宣攝內外,各供其職。其日未明,殿下率群臣,望闕行禮訖還內,群臣退次。有司設殿下座於勤政殿北壁,南向,設香爐二於前楹外。左右典樂展軒懸於殿庭近南,北向,設協律郞擧麾位於殿上西階之西,東向;司僕陳轝輦及馬于庭。典儀設文官一品以下位於殿庭道東,宗室及武官一品以下位於道西,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室,每品班頭別設位,大君,特設位於正一品之前。監察二位於文武班後,北向,殿上典儀位於殿上東階之東,西向,判通禮階下典儀讀箋官致詞官位於懸之東北,通贊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贊一人於懸之西北東向。奉禮郞設門外位於弘禮門內,文官於道東,宗室及武官於道西,每等異位重行,相向北上。鼓初嚴,兵曹勒諸衛列大仗屯門及陳於殿庭如常儀。有司設箋案及方物案於殿階上,箋案在中,方物案分左右。竝如儀。禮曹正郞朝服,以龍亭奉諸道箋,皷樂前導,由西門入,諸道奉箋員,朝服夾侍。至勤政門止。令史綠公服,對擧箋函,正郞引升自西階,置于案上。諸道使人,各執方物由東西門入,分置案上。皷二嚴,宗室及文武群官具朝服,皆就門外位。判通禮啓請中嚴,殿下出思政殿,服遠遊冠絳紗袍,有司陳繖扇侍衛如常儀。近臣及執事官,近臣,如代言及備身上護軍、扶策大護軍、史官之類。執事官,如判通禮、典儀、讀箋官、致詞官、通贊、監察之類。先行四拜禮如常儀。典樂帥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諸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尙瑞官奉寶俱詣閤奉迎。鼓三嚴,典儀帥讀箋官致詞官通贊先就位,奉禮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及諸道奉箋員等,應先置者,入就位。奉箋員,各就本品之末。判通禮啓外辦,中禁傳嚴,殿下升轝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將出仗動,協律郞俛伏擧麾興,工鼓柷奏隆安之樂殿下升座,爐烟升。尙瑞官奉寶置於座前有案如常。協律郞偃麾戞敔,樂止,奉禮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以次入就位。王世子來朝,則王世子朝出訖,奉禮郞引二品以上入。立定,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群官鞠躬,舒安之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致詞官升自西階,進當殿下座前北向跪。通贊贊跪,群官皆跪,致詞官賀稱:「議政具官臣某等,玆遇三陽開泰,萬物咸新。冬至云:『律應黃鍾,日當長至。』恭惟主上殿下,至仁體元,茂膺景福。」賀訖,俯伏興。通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群官皆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致詞官還本位。代言前承敎退,臨階西向立,稱有旨,通贊贊跪,群官皆跪,代言宣敎曰:「履新之慶,冬至云:『履長之慶。』與卿等同之。」宣訖,代言還侍位。通贊贊搢笏三叩頭,千歲千歲千千歲,出笏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群官皆搢笏三叩頭,呼千歲千歲千千歲,出笏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執事者二人對擧箋案,由西門入,置於殿下座前。讀箋官升自西階,進詣箋案南北向跪,執事者取最高官箋文對展,讀箋官讀訖,俯伏興還本位。執事者徹箋案,置於寶案之南,各還本位。典儀進詣殿階上北向跪啓:「諸道禮物,請付攸司。」俯伏興還本位。奉禮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出,判通禮進當殿下座前跪啓禮畢,俯伏興還本位。協律郞俛伏擧麾興,樂作,殿下降座,升轝還內,繖扇侍衛如來儀,侍臣從至閤。協律郞偃麾,樂止,奉禮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以次出。

從之。

○禮曹啓:

「一。凡大小朝禮御殿時,殿內代言分侍左右,史官在代言之後,侍衛之官持器服者,分立御座之後。此外不得入殿內。一。判通禮請中嚴、啓外辦,竝於思政殿西閤門外,啓禮畢,就殿內正中。一。入番諸節制使帶劍分立於殿階上,在各衛軍士前行,近北,兵曹及都鎭撫出番諸節制使各歸本班。一。至時,陳繖扇於思政殿如常儀,將出,繖扇導從,陽繖及龍鳳扇各二前導,靑扇二後從。陞座,繖停於座前近東,龍鳳扇分立於左右,靑繖停於座後。入內導從如來儀,至思政殿門而止。一。中樞贊拜,高麗《詳定古今禮》:」引駕受笏贊拜,皆密直爲之。「本朝太祖以來,判閣執禮,中樞贊拜。大明禮,給事中導駕。今親享,禮儀使前導,朝儀,判通禮前導,執禮贊禮,摠制在後無所任。判通禮習於禮度,仍舊除贊禮。一。唐制,太常寺協律郞二人正八品上,掌和律呂,今奉常寺,卽唐之太常。凡祭享朝會,協律郞以他官充差,未便。乞依古制,奉常錄事二人兼差,以專其任。

從之。

○傳旨承政院:

世子及三大君,今欲獻壽。古禮,兄弟之妻,不得相見,今世子、大君、竹城君安孟聃及純嬪、三翁主東西對座,則必與之相見,處之如何?予在太宗時相見,以在父母之前也。我朝世俗如何?

代言等曰:「世俗有相見者,有不相見者,安孟聃則不宜侍宴。如欲進酒,則隨次入獻,還出可也。」上曰:「明日朝啓,當與政丞親議之。」

閏12月24日[编辑]

○庚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朝會及向闕禮奏黃鍾,無乃不可乎?用姑洗宮若何?」贊成許稠對曰:「臣未知音樂之義。」上曰:「黃鍾取君上出入,姑洗取臣下出入。」參判鄭招曰:「天子祭宗廟用黃鍾。以此觀之,向闕禮用黃鍾可矣。」上然之。稠啓:「曩者兩京之間,院館殘破,故金自知爲禮曹參判,啓達募僧修,其時監司以無舊例,不行賞職。」上曰:「非獨此也。外方修院僧徒,悉令申報賞職可也。」招啓:「敦寧府本在東班,故其上直省記,吏曹掌之。今已序於西班,使兵曹掌之何如?」上曰:「改以西班差下,不亦可乎?旣無職事,則勿令上直,便宜待之若何?」招曰:「三品以下,若元尹正尹除拜,皆東班而序於西班。」上曰:「然則凡事皆用舊例,而序班則在西可矣。」

○上謂皇甫仁曰:「妻之姊妹、兄弟之妻,不可相見,故古人云:『嫂叔不親授。』又云:『推而遠之,本國之俗,皆得相見,甚不可也。』然在君父之前,則相見不亦可乎?予少時,太宗卽位之初,義安大君入參內宴,又見上黨、淸平君等,參於內宴者數矣。又見太宗御外殿,受群臣獻壽,入內殿,又受諸君駙馬獻壽。且中國士大夫之妻,在君前不得相避,今欲使駙馬亦參獻壽,若何?然此禮至重,卿與許二相申判書鄭參判等議其可否及坐次以聞。」稠、商、招等皆曰:「男東女西,唯駙馬不宜入侍。」從之。

○御經筵,謂侍講官等曰:「爵祿,人之所重也。故《傳》曰:『爵祿可辭。』本國官爵,頗有躐等之弊,太宗軫慮,猶未盡革其弊。及予卽位之後,思欲革弊,而除授之際,以某人可爲某官,非有卓越之才,而超遷者有之。且六曹正郞或以奉訓,陞爲朝奉,佐郞或以宣敎,陞爲奉訓,守令則必待五考三上,然後加資,故因有中外不均之嘆。汝等其考歷代職事散官之別乎?」檢討官權採對曰:「考諸漢、唐、宋、元之制,或散官卑而職事高,或散官高而職事卑,唯元朝之制,散官職事相準耳。」上曰:「蘇東坡以何階拜尙書乎?」安崇善等對曰:「臣聞七品拜尙書。」上曰:「自今入本衙門從職事,若朝會承蔭受田等事,從散官則庶無中外不均之嘆。爾等其以此製敎書以進。」

○上曰:「朝會班次,則三品以上後入,世子宮行禮,則二品以上先入。三品行禮,彼此不同,將如何而可?」稠對曰:「在前朝曰三品大官,今之代言參議,亞於二品,不可視於下班。且世子宮行禮時,二品則世子答拜故先入,三品則無答故後入,若朝會則三品以上後入可矣。方今三品以上多老人,四品以下則無之。若三品先入,則老者不能久立,恐或失禮。」上然之,命三品以上後入。

○義禁府啓:「新安站路察訪吳備,與頭目馬敬相詰,使人曳敬髮蹴之,請杖七十、徒一年半。」從之,配備爲全州庭燎干。上曰:「昔有獻議者云:『使臣欲杖官吏,則示以侍從之衆,使不發怒。』尹鳳亦曰:『使臣杖打官吏,則扶而奪之可也。』對之者曰:『上至誠事大,何可扶而奪之?』鳳曰:『雖事之至誠,扶而奪之,何不可之有?』鳳之言雖如此,在我則不可執而奪之。今吳備事,不可比之於此。」

○禮曹啓:「女眞通事居京者只三人,請加一人,分爲上下番,遞年休番,每番授二人職。」從之。

閏12月25日[编辑]

○辛酉,昌原府使梁活、知榮川郡事盧珍、忠州判官楊美辭,引見曰:「近日守令,非法過刑者,頗多有之。罪如簡孚,則宜加拷訊,若因忿怒枉法濫刑,則甚爲不可。汝等勿効此輩,哀矜折獄。」

○宴宗親于思政殿。

閏12月26日[编辑]

○壬戌,川寧縣監朴京文辭,引見曰:「畿甸地本塉薄,加以比年水旱,民甚阻飢,頗有流離之嘆,予欲巡訪撫恤,然近年使臣繼至,民勞事劇,玆用未果。今予面命,往勤綏撫。」

○傳敎吏曹:

官制,有職事、有散官。職事以敍才能、治庶務,散官以定尊卑、甄功勞,故職事則隨才錄用,或從閑入劇,或去高就卑,遷徙出入,參差不定,散官則一切以資級勞效進敍。觀諸歷代,咸用此道,本朝亦遵古制,京外各品,皆重資格之法。然散官職事,必要對品,故雖無異効,或因職事,而超授散官者,非徒有違古制,慮有不均之嘆。自今拘職事高下,特加甄別外,皆用考績,循資進敍,其班次儀章及子孫承蔭科田等事,悉從散官,其在本衙門治事,竝從職事。若集賢殿副提學以上,本非有司注擬,不在此限。其與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通事金源珍回自琉球國。「琉球國長史梁回,謹書端肅回奉朝鮮國王府執禮官足下。玆有本國人氏,乘使小船遭風,前到貴國,仍蒙奏聞,賜給衣糧等物,撥在日本國飛鸞渡池囉是郞船上,遞送回國。於五月初四日啓聞,我王深開怡悅,重承厚命、撫遠人。按本國自先王至今,頗有貴邦流離人等,亦當轉送,宜國宜家,靡皆有望。」

○禮曹啓:「王世子朝賀時,請令左中護及翊衛一人、內侍二人從入。」從之。

閏12月27日[编辑]

○癸亥,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我朝之制,三十朔加資,已有成規,然以從品超等受職者頗多,殊失立法之意。宜令循資以進,毋得越次,其職事不拘散官,科田則一從散官。若其可用之才,不次擢用何如?」贊成許稠對曰:「昔蘇東坡以文林郞,爲翰林學士、禮部尙書,此散官不拘職事之法也。然太祖斟酌古今,已成官制,今雖或損益,若遵太祖之法,則庶無巨弊,今更立法,恐生他弊。」吏曹參判鄭招亦援引唐、宋官制,陳其不可循資之義,上曰:「循資之法,先儒或有不取者,然我朝已立循資之法,而間有越次者,故曾下敎于吏曹。卿等引古證今,議其永久無弊之術以聞。」

○日本國河州太守源傳,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四十二匹。肥州太守源貞致書云:「兩三年間絶音信,似怠隣敬之禮,得罪不少。願得豹皮,冀加矜賜。」仍獻土物。答書云:「往年貴鎭被留人乙五郞等二十名,我殿下已令刷遣,適有金源珍之歸,仍令帶去,惟照名收領。」回賜正布三十五匹。

○進獻使判軍器監事金因,回自京師啓:「太監吳成,齎別賜羊酒,到會同館,傳聖旨曰:『朝鮮國王,敬事朝廷,所進御膳甚精,鷹子皆善,朕甚嘉悅。』禮部尙書又傳聖旨曰:『朝鮮國王甚賢,太宗皇帝嘗曰:「朝鮮國王,頗有賢德。」今來使臣,亦體主意,又皆謹愼,所獻物件,路上完固來進,宜於常例,倍加賞賜。』仍賜使四表裏,從事官二表裏。」

閏12月28日[编辑]

○甲子,世子及三大君獻壽,純嬪與公主翁主侍宴。

○禮曹啓中宮正至受王世子朝賀儀:

前一日,忠扈衛設王世子次於中宮正門外,尙寢率其屬,設座於中宮正殿北壁,南向。其日,量時刻,有司陳布儀仗如常儀。典贊設王世子位於中宮正殿之庭,北向;設典贊典言位於東階東南,俱西向。王世子朝殿下訖,僉知通禮引王世子詣次座。尙儀啓請中嚴,六尙以下各服其服,俱詣內閤奉迎。僉知通禮引王世子出,立於閤外。尙儀啓外辦,中宮首飾翟衣以出,卽南向坐,繖扇侍衛及設印於座前如常儀。內侍引王世子至閤門,司賓承引王世子入就位。立定,典贊贊四拜,王世子鞠躬四拜興平身。典言升自西階,進當座前北向跪,典贊贊跪,王世子跪,典言賀稱:「王世子某,玆遇三陽開泰,萬物載新,冬至云:『律應黃鍾,日當長至。』伏惟殿下與時同休。」賀訖,降復位。典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尙儀前承令退,臨階東向立稱令旨,典贊贊跪,王世子跪,尙儀宣令曰:「履新之慶,冬至云:『履長之慶。』與世子同之。」典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司賓引王世子至閤門,內侍承引以出。僉知通禮引王世子還宮如來儀。

受群臣朝賀儀:

前一日,尙寢帥其屬,設座於中宮正殿北壁,南向。其日,量時刻,有司陳布儀仗如常儀。奉禮郞設宗室及文武群官位於正門外,文官在東,宗室及武官在西,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設典儀通贊位於群官東北,西向北上;又設內侍位於群官之北,南向。宗室及文武群官依時刻俱就次,各服其服。尙儀啓請中嚴,六尙以下各服其服,俱詣內閤奉迎。典儀帥通贊先入就位,奉禮郞引宗室及文武群官入就位。尙儀啓外辦,中宮首飾翟衣以出,卽座南向坐,繖扇侍衛及設印於座前,竝如常儀。內侍出就位南向,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群官皆鞠躬四拜興平身。奉禮郞引議政一人,進內侍前北向跪,通贊贊跪,議政賀稱:「具官某等,玆遇三陽開泰,萬物載新,冬至云:『律應黃鍾,日當長至。』伏惟中宮殿下與時同休。」賀訖,通贊贊俯伏興平身,群官皆俯伏興平身。奉禮郞引議政退復位,通贊贊鞠躬四拜興平身,群官皆鞠躬四拜興平身。內侍入,依式啓聞,承令出復位南向稱令旨,通贊贊跪,群官皆跪,內侍宣令曰:「履新之慶,『至云履長之慶。』與卿等同之。」通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群官皆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內侍入,奉禮郞引宗室及文武群官出。尙儀前啓禮畢,中宮降座以入,侍衛如常儀。

從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五十

註釋[编辑]

  1. ^ 1.0 1.1 1.2 原本「補」
  2. 原本「衧」
  3. 原本「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