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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中宗實錄/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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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
(丙申)三十一年大明嘉靖十五年
三十二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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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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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世子率百官陳賀。

○賜酒樂,宴饗宗宰、侍臣及侍衛諸將于勤政殿庭。

○夜,流星出翼星,入星下,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又出攝提星,入氐星,狀如大梨,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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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政院啓曰:「常時觀察使所齎敎書,則例稱通訓以下;卿自斷之,通政以上,則稟余裁決云,而警邊使敎書之例,昨日沈彦光,來問于政院,故考其前例,則無矣,只有巡邊使敎書,而但云一應軍政紀律,皆聽卿便宜處置。此則何以爲之?」傳曰:「今此警邊使之行,若只巡審而已,依前例爲之可也,此則山丹居胡措置之事,亦有之,未知何如,則可也。遣史官,議于大臣。」

○金謹思議曰:「今此警邊使所齎敎書,依前巡邊使敎書例,一應軍政紀律,聽卿便宜處置云爾,則雖山丹居胡措置之事,本道兵使,亦當稟議而處之。閫外之寄,非監司之比,刑罪人物,自有軍政紀律,則不須更撰別旨也。」金安老議曰:「警邊使,畀以西鄙重事。非徒軍政紀律,在所管處,亦有臨機制變等事。監司、兵使以下,皆當聽其節制,其委寄甚重。況事關軍機,則雖堂上守令,豈待啓稟?俾自處置爲當。」尹殷輔議曰:「今此警邊使,委以西鄙重寄,非如常時巡邊之比。凡干臨機處置,皆當專制,雖堂上守令,不須拘於常制,而啓稟施行,任其處置似當。」傳曰:「今此敎書,依議爲之。」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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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傳于政院曰:「近者日候溫暖,可御經筵,然初九日,乃春享大祭也。過此後爲之可也。」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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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義禁府囚人金渾,獄中上疏,傳于政院曰:「前者金渾事干,受刑三次,而發明,臺諫只以種伊今之招,啓之,而更鞫金渾矣。然渾以朝官,再受刑訊,而今觀獄中上疏,辭語亦切當。何以處之?明日遣史官,議于大臣。」又傳曰:「東西郊惡獸興行云。來月則乃胎卵之時,命將打圍,不可爲也。今月內,命將打圍何如?一則薦禽,一則閱武之事也,故議之。明日史官收議時,其以此意,幷議。」

○日暈。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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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于政院曰:「前者命將之時,以其重之也,故嘗於思政殿,與宰相饋酒而送矣。今日警邊使發去,雖令賜宴於門外,然任在觀察使之上,不可不引見。彼亦必有所言之事矣。」上御思政殿,引見警邊使沈彦光。上曰:「此行非徒爲巡邊而已,亦當有征討之擧。朝議則雖如是,然征討夷狄,如非得已,則可擧也,不可輕動,亦不可不計後事也。兵使亦豈偶然計,而請討也?然臨機商度爲可。」彦光曰:「野人之居于山丹者,當討之矣。然臣聞山丹野人,非盡新居者,亦有自古,而居者矣。其新來居者,則所當使不得安接也,元居者,若盡誅討,則不無冤憫矣。言者或云:『元居者只數家。』或云:『自古多居焉。』或云:『今之居者,皆元居之胡也。』不知其說之是也。潘碩枰云:『本有四五家矣。』且山丹居野人及伐湯洞等處野人,李誠彦爲滿浦僉使時,嘗驅逐之矣。昔有一人居于山丹,許渾以滿浦僉使,要功而斬之。其子它時哈、仍居于其地,死於李誠彦之驅逐,它時哈之子,今又仍居焉。其祖、其父,皆死于其地,而猶居者,意其無歸處而然也。且胡人之風,分山而守之,利其山之産焉。若棄舊守之山,則無可依居處,故若令入居深處,則乃曰:『無所往也。』若强令移居,則請居于滿浦內地,而痛哭云,然若多數來居,混雜於疆界,則不可。大抵征討之擧,出於不得已也。當與兵使及元居人,詳議而擧。但臣無經略之才,且不知邊事,恐悞國事也。且閭延、茂昌,於驅逐之後,邊將不爲體探,故來居者多,而猶不知之。前年亦遣人體探,而路遇胡人,畏而出來。今則抄兵體探,若遇胡人,如可生擒,擒之而分囚詰之,則庶可知某部、某落幾人之來居也。」史臣曰:「彦光爲人,野直、能詩文。及其得志,屢擅臺閣之議,一時疏章,多出其手。雖以安老權勢,亦欲援與爲好,遂爲警邊之薦。光熟知安老心術,潛謂所親曰:『莽、卓之奸。』言洩,安老怒,陰圖出光爲咸鏡監司。光辨奸不早,旣與安老同事,公論不貸,廢死其鄕。」又曰:「古之爲將者,必敬、必懼,至於受命之日,士皆涕泣,則彦光恐辱國而深慮之言,是矣。然其在關西,不顧下人之弊,但肆聲色之娛,不徐徐咨詢,以諳邊情,妄加威怒,徒使吾民震慴焉。是豈受重寄恐懼之意乎?」 ○領議政金謹思議曰:「金渾之事,事干旣已發明,以種伊今畏杖不的之招,而遽加刑訊,恐至殞命。未便之意,前議已盡。且東西郊近處,果有惡獸之害,而薦禽、閱武,亦不可廢也。今月內打圍不妨。」金安老議曰:「凡贓罪甚重,事干未盡歸一,而先鞫其身,期於杖斃,深有未安之意,前議盡之。金渾今受二次,若又加刑,則必至殞命。事無鐙據,而驅以刑杖,恐有妨於愼刑欽恤之仁。農隙打圍,閱武、薦禽,自有例規。」尹殷輔議曰:「金渾獄事,憑覈事干,累加刑訊,或至垂死,猶敢發明。未得現狀,而所以徑鞫其身,以有種伊今之招也。然種伊今之服,似爲不實,情己可疑。今又金渾,訊至二次,病重僅蘇。若更加刑,則必至傷生,恐妨欽恤之仁。於農隙打圍薦禽,自有常規。」傳于政院曰:「三公之議,其意相同。金渾數多加刑,殞命可慮。勿推。」又傳曰:「今月內東、西郊,命將打圍可也。」

○夜,自辰方至申方,白氣布天。

○遣都承旨南世健,持宣醞,餞警邊使沈彦光于慕華館。

王若曰,經略邊疆,斯爲朝廷之重寄;籌謨帷幄,亦賴文、武之兼資。自來寇賊之伺便,常因巢穴之密邇。苟不先事於滋蔓,安能逆折於難圖?欲如耳目之親臨,必須使命之妙簡。不唯事情之綜實,抑有處置之合宜。顧玆任之克難,非其人則不可,惟彼靺鞨之部落,接我平安之地方。頃鼠伏於閭延,集醜類而住種;尋逞狙伺於滿浦,加慘禍於守將。經驅逐而狗偸猶肆,稔敖桀而螗臂猶張。又況婆猪江之一,亦係建州衛之諸帳。漸趁迤東之水草,稍占近邊之沃饒。委是切逼江堧,豈徒乘虛之可慮?不無轉成獷習,兼恐作耗之難防。屢緣邊報之轉聞,頗悉彼處之事勢,然兵家之畫,每患遙度之空踈;而軍國之機,須憑往審之謹密。與其隔形而懸算,曷若臨變而出奇?惟卿,年力富强,才識通敏。風采玉立於朝著,縉紳爲之推先;議論英發於事爲,耆宿莫與出右。惟其縕於中者有素,是以施諸用而無疑。宜膺秉鉞之權,以展制勝之略。今特命卿爲警邊使,事皆得便宜而自制,罰不拘堂上而專裁。往與本道監司,商確停當;督同守邊主將,措備周詳。克恢撫諭之方,或示振揚之武。務在事無一失,期於計出萬全。其有利害所關,須將開具以啓。嗚呼!驚籌慮之有協,旣知頗、牧之在中;致虜賊之膽寒,罔俾韓、范而專美。鄭士龍之所製也。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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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傳于政院曰:「原州、宜寧土豪品官等,以其奴婢,嫁官奴婢,豪橫强悍,不聽官令,不役其役,至爲過矣。臺諫啓之,而議于大臣,其子枝等,令從父役矣。當初予意,以一國之法,而他邑奴婢,則皆從母役,獨不勝原州、宜寧一二邑土豪,而使之從夫役,何如耶?今見敬差官啓本,乃取大臣之議,而更思之,前者,亦有如此豪橫品官,則嘗全家徙邊矣。今者,雖以原州、宜寧二邑而見之,他賤則皆從母役,而獨於官屬從父役。以一國之法而見之,獨於原州、宜寧,行從父之法,已爲不一,而後世若又援是例,而行之於他邑,則尤爲不法。予意初欲更議,而臺諫、大臣,固非偶然計之,故不議耳。今者,適見敬差官啓本,故更議之,其議于大臣。」領議政金謹思議曰:「凡賤口從母之法,載在國典,不可輕改,故前日原州奴婢收議時,亦以此啓之。今上敎至當,然宜寧等官土豪,强悍鷙暴,積習之弊,異於他郡,勢至棄邑。救弊之策,當擧異典,故審度事勢,斟酌利害,乃議從父之法,當初非不計用法之有異,舊章之變改也。救時之弊,不得不爾,他邑聞之,必當知懼,以一警百,是乃權宜之典,非永久通行之令。今旣立法,已至遣官刷出,而別議中止,恐妨事體。」左議政金安老議曰:「原州、宜寧二邑官屬子枝,從父之法,非通行永久之制,特出於救一時痼弊,不得不爾之計也。初議時,非不知或從父、從母之異法,亦非不知改舊作新之重難,然二邑土豪,强悍爲習,獰威積久,官屬隷吏,盡被䝱占,作爲婢夫,更歷數代,名在官者,皆老且死,其爲支裔,則淪入私室,二邑無人,不復支存,其土豪亦非一世。雖現存者,置律徙邊,何救於二邑之空虛也?其救之之術,非此,更難爲策。此二邑,視諸道最甚,先擧此,以戒其他,此乃懲一警百,使他邑自不至於是也。且凡立法,須愼於初,固不宜輕,然旣立之後,亦須堅如金石,使之必行而信也。若纔立,而使有疑撓之端,則心懷不利者,甘心竊喜,百計搖毁,使官吏,亦狃其不固,無意奉行,坐待其廢,人誰復信而從之乎?我國之法,所以不行,自昔坐此,其建廢容易,實有所關。務行不搖,終必有益。」右議政尹殷輔議曰:「今觀前議,宜寧土豪等,以官鄕吏書員之用事者,䝱爲婢夫,苟免徭役,積弊、深痼,各其所生,悉爲私賤,至使縣邑空虛,幾不可支,故設爲此法,以救其弊,不得不爾。況旣因臺諫所啓,收議大臣,至遣京官,括刷幾訖,遽收成命,非徒政令不一,他餘列邑强悍品官,亦多狃此,不知所戒,弊將難防。或從父、從母,一國之法,雖似有異,此特矯兩邑之弊,以警其餘,非關用法不一,恐無後世之議。」

○日暈兩珥。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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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傳于政院曰:「世子近久不爲書筵。依前例於勤政殿東賓聽,爲書筵可也。」

○吏曹判書沈彦慶啓曰:「臣本以庸劣,叨蒙寵恩,受此重任,濫處已久。前者累乞辭解,上敎丁寧,竟不允許,故未敢煩瀆强達矣。然不可長在重地,久妨賢路。請速遞臣職。」傳曰:「銓衡重任,不可輕遞,勿辭。」再啓曰:「以國家而計之,權不可以久授一人;以臣身而計之,亦不可以保全。臣固知煩達之惶恐也,臣子懇悶之情,宜自上酌之也。故敢再啓。」傳曰:「雖小各司之官,必久任,然後可也,況銓衡之任,纔至三年,謂之久而遞之可乎?勿辭。」三啓曰:「臣久處權地,敢達懇悶之情,而不得蒙允。是臣懇悶之誠,有所未盡,故不能感動天聽也。不勝悶鬱之至。敢冒惶恐,而又啓。」傳曰:「至情懇辭,敢勉從焉。」

○日微暈。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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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傳于政院曰:「近來軍令解弛,欲一親臨打圍。下以閱武,上以薦禽,固不可廢也。前者以爲:『不可犯夜而行。』然近地,則無禽獸,故不得薦禽矣。靑溪山,雖涉漢江而去,然若待明於江邊而渡,則當不至於犯夜而還矣。令禮曹,或於二十日間、或於二十日之後,擇日可也。其時則江必解凍,可以舟涉也。且若竝發京畿下番軍士,則弊必有矣,只發京畿才人白丁及京中下番軍士,依甲午年例,令兵曹諸事預備可也。且前者左右廂軍士,先去,而伐木喧譁,故禽獸逃匿矣。今則使不得伐木喧譁可也。且雜類將前者,嘗不嚴令,故使之絶驅,今則更加嚴令事,竝言于兵曹。」

○兵曹啓曰:「靑溪山打圍時,以京中不番軍士及京畿才人白丁爲之事,已敎矣。然山巨而軍少,不可爲也。二十五日,乃諸邑軍士點考日也。請於過此日後,爲之何如?」傳曰:「如啓。」

○憲府啓曰:「靑溪山打圍事判下。此雖閱武、薦禽之事,但前年農事偶然,而終無結實,及此春初,民間方急,役民之事,不可不愼。況去秋拜陵,今又調軍,則軍馬疲弊,亦不可不慮。請停蒐閱。」傳曰:「靑溪山打圍事,近者惡獸興行,而來月,則非農隙,而乃胎卵之時,故今月打圍事,議于大臣,而定之。大扺月,則乃農隙,而人君薦禽、閱武,不可不爲,故不發外方軍士,只發京中下番軍士,而欲爲之矣。今以啓辭觀之,無乃以爲竝發外方軍士,而如此啓之耶?予亦已計民弊,只令京中下番軍士爲之矣。惡獸興行,所當爲民除害,而人君閱武,亦不可忘,故乃於靑溪山不犯夜往還之地,乘農隙,欲親爲打圍矣,果前年拜陵,今又親爲打圍,則道路橋梁修治之際,亦多民弊,其停親幸,而令兵曹,東西某處惡獸興行之地,打圍可也。」

○以沈彦慶爲議政府右贊成,黃士祐爲吏曹判書。

○夜,流星出天市西,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七八尺許,色赤。又出軒轅星,入柳星,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白。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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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傳于政院曰:「今日政丞等,往成均館宣醞可也。今送黃柑一百廿箇、乳柑一百四十箇、洞庭橘三百二十箇,承旨往與館閣堂上,分傳可也。」且出給御批製題曰:「封而送之,其令儒生製之,而科次以啓。」

○左承旨趙仁奎,還自成均館啓曰:「儒生七百餘人,而俱篇者三十餘道,餘皆半篇矣。入格者二人,幼學韓彦博、崔大立也,皆三下。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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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朝參,御朝講。侍讀官蘇逢曰:「近來國家昇平,役使步兵。步兵若不能支,而散走,則侵其一族隣里。一族隣里,又不能支,而散走,因之而至於邑里蕭條矣。大抵兵曹都摠府官員,則乃有識朝官也。不至猥濫捧價矣。兵曹都摠府官員,例分步兵,而爲丘史,實則不至帶率,而只收其價,國家亦通知其故,未嘗非之而已。前此,或有帶率,而不收,今則其風已肆,雖廉者,猶未免收價也。國家亦通迭其故,未嘗非之,數十年,風俗一變矣。若歸營繕處,則一番之價,捧至百匹。所出無門,而每番之價,必至百匹,豈可支哉?此輩獨不蒙聖化。近者警邊使亦出去矣,幸有用兵之事,則不可以不保軍民。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不可不固其本也。且選上,則例捧七匹半有各司奴子,散在外方,而年年相遞上京立役者,謂之選上,每一番準三朔,三朔之價,五升綿布七匹半。矣,此步兵之價,則無定數。依選上之例,定其數,則庶可矣。匹夫、匹婦,不得其所,亦爲不可。況許多水軍之不得其生乎?此不可不爲救之之策也,憲府亦似當察也。」領事金安老曰:「軍士之事,蘇逢之言是矣。選上之價,亦初無定數,而今則定其數矣。今者軍士番價,捧之太多。雖立法而禁之,法又不行。須常定其數,而捧之,然後可以蘇復也。且非獨步兵水軍亦然,京畿水軍,率皆來役于京,而各浦皆空矣。前者,慶尙道水軍等,欲休其力,故分四番,而奉足則皆無,尤不能支。欲還爲二番,而得奉足云矣。京畿則已矣,慶尙道亦然,非徒水軍難支,水軍之隣里一族,亦不得安接。大抵民安,然後邦國安矣,而兵事尤重。今之爲兵者,率皆名存籍無。須令該曹,禁不得多捧番價,休其力,而使之蘇復,令各道兵、水使,各自陳弊,講求其蘇復之策,救之於不極,則可矣,此事,乃共慮而不能救者也。」上曰:「步兵番價,所當使不得多捧也。近見公事,一人代立數人之役,故點考則闕者多。此皆貪利而爲之,前已令痛治矣。」安老曰:「役處一人,代立數人之役者,果有之矣。此非他人之所爲,乃兵曹書吏等事也。點考於此處,則來此而見點;點考於彼處,則走彼而見點。其奸如此,其捧價也,豈偶然哉?水軍之事亦然,若有欲自立番者,則侵督已甚,故不得已賣田宅,以爲立番之價,至爲慘怛。大抵法立而還廢,故不能有所爲也。然無罪者,亦嘗徙邊矣,如此作弊者,徙邊可矣。但法才立,而旋卽廢之,安有可行之事也?」大司諫蔡無擇曰:「水軍之事,安有如是之時哉?彼輩或有自盡者云。夫豈偶然痛悶,而至於自盡哉?京中役軍則已矣,外方水軍,兵、水使之侵徵,至爲無恥。臺諫雖有所聞而欲擧,滔滔皆是,不可一時而盡罷。貪冒之風,年多、日滋,終至於不可救之域。雖或立法,不畏法令,視法自恣,何能救也?」執義鄭萬鍾曰:「水軍事,以全羅道見之,靈光、長興,水軍最多,故闕者亦多。侵督不已,一族切隣,竝皆散走。於是,其一族之一族,切隣之切隣,勿論私賤,率皆代送。或曰我乃私賤云爾,則守令曰:『持汝主家賤籍而來。』賤籍持來,憑考之間,姑宜往立其番云矣。且各浦報闕軍于營,兵、水使推捉于本官。本官徵價于其一族,送于營,則兵、水使捧之,而乃曰營退立云爾,則僉使、萬戶,以其主將之事也,故無如之何矣。僉使、萬戶,固行不義之事矣,主將亦然。切隣之切隣,一族之一族,侵督之害,無所不至,至爲惻然矣。貪風日滋,殆不可救。軍士則已矣,不干者,皆被侵督。軍額之虛踈,蓋職此矣。司中啓停今年軍籍矣。若不搜括游丁,而爲軍籍,則軍士徒名存而已,無所用矣。外方軍籍之事,臣則細知,前亦啓之,而不得施行矣。臣見游丁之事,我國貴賤分明,士族之子,雖不爲學,猶可閑游也,間於其間,有非士族,而又不學,自以爲士族,而人不以爲士族者多矣,風俗已成,故人不訴告于官,爲守令者,亦慮其有怨,而不定軍役矣。且學校事,外方儒生,專不赴校。臣於少時見之,大邑則雖士族子弟,多赴鄕校。近來則皆以赴校爲辱,而全不赴矣。今者令考書徒,許赴別試矣。若不赴學校,俾無赴擧之路,則外方亦庶幾赴校矣。」安老曰:「鄭萬鍾之言,是矣。今之校生,皆避軍役者也。士族子弟,則名爲業儒,而不赴鄕校,以鄕校爲下流之所聚,而羞入焉。若依前日勸學節目,盡黜校生之不學者,微賤者,以補軍額,以業儒及士族子弟,使之赴校,則許多郡縣之中,得軍之多,夫豈偶然?而於學校,亦豈不美哉?京中儒生,亦須養育於館學,館學之外,使無儒生可矣。幼學圓點,前者行之,而中廢,故今亦以爲:『行之必不久矣。』今則弊已極矣,須行之悠久可矣。且臣少時見之,士族子弟,皆赴四學矣,今見四學,反同鄕校,如中學,則入學者,皆通事等下流之子也。人皆賤之,羞與爲伍,而不赴矣。大抵儒生供饋,自有額數,四學,日饋百人,或減五十人。然許多儒生,非一時赴學矣。或先、或後,已滿其點者去,而未滿者來,迭相赴學,則庶可矣。且今令考書徒,許赴別試,故生員、進士居泮者,三百餘人,下齋儒生,皆溢於數外矣。成均館,日饋二百人。近日,則前日不爲書徒者,欲赴別試,一時皆來,故似爲紛擾,而不能讀書矣,若行之悠久,則亦可以有益矣。虛設學校,忝辱儒名,頹靡不振,已至於極,若不憤發,而興起之,則不可救也。行此之法,期收悠久之效,使式年別擧所取,皆從館學中出可也。且近來朝士等,有躁進之風,子弟之年少可力學者,皆令從仕。由是而力學者,尤少矣。大抵南行與學者,其路懸異。其已爲者,則已矣,未爲者,則立法禁之何如?若累擧不中,年多而入仕,則亦可以諳練矣。且近來文臣及儒生之不力學,自上洞知。古者雖監試,若有文名籍籍者,人皆推之,以謂是必爲壯元,則及其榜出,必占其魁,雖不得爲魁,亦不下於一等矣。今則不獨無有文名者而已,雖其里閈,亦無稱奬者矣。蓋古者,若有能文者,則人皆貴而好之,今則不貴能文之士,故皆不力於爲文,而父兄亦敎以只取科第而已。何者,文章反爲一身之祟,有害而無益故也。朝廷待能文之士,至爲薄矣。祖宗朝,貴能文之士,故金守溫,無行之人,而不能任事,其少時友朋輩,共援爲兵曹正郞。尙不能堪任,而只以能文之故,終爲永山府院君。李淑瑊,其文亦不及金守溫,心行又無可觀矣,猶爲吏曹參議。蓋古之時,重能文之士故也。今則非徒不貴之,反爲非笑。臣頃聞大司成元繼蔡之言,曰:『因其子弟而聞之,生員、進士等,齋中旬製,成均館儒生,每月三旬,皆有製述。皆借述於下齋。若有力製,而欲入等格者,則嘲笑矣。』云。且國家於文臣春秋課試,五度居首者加資,其意至矣,而今者全不用意以製。頃者課試,製之以表,無一人入等格,而只有一人爲次等。安有如是之事哉?皆以不力製爲習,而借述故也。文臣尙如是。況其下者乎?大抵人才,不可一時立法,而遽化。祖宗朝亦嘗養士三十餘年,然後人才方出。世宗養育之士,出於成宗朝,如李承召、金守溫、徐居正、成任之輩,蔚然而出。成宗朝所養之士,豈可量哉?近來申用漑、金勘、姜渾等,亦皆成宗末年,所培養者也。國家如百工之流,尙不可無也。況乎文章黼黻之用,豈不大爲關係哉?我國非如他國,事大交隣辭命諸事,至爲多矣,中國亦以文獻之邦待之。倘或天使出來,誰可當哉?前朝之人,幸遇難事,製表陳情,辭意激切,亦得以解紛釋亂矣。今則雖或有如是之事,誰得以解之哉?頃者蘇世讓,於中原爲詩句,而示之,禮部尙書及郞官,皆好而嘉之。及鄭百朋赴京之日,皆問世讓安否,乃曰文士也云,而於聞見事件亦曰:『中原之人以爲:「朝鮮近者擇遣文士。」不可待同他國。』云。臣問鄭百朋曰:『汝以其意上達乎?』百朋曰:『頃者蘇世讓,還自京師,達其中朝之人,美其詩之意,時論非之,故我亦不達矣。』當今之時,文藝之美,擧欲諱之,豈不大爲憾憤也哉?臣將此意,久欲上達耳。臣冒處文衡重任,欲退不能者久矣。然臣雖不才,能之者若多,則雖有某事,猶可共聚而爲之。今日之事,至於此極,事大交隣、華國辭命之事,誰可以當之哉?至如月課,亦不自製,例皆借述童稚。臣之始爲大提學也,亦或自製,頗有佳作,近來則不恥其拙,而率以借述爲例。其居末者,若降資削考,則庶可勸懲矣。且右文之事,雖或出自宸衷,以施特恩,則下人防之,故自上雖欲爲之,而每爲中止,臣深以爲不可。自上所爲,若爲不可,則論執當矣,若是右文之事,則爲下人者,所當將順也。至於賞格之事,例皆論執,臣甚悶焉。祖宗朝作興之事,亦豈循例而爲之乎?今日之所爲,亦可爲例格於後世矣。或賞、或罰,以勸、以懲可矣。臣則自當退去,未知國事終何如也。」上曰:「大抵國家,以文學維持,而我國非如他國,事大交隣,其事多矣。前朝果多有如彼之事指安老所言。矣,今者文臣儒生,皆不爲學。勸奬節目,雖爲詳盡,皆不擧行,奈何?法立之初,雖似行矣,而至於久,則全不行之矣。頃者四學官員,不勤仕,故盡罷,而文官不足,故只爲懲戒,而還敍矣。大抵法雖立,而不行,奈何?」安老曰:「今亦豈無能文之士?古之人豈盡才高,而今之人豈盡才下?但今之世,若有能文者,則衆皆非之,故前者力於爲文者,今皆自棄之矣。大抵學文,而不賢者,或有之矣,不學而賢者,無之矣。棄學文,將何以哉?且古之學者,所以分大小章,而讀之者,大章則讀以粗略,小章則讀以通也。凡講經時,最能講者,謂之通,次者謂之略,暫曉者謂之粗。且其傳註,分裂句解,抹而讀之者,所以分其語意之要不要,而讀之也。今之學者,則只讀小章,而不讀大章,只讀抹處,而不讀全文,安有如是之弊哉?大抵人之才分不一,不足於詞藻,則專治經學,只讀經學者,謂之腐儒。然必師授於館學,講究於師友,然後合於講經之規,而今之儒生,率皆私學於其家。臣今雖爲試官,不知師受例格,而年少文臣,亦豈知之哉?試官、儒生,皆無異焉。今者儒生所製,或爲三下、三中,皆非實等也。古之魁於館學之文,人皆傳誦,書諸抄集而讀之。蓋其文佳故也。近者率皆不佳,誰肯傳誦?不得已取其中可取而已,恐自上以爲實等也。且登科者,名紙皆歸於承文院,提調等見之,而揀寫字者例也。近見登科之表,皆不能製,其居首者,文不成理,而一不製表,不諳體格者,亦與焉。是以,成均館堂上,頃者爲節目來啓矣,然法立而不行,不知何如而可以興起也。然亦不可棄置,而不勸礪也。且前者所以請勿試策者,其製易故也。大抵學文者,須因詞章,通暢文理,然後試以對策,只通時弊而已。以文章家論之,對策,非文也。然古之對策,則皆是佳作,故人亦傳誦,今之製策,則初頭、中頭、篇終,或以心、或以誠,主其意,皆有俗樣規模,剽竊蹈襲,雖不能簡牘者,尙皆能製。至於人才,如古之後,雖還試策,姑以難製之文,試之爲當。古之學者,先習詩,次習賦,次習行文,先修其事,然後赴擧矣,今則不然,乳臭童稚,先習製策,以希僥倖,初試雖取三百、六百,皆爲苟充虛張而已。」又曰:「今者入侍之臣,啓事者,語皆低微,左右皆不得聞,自上亦豈盡聽之哉?史官亦不得聞。在此者言之,則走于此,在彼者言之,則走于彼,亦爲紛擾。頃者老宰相等,低微其聲,因以成習,例皆低聲以啓,至爲不可。」上曰:「卿言至當。近來例爲低微,或不能盡聽。經筵之後,問於承旨,然後知之,至爲不當。」頃者,正言李彭壽,於經筵啓事甚微,史官亦不得聞,注書李希孫,私問彭壽而記之。及自上下,問于承旨,承旨考注書草冊以啓。安老曰:「中原之人,於奏事之時,其聲振殿云。大抵仰視爲禮,俛首非禮。尊君、抑臣,自秦而始。近者俯伏太過,氣急而不能盡其言矣。須分明言之,使臣之間,情意相孚可也。」上曰:「君臣之間,疏隔之弊,祖宗朝無之,而自貞熹王后聽政時始矣。其時則勢固當然,厥後因之,而不改矣。前因大臣,而聞此言矣。」安老曰:「不敢仰視之弊,果自其時,而始矣。」同知事許洽曰:「國家養松木,爲兵漕船也。如邊山安眠串松木之養,蓋爲兵漕大計,而今者盡斫,而用之於營繕處。兵漕邦本之計,至爲虛踈。大抵材木,必須長養百年,然後可用,而近來如報漏閣等處營繕,亦皆斫而用之。於臣迷劣之意,深以爲未便。」安老曰:「土木之役,果多於昔日矣。大抵土木興作,如非不得已之事,則不可爲也。」

○聽輪對。

○對馬島主宗盛長遣仇難要,來獻方物。

○太白見於午地。日暈。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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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夕講。上顧特進官尹任曰:「近來軍務,至爲解弛。今之踏獵,非爲畋獵,欲爲閱武。大抵絶驅之事,將帥則雖以爲輕,然於軍令則甚關焉。須嚴軍令,毋爲絶驅可也。」任,時爲兵曹判書。尹任對曰:「閱武,所以嚴軍令也,前者曷古介踏獵時,非無禽獸也,絶驅處多,故不能獲矣。獵罷之後,禽獸多從內而出云。大將所不見處,故不得懲之矣,不能嚴軍命,每煩上敎,不知何如,則可嚴也。今者當驅凈土等近處,但可以覽行軍之何如耳,禽獸則無矣。」上曰:「將嚴其令,若軍卒絶驅,卽行罰焉,則令可以嚴矣。不然故,令不嚴,而多絶驅矣。」尹任曰:「古者講武之時,自上多卽行罰,故軍令嚴矣,近來講武,打圍不嚴,軍令尤爲解弛矣。」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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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聽朝啓。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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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三公啓曰:「十六日當踏獵,而昨者雨雪甚多。非如冬雪,旋卽消融,路甚泥。且殿坐處,乃背陰之地。地面雖融,內則猶凍,扈從將士,行步亦爲難矣。請退卜日以行何如?」傳曰:「退可也。」仍傳于政院曰:「若退之太過,則與命將打圍,相近,令於二十日爲之可也。今日以射場看審事,出去矣。朝見啓意,城山近處,無禽獸,而陵山深處,似有禽獻云。然日迫,故但令驅城山而已。今當退行,若爲先告事由祭于昌、敬陵,而竝驅其山,則可以薦禽矣。」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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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日暈兩珥,冠。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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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傳于政院曰:「德豐君夫人,卽章敬后之弟。去夜卒。世子近勿爲書筵事,言于侍講院。且此與王子君夫人異矣,然別致賻,前例考啓可也。」又傳于政院曰:「德豐君夫人,去夜卒矣。若王子、君夫人,則所不當議也,此則外戚,而無服矣。過三四日,當視事矣。二十日踏獵,似爲未安,若退之,則與命將打圍相近,而命將打圍,則於當下番遞代之際,合而爲之也。下番軍士,不可久留,命將打圍,亦不可退也。何以爲之?」政院同議以啓曰:「德豐君夫人,自上無服,而踏獵,乃閱武、薦禽之事也。與尋常視事異矣,而況過三四日,雖爲踏獵,無害於義。自上若以爲切親而未安,則唯在上裁。」傳曰:「踏獵之日,只隔一二日,則退之可也,若過三四日,則猶可以視事。況此軍機之事乎?旣通諭外方,二十日爲之可也。近日勿爲經筵,亦可。且此雖踏獵,與打圍無異,晝停及射場樂工等,勿往可也。」

○政院啓曰:「王孫夫人別致賻,無前例,而只有王孫別致賻之例矣。」傳曰:「德豐君夫人,依德津君例,別致賻可也。」

○日暈兩珥。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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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傳于政院曰:「二品宗親,例爲禮葬,而二品夫人,則無禮葬之例矣。然德豐君夫人,禮葬事奉承傳可也。且棺槨若有賜給之例則巳矣,如無例,則別賜棺槨各一部、石灰六十石。」

○傳于政院曰:「戶曹參判權輗,呈歸養狀。若如此可用之人,則前者或差其道監司,或差傍邑守令矣。今姑給由,而戶曹則事緊之地也。其遞之而其道監司及傍近守令中,待闕差之可也。」

○日暈兩珥。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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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憲府啓曰:「肅川府使申玉衡,以貪汚傲狠之人,要婚李荇,憑藉門勢,聚歛無忌,人畏勢焰,莫敢開口。以此爲物論所不容,其得齒朝列足矣。豈可復管大處?請速改正。吏曹明知物論如是,而苟循其請,注擬得授,使恩怨有歸。銓衡之任,豈當如是?請奉傳旨推考。」諫院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高自謙,前任慶尙水使時,貪汚無狀,官物公然盡輸於家,卜駄盈路。汎濫莫甚,不可不懲。請罷。」傳曰:「申玉衡、高自謙事如啓,吏曹,行公推考可也。」

○三公啓曰:「權輗呈歸養狀,自上從之。臣等聞,輗雖獨子,其母年未甚老,可以往來相見也,亦可以率來也。近來有如此之例矣。蘇世讓呈辭不得,率其母以來。且祖宗朝歸養呈辭者,例皆不聽。若或聽從,有親老者,孰不效之?朝廷方乏宰相,如此可用宰相。聽其呈辭,至爲未便。且今以朴守良爲羅州牧使,守良,可爲臺諫、侍從之人也。出爲外任未便,請遞。」傳曰:「雖崇品宰相,呈歸養狀,而依允,則與前銜無異,故命爲本道監司及傍近守令,例也。然已爲京職,而朝廷果無宰相,除授外任承傳,若不擧行,則自可以往來相見也,亦可以率其母而來也。朴守良事,如啓。」

○黃士祐於注擬之際,必問人之賢否於許洽及正郞愼居寬,然後擬之。若許洽等以爲不可,則不敢擬焉。士祐請許洽曰:「李龜壽欲爲金郊道察訪。龜壽以載寧郡守,呈辭而來。以郡守爲察訪,於令公意何如?」許洽不答,故卒不之擬焉。以柳灌爲刑曹判書,金璇爲戶曹參判,權輗爲工曹參判,宋㻩爲禮曹參議,李億孫爲承政院右副承旨,申瑛爲弘文館校理。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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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憲府啓曰:「道路泥濘至此。車駕出幸未安,而軍士跋涉墊濕之弊,亦不可不計。請退日爲之。」傳曰:「軍務之事,每爲退期,不當矣,路果泥濘。上下之行,俱爲難矣,退之可也。」仍傳于政院曰:「路果泥濘。二十四日,爲之可也。」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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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大司憲許沆啓曰:「臣以庸駑,經年濫處風憲長官,實所未安。況自大司諫,移拜此職,則冒居兩司長官,已三年矣。一人長在權地,非徒臣心,爲未安而已,於朝廷用人,事體極爲未安。且本府,乃決訟之地。臣所誤決之訟,緣臣在職。未伸必多,豈無其冤?又況臣少時中風,差愈,仍此元氣虛弱,患病頻數。今則消渴漸盛,不仕調理之日亦多,而反紏撿百司之慢,難矣,尤爲未安。請遞臣職。」傳曰:「病則可以調理行之矣,風憲長官,至爲重任,不可輕易遞之。賜酒遣之可也。」三辭,不允。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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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掌樂院啓曰:「前日城山行幸時,德豐君夫人卒,勿使擧樂事,曾已傳敎矣。然今則日已久,樂工歌童隨駕事,何以爲之?」傳曰:「勿使擧樂者,非特爲德豐君夫人卒也。大抵打圍,則不爲動樂矣。今此踏獵,雖非打圍例,其於郊外,則一也。樂工歌童,勿使隨駕。」

○慶尙道金山、仁同地震。

○夜,流星出東區星,入南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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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幸軍藏洞踏獵。

○傳于政院曰:「今於高陽地路傍,有獻鮒魚、有獻生鷹者。各賜緜布一匹可也。」

○世子遣輔德金遂性問安。傳曰:「知道。饋酒遣之。」

○傳于政院曰:「今日所獲禽獸數少。以獐二口,遣注書薦于宗廟。」

○有獻生鸛者,命賜箭十箇。

○申時,還宮。

○憲府啓曰:「臣等今見安玹所啓,宜寧土豪鄭銀堅、鄭承熙、姜得壽、南世弼、許瓚、李忠榮、玉之珩、薛確、鄭玉堅、鄭承雅、哲文、石乙山、山中、石乙屎等,受刑物故,或忍杖不服、或承服、或在逃,而推事未半,所當究竟,而況官屬人子枝,推刷事,時未擧行。不可不更遣他員,畢推後推刷奴婢,成籍上來事,請依原州例,擇差他員,御史結銜,急速下送何如?且安玹病之輕重,未可知也,然有識朝官,奉命出使,句當未完,病雖緊重,一已啓達,以待朝命可也,數日之間,煩瀆馳啓,期於上來。古人有將尸達命者。人臣之義,寧若是乎?此弊不可開端。凡啓達之辭,必有規矩,而求還之語,多涉冒慢,至爲驚愕。奉傳旨推考何如?」答曰:「如啓。」

○太白見於午地。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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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傳于政院曰:「來二十七八日,命將打圍。昨於軍藏洞見之,當有絶驅處。以此衛、部將治罪事,已傳敎矣。部將則然矣,絶驅軍士,亦豈無罪哉?不畏軍令,故於丘陵險阻之中,不爲深入。軍令之解弛,至於如此。打圍時,若有絶驅人,卽以軍法嚴治事,令兵曹言於命將,及左右廂處。」

○臺諫啓曰:「伊城君事,前已盡啓之矣。大抵財物,雖百金之重,人君可以用則用之矣,爵命,則雖一級之差,與朝廷共之。無名之授,不可如此。請速改正。」傳曰:「伊城君事,兩司豈偶然計,而啓之?加資則改正,以熟馬一匹給之。」

○傳于政院曰:「近來觀尙衣院事,官員之不謹,莫有甚於此時矣。夫設立百工者,爲內用也,而銀器造作事,去三月、七月傳敎,去十月、十二月間,又啓下。去十月、十二月啓下之事,則日近,猶可言也,去二月、七月之事,則緩慢太甚。近聞之則官員以其匠人,或作丘史,或私自借人,致令內用器物,未及造納,至爲非矣。卽令下義禁府,推考可也。」

○日暈兩珥,冠。

○夜,流星出東區星,入南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又出軫星,入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又出大微西垣,入軒轅星,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白。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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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夜,南方、東方、艮方,有氣如火。流星出天市西垣,入大微東垣,狀如鉢,尾長六七尺許,色赤。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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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于政院曰:「今日打圍時,左廂左衛後部將李萬齡絶驅,右廂後衛後部將辛世瑠離所。此人等犯軍令,下義禁府推問可也。」

○傳于政院曰:「今來死鹿皮具內具,待明日打圍後薦禽,則不能無傷腐之弊。鹿四具,明曉令注書,往宗廟薦之可也。」

○日暈兩珥,冠。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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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傳于政院曰:「宗廟薦禽,初以鹿八口。今又獲鹿四口,卽遣注書,薦于宗廟可也。」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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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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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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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聖節使金光轍,還自京師。上御思政殿,引見光轍。光轍曰:「九廟之役方張,木石甎甓,交積如山。臣問:『此木石甎甓,自何所而來耶?』答曰:『甓則來自蘇州,而一甓輸轉之功,其價銀十兩矣。石則出於天水山,木則自泗川,連茷而來矣。臣問『何時畢功乎?』答曰:『來冬間可畢也。畢役則當頒《大明會典》。』臣路遇監生張雲霓、魏朝聘,問皇帝政令,答曰:『皇帝喜怒無常,刑賞不中也。』問:『陳皇后,何以崩逝乎?』答曰:『張皇后見寵,日者曲宴時,陳皇后有不預之色。皇帝令陳皇后進爵,而怒其色,三進不飮,終乃擲杯,卽令罰跪,遂與張皇后入別房,至夜深然後,使之退去。陳皇后以此用心得疾,未幾而崩逝矣。』問:『張皇后何以廢乎?』答曰:『哀冲太子之生,張皇后色不豫矣,及太子卒,有人讒言張皇后咀呪致死云。由是皇帝大怒,廢處冷室,然張皇后性質柔順,故雖廢處冷室,聞帝疾病,絶飮食,日夜祝天,願以自代。皇帝聞之,追悔前事,意欲復還爲后,而時未爲矣。』臣問:『如此宮禁之事,汝何以知之?』曰:『吾於素交宦官處聞之。』又聞閣老張孚卿,門焰盛熾。其姪子,居于永嘉縣者,恃勢驕橫。聞隣居儒生之妻,有艶色,欲娶之,乃邀其夫,道其情意而不聽,翌日乃復邀其夫,設宴鴆殺之,欲娶之,其妻不從。又强與之爲婚,其婦以死固却之。其婦之族,强勸之曰:『閣老在焉。何可逆其意,而禍吾門乎?』其婦不得已遂與之定婚,及親迎之日,行禮纔畢,而其婦自懷中出小刀,自刎而死。其婦族人,發狀告冤于寧波府,知府畏其勢焰,不接其狀。通判曰:『何不接狀?』知府曰:『奈忤閣老何?』通判曰:『小官當獨任其責。』竢知府不坐,乃拿致閣老之姪子於獄,杖殺之,遂棄官而去。閣老聞此事,心懷憂懼,因而乞退。且皇帝方廣繼嗣,採女甚廣云。且三冬無雪,故皇帝祈雪,又令禮部尙書亦祈雪,然而雪猶未下。臣等到遼東,始見雪矣。路見處女乘車亂行,問路人,曰:『皇帝採女之故,禁婚前相爲婚嫁耳。』」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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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重暈兩珥,戴冠。夜,東方、艮方、巽方、南方、乾方,坤方,有氣如火。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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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梁淵爲全羅道觀察使,申瑛爲弘文館校理,金光軫爲副校理。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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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夕講。

○領議政金謹思等議啓曰:「我國使臣,行過湯站,必遣通事入告,有人情下程交饋之禮矣,及其行還,迎逢軍入去時,自古無告謁之例。今者韓承慶,托此爲辭,至杖我人,又擅箚義州,多以傲語,致辱至甚。非徒前古所未聞,亦大乖於天朝優待之義。承慶之所以爲此者,乃以遼東豪右,驕倨素著,且與夾江冒耕人,交通夙厚,其未爲湯站時,私見李應星於遼東,深忿禁耕,多發狠辭。今逞宿恨,無故起端,以爲冒耕者之地,他日之患,有未可測。不得已具載金哲孫供告與承慶箚帖。今後遇有朝貢公務,預期三日,開具走送之語,事關新立。憑此咨稟于都司,且令李和宗,備擧首末,措辭當遜而據理,則明使御史與都司,詳知承慶違例擅行,失道自恣之由。觀其所處,又別成一咨,以答承慶似當。」又議啓曰:「凡待夷之道,當以懷綏,雖有違犯,不之與較,故釀成懆悍之習,以至傷人。若置不問,後害難測。況此彦太郞,非本國使臣,乃授我司猛職,其管下也時羅,何異吾民?令兵使馳往薺浦,招彦太郞同坐,擧國法語之曰:『國家接爾遠人,極加恩撫,爾等當感懼遵禮,罔有違越,今入大邦,爾之管下,冒禁私市,且刃我人,無所顧忌,厥罪大矣。大邦雖以包容爲德,豈可屈法苟貰,以長其惡哉?傷人者死,古今通律。但以遠人,姑從寬減,俾爾自決百杖,以懲其後事。』嚴辭開諭,使卽斷決,雖有難色,亦合諭以禍福,隨便善處何如?」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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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朝講。領事金安老曰:「弓矢造作,固非偶然,今軍器寺所藏弓矢,皆無可用之物。中朝與我國之事相同,許多郡縣,皆藏弓矢。近聞中國以郡縣弓矢,皆令上之,使能作者,改造還下云。今軍器寺及郡縣所藏弓矢,亦不可用云。然所付之角,則可以用之。如久陳不可用者,分與軍士,擇其可用者,改造藏之,其他郡縣所藏弓矢,亦令改造,以備緩急。如其無用之物,則雖積如山,何所用哉?」上曰:「斯言當矣。去庚午年倭亂時,官藏弓矢,皆不可用云。今當及其不至於已甚,使之改造可也。」司諫權祺曰:「世子良姨揀擇時,尹元亮女子禁婚。尹元亮,乃中宮至親,雖無相避,物論皆以爲未便。」掌令林鵬曰:「尹元亮女子,於東宮,乃母后同姓至親也。東宮當以母后至親,待之可也,至於禁婚,則不可。中朝則或有如此之事,我國則習俗,與中朝有異。若終禁婚,遂作邸配,則後世豈無議論乎?」祺曰:「良娣,當廣求中外,務要精擇,非但擇其門地,當先察其賢否。雖非尹元亮女子,豈無可當之人乎?」上曰:「尹元亮女子,雖曰禁婚,不必定用矣。大抵禁婚之人,初雖禁婚,後或許婚,例也。此則初不計料,而禁婚也。但於世子無相避,故禁婚矣,所啓至當。後日揀擇時,許婚可也。」祺曰:「儒者之爲學,必群居講論。近來全不務學,故設書徒圓點之法,使之聚館學,講習學問,其矯斯弊也至矣。且策問抄集之弊,今時爲極,故別試以詞賦取人,近又於成均館製述時,試排律。以此儒生等,皆以爲殿試亦必以排律取之,皆類抄排律四韻,而誦讀之。若以此成習,則厥終之弊,浮誇莫甚。至於講經前,則於五經中,自願三經,而抽生一書講之,今則講自願一書。今之儒生,本不好實學,而又導之如此,則臣恐自今以後,儒者全不讀實學也。凡製述,必以文之大者試取,則雖有一二人幸中者,猶可察其能否,而取之,至於詞賦,亦未可定爲得人矣。詞賦亦皆抄集,而僥倖,何異於策問乎?臣意以爲,別試則額數雖當預定,試題則不爲預定,使儒生莫知端倪,無文不習,而臨時試官,肅拜後出某題事,自上命之,則儒生於文,自不得不徧習矣。」安老曰:「近聞儒生之事,國家雖誠心勸勉,莫有遵奉之意。古之通讀時,儒生等無不講習,而今則雖有通讀,而其實無益。儒生之參在後行者,其所持入冊,或非講論書,或有不持冊,而入參者,其無意於講習者如此。且法司聞儒生騎馬之弊,嚴令禁止,則儒者或詐爲武夫之體,垂水精纓子,使下人持弓矢,至於館學門近處,下馬而入。雖頑愚凡民,尙皆畏法。況名爲儒者,至於此極,未知何以救之也。又聞頃者,儒生入庭試者二千餘人,而其入格者,只二人而已,其不勤學也如此,事體至爲埋沒。可勝言哉?別試時,以其詞章取之者,非永廢策問也,欲矯時弊,而爲之也。古之儒者,以策問爲上者,古之時,始學之士,初學詩賦,次學論表,及其博覽而後,學策問,故其文有足可觀,而不能爲詩賦者,無意於表,不能爲論表者,無意於策問。且未捷司馬者,不得赴東堂,而無徑赴之意,今則不然,初學之士,不以先學詩賦爲心,乃先學策問,徑赴東堂,而詞章頓廢不習。大抵策問,則儒者博覽群書,於文無不能,然後其志,施之於策問,故國家於試場,設而取之,欲擇其識時務者,用之也。以文章家言之,策問,非其文也。苟能製詩賦,則無不能製策問者。且策問之題,或問時務、或問災變、或問歷代人物、或問時弊,至題意多有類同,故多有抄集,剽竊成篇,不能書片簡者,亦皆製策問,僥倖取第。近欲矯其弊習,故別試、初試時,勿以策文試取,而殿試,則或間試策問事,自上處之矣。且別試時,試官肅拜後,出某題事,自上封送司諫之所啓,當矣。然式年,則試題之規,具在大典,人皆預知,疑若無文不習,而未聞有一人能製一文者。今雖不預定試題,使儒生無文不習,亦安有能製者乎?大抵立法未久,隨卽旋廢,則人無定志,莫有信奉之者。非徒儒者不信法也,其於國事,亦多有累矣。大凡詞章,出於六經,然後爲理勝之文矣。詞章而非理勝,則不可謂之文矣。若能製詩而理勝,則豈以詩章爲賤乎?詩本權輿於三百篇,而當聖人之刪詩書、定禮樂也,乃以詩爲感發懲創之資,而取之。其化於善也,莫良於詩,故古人無不重之,後世,則徒詠風雲月露之狀,而不本於三百篇之遺意,故人皆賤之矣。臣爲儒時見之,人性不能周,或近於實學,或近於詞章,故其性,長於詞章者,務詞章;近於實學者,務實學。其只治實學,而不爲詞章者。不能通暢,故終爲無氣之人,而只任訓誨之職而已。其長於詞章者,多有發揮之事,故該通於事理。是故國家之任用,亦多其人。今則經學、詞章,俱不爲之,安有如此之時乎?常時以專尙詩章,爲不可者,恐末流之弊,或至於浮靡,故古之人君,亦不敢專以詩章爲尙,今則專不習詩章,故別立法勸之。況我國,乃事大之邦,尤不可專尙實學也,而無一人能爲詞章者。不知何以爲之然後可也。」又曰:「法之廢立,有如作舍道傍,朝更、夕變,安能有成乎?大抵法度新立之初,議論固多同異,別試、初試,以詞賦取人事,已共議定,而立其規矣。業已立其規,必堅持悠久待之,明知利害而後,乃可更張也。若才立而旋廢,則人皆不信其法矣。今則試日已逼,儒生必爲圓點,乃得赴試,故一時多聚于館學,徒致紛擾,而不爲之學矣。若過試,則書徒圓點,先滿者出去,其未滿者,從而入,或出、或入,不如今時之共聚,則可能爲學矣。聞當初書徒立法之時,儒生或聽講,而志學矣,中間又有書徒無益,可廢之議矣,故儒生等亦以爲:『此法不久當廢。』尤不有志乎學業,而坐待其廢。臣意以爲,此法當堅持,而行之悠久,毋或少撓,則儒生自不得不勤學矣。」上曰:「立法之初,不可不審,而旣立之後,亦當堅持,悠久待之,而不可輕改也。且別試、初試製題預定,果似未便。臨時取稟可也。今則已定矣,不可更改。自今而後,別試、初試,則試題不預定,而臨時取稟爲之可也。」上又曰:「前者大臣,往成均館,製述儒生時,遣承旨俾製排律,排律,果不合於學宮也。然或以排律,或以他文,互相製述可也。且排律,偶一爲之耳,非所以爲永規也。」鵬曰:「恐或成習,而爲弊,故啓之矣,非所以或製排律,爲誤也。」安老曰:「唐、宋之時,或以詩取人。豈是爲不可取人乎?果以詩定取人之規,則或有浮靡之習矣,論賞時,間或出詩製之,未或不可也。且別建條章,非敢廢舊也。方今弊習已成,不可坐視不救,故欲矯之耳,非必爲永規也。」上曰:「今則試講經,自願一書,非新規也,似因前例矣。然講經規矩,果爲輕矣。」安老曰:「中朝則皆以一書,爲業經講之,而他書則不講也,今之講自願一書,未或不可也。或抽栍以講,亦無妨也。」同知事權輗曰:「犬項防塞事,使工曹掌之,然多有未盡之事,今依前者水軍役使事目爲之。僧軍則與水軍,勤慢不同,僧輩裹糧未優,計日欲速畢,故雖不督役,自各力役。但國家,備給之物,不能給之耳。今防塞處,大槪以布帛尺量之,則三千尺許也,而其中,或有功役倍重處,或有輕處。其中功役最重處,乃一千尺,而稍易處,則三分之二也。僧輩時赴役者,一千八百餘數,而隨後爲都目,而來者相繼,又自募而赴役者亦多。此非水軍例也。負土石,可以力致之事,則雖不督役,各自盡力爲之矣,但於剖大石等事,則僧人中無石工,又無錠、鐵椎等物,雖欲剖石,不可以徒手爲之矣。今則前日所築之石遺在,故僧輩以此石爲役矣,若盡用是石,則無所事矣。且號牌,或以木,或以紙,兩無輕重。但以紙爲之,則似乎便易矣,然當初朝廷共議已定事,工曹不可獨以爲,以紙爲牒,而給之也。斯亦朝廷大事,當與大臣及禮曹,同議處之。且僧軍畢役,不在一時,或先、或後,先後有異。當隨其所畢,給牌爲可,而工曹、戶曹、禮曹,若不同處造給,則轉傳移文,不無奸僞之弊。見僧人之情,皆欲盡力於國事,而若事畢,不能趁時造牌給之,則彼必糧盡,難於留待,則皆散去矣。大抵雖小水,防之似難。況橫防大江,非小事也。若可緩之事,則雖徐爲之可也,今此之事,若尺量分授,則不多日間,可畢役事,而一物不備,用力爲難。況今諸事不備若此,則其何以爲之乎?以數千之衆,一二日廢役,固非小事。」上曰:「昨見工曹之意,欲設都監而然,若設都監,則甚爲有弊,不可設也。凡事,令各司趁時擧行矣,工曹不可獨爲之也。號牌造給事,則隨其畢役,而造給之。工曹與該司同議,於公處而爲之,則其勢必易。但以木爲牌,則難得以造之,以紙爲之,則似乎便易,故此事昨已言于工曹矣。」鵬曰:「近者服色,爭尙奢侈。其在前時,唯於朝廷大會禮及宴享時,服紗羅綾叚,而今則纔陞堂上,而服之。應服之物,雖不得禁之,其習則非矣。且深染草綠嚴禁,則堂下官不服矣,堂上官猶服不已,或於經筵,恬然服之者有之,皆臣等不職之所致也。經筵時,或有反入之者。況於他處,畏法而不服乎?」上曰:「奢侈之習,人各自察,而務袪之事也。宰相不爲犯禁,則在下者,自不得爲之矣。」

○日重暈。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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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夕講。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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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日微暈。太白晝見。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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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勤政殿,行功臣仲朔宴。

○臺諫啓曰:「今文科別試、初試規矩,三經中,講自願一書,則必有後弊。依前例,五經中,自願三經,而抽栍一書,講之何如?」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功臣仲朔宴,賞加賞物,前例考啓。如有受職之例,則當於明日政爲之。」

○太白晝見。日微暈兩珥,戴。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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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傳于政院曰:「功臣仲朔宴,賞加賞物,前例今已考之,堂下官可給加,堂上加至重。不參宴者,雖功臣、或嫡長,不須論也。參宴人員中,察其久近,而爲堂上最久者,給加何如?議于三公。」

○領議政金謹思等議曰:「堂上加至重,上敎允當。不可不愼重。今次參宴功臣,乃嫡長中,堂上官,分久近,最久者加資,則不無混進濫猥之弊。嘉義以上,則不暇論也,堂上中,已行守職者及東班實職者,止給嘉善加似當。從實職加資,則有舊例矣,而計年給加,則前此無例。」史臣曰:「時,許沆之父確,爲東班實職,而沆方得勢,三公議啓,指確以爲當陞,故獨得陞授。時有曾經實職,或在西班者,不得同陞。」傳曰:「參宴親功臣及嫡長二品以上,則各給熟馬,親功臣及嫡長堂上實職東班準品者,各給一加,未實職東班准品者,各給兒馬,堂下官,各給一加,資窮者,各給兒馬,衆孫給鄕表裏。」

○以許確爲陽川君。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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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日暈。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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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啓曰:「近年以來,人物乏少,前古所未聞。如淸望重選,固不可言,寺監之正,六曹郞官,以至守令之缺,多不能充。頃以堪爲諸將、臺諫者,塡擬外窠,不暇計內輕之弊,故臣等有所啓遞,而次政還擬。且留柳泓,而出金瑚,此是無人可擬,固出於不得已,然於事體,殊爲乖錯。大抵爲國,必須人材。雖卑官、小職,亦當擇人而任之,雖擇之稠衆,猶懼難精。矧此破東補西,輟彼移此,而一隅常空者耶?其爲寒心極矣。求材之道非他,唯在於養育愛惜,洗滌細類,俾適其用而已。罪有關國,在所不論,雖有一時之愆,非係痼廢,則猶可議其輕重,而敍之。雖不能置諸淸嚴,其於牧、守雜務,或可優也。令吏、兵曹抄啓,酌議似當。且事出不情,而或罹重網,尤可矜悶。如姜浚,一微儒,雖不足關,然四館之風,務崇先進。浚喪垂闋,預成薦狀,授吏待政,適値有政,乃在禫前一日,而愚吏冒呈,浚在遠鄕,固所難知。況四館之薦,自有例次,非己干求,通國知之,而反被有虧孝行之罪,物論冤之。邇者安守良所言,聞諸邑人,而傳之,自是輕率不的。其爲人,固所不容於公論,但以語言薄咎,坐律似重。當初安玹所啓,亦出煩碎,物論未以爲宜。張彦良見陷裨卒之迹,其按甚明。雖以杖殞兵吏爲濫,當初聞狀昭然,而敢隱牢巧,在主將,烏得不窮訊?不幸而斃,恐非私酷故殺之比。南孝義私接宗親,誠爲可罪,但非深重,而曾列二品,削奪閱年,亦恐有妨於優待開新之義也。凡此數事,雖不大關,然論議或失其情,在細民亦所當愼。況曾立王朝者耶?方今國脈萎薾,庶事頹靡,匡病起頹,孜孜講求,日亦不足,而臣等俱以孱薄孱劣,冒居重地,徒懷憂慮,罔知攸濟。雖欲罄精、竭力,而智慮蹇淺,暗於施措,縱有一得之愚,欲效萬一,而少不便已,人得以構籍,便爲搖喝之地。徒哺啜粥飯,坐視悠悠,則是圖身負國,臣子之罪大矣。近以區區所懷,仰塵聖聽,伏惟垂察。」仍啓曰:「近來乏人,吏、兵曹不得注擬云,故臣等以所懷啓之。但以被罪之人,啓之,至爲惶恐,然物情皆若是矣。」傳曰:「所啓之意至當。但近者人物乏少,寺監、判事及六曹郞官多闕。雖令吏曹塡差,無人未得注擬。今大臣所啓,果合予意。皆如啓。」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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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日微暈兩珥。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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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傳于政院曰:「犬項役僧,多至三千餘名。初欲飼之,而近於飯僧,故不爲矣。今更思之,前者有大役,則皆飼之。今來之僧,以役事來到,則名雖爲會,其實乃役徒也。雖飼之,非飯僧類也。久陳米及母酒、盬醬等物,雖有之,無所用。其令該司,送于都廳。分飼之。」

○日暈兩珥。夜,坤方有氣如火。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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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太白晝見。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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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夕講。

○夜,流星出左攝提星,入艮方天際,狀如大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日微暈兩珥。太白晝見。夜,巽方有氣如火。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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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夕講。

○夜,東方、北方、西方,有氣如火。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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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領議政金謹思等議曰:「凡取才,分文武兩途,爲士子者,各因其才,而幼學、壯習,至晩無成,然後求補吏蔭,故年少學子,專心其榮,無經出之人。雖或有之,人皆訕笑,如處子之失身,羞與爲任,士習正,而躁進之風亦杜。今則童稚初學,不務進修,輒爲干進之計,名登司馬,可拾科第者,亦皆希沾升斗,甘心他途。何嘗有一人,白首窮經者乎?士習之毁,一至於此,豈不寒心?今後年未滿三十,而南行除職者,一切勿許赴擧,如有冒年赴擧,令禮曹及四館紏摘,幷其父兄推論,一以戒勵士風,一以杜遏躁進,允爲便當。」

○夜,巽方有氣如火。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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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聽朝啓。

○憲府啓曰:「金克悌等所犯,蔑邑宰之罪。至爲關重。請遣敬差官推之。」傳曰:「如啓。」

○夜,白氣自卯地至酉地布天。日暈。太白晝見。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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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諫院啓曰:「科擧,國家重事。試官及監試官,所當詳審爲之。今者重試步射試才時,二所試官。上試官權輗。監試官持平鄭希廉。正言盧漢文。等,不察落點規矩,敢設退步,而至有擧子等訴悶之時,又不審聽使兩所規矩各異,未滿定額。非但於一時聞見未便,殊無國家重科擧詳愼之意。請推。」傳曰:「如啓。」

○憲府啓曰:「宋叔瑾、高自謙、李嗣宗等,俱以身累得罪,未經數月,或命還敍,或給告身。非徒有罪者,無懲戒之意,於國家刑政,大有所妨。請收成命。且今見工曹公事,開城府敬德宮修理磨錬,而又欲造二十九間,令黃海道輸材。此道之民,纔經拜陵,又逢此役,不可不計其勞,請更待年豐造成,而如有雨漏處,不得已補葺。令開城府留衛軍,刻日役使何如?」傳曰:「開城府敬德宮事,如啓。宋叔瑾、高自謙、李嗣宗,俱以己罪見罷,然頃者乏人,無可爲衛將、守令者,大臣各別啓敍,而且已懲矣。不可改也。」

○日微暈。太白晝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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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領議政金謹思議:「文官中專業漢語者,必頻數赴京質正後,可以成熟。前者尹漑,別例連次入送,已有前規,故朱良佑,雖於冬至使往還未久,欲使專於學習,故於聖節使行次入送事,啓請矣。若以爲一人每行赴京,有妨於事體,則間次入送,亦何妨也?」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議:「凡學漢語者,雖曰祿習精熟,入中國,與漢人語,訛誤舛錯,不相通曉。必須頻數赴京,專心習,庶能通也。今者堪爲御前通事者,絶無。近有天使之來,彼此不能通意,誠非細故。朱良佑,非但自儒素習,今承國家委勖之意,頗亦留心自勉,然必累度赴京,乃有成就之望。其還未久,旋又入送,禮部如或見之,則似有連遣之嫌,上敎甚當,但質正,非使命專對之比,中朝人雖或有問,其欲質吏文、華語而來,以實答之,亦何妨於事禮也?若間數三行次,則其成業必晩,難冀其速就。」從謹思議。

○憲府啓宋叔瑾等事。傳曰:「宋叔瑾、高自謙、李嗣宗,雖各以身累見罷,然必已懲艾,不可改也。」

○以吳準爲戶曹參判,尹豐亨爲江原道觀察使,蘇逢爲司諫院司諫,朴世蓊爲司憲府持平,金祺爲正言。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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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憲府啓前事,不允。

○北方、南方、艮方、巽方,有氣如火。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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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傳于政院曰:「世子書筵時,書筵官等進戒之辭,前則書啓,而其後中廢不啓。近者更命書啓者,自下進戒之辭,及世子顧問之說,無以知之故也。及今見進戒之辭,皆爲切實,而其中金遂性之言,尤爲至切而嘉美。予反覆見之,雖聖賢之言,不踰於此。大抵儒者,則有所疑處,與朋友相爲問難,其學得以易通,尊位則不有講論,誰與解疑?昔者,文宗有所疑事,或親臨侍講院,相與論難,至今以爲美談。凡爲學之道,非但講書而已。有所疑事,相與問答,使其論難之言,熟於見聞,浹洽於心中可也。予則雖欲講論,萬機浩繁,不能專意於學問也,世子則唯視膳、問安,他無所爲之事,可以專心於學問。學問之道無他,在於論難,而潛心於敎戒之辭耳。且此書啓之辭,書之於冊與否,未可知也,不可徒見而已,須成冊垂後可也。此意竝言于侍講院。」

○憲府啓前事,不允。諫院啓曰:「金克悌,恃其豪悍,凌蔑邑宰之事,近古所無,駭愕莫甚,故連山縣監崔孟浩,其豪悍凌蔑之由,卽報于觀察使,而同生兄金克愷,中間劫奪公文,乘轎親到衙門,劫制縣監,使不得自由,而縣監亦受制於克愷,而終不得報。克愷尙恃勢焰,縱恣無忌,亦至於此,至爲駭愕。請令敬差官,幷推治罪何如?龍仁縣令鄭梅臣,本以邪毒妄悖之人,飾行、釣名,自高其身,使人眩惑,莫知其實久矣。其母生時,薄其奉養,使不得安其生,及其親沒,曲爲外飾,反得旌表。且同腹身死未久,强奪臧獲,其不孝、不悌甚矣。且前爲竹山縣監時,於傍近之邑,有一名士家畜之妾,乘其夫居廬在遠,謀欲奪奸,百般侵之,而不得。其用心不正,操身無行,至於此極,而頃者觀察使,以其族屬,敢爲啓聞表閭。非但人皆笑之,大乖國家勸勵之義。然此則乃一身之事,無足大關矣,近來無故,而怨憤朝廷,兇悖不道之言,逢人大唱,略無顧忌。其陰譎邪毒,莫甚於此。不可一日在朝列,請削仕版。」皆依允。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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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勤改殿,命文科試題,賦、愼終如始箴。幸慕華館,試武科。

○大司憲許沆、大司諫蔡無擇等啓曰:「自祖宗朝,式年文科,則取三十三人,武科,則取二十八人,豈無所以?近來別試武科,取人每多於文科,殊無文武輕重之意,物論至爲未便。武科參外之沈滯,亦以是也。前年別試時,啓以多取武科者,以其武科,每多取於文科,故不得已敢啓,其時,傳曰:『成命已下,不可改也。』不敢更啓。今則文科擧子,入殿試者不多,尤不可多取武科也。若成命已下,則恐難改,故先事啓之。」傳曰:「前者多取武科者,大臣啓以爲:『邊方有警。』則使之防禦可也云故耳。」取劉寬等十人。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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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左參贊曺閏孫、戶曹判書蘇世讓、兵曹判書尹任、右參贊金麟孫、靑城君沈順徑、左尹尹熙平、兵曹參判吳潔,以警邊使書狀事議曰:「禦戎失策,大略有二。無故開邊,兵連禍結,自古所戒。然且偸安姑息,坐失其機,而貽禍無窮,亦不可不戒。考諸前史,昭然可見。姑以目前言之,閭延之賊,不於易而於難。初旣失之於姑息,終又失之於不擒。二毛之仁,以致殺將之慘。沈思遜爲滿浦僉使,而遇害。挫威忍羞,坐視其禍,莫之計,識者寒心久矣。林投越邊來居者,雖曰非我土地,密邇我疆,漸至滋蔓,則爲患,又不止閭延。臥榻之外,其不容他人鼾睡明矣。峻辭嚴法,屢用禁詰,而空言約還,旋反引類,其居日增,未見其返土。旣爾不從,此卽拒命,討逐之擧,在所難稽,誠如警邊使所策。但臣等參較衆議,反覆商酌,童平古,非眞叛國之賊,其先兩世,元居此地,俱以無罪見誅,平古每籍此爲之辭。此雖獸心,難以理欺,王者待夷,少乖其道,雖可威壓,而亦不得其心讋也。今以銳師,擣其穴,勢如燎毛、壓卵,雖無所難,於待夷之道,豈得爲宜?曾聞邊將呼召平古,無異編氓。令滿浦僉使,召平古數罪曰:『冒居禁地,罪一也。非獨汝家,引類潛滋,罪二也。禁詰不從,空辭欺國,罪三也。匿戶深洞,設險自固,罪四也。負此四罪,宜加勦滅,但國家至仁、大德,姑開示禍福,俾出可生之道,恩至渥也。姑囚爾身,令爾速諭爾類,擧戶劃返。若爾則當貰汝放遣,如其否者,爾輩甘心樂禍,無及也。』以此幷通諭爾類,則勢必捲土入歸。如是則不勞一兵,而門庭肅淸,威重在我。此所謂不戰取勝之道也。如是而彼若尙肆桀驁,則以此聲罪,兵出有名。王者,萬全之師也。用兵立議,爲日已曠,警邊之行,且有操閱。黠虜聞見,豈無疑備?用舟濟師,脫有蹉跌,彼此隔水,倉卒無援,此亦危道。姑試上策,以觀其勢,而更議似當。且滿浦僉使安從坦,自首至尾,慣諳虜情。大事未了,遽遞熟將,恐有所礙。新員初赴,擧措必踈,誠不可不慮。仍任從坦,以待事竟何如?」

○憲府啓前事,不允。諫院啓曰:「滿浦,西鄙巨鎭,關防撫禦,極爲緊重,而況今將有擧事之時,鎭將尤不可不擇。僉使李世曾,非但有病,且無物望,不合重鎭。請以有才望者,各別擇差。」傳曰:「今日大臣,請勿遞安從坦。若然則李世曾,自當遞矣。」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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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憲府啓前事,不允。諫院啓曰:「鄭世虎放送事判下,至爲未便。大抵罪有輕重、大小。若罪不關重,則或自上、或朝廷,容或有酌其輕重、大小及被罪日月久近,而寬貸之矣,如其緊關重罪,則雖自上,亦不可容易釋免。況豈可因其濫訴,而釋之?世虎之罪,其情犯非輕,至援金磶之事,恐動臺官,以伸營救罪人之私,略無顧忌。厥罪甚重,而當初至於竄謫,頃者又蒙量移,上恩至重,朝廷之寬貸,亦已多矣,反自冒濫陳疏,一以希上恩徼幸,一以試朝廷淺深,其不有公論,而益自縱恣無忌之狀,莫此爲甚,而特命放還,物論至爲缺望。如此之輩,若一開輕放之端,則非但世虎也,其他群邪窺覬之徒,將彈冠喜幸,必至搖撼朝廷,而後已,其爲流害,有不可勝言者。今者特放之命,遽出於公論之所不料,凡在所聞,孰不驚駭?請亟收成命,以杜群邪窺覬之漸。」傳曰:「世虎之事,所啓當矣,予非不計而放之也。此人非得罪於朝廷也,乃得罪於言語之間也。名士之人,被罪日久,而又已量移,故可放還也。不允。」

○日暈。夜,流星出翼星,入南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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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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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大司憲許沆、大司諫蔡無擇等上箚曰:

頃者權奸,盜竊主柄,專擅威福。腹心瓜牙,棊置內外,知有權奸,不知有殿下。奴顔影附,猶恐不及,各以所有,爭先貢之,如子爲父。有財者以財,有名者以名,有武者以才,或賄賂多岐,或游說兩間,或樹植藩衛,作爲姦黨,遂使勢焰日灼,跋扈日恣,國本日搖,主威日替,馴致近年朝廷之禍。言之及此,朝廷大小臣僚,孰不痛心?然而事雖粗定,而大勢未完,人知邪正,而窺覘多蹊。此雖人心風俗悖逆之所致,實由時論搖颺不鎭之故也。正宜杜絶偏私,修明政事,維持紀綱,貽厥無疆之時也。鄭世虎,雖以犯奔競得罪,然其實,則初以有名之士,見忤於金克愊,自疑禍及,因緣克愊之子明徹,諂事反篤,喪失本心。及其克愊之敗,遽懷怏怨,密嗾張玉,陰贊李荇曰:「左相,荇,時爲左議政。善人,何不於此時,發一言耶?」其意欲使李荇,網打臺諫,以濟奸黨也。有如此慘酷之心,而只被營救遇龍之罪,亦云幸矣。當時若推其陰嗾之罪,則必不止於流放。況望其量移於近道乎?世虎不自懲悛,百端布置,敎其女子,冒濫陳訴。其爲邪譎無狀,宜當一震天威,快示好惡,以定國是,而反承恩宥,得售其計,凡在見聞,孰不駭愕?言官論執,甚關國是,而諉以名士,不下允兪,有識振腕。大關一毁,末流難遏。國勢至此,終將乃何?請遠竄世虎,以定國是。朴雲,以賤孽之産,挾鉅萬之貲,爲李沆窩丈。沆之勢所不及,輒必以賄牢籠之,首尾締結,使沆逞兇肆志,人莫敢誰何。然後已可以脫賤而登仕,常與沆,寶賄相通,有同一家,及沆之敗,敢肆怨毒,詆謗一時言事之人,無所忌憚。揆諸國法,逬諸遐裔,保全喘息,亦云足矣。況李荇等,與權奸相濟,謀欲復還貞、沆,亦必以朴雲爲階。其意其計,豈無所自?如此而特命量移,臣等不勝缺望。請亟收成命。大抵人主之大柄,唯刑賞而已。操持此柄,堅如金石,信如四時,不可使少撓。若刑賞不中,輕重失當,則爲奸者,無所忌,有罪者,皆幸免。由此以往,國何以爲國?朝廷之間,雖可恕、可輕之罪,恩貰之加,所當愼重。況此權奸竄殛,關宗社安危,係國家存亡者乎?若一開防,滔天難障。事勢至此,則自上雖欲爲之,所亦無如之何。近來朝廷不重,原貰無時。刑政之累,固已多矣。以此巨奸、宿猾,揣覘淺深,敢希不時之恩,先自誇傳於都下曰:「曺繼商,今當先放。」此言雖妄,豈無所自?臣等聞之,隱忍有日,及見世虎、朴雲之事,機軸已露。奸黨彈冠,無足怪矣。此正聖明洞照,更加鎭靜之機。安可以稍定,而少懈耶?臣等竊見,今之朝廷,巨奸雖去,而根株尙餘。金克愷自以罪魁,脫漏天網,釀毒數年,桀驁益肆,揣朝廷不定,恃枝黨尙盛,飛簡州郡,絡繹不絶,冒結銜署,猶稱參判。其無忌憚,固已至矣。今又凌蔑邑宰,武斷鄕曲,頤使官屬,脅奪公牒。其不有朝廷,蔑視國法甚矣。釋此不懲,人情携貳,終無鎭定之時。克愷請拿鞫定罪。克愊之子明胤金化縣監。、弘胤,楊口縣監。以奸魁親子,尙在朝列,非但物論憤鬱已久,人心携貳,亦爲一助。請不齒仕版,勿使出入都下。

傳曰:「今觀所啓之辭,其所關果重矣。予意亦然,故鄭世虎、朴雲、金克愷、金明胤、弘胤等事,皆依允。但世虎可勿放,而不須遠竄。明胤等,可使不齒仕版,而時無他現之事。不須勿使出入都下也。」仍傳于政院曰:「鄭世虎女子上言,還上政院,留置可也。世虎、朴雲事,臺諫所啓,具錄奉承傳,而金明胤、弘胤等,不齒仕版事,亦奉承傳。且金克愷,初以敬差官推之,拿推可也。」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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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臺諫合辭啓曰:「昨日上敎以爲:『鄭世虎只可勿放,不可遠竄。金明胤、弘胤等,只削仕版,不可勿使出入都下。』臣等爲國家公論,不勝缺望。世虎前旣量移,則今請遠竄者,非以遠近爲關也。明胤等,旣削仕版,則亦非以出人都下爲重也。但群姦得罪者竄,使處處潛伺間隙,覬逞兇謀,固非一途,又非一夕,嫉怨朝廷,痛入骨髓。在朝之臣,或有戀慕舊恩,而同懷忿者,或有怵於後禍,而中立觀望者,使公論不行,國是不一。若此不已,則國勢陵夷,終使朝廷,糜爛而乃己。當堅聖志,明示好惡,務定是非,以固防範,猶恐涓涓之決,終至滔天。況先自毁防以導之哉?近日曺繼商之放,都下喧譁。必有所自。繼商亦豈不知此言之所由哉?物論洶洶,尙猶未定,此正極扶公論,明好惡,以定國是之時也。請速遠竄世虎,勿使明胤等,出入都下,杜絶謀,以安宗社。」答曰:「當今人心之弊,所啓當矣。但世虎見放,而臺諫止之,則他人豈敢生心乎?明胤等,已削仕版,則雖不勿使出入都下,一國孰不知之哉?繼商之播放,全未知其意,必是奸細之徒,恐動人心而然也。世虎、明胤等事,雖不踰此可也。」許沆等再啓曰:「鄭世虎、金明胤等事,非留難之事,而尙未快示好惡。夫如是,故下人揣朝廷不重,騰播虛言,以試淺深者多端。請快示好惡,以杜奸謀。」傳曰:「鄭世虎,時在前配所,不須遠竄也。金明胤等事,已削仕版,則亦不須踰此也。」許沆等四啓,答曰:「近者人心携貳,上下之憂,豈異乎?所論當矣。依允。」

○命遠竄鄭世虎,又命金明胤、金弘胤,不齒仕版,勿出入都下。史臣曰:「鄭世虎,初以有名之士,見忤金克愊,自疑禍及,喪失本心,因緣克愊之子明胤,謟事反篤。克愊之敗,遽懷怏怨,密嗾張玉,陰贊李荇曰:」左相善人,何不於此時,發一言?「云。其意欲使荇,網打臺諫,以濟奸黨。若推論陰嗾慘酷之罪,不止流放,而只坐營救遇龍,犯奔競之罪,而不自懲悛,百端布置,敎其女子,冒濫陳訴,邪譎無狀。是無朝廷、蔑公論,其爲罪犯,比前加重。所宜快示好惡,以定國是,反承恩宥,得售其計,世虎女子,駕前上言,放送判付,勿爲擧行。世虎至是竄逐遠方。」又曰:「金化縣監金明胤、楊口縣監金弘胤等,以權奸金克愊之子,尙在朝列,非但物情憤鬱,人心携貳。至是,命不齒仕版,勿出入都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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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傳于政院曰:「宣陵親祭,近久不爲,當於望祭兼行。道路、橋梁修治事,依前例爲之。」

○弘文館副提學柳世麟等上箚曰:

一念之差,足以致萬事之非,一事之非,足以招萬禍之來。故人君終始一心,以定是非,明燭事機,以絶禍本。近者群兇逬斥,國是大定,皆由於聖斷之明。聖心之一。上下一德,罔或携貳,而奸黨覬覦,敢希恩宥,量移放還之命,遽出於物情之所未料。凡在見聞,孰不驚駭?此非但一事之差,機關所係。禍患之至,將不可測。所當快示好惡,而臺諫累啓,雖得蒙允,亦出於勉强。臣等竊恐群邪狙伺,益以窺朝廷之淺深也。自古禍起於微,奸生於忽。伏願殿下,益堅聖心,以鎭人心,不勝幸甚。

答曰:「今觀箚子,所論當然。世虎等罪狀,予則只悉前定之罪而已,未知臺諫近日之論,故放還事,誤計判下,而近者,詳知其罪狀,卽允矣。機關所係之事,予當更加留念。」

○以朴世蓊爲司憲府持平,朴祐爲公州牧使。史臣曰:「剛直,淸修苦節,少許可。歷踐館閣著望甚久。便養臨民,甚有遺愛,而自陞堂上,因妾獲累,不悅者,遂以此爲瑕玷。雖授參議,每被劾遞,物論惜之。嘗守南原,而許沆之父確,尹全州。沆與其兄洽,俱謁告歸省。洽爲大司憲,沆爲直提學,眷注隆重,氣焰震耀,列邑風靡,饋獻爭先。祐亦往見之,豐備宴幣,擬以極懽而返,及至則洽、沆,偃蹇簡傲,不爲禮貌。祐自以斯文老成,乃被屈挫,怏怏不已。方與對坐,確又來見,洽、沆趨出拱立,祐不爲起迎,安坐如故。確性本象恭,起自勳閥,卑巽自處,趨進拜伏惟謹。祐坐而受之,答亦甚倨。於是洽、沆深恨之,祐亦還,竝載幣物而歸。以此尤見疏外,常置冗散。祐常論己卯之事曰:」沈貞輩不足數,南袞稍有學問,而擧事不正,乃至如是。「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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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夕講。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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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朝講。持平朴世蓊曰:「金克愷自以罪魁,所宜杜門悔過,而近以救弟之事,秉轎到官門,捽曳下吏於邑宰之前,而杖之。縣監崔孟浩,怒極而欲率眷解官以去,入于衙內,而金克愷,又乘轎到衙。崔孟浩不出見之,至於日暮然後,乃始出見。孟浩具克愷罪狀,欲報于監司,而克愷又奪其公文,使不得自由。其子憲胤奪人家舍。議論纔定,而又爲如是之事。其無忌憚可知矣。且借鷹於錦山郡守柳忠寬,其簡,自稱參判而着名。忠寬怒曰:『我何以得鷹?借鷹而欲何用?』猶不愧。又以棺板輸轉之事,飛簡不止。若少有忌憚之心,則何敢如是?人心携貳,國是不定,故乃至是矣。」正言金祺曰:「被謫者處處而在,上窺下覘,固非偶然,至於在朝之臣,或有附權奸,而同懷憤怨者,或有怵於禍福,而中立觀望。此正快從公論,預定是非之時也,而鄭世虎、朴雲,皆以上言,獲蒙天恩。此乃公論不定之所致也。由是人心擾亂,被罪之人,皆希望放還。在朝之人,亦疑其放還,而中立觀望。如此則被罪之人,安所懲哉?且昨弘文館,雖以鄭世虎、朴雲之事,而上箚,然待其事畢,而觀勢爲之。其人心不定,於此亦可見矣。且上之允兪,雖似快從,而未免有黽勉之意。由是奸細之徒,尤生窺覘之心。今不鎭定,則宗社可慮。」上曰:「今因臺諫之言,始知其人之罪,有關於國家也。早知如此,則初何有量移放送之命哉?」領事尹殷輔曰:「金克悌,則敬差官推之,而克愷,則拿推詔獄。臣意以爲,同事而異囚,使命往來有弊矣。其事干人若多,而幷令推之,則敬差官不得不送矣,以臣料之,其事干必不多矣。勿遣敬差官,而金克悌竝拿推何如?」持平朴世蓊曰:「金克愷雖被罪,曾在二品之列,故前日黜送時,使都事押去。今者拿來,亦使都事押來,不得不推之詔獄也。金克悌則事干如可推之,難以竝拿也。」上曰:「金克愷,曾在二品之列,故拿推矣,克悌則當推其事干矣,拿推有弊,故不爲矣。且克悌之事,與克愷之事,有不同矣。」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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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于政院曰:「今見忠淸道觀察使尹安仁啓本,則黃澗居喪人吳汝井,欲殺其奴末元、銀環之際,其母止之,乃幽閉其母於別室,縊殺末元、銀環後在逃。且不謹父喪,大關綱常。寺刹里巷,令搜捕事,有旨于各道,亦搜于京中。其捕告節目,令義禁府磨鍊以啓。」

○御夕講。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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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憲府啓曰:「刑政,國家重事。刑政失當,則何事不誤乎?宋叔瑾、高自謙、李嗣宗等,身累重大,而被罪未久,卽下恩命。刑政至爲顚倒。且高自謙貪瀆無狀之事,若盡啓之,則更無立朝之望。此人等身累,若非重大,則何敢論啓乎?請勿留難。」依允。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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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勤政殿,出文科重試策題,取正郞洪春卿等五人。幸慕華館,試武科重試。

○太白見於午地。日暈兩珥。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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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臺諫啓曰:「臣等聞金克愷被拿而來,及到都下,不卽就獄,遲留數日,乃於初八日之昏,始現云。其尙肆桀驁,凌蔑朝廷甚矣。請以此竝入傳旨推考。義禁府都事金麟慶,拿克愷而來,至都下,留連數日,不卽復命。是輕蔑國法,顯媚權奸,罪犯甚重。請先罷,而推考治罪。義禁府堂上等,判府事沈彦慶、同知事柳漙、權輗、許洽。聞麟慶之留連,則所當卽啓治罪。雖或不聞,連山程途,三日之內,可以往還,連山,克愷所居之地。麟慶發去已過七日,亦當啓推其緩慢,置而不聞。且克愷初八日就獄矣,昨日還宮後,當卽推鞫,而不推,今日亦不推之。詔獄重事,淹然至此,非徒緩慢莫甚,其意之所在,亦未知也。請先遞後推。」仍上疏。其略曰:

頃者,權奸盤據于朝,盜竊威福,腹心黨援,締結於內外爪牙鷹犬,布列於權要,勢焰燻灼,國本搖,大柄潛奪于下,主勢孤立于上。其計慘酷,言之痛心。唯天惟祖宗,默佑聖衷,公論所發,睿斷如流,巨奸宿猾,相繼屛逐,朝廷以淸,國本以安。內而百僚,外而四方,凡有血氣者,莫不相慶矣。然而爬搔未盡,蟣蝨之脫遺者衆,窟穴深幽,狐狸之漏網者多,交構互煽之尙,鼠伏狙伺之不止。其所以蔑朝廷、輕邦憲,無所不至,豈不寒心?況曺繼商放還之語,都下喧譁,流聞遠近,使物情駭愕,人聽疑惑。以彼輩奸黠之魁,豈不自知厥罪之罔赦?然敢爲此言,搖撼內外者,亦豈非蹊徑之多岐,人心之携貳?宰執無持久鎭靖之謨,士林有姑息觀望之習,其於淺深、輕重,固嘗揣之而然耳。世虎之布置求還,朴雲之僥倖量移,蹤跡秘昧,閃倐難測,道路之傳,亦云多矣。臣等竊恐殿下之好惡,亦未克持循於公正,臨邪正、是非之間,或至依違掣肘,不足以遵義理之正,盡公論之實也。臣等又聞,臺諫近日所論,或有不悅曰:「何爲騷擾?」夫臺諫,彈糾爲職。雖在差除之細,號令之微,有所不便,則必擧覈不置。況近日之事,關邪正之進退,係國家之安危,其敢甘心於循默,嫁禍於朝廷乎?觀望之人,如是其多,故朝廷之氣脈不完,國家之大勢未固,覬覦者益無所憚,跋扈者尤有所恣。其何以摧奸鋒於欲發,消禍亂於將萌歟?巡軍拿罪,逮至都下,留數日,乃始復命。右奸黨,而減國威,亦可見矣。不審殿下,以爲此何等機會耶?謂之邪正已辨,是非已定?宮闈不必嚴,而奸倖不必杜?不明示好惡,而痛絶之乎?伏願殿下,明好惡,以爲之本,而益辨已辨之邪正,益定已定之是非,刑賞人,必用是,進退人,必用是,終始惟一,持之悠久,則國家幸甚,宗社幸甚。明好惡,爲之本,而以正其宮闈,以齊其家政,使閨闥肅爾,內外截然,希僥之途塞,攀緣之路杜,請托無所施,干謁無自入。終始惟一,持之悠久,則國家幸甚,宗社幸甚。

答曰:「今觀上疏,至爲切當,予當留念焉。禁府堂上等事,依啓。」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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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左議政金安老受由歸咸昌,命都承旨趙仁奎,宣醞江頭。

○金安老啓曰:「臣歸葬妻母之後,若從竹嶺之路而還,則榮川,乃其路也。臣之先祖之墓在焉,請拜掃而來。」傳曰:「依啓。」

○以黃士祐爲吏曹判書,蘇世讓爲戶曹判書,尹仁鏡爲禮曹判書,沈彦光爲工曹判書。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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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領議政金謹思、右議政尹殷輔啓曰:「頃者臺諫上疏云:『宰執無持久鎭靖之謨。』此指大臣而言也。臺諫所論,初未細聞,至於啓後見之,則機關重事。所啓至當。頃者臺諫所啓,論鄭世虎、金明胤等事。自上留難,然後聽納,故有是論也。臣等亦欲啓之,而以其已聽納也,故不啓矣。此非但臺諫之意也,外議亦然。臣等當機關重事,無持久鎭靖之謨,不可冒處,敢辭。」傳曰:「鄭世虎,則以洪景舟之妻四寸,救遇龍而被罪,朴雲,則乃章敬王后孽四寸也。皆涉於椒戚,衆所共知也。予只觀上言,而判下,致人之疑如是,所論當然。但少知其關朝廷之事,雖至親,不可庇之。況如彼者乎?予心嘗以爲,當今人心不測,怨朝廷者多岐。涉於權奸之事,予當特加痛治。何有敢移之理乎?臺諫自可知予意,然恐有後日之弊,故上疏也。卿等無持久鎭靖之謨,未可知也,勿辭。」

○吏曹判書黃士祐,死于慶尙道豐基。豊基,乃土鄕,以掃墳受由而歸,乃卒。史臣曰:「士祐,外似朴野,內實陰險。以安老之族,驟得崇班,日以謟附安老爲事,奸謀密計,多所贊圖。」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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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幸宣陵,親祀。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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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政院曰:「《古文眞寶》頒賜抄記內,金明胤、弘胤之名亦在。右人等,旣使不得出人都下,則不可參書於其列。政院其知之。」

○憲府啓曰:「金明胤、弘胤,以權奸之子,不齒仕版?勿令出入都下,乃所以示好惡、杜奸黨,而今聞政院,書於冊頒賜抄記之中,陰試上意,至爲驚愕。請罷色承旨李億孫及都承旨。」趙奎仁答曰:「今朝冊頒賜抄記內,金明胤、弘胤,亦爲書啓。予以爲未便,而敎之矣。政院豈有情而爲之?必許多文臣抄啓時,未及詳察矣。豈至於罷職哉?推考則可矣。」

○以柳灌爲刑曹判書,金麟孫爲議政府右參贊。

○夜,乾方、巽方,白氣布天。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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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不允。

○夜,巽方、坤方,白氣布天。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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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傳于政院曰:「宜寧土豪品官之婢,嫁官屬所生奴婢,推刷屬公公事,後日合坐時議啓事,招政府郞官言之。且各司之婢,嫁官奴所生者,還屬于本司,則可矣,一切盡屬於其官,則冤悶亦大,幷議之。」

○憲府啓曰:「黃士祐,雖非三公,曾經贊成時,在六卿之長,可謂朝廷重臣。重臣云亡,何痛如之?右之人君,聞重臣之喪,哭不忌辰,弔不避隘,比葬三臨。君臣之間,終始恩禮,至於如是。其陶甄忠厚,激勵一世,豈偶然哉?今者停朝市之日雖過,豈能安心哉?二十日親閱,及二十一日放榜,請退行。金麟慶顯媚權奸之罪,自有其律,所當推究懲治,以杜其弊,特命棄之,至爲未便。請畢推治罪。」諫院啓曰:「聞二十日閱武,不可停之事有敎云。黃士祐之卒,雖非三公之例,曾經贊成,乃大臣也。聞大臣之卒,纔過二日,遽爲親閱於郊外,非但於遠近所聞,有所未安,乃於君臣間終始恩遇之禮,亦恐有虧也。古之人君,於大臣之卒,至或有親臨其喪者,此君臣間義禮至重故也。況此閱武,非及期之事,雖退行,未爲晩矣。請斟酌退行。」答曰:「習陣事,雖啓請退行,然黃士祐在外而卒,予亦驚愕矣。但卒於十三日,則已過七日,而及其聞訃之後,又已過停朝也。習陣,乃閱武之事,而非戲事,則雖不退,猶可也,故欲去樂而爲之。且於祖宗朝故事,雖至親及三公之卒,而若過停朝,則視事矣。今聞士祐之卒,至設素饌而進矣,然非汲汲之事,勿爲可也。放榜事,外方之人,不知幾人參也,若退行,則留京甚難,以權停例爲之,則不須退行也。金麟慶,已罷職矣,不須更推,不允。」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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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夜,自西方至東方,白氣布天。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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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憲府啓前事。傳曰:「近來承旨生員被論,同副承旨尙震又呈病。政院甚爲虛踈,趙仁奎、李億孫所爲,亦果誤矣。其遞仁奎,而罷億孫。」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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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潘碩枰爲戶曹參判,南世健爲承政院都承旨,金希說爲左承旨,黃琦爲弘文館典翰,陳復昌爲奉常寺主簿。史臣曰:「當安老擅權之日,李彭壽爲奉常寺參奉,知安老好狗灸,日以狗灸啗之。竟買安老之薦,列於淸顯。復昌繼爲主簿,又以狗灸,諂悅其意,極盡妖媚,每於座上,誇說安老,能食狗肉之狀,猶未見顯用。其適口巧中之能,人或謂未及彭壽而然也。」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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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放文武重試及初試榜。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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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太白見於午地。日暈。夜,艮方、坤方,白氣布天。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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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太白見於午地。日暈。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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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太白見於午地。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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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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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兵曹啓曰:「警邊使沈彦光書狀云:『閭延、茂昌等處,使人體探,而入歸時,逢胡相戰,斬四五頭而來。且林投越邊居胡人童平古等,請入居于內地。』云。此事若待政府合坐而議之,則似緩。請於明日,命招大臣及知邊事堂上于賓廳,議之。」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今見官案,六曹正、佐郞及六品之員,多闕未塡。近來別試雖數,四館別遷,則近久不爲,權知之官,多有沈滯。今日政,別遷何如?問于政廳,則亦以爲可。訓鍊院亦別遷有例云,分遣史官,收議于三公。」

○金謹思議:「他途雜進者,多數陞敍,而四館則拘於例遷,或有幾至十年不遷者。甚爲未便,故前日議啓別遷之事。近者屢擧別試,權知比舊爲多,而六曹庶司,無相當之人,致有闕位、曠職之事,大妨事體。別遷之敎,至爲允當。四館別遷,則訓鍊院別遷,已成舊例。且四館人員中,重試者,參職陞敍,亦有前例。今重試,以三館而中格者,依舊例陞敍,亦不妨。」金安老議:「四館別遷,議者或以爲有躁進之弊。此論似亦有理,然隨時變通,爲政之權。方今人物乏少,朝多闕員,求人之路,尤不可不廣。況吏蔭出仕者,不過三四年,皆陛六品實職,而正科出身者,或有十年沈滯。事甚倒施,物論以爲未便久矣。時時別遷,固爲無妨。四館別遷時,竝遷訓鍊院亦當。」尹殷輔議亦同。傳曰:「三之公議同矣。依議可也。且領相議又曰:『四館人員中重試者,依舊例參職陞敍亦當。』云。此亦陞敍可也。」

○譯官李和宗,回自遼東因押解而去啓曰:「臣去三月初四日越江,初六日進湯站。守堡官韓承慶問曰:『爲來何事?』臣答曰:『爲走回唐人而來。』承慶又曰:『汝國人多不順理,我發文書去,汝知之乎?』臣答云:『知之。』仍敬依咨內事情言:『我國州吏失禮,卽義州金鐵事。殿下聞之,深爲慙惕。但在前入朝使臣,則例遣通事,以禮問候。本堡大人,亦送下程回謝。其於迎接軍馬,只與把門人說知而過,其來遠矣。況今朝廷,一視同仁,罔間內外,優禮以待,故入于上界,則以謂父母之邦,冒夜行走,盜賊亦不敢害。間有下人失隊者,重則移咨本國,輕則饒他,至今數百年,無一人受杖者。豈意州吏獲譴,壞本國敬順之禮,得本國小醜之名,自此始耶?此本國臣民,痛憤州吏者也。大人箚付內,進獻方物,欲要査驗,預期三日,傳報臺上。此實前昔所無。玆以稟遼東取旨,然後乃行耳。』承慶有慙色曰:『箚付內,無方物査驗之語。此何言哉?』臣答曰:『方物若干、頭畜若干,傳報臺上,令能譯者,照數査點之語,何哉?』承慶答曰:『言之而已,豈有査照之理?但本堡連建州衛,異言之人,黑夜過行,豈無疑意?是乃要先知也。』臣言:『挾江頑民,冒耕禁地。前日楊、常、曾三御史,相繼禁逐,破家立石爲標,頑民尙有不悛者。我國飽聞大人淸德,決無夾江之憂。』承慶答曰:『我在本堡,誰敢越我志?我有法度,不須再言。』行茶禮而退。初十日,到遼東,巡按御史,出巡金州衞等處。諸大人往謁,十二日乃還。十三日謁都司,呈咨文,如前陳說。大人郭繼宗、徐輔同坐,詳問首尾,語曰:『當會議處之。』是日各處呈求請物件,咸稱多承殿下厚意,各設酒食厚餉。又別呈人情物件,再告韓承慶打行之失。十五日,又詣都司更告,則掌印郭大人曰:『諸議以承慶爲非也。然承慶奉公守法,前程遠大,比他不同。』臣答曰:『韓大人,乃三世摠兵之後,武擧才名,已聞之矣。近者旣杖我人,又發越例文書,使我入貢人,預期三日,開具來報。凡方物頭畜,欲要査點,擅改朝廷舊規。此則似非奉公守法之言也。』大人曰:『一時枉行之事也。我今照依前例事,回咨,又有使湯站官,遵舊制箚付也。汝毋再說。』臣又言:『夾江禁耕之法,前次三御史,與都司前大人,重治冒耕人,破家伐穀,立石爲標,以示大禁,而今觀韓大人,喜變成法,亦未知將何如耳。』大人等曰:『安有擅改之理?我等已知之。』云。且掌印郭大人,方今借住承慶之第,現有相善。承慶差家人二石,探問咨意,又送千戶金鎭,通言於諸大人,請圖無事。且承慶,新設屯鋪八九處,今方築墻。萬有聲息,令湯站四散民,聚入避賊云。且掌印大人郭繼宗、三大人徐輔,招臣又給求請物目。臣意以爲,求請物件受賜之日,又有多般求請,似爲未便,托以微官不能啓達,不受來。三月十日受回咨,十六日發行,二十日還越江。且前年解送人處置事,以越疆駕船,偸木植罪,張禮等四人,俱發陜西鎭蕃衛,朴鉞等一十人,俱發大同左衛,各充終身軍,金亮等一十五名,捉拿另問云。」答曰:「啓意知道。此則遼東事也。北京之事,如有所聞,書啓。」和宗回啓曰:「北京之事,則無所聞矣。」

○以柳溥爲議政府左贊成,沈彦慶爲右贊成。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日暈。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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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左贊成柳漙、右贊成沈彦慶、左參贊曺閏孫兵曹判書尹任、右參贊金麟孫、漢城府左尹尹熙平、右尹黃琛、戶曹參判潘碩枰、同知中樞府事金湖、兵曹參判吳潔,詣賓廳啓曰:「童平古林投越邊居胡人。等,初無叛國之情。今觀請居內地之言,情辭懇迫,似出誠願。其父祖所居之地,旣被禁撤,欲還本土,則又被侵苦。彼此皆礙,實無所容。彼雖異類,亦在王者一視之中,以窮來投,拒之亦難。若果擧妻子更來,則分處南方絶島,撫恤存接,以安其心,後日西邊倘有緩急,亦可爲嚮導。其知道路遠近、夷險,部落衆寡、强弱必審,恐或有益於用兵也。但向化散置諸邑者,當初官給田科,置籍該曹,俾不得任意遷徙。其復戶、復役,且有代數,而官吏奉法弛廢,非徒縱意出入,潛通本土,其代盡之裔,猶冒向化之名,躱避官役,群行村落,侵怯良民,所在無察,寖成巨弊。不可不早爲之防。令該曹一一憑藉,文移刷閱,使各還本居,嚴申憲條,痛加禁戢爲當。」又啓曰:「閭延、茂昌體探時事,非斬級之例,乃捕獲抗拒之人,無可議之事。令該曹考前例,弓矢及馬匹等物,論賞可矣。」傳曰:「皆如啓。」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

○日暈。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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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夕講。侍講官金光軫曰:「此篇釋射字曰:『射者,男子之事也。』男子初生,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示男子之有所爲也,故無事之時,則預習射禮,大而爲大射之禮,小而爲鄕射之禮,俾常肄習,或因此觀德,侯以明之。其爲射禮,不亦重乎?有事之時,則用之於邊圉,小可以衛身,大可以爲折衝禦侮之用矣。其曰:『發而不失正鵠者,其惟賢者乎?』又云:『不肖者,將焉有中。』又曰:『射者,正己而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求諸己。』蓋古之人,莫不以此爲正下、正己之要道焉。觀德之事,別加留念。且經筵時,不爲講論,只讀口讀,雖若無補於聖學,然開卷讀聖賢之書,多有所益,而非徒此也,引見臣僚,時政得失、民間利害,無不講論,故祖宗朝爲朝晝夕之講,猶以爲未足,又爲夜對。今當萬機之暇,涵養氣質、薰陶德性之事,不可有所間斷也。」上曰:「經筵官所謂涵養氣質、薰陶德性,引見臣僚,時政得失、民間利病,靡不講究之言,是矣。近來連有事故,不御經筵。今亦有夏享大祭,以其致齋,亦不得爲經筵矣。」光軫曰:「近久不爲經筵之事,非徒臣以爲未便,館中之議及外議,皆然。曩在丙戌年間,臣爲翰林而見之,一日三御經筵,又爲夜對。近來經筵、夜對,俱不爲之,深以爲未便。且大抵御經筵,非以爲別有補於聖學也。古人云:『學有緝熙于光明。』一日不爲學問,是非緝熙之道也。請加留念焉。且京城近地松木,自祖宗朝培養,固非偶然,而近來見之,則自前年,京城十里間,松木盡爲蟲所蝕,至於陵寢等處,松木亦皆蝕之。漢城府雖令拾蟲,未能盡拾也。古書云:『無功而食祿者多,則蟲食松栢之葉。』此非偶然之災,以理推之。孔子云:『歲寒然後,知松栢之後凋。』夫松,凌霜獨立,固非尋常之木也,而今盡爲麿蟲所蝕,此必君子道消,小人道長之漸也。近來人心不定,雖自上鎭定,然爲鬼、爲蜮,伺候百端。以此見之,蟲之食松,乃災變也,臣以爲非常之事也。特進官尹熙平曰:」南山松木,則蟲不蝕也,東大門外、東小門外、成均館主山及健元陵近處,果多蝕矣。前年雖發坊內軍拾之,不能盡拾。安有如此多蟲之時乎?今年則小蟲雖未及長,而厥類多産,在山下大松,則不食,在山上小松,則盡蝕云。「上曰:」拾蟲,有司之事也。以蟲之蝕松,爲災當矣。此上下所當省念也。「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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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忠淸道觀察使尹安仁以覲親受由上來。來啓曰:「臣在道時,吳汝井所犯事啓聞後,又有加發之事云。蒸其父妾,又率其妾而逃躱。汝井今方在喪,其喪,乃父喪也。其父之死也,事甚荒唐云,故推其事干,則云:『暴死而已,別無他故也。』弑逆大故,不可輕易而言之,然以其行事觀之,則其父之死,亦可疑也。卽欲啓聞,而汝井在逃不出,事干之招亦然,故時未之敢爾。汝井,乃是李沆之妹夫,慮其前時,恃勢恣橫,故恐鄕中憎疾,而發此言也。然以通父妾、囚親母等事,推移則可疑矣。其逃也,率妾而去,則捕之不難矣。招問其妾母,則雖不服通奸之事,乃云:『率其女來其家,又還率而逃去。』又有事干,親見其行奸之事云。大抵亂臣、賊子,不可緩忽。恐於中間,自經而死,則誅討之義,未得行焉。聞之,其妾家在尙州,其地又多族親云。必是匿于其地,故臣在道,亦已移文于慶尙道,又嘗抄驍勇軍,掩襲而不獲矣。自上令各別捕獲何如?」傳曰:「前者吳汝井之事,已謂駭愕,令諭于八道,而捕捉矣,又有如此駭愕之事,更諭而期於必獲。慶尙監司處,各別下諭可也。」

○憲府啓曰:「義禁府堂上等,以不擧其職見遞,而本月初一日政,以沈彦慶還除判府事。大槪一體之事,而除授與減下人員,同日下批,有同兒戲,見者皆笑。禁府雖一品衙門,乏其人,則姑闕其位。古亦有四知事之時矣。國家除拜,不可輕易若是,事體極爲未便。判府事沈彦慶請遞。本府聞,全羅道羅州部民朴仲尹,奪奸前牧使朴命孫之妾,甚關風俗,故行移本道,捉囚推考,而羅州牧使奉嗣宗,庇護仲尹,初不囚禁,故緩其獄,終致逃躱。其輕蔑法司甚矣。請罷其職,以懲蔑法之人。前例,參下官登重試,非居首者,則加資而已,無陞拜參職之例。頃者申直、金允琛,以參下登重試,過數年後,雖拜參職,特出於一時之權宜,不可援此以爲例也。司僕寺主簿徐偉,登重試,只宜加資,豈可遽陞參職官爵?至爲猥濫。請改正。」答曰:「沈彦慶,可當於判府事矣。然或差下、或減下,果於事體未便。遞之事也。奉嗣宗、徐偉事,皆如啓。」

○兵曹啓警邊使啓本回答。曰:「茂昌等處三道體探軍等,彼人斬首事,非征討克獲之比,不可論以軍功。但以朝命往探,而彼人相遇,能有所獲,且全我軍而還,亦不可不賞其勞,以勸後來。彼人射中者,江界甲士金仁亨、楸坡甲士羅碩弼、洪淑孫、梨洞甲士金貴安、碧團別侍衛咸石崇等,以道內牧場戰騎可當馬賞之,其次梨洞甲士洪漢恭等七人,各弓一張、長箭各一部,斬首者江界定虜衛金暉等五人,各弓一張論賞爲當。」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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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判尹徐祉啓曰:「臣判漢城府已久。大抵決訟之官,必須聰明,然後能三一聽理,如招辭及口訴之辭,皆當記憶而分辨。臣自少性鈍,不能記憶,至老愈甚,朝聞夕忘。如此而安能聽訟?欲啓避者,非一日,但以爲任未久,故未敢爾。今則已過期年,請遞臣職。」傳曰:「卿之爲判尹,果久矣。然人物乏少,六卿之職,僅能充位。嘗欲擢陞,而在下之人亦乏,故未能爾。且決訟,非獨斷之事,有三堂上焉。不必辭也。」再啓曰:「更啓惶悚,然欲必達此意者,自臣之爲判尹以來,郞官以誤決見罷者,二人,臣則獨蒙上慈,而保全。訟於漢城府者,異於他司之訟者,至爭寸地,而起訟。雖士大夫,若不勝,則不能無言。況無知之人,於是非間,少不如意,則多出陵慢之言。此其意,必以臣爲汝當罷職者,蒙上慈,而猶存云爾,則尤爲未安。且決訟,或以情、或以法,不能無誤訟者之抱冤,必待官吏遞代,然後可以再訟,而得伸,不可以一人久處也。請遞臣職。」傳曰:「卿之啓辭,蓋亦有意,而卿且年深,遞之可也。」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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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憲府啓曰:「郭世珣,兵曹以全家徙邊,定處啓下。世珣今若入送,則成叔義上來,而無以對辨曲直。叔義上來間,姑緩入送何如?」傳曰:「如啓。」

○日暈兩珥。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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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于政院曰:「今日政,當差出漢城府判尹,而予考官案,則無職次相當之人。吏曹雖欲擬望,不可得也。其以吏曹參判許洽,陞資憲爲判尹,又差新參判,然後爲政。其速招吏曹郞官言之。」

○成均館生員郭之禎等上疏曰:

伏聞作有利於時,而貽患於無窮者,不可爲也;事有乖於亮,而杜弊於後來者,可爲也。是以,明智之君,不計目前之近利,而軫念禍患之萌;不拘小信之見失,而思戢爲弊之大者。如此然後,奸可塞、民可保,而國家安也。夫佛之於吾道;僧之於吾民,猶木之有蠹,禾之有蟊賊也。前古人君,誣惑祗事,不收其效,而輒罹其禍者,炳炳靑史。不幸餘孽,及我東土,其植根、流波,非朝夕所能斷遏也。恭惟殿下,以聖智之資,守盈成之業,崇信大道、黜廢異敎,吾道之明,如日月之正中。然而斯民之無告,緇髡其形服,逃入窮山,以逃免一時之徭役者有之,則不忍薙獮痛斷,而廣包容之量、存顚連之恤。博采衆議,聽其就役,而課其功勞,以給其號牌,使得竝生於天地,恩至渥也、德至厚也。當歛氣束貌,樂趨赴功,思所以賴安其首領矣,而自赴役之後,未經數朔,忽懷鴟肆,標印紙而自恃,道丐糧而誘人,交足於闤闠,而無所威畏,留宿於坊曲,而無所顧忌,以至衆庶習於見聞,而恬不知怪。秉國鈞、持國法,行呼唱於內外之臣,不加紏禁,使雉兔山林之輩,渾糅於生民而無別。此臣等覃慮、太息者也。夫京師者,四方之極,而典憲之所由施也。譏察異服,詰禁詭類,不得竝處者尙矣。前日假人衣、借人冠,帖帖畏入國門者,今則冠其冠、服其服,侈放自逞,至於泮宮之側,幢幢往來,略不憚惕。況於京師之外,大都、小邑之中,閭里村店之居乎?此於方役之時猶然。況於役畢受牌之後,必有慢恃脅制者,亦有顚越直情者。將何以置之乎?況荒裔愚氓,爲僧者過半,今之赴役者,百不能一二。其無號牌者,豈能盡去之?其相冒互挽,雖有懲法,豈能盡防其奸,而發塚火屋之害,特小小者耳。且今犬項之役,徒以防塞其潰決也。夫是川,水則舟而濟之,旱則揭而涉之,無有懷襄墊溺之急患。若幸其小利,而成其異日之弊,然後還收其牌,晩也;鋤削揃刈,殘也。雖曰功垂於成,不可中止,臣等之意以爲,勿許號牌可也。何也,民之於上,出稅而貢之,荷戈而衛之,致力而役之,勞筋骨、忍飢寒,以至終身,而不見有所謂牌者,固然也。彼僧之徒,雖托於異類,而逃其賦、脫其役,食民之粟,居國之土,寧獨不能出一力,以役於國家乎?今以數月之役,而許號牌,則殿下保赤子之誠,黜寂滅之意,爲如何也?此臣等尤所扼腕,而不能自已者也。夫養稂莠者,害嘉穀;惠奸軌者,賊良民。今之所以給牌,而全安之者,不幾於病生民者乎?然就役給牌之敎,已令於前,而今復不然,則或者有失信之意,然失信之害小,而成信之患大。如必給牌而後可,則所謂遂非抵悔者也。臣等竊聞之道路,施財飯僧,或稱內殿之賜,或稱東宮之設,內需之使,前後相望,戚里貴家,從而張大之,雲委山積,盛陳水陸,梵唄之聲,幡幢之備,愕人觀聽,近來所無也。又有妖僧,來自關東,益唱怪,富商大賈,波蕩、風靡,指爲生佛,輦財車轂,以求福田,至使愚夫、愚婦,傾家資、豐饋餉,如恐不及。傷風、敗俗,至於此,將來之禍,有不可勝言。伏願殿下,先正妖僧之罪,竿之九逵,以豁愚蒙之蔽,次籍群髡,各有所屬,以除給牌之令,勿復爲僧,豈非今日之盛事乎?鳴呼!爝火卒能燎原,涓流漫成江河。受牌之後,益橫驕張,則今此豈非履霜之漸乎?此臣等所以興辛有之嘆,致禽息之憂也。故不可以近利,而貽後患,不可以小信,而不杜弊於後日也。進士尹衖所製也。

疏奏,上答曰:「今觀上疏,爾等欲扶持吾道,而乃曰:『給牌而豈能盡防其奸乎?』此言雖曰近似,朝廷多般計定,非偶然也。此事之發,非一二日,而使朝議爲非,其役垂畢,而呈疏,不亦晩乎?其日內殿,東宮饋餉之事,予未詳聞之,但飢餓之徒,設使饋之,要令樂事赴功而已。豈爲施財而然哉?初無預於奉佛之事也,必是誤聞也。如妖僧惑民,僧徒入京等事,亦未嘗聞之矣,然自有該官之察。大抵此事,出於朝廷,故當以此疏,示于朝廷。」傳于政院曰:「儒生上疏,當於合坐時,示于政府矣。但合坐不數,豈必全數見之?只令三公見之,如承文院,亦可示之。招政府郞官,以此意言之。」

○以沈彦光爲吏曹判書,許洽爲漢城府判尹,丁玉亨兼同知義禁府事,吳潔爲吏曹參判,權輗爲兵曹參判。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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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傳于政院曰:「命招政府全數。」仍傳曰:「儒生上疏,欲示大臣于合坐之日矣,更料之,朝廷深意,與儒生疏意相反。若不早辨是非,則無以解儒生之惑,故命召議之。大抵儒生,欲闢佛呈疏,豈其非哉?然此事全不干於佛事,而朝議亦欲抑異類之滋蔓難圖。若盡滅之,則不可效魏武之盡誅沙門,若盡捕之,則反爲大黨,爲國之巨害,莫如役某事給號牌,則公私賤亦多還俗,而無號牌者,自不容於其間。此非以防川爲要也,乃杜弊於方來,使僧徒之衆,自至於消散矣。疏曰:『杜弊於方來者,可爲也。』此豈非杜弊於方來者乎?且其所謂秉國鈞、持國法,呼唱於內外之臣,不加紏撿者,未知何意也。況此事議定者,旣已經年,役又垂畢,然後呈疏,亦未知其可也。是不亦已晩乎?廷議之深意,雖不能一一枚擧,必有深意矣。疏曰:『爲僧者過半,其無號牌者,豈能盡去之?相冒互挽,豈能盡防其奸乎?』此言雖曰近似,如是則僧徒復滋,將爲國患。儒者欲抑異類,而反致滋蔓難圖,未可知也,今此之役,設或中而失信,則後日雖有某令,反不信之。且過半給牌,過半不給,則虛勞致怨者,不幾多乎?莫若初不爲此事也。如妖僧惑民,僧徒入京之事,自有察處,然標印丐糧,則只以其方役,故然也。役畢之後,則依舊例禁戢,不言可知。內殿、東宮饋食僧徒之事,初未詳知,假使饋之,初非事佛之事,饋赴役飢餓之徒衆,要令樂事赴功,無甚大害,所謂施財無理矣。必是誤聞。大抵此事,朝廷若不明辨是非,則非特後世靑史,難辨是非也,當今人心不定,是非不明,故示此疏耳。」

○郭之楨等復上疏曰:

目擊釋徒之橫恣,深懼爲害之漸,略陳萬一,伏冀昭日月之明,回乾剛之斷,廓從大義,以副愚戇之懇,伏承綸音,益切憫瞀痛懊之懷,敢瀆再達。臣等伏知朝議已定,伏聞役功垂成,伏念獻疏太晩,然臣等之意以爲,朝議之初,本欲浸去釋徒,今日之害,固不豫也;役功之始,但知防塞,不知其害,兆於垂成之時也。而以爲朝議已定,役功垂成之時,坐視其害之滋,而不以上達,則此害將何時而止乎?此臣等不忍默默,而伏恨其太晩者,滋深於殿下之敎也。殿下以爲:『朝議已定,役功垂成。』而不察臣等之言,終至於患成,然後思欲求之而不得,則必益悔其晩矣。彼僧徒,亦吾民也。何有不可使之理,而殿下固冒其害,必欲許號牌?臣等莫審其然也。軍丁、水卒,罹凍飢苦,功役於輦轂之下者,非一日,而不聞有施恩恤,獨於釋徒,特優饋餉,使之樂事赴功。臣等未知,此亦出於朝議而然耶?設使饋餉之擧,使之樂事赴功,而蚩蚩小民,豈知聖意,不在於事佛乎?況內殿、東宮之賜,雖曰誤聞,而貴戚之家,黎庶之微,憑藉暄豗,鼓動響風者,豈盡誤也?臣等又聞,前幸朴淵也,邪僧獻果,受而不却,香封燭柄,出於行在,宰相不得聞,臺諫不得知,而緇徒相慶,幻惑愚民,以爲佛道之興,已兆於此,則臣等今日所聞,何獨誤也?且關東妖僧,當速斷大刑,役僧橫恣,亦駭視聽,則紏檢之司,不申禁令,如罔聞知,此臣等尤所悶鬱者也。臣等來伏闕下,以陳給牌之害,今至再矣。彼役僧來往坊曲者,必窺覘殿下,允否臣等之言,以占殿下之意。今不快斷,明示聖志,則不唯臣等有所抑鬱,而彼徒橫恣之害,如水火之益深熱矣。不知殿下,將何以措之哉?伏願殿下,亟正妖僧之罪,以祛民惑;特除給牌之令,以杜後弊,則國家幸甚,吾道幸甚。

疏入,上答曰:「號牌事,朝廷初有深意,而議定矣。昨日之疏,已示于朝廷,今疏亦當示之耳。其曰:『前幸朴淵,邪僧獻果,受而不却,且給香燭。』云。至爲駭愕。幸松都之時,凡人道傍獻物,連絡不絶。予意甚以爲擾亂,故令禁止,而毋得有獻,然後幸于朴淵,則非徒僧人不得有獻也。俗人亦不得獻也。其前沿路獻物之人,則政院皆錄其人,而賞物有差。何有如此之事乎?必是邪僧惑人之事也,予不之知也。道傍凡人進獻之時,恐或僧人,變名、變服而冒進,則亦未可知也。」仍傳于政院曰:「觀此疏,則其曰:『幸朴淵之時,邪僧獻果,受而不却,給之香燭。』云。松京之幸,道傍進獻之人,連絡不已,予以爲擾亂,自拜陵之後,令勿獻,而雖獻不受矣。當其受獻之時,隨其所獻,政院籍其人之姓名,而給其賞。未有僧人之來獻者矣。況朴淵之幸,則旣令禁獻之後也。非徒僧也,凡人之所獻,皆不之受。此非黯黮之事,政院皆所明知,故不辨明之。但此事,非儒生等所親見聞。乃邪僧誇美惑人之事,政院知之,而幷言于大臣可也。」

○金謹思等議啓曰:「觀儒生所論,其欲扶吾道、排異敎之意,則美矣,但役僧給牌之擧,非出於崇奉其道。近來僧徒日繁,在所難禁。若欲盡滅,則魏武之盡誅沙門,不可效法,若欲禁抑,則又無標限,可以施法。以之積年,大寺、巨刹,擧爲無賴逋逃之藪,掘塚、火屋,劫里殺人,安知其勢,不至嘯聚乎?他日之患,有不可言,故朝廷熟畫、深慮,以爲此擧者,乃所以抑損其徒,潛消其患,以杜將來之巨弊也。儒生必不得詳知朝廷深意,徒疑給牌之事,似近於全安其徒而然也。然其給牌之策,出於權宜適變,中外憂國遠識之士,莫不以爲便當,未聞有一異議。其於是非,不待辨論,而儒生亦當自知之。且妖僧幻惑之事,臣等所未聞,若果有之,其禁絶,自有該官。僧徒出入闤闠,亦有國憲,役畢之後,自當禁戢。」傳曰:「知道。」

○傳于政院曰:「兼司僕趙千孫,獲猪而來獻。其令賜酒,而使弓房,給三鄕箭竹四十箇。所獻之猪,則令司饔院處之可也。且趙千孫獲猪而來,當初以惡獸興行,故欲除其害,而給軍矣。然惡獸無定處,又無期限,不可常常給軍。此古所無之事,而爲除惡獸而設之,若惡獸興行,則尋其蹤跡所歸,知其在處,而來告,然後給軍往獵何如?不然而使常率軍而行,不其有弊乎?以此問于兵曹。」兵曹回啓曰:「當初爲捕獲惡獸,以軍卒給趙千孫矣。曩時有左右網牌,獲鮮物以獻,今皆廢之。以此不去趙千孫所率之軍,而使之獲鮮物以獻,兼捕惡獸耳。然久率軍士,豈能無弊?上敎允當。」傳曰:「此後知有惡獸,然後使軍士往尋,而驅逐之,勿復給軍。」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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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郭之楨等又上疏曰:

國有弊端,害將浸淫,則人無貴賤,而皆可得言。豈以出位爲嫌,而不盡所懷哉?臣等伏闕下待命,已至于再。以書生所言,例皆迂遠,而不察,慺慺之衷,不勝缺望。臣等固知役僧給牌,出於朝廷不得已之深意,而忘其狂戇,三瀆天聽,豈無所見?臣等伏聞,《易》曰:『知幾其神。』幾者,動之微,事之先見者也。今日豈非吾道將衰,釋徒將熾之一大幾乎?夫朝廷初意,以緇徒日繁,勢至難制,慮有聚劫掠之害,故募僧就役,而明其土着,詳其祖系,付於官牒,然後赴於役所,計其功力,然後給號牌,給號牌,然後許其爲僧,而其無號牌者,律以盜賊,則公私賤,各歸其屬,而僧徒侵削,釋徒自此衰矣,而殿下必信是策,憂國遠識之士,必便是策,而如臣等亦以爲然矣,及今觀之,然後知是策,乃所以張釋徒之幾也、何也,緇徒本無住着,籍于東者,居于南;編於西者,在於北。土着祖系之明且詳者,一州之內,不過一、二、三而止,雖令逐其鄕住,考籍錄送,而各因所在,冒貫他州,虛塡父祖,千百弄奸而來,則公私賤之分,蓋亦難矣。況今一役得牌,以睹一生之安,故民之苦於賦役者,爭削其頭,分集役所,而都廳之官,不考官牒,盡驅於役,苟辦其事而已。一犬項之役,僧之受牌者,已不啻千百,而又將起役於安行梁,則擧國之僧,無不受牌者矣。何以禁僧之爲患?然則朝廷深意,果安在哉?且僧之奸猾窮兇,恣行於前日者,得此號牌,則其能改心、易慮,以革其劫掠無賴之惡哉?此必無之理也。殿下以爲:『法不輕改,信不可失。』留難至此,欲守苟且之法,區區之信,以慮後日之不率,其爲法、爲信,不亦戾乎?妖僧之罪,所當斷自聖意,速正典刑,以解民惑,而推之察處,不下兪音,此臣等之尤所悶鬱者也。伏願殿下留神焉。

傳曰:「爾等非一二也。豈無計慮而呈疏乎?然朝廷亦非一二,豈不反覆計慮,而前後一議乎?犬項之事,已爲騷擾,未知再擧安行梁之役乎?姑從廷議,以觀其終可也。爾等之意,朝廷已知之,朝廷之意,爾等亦已詳知,無加辦論矣。但妖僧幻惑,雖非此事,有如此之事,則所當痛治,予豈不知?下傳旨推之乎?此僧身旣不得名,又不顯時,未知其僧,故不得下傳旨,而予意與廷議皆以爲:『自有該官察之。』猶可以痛治也。」

○報漏閣都提調金安老啓曰:「懸之於鍾樓上者,擊之,以爲人定暮鍾。、罷漏曉鍾。,使遠近之人,知時而行止也。今者鐘樓之鍾聲,亦有不及聞處。若於興仁、崇禮兩門,各懸一鐘,而擊之,則聲無不到處矣。此古所未及創制者也。今若新鑄而懸之,則有弊矣,貞陵、圓覺兩廢寺皆在都城內。舊鍾,尙廢不用。請以此兩鍾,一懸于興仁門,一懸于崇禮門,自景福宮報漏,傳擊,而至于崇禮門,自昌慶宮新設報漏,傳擊,而至于興仁門何如?且自擊匠朴世龍,於諸匠中,最爲精巧。如此之人,必常留于漏閣,而仍加修補,然後常自堅完。若以爲畢造,而不復修輯,則久而自訛。請以世龍,恒屬于新設之閣,而常使補輯。此人,乃私賤也。以掌隷院屬公奴婢償之,而永屬于報漏閣何如?」傳曰:「啓意至當。其皆依啓。」

○郭之楨等又上疏曰:

臣等伏覩殿下痛治妖僧之旨,不勝欣抃之至。長安寺僧一書之名,都下所共知。何待執捉然後現名哉?松都獻果之僧靈悟,在觀音窟,詐稱聖恩,誇耀緇徒,其邪極矣。伏願殿下,竝治此僧,明示典刑,以解民惑。

疏入,上卽以此疏,下于政院曰:「僧名已露,所當推治,以此言于儒生等。」上又自草傳旨,而下之曰:「長安寺住僧一善,出入都下,幻惑愚民辭緣,觀音窟住僧靈悟,前幸朴淵之時,虛稱獻果,誇耀緇徒辭緣推考事,下義禁府。」仍傳曰:「妖僧之事,若未顯著,則法司可以推之,此則已著,其令詔獄推之可也。」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日暈。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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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朝講。上曰:「觀儒生上疏,其意似不遠矣。設此犬項之役,凡民之避役者,利於受牌,有新自削髮爲僧之疏中有此意故云。今此之事,已爲擾亂。安行梁之役,則似不可爲也。初以僧徒日滋,不可不禁,而又無標限可以施禁,故不得已爲此權宜之擧,而試之矣。然以犬項之事觀之,今雖不可中沮,而後日安行梁,則不可爲也。」領事金謹思曰:「儒生之言當矣,然不知國家之意而然也。彼徒太繁,禁斷之事,無以爲計,試此不得已之擧爾。聞犬項之事,功役今已臨畢云。初臣等議之之意,則非爲犬項,乃爲安行梁,而試之於此爾。臣意欲與戶曹,同議安行梁之事。」司諫蘇逢曰:「僧徒之事,近來聞之,外方僧人來赴此役者,路逢女人,强欲相奸,有一士人見而責之,僧徒反歐打士人。士人乃告于其地之官,方推辨治云。大抵僧徒擾亂太甚,故臣等已欲啓之,而朝議已定,故不敢啓之耳。儒生上疏,其意豈不美哉?今此犬項之事,已自陳疏論列如此,則後於安行梁之役,亦安肯默默而已乎?」上曰:「儒生之事甚是。犬項之役,擾亂之弊,至於此極。若作安行之役,則赴役者尤多,而紛擾騷動之弊,必甚於犬項矣。以是安行梁,則予意似不可爲也。」謹思曰:「旣令之而中止,不可也。若掘之而得成,則萬世之利也。臣意以爲,當使赴功,而觀其勢不可成就,然後已之,何如?」上曰:「犬項之事,不可已也;安行梁則不可爲也。」持平趙士秀曰:「掘之,則果可爲國家長久之利矣,然以犬項事觀之,弊已若此。又擧安行之役,則弊益甚矣。臣近又聞之,僧徒無所忌憚,縱恣而行,東大門近處閭閻,尤受其弊,不能堪支矣。以如此之事觀之,其弊滋蔓,害將不少。古人云:『釋老之害,甚於洪水、猛獸。』若至於滋蔓,則非徒有妨於吾道而已,亦恐國家終不能制之也。然今此犬項給牌事,已不可中止矣。安行梁則不可爲也。」特進官潘碩枰曰:「臣曾經忠淸、全羅兩道觀察使。雖不親歷其地,謂安行梁也。地屬忠淸之道,租稅漕運之路。聞之,則詳其處。水勢自高落下,故船之踰越,多見破敗,然掘浦之勢,似難矣。前者其傍近水淺,礙船處亦有之,使之掘去,則沙土自上流下,旋掘、旋塞,不勝其掘矣。安行梁則水勢尤廣,而功力尤倍。雖盡力掘去,而終無其效,則臣意以爲不可也。臣壬辰年,按全羅道,其時道中八邑,全失農。臣於初秋,使先計道內田稅之數,則減於舊額,幾二萬餘石。於是更令於各浦曰:『不可以稅額之減,減其船數,所載雖少,當分載於衆船,使之輕行可也。於是舊時能容一千石之船,則載八百石,能容八百石之船,則載六百石。如此遞減,故其年得無敗,而輸來矣。大抵漕運,輕載,則雖過安行梁,亦可無事而運也。」蘇逢曰:「龍仁縣令鄭梅臣,旣以不孝、不弟罷之,然其旌表猶在。請幷撤毁。此人非唯不孝、不弟而已,前者以孝子旌門,其田之在鄕者,皆許復戶,則其田數少,不過二三石之地,故以之鄕人之田,詐爲己田,而幷復焉。以媚悅其鄕人,安有如此不直哉?」上曰:「鄭梅臣之事,當其初旌之時,必是本邑申於觀察使,觀察使又申於該司,然後立之。此當言於該曹也。」士秀曰:「近來稀御經筵。人君深居九重,必屢接左右之人,以爲耳目,然後知朝廷之得失,生民之利病。古之人君有曰:『朝修其禁令,晝考其國職,夕省其典刑,夜敬其百工。』又曰:『申夜視事,乙夜觀書。』皆言所以勤於事之意也。凡御經筵,豈但欲聞口讀之講乎?固欲仍以接待士大夫,而且不寧於宴安之意也。」上曰:「頃者經筵官,亦以稀御爲言,故予以稀御之故,諭于政院矣。非故欲不御也,適有事故而然矣。若數御經筵,則接賢士大夫,而於治道亦有益矣。」

○禮曹啓曰:「文、武科恩榮宴,去乙未年,以有齊陵行幸,故不得行焉,今春亦宜行之,而以文、武科別試、重試之故,迄未之行。請於今四月二十八日,行之何如?」

○日暈兩珥。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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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夕講。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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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夕講。侍講官金光軫曰:「國家議使僧徒,防塞犬項,而仍以給號牌,受牌之外,一切禁斷,其意深矣。但市中之人,爭相飯僧,與崇奉佛敎之時無異,事多駭愕,爲害至甚。愚民之惑則已矣,至如宗室之人,駄物飯僧,如恐不及。臣恐崇佛之端,從此復興也。儒生以此爲大關,故陳疏,其意至嘉。幻惑愚民之事,自上不知則已矣,旣審其狀,而詔獄推之,其後聞監役官之一言,而卽令放送。此非但儒生望缺,彼妖僧之徒,亦必以爲佛道之興,在此矣。若因此恣行無忌,則其害豈少哉?」上曰:「朝廷之議,役僧給牌者,欲使無號牌者,自返於俗也。此出於不得已之事也。近見儒生上疏,其言果是。禁府堂上,亦入于此,一善若推之,則不得已先推事干,而無人可指爲事干,故予意以爲,若問於監役官,則官員必無欺罔之理。是以招而問之,則云:『日日摘奸,無有闕役之時。』欲刑訊此僧,則無事證而直推,終難置處,故不得已放送矣。」特進官蘇世讓曰:「自上不尙佛道,人孰不知?然而當今僧徒寔繁,乃甚於崇佛之時。且僧徒或掘人塚,或焚人家,其爲害多,故朝廷共議以爲:『若一朝迫令禁絶,則恐有大禍。』故不得已驅之於重役,而給牌,使之替消。前者京城內,僧人全不得出入,今犬項之役,出入無忌。其幻惑之事,未可的知,施財飯僧,則甚爲紛擾云。一善之出入都下,亦未可知,雖在于役處,以妖誕之說,自以爲高,而群僧傳播。儒生因以聞之,指爲幻惑愚民。若論以幻惑,則乃一罪也。果不可不先問事干,市監考色掌及統中僧人,必不告之以實。但見其容貌,則似乎殘劣,被推詔獄,宜乎驚恐失措,而見其刑杖嚴威,略不動容,此足以惑人矣。因儒生上疏,卽命捉囚,旋卽放送,臣恐愚民無知,藉以爲此僧所爲是也。故自上命放云,則非徒儒生缺望,物論以爲未便。且其信奉,非但富商大賈,雖貧者,亦莫不傾財、破産而事之,其弊豈偶然哉?臣意以爲,當刑訊取服。」上曰:「刑推得情當矣。然人罪則不得已先推事干,而無事干,則終難置處,故放送矣。當初朝議,欲令僧徒潛消,而弊至於此,後日之役,當更商量也。今此一善,必欲推之,無乃自法司所推之事耶?蓋法司,則以聞見推之,故有依據可以得情,詔獄,則但以承傳刑訊窮推,其於傳旨外,不可問也。推之無據,故不得已放送矣。」

○臺諫啓曰:「一善之罪,至爲關重。今聞勿推放送,物論驚駭。若不究治,則非徒愚民之惑不解,僧徒亦必藉口,滋蔓益甚。請速窮推定罪。」答曰:「此僧之事,無事干,不可推治。令禁府推之,則其招云:『足不到都下。』無幻惑顯迹。大抵大罪,則先推事干,然後刑訊,其人取服照律。今只訊其人,而殞命,則終難處置,故欲推可疑事干,而禁府堂上云:『勢難推事干。』予意以謂,都廳監役,不如下人之類也,當以所見啓之,令政院招問之,則『日日摘奸,無闕役。』云。知其無據而推之,終難處置,故放之。」臺諫再啓。傳曰:「令法司推之。」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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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有二鹿,至崇禮門外地邊,近處人私奴姜石、金大等,捉一口來獻,傳曰:「以鹿下于司饔院,饋其人酒,令濟用監給緜布。」

○義禁府以僧靈悟捉來單子入啓。傳曰:「此僧之事,至爲過甚。須及今日,坐起推問。」

○憲府全數啓曰:「僧人等,赴役給牌之事,朝議不得已也,至於一善之事,儒生上疏,而自上命下詔獄,旋以不緊之證,遽爲放送,未便,故臣等以城上所啓之。一善所供爭相師禮云者,亦惑衆之一端也。以此究竟,自有其罪。推于禁府未竟,遽命放送,今因所啓,遂下本府,事體未安。臣等至爲惶恐。罪當推究,則禁府自可爲之,豈必更移本府,然後乃得其情哉?尤爲未安。請還下禁府,畢推定罪。昨日城上所,持平趙士秀,不議于同僚,請奉傳旨,今朝又不議同僚,遽承傳旨,以失臺諫之體。請遞之。政院,居喉舌之地,凡出納之際,所當詳愼,近來自尊成習,所啓之辭,或踈漏,或舛錯書啓,而慢忽不察,至爲非矣。昨日城上所所啓,亦致如是,而趙士秀不請推,色承旨,亦爲失體。色承旨幷推考。且政院出納,不可留滯,近者承旨等,自便爲習,皆入臥房內,而凡出納之言,使注書遍告各房,然後出納,故事多遲滯。深密重地,豈可成此弊風?都承旨,請奉傳旨推考。」答曰:「妖僧幻惑愚民,則法司所當推之,然非但一善也,亦有靈悟詐稱獻果之事。是則有干於上,當詔獄推之,而兩僧之事,各奉傳旨未便,故同奉傳旨於詔獄也。兩司城上所來啓此事,予亦以此意答之。城上所更啓曰:『法司若推之,則當奉傳旨,故令奉傳旨於憲府也,一事而或禁府推之,或憲府推之,互相奉傳旨,事體似異。然,前後傳旨,加減有異,雖更奉傳旨於禁府,似無妨也。依所啓可也。承旨則行公推考,持平則遞之可也。」

○太白晝見。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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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傳于政院曰:「僧一善捉來與否,問于禁府以啓。」回啓曰:「禁府啓云:『去初十日拿來,還放之後,歸犬項役處,現于監役官,其夜率同幕僧逃去云。以此未得捉來。』且一善常自稱居山,無一定住着處。八道及開城府移文,廣行捕捉何如?」傳曰:「依啓。」

○日暈。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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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傳于政院曰:「今觀禁府公事,靈悟欲獻果,而內官以爲:『僧人不可進上,止之。』而乃止云。然則靈悟誠心欲獻果,而內官止之,故不獻。原其初心,則勿欲進上也。以此見之,則不可爲詐稱也,若以詐稱之罪推之,則乃一罪也。以僧人而欲進上,及不得進,而誇耀緇徒等事,定罪乎?遣史官議于三公。」

○領議政金謹思議:「今觀靈悟及徐後甲招辭,則靈悟欲獻果之事,實矣。因後甲之言,不得以進,而乃反以虛事,誇耀同類,傳播於人,必有其情。刑訊取服後科罪,自上酌論。」左右相議同。傳曰:「知道。」

○太白晝見。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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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任弼亨爲司憲府持平。

○太白晝見。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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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夕講。

○京畿砥平縣雨雹,禾穀不損。

○日暈。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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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朝講。侍講官金光軫曰:「昔漢晁錯,言於文帝曰:『器械不利,則以其卒與敵也;卒不可用,則以其將與敵也;君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是故凡臨戰,擇將爲先。近來國家昇平,民不知兵,器械不利,軍卒不多,將亦無其人。脫有危急之事,則能折衝千里之外者,臣未知其誰也。」領事尹殷輔曰:「咸鏡道城底野人,爲國藩籬,邊將若撫御乖方,則不無變故。前者城底野人,自相婚嫁,而今聞之,則與深處野人,爲婚者頗多云。是必邊將,撫御失宜而然也。邊將不可不擇送。近來胡人祿價,隨時豐凶而計給之。彼人則唯知昔時所給,多於今時所給,而歲之豐凶,不曾計焉。以此怒其價少,衆共怨之。去冬來館時,禮曹佐郞李敬長,持祿價緜布而到館,則彼人等發憤痛哭,不得已打通事而示威,然後乃受而退。彼人等自以爲:『賴我國而資生,故爲國藩籬。』如有深處胡人,欲有事於我國,則必先來告。彼迷惑野人,不知米價隨歲低昻,故謂其祿價如一矣。若定其匹數而給之,則必無發怒之事矣。」上曰:「大抵凡事,該曹當處之,銓曹亦欲擇將差送,而近來人物乏少,擇將至難。雖武班堂上,可爲衛將者亦少。況可爲邊將者乎?然不可不擇差也。」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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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義禁府啓曰:「僧靈悟已承服。徐後甲刑推事,何以爲之?」傳曰:「靈悟已承服,則徐後甲,放送可也。」

○政院啓曰:「吳汝井,今已拿來。其率逃兒奴同卜及妾石乙之卽所謂父妾。、指揮之奴莫同等,皆捉來。且前者汝井若來,則三省交坐推鞫事,傳敎矣,但委官誰當往參乎?」傳曰:「領議政金謹思往鞫可也。」

○日暈。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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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承旨柳世麟,回自禁府啓曰:「石乙之今將刑訊而自服,吳汝井,亦昨已承服,何以爲之?」傳曰:「汝井,天地所不容。豈可頃刻留之乎?宜及日未昏而照律,使都下之人,皆得見之可也。」

○傳于委官等曰:「吳汝井之罪,天地所不容,自當定其罪矣,但近者子殺其父,奴殺其主,綱常大罪,相繼不殄。此予德化未洽之故也。汝井非如迷劣下人,以朝官,粗識事理,而敢犯如此大罪。是非亂逆之例。雖當決罪於門外,然其罪至重,使中外之人,莫不洞知國典,而又令百官序立似當。欲收三公之議則似緩,而禁府亦有臺諫及大臣,其議以啓。」委官啓曰:「汝井之所爲,人倫之中,安有如此之事哉?使百官序立宜矣。第考前例,如此極惡之人,則必棄之於市,而使都中人皆知之。頃有李連壽者,弑父之人。刑于都門之外矣。然以其時國有大喪,故然矣。」傳曰:「刑于軍器寺之前,而宜使百官序立。速諭各司。」

○柳世麟啓曰:「石乙之之罪,以《大明律》見之,則當斬,而於《律學解頣》則云:『妾有子,而奸其夫之子,則斬。無子而奸,則減一等。』故石乙之,則以杖一百、流三千里照之。」傳曰:「啓意知道。」世麟以禁府意啓曰:「如此之人,例降所居邑號,破家瀦宅,妻子爲奴矣,且傳示四方,梟首等事,何以爲之?」傳曰:「所居邑號,降之當矣,但黃澗汝井所居之邑。本是縣監,不必降號,如破家等事,皆依律可也。且石乙之,則得生足矣。毋待十日,而今日決杖可也。凡決杖,必滿受刑後十日,然後杖之,故云。史臣曰:」汝井,黃澗縣人也。宰相李沆妹夫,故藉其勢爲奉事,殘忍刻害,居官汚濁。蒸其父妾,事將不掩,恐父圖已,先弑之,率妾以逃,變衣服,販魚於慶尙道,爲捕盜官所擒,伏誅。「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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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慶會樓,親試文官從二品以下,製以滕王閣七言排律二十韻。鄭士龍居首,趙仁奎、尹溪次之。鄭士龍則命加,趙仁奎熟馬,尹溪兒馬賜給。

○諫院啓曰:「石乙之之罪,已依律文,雖定以流三千里,而國典,女無全家邊之事,故幷贖其流,然此人情犯異他,罪大、惡極,天地所不容。不可不拘律而苟存,請亟命斷以一罪,以快衆憤。昨欲啓之,因日暮未及,故今始來啓。」答曰:「石乙之之罪,委官等,依律文論斷。律文云:『父妾無子,論以杖一百、流三千里,以女人之故,亦贖其流者似輕,予心亦未快,欲更議,而予意以爲,雖極疾惡,以律外斷死刑,不可開端。予雖欲如是,朝廷亦必不從,故不之議耳。常時凡有罪者,受刑後滿十日,然後決杖,例事,而此則罪大惡極,豈待十日,而留諸獄中乎?故卽命決杖矣。徒計情犯之甚,而以律外論一罪,豈無後弊哉?況依委官等照啓,已決罪,而追論一罪,尤似未穩也。不允。」再啓,亦不允。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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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諫院啓曰:「石乙之之罪,上敎以爲:『不可以律外罪之。』臣等反覆計之,石乙之於其夫暴死時,用燒酒及白華酒,已現其招,其與聞乎,故斷無疑矣。殺父之子,旣置極刑,殺父之女,尙虧重典,其於王法,大相乖違,物情不勝憤鬱。請勿留難,以快衆憤。」答曰:「石乙之之罪,予亦重其情犯,而委官、兩司,據律照啓,故致然矣。今諫院,亦以爲重,而累啓之。此大事也。當與政府、禁府、兩司等,同議闕庭。」以備忘記,下于大臣等曰:

石乙之之罪,情犯甚重,孰不痛憤哉?然正律旣然而減之,則臺諫必當論請,依律定罪也。委官、推官、臺諫等,據律照啓,已定其罪,而徒計情犯之甚,追論律外,斷以一罪,不無後弊,必有後議,故不允也。又觀啓辭,石乙之於其父死時,用燒酒及白華酒,與聞乎,故斷無疑矣,若奸事在夫生時,則果疑同謀,窮極推考,明正其罪可也,夫死後犯奸事,則雖見燒酒,而未著同謀,故委官必不推此事也。有正律,而追論一罪,似無據,不小之事,故政府推官參鞫,臺諫竝議也。

金謹思等議啓曰:「律外斷罪,上意以爲重難,欲廣議審處,誠欽恤之盛意。但以妾通夫之子,於元律斬,《辨疑》,乃有有子、無子之別。臣等意竊謂,中朝之俗,賃良家女,箕箒於家者,例稱僕妾。若其無子者,則雖同稱爲妾,而或非其眞御者,故偶有子別之矣,我國則異於是,今雖云父妾,若其曾通而棄之,或經宿娼流,非有正名者,則斷以《辨疑》,庶或可也,如石乙之,則吳璨正名爲妾,率畜於家,非一二年。非徒一家所共尊待,其隣里親戚,無不知之。汝井豈不以庶母呼之?石乙之豈不以夫之子,常視之乎?律文云:『有子稱爲庶母,則若此嘗稱庶母者,豈可以無子,而降其罪乎?律文,奸妻母者,本非一罪,而我國,則例有恩於贅家,故不用元律,比雇工奸家長之文,斷以一罪。此國俗有異者,不可拘律强同之驗也。況士婦失行,元非死律,別議極法者,樹立大防,不得不爾也。石乙之之罪,雖愚童稚婦,莫不驚竦唾罵,皆以爲天地所不容。及按律輕斷,莫不扼腕痛憤,以爲怪。雖罪大、惡極,亦可以脫免,末世淫穢,有此瀆亂天倫之變,豈可不亟置大法,以懲後來乎?況有元律,不可拘於《辨疑》,謂之律外也。當初議律時,元律與《辨疑》,俱付標論啓以稟者,鞫臣之意,皆欲依元律故也。」答曰:「石乙之之罪,依議可也,但鞫官當初議律時,元律與《辨疑》,俱付標論啓以稟者,鞫臣之意,皆欲依元律故也,此言甚爲未便。鞫臣之意,皆欲依元律,則當以律文二冊,付標,而取稟曰:『元律則如是,《辨疑》則如是,用何律乎?先取稟,而或予答以當用某條也歸一,然後定照可也。此則付標於冊,而來啓曰:『元律雖重,而《辨疑》如是,故依《辨疑》照啓云,故依允而下,則無一言,而決其罪。諫院論啓時,亦無一言辨之,而至於廣議之時,乃曰:『其取稟者,欲依元律也。』此未知其可也。予意初亦以爲未快,欲議而未果者,委官等亦豈偶然商度,辨論照啓乎?故以爲已定,依律而追論,事體似異,昨日答諫院之敎然矣。今以此言觀之,似試予意之當用何律也,而有言論,然後欲依元律,非徒一時之失也,朝廷之事如是,則何事爲是乎?自有公論矣。他人若聞,則必以爲鞫官,欲依元律,而自予依《辨疑》也。前後似異,事體未便也。」金謹思等待罪而退。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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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警邊使沈彦光,還自關西,上引見。彦光曰:「閭延、茂昌等地,近來久不體探,故別抄軍士三四名,而分三道,一向閭延,一向虞芮,一向茂昌。探茂昌之人,不及茂昌三十里,逢虜人,或捕斬,或見逸。探閭延之人,亦於中道逢虜,彼人先射我軍,我軍共射,獲一人而斬之。虜本八人,而其七人,皆溺水而死。彼人等聞我國聲息,家資雜物,已載船而渡,老弱亦先逃越邊。江水上流間,多有喧躁之聲,而値天陰雨,我國人畏而不敢細探,還云。我國之地,雖或閑棄,若數數往探,則必不敢放恣來居矣。大抵邊方形止,往察之,則其地土兵,則有善射之人,且有軍裝,敵來猶可禦矣,若南官,軍士之赴防者,皆以赤手而往,如弓矢,皆不持之。其本官起送之時,以爲尋常,而不之察,其鎭將亦利於徵價,而不之咎。其弊已積。曩在丙子年間受敎,凡發送軍卒之官,若不點撿軍裝,而送者,二度則推考,三度則罷黜其守令,色吏則全家徙邊,當身則充軍云。其後因循,不之擧行。請申明此敎,使之各別擧行。萬一有不虞之變,則所可恃者,只有土兵,而土兵亦不多,恐不能防禦也。至於理山防備之事,最緊,而土兵則最少,其見在者,亦皆不能射,居民亦少,國家不可不預慮,而措置也。大抵江邊各官,擧皆如一,臣在道時,將十三餘條,啓聞陳弊矣。其中山稅之事,乃民所卽山取利,而官又征其利者也。如蜂蜜、人參、五味子等,凡産於山者,無不征之,家家、戶戶,逐一徵歛。皆假托國貢而爲之,如不及時,鞭撻已隨,又有一物之不納者,徵以牛頭,民豈得聊生哉?國貢則旣不可除之,至如因緣作弊之事甚多。此則可以祛之矣。以此觀之,內地居民,則便甚矣,江邊之民,則徵歛旣煩,而身役又重,夜不能安寢,撫恤之方,所宜各別措置也。且其地軍士,有能射之人,又有盡力於防戍之事者矣。若滿浦,則防禦最緊,而浦居定虜衛,有金末順者,凡事無不盡力,如探詗之事,亦皆極力自效,雖小事,若委授而送,則皆能用力。如此之輩,前者亦有特除兼司僕。豈徒此人哉?如此效力之人,往往有之,宜令待闕塡差,以示國家勸奬之方。」上曰:「邊將雖欲爲之,下輩若不遵奉,則何能爲哉?下人亦自用力,然後可以有爲,如有用力之人,則宜加勸奬矣。」彦光曰:「江界上土,本來防禦最緊之地,如楸坡、梨洞等處,則胡人所自出來之地,防禦甚緊,而其地本少土田,加以前年失農,故如體探時,軍糧皆給公債以資送矣。臣與節度使同議,發隨營牌三十名,而使入居其處,開墾可耕之地以食之,以固邊鄙之事。」又曰:「江邊之民,生之最艱,役之最甚,故逃散殆盡。一人之逃,毒及一族,一族又逃,則又及其一族之族,以此多逃散。臣往察之,則節度使營衙吏,幾六百餘人,觀察使營衙吏四百矣。若軍籍之時,則當分屬于軍役矣,今旣軍籍之後,故以營衙吏爲役歇,樂爲之屬。以此其數滋多。若以此衙吏,充之于逃亡絶戶之數,則可矣。且旅外正兵,亦分而充之何如?」

○傳于政院曰:「今日警邊使所啓金末順,令該曹差兼司僕,使之有所勸奬。」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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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太白晝見。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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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傳于政院曰:「今見兵曹公事警邊使書狀,則童平古等,誠願內向,請令其族類,同居一處,無使分離,兵曹以爲:『合居一處,則不無弊端也。』此言似是,然若分其族類,而異處,必有怨望。使勿分離,而同居一處事,招政府郞官,議于大臣以啓。」

○金謹思議:「今來彼人所時哈族類等,厥數二十餘名,一處入送,則必有弊端,故當初議得時,南方絶島,各官分置時,各其妻、子息、同生、親切族屬等團聚,毋使相離,各別一處一送,則新接相資,必無怨嘆之虞。」尹殷輔議:「所時哈等,國家隨其誠願,許處內地,須一處入送,庶可疾病有無,相保以生。今若分處,則非徒失望,考其族類,則率多童稚弱女,只有三四壯丁。內地入處後,已爲編氓,歲月積久,則安居樂業,無復舊土之念。雖一邑之內,多置其類,似無後弊。」傳曰:「領相議,欲以其親切族,同送于一處,餘皆分別各送云。若明別親踈,則可矣,若不明別,而使之各居,則不無冤悶,故依右相之議爾。」

○日暈。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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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吏曹啓曰:「碧潼郡守申抱,以警邊使書狀,罷黜矣,本曹泛令監司推考,遞其任而已。今者更見其書狀,則求免其罪,警邊使所率人處,公然行賂,事干贓汚云。警邊使意,乃欲或遣敬差官,或於上來後推考之事。此書狀還入。」傳曰:「申抱囚渭原官,今若拿來推考,則不得已竝推其事干,不無其弊。且平安道甫經警邊使,若遣敬差官,則亦甚有弊。令其道都事,竝推其事干事,諭于監司。」

○日暈。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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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憲府啓曰:「正言尹沈,不合言官,請遞。」傳曰:「如啓。」

○以金麟孫爲議政府右參贊,徐祉爲工曹判書,尙震爲承政院左副承旨,成倫爲司諫院大司諫,蔡無擇爲弘文館副提學。

○夜,乾方有氣如火。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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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慶會樓下,觀武臣射。上以雨後晴景七言律詩,賞花鈞魚五言律詩,令入侍儒臣製進。

○傳于金謹思曰:「常時敎閱時,只用五行陣法而已,故武士等五陣之外,皆不詳究。如長蛇、鶴翼、魚鱗、鳥雲、偃月、却月等陣,知者鮮矣。卿與曺閏孫、尹任等,同進榻前,今此入射武臣,一一呼名講論可也。前者高荊山,爲兵曹判書時,亦嘗講之,此古例也。」金謹思啓曰:「上敎允當。但知之者甚少,今雖講之,必無能解者。姑使講習,來初二日親閱時,講問何如?」傳曰:「常時親閱時,必多事,未暇講問。大抵陣書,武人所當常習。今卽講問,能者進之,不能者,退之無妨矣。」又傳曰:「陣書精通,豈無其人?射官若有精通者,使得參聽。精通者如不入侍,而在外,則一二人招入可也。」尹任曰:「射官中,如尹熙平、黃琛、金瑚等,粗習之矣。」於是命尹熙平等,使之參問,許淳入,熙平問曰:「常時陣形幾何?」淳對曰:「方圓曲直銳,五陣矣。」又問曰:「五陣之外,亦有陣耶?」對曰:「長蛇、鶴翼、魚鱗、鳥雲、偃月、却月等陣,有之矣。」「然則所謂偃月者,何以爲之?」對曰:「外向而陣,爲偃月也。」「所謂魚鱗陣者何也?」對曰:「承縫而次,如魚鱗也。」「鶴翼云者如何?」對曰:「陣形橫裂,如鶴張翼者也。」「長蛇者何也?」對曰:「縱列之狀,如長蛇。」云,而不能分明言之。金謹思問曰:「此等陣,遇敵則皆可用乎?」對曰:「因地形而爲之。」亦不快答。金謹思曰:「許淳僅能粗通矣。」張彦良、李文誠、李芝、南致勤,略通,李光軾、元松壽、李弟男、朴自芳、崔潾,粗通,最後黃怡入對,講說分明,故爲通,其餘皆不通。傳曰:「成陣時,可不出游軍,出戰時,亦不當出游軍,何也?內圓陣,則外亦圓陣可也,而必內圓而外方者,何也?常時爲陳,內四門、外八門,亦何也?幷問之。」李嗣權、朴鐵壽、李龜琛、柳成根等,皆不能對。又傳曰:「陣書雖當宜問,然皆著于冊矣。其他方略之事,幷宜問之。若行軍,而不意卒遇敵兵,則以何方略,而措置得宜耶?」李暘對曰:「當遠斥堠,待報變,而措之可也。」問曰:「無報變之暇,賊兵卒發,彼衆我寡,勢不可相敵,則何以爲之?」對曰:「不得已以言語和解,而措置可也。」「雖言之而不聽,則何以爲之?」對曰:「若不勝,則不得已走出可也。」試官皆哂之。暘,年僅二十。講訖,傳于政院曰:「今日觀射時,有鷄鳴聲,聞於御座。前日軍藏洞行幸時,有一民進上,使內官置諸後苑,以觀射排設之故,移置于籬內,而聲聞于外。下人聞之,慮以爲予爲玩,而畜之也。欲使知之,故言之耳。其內官,已令推考,鷄亦放之矣。」

○以朴忠元爲司諫院正言。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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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慶會樓,下觀武臣射。上以未央細柳七言律詩,太液紅蓮五言律詩,令入侍儒臣製進。

○傳于政院曰:「堂上官居首李夢麟,堂下官居首金澱等給加,其餘給馬有差。」

○戌時,驟雨,大雷電,雨雹交下,大如小豆。是日京城內二人震死。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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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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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朔,分遣御史于八道,只摘奸題名各官各浦,幷摘奸其分配人。仍傳于政院曰:「各官守令,冬則收歛國穀之時,故慮其御史之或至,而預備之。雖摘奸,得情爲難,夏則必不爲意,於此摘奸,則庶得貪廉之狀,故有是命耳。」

○憲府啓曰:「親觀射居首者給加,雖有前例,通計畫數,夢麟居第四,而其賞格反出於第二之上,事體顚倒。大抵宰相之資,不可以弓馬小技,每次給加。請速改正。且其下有分數者,竝命論賞,亦爲猥濫,淸收成命。」諫院啓曰:「李夢麟,前以諂事權奸,爲公論所不容,其得齒朝列足矣。雖有弓矢小技,旣以此陞通政,又以此參嘉善,物情已爲憤鬱。今亦以此陞嘉義,官爵猥濫,物情愈鬱。不可以小技,累次濫授。請速收成命。肅川府使許淳,人物妄悖,前爲守令時,到處作弊,民不堪苦,不可差遣。請速遞。」傳曰:「堂上、堂下分射,而各計其畫者,堂上年老,堂下方習熟,若竝射而同計其畫,則年老之人,必無優等之理,故所以分射之者,欲令爭先用力也。故先諭之曰:『居首者賞加,之次者熟馬,又之次者兒馬,此非先知某人居首,而爲之之事也,前日文臣庭試,亦以此爲賞故也。』予亦非不知夢麟之有物論,而嘉義非改品之資。今以其人之故,而還收,則非但失信於下,亦於事體似異,不可改也。且觀射畢後,射官等分左右邊,使射方革二巡,則兩邊畫數相等,而日已暮,勢不可更射,而弓子箭竹,非是重物,常時之射,亦或賞之,故所以均賜之,不可改也。肅川久曠,而可爲牧、府使者甚乏,故許淳以堂上差除,不允。」

○以鄭士龍爲漢城府右尹。

○日暈。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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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傳于政院曰:「予聞祖宗朝,不時視學,此甚美事。或講經論難,或令儒生製述論賞,居首者,則直赴云。何必每爲科擧乎?近數科擧,不可也。來二十日間,予欲擇日視學,但慮中外儒生,農時集京。不爲科擧事預諭,而酌獻文廟,仍以視學何如?其分遣史官,議于三公。」

○御夕講。上顧刑曹判書柳灌曰:「近日京城內雷震之變非常,一日之內,至於再震。有一人震死,又有木震仆。且當此夏月,雨雹交下,日候不調。災變如此,予甚未安。上下所當儆懼、修省也。然變不虛生,刑獄之間,不無冤枉,可速決之。」灌曰:「災變不可謂必以某事而作,皆當恐懼、修省也。折訟決訟,自有日限,而事干牽連,雖有情狀分明者,猶欲免罪,不卽承服,故不得已閱實事干。且刑曹多事,倍於他司,故多設郞官,但近來頻數差祭,獄訟多滯,冤枉亦多。且罪人受刑不多,而或至殞命,臣甚未安。」上曰:「刑獄之事,以欽恤爲念,極爲詳察。」

○領議政金謹思議曰:「不時視學,此祖宗朝美事。欲擧而行之,上意至當。但卜日延遲,則如此農時,遠方儒生,不無坌集之虞。以二十日內,酌宜進卜,似當。武臣觀射賞格,臺諫論之,似合事宜。若事有不當,而因公論改正,有何失信之慮乎?」金安老議曰:「人材勸勵之方,不可拘常。要須出自宸意,或用異規,使之聳動觀感,乃有所勸勵也。近日庭試觀射,御前呼名優賞,其榮勸極矣,孰不歆艶其盛擧也?文武一體,固宜無間,然不得無先後、本末之序。文官旣不分堂上、堂下,其賞只及於入格者,而武臣則堂上、堂下,旣異其賞,又遍於其下。此乃文武異勢,年老武宰,不得與年少方習者,較勝如是,上意甚當。但武射賞格,反重於文試者,前此有之,不能缺然之論久矣。此雖或因舊規,或出偶然,非有輕重於其間,然回斡、轉移之機,特在一嚬笑之間,亦不可不之察也。先定賞格,而夢麟適爲堂上之首。今而改之,事體似難,然嘉義以上,固爲非輕,物論如彼。金澱旣以居首陞資,則其賞夢麟,別議優格,恐未爲失也。不時視學,人主盛事,豈有不可?但此農月,預定其期,則外儒坌集。若諭以不試之意,俾勿上來,則四方觀聽,恐或有妨。雖使勿來觀光,勢不可遏。在祖宗朝,或因過幸,或不預定,因時卽詣,師長、儒生,或論難、或製述,有篤勸在學之意,而無外儒騷動之弊。」尹殷輔曰:「凡武才,血氣所爲,年老則自減於前。若不分老小,一體試射,通計分數,以行賞格,則堂上官獨不與焉。堂上、堂下,分而爲二,別計分數論賞,以此也。上意甚當。但夢麟年前以觀射優等,已受嘉善,纔過一年,又以此陞受嘉義。大抵嘉善以上階,不可輕授,而人器亦不得不計。所以致有物議,今此賞格,已定於畫數書啓之前,故自上不知夢麟居首,例命賞加,然臺諫執公論請改,而自上改之,不關於失信。頻數視學,橫經論難,鼓舞靑衿,此實人君崇儒、重道,所係固爲美事。但今民事方殷,雖將不取人之意,馳諭諸道,有志擧業者聞之,皆不顧農務,坌集京師。來二十日間視學,恐非其時,姑待農隙爲之何如?」傳曰:「知道。」

○臺諫啓,李夢麟,憲府啓方革賞格事,諫院啓許淳事。又啓:「端川郡守黃孝恭,前爲司諫時,其姪陳宇,兇謀已露,公論將發,謀欲求護,完席之言,非徒一一傳說。陰探待從之意,反覆敎誘,使其姪冀免大罪,情狀至爲邪慝。特蒙天恩,得免一罪,旣云幸矣。今者得齒朝列,物情驚怪。請不齒士版。」皆依允。

○太白晝見。日暈。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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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傳于政院曰:「聖節使宋瑞今當赴京。皇帝起居政治之事,宜先聞見。且玉河館門禁,尙未弛云。雖未可每爲呈文,於會同館宴饗時,請於禮部尙書,《大明會典》何時畢刊與否及朝臣彈章奏議,竝聞見來啓事言之。」

○傳于政院曰:「慶會樓下,武臣觀射時,入侍之臣,命題製述,而三公亦與,故不爲課次,觀趙仁奎所製最善。其賜別造弓一丁,以示勸勵之意。」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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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日暈。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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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傳于政院曰:「茂山君之子永安正鶴壽病死。此乃王子君之子也。明日親閱,何以爲之?若當行而不行,固不可,當止而行之,亦豈可乎?其議啓之。」政院議啓曰:「今此親閱,非他宴樂畋獵之比。但王室至親三寸姪。死,不過三日,於禮亦未安。自上量宜處置何如?」傳于政院曰:「啓意當矣。但此常時例行之擧,則永爲停之,前日樓下方革試射事,當決勝負於親閱之後,不可終廢也。來十一日退行爲當。」

○太白晝見。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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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禮曹啓曰:「常時輟朝事,文武則必其申報本曹,然後啓之,若宗親,則宗親府,移文本曹後入啓,宗簿寺,則報本曹致賻而已。今者永安正已死,而宗親府不移文本曹。意爲此只致賻而已。不宜輟朝市,而其不報,未可知也。然考《大典》,則期親、大功、小功,皆令輟朝,而考《橫看》,則期功親,只有致賻,考本曹謄錄,則堂下官宗親,無輟朝。何如?」傳曰:「禮曹取稟之事,當爲定規。其議于大臣。」金謹思議曰:「《大典》《喪葬條》,雖云宗姓小功以上輟朝,此擧朝儀,而言其大槪也。謹按禮文,喪服自期以下,諸候絶,大夫降,而父母之喪,上下同之。先儒亦曰:『伸情於父母,獨三年之喪,上達於天子,其他各有限節等,哀不可盡伸也。』此乃酌貴貴親親之義,而終之於禮文之意也。《大典》《五服條》內:『王世子於期親以下無服。』期親之服,世子猶不得行之。況君上而行之乎?若尊長之喪,則權情禮,而行之猶可也,卑幼之喪,依禮文停行似可。」金安老議曰:「宗親輟朝事,考《大典》,則期功親皆有之,而堂下官輟朝,非徒古所未聞,於禮曹謄錄,亦無之。豈無所據而然歟?王世子於期以下親無服,亦出於《大典》。凡有服,則私於內,輟朝則公於朝。輟朝之重於有服,明矣。期功,於王世子無服。況於君上乎?其宗宰正品以上輟朝者,所以重大臣之意也。若堂下期功之有致賻,卽是親親之義。無服而輟朝,似不合於禮。因舊例不輟似當。」尹殷輔議曰:「《大典》內,果有期功親輟朝之制,但《五服條》,期以下之親,在王世子亦爲無服,則況於君上乎?爲堂下宗親輟朝,臣未之聞也。禮官考謄錄,絶無前規,今不必別生新例。依舊施行何如?」傳于政院曰:「其依大臣議。」

○太白晝見。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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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晝見。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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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傳于政院曰:「前者弘文館,進天下地圖簇。此必貿於中原矣,後有增減之理。天下地圖一件,聖節使行次,貿來何如?若貿則價布及諭書,須速送于聖節使之行可也。近來人心、風俗頑惡,犯綱常之罪多。此人君敎化不明故也。三綱孝悌之道,多有古書,可法、可戒之類,特抄成冊印出,或進上,或給宗宰,亦使中外知之何如?然則作序纂集,堂上郞官,磨鍊可也。其遣史官,問于大提學。」

○三公啓曰:「前者御史所捉守令,先罷後推未便之意,已啓。今者楊州牧使,未知其罪之當罷矣,但今農時,守令遞代,不無其弊。推閱後罷之何如?」傳曰:「御史摘奸時,已犯守令,先罷後推未便之意,果有前啓。予非不知前例,守令爲御史所捉,則略不容貸而罪之,故爲守令者,畏戢而不至虐民也。今者守令四五及萬戶等,爲御史所捉,推之則自有其罪。但臺諫以其中尤甚者,先罷後推事論啓,故曾已允許。如用心不謹之人,則推閱之間,自以爲犯罪,將罷不無泛濫之弊。依公事爲之可也。」

○大提學議啓曰:「近來人心頑蔽,習尙囂訛,不孝、不悌,汨亂天常者相踵。雖擧王法,亦無所懲。此誠敎化之不行,爲國之深憂,聖慮軫及,眞探本導源之盛心也。古書可法者,莫如《三綱行實》。在祖宗朝,旣裒集事迹,又圖形係詠,譯以諺語,使閭巷易曉。且於頃年,繼輯近來卓異之行,以補前編之未備,俾耳目所及者,益有所觀感。今無以加矣,似無所事於別撰。但印頒已久,恐留秩不多。更令多印廣頒,使之誦讀觀感,庶乎可矣。然敎化之本,豈專在於此乎?朝廷、學校者,風化之源,而觀瞻之表也。朝廷禮讓崩毁,無同寅協恭之美;學校講習俱廢,無明倫切磋之實。四民愚氓,於何所則?言及於此,誠爲寒心。導率勖勉之方,不可不先於朝廷、學校,使薰陶洋溢,以達於四方,惟在聖明加意講明而已。如爲善陰騭,《名臣言行錄》等書,深切於體身,印頒中外,諭以至意,則一以法古人篤行之迹,一以感聖上寓勖之意。其必有所警省矣。」傳曰:「依議施行。」

○忠淸道御史金益壽復命。仍啓曰:「臣於初一日,聽傳敎,行到庇仁縣。縣之城門,卽閉不納。此未知縣監之所爲與下吏之所爲,而其待奉命使臣,事體至爲埋沒。行到公州,夜已二更。距州十里間,呼炬火,而無一人應者。至州,又無一人來問,牧使、判官,皆不出頭。臣勞於馬上,不遑暇食,飢困已極,全不供饋。因以達朝,朝亦如是,故又不得食而出。大抵臣雖迷劣,奉命而行,則爲人臣者,不可以其人之故,如是待之也。事體至爲埋沒。臣忝辱使命,待罪。且各官兵器,雖不得精鍊,猶可用之。如馬梁、舒川浦所藏兵器,年久經霾,箭羽皆破,不可用之。其中長箭、片箭,或有可用者,而火砲諸具,折破,皆不可用。此皆用於緩急之備,而不鍊如是。今以摘奸二浦觀之,其他從可知矣。請各別修鍊事,措置何如?」傳曰:「啓意知道。勿待罪。公州牧使朴祐、判官愼邦輔、庇仁縣監朴榴,推考可也。仍傳于政院曰:」馬梁舒川鎭軍器火砲不鍊事,推而罪之,則他鎭浦,猶或畏之,而修鍊矣。且於各道監司,兵、水使處,使之精鍊事,下諭可也。「又傳曰:」前者守令有所犯,而爲御史所捉,則雖小事,必先罷後推。其後推之,則或有當罷者,或有不當罷者,故朝議以先罷後推,爲未便,始爲推之而後罷。其中如有尤甚者,則臺官或啓先罷,如楊州牧使是也。今者三公,又以爲未便,然楊州則成命已下,不可改也,他餘七道,姑勿先罷,推考而後,從其輕重,而罪之。速推事,言于憲府。「

○政院以禮曹意啓曰:「天下輿地圖事,問於事知通事,則前者出來地圖,乃閭閻間所有也,其爲區別未詳。但自癸巳、甲午年間,督主事張鏊,有志於此,如我國道路遠近,竝皆探問,而爲圖詳盡,乃於常坐處,掛置如屛,釘之以金,勢不可取觀,而欲令善書者摸之,則亦不可一二日而畢也,是又在官之物,亦或禁之,而使不得見也。幸閭閻間,如有此圖,則可以貿來矣。圖乃一紙幅所印之物,其必不甚重。今姑下諭聖節使之行,可貿則貿來,不可則待後行貿之何如?」傳曰:「天下地圖,中原閭閻間,豈無有之者乎?今若不送價布,而私自貿來,則或托以不貿矣,卽令該曹,價布磨鍊,爲書狀,給馬下諭。此雖禁物,多般廣求貿來事,幷下諭可也。」

○傳于政院曰:「庇仁縣監、公州牧使、判官等,忝辱使臣,至爲非矣,故已令推考矣。但御史摘奸時如此,不得已罷黜爲當。其言于吏曹。內官朴崇禮、撿閱李仲樑,往審犬項、新川等處,尺量步數深淺,點考僧軍去留,圖兩川形勢來啓。時,僧徒未受號牌,而留待者,一千五六百,從後赴役,未準日限,將赴新川者,一千三百餘名。未畢役者,聞遣內官來,爭持訴狀,陳其日久,而未受準役之狀,遮擁於道,號泣陳訴,麾之不去。走馬追及十餘里之間,籲呼不絶,僵仆相連。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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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親閱于慕華館。上以長蛇、鶴翼、魚鱗、鳥雲、偃月、却月等六陳,列書,傳于承旨曰:「近來不爲如此陣久矣。左右廂,各還陣而後,各以此設試之可也。長蛇、鳥雲、偃月陣,則左廂設之,鶴翼、魚鱗、却月陣,則右廂設之可也。」尹任啓曰:「長蛇、鶴翼陣,則可用形名,而陣之,其餘四陣,不知用某形名,而使之成陣。臣等未詳其制,宣傳官等,亦未有能解之者,左右廂諸將,亦必不能詳之,何以爲之?」傳曰:「此六陣,雖令設陣,若不知其制,則徒爲紛擾。宜擇宗宰及宣傳官中,稍解法者以送之,使得指揮而爲之。」尙震啓曰:「六陣已試,請罷陣。」傳曰:「如啓。罷陣後,方革、騎射、擊毬可也。」尹任啓曰:「前者慶會樓下,武臣觀射時,以試官爲之監畫。今此方革,乃決前日勝負也。宜令前試官監畫。但閱武後觀武才,則前例,兵曹及色承旨,爲之監畫。今騎射、擊毬等事,仍令試官等監之乎?」傳曰:「方革,則令前試官監之,而其餘擊毬、騎射,則依前例爲之。」方革旣畢,以左右邊畫數,啓之。傳曰:「勝邊人,依前規,各賜弓一丁、三鄕箭竹四十箇。」尙震以騎射進啓。傳曰:「如啓。騎射後還下時,各逞其才,馳馬而下可也。」騎射旣畢,尙震啓曰:「請擊毬。」傳曰:「如啓。」傳于尙震曰:「賞格熟、兒馬各一匹,其速繫于所見處。」尙震啓曰:「擊毬之規,三回時,毬子雖止,猶可行毬,行毬後,則雖小止,不用毬法也。今者內禁衛孫世謙毬子,止而的出,差備官,不察而擊鼓。何以爲之?」傳曰:「依規矩可也。」擊毬旣畢,尙震以擊毬抄記進啓。李義居首,韓蘊次之。傳于尙震曰:「居首者賜熟馬,其次賜兒馬,令各親牽而出。」論賞旣畢,上入幕次。承旨啓曰:「黑雲自北屯合,雷聲微動,似有雨徵。請速還宮。」上問事預備,遂還宮。

○夜,流星出房星,入巽方,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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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傳于政院曰:「近者人心頑惡,犯綱常之罪者多。《三綱行實》纂集印頒事,問于大提學,則以爲:『《三綱行實》、《名臣言行錄》、《爲善陰騭》等冊,印頒可也。』云。未知《爲善陰騭》,此是文字耶,冊名耶?若冊名,而專以報應爲主之書,則近於不正。其與《三綱行實》等冊,同時頒何如?」政院議啓曰:「《爲善陰騭》,此是冊名,臣等時未見之。然其書主於爲善,則必有報應,似未可與《三綱行實》、《名臣言行錄》,同時印頒也。但此乃典文衡議啓之事也。更問而處之何如?」

○傳于政院曰:「前日問于大提學者,以近來人心頑惡,諸書中撮抄善可法、惡可戒之書,使中外之人皆知,則新書成,而人爭傳習,有益於治化也。大提學則以爲:『古有《三綱行實》、《爲善陰騭》、《名臣言行錄》,不必更抄他書也。』然《三綱行實》,則中外之人,無不知之,必以爲尋常。且只言善可法也,非有戒惡之事也。《爲善陰騭》,則爲某善,有某應,此近於不正。至於《名臣言行錄》,非博學者,不能解見。莫如各別抄撰諸書,善法、惡戒之跡,或印頒、或御覽,最切也。其遣史官,收議于三公。」

○觀文臣射于慶會樓下。傳曰:「此非分邊之射也。當各計其畫而賞之,熟馬四匹、兒馬五匹,速令入繫于池北。前者武臣觀射居首者,賞加,其次熟馬,又其次,兒馬賜給,已爲前例。今亦依此規論賞事,書于紙,遍示射官可也。」上以姑蘇臺七言律詩,黃鶴樓五言律詩,題書于紙,而下之曰:「凡入侍之臣,其皆製進。」

○金謹思議啓于上前曰:「今觀收議之意,上敎至當。在祖宗朝,修撰《三綱行實》,翻以諺文,頒諸中外,使人人易曉而易感也。今者已爲陳跡,且前所撰《三綱行實》,只抄忠臣,孝子、烈女各一百人而止耳。必有遺行加抄,固宜。如《爲善陰騭》,則在永樂間,自中原出來,甚怪僻之書也。似不合於敎導。如《名臣言行錄》,君臣之間,多有格言。在祖宗朝,至爲進講,印頒爲當。且臣看宋時《先朝寶訓》,正如我朝《國朝寶錄》,然臣觀《國朝寶鑑》,只撰君臣答問大槪,而未及於政治設施之方。臣意,別抄祖宗朝設施之迹,而加撰似當。近來人心頑惡,士習不正。如此等書,印頒,而使之勸勵可矣。《爲善陰騭》,非所汲汲矣。」上曰:「《國朝寶鑑》,只錄君臣答問大槪,而不及於政治之方。後世之人,見之何益?且於《三綱行實》外,善可爲法,惡可爲戒者,裒成新卷,而印頒,則人必爭習,而庶有益矣。」傳曰:「今者領相,旣親啓矣。然三公議得,例爲書啓可也。」金安老議曰:「臣承前旨,伏悉上意,輯抄新書,以警中外臣民,此甚美意。臣伏料秉彝常性,雖貴賤所同,其趣造成就,士大夫與賤庶有異。若《三綱行實》、《爲善陰騭》等書,可以通貴賤,如《名臣言行錄》,只可以勉士大夫,不可通賤庶,而勖勉也。若君臣上下通戒之書,則祖宗朝,已撰《歷代君臣明鑑》,君臣善惡俱載。今雖別撰,要不出此。其所未備者,可有所增益也。然亦非通賤庶,而戒之者也。《爲善陰騭》,非如佛氏天堂、地獄輪回之說,先儒采摭已往之迹,以寓夫善惡所積,殃慶類至之理,欲使人感發警飭,興善而止惡。蓋福善、禍淫,聖人所言。此理亦不可誣也。今若別成一書,則裒集此等諸編,旁取他書,撮要分類,合而爲一,則庶可以通上下貴賤,而誦習之,庶副聖上之至意。」尹殷輔議曰:「謹按《三綱行實》、《爲善陰騭》、《名臣言行錄》等書,皆所以勸人爲善,不必別抄他書,以爲勸戒也。但近來人心頑嚚,傷敗彝倫者,相續不絶。雖明示國法,而猶不懲戢,以累聖治,孰不駭痛?國家於勸善、戒惡之道,宜無所不至。如《三綱行實》等書,皆是古撰,中外士庶,視同尋常,慢不起念。今若取諸書中可法、可戒之迹,裒集成書,印頒中外,則庶可更新耳目,各自知戒,有補化俗,上敎允當。但外方窮村、僻巷,人鮮解文,雖頒新書,難遍知曉。如諺書則愚夫、愚婦,亦能解知,撰集時,或飜以諺文,務要周知何如?」傳于政院曰:「今觀三公議,其意略同。其令撰諸書中可法、可戒之迹,別成一書,飜以諺文,竝撰《國朝寶鑑》,祖宗朝政治設施,而排設撰集廳可也。」

○傳于金謹思曰:「沈彦光、鄭士龍所製等畫,兩人皆爲三上、次上。宜更令作一題,決高下。」上以洞庭秋月五言律詩、西山霽雪五言律詩,題書而下之。於是彦光居首,而射事亦畢。傳于政院曰:「畢宣醞後,呼名賜給。」彦光熟馬一匹,士龍豹皮一令,其餘蘇世讓、趙仁奎、柳漙、趙士秀、吳潔等,各賜俱弦弓一丁。此製述。觀射居首,校書館副正字南宮淑賞加,其次金瑊、尹溪、曺禧、朴自英等,熟馬。徐偉、潘碩枰、黃琦、閔瑄、崔輔漢等,兒馬。

○太白晝見。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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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政院以工曹意啓曰:「本曹堂上,犬項防塞處看審,則功役垂畢,而新川防塞處,其長以布帛尺,百尺餘,水深僅二尺。功役不甚重大,而僧徒立役未準日數者,一千九百九十八名,未及號牌,而時役者,一千三十四名。若以此僧徒,赴役於新川,則不多日之間,功役畢矣。請始役何如?」傳曰:「如啓。」

○太白晝見。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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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朝講。同知事沈彦光,臨文曰:「大抵兵器之中,弓矢爲大。臣見平安道之人,弓矢全無。然弓則或以鄕角,或用木弓,猶可爲也,如箭竹不産之物,得之無處,故國家例輸箭竹,以給沿江士卒。臣自邊郡,巡到內地,內地之人,千百爲群,遮途而言曰:『箭竹之賜,常及於邊郡,而不及於我輩。』云。大抵平安一道,境連中原,又近野人,兵器不可不鍊,然陸運則各驛有弊。如使水路輸之,令國工造箭,許民貿易,以其所收之直,補諸軍資,則似爲便益。」領事金謹思曰:「彦光之言,是矣。臣曾見平安道,箭竹甚貴。果如歲輸箭竹,驛路有弊,不可多致。若以水路輸之,則便易而多輸。弓矢之用,甚爲關重,而彼道之人,常以爲悶。」彦光曰:「彼道沿邊軍卒,具弓矢者,十無一人。如內地之人,若當防戍之期,則斬木而往。安有軍裝者哉?臣持去弓矢頒給之時,其處人,以弓三丁,準矢一部,猶以得之爲重,而樂從之。如平壤、寧邊、定州等官,爲都護,輸入箭竹,造而和貿,則似爲便益。此非臣獨計,頃在彼道時,與監司、兵使同議之事也。且如咸鏡道,亦無箭竹云矣。」上曰:「軍器中最關者,矢也。如使兩界,不患無矢,豈非甚美之事?宜令該曹爲公事也。」大司諫成倫曰:「凡爲賞賜,不可無也,然近來似有濫賞之弊。前日文臣觀射時,賞至十人。此甚不可。司中其時欲議啓,而以國忌未果啓之。」上曰:「所言當矣。但文臣觀射,擧行不數,射員亦多。馬,又非加資之比,而空老牧場之物也。所以優賜者,欲其馬多布也。其馬如有御乘可當者,亦可還納,而爲國用矣。臺諫濫賞之言,亦可矣。」掌令林鵬曰:「南海縣令李亨孫,爲宣傳官,纔滿三十朔,遽陞五品。人物雖或可當,官爵至爲猥濫。累日論執,留難至此,不勝缺望。」上曰:「近者守令可當者,人物乏甚,銓曹不能擬之。大抵京職,則次次陞遷,如外任,則箇滿之間,不爲不久。若又計其遽陞,而論執,似乎不可,故不允。」特進官丁玉亨曰:「御史所捉,不法文書,則可矣,若其他油淸、紅花、羊毛、雜物,幷皆捉之。如不分輕重,而行移推考,則外方例以遲晩取招,而回報。當先分揀,行移推考而後,爲公事似當。」上曰:「法司以御史所捉之物,行移推考,故然矣。先爲分揀,亦可矣。」林鵬曰:「府中亦以御史所捉,爲行移矣。果如官中,有同一家,一應貢物及使客之用,勢不可無物以供之。其在官廳之物,則不得不爾也。」上曰:「如官廳應在之物,則勿推事,爲公事,似可。」玉亨曰:「《大典》則在矣,其餘一時受敎等條,或於此道有之,而他道則無;或有前受敎,而無後受敎;或有後受敎,而無前受敎。可用條件,印頒似當。」謹思曰:「前者受敎印頒後,或毁前受敎,而爲後受敎者有之,果難適從。今更抄錄可用者,而印頒,則善矣。」上曰:「此言當矣。」謹思曰:「臣觀《大明會典》,臨時取法之事多在焉。今時抄出,而用之,似當矣。前者各官守令,於其境內,捕强盜者,論賞,而或爲堂上。《會典》以爲:『不應捕者捕,則論賞;應捕者捕,則無賞。』如此之事,可爲取法者也。須抄,而印頒可矣。」上曰:「《會典》,乃是中國之法,與我國不同,故常不用之。其中如有可用者,則與朝廷共議,抄印可也。」蔡無擇曰:「人君用法,雖笞杖之罪,不可不審。所犯似輕,而從律則或重;所犯似重,而從律則或輕。用法之際,不可增減。一有增減,不無後弊。如今日堂堂盛時,則猶之可也,其在末世,如或據此,而以喜怒爲之增減,則豈可乎?以前日吳汝井、石乙之之事言之,此乃古今所無之罪惡,而初從律文,只以決杖一百、流二千里論斷,而衆心以爲憤鬱,故終則改之。若從律而稍變,則可矣,不然,慮有後弊。非以石乙之之罪惡,爲可恕也。大抵用法,一依律文可也。其他若鼓舞人才之事,則雖於法外,固無妨也,刑人、殺人之典,不可毫末增損於祖宗之法矣。」上曰:「石乙之事,人所共憤。重之、輕之,皆因朝議而爲之,然不能無顚倒之弊。後日則當審而處之。」成倫曰:「小小節目,固當詳察矣。今者朝廷之間,是非稍定,然不能無幾微,常在於不覩不聞之地。須於未發之前,燭而圖之可矣。政事用人之際,乃是幾微之所在也。臣在外,今始入朝,見今日之勢,邪正稍分,是非稍定。得罪遠竄之輩,已矣,朝廷之間,猶有雜處,而欲生事者。不可以稍安,而忽之。昔者漢文帝時,賈誼上治安策,以爲:『危亡之機,若在朝夕。』自上當於稍安時,益加儆省,以圖厥終。今雖稍安,幾微之事,似亦有之。司中當察,而論奏矣。自上亦宜燭微,而摠攬權綱。權綱在上,則朝廷紀綱,自爾堂堂,奸邪之人,亦皆畏戢,而無所用其術矣。如此之類,人皆以爲尋常,而尋常之中,有所可慮者,亦不可不察也。」上曰:「近者朝廷之間,是非稍定,有罪者,或竄、或罷。雖有間雜之人,而未能明知某人爲邪,然須明辨而治之,可也。」林鵬曰:「成倫所啓之意,至當。大抵治亂無常,亂常生於治安,當其治安之時,尤不可不察。奸邪之人,雖曰難辨,而其胸中,有所不平,則必發於言語,亦可因此,而知其爲人矣。」無擇曰:「成倫之言是矣。近日是非稍定,朝廷稍安。燭微之事,是固自上所先,而聰明亦豈盡及哉?必待下人啓達,而後知之,故臺諫所以啓之也。自上亦宜念念不忘,常加警省,堅定而不少變,則可矣。近以稍安之故,而不無放心之事,深可懼也。自古治亂反覆,皆由於用人,用人,非但上之所爲也,實是銓曹之所當察也。近者每以權奸爲言,而權奸則已伏其辜,朝廷亦有他路。其所以謀欲動搖者,蓋必如此,然後其欲得遂,而其身得榮故也。觀古趙宋之時,朝臣或出、或入,而終至亂亡,可爲明鑑。大抵加人以罪,當初酌定可矣。且如關係之事,終不可搖動,成倫之言,有所聞故也。」謹思曰:「成倫之言,必有所聞矣。近者人心稍定,然不可恃而爲忽也。聞貼榜之事亦有之。以此見之,人心不可謂醇正矣。如此之時,自上若不堅定,而搖動,則大有所不可。如彼之事,皆欲探試上意,而爲之矣。如人物進退,治亂關焉,不可不愼重而爲之。君子進,則小人必退,小人進,則君子必退,自古然矣。進退之際,抑邪與正,使不相溷,則可矣。近日進退,似失其當,不可不察矣。」彦光曰:「邪正自有所分,而邪者,自以爲不邪,然正人君子,雖廢棄,安分而無求,用之則行,捨之則淡然而已,其所可知者此也。邪者不然,百計而動搖之。如貼榜凶像之事,皆所以恐動之也。此豈君子之所爲乎?邪正之分,以此觀之,亦可知之。近者朝廷粗定。臣在外,而不知某人、某事之失矣,大抵自上堅定,則自然消融矣。若發於言語,而邪慝已露,則朝廷豈可容之?上心旣已堅定,而傍蹊曲逕,思欲試之者,如前者李芑、金泂之徒,附托於尹之任,欲伺隙而生事。今雖未知爲某人、某事矣,上心堅定,則自不能動搖矣。」上曰:「李芑之事,至爲邪譎矣。今在朝者,如有可疑者,宜發而治罪。此必有所聞而言之。」成倫曰:「司中當察其人而論啓,故敢先啓之。」

○傳于政院曰:「朝經筵,大司諫所啓幾微之事,不知指名類之人,而言之乎?指在朝之人,而言之乎?」政院曰:「臣等亦不詳其所指矣。」傳曰:「朝經筵,領相所啓《大明會典》,可用之法多在。如捕盜論賞與否等條,皆切於用云。抄印事,議于政府,而令撰集廳印出及該曹印出事,幷議可也。」又傳曰:「朝經筵,丁玉亨所啓,前後受敎,人不周知,各官,或有用處,或有不用處云。此乃法典之所不能無者,其合抄其可用受敎,而印頒。」政院啓曰:「朝經筵,沈彦光所啓,輸箭竹於平安道,令都護官造箭和賣,以補軍資事,自上以爲可矣。其捧承傳乎?取稟。」傳曰:「奉承傳可也。」

○傳于政院曰:「尹漑女子,擇定於良娣。其餘處女,則許婚事,判付矣。嘉禮廳誹設,房子、侍婢供上等事,一依橫看措置可也。」

○諫院啓曰:「掌樂院僉正朴世煦,本以邪譎之人,朋結失志之類,往來兩間,百計布置,謀欲生事朝廷,至爲兇慝。請削職黜門外,使不得出入都下。」答曰:「朴世煦事,如啓。告身盡行追奪,使不得出入都下,則卽令禁府推之可也。」史臣曰:「世煦,蔡無擇之妻同生娚也。疾無擇黨附安老,數言其不可。無擇陰與其類,虛搆世煦之罪,欺罔天聰,終黜世煦。其用心殘酷無狀,至於此極。其終不得其死,宜矣。」 ○領議政金謹思議曰:「《大明會典》,便於時用,可行條件,撰定刊行事,臣於今朝面啓。右典該六曹之事,無所不備。若撰定,則依撰集例,別定六曹堂上各一員會議,令大提學總裁撰集爲當。」左議政金安老議曰:「《大明會典》,時王之制。據古、準今,折衷詳略,以成一代之典。行之其爲便當。頃年世子嘉禮時,臣爲禮官,領議政南袞,建言《會典》內,皇太子嘉禮,簡而得中,請倣而用之。其時考我國《五禮儀註》,則非徒煩簡不同,其節目大相牴牾。參酌兩禮,別成儀註,而用之。今若抄《會典》,則儀禮制度,與《大典》、《五禮儀註》不同者頗多。必須會通三書,勒成一典,然後庶無矛盾難行之患,此乃國家閑暇,興禮、改制之事,恐難於容易也。若其一二可行之條,則不必別置撰局,今方撰集勸戒之書,竝令抄出爲當。」右議政尹殷輔議曰:「謹按《大明會典》,如制度文爲,凡干設施,無不該載。我國應行條件,必多有之,但事有宜於古,而不宜於今;便於中國,而不便於我國。似不必一依華制,然爲勸戒之書,只令設廳撰集,如《經國大典》及《續錄五禮議註》等項,一應常用之典,參互考閱,若可行之條,有所闕漏,則隨宜添補似當。」

○太白晝見。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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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幸東郊觀稼。承旨尙震,以金謹思意啓曰:「御乘馬太疾,扈從之人,皆未及侍衛,於事體似不當。請斟酌何如?」傳曰:「此馬雖不加鞭,自爾太疾。如此徐行之時,不御可也。」尙震又啓曰:「且於宗廟洞口下馬時,不入於上馬臺,似有不馴之氣。此不調習而然也。請推內乘。」傳曰:「非不調習而然也。扈從之人,擁逼於後,馬自驚動矣。勿推。」傳于政院曰:「水上、水下往來船,無通行之令,則不得行矣。其勿禁之,而上下事,言干該曹。」上觀放炮射御。又以江亭餞客七言律詩,沙汀翫月五言律詩,題,下之曰:「凡入侍之人,皆得製進,而唯領相及柳漙,則爲課次矣,勿製。」製述居首鄭士龍,其次尹仁鏡、黃琦,賜弓箭有差。貫革居首金澱,亦賜箭竹四十箇。申時,上還宮。

○憲府啓曰:「南海縣令李亨孫,爲宣傳官,今纔三十朔,遽陞五品,官爵猥濫。不得已改正之意,前已盡啓。請勿留難。」不允。

○日暈。太白晝見。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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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憲府啓曰:「御史所捉物件之中,官廳應在之物,付標入啓事,有敎故標,而其中應罷者,亦標而啓之。如豐基、醴泉、眞寶、朔州、中和、新溪、大浦,右守令、萬戶等,非理橫歛,事迹明著。雖推後,罪應罷免。知其必罷,而猶在其職,作弊必甚,故其中尤甚者,付標以啓,請先罷。西生浦、唐浦、多慶浦萬戶等,事干贓滿,其罪深重,不無逃躱之弊。先罷其職,令各道監司,別爲堅囚推考。三陟生牛屠殺事,至爲駭愕。亦當先罷,而但考其年月,則前府事鄭允謙時事,故府方出緘推考。且全羅御史金亹所捉多慶浦現出文書內,觀察使關子,羅州居朴承旨、昌平居金都事等處,材木各五十條,上下輸運云。考其年月,則丁玉亨爲監司時也。水使關子,以兵船材木,載持上京,同船隻,本營回泊云。考其年月,則吳世翰爲水使時也。又水使關子,羅正字處,材木輸給云。考其年月,則趙賢範爲水使時也。又水使關子,羅州居鄭牧使處,材木三百條,斫伐輸給云。且海菜雜物,分定捧上書目五度內,或虞候着署,或水使着署,考其年月,則今水使韓珪時也。大抵水使等,侵虐各浦,橫斂雜物,類多如此,故各浦防禦軍人,不堪當,積弊已久,所當痛治。況各道材木,專爲兵船造作,監司、水使,專掌禁伐。今者非徒不能禁止,乃公然飛關,令各浦用軍力,斫伐輸給,至爲猥濫矣。吳世翰則已罷矣,丁玉亨、趙賢範及時任水使、虞候等,請竝先罷後推。朴承旨等稱號各人,推丁玉亨,則自當現出矣。現出後推考治罪。」傳曰:「今觀所啓,守令等事,在前所捉,不止於此,而旣犯私罪,則意其將罷,不顧官事,亦或有猥濫之弊,故已令先罷,而前者大臣等,以先罷爲未便,故斯速推啓事,下書于各道監司矣。然啓意至當。竝先罷後推。且監司、水使,以乃褒貶官,所當嚴禁,而身先犯之,至爲非矣。亦先罷後推。」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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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大司憲許沆啓曰:「臣鍼炙受由後,手足不仁,不得出仕,今始肅拜,至爲惶恐。且前年春,臣之妻母,給臣通津居一奴,而右奴率其妻來現,仍問其妻良賤與否,則曰:『乃良女,胎生平壤江西地境,而稼他夫出來,夫死後更爲奴妻。』云。臣之妻母,以遠方胎生人,難審根脚,卽呈于漢城府,下帖所居部,出立案後,隨奴子居于臣家矣,今有一兩班,以爲逃婢,而捉去,與臣妻母家,起訟于刑曹。若是其婢,則決給而已,若是良女,則亦有所歸矣。然時居臣家,而被訟,每擧臣名。忝辱名器,豈敢冒居風憲之地?請遞臣職。」傳曰:「以訟事觀之,似不干於卿,然爭訟之人,每招擧名,則亦似未便。如此相訟之事,近日所未聞。慮此事或爲後日例格,而臺諫去就,不可輕易處之,當議于大臣而發落。」

○領議政金謹思等議曰:「今觀許沆所啓之事,訟原專不干於自己。有司據法歸決,則良賤分矣。今以無賴訟者,擧名之故,遽遞重任,有乖事體。」上以大臣議,答許沆曰:「此是妻母家訟事,非與大憲作爲元隻,故予已意其不可遞之,而但大憲,以彼人之招,每擧其名,爲未安,故所以收議大臣,而大臣之議,皆以爲不可遞之,勿辭。」許沆再啓曰:「臣以私事,再瀆天聽,至爲惶恐,然臣爲憲府長官,而人以逃婢,訟之於人,聞見至爲不當。必須考其良籍、良族,逃婢則決給其主,良女則亦歸所處。是非之間,明白判斷,然後可矣,今未分揀,矇朧冒居,忝辱名器,臣何敢苟就?請亟遞臣職。」答曰:「逃婢良賤等事,予固不知,而所謂兩班者,有識、無識,亦未知矣,大抵今者,人心頑惡,非理好訟。此雖不干於大憲,然以妻家之訟,爲未安,故已議大臣,大臣議亦如此。勿辭。」沆又啓曰:「臣以無狀,待罪重地,至被逃婢容隱之訟,其爲忝辱甚矣。豈可靦然冒處,以汚重地?請亟遞臣職。」答曰:「予意及大臣之意,已盡言之,不可復有所言。此非與卿爭是非也。其勿更辭。」

○傳于政院曰:「前日御史摘奸時,漕、兵船造作材木,臺諫以爲:『推其與者,則受之者,自當現出,現出後治罪事,已啓下。』但其人等名號已著。其中已罷者,則已矣,如有立朝者,則其皆考啓,亦使先罷後推。」

○許沆又辭避。持平任弼亨、正言朴忠元等啓曰:「大司憲許沆避嫌之事,其所謂婢主稱名者,擧許沆之名,故引嫌,實爲其婢,則還給而已,若非其婢,當受壓良之罪。許沆無誤爲之事,但以憲長未安,而辭避,自上決不可允許,亦不須收議大臣也。今日兩司,適有會議之事,而以此未得會議,故敢啓。」答許沆曰:「今以兩司所啓觀之,尤不可辭避。兩司以爲:『今有議事,而以大憲之故,未得會議。』云。以避不干己之事,沮國家所當議之事,甚爲未可。勿辭。」答兩司曰:「大司憲,以擧名之,故爲未安,辭避至此。予意及大臣之意,已盡言之,而猶以爲未安。兩司啓意,今竝諭之,使勿避。」於是,許沆聞命而退。

○政院啓曰:「羅州居朴承旨,必是朴祐也,金都事則金璣居昌平,疑必此人,而都事金守濬,亦居全羅道,未知必是金璣也。羅州居鄭牧使則鄭熊也,羅正字,似指世纉也。然未能的知,故未得書啓。」傳曰:「今觀啓意,皆作散人。推其與者,則自當現出,但兩金,果未可的知。丁玉亨,其必知之,當招問閱實,然後先罷後推事,具捧承傳。」

○大司憲許沆、大司諫成倫等啓曰:「頃在朴氏熾煽之時,如奴諂事,恢張聲援者,外庭不可勝數,而至於宗戚之中,相與潛結暗締,陰授妖術,爲蠱爲狐,無所不爲者,以永春君、南川君等妻爲魁,故及灼鼠之變發,國人皆以爲非但姻黨,亦永春等家,陰敎爲多。當時多事,雖逭天誅,公論鬱抑,久而愈激。尹漑以永春之壻,狙伏妻家,憑藉主張一家之事,皆所與知。公論不容,實由於此。當初加擇良娣,命令纔下,旋與其妹文城正之妾,圖謀納女,布置百端,士夫唾鄙,以爲門罪大關。豈應與選?莫不嗤笑,閭閻傳譁,謂爲當入,到今果然。孰不駭嘆?國家加選良淑,給事東宮,固在於家世有法,焉用妖邪之門乎?合兩家之邪穢,納蛇虺於房闈,朝廷之計安在?有識寒心,人情憤鬱。請速收成命,以安宗社。」答兩司曰:「尹漑之女,不合良娣事,所諭當矣。但其初全不知此意,而揀還處女中,尹漑時在文官堂上之列,非如迷劣人家門,故定之爾。然如其未定前,則雖不議可也,但此已定而改之,無前例,故不得已議于大臣。今當命招三公,議之而後發落也。」仍傳于政院曰:「尹漑女子不合良娣事,臺諫啓之。此不預知所致也。前者崔祥女子,啓之於未定之前,卽許婚矣,此則議定,不得已與大臣議而發落,故今已命招三公。其以此意議之。」

○憲府啓曰:「御吏所捉人等,推其與者,則自當現出事,昨已傳敎,然鄭牧使、羅正字,則行移推考後,可知也。今見丁玉亨緘答,朴承旨則朴祐也,金都事則金璣也。今聞自上下問,故敢啓也。」答曰:「御史所捉四人等,材木取用事,推水使則自現矣。與者受者同罪。已罷者,已矣,在朝者,亦宜先罷後推,故下問,而未知金之爲某也,果是金璣,則先罷後推可也。」

○弘文館副提學蔡無擇等啓曰:「臣等觀兩司所啓,此非但兩司之意,乃是朝廷公論。初命選良娣時,朝廷共聞尹漑之女,當見先選擇,今果如是,物情駭愕,自上亦宜驚愕,卽當依啓之事也。往日灼鼠之變,雖出於朴氏,而南川、永春之家,陰敎爲多,其時都下之人,所共聞見。尹漑狙伏妻家,主張一家之事,皆所與知。決不可以如是人之女,給事房闥。請一言快斷。」

○許沆、成倫等再啓曰:「此大關宗社之事,故臣等合司論啓。大臣之議,未知何如也,然此非如人物彈駁之例。門罪已露,豈可以已定置疑乎?臣等決知其不可也。請快從無疑。」

○答蔡無擇等曰:「臺諫所啓,尹漑女子不合良娣事,則依崔祥女子之類,當卽許婚矣,此於世子已定矣,故欲議大臣,而後處之也。」答兩司曰:「如人物進退,不須一一議于大臣,此乃大關之事,不得已議于大臣,然後發落,故已命議之。當觀大臣所議,而可否也。」

○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議啓曰:「良娣之選,給事後房,所以助內德、廣繼嗣,其爲選揀,在所愼重。當先擇門地、家法,又擇賢淑,而後可也。今觀臺諫、侍從所啓,乃公論所發。門愆如此,則雖已納之娣,亦宜放出。豈計於已定、未定乎?亟降兪音,以快輿論甚當。」傳曰:「依議爲之也。」答兩司及弘文館曰:「尹漑女子不合良娣之意,非不知之,然此大事,宜待大臣之議,而處之,故議之。議與臺諫、弘文館同,故依允。」史臣曰:「尹漑見忤安老輩已久,而適有選女事,安老恐其得連宮闈,共議論啓。南川、永春之妻,初與於灼鼠之事,而托擧國人所無之言,以誑上聽。上亦雖知其不然,自三公至於臺諫、侍從,同然一辭,誰與辨其不然?蓋安老輩,托以護東宮,以拔其身。灼鼠事,雖出於黯黮,而以朴氏作爲一罪,闢驅嫌人,而納之其中,構捏無形之言,殘害無辜之人,不可勝數。至於鄭光弼,老成名相,而及其成罪,無以爲名,指爲交結朴氏。聞者痛心。」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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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吏曹啓曰:「義州牧使,可當人甚乏,而不得擬望。有一臺官,立朝已久,且有武才,甚合於此,但資級太少,曹不得擅擬。何以爲之?」傳曰:「義州,境連上國,其任重大。若可合,何計資級?但前者以時任臺諫外補,有物論。銓曹酌處可也。」

○傳于吏曹曰:「近者經筵,大司諫,論邪類之際,用人失當事言之。然未知指某人,其後發於朴世煦關重之事。如此之人,予豈知某人有某物論乎?只觀銓曹之擬而已。如此關係之人,非特世煦,銓曹注擬當愼。前者世煦頻數擬望,故予乃例點,馴致僉正。物論必指此人,數多陞遷,而言之耳。上下宜共知此意。」彦光等啓曰:「臣等未知世煦之有物論,頻數注擬,果誤矣。待罪。」傳曰:「勿待罪。」

○以沈彦慶爲議政府右贊成,沈彦光爲吏曹判書,申公濟爲工曹判書,徐祉爲咸鏡道觀察使。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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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夕講。檢討官任說曰:「尹漑女子,擇定於良娣,衆心以爲駭愕。不可選入之意,兩司啓之,而自上留難。當初灼鼠之變,永春、南川兩家,多爲陰敎,而成之。其時得免罪,公論至今鬱抑。尹漑以永春女壻,盡知其狀,恣爲兇悖之事,故亦不容於公論久矣。大抵良娣,當擇家法門地,而納之。此廣繼嗣、重宗社之意,豈可求之於妖邪之門乎?此乃機關之事,而自上猶不快從,朝議皆以爲未便。」典經李承孝曰:「灼鼠之變,尹漑何以不知乎?今擇良娣,亦爲百端布置。求納其女,公論至爲鬱抑。今因臺諫所啓,已改之矣,但不快從物論,以爲疑慮。」上曰:「揀選時,以爲時任文官之女,故擇定。家門事,因臺諫所啓而知之。旣已選定而改之,大關事也。不得已議于大臣,是非留難也。」

○傳于政院曰:「尹漑女子,今已不用於良娣,而其餘禁婚處女,亦已許婚矣。今則良娣一人,曾已選入,不須加選。姑待傳敎,而爲之可也。」又傳曰:「經筵所啓,儒生專不讀書,只爲書徒而已。雖多聚館學,亦無益矣。勸奬節目,今亦已爲尋常。若欲爲規外之事,則可議大臣而爲之,後日議事時竝議。」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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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傳于政院曰:「前日東郊觀稼時見之,則興仁門外伐兒峴下平原,可爲閱武之處也。其於觀稼往還,可爲晝停及閱武可否,問于兵曹。」

○憲府啓曰:「掌令李夢弼,僚議不順,今越署經。請遞。會寧府使曺允武,非有異衆才望,遽陞二品,物論未便。請速改正。水使趙世幹,出自賤賈。雖陞堂上,人物庸陋,不齒武將之列久矣。豈可爲節度之任?請速遞之。」傳曰:「皆如啓。」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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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朝講。同知事許沆進曰:「弓弩鎧甲,制度具備,而藏在軍器寺。然臣爲翰林時見之,世宗朝,火炮弓箭制度,爲謄錄,竝藏于春秋館,以備後考,其意深矣。雖在平時,不可不察。臣之父爲全州府尹時,臣歸覲,而偶閱捷雲峯時鎧仗,則以金爲造,不知名目者頗多。此豈不用之具乎?宜以時修治可也。又聞北征時兵仗器具,藏在穩城府云。亦宜移置于北道兵營,待時以用。今之大變兒,甲名。其制輕而不堅,便於射,而不合於禦敵。弓弩之制,亦尙骨梗,而與古不同。其於試場,固亦善矣,若當戰陣,則不可用矣。古弓,其制廣厚,而至繫鎭絃,以備折傷,故張絃雖久而不弛。今之弓,則雖似精强,張絃易弛,臨敵合戰之時,誰能隨弛輒張乎?且前日隨駕時見之,騎射之馬,以漏水稍緩之故,皆以瘦小不疾之馬馳射,與甲士錬才無異。臨敵突陣之時,豈可如此,而能馳逐乎?兵家之事,雖非儒者所詳知,然在祖宗朝,豈偶然參量,而制爲漏水之規乎?漏水不宜緩,而因舊規爲當。」上曰:「以一時之議,輕改祖宗之制,立新法,則必有一弊。後當改制之時,詳察而處之可也。學校書徒之事,徒爲文具,無興學之意云,故未知又別有可行之事,而欲議大臣者有日矣。此朝廷上下,每所憂慮,欲追祖宗朝敎化之盛,而今若此,何爲而可也?」領事尹殷輔曰:「書徒之法,欲使儒者就學也,今者式年臨迫,館學儒生,爲書徒,朝往、暮還,欲及試而著點,故坌集,而未暇讀書。」執義鄭萬鍾曰:「學校,自國都以至郡邑,無不設之,而然皆文具而已。今書徒之法,其意好矣,但館學儒生,其額有常數,而以書徒之故,不知其數。長官與儒,皆終日塡書着署而已,何暇讀書乎?三代盛時,本於德行,以孝友睦婣任恤等事,而賓興於國學。倫序不亂而後,有所成就,今不如此,而以書徒爲勸奬之本,所以坌集,而廢業也。又聞外方鄕校,則族系不明者,皆入學,而爲避役之所久矣。今以書徒之故,士大夫子弟亦入學,而黜其世系不明者。如此之類,旣不得入於鄕學,故皆來屬於寄齋及四學爾。擾亂至此,莫怪其未暇讀書矣。」許沆曰:「世宗、成宗朝,文士蔚興,今則無一人能博通經史者。如是而其能興起後學乎?頃者時議以爲:『士者操心爲上,文藝末也。雖不讀書,爵祿將自至,而至以爲不學,而登第。』云,故典文衡者,欲矯空言之弊習,導以高古之文,亦豈易就哉?由麤入精,自有其序,而不可偏廢矣。今則文之弊,又至於粗俗。大抵詞章,雖不純熟,豈取文義之所在?由發越,而入高古可也。近日文體,尤無足可觀,而性理之文,不可望矣。辭命可用之文,亦未多得,導以高古,尤不可觀。古書《盤庚》、《說命》,文體自異,辭華亦不可不尙。今以不讀、不學之儒,責以高古之作,則豈得卒變,能有所成就乎?又觀近日政事,似乎荒唐。如金景鎭,曾犯大罪,鄭公徵,諂附李沆,此非汲汲敍用者也,而吏曹不擬,則兵曹擬之;兵曹不擬,則吏曹擬之。不忌公論如是,殊無愼重之意。義州牧使林鵬,超七資,陞授是職。此亦不可。其年雖老,出身雖久,然若自上特下是命,以礪世磨鈍,則可矣,銓曹啓稟而爲之,豈可乎?昨欲論啓,而人物可當,故姑待經筵以啓之。雖或乏人,然朝廷別爲議之而後,可爲也。況今朝廷多路之時,自下啓稟,事體未安。用人之際,不可不愼重。」上曰:「近來人物甚乏,銓曹亦不得已爲之矣。擢拔用人,固是美事,但自下啓稟,果似不可。然旣取可否,而爲之,且此人後亦當爲此職,未爲不可,然物議如此,改之可也。」

○領議政金謹思、左議際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議啓曰:「今者林鵬爲義州牧使。人物之可當,不可知也,其武才亦無卓越。在平時擢用如此,物情駭甚。大抵近來銓曹,於京外官推移用人之際,全無愼重之意,恐有徼倖之弊,故敢啓。」答曰:「吏曹以人物甚乏,故啓稟而差授矣,朝於經筵,臺諫亦以爲不當,故已令改正矣。」

○以任弼亨爲司憲府掌令,趙士秀爲持平。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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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兵曹啓曰:「前者慕華館,訓鍊院開試場,累日未畢,故外方軍士取才,已於伐兒峴下平原,試之矣。今日更往審之,則殿坐可當處及騎射遠射貫革等處,無不備具。如觀武才事,則今亦可行。但聞有民田,閱武則不得已秋收後可爲,而亦可爲晝停矣。」傳曰:「日氣已熱,雖設幕帳,上下必困。今不可爲觀武才,來秋觀稼時,或觀武、或晝停可也。秋成後,則亦可爲閱武,但除地之時,害民之田,則不可,該曹當察而修治。」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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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兵曹判書尹任啓:「前日政事,臺諫以爲,亂雜注擬,而論啓。不可如此,而冒處重地,請速遞。」傳曰:「昨日臺諫,論啓陳漢孫之事,而予亦以爲虞候,乃兵、水使郞官,宜擇出身者差之,而否則人物可當者擇差事,予嘗念於心,故令承旨待後日,言之耳。其勿辭。」尹任再啓曰:「非但陳漢孫之事,臣在武班中,庸劣已甚。凡用人及公事,多有錯誤,不能堪任。自古外戚,在權地,保全者少。非爲一身計也,其於國事,亦爲不可。今臣脚膝浮腫,又得重聽之疾,尤不可冒處重任。請遞。」傳曰:「前者果以病呈辭,予非不知,然非臥痛之疾,亦可以從仕矣。今者二品之間,無堪爲六卿者。若有之,不必以卿爲之。勿辭。」尹任又啓曰:「臣非但身病,近者倭船數來,南道之民,多爲掠傷,北道亦有邊警。臣雖名爲武班,兩界之事,全不知之,一無所措。若待事變旣作,而後圖之,則已無及矣。此國家大事。宜得老成以待之。」傳曰:「辭免之意懇切,然今者朝廷,堪爲政府六卿之任者,乏甚。兵曹則必以武班之人,交差,而武班之中,若有可爲參判者,則陞差而遞卿,今無其人。不得已知武事者,宜居是任,勿辭。」

○御夕講。檢討官任說曰:「講書有之,常賦之外,別爲立法,取歛於民,其弊不貲。今則固無橫歛之事矣,然而各官守令貪汚者,則凡貢物,取於民者無節,而自用其衍餘,民其甚苦之。且如國穀還收時,稱用費耗,而例於一石,加捧二三斗,以爲別儲,而自用,故御史雖或斗量,而未得其情。至於外方所供各司貢物、各司庫子,先爲防納,倍其價於各官使者。其中奉常寺尤甚,此弊亦宜矯之。」上曰:「防納之弊,法司有時推治其罪,猶且猥濫,則宜察而治之。」

○三公啓曰:「前者公州牧使、判官,以不供饋御史事,已罷,而今日政府合坐,右州吏來告曰:『其時牧使,則果在官,判官則以國穀分給事,出在儒城,而不知。』云。此吏之言,固不足取信,如臣等所聞亦然。自上下問金益壽,則可知其眞僞矣。如此農時,迎新、送舊,民弊不無,故敢啓。」傳曰:「前者御史來啓,至州,太守等,非但不出待之,全不供饋,事體埋沒云,故予不知判官之出,而竝令罷之。但朴祐則以丁玉亨給材木事,已罷矣。判官,迎送有弊,仍任可也。大臣等所聞,非偶然矣,不必問金益壽也。」

○憲府啓曰:「工曹判書申公濟,今者多有物論,不可爲六卿之任。戶曹參議閔齊仁,亦有物論。撿詳朴世蓊,庇護奴僕,多誤爲之事,人皆唾鄙。不可爲都堂郞官,請竝遞。」時李荇見忤於金安老,而申公濟,乃荇之友也。憲府承順安老旨意以啓之。傳曰:「申公濟雖有物論,遞監司爲判書,例事。然以爲不當,則遞之可也。閔齊仁爲參議,非是六卿之例。今自關防重地,無事遞來,功亦勤矣。前者南行之人,間或爲之,齊仁豈不可爲乎?不允。朴世蓊,曾爲臺諫、侍從,名士之人,然啓之如此,遞之可也。」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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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臺諫啓:「六曹,重地。戶曹參議閔齊仁,有物論,請速遞。」憲府又啓曰:「宣傳官,乃武班顯職。宋頤前以貿銀事被囚。庸鄙之狀,人皆知之。請改差。」答曰:「皆如啓。」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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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聽啓覆。承旨尙震,以會寧囚百姓宋哲山推案,進啓訖。上顧謂安老曰:「此公事何如?」安老曰:「形狀已著,依律當矣。」上曰:「此人初雖被虜而去,刷還之後,又更逃去,從律可也。」上又曰:「前者漢城府啓云:『靑坡路邊,有一男子逢刃而死,傷處甚慘酷。』已令該司推其根脚矣,然在祖宗朝,如此事,則令義禁府、三省,交坐而推問矣,今者人心頑暴,宜令詔獄,另加大治矣。」安老曰:「上敎至當。至爲駭愕。如此之事,祖宗朝,果使詔獄推之。但五部若不得其根脚,則無所據之事。雖下詔獄,亦何以爲之?且今暑月,已爲腐爛,則益無所據矣。且近日所遣各道御史,以不法文書啓達。固當以此罪之,今不分輕重,而一應文書,全數啓之,豈可乎?官廳所在細瑣之物,亦皆啓達,亦爲不可。至於公債斗量加入之數,若至二三斗,則捉之宜矣,不分輕重,所餘雖升斗,皆捉而啓之,自上見之,豈不擾亂乎?大抵各官所供貢物,及使客支應所用雜物,不置于官廳,而置之何處乎?各官例有進上脯物,不可不獵,獵則必剝其皮,勢不可棄之。又如綿布多儲者,雖或猥濫,然守令若善於聽訟,則必受作紙,亦或贖罪而納之。今之御史,不分此意而捉之,以此守令聞御史之至,則凡在官廳之物,移置于他處,轉輸之際,下吏所竊者亦多,又或憑此以納于衙云。甚爲未便。在祖宗朝,常遣御史紏察,而不至如此煩擾也。所捉不法之物,卽問于色吏,至於不得有所區處,然後登時啓聞,則分辨不難,而彼亦不得巧避矣。唯其不擇而捉之,又不推色吏而來啓,故後雖推考,彼皆巧飾答之,終歸於虛。今後則應在之物,不捉可矣。前者有以栢子斗,見捉而罷。其迎送之弊,豈偶然哉?且如楊州牧使洪愼,亦以官廳有鎌子,見罷。此物雖非官中常用,推之則必有所自矣。聞楊州之境,禁山多在,如有潛入伐木者,則山直者奪其鎌子,贖之于官。以此致多,實非私用而儲之也。先罷未便。臣等已啓此意,而自上以爲:『成命巳下,未可改也。』不敢再啓。今雖推之,終必得免,則徒貽迎送之弊而已。如此乏人之時,尤不可不審其輕重之所在也。律文亦曰:『不離官庫,則不爲贓矣。』若見捉,犯私罪文書,則已矣,官廳所在之物,則非私物矣。」上曰:「前者經筵,亦爲官廳應在之物,一切捉之未便云,故皆令付標,而勿推事,已言于法司矣。洪愼事,法司以爲:『現捉之中,所犯最重云,故罷之。』若推之,而終非當罷之罪,則果有迎送之弊,然旣罷,而今仍任,則外方守令,有不畏御史之弊矣。」安老曰:「近來非但諸將乏人,六曹、七監皆空。豈有如此之時乎?且今正官多曠,而便出假官,該曹堂上,續續啓請,至爲不可。大抵用人,朝廷大事,而闕官如此,至如弘文館,亦多闕員,至爲寒心。然此則乃淸選。其在成宗朝,特命盡塡,而終不得塡差云。且近者太白經天,又有旱徵,禾稼損傷。災變如此,宜其戒懼。朝廷大事,用人爲最,而其次刑獄也。刑獄之間,元非死罪,而誤致殺傷者甚多。一人之死,足以傷和氣,而致水旱也。雖在蟲魚之微,不可無故而殺之。況人命之重,其可輕忽哉?古人有不得已至於用刑之事,則必闔門三日,深思而處之。此欲其分辨之至也。心存欽恤,爲囚求生道,而不徒事於刑獄,則其爲開釋,豈偶然哉?」上曰:「此言至當。獄事至重,無災之時,固當愼恤。況今災變如此,尤不可不恤。如有不得已可推之事,則亦不可不推,而以至殞命者,或多有之。宜常以欽恤爲心。苟有一人死於刑杖,必惻然動心,常存寧失不之念,則庶可矣。刑官亦豈不愼乎?如此暑熱之時,倍加欽恤可也。且判事,長官也。一司之事,無不檢擧,而闕員甚多,屢言于銓曹,而曹亦乏人,故不得塡差矣。」掌令任弼亨曰:「官廳所在之物,雖非私罪,然賢守令,則可矣,如其貪汚者,則或因此,而私輸他處。凡所私己之物,皆置于官廳,亦不無其弊。不可以在官廳之物,不推之。」上曰:「官廳之物不推,則果如所言矣,但當辨其法與不法耳。」侍講官蔡洛曰:「臺諫所任至重,擧動不可輕易爲之。前者執義以下,會于臺諫廳,而無端還罷云。』臺諫於闕內,無端而退,其失體甚矣。此古今所無之事也。憲府下吏等亦言曰:『曾未聞見之事也。』云。臺諫所失如此,豈可在職?此臣等已議之事,故敢啓。」典經李承孝亦啓。上曰:「憲府失體,不可在職矣。」弼亨曰:「司中聞淫穢之事,令下吏推捉權彭年之妾。適任輔臣之妾,乃益陽君女也,避寓其家,與彭年妾同坐。下吏等,誤捉出之。臣等聞之未安,欲爲啓避,而更料之,此乃本府所不知之事,下吏亦不知,而誤錯如此,故不避而還出矣。」上曰:「可辭則辭,不可辭,則審處而爲之。豈可無端進退於闕庭乎?」傳于政院曰:「執義以下失體事,弘文館啓之,而闕員亦多。今日爲政。」又傳曰:「大抵捉人之事,宜可以言語傳通,而後爲之。雖法司之吏,豈可突入人家乎?前者憲府下吏,私自目之曰:『此許洽、柳世麟之黨。』其時得罪,而頑濫猶如此。以吏扶曳王子君之女如彼,則其他,從可知也。益陽君非不知之,而其必以法司爲難,而不啓也。大關風俗,不可不治。下吏等卽囚于禁府,推治可也。」

○傳于政院曰:「今於經筵,弘文館館啓,憲府下吏,嗤笑其官員云。至爲不可。官員失體之事,弘文館、司諫院當論啓。豈可以下人,先爲嗤笑乎?持平趙士秀,似不干於此,推治下吏事,其牌招言之。」

○吏曹判書沈彦光啓曰:「臣本以庸劣,叨守銓衡,不堪其任,多招物議。仍竊非據,秪以重臣之失,請亟遞臣職,以答公論也。」答曰:「銓衡果難。懇辭至切,然此非人人所堪當。雖有一二之失,若不出於私情,有何妨哉?大臣、臺諫所論之意,非欲遞銓衡也,使其愼察之意也。何可遞之?」

○以許洽爲工曹判書,吳隼爲兵曹參判,權輗爲慶尙道觀察使,林百齡爲司憲府執義,金益壽、申瑛爲掌令。

○太白晝見。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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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于政院曰:「昨日憲府書吏皀隷,已令推考矣,今更詳聞,則書吏皀隷等,明知益陽君之女,而故爲執其頭髮,曳出門外,艱難離解。非徒見聞駭愕,名分倒置,近古所無之事也。窮訊得情事,其言于禁府。」

○持平趙士秀啓曰:「凡爲臺諫者,前在同僚,如有失體事,則後入者,當擧其所失,而啓遞矣。臣爲此職,昨昨始出,詣闕辭避。辭避之後,宜仍啓前僚之失,使不得相容,而昨日未及致察,安然相會,及聞弘文館所啓後,乃罷,臣亦不爲無失。不可在職,請遞。」傳曰:「啓意當矣。常時凡爲計慮,我不能計之,而他人或計之;他人不能計之,而我或計之。計何有先後?不可遞也。勿辭。」趙士秀曰:「再啓煩瀆,退待物論。

○太白晝見。「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八十一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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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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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執義林百齡、掌令金益壽、申瑛等啓曰:「前臺諫詣闕,無緣而退,失體當遞。弘文館以臺諫失體,而久無物論啓之。凡臺諫,是非間少有物論,則不可在職。大司憲許沆、持平趙士秀、鄭希廉及司諫院,請竝遞。前臺諫,聞權彭年妾,有淫穢之事,遣書吏羅將,往其家推捉,適益陽君女子,避寓其家,書吏等,誤錯扶執,事似駭愕,實出無情。其時法官,自司中,只治誤錯之罪可也,不顧法司紀綱,反自驚動,欲爲引嫌。是當初詣闕,尤爲非矣。今若以有情故犯,痛治書吏等,則深恐有妨於紀綱也。所云突入之家,實是權彭年妾家,而以益陽君女子家突入,捧傳旨,以不實之言,欲爲貴戚怏憤。色承旨請罷,而改捧傳旨。臣等非爲吏輩而啓也。事干貴戚,不論有情無情,自上若痛治其罪,則必有後弊,亦有關於紀綱,故敢啓。」答曰:「被論臺諫,其遞之。初捧傳旨時,只聞憲府吏扶曳益陽君女子,未聞避寓之事,故捧傳旨時,承旨只入突入之言,而未及辨之,何至罷乎?大抵憲府之吏,近來驕縱。此專恃法司之吏,故其弊至於嘲侮其官員。扶曳益陽女子,何足怪乎?近來朝廷各別立法,各司吏胥,有頑惡者,則當重治,以法司吏胥,先犯此事,雖欲扶植紀綱,尊卑等級,名分倒置,其紀綱何由而立哉?將來之弊必大,故已令推之,然所論如是,當議大臣。」

○議于三公曰:「憲府之吏,欲捉權彭年之妾,益陽之女,初雖誤執,終則必知,而至於頭髮扶曳,衣服裂破,艱難離解,聞者莫不驚愕。國家尊待先王宗室,欲嚴名分等級,法司反以事干貴戚,不欲治吏,故議於卿等。前臺諫有物論,累日不出,新臺諫視若尋常之事,皆退在,恐有物論,到今緩啓,己自有失,反論人失,豈不乖乎?竝議之。」

○領議政金謹思議曰:「憲府吏毆辱益陽君妾子,初雖誤錯,若詳知之後,固當卽放,而猶至曳髮裂服,見聞孰不駭愕,而新臺員,乃以法司之吏,因公失誤,今反受罪,則恐有妨於臺綱,故擧大義慮後弊,而啓之耳。然府吏,則非如各司胥徒,當遵法奉公,而反憑官威,犯分無忌如此,則豈敢以府吏,而縱釋不治乎?且諫院及前臺諫等失體事,新臺官固當卽論,然如此重事,必通議同僚,合議後同辭以啓,若有異議,不須苟同而獨啓,乃故事也。今臺員新除日迫倉卒,恐未遍議,稽滯而啓之。若事勢如此而緩啓,則恐無失體之議。」左議政金安老議曰:「臺吏等,初因推捉彭年之妾,誤犯益陽君女子,誠出不料,但雖彭年之妾,非驍勇逃免之比,豈必親自扶曳,而後可捉乎?若果知其益陽君女子,而後捽髮曳衣,艱難離解,則其在見聞,孰不驚愕?此吏隷憑仗憲威,縱濫所致,豈可以法吏,而不治私濫之罪乎?且臺諫之曠累日,新臺員宜卽論辨而定之,然各以己意,獨論爲難,必會議後啓之,故事似稽緩。」右議政尹殷輔議曰:「臺官,頓整紀綱,紏正風俗,乃其職也。若聞爲人妾者,有淫穢之行,則在所窮極捕捉,嚴加推斷。當初遣書吏羅將根捕,以此也。但今伏覩聖旨,有憲吏等,詳知益陽女,故爲頭髮扶曳,衣服裂破,艱難離解等語。果有此事,則吏輩頑濫之罪,固所痛懲。其時法官,必不知吏輩所犯,至於如此,故只治誤錯罪耳。且新臺官,職皆四品,不待署經,如有啓事,當於拜恩後,隨卽論執,而至於數日,始論前臺之失,不得辭稽緩之責。」傳于政院曰:「大臣之議,大槪相同。新臺員,今雖不遞,後必有物論。今日政遞差。」

○以蔡無擇爲司憲府大司憲,特加。許沆爲弘文館副提學,成倫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柳世麟爲司諫院大司諫,金亹爲執義,黃琦爲司諫,金光準、安士彦爲掌令,鄭大年、李夢亮爲持平,元壽長爲獻納,朴從麟、盧漢文爲正言。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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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朝講。

○憲府啓曰:「前執義鄭萬鍾、掌令林鵬、權應昌、持平任必亨等,以書吏羅將,誤執益陽君女子,則卽當詳悉推問,如有泛濫之事,治罪可也,至聞廣川君飛語後,不究其實,反自輕動,大失臺官之體。請竝罷職,以重朝廷紀綱之所在。承旨尙震,居喉舌重地,出納王言,所當惟允,府書吏羅將等推考時,以權彭年妾家,爲益陽君女子家,奉傳旨。出納之際,略不愼重,不可一日在近密之地。請速罷職。府捕權彭年之妾,益陽君女子,適避寓其家,書吏羅將等之誤執,果爲驚駭。法司自可治罪,廣川君奔走臺諫之家,廣張飛語,恐動臺官,致引嫌。宗親之不得交結朝士,祖宗立法,其意深矣。廣川君,常時每以妓酒爲事,着微服周行朝士家,且今常時所奸之妓,亦在淫穢推鞫之中。非但交結朝士爲有罪,廣張飛語,恐動臺官,亦必有因矣。請奉傳旨,推考治罪。楊原君,以王室至親,强瀆侍女,情犯深重。還受職牒,物論驚駭,況復敍用乎?請收成命。高自謙,貪汚無忌,李嗣宗,邪鄙無狀,人皆唾鄙,竝不可汲汲敍用。請竝還收成命。」諫院啓曰:「承旨尙震,在喉舌之地,凡推考傳旨,當以其人之所犯,從實奉之,而憲府吏朴命根等推考事奉傳旨時,以權彭年妾家,指爲益陽君女子家,使王言歸於不實之地,大失出納惟允之意,請罷。判決事金璇,本無剖決之才,今又衰老有病,起居不能任意。聽訟繁劇之地,決不可堪任。況掌隷院堂上,只有一員,任如此衰病之人,則滯訟必多,請遞。司僕寺正崔沆,別無賢能,纔遞延安府使,遽附禮賓寺正,其時已有物論,今爲司僕寺正。南行之人,如此汲汲陞敍,官爵至爲猥濫。請遞。」傳曰:「書吏之誤,則鄭萬鍾等,具治其罪,而不辭可也,然非有深意。但因此而至於累遞臺諫不可,故如啓。尙震事則朝啓之後,前臺官啓曰:『爲捉權彭年之妾,而誤捉益陽君女子。』云,而不言其避寓之意,故承旨未及知之,以益陽君女子所在處,奉傳旨。此乃無情之事,罷則過矣,遞而推之可也。廣川君事,祖宗朝,使宗親不得交結朝官,自有深意。廣川君多有泛濫之事云,故已令推之。楊原君所行誤矣。其有物論,非不知也,然先王之子,罷已經年。前者亦嘗敍用,而以爲不可速敍,故不敍,不可長罷。高自謙、李嗣宗,前者敍用,亦爲論啓。其時則見罷不久,今則已久,不可永廢。金璇前爲承旨,予亦知其衰老也。然見其擬望之人,則皆無異於金璇。人物乏少,銓曹不得已而擬之,且璇非臥病也,不須遞也。崔沆事,人物乏少,以副正可爲正者專無,故亦不得已而擬之,不須遞也。」

○日暈。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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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憲府啓楊原君、高自謙、李嗣宗事,皆不允。諫院啓尙震、金璇、崔沆事,尙震事不允,餘依啓。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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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臺諫啓楊原君事,憲府啓高自謙、李嗣宗事,皆不允。

○諫院啓曰:「凡賞格各有差等。爲有司者,不可使受輕賞者,濫授重物。頃者觀射,優等人兒馬賜給時,司僕寺副正權秀、判官李文誠,隱然以熟馬,擅便換給,其所犯至爲泛濫。請竝罷職,以懲後人。」傳曰:「權秀、李文誠事,若此人獨犯,則可罷也,考之則自前如是者多。若竝罷前官,則騷擾,而此人等,則爲任亦日淺矣。觀射時,令繫兒馬於池北邊,則留養無兒馬,故例以半熟馬繫之。此事從前如是矣。以從前所爲之事,而不可獨罷此人等也。且已遞矣,不須罷也。」

○傳于政院曰:「頃者侍從之人啓曰:『前臺官詣闕還出之時,憲府之吏,亦爲指笑,未嘗見如此事。』云。大抵臺諫雖誤,或侍從、或他臺諫,論之可也,以吏而論其官,不可。趙士秀不干於詣闕之事,故招而言之,令法司治之,其後士秀亦遞。新臺官,無言之者,則恐或不知也。明日臺官啓事時言之。」

○以李思鈞爲漢城府判尹,金益壽爲承政院同副承旨。特旨給加。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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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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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大司憲蔡無擇啓曰:「臣受由在外,伏覩病母食物有旨。天恩罔極,驚惶感激,而又有不次恩命。非但人器不合,以出身考之,濫驟莫甚,而臣年亦未四十。朝廷重器,若付之如臣者,則豈徒致物情之未穩?至於聖明用人之道,亦甚失矣。風憲重地,自臣而輕賤,反覆思之,不可一日冒處。請速命遞。」答曰:「侍從以病母受由在外,則食物備給,例也。大抵重任,必須擇用。卿爲侍從臺諫,非一二也。朝廷之事,豈不知之?況近來人心風俗,漸不如舊,而憲長之任至重,豈偶然計,而用之哉?祖宗朝,亦有年少大憲,豈不堪其職哉?勿辭。」三啓,不允。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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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臺諫啓前事。諫院又啓曰:「慶尙左道兵使金舜皐,見有京妓,受由下去于其本鄕安東,溺愛其妓,率歸營中,多般作弊,不謹之事甚多,故物論騰播,聞者驚愕。如此之人,不可使一日在其職,請速罷。」傳曰:「楊原君等不允之意,已盡言之。金舜皐事,實若如是,則果爲非矣。方面之人,不推而罷過矣,但不可在職,遞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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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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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傳曰:「昨日大內淸燕樓下內帑之物點火。房火自竈出,入于窓穴,延于點火之物,將爲燃燒,內人全氏,過而見之,呼人共滅矣。火將大出,賴全氏而滅。祖宗朝,先見火者,亦賞格矣。全氏職次,當爲尙宮,於都目政,爲尙宮官敎以入。」

○三公啓曰:「前者役僧人于犬頃,而給號牌者,本爲安行梁而,先試之也。僧人等趨事赴功,國不費力,易就其役,至爲便利。僧人之隨從來者甚多,而役已垂畢,故不得赴役而還散。僧人等,又聞將役于安行梁,欲於秋成後,裹糧來赴云矣。不可不預爲之公事,使僧人知其赴役之期也,故敢爲公事以啓。」傳曰:「已試於犬項,僧群等汎濫作弊之事頗多,物論甚爲未便。況已受號牌者,必不肯就。若未給牌者,復役給牌,則欲減僧徒之意,反歸於滋蔓之地,亦爲未便。安行梁之役,姑勿擧行。」

○大司憲蔡無擇等啓曰:「頃者本府書吏,論前臺諫詣闕空還之事曰:『此前所未見者也,如是論議。』云,故下敎于本府矣。此事自前已推,而書吏等自相推調,言根未露,未知某吏之所言也。以無端緖之事,而若欲得情,當用刑杖,則罪犯之人,終不得之,而無辜殞命,亦爲可慮。許多之吏,不可盡用刑杖也。前者吏輩有曰:『某也某之黨。』云者,情狀至爲過甚,故窮推以得,此亦論議其官之事,情亦過甚,然與前之某也某黨之事異矣。此事甚無據難治,而乃有傳敎之事,故不敢擅便敢啓。臣等伏覩近日之事,初因不關,而轉起紛紜之議,是非橫生,久猶不定,物論相鬱,事甚不靖,臣等至爲未安。前臺諫鄭萬鍾等事,有不當避嫌,則初不須詣闕,旣已詣闕,則宜有所啓事,而不自愼重,率爾進退,其失體甚矣。不得無物論,故被論於侍從,但侍從論其失體,則當只擧失體臺官而啓之,乃竝擧諫院及他臺官而論之,以致臺官累遞,而銓曹艱於擬除。當此農月,至使挈家守令,徑遞而來,迎送之間,弊亦不貲。非但此也,當初論啓之時,鄭萬鍾等詣闕空退之事,若知其某事,則當據實直啓,而乃曰:『未知爲某事而入來。』云,其所啓之言,不爲分明。且侍從如有可論可擧之事,則雖下官,乃可擧之,不必待在外長官也,而乃曰:『長官出歸,故因循至今。』云,此言不能無後弊,然此乃館中僉會,曾所共議也,豈別有深意之所在乎?頃於經筵,以弘文館之言,爲甚非之,至曰:『未之解惑也。』至曰:『弘文館之意,未之知也。』其語勢之所逼,未知其何如也,以其所言觀之,則指以弘文館,爲有他意焉。若以弘文館意外之事,遽爲歸疑而議之,則論思重地,恐將輕矣,而且於進言之際,亦恐有礙也。此乃已過之事,今不必復論。近以不關之事,物論紛紜,故敢啓。」答曰:「經筵聞府吏譏前臺官之是非,安有以下吏,而論官員是非哉?係於風俗,故此意言于府也。若不能指的,則許多書吏,何至於刑訊哉?其吏等雖不推之,已知其欲推之意,自可愼之,勿推爲當。且近因不關之事,而致紛紜之議,未可知也。侍從之言,雖有差錯,豈可人人糾覈乎?卿等如是論之,紛紜之議,自可止矣。」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掌令金光準,以挈家守令,迎送有弊,銓曹乏人,故請以有旨,促令上來,今聞光準,宿疾未愈,雖上來,必不行公,請遞。」諫院又啓曰:「金舜皐見京妓鶴非,受由下歸于其鄕安東,載歸營中,溺愛作弊,贈給緜布,多至五十同。且舜皐家在尙州,婚姻家又在醴泉,駄載絡繹,聞者駭愕。不可只遞其職,請速先罷拿推。其妓鶴非,今已上京,所贈之物,請先推問。」答曰:「楊原君等事,不允之意,已盡言之。金光準事,如啓。金舜皐事,至爲關係,然先下鶴非于詔獄而推之,若得取服,則罪關贓汚,罷職拿推,自在其中。大抵朝官之犯贓汚,必先問事干,然後推及其身。此乃宰相之事,而亦關贓汚,先推事干,則罪自見也。不必罷而拿也。」

○領議政金謹思等議啓曰:「警邊使巡審形勢,採訪衆情,商度條列以聞,似爲詳盡。但魚川驛卒給馬事,道內牧場不多,馬額本少,而耗縮過半,頃日兵使及警邊使下去時,頒給貧軍,又至百六十匹。所餘不敷,今不可更有所與,其他條畫,皆可施行。大抵救弊之策,雖甚便當,官吏怠於奉行,率爲文具,所謂徒法不能行。令監司、兵使,勖飭勤率,擧施此條,而如前怠慢,終於廢閣,則非徒罪在守令,邊將其不能糾擧之責,亦所當嚴。幷監司、兵使推論何如?」傳曰:「知道。」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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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傳曰:「金舜皋事,已令先推鶴非矣,更思之,事關贓汚,當推事干。遠地之事,推之若緩,則恐得修飾其言也。依諫院所啓,拿推舜皋。」

○臺諫啓前事,權秀、李文誠,如啓,餘不允。

○淸溪君鄭允謙卒。允謙,剛厲過人,臨敵奮起,功績居多,性儉而嗇,不事奢華,以好廉稱之,然其實有未純。諡曰莊襄。

○日暈。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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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上親自判付于廣川君壽麒推考公事曰:「壽麒以秩高宗親,非但常時交結朝士,廣張氣勢,曾有物論久矣。其妹受辱於書吏之事,法司如有所聞,自當依法推治,恃其交厚臺官,奔走私囑,脅令引嫌,頤使臺官,至爲駭愕。當初臺諫聞廣川君之語,至擧廣川之名,簡通諸僚,事狀已著,終難掩覆。此辭緣及某員處私囑某某名士交結事,更推之。」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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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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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李亨順爲慶尙道兵馬節度使,金秀淵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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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左贊成柳溥、右贊成沈彦慶、左參贊曺閏孫、右參贊金麟孫、戶曹判書蘇世讓、參判潘碩枰書啓曰:

安行梁事,非獨戶曹意,擧朝議定,今聞上敎,不勝惶恐。竊以役僧之擧,初不獨爲此梁役而起。近來釋敎雖甚衰廢,僧徒之繁,比崇奉之時,不啻百倍。在其敎,無慈悲持戒之律,在國法,無度牒限抑之禁,所在自恣,無所制節,初焉逃罪躱役之窟穴,轉爲無賴淫盜之淵藪,以至掘塚剌人,白晝無忌,兇悍漸張,爲習已痼。緩之則益滋,急之則生患,制之不可勝,誅之不可盡,不早堤防,終至於煩斧礩勞戕殳而後定,豈不爲聖明之大累也?凡障大水、塞橫流,必先須開瀆導渠,使餘派有所歸,然後可以免潰冒衝突之憂。防奸杜患,亦猶是也。其間深思遠,乃在於潛銷默化,不在於爲役。此所以朝議僉同,初無異論者也。薄慮淺識者,不知朝廷深意,妄欲以一已私見,阻遏擧朝之熟謨,臣等不知其意之所存也。且安行梁漕運之難,自昔大患,開鑿新梁,避險就安之策,在前已曾營略,而未就。在頃時,高荊山,首獻其畫,移卜他基,役三千夫,閱四箇月,功乃垂成而未訖。自古建事設畫,終必爲遊議所撓,讒謗所沮,垂成而旋廢者,皆是不暇遠證古事,姑以我朝言之,營置六鎭之時,譖毁盈庭,而上不之疑,流矢集座,而主事之臣,亦不爲動,故終有所就,至今賴之。如非世宗之篤信,而主臣之牢確,則能若是乎?役僧鑿梁,細事而尙然,況置鎭之大乎?擧朝僉謀而尙爾,況一臣之建畫者哉?謀臣志士,不能無慨嘆者也。今若開梁功遂,則非徒轉運無沈沒之憂,舟人往來者,永免魚腹之患,國家不勞一民,不費寸力,而功流萬世,惠及蒸庶。設使未就號牌之頒,當不及無功,遊手之勞,何損於國?以役之關緊者言之,安行爲重,犬項爲輕。初以犬項爲先者,先試於輕,將以用重也。犬項旣擧,臣等只見其樂事赴功之成,而未見其爲弊也。臣等抑又聞之,此役之後,下三道髡盜止息,僧徒亦知無號牌之難容良丁,則猶恐後役之不擧,賤口則多還其本籍。不煩令章,而戢惡還俗,臣等只見其利益,而不見其害也。托言一二小弊,欲蔽大功,臣等實所未曉也。若以爲欲減僧徒,而反貽滋蔓,則臣等尤竊未解。今之役犬項,受號牌者五千餘數。其在方域者,豈止百倍於是哉?若能只存已役之數,餘悉還俗,則彼言誠善,初何必號牌爲哉?天地之間,陰陽邪正,不可偏無。異敎自入中國以來,千百餘年,隨時盛衰,魏、明之盡誅,終不能絶,而秪見譏於靑史。此不可永絶之驗也。聖人在上,但使之退伏消沮,斯爲美矣。今若五千號牌之外,不能悉刷而驅還,則有牌者至少,無牌者極多,有牌之不能勝無牌者明矣。其奸盜淵藪,難以限禁,患復如前,而亦必有難言之害。所謂障水塞流,必有潰冒之患者此也。事下朝堂,政府、六曹、漢城府,幷中樞府雜議之,可謂議之廣、計之深矣,一二片言,遽足以抑滿朝之議。臣等竊恐道傍作室之勢,撓奪國謀,有妨體統也。

謹思、安老又啓曰:「前臺官鄭萬鍾等,以失體罷之,過矣。今且乏人,臺諫、侍從,尤無可爲之人。若不關於事,則雖乏人,當罷而不計之矣,此似可只遞而已。非獨臣等之意,擧朝皆以爲未便矣。」答曰:「前日傳敎之言,非以政府之公事爲非也。頃於經筵論難之際,犬項役僧之事,弊端甚多,至於儒生上疏云。又擧安行之役,則其弊倍多,欲損僧徒之本意,反歸於增益之弊。非特予意然也,臺諫、侍從,至於宰相亦言之。潘碩枰,爲其道監司時,目覩之,安行乃潮水往來之處,功倍於犬項云。潮水往來,則人多死傷。戶曹非不聞此議,而不更取稟,遽報政府,政府則據該曹之報,依初議粘啓,豈不可乎?運船已久,事非汲汲,而今年大擧犬項之役,明年又大擧安行之役,此雖僧徒,連年大役,豈可乎?當見年歲凶歉,更議爲之。前臺諫罷職事果重,卿等之言至當,但聞臺論,前臺官等,非特失體而已,不當辭職,而有一員聞私囑,通諸僚,集闕庭,無端退去云。今聞弘文館之論,前臺官等,自輕其臺體,不可例遞,當罷云。是非間,以一臺官之事,或啓罷,或啓卽敍,政令甚輕。雖敍,當斟酌以敍。」

○執義金亹、持平鄭大年啓曰:「前臺官鄭萬鍾等罷職事,今聞三公所啓,以爲罪不至於罷職,至曰擧朝皆以爲未便。臣等請罷矣,而三公及擧朝,皆以爲未便,在職未安,故敢啓。」答曰:「三公以臺諫爲重而啓之。若臺諫無誤,而以例事罷職,則不可矣,以例外之事罷之,豈過乎?弘文館以臺官無端去就,自輕臺體爲言,故罷之矣,非三公以臺諫爲非也,勿避。」

○三公議啓曰:「儒生勸學之條,靡不講究而詳盡,然徒法不能以自行,必待人而後擧。師長乏人,或多苟充,不能有所勸勵,而興起之,爲儒生者,怠慢成習,只以費日充點,窺赴科擧爲心,不知講習切磋爲何事。雖聖上留意懃懇,而慢不之勸,擧甘心貿貿昏惰之歸,誠非細故。師長之選,雖不能盡精,或有名望,可以推信,或以經學,可以講授者,交差專任,以責其効,又於常規外,激起鼓振之方,創自宸慮,隨時量出,有何不可?若預設爲常,恐不能聳動觀聽也。雖事出程格者,意在誠勸,則誠爲微事,有何所妨,而乃有人言耶?雖或有言,亦不足傷。儒生等懶於就學,深憚書徒,覬欲廢罷者多矣,間有以無益撓之。執此規程,當如金石,且以規外,別且勖厲之,庶乎可也。」傳曰:「知道。」

○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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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諫院啓曰:「楊原君不可敍用之意,前已盡啓矣,請勿留難,速收成命。昌原府使元松壽,人物妄悖,不合臨民之官,前爲肅川府使時,亦以是駁遞。況昌原,關防大處,殘弊亦甚,尤不可以如此之人差遣。請速遞。滿浦,西鄙重鎭,非但賊路要衝,乃野人歸順之地,必須以有才望者,擇差可也,僉使柳栽,無武才,年且衰老,至於齒豁,胡人所見,必貽輕笑,且有緩急,決不能禦敵。兵曹不擇注擬,亦爲非矣。請速改正。」答曰:「楊原君事,不允。元松壽、柳栽,如啓。」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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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傳曰:「欲試張龍鳳遮日,時新造。諸君駙馬,竝令入觀光矣,適有旱,故停之。今日欲令排設於後苑,軍人五十名抄發入設。且予卽位以來,一不講武,豈非欠事?世宗、成宗朝,於豐壤、平康等處爲之。詳考其例以啓。」

○工曹判書許洽、參判南世雄啓曰:「臣等於犬項役處看審之,功役幾畢,僧人只四百餘名,以日數未盡役滿二朔者給牌。留在,而修補未畢處,臣等見其所築,甚好。時不經大水,其衝毁與否,未可預知,但其防邊,多作民田,且不直守,恐有掘土拔石之弊。請與漢城府、戶曹、京畿監司,同往看審,陳其田而樹之以木,又使傍近居民,內外分守,禁伐木、防偸石,則庶永牢固矣。」答曰:「所啓甚當。果有民田,而多般掘坑,則不無圮毁之理。漢城府、戶曹、京畿監司,一時看審,可陳處陳之,如陵寢例,給其價可也。」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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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命招三公及兵曹堂上,傳曰:「兵曹例稟講武,今將五十年,廢不擧行。非特軍卒不知,將士亦不知。軍令解弛,莫甚於此時,士卒怠惰,亦已甚矣。士卒等,雖有一日打圍,猶厭之。況講武乎?必有囂囂之論,然古云:『以不敎民戰,是爲棄之。』又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軍務之事,豈可茫然不念哉?上以薦禽,下以閱武,豈不重乎?考諸祖宗故事,雖四五年之間,尙有念之。己酉壬子之間,纔至四年,成宗敎曰:『近者廢閱武久矣。』由是觀之,五十年之間,講武廢不擧行,可乎?近者事故連緜,凶歉相仍,勢停講武,今年農事,雖未可期,稍有西成。前例,議講武士於六月,故議之。若爲之,則當預措。在祖宗朝,大講武,則於江原道等處,小講武,則於楊根、豐壤等處,計往還,大不過十日,小不過五日。雖小講武,徵兵及諸事,不異於大也。將何如而可乎?專爲講武,則豐壤之地,正如打圍,似爲略矣,楊根等處可也。雖當講武,但慮京畿、開城、黃海之民,去年有松都之幸,已爲勞矣。勿徵兵,而兩界外徵兵。他道軍數不少如才。白丁,則不得已徵於京畿也。如是則勞逸似均,然未知朝議故敢議也。」又傳曰:「犬項役處,前日遣中使及史官往審之,工曹堂上亦來啓之,功役甚重。祖宗朝前例,有如此功,則有賞格否?予當酌爲之,然不可不議于大臣,故竝言之耳。」金謹思等議啓曰:「農閑敎閱,乃是常典,順時蒐獮,亦載於禮,所以重薦禽,而安不忘戰也。祖宗朝屢講不廢,近來凶歉多,故久未之擧,誠爲欠典,聖敎甚當。但講武大小,只在於軍卒多寡,豈在於地之遠近,日之久近乎?如江原等處,路險且遠,非徒橋道供億之貽弊於民,犯霜雪、冒泥險,曠日跋涉,遠勞玉體,所關極重,至爲未安。臣等意,幸豐壤宮驅泉站,走鴨、洪福等山,亦足以講武事,而薦廟禽也。平康等處,古稱多獸,而今則絶稀,祭獐之供,亦不能支。大抵外方遠山,皆不如畿甸禁場孶息之繁多也。且京畿、黃海之卒,旣勞於齊陵之幸,今只徵他道兵,以均勞逸,上敎至當。」三公又議曰:「犬項之防,所以捍水衛都,其役甚緊且鉅。歷累朝,功築未完,而今乃克就,其監督之勞,有足可記。但當初役僧之擧,以安行梁爲重,姑先試之於犬項者,雖已訖功,而重者尙未之擧。今徑論賞,恐失輕重之義,然略示酬勞之意,以勸後功,不妨。」傳曰:「議啓之意皆當。」仍傳曰:「以十月初生,講武擇日事,言于禮曹。講武諸事,自有前例,但徵兵,則鄭今院野大閱後,當講武矣,此意亦言于兵曹。」

○以憘爲楊原君、李亨順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曺允武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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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憲府啓曰:「安東府使趙參,老耗太甚,茫然不察,前任公州牧使時,凡事委諸下吏,貽弊不貲,且子弟等,汎濫作弊之事甚多,而亦不能禁抑。不合治民,故監司別啓罷黜,今纔四五朔,旋除治民之職,殊無啓請懲戒之意,至爲未便。安東非如他邑,地大民衆,爲邑最鉅。必須擇遣,而趙參決不可堪任,請遞。原州品官等,豪縱成習,邑宰所爲,少不協己,則輒構造詆毁,公然大唱,必欲中陷而後已,風俗至爲頑悍。新除之守,非有幹能鎭壓之人,豪習益肆,將來所關非輕。牧使崔順成,人物殘劣,人器不合,請遞。忠翊府都事尹復仁,人物輕妄,前爲監察,各司分臺時,多有所失之事,故物論已多。今不可汲汲陞敍,請改正。」答曰:「皆如啓。」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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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三公啓曰:「倭人致傷我人,其罪甚重,而國家寬貸,使鎭將開諭而已,不肯來謝,反覆招來,而反肆兇毒,欲害其上,故不得已斬頭而來矣。在我國,相爲殺害,事雖驚愕,其類中,亦皆快之云。以不關於我國,今諭鎭將,勿以朝議言之,只以其意開諭,速令入歸似當。且還其本土,發其言事,未可知也,臣等意,其見殺者,本以奸惡,爲其類所殺,則豈有後言乎?且與禮曹同議事傳敎,而別無所議之事,故以臣等意啓耳。」答曰:「倭人之事,與予意正合。毋以朝廷所知言之,邊將自以其意,開諭入送。」

○諫院啓曰:「宗廟令慶秀良,前爲南學訓導時,多有汚濁之事,聞者唾鄙,及爲戶曹佐郞時,物論亦多。如此之人,不可汲汲陞敍,請速改正。聞慶縣監李世忠,本以庸賤之人,委任奸吏,日以徵歛爲事,民不堪其苦,物論喧播,自知不能久在其職,益肆貪黷。請速罷。」傳曰:「皆如啓。」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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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以金舜皐獄中上疏,下于三公曰:「此事已欲議之,不推鶴非、舜皐,而議之不當,故當先訊鶴非,有司以爲鶴非孕胎,依法産後百日後訊之云。如是則滯獄不可,故拿推舜皋,其辭一樣。舜皋當不免奸受由下鄕京妓之罪,贈妓布五十同,尙州、醴泉駄載等,似無據。不得已推之,則雖微官,先推事干,下吏捉來推之,例也。三月下鄕之妓,不歸於營,半途還家,五月上京,其間給緜布五十同,不近於情。以鶴非、舜皋已服之詞,遲晩取招,照律似當。」金謹思議曰:「臣嘗聞舜皋,常守戒律,勤謹職事,甚合邊將,心嘗嘉之,及見諫院所啓,心甚疑之。今觀其招辭及鶴非所供相同,情理頗有冤抑。只以其所服之辭,而斷之似可,然諫院所啓,其所犯甚重,不可以因其發明之辭,而不究問徑斷也。如此大事,則必問事干取虛的,自有古例。雖當盛暑,不得不訊問事干後,更議爲當。」金安老、尹殷輔議曰:「伏見舜皋推案,此初出於泛然風聞,似無指實。大抵贓罪至重,錮及子孫,不閱事干,而先杖其身,不可開例。又無現狀可據,而推訊下吏,泛及多逮,橫殞箠楚,亦甚非輕。所謂尙州、醴泉駄送之言,尤難的擧。先閱事干,將所據,如贈給京事,造次相遇,留止數月,旋復還京,非有久率永畜之計,則雖甚惑昵,其贈豈至於五十同乎?似不近情,上敎甚當。但委寄方面者,初無著迹,只因風聞,而輒下獄吏,旣失輕遽,業已拿致,只據一招而遽了,又不究虛實,而徑照抵律,恐亦有妨事體。其他無據者則已矣。如不率歸營,半途還家,與夫衆目所指,固難匿誣。若下書監司,問諸同行水使,則此無異親問。官列外閫者,固非佐吏掩庇之比,豈敢有隱?此事若果不實,則餘可類推,其斷獄似快。」傳于政院曰:「今觀大臣等議,下問水使,不可掩庇以啓云。此言雖似當矣,予意以爲:『水使與兵使巡行時,雖歸於同處,鶴非去留與兵使半途送否,非如兵使率行僚下之類,亦不詳知,而下問水使,幸有答之曰:『鶴非,兵使率行時,雖見之,歸新寧還家與率歸營事,不知』云則終難處之,亦以同僚立證,物議亦不可也。若欲例推事干,則無罪者苦熱,必殞杖下矣。舜皋、鶴非招辭已現,以方面重任,受由京妓,奸率諸邑,不免其罪。以已服之辭,照律定罪。」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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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司諫柳世麟等啓曰:「金舜皋罪犯,臣等聞之,不勝驚愕,論啓請推,而今者大臣之議,乃謂出於泛然風聞,似非指實云。臣等在諫列,凡有所聞,不得不啓,而所論之事,反歸於不實之地。不可靦然在職,請遞臣等之職。」答曰:「大臣非以臺諫所聞,爲不實也,以外方風聞,疑不實也。鶴非招云:『橫行州郡。』舜皋招亦云:『橫行州郡。』以此見之,臺諫所啓,亦非不實也。勿避。」世麟等再啓曰:「大臣之議,非但有風聞,似非指實等語,又謂初無著迹,只因風聞,輒下獄吏,旣失輕遽。是以臣等所啓爲不實,而亦以請拿推爲非。有如此之議,決不冒處諫列,請速遞臣等之職。」傳曰:「大臣只因風聞,輒下獄吏之語,以方面之任爲重而言也,非以臺諫爲非也。勿辭。」正言元壽長仍啓曰:「凡臺諫所啓,不必目覩其事,然後啓之,或因所見所聞,審察商度而論啓。若以風聞,皆謂之不實,則所見之外,公論不行,豈不妨於言路乎?舜皋罪犯,非但傳播京中,一道之人,所共聞知,臣等豈偶然聞而啓之?罪關贓汚,所當究問斷之,而不推事干,只因其飾供,遽命輕照如此,則犯贓者無所懲創,而臺諫公議,亦歸於不重矣。請速先推事干,究竟得實,以律定罪。」答曰:「觀大臣之議,與予意計之,今當農月,外方事干皆拿推,則非徒有弊,受訊殞命必多。雖以已服之辭照之,可以治罪也。」

○兵曹判書尹任、參判吳準、參議柳潤德、苑囿司尹熙平啓曰:「泉岾、走鴨則可以合驅矣,考祖宗朝例,則合驅入串、巨次里皆山名,亦在東。矣。但前者命將打圍,臣往見之,卽今樹木稀疎,禽獸疑不得繁息,其合驅宜與不宜,未可遙度。請於看審後,付標啓之。且當初司中,欲各別議啓,大臣以洪福山議啓,故退而商量,今洪福山則已命勿驅矣。臣等意以爲:『鄭金院野大閱,而仍令入陣于靑溪山,以爲一日之驅何如?是山禽獸繁息,而自鄭金院去彼不遠,可驅也。驅獵後,大駕還宮,仍幸于豐壤,則似爲便當,故敢啓。且九月三十日大閱,而間一日講武,則其間軍卒,未及畢聚,而結陣矣。下三道軍士,大槪二萬七千餘人,亦有渡涉之處,雖二三日之期,恐未能畢渡。如此等事,須預知,而後徵兵及諸事,審察措置矣。」傳曰:「講武大閱日,禮曹以爲九月二十七日吉,三十日無害,而二十七日,則軍士贏糧有弊云。予不知其地相距遠近過涉之弊,故以三十日大閱事敎之矣,今見啓意,不得已以九月二十五日,使外方軍士畢至,二十六日大閱可也。且走鴨山、泉岾,可同驅矣,入串、巨次里同驅與否,不可知。若留三日,則此外亦有可驅之地乎?須速往看審。洪福山,則與其地相距遠甚,宿豐壤宮,則不可爲也。軍士結陣于鄭今院野,則先驅靑溪山事啓之,然旣出宮驅靑溪山,還入宮,又幸豐壤宮,亦不可,此亦不可爲也。廢朝雖如此,不可法也。」熙平仍啓曰:「若於九月二十六日大閱,則外方軍士,必於九月初旬間起程,晩穀未熟,裹糧至難。以十月望月明時,退行何如?」傳曰:「十月之望月明時,講武甚當事,予非不知也,但日寒,則軍士有凍傷之弊。在成宗朝,以十月初講武,猶以軍士凍傷爲慮,或駐馬,命救軍士之凍傷者。今若退行,則終不得爲之,使軍士虛勞矣。是以祖宗,皆以十月初爲之,今不可退也。但徵兵事,在成宗朝幸遠地,故全羅、慶尙道之兵,專數徵之矣,今幸地不遠,彼兩道,則只徵初面事,兵曹詳察爲之。遠道軍士,則贏糧有弊,故言之耳。」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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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諫院啓曰:「自祖宗朝,贓法甚嚴,若涉贓罪,雖大赦,不在原列。金舜皋所犯非輕,豈可以農月盛暑,不推事干,而徑斷以輕律乎?非但物情尤爲憤鬱,如此則貪汚之吏,無所懲創,而臺諫風聞擧覈,亦將至於廢矣,顧無後弊耶?請究竟治罪,用戒奸貪。」答曰:「豈以贓罪爲輕乎?守令犯贓,雖分明之事,下吏例受刑訊,殞命者多。無辜之民,杖下殞命,豈不重乎?況數朔之間,半途而還,豈贈以綿布五十同乎?不允。」

○夜,自乾方至南方,白氣布天,狀如展布,良久乃滅。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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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諫院啓曰:「大抵汎濫之人,必爲人所不爲之事。未可以不近常情,置之不問之地。舜皋載妓,至新寧而還,是乃修飾之辭。舜皋贈妓五十同之多,安知惑昵之致乎?今者不訊一人,不下一杖,遽慮多滯橫殞,徑斷輕律,不足以懲奸猾,而重贓法。請推事干究竟。」傳曰:「舜皋事,大臣議得與予意,皆已言之矣。不允。」

○以曺漢弼爲慶州府尹。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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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政院以新報漏閣都提調意啓曰:「家閣及自擊人物等諸具,皆已畢造排設。如此事,則在前必製記銘,以書顚末,故前報漏閣,亦有之矣。今以漢城府右尹鄭士龍作記,戶曹判書蘇世讓作銘,備載始末以傳後何如?」傳曰:「如啓。」

○兵曹啓曰:「徵兵司,慶尙、全羅、忠淸、江原等道計之,則都數三萬三千六百五十六,而以七日程內徵之,則三萬五百三十三。若爲少,則加徵八日九日程何如?且江原道嶺東軍士,踰嶺甚艱,雖在七日程內,從遠道例勿徵何如?」傳曰:「以七日程內徵之,而嶺東兵,依啓勿徵。成宗朝講武時,二萬五千兵,而幷計伴倘、保率,倍於其數,其時亦云多矣。以此觀之,則今之所徵,加三之一,而京中當下番軍士,竝計則倍於厥數,不必加也。」

○諫院啓金舜皋事,不允。憲府啓:「有時大閱,載在國典,乘時無事,偶一講閱,亦所不妨。但必須於秋事畢收後爲之,各道軍民贏糧等事,不至艱窘,而且於農事,亦無所害。今聞來九月二十七日大閱,十月初二日講武,已爲啓下,今年節退,九月內,必未及畢收,而若於二十七日大閱,則遠道軍卒,當於九月初生,發程上來,秋事全廢,而贏糧亦窘,憫苦之弊必多。今年節候太晩,雖十月初旬後,必不至寒凍。大閱日,請退定,使各道軍民等,不廢收齊。且衛率尹復仁,前爲監察時,至各司,非徒大失臺體,其所任事,視爲餘事,專不治察,以嗜酒沈醉爲事,公然徵索,泛濫鄙陋之事亦多。請罷其職,以徵其餘。」答曰:「以初旬後改擇日。尹復仁如啓。」

○日暈。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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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諫院啓前事,不允。

○日暈。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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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臺諫啓:「軍資監副正權憶,人物老妄,不可陞敍,請速改正。」不允。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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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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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臺諫啓前事,如啓。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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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賜臺諫胡椒各三斗。

○日暈。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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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慶尙道觀察使權輗拜辭,上引見,敎曰:「民者,邦家之本;學校,風化之源。今京師學校,尙且解弛。況外方乎?卿其勸奬之。且守令之黜陟嚴明,則小民可以得休矣。」輗啓曰:「只緣乏人,濫侍經幄二十餘年,位至二品,上恩至重,無以仰報,今又專受一道重任。如學校農桑及官吏貪廉等事,小小除弊之事,自少粗嘗知之,但本道物衆地大,事倍他道,以智慮淺短,不能堪任。然才力所及處,敢不竭誠?然京師,四方之本,自上出治之源,尤加用心。方今朝廷無事,四方無虞,勿以已安爲恃,而常存安不忘危之心。」上曰:「朝廷者腹心,四方者枝葉,卿之所言甚當。大抵農桑、學校二事,不可不勉。《書》曰:『民惟邦本。』恤民之政,更加盡力。」輗啓曰:「臣母在安東,受由歸覲,今春雨澤不足,牟麥不實。秋牟則稍登,春牟則甚耗。此道種春牟偏多,農糧似爲不足,五月後乃雨,禾穀不至甚害。此則稍慰民望矣。」上曰:「許多守令,不可一一精擇,但有貪殘守令,監司嚴明黜陟,則守令亦知勸懲,可遵朝廷恤民之意矣。」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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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左廂大將曺潤孫、右廂大將黃琛、兵曹參知趙仁奉等啓曰:「綠楊塲大閱處,看審殿坐基,道峯山擧巖下麓,東向楸洞,中山相距五六里許,洞口平衍廣闊,雖十萬兵馬,可容矣。」傳曰:「於此場,大閱可也。」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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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傳于政院曰:「近來軍令解弛,不可不嚴,常時拜陵,不可不整。若講武之時,留宿累日,則其可不嚴乎?申勑軍令,若有犯令者,一以軍律處之可也。」

○以許沆爲禮曹參判,李億孫爲承政院右副承旨,成倫爲弘文館副提學,蘇逢爲典翰。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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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傳曰:「今月內,宣傳官等發遣,徵兵可也。成宗朝,大閱所,百官具器服逢點。今亦爲之似可。但軍士,則器服皆已具矣,百官豈能盡備乎?廢朝疊鍾時,都下騷擾。如此昇平之時,若遽具器服,則閭閻不無騷擾。今以權宜,除器服何如?遣史官問于三公以啓。」領議政金謹思等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敎閱之政,載在令典,方今狃於昇平,朝臣皆無器服。其於倉卒之備,至爲寒心。甚非安不忘危、綢繆牖戶之意。若無故疊鍾,奔走卒辦,則果有騷擾之弊。今以軍政廢弛,初講武事,而又以權宜除器服,則非徒事歸姑息,永廢大閱之典,終無備器服之時。一從成憲爲當。」傳曰:「十月十一日大閱時,百官具器服事,捧承傳。」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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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傳于政院曰:「今觀柳涵訟事,則至爲非矣。柳涵所訟之人,若良人,則其設心,欲壓良爲賤,若私賤,則自有相訟之人。以不干之事來訟,自知理屈不勝,免罪爲計,歸訟於李榮祖,非理好訟現著矣。然則刑曹先定其罪,令該司分揀可也。大抵近來非理好訟者頗多,致令獄訟煩擾。若有情迹現著,非理好訟者,法司、刑曹,別治其罪可也。」

○報漏閣都監啓曰:「興仁門、崇禮門懸鍾事,前日諸緣具已備,其時有旱徵故停之。今已入秋。建鍾閣懸之何如?」傳曰:「如啓。」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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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于政院曰:「大閱時,年久色渝形名。旗名。改造之意,宣傳官來啓,軍器寺旗麾破毁者,亦當改造事,兵曹亦入啓。大抵若慕華館等處,常時點閱,則雖色渝形名,亦可用矣,如大閱時,則軍卒衆多,在遠相應,色渝形名,不可用也。中外廂及御前形名旗麾,須用五色分明,可使指揮衆卒也。且錚鼓搖發,亦當改造也。交龍旗竹上頭鐵及纛柱上頭鐵,或爲入鉛,或爲精鍊,未可知也,凡年久色渝者,皆使修鍊煥耀之意,言于兵曹。」

○傳于政院曰:「凡爲水戰,例於四五月爲之者,以春等漕船上來後,爲之故也。今年夏,已不爲矣。來月初生,過釋奠祭後,欲一爲之。南方站船,今亦連續上來,下陸之間,亦且停留也。自今來泊者,隨後上來者,皆令留住,水戰後送之可也。若運船不足,則東西江漁船,合用亦可之意,言于該曹。」

○傳于政院曰:「端川産出鉛鐵,年年吹鍊作銀進上,而用之,今觀尙衣院所用,非正銀矣。官員則必以正銀吹送,而匠人等作銀錠時,內以雜鐵入之,外則以銀被之,而未得一一剖視,故敢用奸術如此。痛治之可也。未知誰之所爲,故不加其罪,自今以後,吹銀勿令作錠,而以葉兒銀薄片也。打造可也。自有斤兩之數,不必作錠。且採銀郡,非獨端川然也。他郡亦必有産處,而年年掘於端川,一邑之民,偏受其弊,誠可念也。鉛鐵所産,他郡置簿,循環採取,則均受其勞矣。此意言于該曹。」

○大司憲蔡無擇等啓曰:「訟者柳涵,初與愼氏相訟,自知理屈,終當不勝,便生巧謀,使人于高陽居金正國處,因詮招致其所訟逃婢本主。婢子春同者,爲其推尋率去,與春同反作元隻,儼然對訟,奸詐莫甚。所謂仇王非者,愼氏雖不知良賤根脚,而立案受出,及此視之,則實非良女也,李榮祖之逃婢的實。柳涵非理好訟之罪,自不得免矣。中間請致仇王非本主之奴,情狀則非他,愼氏所出良女立案,若得伸,則難逭壓良之罪矣,故謀免此罪,而搆生此謀也。臣等緘問內,竝及壓良情迹見著之語者,非以仇王非果爲良女,而柳涵,亦必以壓良之罪治之者也。柳涵請致春同情狀巧詐,故只言其奸狀如是而已。緘問本意,則柳涵非理好訟之狀昭著,刑曹當先定其罪,而托諸兩邊,俱有文記之例,推送主掌官,事涉掩庇柳涵,俾脫非理好訟之罪判然,故出緘問之。刑曹非不知臣等緘問本意,而佯若未解,以緘外之意,答通曰:『愼氏雖以仇王非爲良女,柳涵不可遽治壓良之罪。此非徒以緘外之辭,舞弄答之,敢以臣等所不問之意,答之者,必有所以。乘一時率爾之慍,遽加蔑辱於法司,朝廷事體,至爲埋沒。臣等卽欲具由避嫌,而欲觀公事歸斷而處之,故不果。臣等雖以無狀冒忝,其器,則乃朝廷重器也。豈可以一時如臣等非人之苟充,遽加蔑辱至此哉?刑曹公事間用情則已矣,蔑辱法司,誠非細失,而今命只贖,至爲未便。請依律治之。」傳曰:「刑曹官吏推考事見之,則愼氏、李榮祖,雖未畢訟,柳涵以不干事,言其本主,情狀奸詐,非理好訟現著矣。刑曹不能先定其罪,又於法司緘問之時,所答非矣。其用情與否,雖未可知,而誤錯如此,不可全釋,又不可全科罪之,斟酌只贖矣,今以啓意觀之,則宰相豈可蔑辱法司,而在職乎?罷之可也。」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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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傳于政院曰:「來十月十一日,於綠楊塲,大閱已定,但大閱畢,百官又以器服逢點後還宮,則必犯夜。大閱後卽行軍,直至豐壤宮,留宿一日,十三日,連三日講武,事甚便易。自綠楊距泉岾至近,軍卒可及畢往結陣矣。預知此意,與兵曹同議以啓。」

○傳于政院曰:「前以刑曹判書柳灌爲布營使,而今則見罷。布營使之任,重於大將,非人人所能堪。曺潤孫今雖爲大將,其移差布營使可也。前者齊陵行幸時,潤孫曾爲布營使,今亦可爲也。前者留都大將預定,故有物議,今則言于兵曹,臨時落點可也。」

○工曹啓曰:「採銀事,獨於端川吹鍊,端川一郡,偏受其弊,故周取於他郡,而試之可矣。今抄寶物案啓達,雖名爲産銀處,採之則有不爲銀者,又有不爲鉛者。送匹人,採試與否取稟。」

○戶曹啓曰:「左道各倉田稅九運內,五運已上來,而四運,則當於九月未氷合前上來,故此船往還,已四度矣。穀雖下陸,船不可留在也。」傳曰:「近者不習水戰,意站船多來,私船以販賣,亦多來泊,故欲以此而習戰也,今聞站船無休暇云。水戰事,其勿擧行。且有産銀處,有産鉛處。若於郡縣,皆採試之,則弊甚不貲,於端川郡依前採之。又抄其郡縣中産銀多處,竢秋成,遣匠人採試之,但洪川則前已産銀,亦竢秋成,遣匠採之也。」

○弘文館副提學成倫等啓曰:「今聞昨日以撰集廳所啓之事,開春秋館,祖宗朝實錄,相考謄書,輸送撰集廳事傳敎。春秋館開閉,《實錄》相考,甚爲重難。況祖宗朝可法之事,盡載《國朝寶鑑》。今雖更撰,亦無可加考。竝撰政事間事,則乃是別作一代之史,不可輕易爲之,至如廢朝可戒之事,瞻聽未久,不須撰集,而後知也。大抵史庫輕易開閉,後弊將不可勝言,不可不審。事甚重難,故敢啓。」答曰:「重《實錄》開閉之意,似當矣,自古有大事,考《實錄》,例也。況成《國朝寶鑑》之時,非考《實錄》而何?雖在《寶鑑》,有未詳盡,故大臣建請更撰。廢朝可戒之事,若垂戒後世,則何計於當今之知與不知哉?在撰集廳大臣宰相,非一二員,豈偶然計之,請考《寶錄》乎?是故撰集廳所啓,已允之,不須改也。」

○傳于政院曰:「親行釋奠事,今更思之,近因講武,軍士多來,鄕、漢城試,亦已迫矣。事甚紛擾,而外方儒生,又若聞親行釋奠,則必以爲有別擧,坌集京師,則亦當有物論矣。親行事,亦可停之,然已判下,不可苟停。可否,其遣史官,議于三公。且用樂事,欲議者久矣,今適値禮曹取稟祭享事,故言之耳。夫祭大廟後飮福,則例動樂,而至於祭陵後飮福動樂,則前有年少輩,議以爲未便,只用樂於太廟,不用於陵寢。是輕其大廟,而重其陵也。大廟本重,陵寢則差輕,而用樂如是,事若顚倒。此意竝議之。」又傳曰:「十月十一日,當大閱綠楊塲,而百官器服,畢逢點後還宮,則必犯夜。豐壤宮留宿已定,自綠楊歸豐壤似近,大閱後直往宿所,軍士則擇打圍近處結陣,前半日及後一日,行軍結陣,則無渡涉之艱,庶可及矣,亦當議于大臣也。大閱事,今年節晩,故臺諫議而退日。予觀古之帝王,咸以軍卒凍傷爲念。今年雖節晩,日之寒冷,未可必也。十一日大閱,而因往宿豐壤講武,事甚便易,而軍卒亦無久留之弊,幷議之。」領議政金謹思、右議政尹殷輔議曰:「綠楊塲大閱後,除還宮,直幸豐壤宮留宿,進卜講武日行事,於事體無妨,亦於軍士,別無弊,上意至當。釋奠祭親行,斯文慶事也。今次親行,雖有外方儒生勿上來之敎,然聞奇者必欲觀光,奔波雷動,贏糧來赴,勢難禁抑。且今秋,乃式年大比之期,講武動衆之時,非平時無事之例,而儒生棄原籍來京師,多有騷動之弊,亦不可不慮。釋奠祭雖有親行之敎,視勢之當否而停之,亦無妨。宗廟祭,乃吉祭也,祭後用樂,乃禮也。至於山陵,非太廟吉祭比也。祭以素御黲服,宿草霜露之感彌切,故不擧樂。此卽哭則不歌之意也。」左議政金安老議曰:「親行釋菜,固是帝王盛事,但今年大閱,軍卒之來,行齎居送,已似騷然,又外儒坌集,皆在秋之前,往來之弊,亦甚不貲。或視學、或親奠,前雖屢擧,不與大閱同時竝行。當閑暇之時,更卜何妨?拜陵後用樂事,前日議者以爲:『餘未散,不可用。』凡親享太廟後,飮福用樂,載在禮文。上陵之祭,雖與太廟似異,然祭畢還宮時,御晝停饋宗宰,此亦奉神惠,與下共之,卽飮福遺意。在祖宗朝,例皆用樂,遵祖宗故事,豈妨於禮?綠楊塲距京甚遠,十月日短之時,必犯晨夜。大閱後直幸豐壤宮,則雖不甚近,亦不至京都之遠。其行軍雖在翌日,路無舟涉之艱,可畢到一日之內。若然,大駕無犯夜之虞,士卒亦無久留之弊,果爲便當。」

○兵曹判書尹任啓曰:「十一日綠楊塲大閱後罷陣,則以臣意料之,三萬餘軍趨從,合計則可至十餘萬人。一日之內,罷陣來到,事甚窘迫,芻糧器具,必不得及輸,何以爲之?」傳曰:「廢朝大閱時,予親見之,左右廂大將,預先結陣,故其罷陣亦似不久。但還宮時差晩,然軍卒,則其日罷陣尙早,而明日又早發,則可以行到講武處,而事不至煩擾,故下敎若勢難,則不必强爲之也。兵曹及左右廂大將,苑囿事等,其更僉議以啓。」

○以金麟孫爲刑曹判書,許洽爲工曹判書,許沆爲禮曹參判,南世雄爲刑曹參判,南孝義爲工曹參判。「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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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傳于政院曰:「釋奠祭欲停親行,三公之意皆同,故不爲矣。拜陵後用樂事,從左相議。且大閱後直往豐壤宮,三公之議皆同,故亦依之。先從講武近處,次次行軍,則可及畢陣矣。自十三日至十五日講武,十六日還宮,此意奉承傳可也。」

○傳于政院曰:「前敎鉛鐵所産郡,遣匠人採取矣,今更思之,遣匠人,則各郡不無其弊,且有守令厭憚隱諱之弊。令其郡所産鉛鐵,計量上送,又令該曹吹鍊試驗,以知某處所貢,成銀最多,自明年爲始,輪次分定,則公私可以俱不困矣。」

○憲府啓曰:「戶曹參議金遂性,前者累爲臺諫、侍從之人,而近有物議,銓曹不敢注擬於顯職。物論未已,遽陞堂上,請改正。非時開閉實錄閣,搜閱史冊,國之重事,不可不愼。輿情皆以爲未安。昨日侍從之議,亦因衆論,而議啓之,其意甚遠,而所慮亦深矣。請命停。前年齊陵行幸時,動民衆旣已多矣,而今年又擧大閱講武,軍民受勞,亦甚不貲。他餘非及期可已之事,則固當一切停之,而今聞該司請遣點馬云。該司則依例啓請矣,今當大擧動衆之時,不須一時竝擧勞民之事。請姑停。近來士風不古,苟便成習,頓廢學業,不就學宮。年少生員、進士,窺避就學,圓點百端營爲,圖付訓導,略無知恥。士風汚下,莫此時爲甚,而銓曹務從其請,數多差下,以遂窺避就學之計,至爲不當。請令銓曹,其中年少生員、進士等,無遺改正,今後勿令如是,以杜儒生窺避就學之路。」答曰:「金遂性,前爲臺諫、侍從,故命加資爲參議也,物論如是,則可改正也。撰集廳欲添撰《國朝寶鑑》,而廢朝可戒之事,修撰爲難,故請考《實錄》,勢不得不考,故依允矣。侍從、臺諫之意,可與大臣議之。點馬,停之可也。訓導,依所啓改正。」

○弘文館副提學成倫等上箚曰:

建設史局,秘藏《實錄》,國家所重,故閱必因大事,開不得非時。先祖遺訓,後嗣無由取法,則開閱《實錄》,纂成《寶鑑》,所不得不爾,嘉言、善政,備著編帙,瞭然目前,何事添撰?今者非有大事,而只因添撰,容易開閱,此豈不得已者乎?廢朝荒亂之事,具載國乘,自當垂戒萬世。摭實抽撰,豈必今時?撰往事,爲鑑爲戒,此實聖朝美意,然事不大,而時不急,輕啓史庫,貽弊無窮,有何益哉?小有所考,隨意輒開,將使史局輕褻,實錄不密。往日之史禍,亦不可不監。伏願殿下,亟收成命,以重實錄。

答曰:「考《實錄》事,可與大臣議之。」

○傳于政院曰:以前年松都行幸勞弊,故京畿、開城府、黃海道軍士,不徵矣。其伴倘,亦勿抄發可也。「

○傳于政院曰:「支應使金麟孫,在閑官故爲之,今爲刑曹判書,事務煩劇。柳溥前爲支應使,以漙改付標可也。」

○傳于政院曰:「留都大將及直承政院宰相,與世子所與論議者,必須大臣爲之。冠軍將、雜類將,亦必以爲大將者爲之,又必有使令。卒徒周足者,可任其事。金麟孫雖遞支應使,可爲此將矣。義禁府、都摠府堂上、郞官入直,一依前例可也。」

○兵曹判書尹任等啓曰:「十一日大閱後,直幸豐壤宮宿所,則軍士其日午後破陳,次日畢到講武處。先從近處,以泉岾爲始,次次講武,此三公之意,不可改也。然以臣等意料之,軍士元數三萬餘,趨從幷計十萬有餘。以十萬餘衆,雖日長之時,未及一日間整齊。況其時日極短,安能畢到整齊乎?自綠揚塲距泉站,一息程有餘,且合驅入串、巨次里地名。等處,則其間相去四十餘里,一日之間,軍士必不能准到。以此觀之,連日講武,勢不能整齊矣。考謄錄,前有連日講武之時。其道里遠近、行軍節次,固未可知也,今臣等議之,勢似促迫。非徒士卒未得休息,凡事似未及整齊。大抵行軍之事,不可不預定,故敢啓。」答曰:「此言似當。十一日則破陣必早,其日半日,翌日全日,幷計一日半程,軍士可到泉岾矣。泉岾罷陣日暮,則其日軍士等,未及他處結陣矣。又一日山城等處,亦如是矣。成宗朝,日日宿所,講武處近地,故日日講武也,今則宿所一處矣,宿所不可改之。予意以爲,講武後翌日,留一日講武,則軍士可到結陣處,上下亦一日休息,如是則可也。又有一意,軍士至多,左右廂,分四廂二運,而一運歸於他處結陣,則雖不間日爲之,可也。此二事中何事可乎?議于三公可也。且以潘碩枰爲布營廂將。」

○傳于政院曰:「當初撰集廳來啓曰:『今撰集《國朝寶鑑》,只考注書日記,則爲踈略,欲考春秋館《實錄》。』予意以爲重難,撰集廳堂上,非一二員,豈偶然計而爲之?且祖宗朝,有大事,考《實錄》,則亦有開見時,故允之。已前撰集《國朝寶鑑》時,豈不考《實錄》乎?祖宗朝可法,廢朝可戒之事,初欲爲裒集,而今臺諫、侍從,皆言其不可開見云。然旣已設局,不可以此停罷。今只考《政院日記》,而撰集與否,其問于三公。且侍從及臺諫所言,書示于三公後,傳右意可也。」

○傳于政院曰:「兵曹堂上及苑囿司左右大將來啓曰:『十月十一日大閱後,仍往豐壤宮宿所,軍士則其日午後行軍,十二日往講武場近處,十三日始爲講武。若連三日講武,則軍士等未及結陣矣。祖宗朝時,連三日講武者,以其先定坡吾達耳。今擧萬衆,未可連日講武也。十三日行事,十四日休士卒,又翌日行事,而亦留一日,如是而間一日行事,則不過七日事。祖宗朝亦有十二三日講武時,則此未爲久也。講武,上以薦禽,下以講武事,今擧萬兵,而大事虛踈,則不可也。且分四廂作二運,相遞從事,則庶可休士卒,連三日講武矣。』此亦可爲耶?但虞兵少也。徵萬兵,而若一二日從事,則打圍也,非講武也。令兵曹苑囿司左右大將皆議之,然此大事也。幷議于三公。」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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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領議政金謹思等同議云:「史局至密,《實錄》開閉,誠爲重難。自古人主如有欲觀之幾,則所關甚重,尤所以防禁於未然。且事無繫緊,而由意開閉,則歸之輕褻,亦爲不可。欲其愼重者,慮乎此也。然史事雖秘,非外人所可得聞,而其纂修開閉,必有其員,豈可幷其主掌者,而秘之哉?如有考徵先朝故事,則必涓卜吉日,齊集館員,而爲之者,所以重難其事而已,亦不可專廢其考閱也。祖宗朝嘉言善政,撰在《寶鑑》,而耳目所逮者,亦多脫漏,頗爲踈略。今欲補其未備,以爲後嗣之觀,此意甚美。祖宗舊制,注書不兼帶春秋,故《政院日記》,只錄院中事,陰晴之外,別無可考。今若不撰則已矣,如欲撰之,舍《實錄》,將何所據?凡可訓可戒,載在書籍者,固不爲少,然古人所以垂範後嗣,反覆陳戒,必詳擧先朝者,祖先行事之迹,切於聽聞,尤足以勵興慕故也。在宋朝,撰次《先朝寶訓》,進讀於經筵,豈無謂也?初撰我朝《寶鑑》時,亦必考《實錄》。今因此開閉,未知其大有所妨也。大閱後連三日講武,則軍卒果未及結陣,且無休息之暇,兵曹所啓當矣。徵兵之數,過三萬,才、白丁、品從雜類亦多,分四廂作二運,相遞從事,亦無兵少之虞,此策甚當。」傳于政院曰:「今觀三公之議,分四廂二運,予亦以爲然,但其間又有布營使,亦作一廂,則爲五廂矣。分五廂,則軍士似爲不足。前以九日程途徵發矣,今更以十日程徵之可也。且前者別軍將加定事,射獸官、宗親閑散人多數定之事,及麻兒、察訪倍定事,言之矣。今更磨鍊之意,言于兵曹。且分五廂,則形名亦多,令兵曹多數造作。一廂各五衛,則將帥多定,兵曹亦預察而定之。」

○諫院啓曰:「國家嚴秘史局,愼其開閉,重其事也。時非可考,事非不得已,而率爾開閉,則非徒史局不密,後弊亦不可不慮。祖宗朝可法之事,昭載《寶鑑》,雖不添撰,足以垂範後世。若如廢朝可戒之事,則國史所載,在人耳目者,亦所昭昭,今雖不抽撰,亦足鑑戒後世。況時代不遠,人物貶惡之事,尤不可輕洩。請停考《實錄》。部將李英元,前爲渭原郡守時,通其官婢,枉殺其夫,刑罰慘酷,濫殺亦多。但以邊郡絶遠,如此冤枉之事,其時朝廷,未及聞知,不治之以法,亦已幸矣。況復齒於朝列乎?請不齒仕版,以懲其餘。」答曰:「《實錄》事雖重難,祖宗未及撰之事,廢朝可戒之事,非考《實錄》,據何撰集?侍從、臺諫已論,而收議于大臣定之矣。李英元事如啓。」

○日暈兩珥。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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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諫院啓前事,不允。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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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諫院啓前事,不允。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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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憲府啓曰:「非因不得已之事,輕啓實錄閣考閱史冊,所關至重,不可不愼密。其主掌者,雖各謹密爲之,而廣日開閉搜閱之際,幸有漏洩不秘之事,則貽害無窮,追悔莫救。不可不爲之慮,故臣等前日,敢啓請停,而未蒙兪允。然且諫官,方將公論,執之未已,館閣堂上,不顧臺諫之啓,遽詣開閉,至爲未便。若曰已卜其開閉之日,不可進退云,則亦將論啓未已之意,而取稟可也。雖捨已卜之日,亦必有改卜之日,雖或有汲汲之事,諫官方論之,則當啓稟而處之,然後事體得矣。昨日諫官,則執之不已,而館閣則開閉亦不已。若不相饒,諫院亦豈得安心?此雖偶爾,若此開例,則臣等竊恐言官公論,將有所礙,而他日之弊,亦有不可勝言者矣。此漸不可不慮,故敢啓。」答曰:「漏洩《實錄》之事,自有其罪,孰不愼之,而漏洩乎?掌主者,皆朝廷大臣,而何疑如是乎?大抵考《實錄》之事,前後所無,而今次始開其端,則持言論者,强執論之似可也,前者雖小事,皆考《實錄》,故自下請考之者,亦有矣。若有不得已可考《實錄》,則未知其專不考也。自古有考之例,而今者强論雖如是,館閣堂上已卜日,而因前例考之,何待於後日乎?」

○日暈。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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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暈。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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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于政院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戎事則已命講武,祭則太廟最重。雖不一一親祭,或親或攝,永寧殿,則一未親祭,豈非欠哉?以祖宗古例考之可矣。後於太廟祭日祭之時,雖差晩,親祭何如?此不可爲恒例,雖有時祭之可也。文廟亦欲祭之,而拘於外儒農時坌集之弊,至於累停,豈無乖於物情哉?予意以爲,纔隔散、致齋之日,乃定親祭之期,鄕生自不坌集。如是或講或製,勸勵似可。且予卽阼以後,近京諸陵,或二三次展謁,而獨獻陵,一拜而已,至爲未安。九月欲親祭,而但講武日近,擾民可慮。來八月望時可爲,而拜表方物封裹,臨時亦未得行幸矣。初十日後,或望後卜日親祭,則民不至於擾矣。有司凡祭器、祭服、奠物一應祭事,雖累摘奸治之,視爲尋常,不謹不潔久矣。非特大祭也,如他祭亦如是,尙不懲之。今後凡干祭祀,遲晩官吏等,勿論公私罪,亦勿揀赦前,而罷職,以示重祭祀之意至可。此意遣史官,議于三公。」

○諫院啓曰:「尙衣院正趙參,前任公州牧使時,非徒老耗不能治事,其子弟泛濫作弊之事,亦不能禁抑,故監司啓罷,纔經四五朔,遽授準品之職,殊無懲戒之意。況尙衣院,多事之地,正乃一司長官。如此之人,決不可堪任。曹司衛將高自謙,性本貪汙,到處侵漁,營庫之物,公然駄輸,絡繹不絶。曹司衛將,非他衛將之例,許多分軍等事,無不專掌之。擇人任之,亦出奔競,請皆速遞。」傳曰:「趙參、高自謙,不可以一誤之事,終不用也,但此人等,罷職未久,而還敍,故姑今遞之耳。」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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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朝講。上曰:「殺人之事至重,而近來檢屍官,專不用心爲之。南原府使金權,濫刑殺人,淳昌郡守李緯、任實縣監李叔男,以檢屍官,庇護隣官,以病死檢屍,至爲非矣。姑停照律,而更問可也。」領事金謹思曰:「殺人公事,不可不詳,大抵京外檢屍,專不用心矣。」大司憲蔡無擇曰:「金權公事,初推時,前臺長之事,未可知也,今則臣參推初覈,檢屍官李叔男,已爲罷黜,不更推之,李緯則今方推之,而緯以南原爲都護官也,亦欲庇護,以病字書塡,至爲非矣。但監司,以公罪依例照律,此似爲未穩。今更移文問之。」上曰:「大抵如此不用心者,窮極推治,然後可也。」無擇曰:「近者漣川之地,有寡婦上京時,寡婦之奴,以漣川轎軍,欲越境肩來,不從,打殺之。屍親將告狀,漣川三公兄,與殺之者,同賂尸親而和論,乃至三四朔之後,殺之者拔塚將盜尸。其父呈訴,事乃發覺。尸身則今已腐爛,固爲難檢矣,如此事,不可不治,府中聞之,時方公事矣。大事出於境內,漣川倅非不知也,欲先罷後推,行移于本道監司,時未回報,故未敢啓耳。」上曰:「近者聞京畿近處,有被殺之尸,義禁府推其根脚,而終不得之。如此慘酷之事數多,至爲惻然。」大司諫柳世麟曰:「大閱後連三日講武,則今年雖節晩,十月望時,日氣必寒,又有雨雪,人馬多有凍傷之弊。且自宿所,至講武處甚遠,下人之弊,雖不可計,而上體勞動,亦爲甚矣。連三日講武,其弊不貲,二日後還宮似便。」無擇曰:「以獻陵行幸事,收議于大臣。未知大臣之意何如也,八月十日間,日候尙熱,獻陵距京五十餘里。風塵往還,上體勞動,至爲可慮。且今年有大閱之事,勞民太甚矣。況來月初旬,禾穀滿野,獻陵洞口亦隘,人馬踏害,寧有旣乎?姑待明年,亦爲不妨。」上曰:「所言當矣。予亦知今年有大閱講武之事,弊甚多矣。然近京諸陵,皆二三展謁,而獨獻陵,則一拜而已,故欲爲親祭矣。九月初生似可,而其時,則大閱臨近,京畿各官多事,故不能爲之。明春二月間,亦可爲之,而恐妨農務,不得已於來月初十日及望後間爲之耳。」侍講官蔡洛曰:「書徒之法,至矣,然前日圓點之時,計朝夕爲一點,故生員、進士,恒留泮宮。今則只以書徒爲點,故着名之後,皆卽下來,夜則齋宇皆空,反無勸學之意。且祭享之事,果不如古,厲祭之時,位版皆無,臨時造作,書以用之,其不敬甚矣。外方鄕校,徒爲文具,而祭服祭器,專不備數。況望其精潔乎?此等事,各別摘發治罪何如?」謹思曰:「臣居泮之時,李克增、洪貴達、成俔、權健爲師長,勸勵儒生,故其時諸儒雲集。諸生之趨向,在師長之力不力如何耳。」參贊官南世健曰:「儒生不就學,故不得已立書徒之法矣,但臣聞之,儒生之聚學,如軍卒之逢點,只修書徒,而不務爲學。此法不知其行之悠久,其於勸學之方,臣未知其可也。嚮者都會之擧,以名付館學者,無遺入試,今者以書徒多數者許赴,能文之士,皆不得入試,恐妨於國家取人之意也。大抵以書徒責儒,則儒以着名爲務,以學業爲末,其於勸奬之意,果何如也?昔漢明帝時,環橋門而觀聽者,以億萬計,唐太宗時,升講筵者,八千餘人。自上若誠心,而率下,則下必誠心,而效則也。臣爲儒時,柳崇祖爲大司成,勉旃敎誨不倦,故其時學者雲集,隣宮狹阨,有不能容,故亦欲增營學宇,而不果。師長有德望,則儒生自然興起矣。《詩》曰:『文王壽考,何不作人?』此詠文王作人之美意也。學生之趨向,雖在於師長之賢,自上亦不可不勉也。」上曰:「法者,不可隨立隨毁。書徒之外,別有勸學之方,則可矣,如無可勸之道,莫如久守此法,申明勸學之敎矣。」

○領議政金謹思等議啓曰:「聖上篤念追遠,欲展敬於親盡之廟,聖孝至矣。但古無親享祧廟之文,唯於袷祭同享而已,我國無禘袷之儀。今親祭太廟時,欲幷行於永寧殿,以次序而言,不得不先於永寧殿。然則祧廟爲重,而太廟反輕,揆之以禮,勢不可行。且不時視學,崇儒尙道,固是美事,但今年多事,外儒坌集,恐其騷擾,故旣停釋菜之幸,隔釋菜纔數三日,不意進卜,有似欺誑外儒,斯文盛事,反歸於苟且。此豈必及秋爲之者?姑待後時何如?諸陵再三展謁,而只以一拜獻陵爲未安,聖意亦當,但今講武,畿民勞悴,或恐非時矣。凡於祭事,不致謹潔,固宜深罪,但事有輕重,若一切論罷,則恐有騷擾之議。隨罪量罷,亦足以懲,如其重者,或勿揀公赦何如?」

○三公在春秋館啓曰:「大閱事,令臣等議之,適相考《實錄》,有世宗朝兩年大閱事,故抄出書啓。令禮曹、兵曹,以此儀註磨鍊何如?且大閱於鄭今院爲之,則軍卒有渡涉之艱,故於綠楊場爲之事,已議之矣。但臣等聞自綠揚場去豐壤,猶遠於距京,而其間雖有徑路,路甚峻險,人馬不得行云。臣等意,於鄭今院爲之似便。若以渡涉爲艱,則三田渡之水,不甚廣闊,可作浮橋,以濟軍卒矣。如是則行幸往還亦便。」傳曰:「大臣啓意當矣。三田渡浮橋,鄭今院大閱,事皆可也。」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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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傳于政院曰:「昨日,禮曹以大閱後,政府獻壽于晝停事取稟。大閱重事,然爲宴享,亦未安也,而乃祖宗朝故事,故依允耳。出宮時,由三田渡浮橋,則行幸易矣。祖宗朝還宮時,有廣津晝停時,宴享於野次,似不當也。頃者犬項摘奸人來云:『其地廣闊平衍,亦可以觀水戰。』自鄭今院來于犬項,雖似稍迤,以亭子船泝流而上,則其行無難,排設晝停于此地,則宗宰坐處亦便矣。此意收議于三公。」金謹思議:「大閱後,於草次宴享,似爲非便,然祖宗故事乃爾,則亦不可廢也。鄭今院距犬項,雖不甚遠,大閱事畢後,沿江逆流而上,則恐日晩,庶事遑遽,未得成禮。按世宗朝儀注內,大閱後還宮時,於都飛淵,政府、六曹獻壽云。今次大閱後還宮時進宴,依世宗朝舊例,設行於都飛淵則事甚便當。」右相議亦同。金安老議:「臣觀世宗朝故事,大閱還宮時,晝停于都飛淵,政府獻壽,賜宴二品以上于帳殿前,《大典》亦云,講武後政府六曹進宴。大閱講武,國家重事也。徵兵動衆,不可時時而擧,今乃三十年始一行之,事大而禮重,孰加於此?在下而獻壽,在上而錫宴,此乃上下交盡之情禮,祖宗舊規,不可廢也。在世宗,亦於都飛淵爲之。如犬項,亦是。經由直路,擇寬廣處,設龍鳳遮日進宴,固無妨也。」上用安老議。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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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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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傳于政院曰:「前者齊陵、英陵行幸時,以駝酪爲有弊,故除之。今亦不進可也。」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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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等議:「乏材之嘆,自古而然,雖在盛時,亦不見其有裕。如淸望顯列,宜其若是,寺監庶司之官,亦未得塡,未有如今日之甚也。識者寒心久矣。臣等叨處百僚之首,焦心竭慮,深究所以,而莫知其故。旁思廣索,其於側陋下僚,幽沈罷散,靡不搜度,而亦未之多見其當。銓曹執空簿,欲塡許多之缺,亦如之何哉?然材不借於異代。不可諉之於無可奈何,而拱手坐視,不爲之所也。以副正加級陞正,果難開端,雖欲陞之,堪陞者幾何?罪罷駁散,而洗滌之可用者,雖曰不多,亦不可謂無也。非徒寺監空乏,六曹參議郞官,至於經幄之選,亦多未充。大閱講武,大事也,而爲大將者,率擬從二品,而又有不足。凡分理軍務,捍備外侮,空疎至此,其何以爲國?其變通收用之方,不可不急講。臣等方欲啓之,而聖問適及於此,又有人非堯、舜,何能盡善之敎。此實帝王惜材之至仁,而方今救病之切要也。命召吏、兵曹同議,或以不關之罪,收職牒在罷,或因謗駁,或因相避被散,或因小故,抱材滯屈者,皆抄括而啓稟,且器堪淸選,資卑久滯者,才當閫寄,終可大用者,亦不可不預拔而養望。此皆聖鑑所洞悉,時加睿揀,以備後用亦當。前刑曹官吏緘答之辭,臣等未知其何如,如直斥風憲,顯致蔑辱之語,則已矣,若自明已事,不覺其辭之失,則何足深罪?大扺雖雷霆之下,當使下情畢達,而無隱,其於按詰卞白之際,雖在細民,固所盡實。縱有意激言愎,似涉不遜,亦可略之,但使辭屈理窮,自抵於律,則受之者以服,聞之者亦快。況六卿以一言之差謬,輒加痛繩,殊非朝廷優待宰相之意。近成此例久矣,今法司之請,亦循此例而已。臣等竊以爲未安。雖不經月而敍,亦何妨也?」傳于都承旨南世健曰:「命招領相及吏。兵曹堂上,先以此意,書示于領相後,三公與吏、兵曹堂上,同議以啓。」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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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大司憲蔡無擇、執義金亹、掌令安士彦、鄭從濩、持平鄭大年、鄭希廉等啓曰:「臣等伏聞前刑曹堂上敍用事下議時,大臣議以爲:『雖雷霆之下,使下情畢達無隱。』云。此以臣等緘問,爲重於雷霆之意,隱然在其中也。按詰辨白之際,雖在細民,固所盡實云。此以臣等爲使人畏怵,而莫敢吐白之謂也。使辭屈理窮,自抵於律,則受之者以服,聞之者亦快云。此以臣等爲辭理不至屈窮者,敢加以罪,而使不得自明之謂也。六卿以一言差謬,輒加痛繩,殊非朝廷優待宰相之意云。此以臣等爲痛治無失之六卿,以啓朝廷輕待宰相之端者也。且近成此例久矣,今法司之請,亦循此例云。此以臣等苟循近古弊習,踵行而效之者也。臣等俱以暗劣無識,忝叨風憲重地,不克堪職,所失如此,致有如彼之論久矣。大抵法官,以一言一事之失,不可靦冒重地。況臣等負此許多大失,不可一日在職,請亟遞臣等之職。」答曰:「刑官豈無失乎?罷則當矣,但已懲矣。予議于大臣者,例以敍用,則至於歲末矣。講武時堂上官乏少,故雖不待歲末敍用事,議于大臣,大臣等辨論之際,言及於臺官而已,豈有他意?亦不指論臺官之失也。勿辭。」蔡無擇等再啓曰:「宰相、臺諫,凡論議國事之時,或是或非、曰可曰否,與之相濟,終歸於得宜者,爲國之公道也。臺諫雖實有過越之擧,爲宰相者,平穩可否於其間,則可也,若少有不然,而語勢之侵迫,似涉於相激,則恐非朝廷和衷共濟之美意。前刑曹堂上緘答之辭,自上亦已洞照。臣等雖暗劣無狀,忝在風憲重地,受人蔑辱,不可垂首屈伏,靦無一言,故具由請罪,而命罷其職,臣等非以無罪者,莫敢盡其實,亦非以辭理不屈,敢加痛繩也。且情之不齊,理之必然。凡臺諫所爲之事,勢不可家到戶問,而後爲之,則其在所聞,痛快衆情,固所難也。優待宰相,朝廷美事,然若有罪有失,則豈以宰相,而獨止加譴責乎?只在聖上酌其所失輕重,量其罷散遲速,隨宜裁處,優示包容而已。前刑曹堂上等,旋罷旋敍,特在於聖上一時之恩數。議及于下,則只將敍之當否回啓,而其議中七語,反覆辨論,指意多端,皆出於臣等意料之外,恐非宰相、臺諫平穩之美意也。若此成例,恐有後弊,故敢啓。」答曰:「宰相、臺諫議國事之際,平穩可否之言,至當,若少有相激,奸人窺覘,終至於非矣。前刑曹官吏,雖無各別之情,緘答之辭不恭,故予亦罷之,以懲他人而已,乏人之時,雖不待歲末,敍之可矣。下議之際,三公若如是,則恐有後日被罪者,自明其失,或歸咎臺諫,或有冤於上,此弊不可謂無也。宰相雖有失,示其所失,酌其輕重遲速,敍之不妨。卿等此論,非特於此也,後日被罪者,自明其失,雖或自上治罪,或臺諫駁之不畏矣。然則紀綱安在哉?然大臣之意非他,若無情之事,至於罷則似重,故言及於此而已。卿等亦勿辭可也。」

○夜,艮方、北方,有氣如火。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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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啓曰:「伏見憲府所啓,以臣等之議,爲不平穩,又曰:『非和衷共濟之美意』,又曰:『只將敍之當否回啓,而反覆辨論,指意多端。』又曰:『若此成例,恐有後弊。』云。臣等俱以孱薄,冒居具瞻,被此峻論,豈得安焉?前刑曹緘答之語,臣等未知其果如何,但暴申之際,雖有言失,不足繩較,而罪至於罷,實所未安。臣等嘗聞中朝之士,雖在劾問,或有陳列自白。在我祖宗朝及當代之初,如非顯有陵觸,亦未有先摘緘辭,而爲之罪。此臣等耳目所逮。在劾陳白,雖不足法,然亦使受罪者,得盡其辭,而其罪之實,亦非虛辭飾說之所能掩故也。近來士習靦慢,朝廷不嚴,故法官欲矯其習,或於緘中,擧訾按罪者累矣。後遂成例,爲弊恐深。臣等議欲開陳,冀有省改,而宰相有言,則輒致紛紜,故因仍不果,及承聖問,烏得有隱?臣等之議,非獨爲刑曹官吏,而泛論近時之弊。其曰雷霆之下,當使下情畢達者,乃謂雖人主霆怒之下,亦當使畢其情,非謂法司緘問,重於雷霆也。雖在細民,亦當盡實,辭屈理窮,自抵於律云者,按詰之際,若以對明之辭,有涉不遜,捨其元問之辭,經治不著之情,則人皆擇辭而發,亦難爲對。凡辨理細民,亦所悉情。況於公卿大夫耶?惟據實狀,攻破其虛飾,俾塞其辭,而甘伏也,非謂辭理不窮者,敢加以罪也。六卿一言差謬,輒加痛繩云者,六卿雖有失辭,如非大關,則所以緘責其辭,至於照律,固當知恥,縱或有重,亦不過左遞而已。若此至罷,豈不過乎云爾,非謂痛治無失之宰相,亦非謂宰相雖有罪失,獨不加譴責也。憲府,紀綱所寄,尊法司者,所以尊朝廷也。六卿,天職所分,豈非可尊者乎?凡此豈獨臣等意,物情皆然。當下議之時,只將敍之當否回啓,而反覆辨論,指意多端爲非。臣等惟知所懷畢達,不知其言語裁節之宜。正不料縷擧條攻,以成言外之意,至此之深耶?旣曰宰相、臺諫,曰是曰非、曰可曰否云,則臣等所議,卽曰非曰否之意,曰非曰否之際,亦不可不致曰非曰否之由。豈有一毫他心哉?若是而又以不平穩,指意多端目之,則爲大臣者,亦難乎言,烏在曰非曰是相濟之道乎?臣等猥被匡輔,識淺智闇,終未能有所調劑,然其爲心,見一人輕黜,若傷於已,一事失平,若恫在身,庶幾互警交裨,使庶政歸允,群心順悅,人言不興,士林睦妥,此誠宗社之幸。臣等指意,只此而已,所言多端,未知其何謂也。臣等非欲辨辭,曾有所議,不得不竟其說,故敢啓。」金安老、尹殷輔仍啓曰:「前日刑曹官吏敍用事下問時,如是議啓,而昨日法司條陳臣等之失,指以爲非,至爲未安。敢辭。今書所啓以進者,欲達臣等之意耳。」金謹思啓曰:「前日收議時,臣適未參,然刑曹官吏論罷之意,府中同議,以爲未穩。臺諫反以臣等爲非,未安。敢辭。」答曰:「昨聞臺諫之言,亦非他意,宰相、臺諫,欲平心,而相可否云。予亦以謂,大臣此議,何有不平穩,而云哉?雖語涉於此,不干於論臺諫之失也,故予答曰:『宰相、臺諫,平穩可否之言,至當。卽今人心多岐,因不緊之事,宰相、臺諫,相爲如是,奸人窺覘,國事終至於非矣。宰相判然爲非,而不示其責,則不畏紀綱,若過重,則酌其重輕遲速,敍之不妨。』云。予意以謂,大臣臺諫,以不緊之事,不宜相辭避也。」

○三公、吏、兵曹,議抄在罷可敍人以啓曰:「淸選之地,資級不足者,武班之中,器局堪爲將帥者,皆不抄。此則自上所爲之恩數,故不抄以啓矣。然此汲汲之事,不可緩也。」傳曰:「收職牒者還給,罷職者敍用可也。且淸選之地,資級不足者,與武臣之可用者,雖有之,予未知某爲資級不足,某爲可爲將帥。吏、兵曹更抄以啓,則予當斟酌而用之也。」

○日暈。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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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知中樞府事李思鈞卒。史臣曰:「思鈞,氣岸落落,不拘小節。頃於戊寅年間,出尹全州,蓋以疎外於時輩也。及以承旨召還,而朴薰、奇遵,被謫南遷,遇於葛院,對話款洽,因及時事曰:『君輩在朝,自許太高,待人甚薄,務欲取勝,而不能容人之惡,取禍之道也。然君輩正無邪心,坐年少不更事耳。今日之退君輩也,期以增益其智能,而收效於後日則得矣。至於一網打去,紛紛竄逐,而疾之已甚,則君輩雖信有罪,朝廷之待士大夫,不宜如是也。』薰與遵,初以爲平日相與矛盾,進退旣異,今得柄用,議論必不相僥,及聞是說,乃豁然曰:『在朝大臣,皆如令公之言,則庶幾得生矣。』旣還於朝,以遵輩責之太重,屢言於談話間,用事者聞之,因以疎斥,不得崇顯於世,然議論常執已見,不詭隨於人,心期蓋非淺丈夫也。甲午冬,爲參贊,營救羅世纉之事,未幾,遂出爲慶尙道觀察使,遞還未逾月而卒。性好土木之役,莅官皆以營造爲事,頗以是短之。」又曰:「思鈞,氣象骯髒,材兼文武,有大丈夫志槪,不樂細苛,不屈於時勢,故當道者或惡之。」 ○以吳潔爲漢城府判尹,許沆爲吏曹參判,南世健爲禮曹參判,丁玉亨爲兼同知成均館事,李億孫爲黃海道觀察使,朴稑爲戶曹參議,黃憲爲承政院左副承旨,金亹爲同副承旨。

○日暈兩珥。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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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聞李思鈞之卒,爲輟朝二日,又命別致賻。

○日暈。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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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朝講。上曰:「頃者大臣、臺諫,相爲辭免。此不是大事,而何爲若是哉?」領事金安老曰:「上敎至當,然臣等所啓,非有他意,亦豈有不平穩而然哉?大臣、臺諫,相爲可否,平穩和劑,使朝野欣悅,而人心鎭定,豈不美哉?前者大臣,有所不愜,含蓄不發,終至中毒,其害不少,可爲寒心。臣之心,只愛惜士林,欲使衆情和平,而近聞士林間,物情相爲猜疑,臣心尤爲未安。但物情之同異,自然之理也。若中心含蓄,而不言,則至爲非矣。凡有未便之事,可以吐露其情也。大抵含蘊憤蓄,情意不通,互相疑貳,其害甚大。至於朋伴之間,見其過失,猶相規責以善。況朝廷不和,而能濟國事乎?臣意非他,欲使有冤者,皆能自達其意,而不使抱鬱悶於其下而已,豈獨爲刑曹官吏乎?」上曰:「是言當矣。雖法司緘問,不可不以情意答之。若有曖昧之事,而不得吐白,則其弊反爲大矣。」安老曰:「役僧之事,本以僧徒謀免其役,或以私賤逃隱,或以作罪亡匿,不可一一而盡誅,故不得已設計,而役之矣。自佛法入中國,至于今幾百年,而歷代不能禁之,在今安可盡誅乎?大抵號牌度牒之法,欲令僧徒,不得恣行而已。當初役僧,非獨爲犬項也。欲試之此,而移之於安行梁也。今犬項畢役,而授號牒者,三千餘僧矣。三千之外,其數不億,豈可盡爲推刷乎?今以此餘僧,立役於安行梁,則庶可掘矣。忠淸道觀察使尹安仁,親往看審尺量,勢不甚難,雖無巡察使,令本道掘之,亦可以易爲云。若成此功,則是國家無窮之利也。李俔,已於犬項,能役僧徒,易畢其事。若遣如此之人,與監司同議以掘,則亦可矣。今以游食之徒赴役,萬一得成其功,則國家蒙其利,而僧徒無滋蔓之弊矣。今已試之於犬項,固當畢功於安行梁矣。此豈獨臣意?朝議皆然也。」上曰:「犬項纔畢,而又擧大役,則恐不能休息矣。然初爲安行梁之掘,而試役於犬項矣。今不爲之,則國法亦不信矣。掘之似當。」獻納元壽長曰:「僧徒豈可以給號牌,然後爲能禁止乎?且只以二祖父之父,母之父。爲信,則亦不無欺誑之事矣。其類尙多,雖如是爲之,臣恐不可抑遏也。」上曰:「大閱時,議政府、宗親府、儀賓府堂上外,百官皆着甲冑侍衛耶?以《大典》考之,大閱同於疊鍾。疊鍾時,於闕門外點之,而今則往鄭金院點之,上下皆着甲冑而往,則恐亦勞矣。齎持而去,到其處,着而點之何如?」安老曰:「不爲大閱,今已久矣。兵曹固難考之,而朝廷亦未知也。適有世宗朝故事,依倣而爲之矣。其儀註曰:『百官具甲冑,殿下着金甲,出小次,入大次。』云。然則百官皆具甲冑,而自上,則似到其處着之矣。世宗朝事,依唐開元故事爲之,斟酌損益,商度極備。在今以臆意改之,恐未穩也。世宗朝《經濟六典》,至詳至密,依中朝制度,而爲之矣。大抵大閱,則凡事一以軍令爲之,不可不敎以坐作進退之節,故百官着甲冑侍衛可矣。」壽長曰:「聞拜陵後用樂。此非吉祭也。宿草霜露之念尙存,孝子慈孫之心,其可忍爲之哉?不用似當。」上曰:「宗廟與陵寢,何有異哉?宗廟則用樂,陵寢則不用樂,輕重顚倒,故前已議于大臣定之矣。」安老曰:「此非不得已用樂也。考之於古,漢明帝上陵後用樂,王子、駙馬、百官皆設宴云。先儒胡氏議云:『人死則體魄歸于地,精魂返于室。』是宜專意於大廟,而不致意於陵所。以陵所致意之事,移之太廟,則可矣。怵惕交感之念,不以陵廟,而有異也。常時宗廟則用樂,而未知其必不可用於陵寢也。在祖宗朝,還宮時,亦有用男樂饋宗宰云。頃者年少輩以爲:『餘敬未散,不宜用樂。』云。若然,則陵與廟之敬,其有異哉?今雖不可强用樂,晝停處設宴饋宗宰,亦先王遺意也。何獨爲不可哉?」成倫曰:「實錄閣已爲開閉,不須更啓矣,但以臣意料之,此事至爲重難,似不可輕爲開閉矣。前者《國朝寶鑑》撰集時,則後嗣法先王之事,故不得已考閱撰集矣,今無緊關之事,而非時開閱,實爲不可。向者史禍之出,非必人君親見史局也,今者參見《實錄》者頗多,以至外兼春秋,皆入見之,殊無秘密之意。大抵人主可法之事,不外於六經,而若欲近考祖宗朝之事,則《國朝寶鑑》猶在也,何必添撰哉?且以廢朝之事,爲可戒,而集云。臣意亦以爲不可也。廢朝之事,昭昭不遠,在人耳目,各別撰集,甚爲不便。今也實錄閣,累日開閉,閭巷愚夫愚婦皆曰:『向者開此閣,大禍斯作。今又如此開閱,復有何事?』物議洶洶,至爲駭愕。」上曰:「此事議于大臣而爲之矣。善可爲法,惡可爲戒,故廢朝之事,亦令撰集矣。然此時代不遠,耳目所逮之事,雖不撰集,可也。累日開閱《實錄》之事,予甚爲未安。」安老曰:「累日開閉,雖似未安,今已考閱,不可中止。但廢朝之事,不宜考閱也。」

○憲府啓曰:「前府使趙賢範、金策,前郡守柳文瑊、金湘、金胤宗,皆以御史所捉,方在推中。其終畢推,則罪之公私,亦未可預知,而遽以一時乏人之故,容易經敍,非徒事體未便,苟且亦甚。請還收成命。戶曹參議朴稑,前爲廣州牧使時,昏聵不察官事,專委下吏,吏爲奸,民受其弊,不堪愁怨,曾有物論久矣。至今保全遞還,亦已幸矣,六曹重地,豈可以如此昏聵之人苟充?況戶曹劇務之地,尤爲不合。請遞。」諫院啓曰:「江原都事姜麟爲六品,僅滿十三朔,遽陞五品,官爵猥濫。請改正。戶曹參議朴稑,前爲廣州牧使時,不能治事,爲下吏操弄,貽弊於民,物論騰播。遽授六曹堂上,至爲未便。請遞。」傳曰:「趙賢範等事,自上未知其推考,而吏、兵曹書啓,故令敍用矣,方在推中,則勿敍可也。姜麟、朴稑事,皆如啓。」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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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命分遣弘文館正字李承孝、檢閱洪春年、宣傳官李龜琛等于成均館及四學,取儒生七月以後到記以來。傳于政院曰:「來十一日,欲於慶會樓下,親臨庭試。儒生到記,仔細相考書啓可也。」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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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親行聖節望闕禮。

○判尹吳潔啓曰:「臣本是迷劣,隨波而行,無絲毫補,官至從二品,亦爲惶恐,今又超資,爲一府之長,豈洽物情?如是則朝廷輕,而名器濫矣。請速遞臣職,以有物望者爲之。」傳曰:「近者人物乏少,自上考官案,無可爲判尹之任者。卿爲吏曹亞卿,亦知乏人也。卿爲嘉善雖未久,知能副其任,勿辭。」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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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慶會樓下,親試儒生。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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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慶會樓下,命科次儒生製述。

○傳于政院曰:「文武一體。儒生則別爲勸奬,故一日內卽爲之矣,武科則擧子數多,必初試而後爲殿試,不如今日之卽賜花蓋,何如?以此意,收議于大臣。」金謹思等議:「近來學校廢弛,儒生懦學。今以書徒取人,至爲美事,但此非預下科擧例也,只以勸奬,使之聳動而已,武科不須幷取也。雖取之,固無妨也,然不必以爲格例,而追取也,其在祖宗朝,亦有只取文科,而不取武科之時也。」傳曰:「大臣之意如此,武科不必取也。且儒生等預令入來,分東西以立,唱夫、天童,亦令預入于西池畔松陰下可也。」儒生等旣入以立,命坐饋酒肴。

○取詐坰等四人,命賜及第,卽書諸單子。承旨朴洪麟、注書李希孫、檢閱洪春年,持單子往池北岸上,呼出許坰等於諸生別立之中,向殿前俯伏,卽出上苑門外,具冠服入殿前四拜,命四館官員於北階下,呼新來呈戲,俄命止之。許坰以下歸西池畔松陰下,率唱夫、天童,以次而出。游街時,賜騎司僕持馬。諸生莫不咨嗟歆慕,而群臣歎曰:「此曠古所無之事也。」

○傳于政院曰:「武科試取事,今日與三公議,而停之矣,更思之,儒生則獨以勸奬爲之,而若不爲武擧,則武人等必缺望解體。大抵文武,譬之於身,猶左右臂也,此不宜偏廢也。祖宗朝事,未可知也,廢朝時,崔世節爲文科壯元,而武科亦隨後取之。廢朝他事,雖無足取規,至於取人之事,則亦可謂前規也。予意今亦隨後取之,似爲無妨。明日唱榜,大臣必來,更議以啓。」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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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百官陳賀。放許坰等榜。

○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議:「凡取人,必文武竝擧者,以其一體也。今雖竝取武士,亦何妨?但此非預意設科之比也。儒業衰廢,其勸勵之方,不可以尋常格例爲之,則特軫宸念,別出新規,使之欽慕而興起之。況非大擧廣取,只考書徒而試之。若追擧武才,則必須錄名,卜日開試,京外聞見所及者,皆得赴試,此則似乎廣取。初以激勵文才,而反輕於武,且文科旣已放榜游街,而又試武放榜,則是設二科於不數日間,有似不便於事體。此非頻頻常擧之例,亦不必拘常。廢朝時事,雖不足法,丙寅別試,只取文,而不取武。在祖宗朝,若或不時幸學,只取在學二三士,則亦未聞必追試武士也。」答曰:「議意知道。今已取文科而唱榜,又試武才,勢果難也。」

○以姜顯爲吏曹參議。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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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傳于政院曰:「必得經術詞章兼備者爲師長,然後庶幾得敎誨之道矣。今大司成未差,勿論京外,可當人擇差事,言于吏曹。」

○憲府啓曰:「楊州牧使金瑚,以二品之人,降授牧使,故常懷未浹之心,以治民之任,反爲忝辱,赴任之後,長臥衙中,托病不出,官庫開閉,民人囚放等事,專委下吏,吏緣爲奸,作弊日深。下民雖有申冤之事,無由得訴。若少忌公論,則其忝辱降授,任意自恣,至此之甚乎?且講武大事臨迫,尤不可一日在官。請先罷後治罪,以懲其他。」答曰:「牧使,秩高之任,故或以二品爲之,或以堂上爲之。金瑚有忝辱之心,未可知也,若以病不仕,則容可恕矣。然今講武之事,楊州專掌。雖以病不出,亦不可在官。遞差後可推也。」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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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日暈。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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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冬至使趙仁奎如京師。

○憲府啓曰:「金瑚之事,傳敎以爲:『遞差後推考治罪。』云。然金瑚托病不職,專以降授爲辱,謀欲遞來。今若不先罷,則無有懲戒之意,還遂其願。請罷職。」答曰:「近來人物乏少,故雖見罷之人,大臣時方議用。文臣以二品,亦爲牧使。況武臣,以牧使爲辱乎?金瑚雖在京,亦不爲六曹堂上矣。以牧使爲辱,則未可知也,必以病不仕矣。遞差後推考可也,先罷則過矣。」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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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憲府啓金瑚事,不允。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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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憲府啓金瑚事。又啓曰:「十九日西郊觀稼事傳敎。今雨勢如,今日雖開霽,野次土地泥濘,雨中排設等事,道路修治,必多艱窘之弊。此非必明日所爲之事,且二十二日國忌,纔隔一二日,亦似未安。請姑停之。」傳曰:「雨勢如此,予亦以爲不可矣。其如啓停之。金瑚,赴任之後,百姓果不見其面,則可罷也。」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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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左副承旨金益壽啓曰:「臣往見新報漏閣。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語臣以啓曰:『他事已畢,而但定時儀箭板未畢,而今已畢造,請罷都監。他餘制度,與舊報漏閣同矣,但舊報漏閣,則惟自擊點數而已,此則人定罷漏,皆爲自擊矣。且崇禮門懸鍾,而以三屛門傳漏,其聲甚稀疎艱聽。請加一間,傳漏何如?』」謹思,觀監領事,安老,報漏閣都監都提調。傳曰:「知道。」

○傳于金益壽曰:「報漏之事,祖宗亦重之,故世宗於欽敬閣,親自指揮者,以其關於天文也。今聞新制作人定罷漏,皆爲自擊。此則雖祖宗朝,未有之制,予亦豈不欲觀之乎?雖非爲是往觀,而來二十四日,適有東郊之幸,歷入少留於東宮,書筵廳親見後,發向東郊。玆非不可,而又非他遊觀之類也。問于領相、左相兩提調處。」金謹思、金安老議:「璿璣渾儀,古昔帝王,所以在天象、授人時者也。蓮漏、渴烏,歷代有作,而未聞有自擊之制。報漏之設,在世宗朝,創自聖智,別出新規,其制作之意,實祖古昔,而其神妙高出百代。非特節晝夜。正天時而已,因是而敬天勤民,實有關於治道。舊制年久差訛,深恐寢以失眞,更作新閣,使聖祖待制之妙,永傳于後,亦繼志述事之美意也。此非遊豫戲玩之具,其在禁中,親臨視之,恐無妨也。」傳曰:「來二十四日,入自宣仁門,少留於書筵廳,俟其報漏閣自擊節次咸備,然後率內侍入觀,而百官退在于帳幕,覽遍後,還出于書筵廳,待其門外擧動整齊,然後當動駕向東郊矣。」

○以金麟孫爲兵曹判書,鄭百朋爲刑曹判書。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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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傳于政院曰:「報漏閣往見時,世子亦從而入見可矣。觀象監官員三人,自擊匠三人,待令于門外,如有差誤,卽入改之可也。」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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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憲府啓曰:「六卿,朝廷重爵。必須以有名望之人擇授,然後可給物情。刑曹判書鄭百朋,素無物望,濫陞六卿,物情至爲未便。請改正。左承旨權祺,本無物望,前爲承旨之初,多有不合之論,至今未已,而四五朔之間,濫陞亦甚,物論尤多。請遞。近來乏人尤甚,寺監長官,爲半未塡,故各別給加陞差。此出於一時不得已之意,臣等亦已知之,但乏人,非徒今時爲然,祖宗朝亦多未塡之時。若如侍從、臺諫,則自祖宗朝或有特加之恩,頃年以來,亦時有如此之例矣,爲塡寺監之政,一日之政,給加特陞者甚多,至爲猥濫。大抵爵命,人主大柄。其除授之際,若不愼重,則官爵輕濫,人不知勸。曩時有如此之事,而其弊終至於難救,聖鑑所洞照。此一開端,必有後弊。司僕寺正黃琦、司贍寺正林鵬。宗簿正金光軫,請改正。江原監司尹豐亨,其老母病勢輕重,未知矣,其道都事未赴任,而印信、兵符,付之守令而上來,一道至爲虛疎。請推。」答曰:「正二品之類考之,無可爲刑曹判書者,故勢不得已特陞矣。鄭百朋人物,果不知不浹於物情,又從二品之中,超異於鄭百朋者,亦未知也。京畿監司,不如外方之職,或有未箇滿徑敍之時,故陞之也。今他六卿推移用之,而難塡其闕。百朋雖不卓異者,歷踐華秩已多,不可改也。權祺,爲承旨雖未久,次次陞遷,例也。承旨今或有闕,亦難塡差,煩數給加陞堂上,亦爲未便。都承旨,古有駁遞者,左承旨,不敢專主政院之事,故本不駁遞也。祖宗朝事,未可知也,雖有寺監正之闕,何世如今十員之闕乎?若不特敍,難可塡差。非特其司虛疎,朝班亦爲埋沒。大臣等議:『皆以特陞爲宜。』故令銓曹可陞者抄啓,而銓曹以自下抄啓爲難,故自上特加陞職也。遞此黃琦、林鵬、金光軫,則以何者塡差乎?予令政院,爲書狀下諭。豐亨來見病母,則印信、兵符,勢當付之守令也。此非豐亨之失也。監司但見書狀,而都事赴任遲速,未可逆料也,何待都事之赴任乎?勿推可也。」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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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觀稼于東郊。上御馬出自光化門,入駐于昌慶宮書筵廳,觀報漏閣新制。以報漏閣提調及郞官監造官等書啓抄記下之曰:「賞格,昨日已爲磨鍊矣,今日親見後,可以頒賜矣。堂上以上,各給熟馬一匹,郞官金守性,終始專掌,別給熟馬一匹,其餘郞官,各給兒馬一匹。監造官陞職,天文隷習官,爲先遷轉,自擊匠朴世龍以下,賜布有差。」上出向東郊,小晝停于南野,至漢江濟川亭,大晝停。上以御筆,出『渤海三山』律詩題,令侍臣皆製進。鄭士龍居首,命賜弓一張。

○上欲知武臣之驍勇,乃於江越邊,令軍器寺官員,量二百餘步而立一旗,令宣傳官等,齊立聞鼓聲,一時皆走,先拔旗者,卽馳啓。宣傳官朴鐵壽先往拔之,命賜弓一張。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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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諫院追啓鄭百朋、權祺、黃琦、林鵬、金光軫,啓意與憲府同。又啓:「全州府尹尹熙平,衰老疎闊,煩劇之地,決不可堪任,請遞。」憲府啓前事,皆不允。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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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朝講。知事沈彦慶曰:「大閱之廢,今至三十餘年,而今之擧也,乃安不忘危之意也。然臣聞民間,多有弊事,不敢不陳。在前祖宗朝,徵兵之數,雖不至萬,而亦可爲大閱矣。初聞以六七日程內徵之,今聞以十日程徵之,沿海遠郡,皆爲騷擾。軍卒等,常恃昇平,不備軍裝,至爲非矣,然臨急備具,田未收穫,盡爲轉賣,棄其生業,將至流離,哀號之聲,耳不忍聞。狃安忘備,雖是軍卒之罪,思艱減徵,實惟王者之政。大閱之擧,雖不可停,請以日近之程,減數徵之何如?」上曰:「十日程,則本不徵也。初以七八日程徵之矣,厥後以爲:『分五廂所統之衆,不可不多。』故以九日程徵之矣。祖宗朝,京畿、黃海道之兵,皆徵之,故不徵遠道之兵矣,今年則京畿、黃海道之兵,皆不徵之,故不得已徵兵於遠道矣。」領事尹殷輔曰:「連日講武,分爲四廂,又分留都,則五廂矣。且今不徵京畿、黃海道之兵,不可如此遠徵也。」司諫鄭萬鍾曰:「兵曹行移,未知何以爲之也,雜類軍多數徵發,公私賤悉皆上來,至爲騷擾。此則下諭各道,勿發何如?」殷輔曰:「軍籍時,則公私賤,以同類作保,而至於國家有事時用之矣,如此大閱之時,豈可盡發公私賤乎?」

○傳于政院曰:「經筵,臺諫所啓公私賤徵發事,兵曹不爲公事,朝廷亦不知之,而外方至爲騷擾云。其言于兵曹,行移各道,速諭之。」

○臺諫啓前事。權祺、尹熙平事如啓,餘不允。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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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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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傳于政院曰:「來月之初,世子欲親祭永慶殿。其擇吉日以啓。」

○全羅道光州、羅州等十六邑,有蟲如蚊如蟬,色有黃赤白黑各異,飛聚禾穀損害。

○臺諫啓前事,不允。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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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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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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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朔,安行梁掘浦敬差官李俔,往審安行梁,以掘浦二處圖形,來啓曰:「此二處皆可掘之,而掘浦,則潮水所入,其深僅二尺許,雖掘,不可行大船,無益矣。安行梁近處,有蟻項,此若掘之,則水路甚便易。此處沙積甚高,掘而負之,越峴而擲之,則功役太重,不若掘土載船,投之大洋中,則功易矣。」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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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臺諫啓鄭百朋、黃琦等事。憲府又啓曰:「往年齊陵行幸,畿甸之民,連歲受弊,今又講武,畿民受弊,所當務從簡約,以除貧民一分之弊,而今聞布營使。大將等,以鄭今院坪及射場看審事,往還時,各官守令,無遺進去,支供諸具,爭尙豐侈,駄載盈路,連絡不絶,費巨甚,民之受弊,不可勝言。爲監司、都事者,專不顧念,使之猥濫至此,請奉傳旨推考,以杜後日之弊。」答曰:「大抵當時之弊,皆以供進奢豐爲習。若不嚴杜此弊,當講武之時,宰相供頓,畿民受弊必多。務從簡約事,予於經筵旣言之,而至於如此,至爲非矣。監司等推考可也。奉命使臣等,不預諭,勿令豐侈,而安然受之,亦爲非矣。奉命者不先諭,則守令等,恐觸薄待之怒,猶恐未能豐侈。此非特守令之失,亦宰相之過,行公推考可也。鄭百朋等事,不允。」

○以尹安仁爲禮曹參判,南世健爲兵曹參判,吳準爲忠淸道觀察使。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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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臺諫啓鄭百朋等事。憲府又啓曰:「臣等見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各邑蟲災之害,至爲駭愕。今年農事,雖不至凶歉,遇災之處,皆爲失農。當此之時,雖無動衆等事,民間必不免飢饉流離之患,今當大閱,亦被徵發,其間啼呼怨咨之狀,有不可勝言者。在聖上遇災恤民之意,宜有所斟酌。況在祖宗朝,大閱講武,徵兵之數,不過五六千,而今則多至於三萬三千餘數。若幷計其保率及雜類,則厥數將至於十餘萬矣。其行軍之際,蹂躪死傷,亦不可不慮。豈必務廣其數,不計民弊,至於九日程途,然後爲之哉?雖以五六日程途爲限,亦不爲少矣。臣等非不知大事已定,但今南方蟲災如彼,而軍數亦過多於祖宗朝。請諸道徵兵處程途,量減日數,以示懼災恤民之誠。」傳曰:「前在祖宗朝,徵兵亦有至於二萬五千之時矣。保率幷計,則軍士不亦多乎?今四廂及布營、留都,分爲六將矣。軍士不可以少,而能爲分屬矣。況今軍令已定,復可改乎?餘竝不允。」

○日暈。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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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大司成,師表之長,其任甚重。必擇才望兼全者授之,然後士類洽然樂就,於學激勵成就,不可以文墨之技,苟充其任。李希輔,素無名望,多有物議,故曾爲此職,亦見駁遞。其所失,非如尋常言語之所失,物論至今未已,今不可復授此職。請遞。」答曰:「李希輔,舊雖有失,大臣云合於此職。若臺諫、侍從之人,雖爲此職,未久還遞。今使希輔久在此職,勤仕勸學,不亦可乎?餘竝不允。」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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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殿講專經文臣,講畢,上顧金安老等曰:「學校之事,至爲虛疎。以李希輔爲大司成,而臺諫論啓。如侍從出入之人,不可久在其職。今以希輔久爲此職,勤仕勸學,不亦可乎?」安老曰:「近來學校勸學節目,靡不至矣,師長全不擧行,至爲非矣。大抵師長之任,必有才望兼全,而又有學識廣博,然後可也。希輔雖非有名望,學識廣博,則今之朝廷,罕有其比。前在祖宗朝,李淑瑊顯有痕咎,亦久爲大司成,敎誨諸生。且如潘友亨之類,豈希輔之儔乎?亦爲師長,而其時未有非之者。學問精熟,勤於訓誨,如希輔者,固不易得。曾爲此職,每見駁遞者,希輔妻父烏川正,以廢主嬖姬綠壽之女,育養于家,人以此疑希輔因此超陞也。其時希輔以吏曹正郞,超敦寧副正,此非華秩也。希輔被論,亦有所由。臣聞廢朝時,適有天使之行,廢主問于金壽童曰:『孰爲可當遠接使、從事官者耶?』壽童以希輔爲對。廢主卽命希輔使製述,而謂其製述不善,曳髮而回示。壽童進曰:『急遽間,未能善製,今更製之何如?』及其再製,然後稱善,卽除敦寧副正,而脫內侍銀帶賜之,令叩頭謝恩。適有鋪板,乃於板上叩之,聞其叩聲,而以爲誠心矣。吏曹參議韓亨允,以成俊外孫,特除爲參判,亦令叩頭謝恩,而亨允叩頭無聲,以爲不誠心謝之,將罪之際,希輔敎於板上叩之,亨允從之,聲出然後,乃得免罪,而出曰:『希輔以奸計敎我,我得免罪。』奸邪之名,以此而出。希輔每以烏川正之壻被駁,而其所失,亦非太重,後生豈能詳知乎?今朝廷皆入于此,欲以希輔爲大司成者,本朝廷之意也。近爲全州府尹時,遠近學者,爭來趨之云,京中學者,皆欲以希輔爲師,而受學也。但此人長於敎誨之道,故臣等亦欲以大司成久任,而勤仕敎誨儒生耳,非以希輔爲別有賢良,而差此職也。臺諫之意,未可知也,必以前日被論之人,故今如此論啓矣。」

○臺諫啓前事,不允。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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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傳曰:「黃琦則以奉列爲奉正,只一加,勢可給也。林鵬、金光軫,以朝奉超奉正,加三資矣。只給一加爲副正,而隨後陞之耶?依臺諫所啓,幷爲改正耶?此意招政府郞官,議于三公啓。左議政金安老議:」大抵可用之材,若拘於資卑,久滯下僚,則亦可給加而用之。況此乏人之際,庶官多闕,不可膠執常規,當有以變通之。金光軫等超資陞正,似無甚妨,但寺正,非臺諫、侍從之比,因此而超至三加,則今雖出於不得已,亦恐有後來之弊,以是物議不止。若只一級,則似不太濫,漸次陞用爲當。「右議政尹殷輔議同。舍人權應昌,以金謹思意啓曰:」給加超授,此非循例之事,特以乏人之故,各別爲之耳。此臣前所啓,故今不別議以啓。「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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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傳曰:「黃琦、林鵬、金光軫,只給一資。」

○傳曰:「近見各道書狀,有蟲災及風水之災。遇災之處,勿令徵兵可矣,然動衆臨迫之時,軍裝諸事,已自備具,雖使勿徵,民不蒙實惠,而徒爲號令煩數而已。其遇災群邑,各別抄啓減稅事,言于該曹。」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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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臺諫啓鄭百朋事,諫院又啓減軍事。憲府又啓曰:「今聞十五日西郊觀稼事傳敎。今方禾穀茂盛,雖使軍士禁止,軍馬駢闐、蹂踐之弊,勢所難禁,而觀武才亦非汲汲之事。且東郊一觀,已足以知稼穡之何如。旬月之間,行幸頻數,人君擧動,近於率爾。況當此災變之時,不須幷擧西郊之幸。請停。近以寺監之正,多未塡差,給加超授。雖出於一時之不得已,臣等累日論執不已者,慮後弊之難救也。爲寺監之正特陞,猶且不可。況爲寺監副正,給加陞敍,尤爲苟且。黃琦、林鵬、金光軫等加,請竝改正。國之大事在戎。乘國間暇,敎閱軍卒,所以安不忘危之意,而在軍政不可廢也。然興師動衆,亦非細事,非出於不得已,則少遇天災,所當中止。況今災變疊至,病民命脈者乎?臣等伏見全羅道蟲災之變,近古所無,而江原、慶尙兩道,風水之災,相繼荐臻,非徒禾穀損傷,至於人物壓死。此皆非常之變,當恐懼修省,以答天譴之不暇,而遠徵軍馬,曠日講武,恐非其時。且貧民等敗産傾財,艱備軍裝,疲困已極,今又遇災失業,無計贏糧,勢將流離,至爲矜悶。民生不可不恤,而天災尤不可不謹,請停大閱,以盡敬天恤民之意。」答曰:「停觀稼事依允。大閱減軍等事,當議于大臣。餘不允。」

○傳于政院曰:「諫院之意,欲減軍;憲府之意,欲停大閱。此皆國之大事,何以爲之?其議于大臣。」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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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曰:「鄭百朋,被論已久,黃琦等,臺諫論啓不已。其問于大臣。」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議啓曰:「三道蟲災、風水之變,示警非常。所當兢慄戒省,以答天譴之時,興師動衆,在所未安,但講閱,王者所以順時蒐獮,安不忘危,亦非遊豫戲娛之比。今且再下徵兵之敎,事皆垂辦。今若永停則已矣,不得已再擧於後,則爲弊倍疊。且觀祖宗朝事,世宗常以爲:『敎閱不可不屢擧。』以其昇平日久,爲兵者,不知旗鼓合散之令、坐作進退之節也。雖因事故,必令世子代行,此乃平時詰戎,綢繆牖戶之意,然軍數常不滿萬。今此三萬三千之數,似乎過多。又有此變異,講閱雖不可全停,被災郡縣,一皆免徵,亦須計遠近量減,一以示懼災恤民之意,一以存重兵愼閱之政似當。鄭百朋,踐歷已久,且無顯咎,但以未愜物望,論執甚久。黃琦等事,臣等之意已盡。但以副正除授,奉承傳,則爲副正給資,古無其例,事甚有礙,故物論未已。」傳曰:「大閱事,如左、右相議,被災之郡,免徵可也。鄭百鵬及黃琦事,改正亦可。」

○聽朝啓。

○傳曰:「三道有蟲災及風水災處。今日之內,發遣宣傳官,諭以勿徵之意。且令兵曹,遇災之郡,軍數抄書入啓。前日軍士恐爲不足,江原道嶺東軍士,皆使徵來今有災變,路且險遠,亦不可徵也。」兵曹啓曰:「遇災各官軍士,抄除之數,二千九百二十五矣。雖除此數,而當徵軍卒之數,三萬四百三十二,又有才、白丁、雜色之軍,其數不少矣。若且計遠近量減,則不得已自上定其日數,然後可以量減矣。」傳曰:「限六日程抄啓。」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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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弘文館副提學成倫等上箚曰:

凡擧大事,必順天心。天心向背,雖無聲臭之可尋,見於災祥豐歉之應,人君必審其向背,克承天心,恐懼修省,此實敬天之道也。今者上天降割,三道同災,飛蝗蔽野,野無遺禾,淫潦懷襄,山冡崩,盲風兼作,拔木飛瓦。閭閻蕩而成澤,人物埋於泥沙。災害之慘,近古所無,天怒至矣,民怨極矣。此正恭順靜默,不可動作之時也。講武詰戎,雖安不忘危之美意,然不畏天譴、不恤民隱,興師動衆,曠日暴露,豈其時乎?天之譴告,所以仁愛殿下,而猶且斷然不顧,觸拂不已,則深恐僤怒益甚,而變異之至,將不止此。伏願殿下,上敬天怒,下恤民生,引咎自責,快停講閱。

答曰:「大抵遇災,恐懼修省至當,然人君徒勤於災,而所當爲之事,皆廢不擧,亦非所以答天心也。妄作遊,則可止也,大閱,國之大事,近來民不知兵,軍令解弛。已減軍數,一以示勤災,一以示安不忘危矣。大臣等豈偶然議啓乎?況徵兵之令,至於三,不可改也。」

○以柳灌爲刑曹判書,鄭百朋爲忠淸道觀察使,黃琦爲弘文館典翰。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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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巳時火起于司僕寺前,政院以啓,傳曰:「軍營軍士及禁衛軍,皆出救火,命遣內官及宣傳官,一以禁盜,一以撿擧,使滅火,以示予急救之意。」火初出司僕寺近處,燒于典艦司、地理、耆老局,人家三百三十餘。

○日暈。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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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啓曰:「火起都下,非徒閭閻盡燒,延及典艦司、中部耆老、地理諸局,煙焰連穹,小民家産,散積街市,衢路絶塞,頓足號哭,聲徹于天,灰燼餘墟,目不忍視。此近古所無之變也。火發之初,雖曰由人失火,其性焰飛越,實天莫大之警。稽之於古,曰都下大火、京師火,皆以大異書之,或曰極陰生陽,各有其應。臣等俱以孱劣,叨此重地,輔爕無狀,蟲災風水,與火俱災,乖氣致異,五行失常,兢恐惕厲,無地自容。臣等不可更妨賢路,乞賜免罷,以答天意。又伏竊念,中外交災,戒告實深。在上畏懼警省之道,宜無所不用其極。敎閱之典,雖是詰戎,爲國大政,且已令諸事垂辦,似難中止,然値此大變,宜靜修自省,動衆興旅,正非其時,曠日露處,以講畋事,尤爲未安。臣等前議,欲簡兵額,使垂成大事,兼擧不廢,今而警異疊作駢臻,是天示諄諄,豈可更有動作,以拂天意耶?且被火人,或其係公役者,宜限月給復,其餘矜恤之典,亟須命擧,以盡敬天恤民之實。」答曰:「昨觀火災,至爲駭愕,中外災變,皆爲非常。敎閱雖不可廢,如此之時,豈宜興師動衆?予意亦與卿等同。卽停大閱講武,且諭諸道。被火人民,至爲可矜,米麪題給事,昨已言于該曹,依大臣所啓,賑恤事目,各別磨鍊,下旨責躬,示予戒懼之意。予以否德,叨承丕緖,致此災變,咎在予躬,豈卿等之失耶?」

○領議政金謹思上言:「臣性本庸駑,年且衰耗,承乏輔座,首玷台班,自揣非分,冒處重地,日夕憂惕,百慮成病,自去八月二十九日,始得傷寒證,醫藥調治,至今未,曠廢職務,傷神焦慮之極。昨日災變,作於都下,延焰廣燒,黔屋赭垣,一望蕭然。近古災咎,無甚於此。雖由人作,殆是天譴,遇災警省之道,上下固當同寅。如有防於政治之事,則愼勿難於改作,循物情,乃所以欽天戒也。臣叨居爕理之地,抱病關官,尸素玆久,人謗天怒,寔叢于身,冒顔苟處,實所未安。伏望亟解臣職,以答天變。」傳曰:「此非卿之失也,是余咎之所致。勿爲辭免之意,招其子弟言之。」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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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憲府啓曰:「頃者都下火變,至爲慘酷。大抵五部官員等,愼火諸事,常時視爲餘事,慢不檢擧,故旣命推之,但中部官員,其掌部之內,有此大變,常時不能檢擧之罪,尤當痛治,以懲其他。請幷先罷後推。」諫院啓曰:「常時該掌之官,修飾滅火諸具,以備倉卒,則火雖熾盛,不至如此之極。今聞禁火司滅火之時,諸具專無,常定軍人亦無,官員等雖來環視,烈焰莫敢措手。其常時不職之罪,一司官員,固無輕重,請專數罷職。」答曰:「此火災,上下人心,孰不駭愕?中部禁火司等官員,全數罷職,似乎騷擾,然此非常之事,竝罷以懲後可也。」

○下旨罪己。其旨曰:

災變之作,其應不虛。在下不有乖戾之干,在上安有咎徵之作?天之降災,莫非由人所召。予以否德,叨守丕基,仁恩不足以協和人心,誠敬無由感格天意,神明所棄,譴告迫。蟲損全羅,禾稼殆盡,水害慶尙,懷襄復警,災莫甚矣,而江原之風雨暴作,山冢崩,天譴之慘,近古所無。殆天仁愛予身,警告震懼,欲其反躬惕慮,而予惟涼薄,側修未得其要,享天不能盡誠,乃於本月十二日,火起都下,狂颯煽焰,連燒坊里,閭閻蕩盡,肆局多焚,天之警懼,蓋已極矣。敬謹之誠,如或少弛,慮或禍敗隨之,予之憂懼,曷有窮已?恭默靜慮,責躬思愆,罔知所由。閭巷之間,民怨極,而予不聞歟?宮壼之中,女謁盛,而予不禁歟?土木興,而宮室崇歟?公道廢,而苞苴行歟?用人失宜,賢者隱遁,而奸夫得志歟?取民無藝,賦歛煩劇,而農民失業歟?萬機至繁,豈盡庶政之得宜?一夫失所,足致夏月之飛霜。願與臣僚,交修共省,各盡其道,庶幾享答天心,而轉災爲祥。惟爾政府,體予至懷,曉諭中外,以示予遇災兢惕之意。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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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丁玉亨爲同知中樞府事。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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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傳曰:「今觀京畿監司啓本,長湍地有民田自陷云,此亦變怪矣。成宗朝,有地火,令承旨、史官往見。今雖承旨不往,可遣內官與史官,往審而來。」

○日暈。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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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諫院啓曰:「四館官員,赴擧儒生名紙,咨文紙品好紙,各從其私請,潛相印給事,曾已啓推矣,今聞其中尤甚者,二所試官,進士試所,摘發名紙十一道,乃承文院兼著作南應龍,乘上僚未會之時,先自開印踏給。其下僚多有以法禁開陳,應龍排抑不聽,公然印給,非徒蔑視同僚,使氣作非,士風不美,其爲不有國法,恣行無忌,亦至此極。此人非他四館之類,請先罷後推。儒生等不務文學,專事虛飾,品好名紙,期必自售,哀乞所親,蔑法踏印,士習之非,莫此爲甚。右十一人中,進士試入格人等,請削去,以革後弊。」答曰:「南應龍事如啓。進士試入格人削去事,當議于大臣。」

○以丁玉亨爲兵曹參判,吳準爲司諫院大司諫,南世健爲忠淸道觀察使。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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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議:「大抵科擧,或有疑濫失公之事,則或罷榜、或削名,自昔而然。今此儒生,乘隙冒禁,必用咨文紙,不務實,而事浮誇,士習至甚卑汚。凡有法禁,期必自售,務爲廢閣後已。非獨此事,在所痛革,以振憲綱,然因此削黜中格之士,似爲過矣。但聞當初試之之日,摘擧咨紙,點名坐階,旋又還給,擧場瞻聽,多致紛囂。物論之出,恐亦坐此。其間譊訛,雖不足信,喧騰頗甚。若欲鎭物情,則諫院所啓,誠亦有理。」右議政尹殷輔議:「品好紙,禁斷久矣,而擧子等,無所顧忌,至用咨文紙,果爲甚非。宜擧規外之罰,痛革其習,但儒生等,進士試,爭尙品好,古今通弊,非始於近年。今出榜甚久,他無所犯,而只以名紙品好之故,追削榜目,似爲未安。二所試官,場中摘發者,多至十一人。試官等若於名紙,考其標識,悉記姓名,則其中入格者,庶得的指爲某某矣,如以下吏抽出別置,遂卽還給,則追辨無據,容有誤認,亦爲可慮。臣意以爲,自今申明禁令,每於進士試,試官嚴加糾摘,其持品好紙入場者,移報該曹,例停二擧,以革痼弊爲便。」傳曰:「觀議意,領、左相與諫院意同,右相以爲:『自今以後,有品好紙持入者,例停二擧。』停擧,自有國法,不必更令也。今依兩相之議,入格儒生,削去可也。」

○憲府啓曰:「監試二所試官蘇逢、鄭惟善、李名珪及監試官慶秀恭等,儒生十一人名紙,旣以品好收取,將欲燒火,而旋還其主,使之製述於階上,其形迹甚爲綢繆。其後生員試入場之日,階上製述儒生等,私相傳說,某之試卷,某等入格,卽播場中。其於外間所聞,頗有疑怪,而及其出榜,則得中者居半,果與所聞相符。試場重事,亦極不密,使科擧至公之擧,終歸於不公,物論久而愈激。請竝罷職,以懲其後。且科擧重事,不公如此,不可不改。請亟罷榜,以示至公之道。戶曹參議權祺,前日論遞承旨,非獨爲其驟陞也,物論亦多,故敢爲駁遞,而今遽爲六曹堂上,至爲未便。請遞。」傳曰:「試場之事非輕,小有差誤,不可不論。蘇逢等如啓罷之可也。近甚乏人,六曹參議,多闕而未塡。權祺若於政曹參議,則不可,戶曹參議,亦豈不可爲乎?不允。且罷榜事至重,當議于大臣。」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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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金謹思等議:「科擧,國家重事,至愼至公,小有違格,旋卽罷改,此祖宗朝故事也。今此進士漢城試,試官等,儒生名紙,收合還給,大失事體。其出於徇私與否,未可知也,當國家重事,不謹其任,大負士論,公論所激。旣被罷職,則今年監試,似不可依例收錄。憲府所啓至當。」傳曰:「三公之議皆同,罷榜可也。」

○憲府啓曰:「權祺以六曹乏人之故,不可苟充。請遞。近來儒生,不務其實,爭尙浮華,士風不美,莫斯時爲甚。頃者二所品好名紙,潛齎入場儒生十一人,請令該曹,摘發推考停擧,以矯浮華外飾之習。」傳曰:「權祺不可改。儒生停擧非輕,當議于大臣。」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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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金謹思等議:「今次場中奸僞之事,出於監試,而於東堂,則不相干,故只罷監試。依禮曹所啓,明春爲生員進士初試覆試,于東堂會試之前,似爲無妨。國家嫉儒生浮華之習,試卷用好紙之禁,已有令典,不顧國法,用之無忌,果有罪矣。依憲府所啓,推論懲後爲當。」

○夜,西方有雷光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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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夕講。

○憲府啓權祺事,不允。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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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朝講。領事金安老曰:「古人所以致意於馬政者,豈偶然哉?近來我國馬政,甚爲虛疎,典守牧場者,慢不致意,馬之耗乏,固無足怪。當初設場之意,圍以廣野,豐其水草。今非徒不能使馬滋息,而牧子等,亦不謹守,如有好馬則潛偸,至其摘奸之時,皆用牝而瘠者代點,牧場之虛疎,無如今日。且場內,人不得出入耕種,聞近日場內耕田處,皆以木障之,馬不得優游自逸,如此而欲望蕃息,難矣。今此進講書有云:『馬場盡爲權貴所有。』古人亦以此爲非,而進啓於其君矣。近者或有上言,欲折受牧場者,此馬政之所由廢也。」上曰:「近者馬政虛疎,不可不留念,然點馬或遣或不遣,牧場無奈以此,而虛疎乎?今年則可遣,而以節晩,故令其道都事點考。屢遣點馬,則可知蕃息之多少,而牧場亦不至虛疎矣。」安老曰:「不遣點馬,至爲非矣。點馬不數,則難知馬數之盈縮。必以時點之乃可。今年則令其道都事點之,都事若詳點,則無異於京官之遣也。然必使御史摘奸,則必不虛疎矣。」

○憲府啓權祺事,依啓。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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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夕講。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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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左右相啓曰:「安行梁事,前日令臣等議之,故今日合坐議之。領相雖以病未參,然已與同議矣。掘浦則前朝王江,掘之不得,蟻項則我朝高荊山,嘗見形勢而來,領相前以忠淸監司,而嘗見此地,臣等時未見之矣。然今日會議,且聞李俔之言,《蟻項》則功役小,而大洋敗船,三處皆得免焉。但水路有一險處,而且逶邐而往三百餘里,其利害若此矣。掘浦若得掘鑿,則水路捷經,全羅初面相連,漕運直由此而來也,慶尙漕運,亦可由此而轉也。此若開鑿,則誠萬世無窮之利也。王江雖曰不得掘之,以前朝紀綱之板蕩,又役以弱卒,安能成此大功乎?我朝宰相,雖令巡審,至今流傳曰:『其時各牽私情,不以公道處之,故終未就功。』大抵中原,則雖五百餘里之地,可以掘鑿,而此掘浦,雖幷與陸地沮洳水涉之處,而僅二十餘里。我國人情淺近,曾不爲大事,故人情皆以爲難,然一年漕。商船致敗及人物溺死等事計之,其費雖鉅萬,在所不許。況以游手之徒赴役,則設使終未成功,固無損於國家。且如此大事,若只據李俔之言而決斷,則人之聞見,似爲輕率,事亦不重。不得已必遣朝廷重臣,觀其形勢,然後可以處之。前者高荊山以戶曹判書,往審此事。今若爲此事,則必戶曹專掌,令戶曹判書蘇世讓往審,或蟻項、或掘浦之中,其功役多小,及事之利害,皆詳審,而定其可鑿之地。忠淸道監司尹安仁,初旣親見之,今又尙在本道,今遣世讓,與安仁一同看審,而須及未凍寒之前,速令遣之,待彼處看審而來,然後議啓矣。」傳曰:「安行梁事,所啓當矣。蘇世讓往審上來後,議定。」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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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夕講。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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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朝講。上曰:「近以中外之變非常,上下固當交盡其恐懼修省之誠,然徒以謹災之故,而其所當爲之事皆廢,則不可也。如修祀之事,似不可以災而廢也。近京諸陵,皆累度往拜,而獻陵則一拜之後,未得再焉,至爲未安。來月望祭,親往兼行何如?」領事尹殷輔曰:「雖謹天戒,展拜園陵,豈可廢乎?」

○以許洽爲議政府右參贊,尹任爲工曹判書,鄭士龍爲漢城府右尹,黃琦爲弘文館直提學。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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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夜,流星出王良星,入羽林星,狀如龍形,尾長三四丈許,色赤,其光照地。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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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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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朔,戶曹判書蘇世讓啓曰:「今義禁府囚尹根孫等,僞造關字,往慶尙道,多受鹽稅布而來。非獨此也,前年托稱金世俊妻沈氏家進上價布,而亦至受三十同,前此必多有如此事矣。今尹根孫等事,監司還送關字,而色吏知見現捉矣。若不知見,則此亦掩覆也。臣爲判書後,欺罔之事,數多如此,此臣庸暗所致,而且爲判書已久,不任其職,又至於此,請遞臣職。安行梁開鑿處,亦令臣往見。此雖三公所啓之事,然前者亦使宰相往見,而未知其可掘之勢。臣庸暗如此,何以能副奉命之意?尤爲未安敢辭。」傳曰:「近者市民奸濫之事,現露故推問耳。戶曹,本多事之地,間或有如此,豈能盡知之?況戶曹多務之地,卿若辭之,則以何人差之乎?且安行梁事,戶曹專主爲之,而大臣之議已定,尤不可辭。」

○大司憲蔡無擇等上疏。略曰:

天下之理,未嘗常治,亦未嘗常亂,而一治一亂,悉由於人君一心之操舍,故治而不忘亂,安而不忘危,戒謹恐懼之念,恒存乎未危之前,然後危者安,亂者治,而國勢堂堂,成長治久安之道矣。殿下受天明命三十年奇,治隆化洽,固無可言者矣。然而災異疊臻,轉甚而不已者,豈無所召而然歟?政事之闕失,雖不偏擧,而指爲某事之應,其有君志之或不定,更變之或不愼,邪正之或不辨,官爵之或不重,宮闕之或不嚴,士習之或不正,財用之或不節,民隱之或不恤,黜陟之或不明,有一於此,足召天譴。況其不止一耶?近來災變屢作,無歲不然,而今年之害,視舊尤甚。湖嶺二南,財殖之豐鄕,民物之樂土,實我國之根本也,而蟲隕于湖南,民失其業,風水于嶺南,漂家沒人。天之降割,必於根本,其意豈無所在?曾未閱月,繼以烈火于都下,飛焰電迅,勢不可撲滅,延燒人家三百餘戶,閭閻蕩然,失所嗷嗷,此實非常之變,而必於切近之地者,天之意,亦豈無所自?遇災之日,卽降諭中外,以示罪己之意,一國臣民,孰不知殿下敬天修己之盛心也?雖然,敬天不以實,修己不以實,則罪己之言,亦文也。成湯不修德,則六責之言,文也,桑林之雨,天必不應。宣王不修德,則《雲漢》之詩,亦文也,孑遺之民,天必不保也。願殿下,以德不以文,以誠不以僞,責己如成湯,側身如宣王,則和氣自至,災沴自弭,何傷敗之有也?孔子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巫醫尙然,況人主之於國家乎?是以將大有爲之君,必先固其心志。心志旣定,則物之自外至者,自不得撓其所守。以之酬酢萬變,而自然無狃滯遷惑之弊,雖有辨口謟諛之日至,奸詐啫慾之交集,亦安能干其間哉?奸人之情,必以君德之失,事機之危,爲己之幸。彼奸謀詭計,窺覘君上之淺深者,一朝見君德之或不常,事機之或不察,相慶而彈冠,得行其奸,斥去賢士,引進群小,威福下移,而國非其國矣。在平時爲然,況於國是初定,上下危疑之時乎?《書》曰:「唯受責俾如流,是惟艱哉!」受責如流,是定志之事也。殿下近年以來,聞諫似不如初,或有難之,而無樂聞之誠,雖或從之,而有黽勉之意。臣等竊恐殿下之志或不定,而定之或不固也。其志不定,則政令之不一,理勢之必然也。王者之法,信如四時,堅如金石,昭然如日星,肅然如雷霆,故一立而爲萬世之大經。是故,創業之君,立經陳紀,必本乎人情,窮乎物理,爲後世所可繼也。其爲守成者,當敬遵勿失,雖百代不可變也。今者法令不一,朝更而夕變,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從,政愈煩而人益苦,事愈多而弊日生,豈非殿下之志或不定,而定之或不固而然也?伏願殿下,務定其志,愼其動搖,期以攸久。致理之要,莫大於辨邪正,邪正之辨,在於人主之一心。吾之心,未能至公而無私,至明而無惑,則於人之情僞,能有見乎?必也淸其一心,如鑑之明,廓其大智,如衡之公,以爲觸物之本,然後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則人焉廋哉?邪人,如藤蘿附物,不能自起,故權臣用事,則附權臣,近習得志,則附近習,人主一心,不可有偏。事歸權臣,寵及近習,則其本已不正矣,而邪人巧計,又得其依歸,締交成勢,根據已密,則一朝而去之,勢亦難矣。伏願殿下,不患邪人之有附,而患權臣之用事,近習之得志。斯乃去邪之本,而豫圖之意也。夫人君,受天命,而代治之故,位曰天位,職曰天職,其設官分職,則亦曰代天工也。然則名器官爵,非人君之所自有,乃天之所有,而人君代設之者也,人君不可以名器,爲己之有,而輕與人也。今者仕路不淸,倖門日開,非才雜進,冒濫成風,或有不辨菽麥,而冒祿爲安者,朝廷日非,官謗日至,《候人》之刺,續狗之誚,有不能免,可勝嘆哉?彼下僚末官,不足議爲,雖有識之人,或有苞苴請托,謀淸班者,或罪在朝廷,而欺罔陳訴,僥倖希恩者,比比有之。臣等竊恐公道滅,而賣官鬻爵之弊,終不能保其必無也。銓曹,典權衡之任,不量人材,不顧公議,任用多爽,注擬不愼,雖在公論顯斥,大關朝廷者,公然塡望,隨闕隨擬。此則銓曹用官爵之失,大矣,而以之爲市恩施惠之物。如此而人器之稱,仕路之淸,紀綱之振,朝廷之尊,其可得乎?伏願殿下,益堅至公至正之心,而能辨邪正,察幾而豫圖,俾無邪人阿附之謟,肅張正人光大之道,以之用人得其宜,官爵公,而不容有私,無攀緣希旨之弊,則公道幸甚。《》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內。」男女,正天地之大義也。《禮》曰:「內言不出梱,外言不入梱。」此言嚴內外、杜請謁也。誠以宮壼嚴肅,內外隔絶,然後家道得以正矣。伏見殿下,正家之道,宜無所不用其極,庶可匹休於《關鴡》,而近見外間女奴,或托問安,出入宮庭,無有顧忌,梱內之言,或有及於外間所不到之地,非徒駭人聽聞,而有妨於治體。以此卜之,外言之入于梱,亦安知其必無也?言之出入如此,則苞苴之行,請謁之入,因緣之幸,窺覘之術,有何所憚?奸僥之外謀,女寺之內訌,讒言之得施,威福之或移,亦何所難?頃者權奸締結之患,殿下之所備嘗也。夫患之生,不生於生之日,其所由來者漸矣,蓋亦由宮闈之不嚴,奸賊之徒,潛窺淺深,彌縫上下,盤據內外,陰釀其禍也。臣等非謂今日,必復有是事也,履霜堅氷,聖人之深戒,知漸而不早爲之所,則安知奸邪之逞術,不出於殿下之所惑,而邪正倒置,是非相混,小人彈冠,君子自退,國事日非,而無窮之禍,有不可勝言。伏願殿下,體《大昜》家人之義,法周文刑家之道,以截內外之分,以致王道之蕩蕩,不勝幸甚。學校,風化之大原;士氣,國家之元氣。治亂得失,莫不由斯。今之爲士者,不務修業,先懷利爵之心,廉恥道喪,氣節卑汚,不就學宮,侈其食,不修實德,專事浮誇,群居泮宮,則評論師長,不居其位,而僭議朝政,媒爵不得,則爭占訓導,猶恐或後,士習之不正,莫此時若也。今者申明勸奬,可謂嚴且切也,而猶且優游玩,未有警策之心,豈不深可痛哉?伏願殿下,振鼓舞之方,而盡菁莪之育,致鳶魚之化,不勝幸甚。國家財用,皆出於民,用若不節,而財已竭,則不時之賦,必將及於民。天之所生,地之所農,其數有限,以有限之數,應無窮之用,民安有安其業者乎?《》曰:「不傷財,不害民。」傷財則民困,民困則邦本搖矣。民有隱而上不恤,豈可謂爲民父母也?夫民之勞苦,莫甚於土木之役,而功役之繁,又莫甚於此時也。家舍自有制矣,而諸君第宅,爭尙侈大,農時不可違也,而軍卒之從役,不遑啓居,祈寒暑雨,靡日靡時,羊驅山谷,採木伐石,一木之曳,摧百夫之力,一石之輸,渴千人之血,愁嘆遍於道路,呼邪徹於街衢,辦事之吏,暴於猛虎,督責之令,疾於風雨,猶且累五六年,而不就其功,陸卒不足,繼以水軍,脫有不堪其苦而逃散者,拘其妻子,侵及隣里,老弱失養,而流亡相繼。由是而生靈日瘁,軍額日縮,可謂寒心。不特此也,婚姻之際,華侈是事,務極瓌麗,經外之費,不時之需,日益而月增,則有限之內帑,幾何其不至於匱也?內帑若竭,則責之於有司,有司則必貿諸市肆,而市廛亦爲之騷然,猶且未應,引徵來歲之賦,民之財力殆盡。傷財旣如此,功役又如彼,則民之隱,誠可恤也。伏願殿下,節不急之用,輟可緩之役,體《大學》生財之道,法《文王》如傷之仁,而使斯民,樂安其業,不勝幸甚。人君以一身,莅萬民之上,不能以獨理,故守令于郡縣,以寄親民之任,守令不可盡得其人,故方伯以黜陟之,方伯之責大矣。黜陟明,然後貪汚者懲,廉直者勸,上澤下究,下情上達,疎遠之黎氓,咸荷其實惠,而今之受方伯之寄,荷承宣之任者,率多以字惠一方爲餘事,褒善貶惡之公,亦或徇於一己之私,馹帶私客,遍行州郡,而爲私客者,憑藉氣勢,徵索無厭,視其待之厚薄,而愛惡從生;隨其賂之多寡,而毁譽輒至,貽弊不細,而雖貪黷侵漁,百姓怨之如仇讎者,人固譽之,已固愛之,則必褒而陟之,廉潔正直,百姓愛之如父母者,人固毁之,已固惡之,則必貶而黜之。黜陟之不嚴不公,一至於此,而欲其守令之有所勸懲,蒼生之得所安業者,不亦難乎?殿下雖有如傷之仁,而屢下恤民之旨,下無奉行之吏,徒爲文具而已。伏願殿下,簡寄方伯,以分九重之憂,公其黜陟,以明勸懲之道,不勝幸甚。大抵人情,莫不勤其始,而終有怠。是故,雖有厥初,而其克有終者難。克愼厥終,然後能保厥初之所有,而善其終於無疆矣。伏見殿下,遇非常之災,而其敬畏側修之誠,庶可以上答天心,下安宗社,而災去之後,誠敬之實,或不如初,而少有怠忽之間其間,則非徒不能答天之譴而已,亦安知災之至也,將必不已,而終有甚於今日者乎?臣等竊觀,頃者朝廷之間,權奸用事,國綱不張,人各有窟,蹊逕多岐,携貳觀望者皆是,而終始一心者無幾,事若粗定,而是非猶未一,聖志已定,而伺隙者尙多,此正殿下,益堅聖志,確乎不搖,克愼厥終,永世無怠之時也。伏願殿下,勿以臣等之言,爲尋常,一賜留覽。

答曰:「今觀疏意,至爲切當。近來中外,災譴非常,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上下所失,頗多故然也。上下皆當省察,而最切於治亂者,莫重於用人。若顯斥於朝廷者,銓曹爲市恩施惠,則不日而禍生於所忽,豈不關哉?此疏辭,予反覆觀之,而當體念焉。」

○弘文館副提學《成倫》等上疏曰:

天下之最不可爲者,名爲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之禍,潛藏於人所未見,則愚者反以爲安寧,而唯智者獨覺,而傷嘆也。臣等竊忝近侍,目擊時事,謹撰數事,以塵聖聽,惟殿下留意焉。其一曰,愼始終。殿下卽位之初,庶愼庶獄,庶政庶務,皆出於誠,故凡所施爲,光明正大,若白日麗于天,而光功偉業,可侔三代聖王矣,從近以來,敬不勝怠,義不克慾,宴安之氣,恒著於夙夜,苟安之計,無見於常時。夫一月而六視朝,我邦之禮,而比之中朝日日視朝,則已爲不勤矣。今者此禮專廢,有司亦不能奏,雖奏而上不能行,凡厥庶士,何所得觀穆穆之容、雍雍之禮乎?昔魯文,四不視朝,聖人猶譏其怠,特書于《春秋》,以著魯衰之始。臣等未知殿下之不視朝,今幾朔耶?至於大臣之待,近侍之接,必因經幄而後,言可以達,情可以通矣。昔在成廟,日三經筵,藹致多士,商確古今,陶鎔帝王,相與都咈乎龍床之下,至於夜分之對,不時之接,無所不用誠意,至今稱爲美談。今者此禮疎曠,暑雨則停之,祈寒則止之,臨經幄接近侍之時,數月之中,不過五六日而已,大臣不得盡其忱,侍從不得畢其誠,隨以宮妾以間之,宦官以承之,如崩之志,苟安於耳目所使,而漸至於怠靡者,亦其勢也。殿下始則銳意以行之,中則勉强而行之,今則苟從而爲之,是何始則銳,而中則勉,而今則苟耶?伏願殿下,義以克慾,敬以勝怠,則終始日新之德,將與成湯而竝美矣。其二曰,謹天災。夫災變之作,無世無之,其所以應之之實,亦各有道。苟以爲天災之適然,而不修人事,則滔天九年之水,生民盡爲魚鱉,爍地七年之旱,百物皆爲灰炭矣。天之仁愛,可因災作而知,欲其傷敗者,豈天之意哉?是故,古之聖王,遇災而懼,猶已災之,慄慄乾乾,不弛宵旰,緩刑舍禁,弛力薄征,弛射帿而不燕,置廷道而不修,求之百端,思所弛之,此應天以實之意,而不在於徒文也。今者降災于國,日增月甚,南方大水,人多漂溺,蝗飛蔽野,野無靑草。加以畿甸之內,地陷成穽,國都之下,白晝火起,此正上下一心,惕厲危懼之秋也。大振軍旅,雖曰克詰之遺法,動非其時,亦何以答天之方懠也?災之警矣,古無有如此之酷,應之不誠,亦無有如今之甚。災而止此則已,又安知變怪之極,疊出於無窮乎?伏願殿下,靜而省衍,懼而盡誠,則生災可消,而可禳不生之災矣。其三曰,一政令。夫政令,一國之標範也。人君高拱於萬民之上,政令一出於王庭,而四方遠近,顒顒瞻仰,信之如龜策,望之如日月,有罪者寧死而不避,有咎者寧辱而不辭,是固知不震不動,如山如岳之不可易也。今則不然,朝出一命,未暮而更之,暮下一令,不朝而改之。以近日講閱之事觀之,則鄭今、綠楊之反覆,大閱小閱之紛紜,不常其地,不一其令,其餘發施,率多類此。若有一法立於其間,則民皆相視而笑曰:「此法不久矣。」吁!上之人亦無堅執之意,故不踰月而還廢,以致民諺不出三日之說,其亦自招之也。是故國無畫一之法,民無信法之心,遠近眩惑,莫知所措,百僚解體,苟就而從,然於其間,豈無扼腕而長嘆者哉?奕者擧棊不定,猶不勝其耦。況堂堂大國之令,反受愚民蠢蠢之譏,此豈非國家之深恥耶?伏願殿下,金石其令,行如四時,則齊民於不齊,而國有常憲矣。其四曰,廣言路。今者上有好聞之量,而使在下之人,皆得以盡敷心腹,則宜其揚于王庭,極陳罄言之時,而經幄之下,不聞毣毣之說,朝廷之間,爭效默默之懷,呑聲結舌,喑無一言,雖在國家無事之時,猶不可以此爲國。倘或事變之機,當時而起,則亦可不言,而坐消其幾耶?凡今之患,在於攻人之言,而不在於不能敢言,在於罪人之言,而不在於不能盡言。人之有言善,則用之,不善,則舍之而已,何必攻之罪之,使至於箝人之口,終不得盡其懷哉?誠使不攻有言,而反攻其不敢言者,不罪人言,而反罪其不盡言者,則人誰不樂爲之言,而何必模稜糊塗,以取碌碌之名哉?伏願殿下,恢弘言路,雖過而不之罪,則人誰不對揚王之休命乎?其五曰,嚴內外。帝王之德,本於閨門;王化之端,基於房闥。苟不剛以制之,明以察之,一爲媚辭所蔽,則情與愛遷,而事爲私奪,來昜昏之明,牽不斷之柔,終至噂之竝臻,其何正宮壼,而嚴內外?今者掖庭不嚴,內治不肅,女謁之盛,騈闐遍側,紛行厥路,若趨于市,守卒不能禁,閽人莫之辟,板援夤緣,投隙售奸,言之至此,可不寒心?伏願殿下,義以防外,斷然有截,則不蔽於近昵,而《關雎》、《麟趾》之化,可達矣。其六曰,振頹靡。夫泰寧之世,人情狃於安逸之中,安於守常之習,惰於因循之計,憚於更張之志,披靡姁媮,同然相熙,入無法家拂士,出無敵國外患,其禍至大,而無目前之憂,其憂至重,而無朝夕之迫,如花病之人,千支百體,猶完於皮膚之上,而五臟六腑,已潰於心腹。此扁鵲、倉公之望見,而却走者也。今者朝廷稍安,是非粗定,然而奸細之徒,冀其生事,覬覦百端,今之朝廷,可謂無事乎?有治平之名,而實則戾矣,有無難之形,而事則異矣。上旣倦勤,下亦怠傲,上下苟安,同底于靡靡,譬猶坐積薪之上,而不知火之將及,此何等氣像也?有口而不能言,有志而不能展,悠悠玩愒,莫肯朝夕,此豈朝廷之福哉?伏願殿下,所其無逸,自强不息,則下豈無忠藎之臣,激發志慮,夙夜匪懈者哉?其七曰,勵士氣。我國家昇平百年,菁莪化育,人材之衆,士氣之旺,藹藹王庭,視古爲盛。及成廟之朝,培養人材,振礪士氣,俾輔爾後嗣,徂玆廢朝之亂,忠義志節之士,斥死無餘。漢黨錮、唐白馬之禍,未有若斯之酷也。式至于今,士氣之餒,靡而不振者,亦由於一傷再傷之故也。伏願殿下,法成廟培養之誠,鼓之舞之,使自興起,則三十年扶植之材,可以收用於來今矣。凡此數條,辭雖迂遠,義雖蔑裂,然帝王之要道,時政之得失,未必無涓埃之少補云。

答曰:「今觀上疏,所論至當。視朝之事,盛暑則例停,或因事故,或因謹災,果似廢焉。近來立法不重,號令不一,此言亦當。是雖建革紛紜,實予未堅定,致此弊也。古云:『民無信不立。』我國之法,旋立旋改,民不取信,故諺譏不過三日。立法時,所當省察也。」

○御夕講。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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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吏曹判書沈彦光啓曰:「憲府上疏云:『不量人材,不顧公論,任用多爽,以公器爲市恩施惠之物。』其言至當。近日注擬之事,皆臣所爲,不可在職。請遞臣職。」傳曰:「大抵用人,關係於國家,故少有差誤,而臺諫必論者,欲其愼重於用人也。豈可以此,而遞卿職?」

○諫院啓曰:「薺浦僉使李珣,貪黷無狀,不可使主鎭。況薺浦,倭人往來之地,物貨所萃。遠人瞻視,必爲輕鄙,請遞。司贍寺正朴成樑,別無卓越之才,踐歷不多,以武班之人,遂陞爲正,至爲未便。請改正。」傳曰:「李珣,雖不得爲兵、水使之任,豈未可爲僉使乎?近來各司正多闕,文臣則資不足,而未得擬之,故朴成樑雖以武人,而六鎭府使,職次相當,可以爲之也。況司贍,乃錢穀之地,豈可久曠乎?前爲宣傳官時,予知其爲長者,不可改也。」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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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朝講。司諫鄭萬鍾啓李珣、朴成樑事,不允。領事金安老曰:「諫官之言,是矣。薺浦,非如他鎭,防禦則雖不緊重,接待倭人,多生事釁。至於商賈之輩,違令冒禁,潛入加德島等處,猝遇倭人,我强則沈倭于海,倭强則覆我之舟。如此之事,比比不絶,朝廷不得聞,邊將亦不知。又與倭人交相買賣,如藥材及唐絲等物,皆歸倭土。蓋古者倭人行販于中原之境,自大寧府作賊之後,不得交接於中原,轉貿唐物于我土。我國物貨則已矣,至於唐物,悉與轉賣,其爲禁斷,至爲難矣,至如船隻尺量之時,事亦爲難。島夷性急,少不如意,多發怒毒。主此鎭者,非能鎭服接待之人,不可。李珣必不能堪任,文臣之不爲臺諫、侍從者,亦可遣也。且各司之正,今甚多闕,判事之職,南行亦或爲之。況武班乎?然武臣之職,如邊將,則雖或越次爲之,猶可也,至如判事,乃循階之職,不可以踐歷不多者爲之。朴成樑,於東班,只爲忠州判官,而見罷之後,爲都摠府經歷,爲慶興府使而已,來歷果爲不多,其爲慶興,箇滿只三十朔,亦不爲久。成樑之爲正,果爲速矣。」上曰:「薺浦事,大臣之言至當。必欲鎭服倭人,苟非武班卓越之才,誰能堪任?其遞李珣,擇遣文臣。朴成樑,初未知踐歷如何,踐歷若小,則宜遞之。」安老曰:「弘文館及憲府所上之疏,臣時未詳見,大槪則,憲府之疏論土木之事,至當。水軍失所,皆由此也。停不緊之役甚當。頃者令各道使臣,陳水軍蘇復之策,然役若不停,雖陳蘇復之策,恐終難救。役有不得已者,有可已者,自上恒存念慮於此,少緩一分之役,俾獲一分之賜。臣聞當番之軍不足,則引後番之軍而役之,名爲引番。貢物之引納,猶以爲不可。況來番之人,引而役之者乎?是水軍無休息之期,其爲怨苦,可勝言哉?國家於恤民之政,靡有不擧,而獨水軍之苦,至於如此,至爲惻怛。不可不開其生道也。不然則邦家之根本斲喪矣。」上曰:「役水軍,不但於土木而已,如禮葬等事,亦皆役之。前者步兵不足,則役水軍,而今則例役水軍,是以弊至於此。大抵土木之役,有不得已之事,亦有可援之役。先其可急,待其役畢,而以其軍,役于他處似可。上疏中之事皆當,而疏中用人之事,尤大。用人之事,甚關國家。今者朝廷雖云粗定,銓曹所當省察也。」安老曰:「上敎至當。用人,治亂之本。邪正之間,辨之至難,然自上明察,則亦不難辨。銓曹之事,或有不知而爲之者,或有狃於粗安而爲之者,所當警省於斯焉。」持平任弼亨曰:「不獨役軍於營繕而已,至於伐材輸運之時,亦且役民。王子駙馬家舍,間架高大,故材木不可不以高長者伐之。民若於轉一木之勞,咸曰:『寧伐小木數三,不願伐一大木。』可見爲弊於民之甚也。以此而觀土木之役,非但步兵。水軍之凋弊,民亦共受其弊矣。」安老曰:「臣每念,大內則雖間架高大可也,若外人之家,間架高大,則陰氣常留,陽氣不入,甚不穩於居處。自古諸君家舍,未見有久居者。間架雖多,勿使高大爲當。」上曰:「果如卿言。間架高大,初未知之,其令繕工監,於構造時察之,該司於材木分定時,酌量其尺寸可也。」

○東方、北方,電光。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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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夕講。夜,東方有電光。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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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夕講。

○弘文館副提學成倫等上箚曰:

近者災怪甚慘,水火風蝗,竝臻中外,此正古之人君,百廢不擧,恐懼修省之時也。伏聞拜陵旋駕之時,欲住犬項、犬項非直路經過之地,遷迤往還,幾於一舍。奉先修祀,出自誠孝,雖不可以災而止,苟遵非路,必于新防,亦恐涉於游觀,殊非古者遇災而懼之意也。伏願殿下,克謹細行,以答天譴。

答曰:「箚言似當,然晝停自古非有定規。今則拜陵後,還宮時晝停處,以前大閱還宮時晝停,啓下定處,此非欲爲游觀也。」

○夜,東南、乾、坤、巽方,電光。

○全羅道古阜等處雨雹,大雷電以風。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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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夜,南方、乾、坤、巽方電光。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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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尹任爲兵曹判書,潘碩枰爲工曹判書,丁玉亨爲兵曹參判。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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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暈。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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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諫院啓曰:「工曹判書潘碩枰,雖以武才超敍,曾不得爲侍從臺諫,物望素輕。請改正。」傳曰:「人物今非有餘之時,六卿若闕,則不可不以從二品陞敍,而從二品,亦乏可當之人。且工曹,非如吏、兵曹之比,不須改正。」

○日暈。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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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憲府啓曰:「六卿之任,亞於三公,而與聞國政,其責關重,必須以養望之人擇差,庶合物情。工曹判書潘碩枰,物望素輕,前者累爲臺諫之職,而皆被駁遞。不可遽授六卿,請改正。戶曹正郞李顯忠,人物妄劣,前爲戶曹佐郞時,多有使酒妄悖之失,不合六曹郞官。請遞。朴稑,前爲廣州牧使,凡事專委下吏,而貽弊甚多,官庫掃蕩。況延安,地廣物衆,詞訟亦極浩繁,人心强悍。如朴稑昏庸者,決不能一日堪任,請遞。」諫院啓朴稑事。傳曰:「人物乏少,故特以潘碩枰爲工曹判書,今兩司合啓,可遞,餘亦依允。」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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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朝參。傳曰:「今見全羅監司書狀,濟州捕魚人金公等十四名,漂到一岐島,逃來云。其土風習俗,衣服飮食,亦可詳問。今爲書狀,下送于全羅監司及濟州牧使處,十四人中,稍解事理,能記彼處見聞者,令給馬上送,而政院問之以啓。」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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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曺閏孫爲咸鏡道觀察使,申公濟爲同知中樞府事。

○三公啓曰:「徐祉爲工曹判書,曺閏孫爲咸鏡道觀察使。徐祉則赴任未久,今若上來,則迎送有弊。此非超陞之職,初以工曹判書,爲監司矣。曺閏孫,則前日爲監司時,朝議以老成武臣,宜在於朝。今以閏孫爲監司出外,於物論何如?且尹漑爲延安府使。漑爲承文院副提調,漢語精通,前爲外任,亦以是啓遞。大抵文臣講漢語時,能曉其音如尹漑者無之。今以尹漑爲外任未便。」傳曰:「所啓皆當。其遞之。」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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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親祀獻陵,上陵周審。

○駕還,晝停于犬項。上親書『日出扶桑』七言律詩題,命侍臣皆製之,又命左、右相考之。沈彦光、鄭士龍優等,命賜別造弓一張。金安老曰:「祖宗朝,若以御題命製,則無敢有不作者,今則限刻急迫,故猶有未及製之者。然衰老之人則已矣,年少文臣,亦托限刻急迫,皆無製呈之意,甚爲非矣。前者文臣廷試時,亦抄其不作者。自今以後,數命製之,而又抄其不作者,則常時力於製述,而命製之時,亦無有不作者。」傳曰:「今則日暮,還宮臨迫,不作者不可抄矣。後當察之。」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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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夕講。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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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常參,聽朝啓。

○傳于政院曰:「都薛里徐後甲、朴幹等招,當直郞廳,囚于義禁府。」俄而傳曰:「漢、唐之時,多言宦官之害。大抵宦官等,以外間之言,恐動上聽,以內間之威,刦脅于外,若非明主,固難辨也。今朝廷每以宦官爲言者,良以此也。自上賜送之處非他,只王子駙馬也。陰懷偸用之計,稱其匱乏,其情甚奸。物膳封進,古今如一而匱乏,豈必於今時乎?此宦等所爲,朝廷聞之,必且驚駭。今雖夜深,命囚耳。」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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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常參,聽朝啓。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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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朝講。上曰:「見冬至使書狀,皇帝出祀於金靈云。如此之事,我國無遣使之例耶?」領事金安老曰:「皇帝之幸,若至於南京等遠處,則猶可遣使而問之,此則近處也。以我海外之國,豈必遣使乎?恐亦無例也。」執義安士彦曰:「徐後甲、朴幹等罪,特命末減。後甲等,敢以外間所無之言,恐動上聽,安有如此關係之事乎?大抵宦官之罪,雖小,猶不可原。況此大罪,豈可末減?請依律定罪。」獻納朴忠元曰:「按之而旣得其情,則自有其律,當以其罪,罪之,不必末減。今者之事,臣只見傳旨,而未知其詳,以傳旨見之,大可驚駭。宦寺等宮妾之事,若有現著,則使卽依律可也。」上曰:「所言當矣,然旣推後見之,司饔院提調益陽君,招書員,而言其支供之薄,後甲等因其言,而啓之,非自作語也。見照律,有三條。一條,一罪,一條,全家徙邊,一條,詐不以實,杖一百、徒三年矣。以其非所自作之語,故從詐不以實之條,決以杖一百、徒三年矣。」忠元曰:「此豈可謂之詐不以實也?適自上辨之,故知其奸耳,不然則,外間何得而知之?」同知事蔡無擇曰:「宦寺之事,非外間所知。若非自上洞知其情,則外人何以知之?提調之撿擧,亦不爲非,而賜送之物,乃啓曰:『賜送,雖不爲之,猶可也。外間之事,若不謹焉,則必生大事。』云。其言至爲驚愕。大抵宦寺,自政院所啓外,不宜有私啓。況以私意,而恐動之乎?宦寺常侍昵近,若待之不嚴,讒言亦可因之而入也。今則聖明灼知其情,自無如此之弊,流於末世,幸有讒間之乘其隙,則人物邪正之進退,豈不大關於治亂乎?自上特降傳旨而推之,中外誰不爲之痛快?若此現著者痛治之,則自當無後弊矣。」安老曰:「此事凡有所聞,孰不驚駭?外間支供,提調撿擧,乃其職分。此非可啓之事,其所以啓之者,必有情由。常時宰相之入闕也,令司饔院供饋,君恩至重。在臣子,則雖一毫之微物,有關於恩數,則皆可感激。且自上待之之道,則是亦禮貌,不可不謹也。飮食之事,雖似細碎,所關亦重。古語有之曰:『每食不飽。』又曰:『每食無餘。』又曰:『吁嗟乎!不乘權輿。』孔子存之於經,而垂之於後世者,蓋所以示恩待之薄,而爲後人戒也。穆生因醴酒不設而去,時人以爲不可以小失,而去之,穆生曰:『醴酒不設,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將鉗我於市,豈爲區區之禮哉?』此事亦關於恩禮,初非細事。近聞司饔院支供之事,漸不如古,宰相終日入闕,若以麤惡不可食之物,而饋之,則不能無飢矣。提調之撿擧宜矣。因此而請減賜送者,欲激上怒也。下人豈可以饌物之豐薄,爲心哉?或因其不潔,而檢擧,則有矣。廢朝罪弘文館官員曰:『汝等云:「黃角非人所食。」是以君恩爲薄也。』仍加以大罪。廢主何從而聞此言乎?必因宦寺之讒告,銜怒而發諸後也。如此之機,甚爲可畏。人君之一嚬一笑,爲臣子者,所當懼之喜之,安有生心於饌物之不裕哉?今此之事,在朝之臣,皆以爲未安。其言之出,雖因於提調之檢擧,然非可以此,而上達也。豈是無情,而偶然啓之乎?當此聖明之時,故能燭其奸,而罪之矣。若如廢朝,則必因此等之事,而銜怒也。」上曰:「此言適分辨聽之,不然,則難知其奸也。但恐提調因此疑慮,而不檢也,然其罪,則已酌而定之矣。所關果重,而左右更啓之如此,當改定其罪矣。」

○臺諫啓:「徐後甲、朴幹等,罪犯關重,漸不可開。請依律定罪。」答曰:「徐後甲等,雖是一罪,斷死罪,豈不斟酌乎?是故改徒定流,不可加於此。」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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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夕講。

○臺諫啓徐後甲等事,不允。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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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臺諫啓徐後甲等事,不允。

○以金麟孫爲議政府左參贊,權輗爲刑曹判書,李賢輔爲慶尙道觀察使。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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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臺諫啓徐後甲等事,不允。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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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臺諫啓徐後甲等事,不允。

○日暈。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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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朝講。臺諫啓徐後甲等事,上曰:「初以徒三年照律,故杖則贖矣,今改以流。流則無贖杖之例,不贖其杖,而流于三千里,則似合於其罪矣。」持平鄭大年曰:「呈駕前上言者,甚爲紛擾。非但陳訴冤悶之事而已,至於受田土奴婢,還受官爵,塡滿街路以呈者,皆掩其實,無不矯飾。若拒而不爲命納,則下情無由上達,納之當矣,其中大關之事,自上裁斷,而他餘細鎖,宜令該曹處決。頃者成均館奴鶴成者,亦以上言而贖身,觀其文記,則多有違錯。當初自擊匠朴世龍,以其工於雕刻,曾以掌隷院奴,奉承傳相換,而因李莞妻康氏上言,改以成均館奴鶴成相換。夫成均館奴婢,本不可斜付,而世龍亦康氏買得之奴也。其買世龍之意,必欲以鶴成相換,而出之也。鶴成,李莞妾子也。然其買得文記,斜出月日,乃在於自擊匠啓下之後,不無矯僞之事。雖給世龍之代,不必以成均奴給之也。嘗聞成宗朝,有侍女二人入闕。其相換也,必欲求得成均館奴婢者,成宗下敎曰:『尊師敎養之地,不能以時加給奴婢,而斜付其元屬,則豈其可乎?命放出二侍女,一時以爲美事。其重學校之意至矣。推此言之,世龍之代,不必以黌舍之奴給之,而康氏,亦豈敢以鶴成請之也?況矯飾如此,尤爲不合。」上曰:「康氏上言,非於駕前呈之,乃直呈于政院之事也。其時予亦慮有奸濫之事也。報漏閣任使重大,故與鶴成相換,而至推成均館員矣。其時學正李世球詔獄被推。啓意如此,不必以鶴成換之。」

○傳曰:「今觀江原觀察使尹豐亨上疏,其辭意至切,而一道方面重任,不宜頻數受由。遞差可也。」其疏曰:

臣今年八月十七日,伏受聖旨:「若曰病母相見後,還赴任。」臣俯伏三讀,感激于中,淚逬于外。卽月馳往省之,眞出萬幸。聖恩至此,復有何望?第念臣母之病,匪由他作,必用心祟。倚門思臣,無日不煎于懷,衰弱之氣,自不能支,遂成痼疾,故見臣之日,因忽起坐,漸得少間,豈非罔極之恩,有以生死,而肉骨乎?悠悠數旬,瞥然已過,恩暇之餘,不敢久留。及其重別也,母執臣手曰:「嗟予季,豈不爾思?王事靡,汝往無留。」臣黽勉辭出回視,則淚已滿於慈顔矣。凍梨垢色,蟹行而牛喘,愍默之懷,何可量哉?臣本以庸質,濫荷聖眷,階陞堂上,職忝二品,布衣之極也。偏承聖德,不已深乎?追贈爵級,延及三世,月致酒肉,頻煩二司,榮養之極也。恭沐天恩,不已至乎?恩德如山,臣乏涓埃之報,戰兢罔措,思效丹心之不暇,固當叱馭而行矣,而載驟駸駸,陟彼屺矣,則望雲之念,油然感發,自不能止。何者,臣母年今八十又二,萱衰北堂之春,日薄西山之夕,自今以往,臣得與之同居,將幾許久邪?天能假之以一二十年乎?其得延八九年,何可保也?以年計之,不可必也,以月計之,不可必也。其將日計之,而日亦猶短乎!言念至此,情隘咽塞,難以爲言。近者復聞,臣母念臣不置,常在臥席,晝聞足音,則輾轉,夜聆風聲,則窹擗,思見臣而不得,則莫知其然而然爾,豈不惜哉?臣欲廣詢奔馳,則以母病日篤,欲陳乞歸養,則煩瀆是懼。臣將以煩瀆爲懼,不敢訴烏鳥之私情乎?臣寧負罪於殿下,而祈見母命之存是急。忠孝雖非二致,情勢豈無所切?國而忘家,謂之忠;盡心終養,謂之孝。自古未有盡孝,而不盡忠者也。是故,古人有言曰:「移孝爲忠。」臣竊惟,貪戀趑趄,不顧虧其所移之本乎?昔晋朝李密,猶爲祖母,陳情乞養。臣生當聖上孝理之際,敢爲老母而仰籲者,以此也。區區之情,不覺支離。伏願聖鑑,矜悶愚誠,俯恤垂死之命,亟遞臣職,俾供湯藥,以全母子之至情,以終罔極之天恩。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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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夕講。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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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常參,御朝講。大司諫吳準曰:「來月初三日,將欲親閱,克詰戎兵。安不忘危,固不可廢,頃者連有大災,近又有雷動之變。天之示戒如此,宜恐懼修省。閱武,與拜陵異矣,今可停之。」上曰:「此言當矣,然習陣一月二閱,例也,今年則一不爲之矣。冬深則未得爲之,故欲於此日爲之矣。敎閱之典,亦帝王安不忘危之事,固非遊宴之類也。」領事尹殷輔曰:「習陣,非如遊宴之類,乃敎閱軍卒之事,此正安不忘危,敎民以戰之意也。是故世宗朝三爲大閱者,以軍政爲急也。況今例習之事,若不時擧,則果有解弛之弊。臺諫所啓之意,特以災變,連月不止,故以動衆爲未安,亦欲靜處而自修也。但習陣,非是戲玩之事,今雖行之,不爲非也。」知事沈彦光曰:「凡赴京使臣往還,多率護送軍,而若護送軍不足,則隨營牌率去矣。當初隨營牌率去者,以有聲息,故啓請也。今雖無聲息,例爲率去,其率去也,非以徒行,一行卜物甚多,欲以此人輸之也。平安之軍,多弊於赴京行次,卜駄之數,各別酌定,則可除此弊矣。」殷輔曰:「若扇帽等物,則不可不賚而往,一路車兩之出,皆以此物求請矣。他餘可除之物除之,則卜數不至於如此之多也。非徒平安之路爲然,中原一路,亦以我國人之行,至於疲弊云。路邊之人咸曰:『願不逢朝鮮之行。』至有圖畫其我國人箠楚驛卒之狀,掛榜曉示,又出策題以問云:『何以使朝鮮之人,不頻頻往來,而無其弊耶?』其爲厭苦如此,亦可羞也。中朝之人,以我國之人,專爲興販而來,宜乎以賤待之也。」

○以潘碩枰爲工曹參判,南孝義爲江原道觀察使,尹豐亨爲禮曹參議。

○政府、六曹,連日會宴于東湖。初,金安老拓基于東湖,高構華亭,及畢,滿朝靑紫,皆往落之。至是,漢城府堂上,主約期會,諸宰咸出斯亭。又設大宴,遞日輪會,車馬闐汀,下徒雜遝,作弊不貲,沿湖居民苦之,至有闔門逃避者。揭其堂號曰保樂,軒曰涵虛,文人題詠,皆極贊美。申光漢在驪州村居,寄詩曰:「聞道華堂結構新,綠窓丹檻照湖濱。雲山亦入陶鈞手,月笛還宜錦繡人。進退有憂公保樂,行藏無意我全眞。風光點檢須閑熟,可使何人佐上賓。」句句含諷,人皆傳誦。安老初不覺,掛諸壁上,後乃省悟,卽撤去,因有憾於光漢,謀欲中傷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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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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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朔,傳于政院曰:「今見司憲府囚徒公事,右承旨金益壽,家有妻妾之變。雖非身咎,家有大變,豈可恝然就職乎?近日益壽仕進與否,未可知也,不仕則政院之事,必爲虛疎。益壽待其獄事畢後仕,則獄未易畢。姑令遞差何如?」政院議啓曰:「上敎至當。」傳曰:「遞之。」

○憲府啓曰:「右通禮崔順成,人物殘劣昏庸,頃爲奉禮時,亦有物論。況通禮,非特階梯職也。近侍禮貌之任甚重,不可爲之。請遞。工曹正郞李顯忠,人物愚劣,且使酒,不合六曹郞官,故累被物論。見遞未久,旋卽擬除,銓曹亦爲非矣。請遞。」答曰:「皆如啓。」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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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聖節使宋㻩,回自王京,上引見。㻩退政院啓曰:「臣赴京時,凡中朝彈章疏箚覓來事有敎,而未有所得,只記所聞見之事,而啓之。皇帝天壽山行幸時,群臣所製扈蹕錄一件,御製詩一件覓來,《文苑英華》,欲貿之而問其直,則銀五十兩,更折以二十五兩,以通事等所齎雜物計給,而貿來。但印本貴而難得,傳書一帙貿來。」傳曰:「知道。」仍傳于政院曰:「《文苑英華》今若已來,入內而御覽後,下校書館開刊可也。」

○以黃琦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甲寅,親閱于箭串、黃豆等。傳于色承旨黃憲曰:「一廂往峩嵯山下,一廂往濟磐橋近處,合驅而來。習陣後,乃射片箭。今則令其所射之人,歸射獸處。武臣宣傳官,爲半侍衛,爲半歸射獸處亦可。」大司諫吳準、掌令元壽長啓曰:「命習陣後射獸。今當謹天戒之時,射獸習陣,不幷擧。況初以軍政廢弛,敎閱而已,只習兵旅,而不爲射獸何如?」上問于左議政金安老等曰:「此惡獸所在之地。今欲行軍者,慮有惡獸之出也。如慕華館近處,亦可行軍矣,今臺諫以謹災之時,不當爲之云,何以爲之?」安老等啓曰:「今果有災變。如此踏獵之事,則臺諫所啓爲當。習陣後暫爲行軍之令,則不至於大妨。」答吳準等曰:「此非踏獵之類也,雖慕華館等處,猶可以行軍。況此惡獸所在之處乎?今問于大臣,亦爲無妨,故不允。」

○傳于黃憲曰:「此雖非打圍之例,右廂不從令,而徐行。令宣傳官,脫其大相之笠而來,則一軍皆知速驅之意矣。」黃憲以平安道兩營衙前,定軍役事,進議于左、右相,金安老等啓曰:「江邊軍士單弱者,以兩營投屬之故。前以警邊使沈彦光書狀,額外衙前定軍之意,兵曹與政府同議行移,而觀察使、兵使等,非徒不爲擧行,亦無還報之事。雖該司爲公事行移,亦不宜如是。況朝廷以西北虛疎,各別措置,不遵其意,固可推也。今遣敬差官推刷,亦宜也,然觀察使、兵使等,受一道方面,雖其衙前,豈可循私,而欺國家乎?令其道主,小名啓聞似當。但兵使之營,則未可知也,平壤則非徒我國之使命頻數,亦有天使往來,倉卒獨辦之事多矣。若額外之數專減,則此府反爲凋弊。一爲凋弊,蘇復亦難。考其額外幾許,若其濫多,則酌量定役,亦不使殘弊爲當。」尹殷輔曰:「寄一道重任,若不信之,而送敬差官,則事體亦傷,而敬差官迎送之弊,豈不慮哉?令其道主,推刷定役,不可誣也。」傳于黃憲曰:「今日欲觀射片,日已暮矣,不可射也。令宣傳官,遣于左右廂,速驅而罷陣。

○日暈,兩珥。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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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命招兵曹堂上判書尹任等。等敎之曰:「昨日行軍節次,甚爲生疎,故屢遣宣傳官令之,而猶不從令。且常時設網於陣外,今則設網於陣內,又不預設,而至行軍之時乃設,故其次知將,已令推之。大抵昨日左右廂大將,左廂宋叔謹,右廂李光軾。乃他日爲禦敵之將也。在平時,尙且如此,其能應變於倉卒之間哉?成宗朝,如打圍時,爲將者失律,則亦有御前決杖,以軍旅之事,主於威也。近來軍旅之事,久不爲閑習,故慮有如此生疎矣,然昨者之事,無足可觀。自今以後,行軍之時,如有失律者,依先王朝例,杖而懲之亦可。蓋文官,則爲文官之任,武班則修武班之事。爵至二品,腰金食祿,豈徒然哉?非爲榮其身而然也。今招卿等言之者,欲令武士,咸知此意耳。且昨日行軍,非踏獵之類,故只令宣傳官,脫其大將之笠,而還給矣。」李光軾徐緩,故令脫其笠。尹任等回啓曰:「上敎至當。昨日雖不爲踏獵,而行軍節次,曾已仔細令之,自上亦屢遣宣傳官令之,而失律之多,至於如此,侍衛之臣,孰不驚心?軍令,在遠相應,但以麾指之而可知。豈必以宣傳官,持標信往諭,然後措置耶?今則雖屢指敎,猶不知之。後日如有打圍等事,何異於此乎?御前決杖之事,已有舊例,今可遵行,允合軍法。昨日但啓推大將之意,而不啓衛將幷推之意者,以其大將,猶罪其衛將,故先推大將矣。然衛將等,亦不無慢忽大將之令,幷推何如?」傳曰:「常於經筵,以軍令解弛之弊,上下相言之。我國軍令之解弛,非自昨日始也。今日傳敎之意,非欲各別痛治之也。大將,今已推矣,衛將則不必推也。」尹任等又啓曰:「大閱之處,初以綠楊爲之矣,大臣啓之以水草不裕,故改以鄭今院。臣頃於獻陵行幸時見之,一坪盡爲民田,住軍累日,馬無所食,水田泥濘,難施閱武。此坪在昔閑曠,故名爲甲士場矣。大抵敎閱之處,平原坦蕩,水草裕足。然後飼馬閱武,兩得其宜。此坪雖脩廣,而東南其畝,一坪無餘,則以何者爲敎閱之所乎?臣意至爲未便。臣前爲兵曹判書時,諸君翁主,欲折受此坪,而戶曹與兵曹同議防啓。今得耕於此場者,若以爲濫耕,則一場盡爲開墾,豈可不告官,而如此濫耕乎?其折受與否,未可知也,然交戰之場,不許民耕,自有其法。今令該司及京畿觀察使察之,道行帳所付外,皆可還陳,使之閑曠何如?大臣必不知此坪如是開墾,故欲於此爲敎閱矣。臣之所見如此,故不敢不啓。」傳曰:「啓意甚當。前者諸君翁主,欲折受此場,而其時戶曹防啓不給,則以一國之地,諸君翁主,猶不得受,而民可得耕乎?今以兵曹所啓之意,奉承傳,還陳可也。」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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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傳于政院曰:「近日久不引見宗親,故昨令觀射於後苑。優等人賞賜馬匹。」

○憲府啓曰:「軍政解弛,莫甚於此時。臨機應變之略,則已矣,至如坐作進退之節,形名指揮之律,皆茫然莫知其方。倘或倉卒之變,起於不虞,則將何以措之?不可不爲之慮。頃日親閱時,大將等大失軍律,有同兒戲。軍務,國家重事,反爲觀瞻者之笑,至爲駭愕。且不待標信,而徑自罷陣,亦爲大關。大將及射隊將推考傳旨,已下于本府,常時犯軍令者,亦不可尋常推之。況親閱失律之人,如是例推,則非徒被推者,無所懲懼,他人亦不畏謹,所關非輕。請移詔獄推之,以嚴軍令。」答曰:「初則例以憲府推之,今觀所啓,失律之事,果爲非矣。依啓,令詔獄推之。」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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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夕講。

○夜,流星出句陳星,入北方天際,大如甁,尾長八九尺許,色赤,其光照地,良久而滅。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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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常參,聽朝啓。斷死囚二人。

○日暈。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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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夕講。

○傳于政院曰:「近觀軍令解弛。祖宗朝,每朔初二日、十六日,例爲習閱,如慕華館近地,則頻數親閱。世祖朝,講後行幸習陣,成宗朝,雖日寒時,行幸習陣,未聞頻數之失。今行幸,雖不可頻數,一朔一度,命將爲之,則非特安不忘危,將士自熟於習陣,當番軍士,亦備馬矣。且祖宗朝,以司鑰之任,排設緊重,故設三人分三番。比於司謁,司謁稍緊重,只二人,故政事之日,合番行之,若一人有故,政廳政院,奔走不及,公事亦滯。祖宗朝,公事不多,而今則公事出納倥傯。司謁一人加設,不廢其任何如?此意幷議于三公。」三公議啓曰:「敎閱之典,著之於禮。其所以形名錚鼓之節、奇正進退之機,非習熟於平時,難以用於倉卒。至以不敎民戰,是棄之,古人所以重之之意,蓋可見矣。在祖宗朝,一朔兩閱,載之令典,或親或命,非有大故,未嘗或廢。近來因循怠惰,久廢不擧,故麾鼓指起、合散遲速之令,非徒士卒不知,爲將者亦矇然。嘗於親閱之日,不能見形名,而知其令,例遣從事於旗鼓之下,探候進退之節,然後爲之應。以此觀之,軍政之失,莫此時爲甚,有識寒心久矣。依祖宗舊憲,頻閱屢習,以振軍事,上敎甚當。且各道兵使、鎭管,習閱之法,亦載令典,而名爲習陣,則只務逐獸,不復習武,故爲軍卒者,例獻一禽而已,豈有成行伍爲陣者也?軍政之弊,一至於此。名雖爲兵,而不知爲兵之實者,自外方素無鍊習之故也。重申痛治,在所難緩。且凡行軍,必盛容儀、整物采,隊伍井井,組鍊鮮明,然後望之亦威。臣等伏覩大小行幸,扈駕將卒,皆著淺紅戎服,上下相混,尊卑無等。近侍之服,或有近紅,遠瞻無別,尤爲未安,非特軍容埋沒而已。堂上以上,服羅叚,褊裨衛士之服,亦各有色,使軍容盛,而上下別,豈不美乎?司謁之任,至密且緊,只以二人,奔走供役,若値多事,果有不足之虞。若加設遞兒,則似難,以大妃殿遞兒,假設司謁一人,似爲無妨。」傳曰:「此議至當。今日於經筵,與兵判議之者,欲其一朔一度爲之矣。今別以度數擧論,則似改祖宗舊憲,遵祖宗立法之意,頻閱屢習,以振武事可也。且外方習閱申明事,諭于各道。議中有堂上服羅段之語。堂上之服,必以羅叚擧論,則羅叚,非我國所産,爭必貿易于中原,其弊紛紜。羅叚不各別稱之,而但以堂上官及褊裨衛士之服,各異其色,而司謁加設事,亦依議可也。」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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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夕講。憲府啓曰:「金益壽之妻,與婢子等,共謀用藥,欲害其妾之變,非但金益壽先自處置其妻,府中所聞,亦爲分明。其共謀助惡婢子爲首者金伊德等,及其他事干三四人,推鞫取服,然後當推其妻,而知情事干金伊德等,爲其女主,自分杖斃,終不爲輸情,累次受刑,而皆斃。益壽之妻,性行悖惡,莫此爲極,固無足惜,但士族之婦,遽爲囚獄推鞫,亦似非輕,故未敢啓移禁府,然益壽常時不能齊家,使有如此之事,一家大變,莫此爲甚。其在所聞,誰不駭愕?請罷其職。」諫院啓曰:「司謁之數,載在國典,而自祖宗朝,未之或改,豈無其意?今雖多事,卽位以來,二人給事,未見有滯。若以一時不給之故,輕改舊章,遽加其數,非但違祖完設置之意,一開其端,流弊可慮。請收成命。」答曰:「金益壽妻事,至爲悖戾。事干婢子等,爲其女主,固諱不服,至於杖斃,其勢然矣。益壽雖非己罪,致此一家大變,罷職爲當。但悍婦,非特益壽之妻也。今者推其婢子不服,姑置勿問,只罷益壽,則反致無忌憚,甘心於其夫之罷矣。雖有如此之類,無所懲懼,或潛誘恐嚇其婢子,使之勿服,固不難也。前例士族婦人,薄待家長,致如此之變者,雖非奸事,令詔獄推之者,頗多也。益壽妻,令詔獄治罪,然後他餘婦人懲惡也。此意更議以啓。且加設司謁一人,非一朝遽發此議也,予欲議之者久矣。祖宗朝不至多事,反正初亦不多事,近來公事漸多,政事亦煩,政事之日,則司謁二人,合番行之,一人有故,一人兼之,政廳政院,奔走不暇,出納公事,未能趁時行之。司謁雖賤任,其關係朝廷甚矣。祖宗朝,以排設司鑰緊任,故設爲三人。司謁比於司鑰,則尤緊矣,只設二人,故前亦有加設之時矣。因時沿革,有何妨哉?是故議于大臣,而三公之議亦如是。若旋設旋革,則初不必議之也。不允。」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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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傳于政院曰:「予見憲府囚徒,有金益壽妻,令其婢鳳凰之夫,夜間潛往益壽有子妾處,似爲行奸云。其設心,欲使益壽生疑離間,又以毒藥,潛授婢子謀殺,至爲駭愕。以此意推鞫事,言于禁府。」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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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以成倫爲司諫院大司諫,吳準爲弘文館副提學,申瑛爲司諫。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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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領議政金謹思等啓曰:「婦人有七去之義,而無鞭扑之刑,古昔聖賢忠厚之意,蓋可見矣。我朝禮待士族,閨門悍妬,雖有可罪,非犯奸盜,則縲繫箠楚,誠所未有。妬婦之決棒,始於申壽麟妻,非己之犯,而身被刑鞫,昉於禹綸妻。力主此獄者,初因憎疾之偏,不思將來之弊,失古聖禮化之意,傷我朝尊遇之風,援以爲證,遂成常格,其作俑之非,議者至今痛之。今者益壽妻暴戾之行,著自前日,雖百囚杖,固何有惜?但曾配堂上官,命爲夫人者,一朝付之隷卒之手,北結仰日,褰裳露脚,寧斃其軀,何忍此辱?欲以淸風化、礪禮義,而反有累於禮敎,深竊未安。若是者可以妬去,離異外黜,亦足以懲。」答曰:「頃者法司,請罷益壽,予以爲其妻罪惡,置之不問,則非特益壽之妻也,他餘婦人,無所忌憚,犯綱常之非者必多。雖非奸事,前例以詔獄推問婦人者有之,故如是也,今觀卿等所啓之意,士族歸人,罪雖重矣,詔獄刑鞫,有傷尊待之意。今已事干杖斃,推問亦難,今依卿等之論,勿推至當。」

○以宋㻩爲吏曹參議,柳世麟爲弘文館副提學,鄭萬鍾爲應敎。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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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憲府啓曰:「戶曹正郞張彦邦,人物妄悖,前爲工曹佐郞時,有物論。況戶曹,務劇之地,決不可堪任,而六曹重地,不可以如此之人授之,請遞。薺浦倭人館泊,商貨坌集,將失其馭,變生不測,所當擇差,而僉使元松壽,人物狂悖無識,決不可堪任。請遞。」傳曰:「人物乏小,張彦邦豈不爲戶曹郞官乎?薺浦僉使,當以文臣差之,而堂上文臣,爲薺浦僉使者不足。元松壽人物,未知何如,豈不可爲僉使乎?不允。」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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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臺諫啓曰:「訓鍊院都正高自謙,性本貪饕,到處縱恣,略無忌憚,物論已久,小無懲艾,頃爲水使時,益肆侵漁,南人至今唾鄙,前爲曹司衛將,亦被駁,得齒朝列足矣。況訓鍊都正,武班中所當擇差,而兵曹不有公論,敢卽注擬,亦爲非矣。」又啓張彦邦、元松壽事,司院啓司謁事。答曰:「張彦邦事,擇差之意當矣。可遞。高自謙、元松壽,如啓,司謁事,不允。」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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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師傅金謹思等啓曰:「世子隨駕時戎服色,請以草綠爲之。前日服色下問時,以雅靑啓達矣,今更察之,草綠是矣。草綠,象東方之色,故其於東宮服色宜矣。且《綱目》今進講,而《綱目》出於《資治通鑑》之文,必相參考。請以文武樓在《資治通鑑》一件,入于東宮何如?」傳曰:「皆如啓。」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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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諫院啓曰:「凡敗常之人,罪狀已著,若至錄案,則移文吏、兵曹及兩司,終身禁錮,斷不改更。靑松令坤純,以國喪及母喪,奸妓敗常,曾已錄案。今以自己巧飾陳訴,遽命改正,非徒錄案之法不重,一開其端,弊將難救。請速還收成命。宗簿寺於靑松令上言回啓時,曲循陳訴之意,反以當初錄案爲過重,而用情回啓,至爲非矣。請推。」傳曰:「靑松令錄案不改事,予非不知之,靑松令每爲上言,以爲喪前之事,故宗簿回啓曰:『喪前奸妓,則錄案過重矣。』豈其用情而然哉?宗簿寺官員,不必推也。大抵當初錄案時,喪前喪後,察而錄之,則分明矣,今所啓之意,以謂錄案之後改正,則法且不重,而其弊不可開端云。啓意當矣,靑松令事如啓。」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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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朴忠元爲弘文館校理。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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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臺諫啓曰:「薺浦,南方巨鎭,倭人館泊,商貨所萃之地,將非其人,難以撫禦。近者議以有武才文臣擇遣者,專爲此也,而僉使李嗣宗,性本貪鄙,年且衰耗,決不能禁戢下人,又不合邊鎭之將,請遞。」傳曰:「可擬薺浦僉使望者無之,今當乏人時,不可改也。」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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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諫院啓李嗣宗事,傳曰:「如啓。」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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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李彭壽爲司諫院正言。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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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戶曹啓曰:「蟻項掘鑿事,今更計之,則前犬項,勞不至極重,故都廳一人,猶可爲之,今蟻項則外方也。從事官一人,未易爲之,請以三品堂上官,察理使稱號,送之何如?曹不敢以某人,擅便定之,如兵曹參知朴守良者,能幹其事,差遣似當。」傳曰:「犬項則近處,故獨委於李俔而成功矣,蟻項則遠地,而功役亦重,果不可以一人爲之。且有文書啓稟之事,李俔似不能言,故前以洪愼幷定矣。今欲以朴守良爲察理使者,必不遣洪愼,而以守良代洪愼矣。依所啓遣守良可也。今見事目,各道觀察使報內,僧軍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定剛明差使員搜括云。若然,則犬項準役之僧,幷擧論矣,更以犬項準役僧外,幷爲搜括云,則可也。且隱避不現者論罪條云:『無父母同生者,限四寸全家徙邊。』無乃過重乎?改以限三寸,杖一百徒三年,定之何如?此二條問于戶曹。」戶曹啓曰:「洪愼、李俔,皆堂下官,以朴守良爲察理使,以李俔爲從事官。」傳曰:「知道。」

○憲府啓曰:「王言出納,少有差誤,庶事皆誤,所關非輕,不可不愼重,而承傳色裵欽,以戶曹四館官員,推考公事啓,依允與棄判下之事,承旨更問時,中間心自揣度,任意傳說,使當推之人,亦爲蒙棄,至爲汎濫。如是之事,不可例推,何待上來而推之?請先罷其職,拿來推考,以懲其餘。色承旨,居喉舌之地,出納之際,所當詳愼,刑曹四館官員推考公事啓,依允與棄,分明判下,而承旨黃憲,一從承傳色中間揣度之言,使當推之人,亦爲蒙棄,至爲非矣。請推考。」答曰:「裵欽事,刑曹官吏未穩,來問,承旨亦欲取稟之際,雖分明所知之事,不可率爾答之矣。李仲樑等上來後,推考之事,例可批也,故予亦不各別言之。裵欽,非用情而答之,特出於誤也。然沮遏承旨啓稟之意,揣度說道,予亦知其非也。然此不重之事,上來後推之,亦可矣。承旨以該司所問之事,但聽裵欽之言,不爲取稟,推之可矣。」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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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兵曹啓:「水軍蘇復之策,前日曺閏孫,啓以二番立役,高荊山巡察時,以二番,分爲四番,今則其苦,有甚於二番。或加給保,或水軍子枝,投屬他役者,幷皆還本役似當云。以此二番四番便否之意,訪問于八道觀察使、兵使、水使等處,其沿革之論有異,不可獨斷。請議于政府。」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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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陳賀冬至,以權停例行。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八十二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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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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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朔,下平安道觀察使李龜齡書狀冬至使通事朴榮等,今十一月二十五日,出來傳言內,十月初六日,昭嬪王氏誕生太子,今十一月初六日,頒赦于天下。且於本朝發送天使翰林院修撰龔用卿、戶科給事中吳希孟等,齎詔而來云。于政院曰:「此書狀下該司,諸事,依前例,急速奉承傳。此文臣天使,一依辛巳年例爲之。且天使接見時御衣,依見樣別造事,言于尙衣院。」

○領議政金謹思、左議政金安老、右議政尹殷輔、禮曹判書尹仁鏡、參判尹安仁、兵曹判書尹任,承命至。傳曰:「今冬至使報云:『皇太子誕生,天使以頒詔書事,速爲出來。』京外諸事,該曹自可磨鍊也。然予累見天使,文臣天使,則接待之間,少不如意,有詰責之時,國體輕重關焉。況我國事大以誠乎?館伴、接伴使尤重,任有文才。天使,則華國之才,亦可預抄。朝意,未可知也,館伴則莫如大提學,左相金安老,時爲大提學。接伴使,則如沈彦光、鄭士龍可也。但士龍從二品也,秩卑,未知何如。先定館伴、接伴使,而迎接都監郞官,亦速擇差。天使接待,雖有前例,辛巳年,天使唐皐時。去今十六年矣。當今事知者少。且如司饔院提調,於禮貌宴享之事,尤關。今皆年少宗親駙馬,固爲不當,而況都提調益陽君,頃有病,不出房外又未經天使之事。後雖更差,今則姑遞,以知禮宰相擇差。假提調,假郞官等,以老弱者爲之,則奔走之間,多有失儀。以壯健宗宰及朝士差之。文臣天使,則急遽而還,無暇請宴矣。然以我國待賓之禮,不可不請宴於王府。慶會樓,中原人稱壯之地。祖宗朝,雖冬日,天使之來,亦於慶會樓請宴,但多有修理之弊。若勤政殿請宴而已,則慶會樓,不必修理也。文臣天使,則雖文房之物,亦不受也,我國不可不給。人情雜物,如豹皮、虎皮、白鹿皮等物,宜爲預備。昨日冬至方物,豹皮虎皮各三張,白鹿皮六張,已來矣。墨丁,則廂庫所藏以用之。此等物,勿諭外方,以除其弊。御前通事,必擇文臣而爲之者,以其文字言語,幷能曉解也。今文臣通事,未知以誰差也。崔世珍在喪,而年且衰老,必不如昔時進退之健也。然於漢語,則必能曉解。尹漑雖在,而此人不爲諳鍊者,必不如世珍之老熟。御前通事,須擇諳鍊之人爲之,於國體當矣。且皇太子生三年然後,遣使頒詔,是例也,今則望其太子之生久矣,故禮部卽請,而出使于外國矣。今天使出來,而又過三年而出送耶?此雖中原之慶,而於我國亦有慶事耶?其恩數有無,幷問之。」金謹思等議啓曰:「大提學爲館伴,有前例矣。今左議政金安老爲大提學,而天使出來,則亦有所爲之事,故以沈彦光爲館伴,鄭士龍爲遠接使,上敎亦當。但士龍秩卑,雖帶假銜,亦無妨也。又以李希輔爲都司宣慰使,助其遠接使亦當,司饔院提調,可爲擇差矣。慶會樓請宴,日寒似難爲之,然天使久留,則亦可請宴於此處,預爲修理不妨。崔世珍今已脫喪,御前文臣通事,可以此人爲之。而以尹漑爲預差,譯官通事,則以李和宗爲之似當。」傳曰:「啓意皆知道。鄭士龍爲嘉善久,則可以給加爲遠接使,若未久,假銜而差遣可也。餘皆如啓。」

○憲府啓曰:「左司禦尹元老,爲監役未久,驟陞六品,爲六品未久,驟陞五品,官爵尤爲猥濫。請速改正。司饔院正趙參,年老昏耗,不可摠治一司。況天使出來,官員擇差之時,大爲不合。請速遞。凡上言,冤抑未伸,情理迫切之事,則已矣,司謁、司鑰、書房色,雖微品雜職,在下者不可冒訴,而近來奸之徒,例以自己細碎勤勞,誇張巧飾,僥倖恩命,至爲泛濫,故府方推考矣。司鑰李命長、書房色韓壽等,亦在上言之類。請先改正。且司謁加設,非祖宗舊制,而益開僥倖之路,後弊不貲。請速革罷。」諫院啓曰:「豐儲倉主簿申匡國,義禁府都事,僅滿三十餘朔,爲七品,猶爲猥濫,今爲六品,官爵至爲猥濫。請速改正。」答曰:「皆如啓。」

○遠接使鄭士龍啓曰:「以臣爲遠接使,至爲惶恐。此任非徒以文詞爲之,威儀辭令俱足,然後可當也。祖宗朝,必以如此之人爲之者,重其任也。臣之器,豈可當此任哉?其於文字酬唱,言語答問之間,臣必不能焉,辱命甚大。一辱命之後,以臣不能,雖治其罪,何益於國哉?請速命收議以遞。」傳曰:「如太監天使,則雖不擇遠接使,可也。今則文臣天使出來,不得已以有文才者差遣,故朝廷議定,以卿差之,不可改也。」士龍再啓曰:「累爲上達惶恐。臣自少爲弘文館官員,虛有文名,於行文則短淺,詞賦則不工。天使若以長篇大作,責於臣,則臣無能爲之矣。今朝廷間,無如臣者則已矣,愈於臣者,固多有之,而臣豈可膺受重命乎?祖宗朝,以徐居正、許琮爲遠接使。威儀文詞,洽於天使之望,故中朝之人服之,久而稱道不輟。接待中華之人,必如此等人而後,可無愧也。臣非陳其私情,恐辱國體,不知煩瀆,請快決速遞。」傳曰:「詩文則卿非不足也。但爵秩似卑,假銜亦爲苟且,當與大臣更議之。」仍傳于政院曰:「鄭士龍詩文,則固爲有餘,而秩卑之人耳。於正二品之類,蘇世讓在焉。前日赴京,亦作詩文,中朝之人,以爲能。有正二品可當之人,而以鄭士龍假銜差遣,於事體不當。予意以蘇世讓爲遠接使可也,而未敢獨斷。遣史官,收議于三公以啓。」

○金謹思、金安老、尹殷輔啓曰:「遠接使帶行通事,不得已以事知人當差遣,而李和宗已爲御前通事矣。然彼處往還然後,亦可爲御前通事。先往于彼,迎來何如?且堂下官能文人,亦當隨行。載寧郡守朴光佑,能文人也。請以爲差使員,隨行何如?」金安老獨啓曰:「臣意以朴光佑,非但隨行于本道,亦當通往于平安道,故敢啓。」傳曰:「李和宗往彼而還,復爲御前通事,則天使熟知其面,甚似窘乏,和宗老鈍,高低陞降出入之際,亦有不能之事。不得已和宗當往,則更以開明者,爲御前通事。朴光佑雖有兼官,久曠其邑,則廢事多矣。且今多事之時,雖非路邊官,豈無可爲之事乎?不可使兼官,爲其邑事,而往于他矣。不得已朴光佑當往,則遞其郡守,而使往何如?」三公回啓曰:「往迎天使通事,則李和宗最要矣。然旣已往迎,而爲天使通事,則似不可爲御前通事。不得已以此人,隨遠接使而行,則以他開明之人,爲御前通事似可。且天使時,則雖非路邊官守令,皆當承差而行。朴光佑之郡,亦有兼官焉。雖不遞之,以差使員隨行似當。」傳曰:「御前通事,其以他人差出,而李和宗可隨遠接使往也。朴光佑依啓。」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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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于政院曰:「天使出來日期,果不知何時,冬至使趙仁奎書狀云:『去月十六日間,當發行』,而事非一定,未知天使出來,的在何時。而措置諸事,出於急遽,糜費不貲,似爲未便。趙仁奎,必以一定見聞,更通矣,然未及通,而白牌先出,則不可說也。若有遼東押解之事,卽令入送于遼東,聞見而來何如?此意,遣史官問于三公。」政院回啓曰:「前日雖非押解,別遣通事探問,有例。故昨日大臣議,以車允成、李英等,入送于遼東,探問馳啓之意,爲公事入啓矣。」傳曰:「若有前例,則雖非押解,別定通事,入送遼東,聞見而來,若有押解之事,兼以此入去亦當。大臣之意如此,則不必遣史官而問也。」

○金謹思議:「鄭士龍今當重任。雖以年少職卑爲難,托辭請免,然遠接之任,在廷臣無出此人,上亦嘗洞知之。且前日差遠接使從事官,亦詳知待天使節目矣。臣意以爲,士龍雖引嫌牢辭,不可臨事改易。若不得已改差,蘇世讓亦不妨。」左右相議同。傳曰:「館伴、遠接使,不得已以能文者爲之,故初以沈彦光爲館伴以鄭士龍爲遠接使。但蘇世讓未及記之,而不言于大臣耳。昨日士龍來辭,故問于大臣,大臣以爲世讓亦可當。其以世讓爲遠接使。士龍雖不爲遠接使,亦可爲迎慰使。與李希輔同心助力矣。」

○蘇世讓啓曰:「以臣爲遠接使,此任非徒款接天使,文字之間,必相酬唱。臣自少爲文字之任,而詞翰之事,非臣所長,人孰不知?今膺受重任,物論必多。大抵朝廷之間,無踰於臣者則已矣,踰於臣者亦多有之,而必以臣爲此不堪當之職,豈洽於物情乎?大臣豈偶然計,而初以鄭士龍爲之乎?士龍若云秩卑,則亦有沈彦光焉。不宜以臣之不才,冒處不堪當之任也。臣前日赴京時,賦律詩,自上以爲,中朝之人稱之,然此豈華國之文乎?其後以爲不善製,物論亦多矣。臣接待皇華之使,不能之聲,聞於朝廷,爲國所羞,然後雖悔之百端,欲更差遣他人,勢不可及也。請於未發之前,速以可當之,人差之於國體得矣。臣非但以不堪當之情陳之,深慮爲國家之羞,快決速遞。」傳曰:「天使接待之任,不得已以有才華者爲之,故昨日以大提學及沈彦光、鄭土龍等,可爲之意,議于大臣時,忘卿而不言耳。大臣等以爲,鄭士龍可當於遠接使,故以士龍差之矣,士龍來辭,故予更思之,卿果在焉。士龍文華人物,豈謂不足哉?只以假銜不當,特以卿問於大臣等,皆云可矣。大抵遠接使,不可頻數遞之。予與大臣等,豈偶然計,而以卿定差乎?雖辭,終不聽也,勿辭。」世讓再啓,不允。

○政院以迎慰使望記啓曰:「前日唐皐天使出來時,以宣慰使稱號。其時議云:『火者天使,則猶可以宣字稱之,文臣天使,其於尊待之意,以宣字稱之,似乎不可,改以迎字稱之。』今亦依此例。」傳曰:「知道。」

○三公啓曰:「天使寢褥帳衾,常以匹段爲之。此乃中國之物。我國之人,雖貿來,皆下品匹段,不宜於天使之見。請以我國所産緜紬,好染而爲之。常時我國尊待賓客,則寢房內兩設褥席,窓外又設褥席,中原之人笑之。請於房內一處設之。前日唐皐天使出來時,冬日甚寒,以其寢衾不厚,促令加進寢衾,而不爲預備,故啓稟往復之際,事甚顚倒。今則倍數預備,間一日迭用似當。且葱秀山董越之碑後,天使出來,則雖雨雪,亦下馬而觀之。黃海道之人,傳播怪說云:『立此碑後,一道年凶。』民之貿貿者,或有打破其碑。今令黃海觀察使,看審其碑,有字畫殘缺處,石灰補之,使字體分明。」傳曰:「皆如啓。」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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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吏曹判書沈彦光啓曰:「天使館伴,以臣爲之,此任甚重。一應支供接待之事,皆館伴主之,非但此也。又有文字酬唱之事,故在前以朝廷重臣爲之。大提學金安老,雖不可爲遠接使,館伴則猶可爲之。臣不諳鍊於接待之事,又不能酬唱於文字之間,決不能堪任。中朝稱我國爲文獻之邦,以如臣者,當此重任,其於接待酬唱之際,失其禮貌,又不能和答,則大爲國家之羞。速遞,以可當之人差之。」傳曰:「卿若不當,朝廷豈以卿爲之?已與大臣議定,勿辭。」

○以鄭萬鍾爲弘文館應敎。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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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各年謄錄,下于政院曰:「此中有假作儒生,講經製述之事,可當文臣,抄之于京。且予則坐于紅交倚,天使則坐于黑交倚,此乖於事大之義。同以紅交倚用之何如?常時不問天子安否,而但問天使安否,似悖於禮。此何以爲之?竝問于該曹。且此謄錄付標條件,與三公及禮曹,議而用之。天使接待事,前日予雖親見,日久故忘之。世子尤不能知之,令該曹速成儀軌二件,一則書入于內,一則書入于世子宮,預知其禮似當。」

○政院以遠接使所持去謄錄條件,入啓曰:「世子迎勑事,前日唐皐出來時,以幼沖故,未得迎之矣。今不可以幼沖言于天使,依例迎勑何如?」傳曰:「知道。」

○政院以三公意啓曰:「考前例,宣德三年,皇太子生而進賀,上使、副使二人入去矣。然哀沖太子時,蘇世讓獨以進賀使赴京。今亦驛路有弊,進賀使、謝恩使各一人,入送何如?」傳曰:「其以此意,言于該曹。」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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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遠接使蘇世讓啓曰:「義州越邊,唐人之居。我國曾已撤去其家,又刈棄其禾,彼人多有懷憤之心。今於天使之來,據此陳訴,則天使詰問我等曰:『上國之界,分明如此,而汝等何以侵虐我人民乎?』云爾,則臣不知所答矣。其所答之辭,今與大臣議往何如?此人等逃避上國,潛寓此地,故或有畏其上國之威,不告于天使,則臣與天使談話之間,以此人等不告上國,潛居此地之意,言之乎?此意亦與朝廷議之何如?且若太監天使,則從事官雖二人,猶可也,文臣天使,則接待之禮,非如太監,故唐皐時,亦以三人爲從事官矣。今大臣以載寧郡守朴光佑亦往,啓遞其一人。初以洪春卿、趙士秀、林億齡三人爲從事官,臣啓以過多,請遞其一人。然朴光佑,本是多病之人,前於闕庭拜辭時,不能自行,有人扶之而後能行。未知今在郡,而不病也。此人固不可恃也。且洪春卿、趙士秀,亦非無病之人。臣不合此任,而從事官亦皆有病,不知中路亦何如也。從事官三人,如前勿遞。且前日天使時,遠接使亦有私自帶行之人。雖庶孽之輩,如有可當率行者,則啓請以率行云。此非爲助製述,而其間所爲之事頗多。臣三寸姪女夫李若海,以承文院著作,罷職在家,請以子弟率行。」傳曰:「皆如啓。」

○政院以遠接使意啓曰:「從事官林億齡有病,請以朴忠元代之。」傳曰:「如啓。」

○金謹思、金安老、尹殷輔議啓曰:「三島禁耕事,天使出來時,見其撤毁廬舍處,若問于居民,則必告以朝鮮禁之。天使到義州,若問其由,則遠接使答之爲難,故啓之。彼輩怨憤含蓄,嘗欲訴遼東而不得矣。天使出來時訴之,則我國當備言其奸細之事。彼輩若慮其備言,候其還程而訴,至以遼東爲受朝鮮賄賂,破毁我屋舍,斬刈禾穀云,則此言一徹于朝廷,勢不可辨明也,誠爲可慮。其時之事,李和宗知其顚末,而文書亦在,將付遠接使以送,天使若問,則答之以其意,天使若不問,則於回程時,鴨綠江上拜別之時,臨三島而言曰:『奸細之人,來耕此土,我國移咨遼東,以隔彼此疆界。』云,而備言其由似當。此事,遠接使雖所當言,然必援朝廷指畫而言之,然後可矣,故啓之。」傳曰:「彼輩訴之以侵迫,誠爲可慮。李和宗雖去,其時文書,謄書付送爲當。彼輩雖不訴之於來時,還程告訴,亦爲可慮。江頭語送亦當。」金安老與禮曹判書尹仁鏡啓曰:「館同知事鄭士龍、大司成李希輔,皆受重任而去。同知一員,卽柳溥也。溥多有兼職,雖在常時,不得頻仕。況今尙衣院、司饔院,甚爲多事,溥兼此兩院提調。勢不可仕于成均館。然則成均館三堂上,皆無矣。如敎誨等事則已矣,天使若謁聖,則不徒修理多事而已,聚會外方儒生,敎之以禮,所爲之事,亦甚多。請遞柳溥,而如申公濟等置散之人,令吏曹擇差,使之常仕于成均館,以治諸事。」傳曰:「所啓至當。遞柳溥,以申公濟爲之,而常仕于成均館。」金謹思等,又以儀軌書啓曰:「京畿才、白丁、京中下番軍士等,獵獲事,凡天使支供物膳,已分定各官,則不須別爲獵獲,重貽民弊。天使衣笠靴體等事,考前例爲之。能製述及講書人員,勿論京外,時散雜類,依前例抄擇,天使到京後,令常仕于太平館,凡遊觀謁聖時,亦令隨之。別擇文臣可堪講論酬唱者,爲假儒生,以備問答。天使若欲觀儒生製述,則預抄東文詩、賦、論、策等諸篇以示之。迎詔勑時改服事,持儀註問禮時,若令詔勑分迎,則詔尊而勑當差等,其迎拜時服,亦當有差。迎詔後若改服,則殿下入幕次,百官亦出改服而入,其間差遲,詔使立待似難,詔勑在案,詔使就次,亦似難,何以爲之?分明取稟而來爲當。乘輦事,自國初遵行之禮,唐皐時,雖一乘馬,不可據此以爲常例。儀註,依舊例爲之,天使若致詰如唐皐時,則當據舊例爭之爲當。宴享時,殿下與天使對坐,禮尊王人,無所不用其極,而交倚用黑漆,似爲未安。天使獨坐時,依舊用黑漆,殿下對坐時,用朱漆似當。天使時,百官鄕織段衣,一禁爲當。問聖體事,舊例所無。大抵一從天使之言,容易開例,則終至於禮煩不可勝,仍舊爲便。」傳曰:「他事皆當,但儀中有曰:『乘輦、乘馬,依舊例爭之爲當』云。此事,自祖宗朝,每與相爭,以予所目覩丙寅年事見之,亦以此事,久爭不決,至於日晏,迎詔而乘馬,從敦義門而入,下馬宴,夜深而設矣。辛巳年亦往復再三,不得已乘馬矣。天使若不許乘輦,則置詔勑而不迎,爭之以自便之事,於事大之禮,似爲不可。此意,大臣等其知之。」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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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憲府啓曰:「黃海、平安兩道,以赴京使往來煩數,驛路甚爲疲弊,將不可支。今者不意,天使出來,一路騷擾。凡使命往來,所當務從簡約,以除民弊,而遠接使旣帶從事官三員,又率子弟,至爲煩擾。帶率子弟,雖有前例,今則事甚急遽,驛路尤爲有弊,請勿帶行。凡一應往來使臣,一路支供,及驛騎從簡除弊事,別爲下諭。」答曰:「遠接使子弟帶行,驛路有弊之啓,當矣,遠接使必欲以此助力。然鄭士龍、李希輔等,亦可助力,不必帶行。一路使命煩數之事,甚爲有弊。臺諫雖不啓,予亦欲敎之耳。遠接使、迎慰、進賀、謝恩等使,與夫天使之行,絡繹不絶,非徒驛路自有其弊,爲守令者,欲致幹能之名,爭尙豪侈,貽弊於民,寧有旣乎?凡一路除弊從簡之事,使臣歸時言之,且以此意,下諭于本道。」

○禮曹啓曰:「遠接使齎去我國風俗牒,以前規書給,則天使以爲尋常而見之。其間可改者,改之。」傳曰:「依啓。」

○政院啓曰:「考院日記,有辛巳年唐皐天使出來時,於經筵,特進官韓效元啓曰:『儒生參會亦難,今此登極頒詔,乃慶事之大者,取士,亦慶事中所可爲者也。若是則當自至矣。』上曰:『有式年,故不爲別擧矣,更思之,此啓當矣。可取士矣。』領事南袞曰:『爲皇帝登極,而取士當矣。』特進官權鈞曰:『天使回還後取士,亦當矣。』持平許寬曰:『儒者,不可以法律治之。取擧云爾,則當自雲會矣。』以此觀之,辛巳年別試,似爲取士而爲之矣。」傳曰:「天使若謁聖,則果聚士爲難,辛巳年,大臣與予議定,亦如是矣。明年雖有式年,式年則退行於三四月,而天使回還後,卽爲別試之意,傳諭外方,則多士其聚矣。此意,遣史官往議于三公。」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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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金謹思議:「近者儒生,專不就學,遂成弊習,故國家別爲科條,設書徒圓點之法,奬勸之,猶不樂赴。今天使之來,必循舊例,謁聖視學,而儒生如前不肯大會,則於國體,至爲埋沒。因皇帝慶事,而照例別擧,下諭中外,則雖遠方儒生,計上來,雲集京師,可及天使謁聖矣。別擧若春前,則式年,三四月退行亦當。」左議政金安老議:「凡取士,或因慶事,或因乏人,乃設別擧,例比有之,若以聚會儒生爲難,而以別擧爲聚儒之餌,則別擧重事,歸之苟且。竊以爲未便。謁聖,斯文慶事,橋門觀聽,亦是儒者之幸。況下書徵士,豈不雲集?若因其大聚,或別出宸衷,或講或製,以爲勸勵之方,則似無妨也。」右議政尹殷輔議:「皇帝喜得皇嗣,頒詔天下,固當四海同慶。爲此取士,是喜慶中之一事,別擧似當。但生員、進士初覆試日期,定在明春。今若大擧別試,退式年於三四月,則民事方殷,大妨農務,勢所難行。爲天使謁聖,徵聚儒生,則路無遠近,必盛集京師。待天使回還,或講或述,酌施恩典何如?」傳曰:「大國有慶事,我國獨無賀耶?玆以領相之議,用之矣。正月內大擧別試之意,諭于外方,且言于成均館。頃者於慶會樓下,別欲勸奬儒生,故但以在京之儒,爲之試矣,今則爲慶事別試,不可不大擧。若於正月內爲之,生員、進士初覆試,文武科覆試,可次次退行矣。此別擧甚急,勿爲講書。」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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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遠接使蘇世讓拜辭,上引見于思政殿。上曰:「天使接待之事,不可不謹,今官吏等,傲慢成風。如有不謹之事,別爲糾察可也。且文臣天使,非如太監之類,尤宜尊待,而今聞副使性急。接待之間,不可少有不稱也。」世護曰:「臣於辛巳年,陳皓、唐皐兩天使出來之時,皆參見之,其接待之事,臣略知之。唐皐氣度純厚,小小之事,不爲撿察,故終始無弊而待之矣。如有性急之人,每事糾察,則稱意接待,固所難也。臣今奉命而行,敢不盡心哉?但恐一路急遽,未及措置耳。如館宇鋪陳等物,皆以新件造之,則勢未可易也。」上曰:「修補者,因而修補用之,改造者,可以改造,而今天使之來急迫,不可不及時而爲之。」世讓曰:「天使接待,所以爲難者,其間問答之語,不爲啓達,而隨問答之故也。又於酬唱之際,若有不能,則此非小事也。徒爲款待而已,則臣雖庸劣,何敢不盡心而爲之哉?」上曰:「他事則已矣,其中酬唱之事,甚爲重難。若能於酬唱之事,則他餘小事,雖或不稱,必不責也。聞正使善爲長篇。此必中朝之精選,卿宜勉力而待之。遠接使初以鄭士龍爲之,以秩卑故,議于大臣,特以卿差之,而士龍則以迎慰使差遣,迎慰之後,俾從傍而助力耳。」世讓曰:「副使則未知也,上使則臣赴京時聞之,以翰林院修撰,有名於中朝者也。中朝以出使于我國、安南國者,必擇能文之士。前日唐皐出使于我國之時,以今禮部尙書夏言爲副望,而夏言則出送于安南國耳。今來龔用卿,亦有才名。臣受此重任,夙夜憂慮,固知不堪,然有鄭士龍等爲之助力,則臣之未及處,士龍或可以救之矣。庶幾百般盡力,不辱國命,實臣之願也。」

○憲府啓曰:「司饔院正權秀,別無賢能,爲副正未久,遽陞爲正,官爵猥濫。濟用正李世綸,老妄不合長官。前日爲正時,亦駁遞。僉正金允珍,人物庸賤,且無踐歷,不可汲汲陞敍。況今多事之時,不可堪任,請竝改正。尙衣院主簿呂公正,所行庸陋,人皆唾鄙,不可汲汲敍用。改差。平安道虞候李長培,人物輕妄,且年老,無弓馬之才。平安道非如他道,防禦諸事,專掌爲之,不可不擇送。請遞。」傳曰:「臺諫以人物,少有不合,則論啓宜也。司饔院正,屢爲論啓,而皆易聽之者,爲天使擇差耳。予亦以可當之人注擬事,言于吏曹,而正類無可移差者,故不得已權秀以副正陞差,不可改也。李世綸年老之事,予亦知之,故於他正,雖擬望,不爲落點矣。於濟用監正落點者,以其世綸久爲副正,諳練其司之事,不可改也。金允軫、呂公正,豈不可爲僉正、主簿乎?不允。李長培不合於其任,則可遞也。」

○傳于政院曰:「天使所見處鋪陳,鴉靑入染緊重,故以木紅染用事,問于都廳郞官,以木紅爲禁物云。此豈中原之禁物乎?雖用之,似爲無妨。如頭目褥縇等物,雖用淡紅可也,然此關於天使接待之事,不可輕率而爲之。此意,招政府郞官,議于三公以啓。」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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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金謹思議:「世子與天使接待宴享時所用床,天使則以朱,而世子則用黑,乃嫌於尊位,而敬客之義,雖用黑,似爲無妨。且迎接都監郞官,前者或以正三品及階四品人員差之,今者無正三品人員,而四品以上者,只四員而已,於瞻視,果爲理沒。守職四品人員,姑假給銀帶似當。遠接使從事官,前者亦以秩卑者差遣,而今則洪春卿,以四品隨去,他員不必段。目鋪陳縇靑染事,甚忙窘,爲艱備,木紅代用似可。然瞻視似不合,皀色似當。」金安老議:「宗親百設宴時,天使床皆用朱漆,而世子宴享床,則皆用黑,似異於禮,世子床雖黑,天使則用朱,允合事體。宴享時司饔假郞官等,御前接賓,帶角任使,似無貌彩,故假着銀帶矣,如迎接都監遠接使從事官,隨其職秩,或銀或角,自古以然,不必假帶。輔陳縇木紅,雖非禁色,天使所見,至爲麤惡,不可不用黑染。若遑迫不及,出於不得已,則寧染皀色,似優於木紅。」尹殷輔議:「宗親百官請宴時,天使床旣用朱染,則世干請宴時,獨用黑漆未安,竝用朱漆似當。在前天使時,迎接都監郞官,及遠接使從事官,皆以秩高人員差之,今則率多秩卑,角帶太半,瞻視理設。雖四品以下官,竝假着銀帶爲當。天使鋪陳縇,在前例用靑染,今者該司所儲靑染絶乏,頭目所給衣服,至分付私染母染之云。在所隨宜。且紅色亦非中朝所禁,如前後大廳天使所見外,頭目各房鋪陳縇,用木紅無妨。」傳曰:「昨日以木紅問之,何以幷論皀色耶?世子宴時,依前例用黑漆可也,鋪陳縇,用木紅亦可。遠接使從事官,則天使所見不近,司饔院假郞官,則甚爲親近,可假着銀帶矣。」政院回啓曰:「皀色擧論事問之,則雖非傳敎,而乃自用其意,議之矣。」傳曰:「知道。」

○政院以平安道觀察使書狀入啓曰:「天使於今月初十日,到遼陽,二十日越江云。遠接使蘇世讓處,速赴義州事爲書狀,而迎慰使鄭士龍、李希輔等,亦催促出送何如?且天使接待時,用朱交倚,寢處則用黑交倚,似有等,更議爲之何如?」傳曰:「天使出來,急迫如此。遠接使蘇世讓處,馳赴義州事爲書狀,而鄭士龍、李希輔,催促下送亦可。交倚事,內外何可殊也?皆用朱漆。山臺開基事及諸各司措置事,速捧甘結。」

○政院啓曰:「定州等處,別迎慰使,例以承旨送之。亦可速送,而前日徐穆、吉時出來時,欲以別宣慰使郊迎云,然前後無郊迎之時矣。但天使之心,未可知,若强使郊迎,則臨事不能自決。其郊迎與否,不可不議于三公而去。」傳曰:「若前日不爲郊迎,則固不可從其令而開例也,若强之則不從亦難,此意招政府郞官,問于三公以啓。」仍傳于政院曰:「安行梁掘鑿僧軍抄出事,今此之時,不可爲之,以明春爲之何如?亦問于三公。」

○憲府啓前事。呂公正事如啓,餘不允。

○三公啓曰:「僧軍抄發事,上敎至當。天使回還後,可以明春爲之。別宣慰使郊迎事,不可以偶一爲之,而便成爲例也。然天使若强之,則爲之亦可。」傳曰:「依議爲之。」

○三公啓曰:「天使越江之奇急迫,而凡事未備。臣等退在未安,故入來矣。進賀使二十日發送事已定,然天使來時,必相逢於一路。若見於遠地,則彼以謂敬上矣,若見於近地,則似無敬上之心,急速出送。京畿之民,天使時受弊不貲。京還上、往年還上事,至爲難苦。天使回還後取償何如?天使支待、還上等事,一時俱發,則民不堪弊矣。且遠接使歸時,義州宣慰使鄭士龍、都司宣慰使李希輔等二人,隨後而歸,與遠接使相助事有敎云。然士龍、希輔,必以遠接使爲主,而若或致遲緩,則恐貽國家之羞。同力一心爲之事,士龍等處,傳敎而送之。大抵天使遠接使,則必以才長者爲之,不可以爵位高下爲之,故當初以士龍爲之,以專其任,其後自上以爲,假銜爲難,命蘇世讓代之。世讓之文,亦可接待天使,然以士龍觀之,則此優彼劣,同力爲之可矣。士龍職秩旣卑,且世讓爲主,士龍雖欲點撿,勢有所難矣。然旣不可相遞,酬唱亦不可間間爲之,若至遑急,則亦可使點化矣。士龍、希輔,今日發去,今勿以辭讓爲事,致有遲緩事,傳敎。」傳曰:「皆如啓。」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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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臺諫啓李世綸事。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予偶思之,今者遠接使,率去通事李和宗、李應星,而和宗則堂上,應星則堂下。聞副使性急云,恐以我國待使臣不同,有發怒之弊。應星權爲假堂上,而天使回還後,卽還本職事,遣史官收議于三公。」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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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傳于政院曰:「今見祈順、張瑾時謄錄,多有可見事,非徒此也。他文臣天使謄錄,盡入之。祈順、張瑾出來於成宗朝,成宗春秋尙少,而其時都承旨,及御前通事等,能解文字,助語於其傍,隨問而善答,故天使以此樂留。今者予豈於倉卒之間,能思而答之哉?御前通事崔世珍、尹漑,雖文官,然天使若爲文字間言語,則都承旨與此人等,議啓所答之語,卽令答之,然後有文彩也。彼爲文字之語,而其間踟躕不答,豈其可乎?承旨及御前通事等,若思可答之言,不以上不問而不啓也。」

○金謹思等議:「上使副使通事二人,不必同階也。或堂上或堂下官,非今而始,自有古例。帶行頭目中,如有曾來本國者,豈不知之?今者副使通事,雖堂下官,恐不以此而有怒也。李應星權假堂上,似爲不當。應星今若權假,而後日赴京時,何以爲之?後事亦可慮也。」

○傳于政院曰:「今日候甚寒,山臺結構之軍,必多艱苦。前日唐皐天使來時,以大例爲之,太監天使時,以中例之。今則於大例已落點矣,然天使但見繁華而已,豈分大中例而見之乎?只使民之功力,不至於多困也。以大例爲之,功力太重,則不可以中例乎?言于義禁府、軍器寺,議之以啓。今者軍人,不無凍傷之患。酒肉則已磨鍊給之矣,空石亦可給之,而勢不可周徧。議恤軍人,使不至凍傷事,亦言之。」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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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傳于政院曰:「觀古謄錄,則世子處別定通事,今亦別定通事。又有以人假作天使,使世子習儀于大平館矣。其所以於大平館爲之者,以有楹內外之別,而世子宜知之,故必於此也。思政殿亦有楹內外,今十五日習儀於此,可令世子習之。且詔勑有同迎之例,有各迎之例。董越時,令分迎,而艾璞亦踵而行之。辛巳年唐皐時,則不分迎矣,然文臣天使,所見各異,合迎、分迎儀註,兩件皆爲之,令問禮官幷齎去,先進同迎儀註,天使若曰不可,則用各迎儀註矣。天使若却女樂,則男樂當用之,此意可諭於一路。且京中歌童。舞童,近來不爲預習,令掌樂院預習。」

○左議政金安老時爲司譯院提調。啓曰:「御前通事崔世珍爲實差,尹漑爲預差。今觀世珍,病不能爲禮貌,腰下不仁,耳且聾焉,不可任使於上前。將以尹漑爲御前通事,尹旣知其如是,故近日習之。然本不快於譯語,雖常用之言,亦不能知解,雖解之,口不能快,難於發言。若文字間語,則尤不能曉解也。前日唐皐天使出來時,田命淳爲御前通事,而十六年廢而不習,且今年老,不可任使。副使通事李應星,今去義州。速送金山海,代其任,而令應星上來,爲御前通事,常與尹漑等講論何如?大抵日用之語,雖有一二,語勢差誤,天使猶可斟酌而聽之,文字間,雖一字差誤,固不能解聽。此不是小事,故不得已以應星上來事,入啓矣。且近來非徒雜技廢弛,文學之頹靡,亦且久矣。人材乏少,莫此時爲甚,故臣平日每啓以如逢大事,則不可說也。今朝廷之間,鮮見能文之士。天使遊漢江,謁成均,及凡在大平館時,例有製作,宰樞皆唱和,然豈皆自作乎?賴有能文之士,借述者多耳。今雖選諸朝廷之間,與其閑散之員,而將用之,然臣未知某人可當此任。常時庭試課試,不見有一人佳作之者。況接待天使,必須成家之才,然後乃可,而乏人如此,恐其臨接天使,多致國體埋沒。臣不安寢食,夙夜思之,未知以何術爲之。此由臣失職安老典文衡故云。之故,雖受大罪,亦何恨焉?第以國家人才之乏爲慮,而敢達臣未安之情。」

○禮曹判書尹仁鏡啓曰:「儒生別試錄名,今月二十六日爲始,來月初七日前畢錄事上敎,如此則事甚忽迫。辛巳年唐皐時,儒生不過六七百之數,分半於宮城門外,分半於慕華館前祗迎,不見儒生之不足。今館四學書徒現付儒生,及近日上京之儒亦多,計其數,可至千餘。猶可足用於祗迎之時,雖不加聚,可也。今以錄名及期,外方之儒,坌集京師,似有擾亂之弊。天使回還後,錄之何如?」金安老亦啓曰:「辛巳年唐皐時,儒生六七百,兩處分立,不爲不足矣。今以京中見在儒生迎詔,亦不爲少矣。大抵祗迎儒生,整齊衣冠,然後可合於華使之見。徒以多聚儒生爲可,悉聚遐方之生徒,紛紛擾擾,衣冠亦且不整,甚爲未合。昔董越天使出來時,儒生之數過多,謁聖于成均館,仍問:『齋阨儒多,何以能容?』其時權辭答之云。四學儒生,皆欲觀光而來矣。夫儒生難齊,若過多則必紊亂而失次。今考前後書徒,其數不下於千餘云。以此用之於祗迎之時,何有不足哉?錄名,不必於今多事之時爲之也。以臣思之,今之別擧,非其時也。爲一時聚儒之故,特爲非時之大擧,事甚苟且,物情皆以爲未便。且京畿徵兵及四方呈才人,皆聚於京師,甚爲擾亂。又明春爲別試,則監試、覆試、東堂會試,皆次次退行,必妨農務,此亦不可矣。臣今適詣闕,故以別試不當之意入啓。」傳曰:「御前通事,不得已以文臣爲之,故初以崔世珍、尹漑爲之,世珍果經喪患,則氣弱矣。予與天使問答之語,未能詳察而傳之,則此非小事也。田命淳事,予亦料之,其人已老矣。崔世珍、田命淳,旣不能爲此任,則李應星速令上來,與尹漑相習可也。且天使若有製述,則予亦見廷臣,無有善於唱和者,此旬日之間,未可以學之也。若有能文者,雖代述不妨。且辛巳年亦以聚儒之故,爲別擧,予今議于大臣,領相以爲可當,故旣定別試矣。果如呈才人、雜色軍士、外方儒生,俱集京師,則甚爲騷擾。然已諭于外方,則儒生亦有上來者,今若中止似難。欺誑儒生,何以爲之?更問于卿耳。且天使接待時,以《詩經》之語,互相答問,雖未一一爲之,亦可時時用之也。且問聖躬之禮,天使言之而後問耶?不言而先問耶?」安老回啓曰:「自古列國相語,多用《詩經》之語。可用者今亦用之,不妨。問聖躬之事,於儀註無之。大抵禮煩,則多勞聖體。無古則例,不可容易增之。且代述之事,自古有之,閑散可當者,今亦抄而出之。別試雖已判下,八道皆知之,其弊甚多,物論皆以爲未便。禮曹之意,亦如是也。若外方之儒,多數上來,如庭試等事爲之,固無妨也,然已有成命,故未敢以還停之意入啓。」傳曰:「別試於辛巳年爲之,故今亦欲爲,果如京中騷擾,則可勿爲也。」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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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親草與天使問答之語,間以詩語。傳于政院及尹漑曰:「前者唐皐時,凡其所言,予答之矣。今則予之當答之言,都承旨及御前通事預議,而臨時啓之。若恒用言語,則可易以爲也,文字間言語,至於訛傳則不可。前者德音孔昭之言,譯者誤傳,恐有如此之弊也。且問聖躬事,前者天使之來,先爲私語而後,問皇帝及皇嗣,似爲不當。問聖躬事,所當先也,次問天使寒暄,前例如是矣。且問聖躬之時,跪問之事,無儀註,未可知也。旣問之後,若曰安,則退立之意,亦未可知也。」政院回啓曰:「問聖躬寒暄先後,及北向鞠躬等事,與大臣議爲,似當矣。」傳曰:「初見天使,先問皇帝,次問天使寒暄爲當。祈順時,問聖躬事,北向以問耳,我國不可先請而問之也。天使若令爲之,則可爲也,天使不言,則不須爲也。其使大臣知之。」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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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傳于政院曰:「天使二十日越江之意,雖已聞之,尙未知其必然。故使車允成、李英,前往遼東,而聞見問報矣,然至今無所啓。趙仁奎方在京師,宜更啓聞,而尙無黑白,未知何故而然也。天使發程之日及越江之日,更詳聞見馳啓事,遠接使處,有旨可也。且常時,人之病患無常,當此日寒時,天使不無生病。遠接使雖齎雜藥以去,乃爲一行也。別使事知醫員,齎藥而往。」政院議啓曰:「別遣醫員齎藥預往,自上敬待之意至矣,但遠接使啓下齎去之藥,非特爲遠接使也,其事目云『天使頭目等救急之藥』,實爲天使矣。一路騷擾之弊,雖不足慮,然亦不可不慮。若待違和,則不得已遣承旨問安,若齎藥者預往,則藥必先往,而承旨則不及,於事體未便。且遠接使所先齎去之藥,無所不備,姑勿發送,而預備藥物,以待其愆和之報,承旨及醫員,一時發送何如?」傳曰:「若有違和之報,至然後遣使問安,送醫藥等事,非不知也。成宗朝値天使之病,遣承旨及醫員,問安救療等事,亦非不知也。以救急之事,而待其報然後往救,則事緩,故欲先送於中路,而次遣承旨問安爾,更思之,驛路之弊,亦不可不慮。又先於遠接使帶行柳之蕃,亦有名之醫,藥亦具齎,姑勿先送他醫,而藥物預備,以待其報可也。若果有報,則問安承旨及醫員,急遽之間,未及治裝,則當此日寒之時,不可登途。左承旨黃憲、醫員朴世擧,治裝以待。」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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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于政院曰:「今見平安道節度使書狀,今以天使出來之事,各官守令,奔走於事,野人不無乘虛入寇之弊。請別差助防將送之云。助防將不可差送矣,別軍官定送于防禦處,而天使回還後,可以還來矣。此意言于兵曹。」

○以柳溥爲議政府左贊成。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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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諫院啓曰:「文臣天使出來,則其接待,乃大提學責任,而今者接待之任,大提學皆不與焉。有違前例,物情皆以爲未便。政丞兼爲大提學,若如遠接使,則果有所難,館伴則前者朴元亨,亦以左議政爲之。今豈不可?且遠接使蘇世讓,與鄭士龍、李希輔,曾爲唐皐、史道時從事官,其名迹,載諸《皇華集》,華人所共見知。今亦只以數三人,共此前後接待之任,則非徒國體埋沒,朝中人物之鮮少,亦可愧矣。大提學若爲館伴,則沈彦光代蘇世讓爲遠接使,甚合事宜。世讓旣已往矣。今復差遣,驛路有弊云,則宣慰使亦有未往者,世讓亦可移差。今聞天使出來日期不迫,事猶可及,故敢啓。天使不意出來,事多急遽,故各司凡支供措辦,率多從重,至於使令輩,依憑公事,於街路恣行刦掠。請令法司,嚴加禁戢。」傳曰:「以大提學爲館伴之事,予意與諫院之啓合矣。初,三公以爲,政丞亦有所爲之事,但以沈彦光、鄭士龍等書啓矣。大抵文臣天使出來,則其所接待之任至重,以大提學爲館伴似可,然此意更問于大臣等決之。且使令等,依憑公事,四大門所入之物,恣行刦奪,至爲不當。禁止之意,已令政院,言于法司耳。」仍傳于政院曰:「欲以大提學爲館伴,以沈彦光爲遠接使,蘇世讓則可爲迎慰使,與李希輔、鄭士龍,同力爲之,無乃不可乎?今以所啓與予所答之言幷書,遣史官,議于大臣。」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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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領議政金謹思議:「前日以大提學爲館伴事,下議于臣等,臣意以爲當然,而第以三公爲之,古無其例,故以他人議啓。在先朝,朴元亨以左議政爲之,則今者差館伴,似爲無妨。請詳考古事,處之何如?且遠接使旣已承命到江上,越邊湯站諸人等,必已知姓名矣,而今遽以他人代遣,於聞見事體何如?蘇世讓、鄭士龍、李希輔,雖唐皐等出來時從事官,今共此接待之任,似若未便,然鄭士龍、李希輔則竣事之後,卽辭以復命,落後助力,則唐人豈能知之?遠接使改差,大妨事體。」左議政金安老議:「諫院之啓,有及於臣,臣不敢與議,然有問而不對,亦近於不恭,臣不敢隱默。臣久叨文衡,瘝曠已極,又忝入廟堂,銜帶尙存。非徒在臣不可猥冒非據,於國任人,亦甚違例失用,累瀆請免,迄未回允,常懷慄慄,若隕若墜,復欲陳列,囁嚅有日。適値華使,事極紛忽,恐開瀆非時,姑待事定。凡館伴、遠接,俱是重任。如臣累經禍患,精耗神憒,忘前失後,其於襪線舊技,尤荒廢落莫,實不敢當。又以謬居台列,有乖事體,且難開例,故推選朝望,已膺其任,名則在身,事歸於人,臣尤未安,欲以陳聞,今見諫啓,臣尙遲回俟便,不卽力解之罪,實所難逃,萬死莫塞。臣不勝兢惶待罪。當初下議臣等,僉議以爲,鄭士龍雖職秩差卑,可以當遠接使之任,沈彦光、蘇世讓亦有才華,然不可倂畀一任,故分彦光於館待,後以世讓代士龍,亦所不妨。但後方思之,世讓非徒累爲從事,曾赴燕有述見稱於華人,今此差遣,恐有華人以爲,我國唯一世讓疑之,故臣等詣闕時,欲請與士龍換任,業已同往,只一下議,可無煩亂之弊,然恐有妨,持難而止之。若其以嘗從事爲嫌,則自是職卑者事爾。今而秩高,爲此接伴,何損於體耶?天使行期,雖未的知,要不在遠。往代之際,天使已至,則其間必惶遽難處。且諫論若出遠接使未發之前,則彦光之往,亦可矣。今當大事,無故而臨機奪任,何異臨陣易將者哉?非特委任不篤,受任之臣,恐又解體,難於展布也。」右議政尹殷輔議:「文臣天使接伴,果是大提學之任,但今議政館伴,古無其例云。朴元亨三爲接伴,臣等亦聞之,而人言皆非政丞時事,故前日下議時,啓以無例。朴元亨果以議政爲館伴,則今亦依舊例何妨?詳考古事爲之宜當。蘇世讓、鄭士龍、李希輔,曾爲唐皐出來時從事,而今又偕往一處,似爲無人,果如諫院所啓。但鄭士龍、李希輔,俱以延慰使,各有其任,非關遠接。考據前例,則朴元亨果旣三爲接伴,則世讓之已經從事,又爲遠接使,有何嫌焉?況曾已差遣,恐不必追改。」答曰:「今觀三公之議皆同,至爲可當。大抵蘇世讓,時未出去,則可差他員以送,世讓今旣爲遠接使,到義州,義州越邊人,皆知世讓爲遠接使矣。近且聞沈彦光呈旬狀。病之緊否,未可知也,有病之人,强使遣之爲難。且世讓習知接待之禮,今已差遣而遞之,則世讓必有解弛之心,而天使不意出來,彦光亦未及到,則事必顚倒。遠接使,今不可改也。朴元亨若以政丞爲館伴,則依此例,以大提學金安老爲館伴亦當,而予考其謄錄,未之見也。政院亦可考前例以啓。」

○政院啓曰:「各年謄錄,以政丞爲館伴事考之,則天順三年陳嘉猷出來時,朴元亨以刑曹判書爲遠接使、館伴矣,天順八年金湜出來時,以禮曹判書爲之。元亨三爲遠接使云,而一則於謄錄未之考耳。院謄錄所載,只此而已。」傳曰:「今在內謄錄考之,倪謙出來時,鄭麟趾以刑曹判書爲遠接使,不見朴元亨以政丞爲遠接使之時矣。以政丞爲館伴,古無其例,則今何以爲之?其議于三公以啓。」

○左議政金安老啓曰:「臣本無才幹特異於人,少年科第之時,徒有虛名,後不用力於文字之間。今且承乏,濫典文衡之任,至爲未安於心,而不獲辭焉。大抵臣旣忝三公之列,以三公兼之,尤爲未安。大提學,正二品之職,兼帶如成均館知事等職,皆二品也。三公歸成均館,禮貌亦異,故不可任意仕進,徒爲虛位。前者,魚世謙,以三公兼大提學,物論譏之。頃日李荇,以三公久兼此職,亦有物論。臣知此,故前日敢辭,自上以爲,日月未久,不宜遞之云。不可屢瀆,因循至此。今則日月已久,固當辭避,第以華使之來,事似紛擾,辭之未安,故姑待事定。夫遠接使之任,當用才華之人,而臣本不能文性又懶惰,年幾六十,心思昏耗,雖一家奴僕之名,時或茫然不記。衣冠而立於朝,人孰知臣之如是哉?翰墨之任,必年少之人能之。臣廢業久矣,凡事不進則退。臣不能勉强於文字之事,而漸至耄荒,其於接待華使,則尤不可能之。且館伴、遠接使,例以一品爲之,中朝之人,亦已知之。品秩已定,開例爲難。三公亦有所任,天使入來時,領相迎於碧蹄,出歸時,左相送於碧蹄,亦例也。臣固非自便之計,亦非自尊而然也。特以三公爲遠接使館伴,無古例。故當初下議時,與同僚議啓如是耳。然臣典文衡之任,名則在臣,事歸於人,心所未安,故卽欲辭避,同僚云:『今之辭避,非其時也』,因此止之,常懷慄慄之心。今見諫論,實是臣之所懷,而未吐者也。至此而臣不辭之罪,著矣。伏願聖上,速遞文衡之任,以今者受任之人,指今遠接使館伴。擇授之,於物情甚便。今於多事之時,啓之甚難,然有其端,故不敢不啓。」答曰:「前日知卿辭大提學之意切矣,然朝中若有優於卿者則已矣,未知其當員也。自古當於此職,則雖以三公,兼帶之者頗多,而不必以正二品爲之也。況已與朝廷議之,皆曰勿遞,則上下之意,卿必知之。予欲以卿爲館伴者,待皇華之事甚關故也。大臣等議啓曰:『以三公爲館伴,古無其例云,不更論之,諫院所啓:『朴元亨以三公爲館伴』云。如此則以卿爲館伴亦可,令政院考前例,則朴元亨以禮判、刑判,爲遠接使館伴,而未考三公時事也。大提學,在常時固不可輕遞,況今天使臨迫多事之時乎?且因諫院所啓之端遞之,尤不可也。勿辭。」安老四啓。傳曰:「一國重任,不可輕遞。今招大臣等,欲聞朝廷之議耳。勿辭。」安老退曰:「姑待大臣之議。」

○金謹思議:「昨日諫院啓朴元亨以議政爲館伴,故左議政金安老爲大提學,故差館伴甚當,考古事爲之事議啓,今考之則非矣。且天使接待時,議政亦有責任,不可與館伴同事,且無古例。」尹殷輔議:「文臣天使出來時,以大提學爲接伴,古也。今則議政兼典文衡,而議政爲館伴,古無其例。但朴元亨以左議政爲接伴云,故前議時,果有此事,則依舊例不妨事,啓之矣。今考謄錄,則朴元亨三爲館伴,皆非政丞之時矣。天使接待雖重,不必肇開新例。」

○領議政金謹思、右議政尹殷輔、左贊成柳溥、右贊成沈彦慶、左參贊金麟孫承命至。傳曰:「今日左相再三辭免曰:『非以諫院之啓辭之,以三公兼大提學,俱是重任,徒爲曠職而已』,懇切辭避。今此大提學遞之乎否,與卿等議之耳。」謹思等回啓曰:「金安老特以未安,故如此辭之矣。以三公爲大提學,非自今日始也。前在世祖朝鄭麟趾,成宗朝魚世謙,頃者南袞、李荇,皆以三公爲之。此任非人人所爲,必惟其人,然後爲之。況今他職,尙且乏人,充差爲難。大提學,豈可輕易遞之乎?固不宜聽其辭也。」傳曰:「左相爲大提學,至於累年,故未安而來啓耳,然祖宗朝及近來,皆有此例果不可遞也。」謹思時爲掌樂院都提調,故獨啓。啓曰:「天使不用女樂,則當用男樂,以歌舞童預習事下敎。舞童冠服,雖有之,而冠則盡弊矣。且舞童之舞,廢而不習,今至二十年矣,旬日之間,似未易習也。請勿用舞童舊時之舞。」傳曰:「天使若却禮樂,則欲用男樂,故歌舞童預習之事,言之耳。然近日若未習,則豈可臨時而能習乎?雖非舊時之舞,以時舞預習可也。」傳于金安老曰:「辭免之意至矣,予亦已言不可輕遞之意,朝廷皆言有前例,不可遞云。此非輕事,不可容易遞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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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兵曹參判丁玉亨如京師。賀誕太子也。 ○傳于政院曰:「天使之來,不定。進賀使入去路,逢冬至使,則其來與不來,必問而知之矣。雖未逢冬至使團練使,出來時,天使出來與否,仔細聞見馳啓可也。雖於遼東,未得聞見,而過遼東之後,如有見聞,則陪行通事,雖不得出送,以他條馳啓事,言于進賀使。政院卽以此敎,言于進賀使丁玉亨。」玉亨啓曰:「遼東以前,則可使團練使馳啓矣,過遼東後,若非帶行通事,則以他條啓達爲難。未知何以爲之。」答曰:「取稟之言當矣。若過遼東逢冬至使,則冬至使必聞奇而來,故進賀使不必遣通事也。冬至使若不詳知天使來否,而先出來,則進賀使,或於中路,或於北京聞見,則勢不得已發送通事也。」

○金安老啓曰:「臣之情狀,大槪啓之,自上亦洞照臣情,而收議于大臣,反以爲有例云,故終不蒙允。卽欲更啓,夜深未果。竟夜思之,多有悶鬱之情。含懷不吐,實非事君無隱之道,今復啓之。前在祖宗朝,鄭麟趾以三公,兼帶大提學云,然此在官制未頒降之前。其時有修文閣大提學、集賢殿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官製頒降後,一人專之,其任尤重。鄭麟趾事,異於此也。且成宗朝魚世謙事,臣之耳目所及,以大提學陞右議政,猶不辭之。世謙性本不拘撿,以致物論嘲笑,未幾陞左議政,乃辭卽遞。我朝李荇之事,初因申用漑辭之,南袞代之,南袞辭之,李荇代之。大抵不辭則已,辭則遞之,例也。若云有例而不可遞,則世謙等辭免時,何不以有例而止之耶?李荇久兼此職而不辭,非徒有外物論,有人親言于李荇曰:『何久而不辭乎?』甚者,謂大提學有土田奴婢,貪戀而不辭也。此則前朝之事,我朝非有此等事,而物論則如是議焉。今之領議政金謹思,亦言于李荇曰:『久兼此職而不去,何歟?』前後物情,自可知矣。臣非因院啓而辭之,耳目所及,多有如此,故特由中情之懇懇耳。前再辭之,而未獲允。其時自上以爲日月未久矣,臣亦猶豫而不決。今則日月已久,可以辭之之時,故敢辭。大抵可疑之事,則問以決之,此非疑事,伏願自上速斷。臣旣冒忝政府重地,兼叨文衡之職,功名之盛滿,莫臣若也。台府之任,必心思長遠者爲之。臣固不合於廊廟之器,常懷憂懼之念。況此文衡之職,斯文儀表,一動一言,爲一國表式,然後可也。臣自少不用力於文字之事,幸雖承乏濫典,日月已久,豈可冒處?今此二任,皆不能堪當,姑遞大提學之職,不勝大願。」傳曰:「前有以三公兼大提學不辭,而物論之出者,非以三公爲大提學不可也,特以其人,不合於此職,故人皆譏笑耳。大提學累爲來啓,故予不能獨斷,而收議于大臣已定之,不可辭也。」安老三啓,不允。

○大司諫成倫等啓曰:「臣等見朴元亨行狀,當世祖朝成化戊子四月,帝遣姜沃、金浦等來。上以左議政朴元亨爲接伴使,而因宴于大平館。旣罷,上出御更衣室,元亨入啓事。上問曰:『予屈卿爲接伴,於卿意何如?』對曰:『臣雖無狀,待罪三公。朝廷若聞以議政爲接伴,則益信殿下事大之誠矣。』云。館伴重任,臣等據此例,且因物情啓之,非欲肇開新例,而昨日政府,以臣等所啓,爲虛語也。臣等職忝言官,有所啓辭,而旋被人虛語之。靦然在職,實所未安。請遞臣等之職。」傳于政院曰:「戊子年姜沃、金浦謄錄,入之可也。」俄而答諫院曰:「朴元亨事,於謄錄見之,其時元亨爲政丞。欲以元亨爲館伴,政院啓以政丞爲館伴,違例云。欲以贊成假銜,而於政府進宴,坐次爲難,故乃假領中樞沈澮牌而行之矣。行狀則必不書此意,而以政丞爲之云,故臺諫所見如此,豈是虛語?勿辭。」

○諫院啓曰:「雖小事,自上命考前例,則當詳悉廣考,無或小遺。而政丞館伴,前例有無相考事,昨日傳敎,政院慢不致意,各年謄錄,爲半不考,遽以朴元亨爲政丞,無館伴之例,慢忽回啓,殊無自上命考之意。色承旨請罷。都承旨以長官,專不撿擧,亦爲非矣。請推。」傳曰:「常時雖某事命考之,則細考當矣。今因三公議得之事,命考朴元亨以政丞爲館伴之例,承旨等各執謄錄而考之。左副承旨林百齡,考戊子年謄錄,但考尹子雲爲遠接使之事,未及畢考,而出參文書考覈。黃琦不知百齡畢考與否,以政丞爲館伴之例,無有之事,入啓耳。若其自考之事,則可罷也,此則非其所考之事,特以他人之所考,不詳問而然也。無情之事,罷職則似重,只令送西可也。都承旨若常時不能檢擧云則已矣,昨日以方物封裹事出外,非是在院而不撿擧也,不可推之。」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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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諫院啓,色承旨請罷,都承旨請推。答曰:「如啓。」

○以尹安仁爲兵曹參判,朴守良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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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傳于政院曰:「天使若求書、畫簇,畫簇,可令該司畫而粧給矣,書簇則於內帑,亦有善筆,而未知其所寫者之名也。若天使好其書,而問寫者之名,則不可以不知答之。如趙孟頫之筆,中國之人,亦喜見之。以此書改粧而贈之何如?」回啓曰:「趙孟頫,古今能書者。此人眞筆,粧而給之固善。見前謄錄,蕫越回程後,乃聞成廟善書,遠接使曰:『與安平大君孰善?』答曰:『優於鎔安平之名。遠矣。』越悔曰:『不及在都城時,親奉手跡而來矣。』以此見之,其喜我國之書簇,亦可占也。孟頫手跡,遍滿於中國,雖不求諸海外,目已熟矣。今者畫簇,已令國人畫之,書簇,亦用我國之書似當。如鎔之書,名動中國,若崔興孝、朴耕等,書法亦妙。雖中朝之人,必喜見之。大抵天使,見平日不見之書,則尤喜也。臣等之意如此,故敢啓。」傳曰:「予亦見董越時謄錄,知天使慕悅成廟之筆。然而祖宗手迹,不宜誇耀於中朝之人,不可以成廟之筆與之。且孟頫之書,於中國亦賤,而不可給,則當以我國鎔及崔興孝、朴耕之筆而贈之。然此等人之書,雖在於內帑,而予不知某書爲某人之書也。內帑書簇,出送於政院,則承旨等,當分辨某人之書以啓。」

○日本國古東島太守親忠使送邊沙也文,率濟州漂流人十一名以來。

○諫院啓曰:「豐德郡守南世衡,昏耗耳聾,不合治民。況當天使出來多事之時,尤不能堪任,故已越署經。若待三度越署經,則本官久曠,官事多廢。請速遞。」傳曰:「如啓。」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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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吳準爲禮曹參判,朴光榮爲慶州府尹。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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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諫院啓曰:「慶州,大處,事務煩劇。府尹朴光榮,老耗必不能堪任。請遞。濟用監正朴稠,年老昏暗,不能治事。前爲他司正時,亦有物論。況濟用監職掌,視他司緊重。當此天使之時,長官所治之事倍常。此人決不能堪任。請遞。山臺結構軍卒,勿令侵虐事,再再傳敎,而都廳及監役等,專不奉行,以天使日期尙遠,以此玩,務爲苛刻,分定山役,徵納太重。至如橫結長木,隨其長短,可以連結,而例以長不準點退,以肆侵漁之術。炭石用處,亦有數,而徵納無藝,飢寒軍卒,將不能堪。都監監役等,請竝推考治罪。」答曰:「皆如啓。」

○傳于政院曰:「山臺撤去時,高杠則例爲藏之,以待後用,其次橫結長木可用者,藏之以待後用,則臨時求索之弊省矣。如人象之類,舊物則蟲損,而不可用矣。若非甚舊,而采畫分明可用者,藏諸鐘樓下水閣,用之於後日之意,言于山臺左右邊。」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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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傳于政院曰:「天使若謁聖于成均館,則我國稱孔子以大成至聖文宣王,而中原降號稱公云。天使幸問,則中原已降號,而何以猶存王爵云爾,則答之以『中原雖降號,而於我國,無公文降號之命,故猶稱王也。』以此答之乎?抑有他說乎?其所答之辭,預定而答之爲當。世子良娣,前以尹漑女子擇之,有物論,故不用,而仍不揀擇。予意良娣己入,此非有定數,而必充其數也。不須加選,但當初與朝廷議之。故更問之,其議于三公。」領議政金謹思等議:「中朝降文宣王爲先師。揆以歷代尊崇之意,恐未爲得。雖改號於國子監,無頒天下竝改之命,我國不可傳聞而效尤也。天使雖或有問,對以上敎之意甚當。臣等曾與禮曹,議定如此,而未及啓之耳。良娣前日下議,衆意皆欲加選者,只以廣繼嗣爲重而已,非以爲有定數而例充也。娣媛之設,著在《大典》。祖宗深意,亦可見矣。」傳曰:「知道。」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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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傳于政院曰:「平安、黃海道及京畿路邊各官,今有聖節使。冬至使、遠接使、進賀使、謝恩使及天使之行,連絡不已,民之受弊,倍於他道。其減稅與護恤之事,令該曹磨鍊以啓。」

○傳于政院曰:「天使謄錄問答之語,予見之,成宗朝,與天使,有隨問《詩經》之語。天使亦好之,成宗豈皆能思所答之言乎?其時御前通事李昌臣,能解文字,隨其所聞,輒思所答,雖成宗未及計料,啓之以某語答之,故其間多有文彩之語。今者,尹漑、李應星爲御前通事,應星之能爲文字之語,未可知也,雖知之,豈亦自啓哉?都承旨朴洪麟與尹漑,親近上前,予雖未及料之,若思可答之言,卽用鄕語啓之,則天使必不知爲某語也。彼爲問之,而予未料可答之言,下人亦欲竢上問之,而後啓之,則遲留之間,甚無文彩。都承旨與尹漑,預知此意,而不待予問,卽以所答之言,啓之可也。」洪鱗回啓曰:「酒談間及常時之語,臨時爲之,不可預定。臣於前日,已承此敎矣,天使之來我國,酒談歡欣之時,莫如祈順、蕫越之事也。從容留此,多有詩文答問之語。稱贊成廟,亦爲至矣。詩文之語,不必每言而用之也。或却女樂,或勸酒杯,或爲慰勞,或臨離別之時,當用之矣。頃者臣與尹漑議之,臨時抄啓可用詩文之語耳。文字以漢語傳之甚難,若訛一字,則彼不能解聽。御前通事,不可不預知而爲之,故欲議而抄之也。臣性本不聰,自承此敎而來,晝夜思念,考謄錄,預思所答之言,可用之語,盡爲抄刮,第念其遇難處,而不能答也。實深惶恐。」傳曰:「知道。」

閏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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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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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朔,禮曹啓曰:「我國衣服,其長曳地。頃者習儀時進止,宗宰、提調等,紛錯往來之際,相爲蹂躡。行於上前,固爲不當,而況於天使所見乎?華人衣制甚短,常笑我國人衣長,故今與三公議啓矣。《大明會典》可行條件,可先抄出。此乃天使時,爲先所行之事,故抄啓。常時如此之事,禮曹報政府而行之,此則當速行之,故直啓。」

閏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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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禮曹衣服制度公事,還下于政院曰:「頃見大小人員所着之衣,似不甚長,今則甚長,而衣袖廣闊。予亦以爲不合矣。大臣與該曹,依《大明會典》磨鍊而來啓。此公事至當,依此行之可也。」

○憲府啓曰:「守令等遞代之際,解由憑考,載在國典。不可以一時之故毁其法。豐德郡守尹世武,前任德川郡守時,解由尙未及出,而許赴任。今雖天使多事之時,若一開端,後必成例。至爲未便。請遞之,而卽差他員,使速赴任。今次天使之行,出於不意,事甚窘迫,故山臺結構諸緣,分定各官,遠近輸納之弊,百倍前時。他餘不緊小小雜物則已矣,至如眞長木、橫結木、補柱木,則畿甸及忠淸、江原三道之民,當此凍路,艱難負曳之苦,不可勝狀。貧民受弊,至於如此,而及其天使之還,若或虛棄,則貧民之力,尤爲可矜。左右邊山臺,橫結雜木等,請令該曹計數,繕工監及典設司等處分給,以備國用,而年例恒貢,準數蠲減,以休民力。」諫院啓曰:『農德郡守尹世武,人物輕妄,前爲守令,率意縱恣,多有違悖之事。治民不合,故已越署經。且前任德川郡守時,以其等內,多有虧欠,解由迨未得出云。凡守令解由之法,載在《大典》,不可以一時權宜,容易改更,以啓後弊。而伏聞傳敎,以世武隨後出解由,而姑令赴任云。此雖天使支待,事務煩劇,何必毁法以遣?「答曰:」豐德郡守尹世武,大臣以爲:『今方天使多事之時,隨後解由,而先爲赴任云。』故予亦依大臣之啓,而先爲赴任云。然越署則可以遞之。山臺橫結木等事,予亦欲以此意傳敎矣。其給于繕工監、典設司等處,以除貢物之納可也。「傳于政院曰:」前則天使,以封太子後出來,今則以誕生太子出來云。若但以誕生出來,則冊封後不無更來之理。雜小木則可給於該司,如橫結木與山臺大柱木同藏之,以待後用甚當。今天使以冊封來乎?只以誕生來乎?知之而捧承傳可也。豐德郡守,亦可速差而送之。「

閏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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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金光軫爲弘文館校理,李元孫爲修撰。

○以書簇五幅及屛風一坐,屛風,成廟御筆。下于政院曰:「令申公濟見之。」公濟見而啓曰:「五幅內,四幅,其爲成廟之筆無疑,一幅,有飄逸之氣,似鎔之書,然非眞鎔書也。成廟亦必倣鎔書而書之矣,五幅似皆成廟之筆也。臣之所見如此。敢啓。」傳曰:「天使出來,求簇與否,未可知也。若求之,則不可以無答之,鎔書有之則甚善。此書舊矣,其於內藏,亦不見之。今可求於閭閻間,預爲粧䌙而給之。閭閻間亦不可得,而無他書可給,則雖以成廟御筆給之,亦爲可乎?以先王手迹與人,固爲未安,而且天使强請書簇,則不可不給,而可給之書,無有焉,處之實難。此意,議于大臣以啓。」

閏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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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大司憲蔡無擇啓曰:「大小朝官,欲覲親,則例爲病親呈辭,自上給由,而下歸也。臣去去月,呈辭見親,而去月上來,僅踰一朔。今復呈辭者,此非例辭也。臣父浚,素有疾病,且無他子息可以救藥者。臣不得已呈辭下去,率來上京,而欲爲救藥。臣以無狀之人,冒處重地,今至十朔。每欲辭退,無端故未能。今因病父,數爲呈辭,實心未安。請遞。」傳曰:「憲長之任,至爲重矣,故朝廷愼擇。不可以父病遞之。其遞陽城縣監爲京職。且卿父,豈可長病?病時則可以救藥,差則亦可仕進。不可辭避。」

閏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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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諫院啓曰:「近年畿甸之民,旣經拜陵,天使之來,又出不意,凡一路修治,及許多措辦等事,比他道尤甚,民之困瘁已極。今後以天使支供,命將出獵,大將及從事官,皆乘驛馬,各官供饋,駄載轉輸。其弊不貲。況此寒,暴露風雪,軍必有凍傷之弊。天使支供,自有各官分定之數,未爲不足。不必重貽民弊,請命停之。」答曰:「唐皐出來時,欲爲踏獵,而不爲者,以其臘肉,及正朝物膳,足用故也。今亦民弊不爲不慮,然外方封進日次雜物,皆乾肉,而無生物,故欲獵而用之耳。更計之,前日則天使隨白牌卽出而來,今則白牌更出,白牌,初以天使十二月初九日北京發,改以十六日離發。其來未可信也。來期甚遠,宴用生物,可令外方上送,而踏獵則可勿爲也。」

閏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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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于政院曰:「昨日諫院所啓,予深以爲宜,然亦有未盡之意,故更言之。初以外方之民,已困於天使支供之事,故不徵外方之軍,只抄禁軍而獵之。此與大臣議定,而爲之。今諫院啓云:『天使支供,自有各官分定之數,未爲不足。不必重貽民弊。』此與予初意異矣。不知予意,而徒以臺諫所啓,書之史策,則後世必以我分定有餘之外,不顧民弊,而喜爲畋獵也。承旨等其知之。」

閏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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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傳于政院曰:「今年歲時,欲爲觀儺,而以天使出來,事多緊要,故不爲矣。今更料之,天使必於正月望後來矣。今外方呈才人,多數上來,非故爲聚之也,天使時所戲,欲於歲時觀之。其呈才節次書啓事,言于禁府。」

閏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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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政院啓曰:「前於思政殿,世子習儀時見之,通事必知節次引導,而世子屢顧然後通事導之,甚爲不當。鄭源時爲世子通事。亦不事之人,擇事知通事爲之似當。以田命淳爲之何如?」傳曰:「啓意當矣,田命淳雖堂上,於漢學者,其差之。天使若問學文之事,則世子必不能答。侍講院官員,助而答之可也。」禁府以呈才節次書啓曰:「常時呈才人,府爲摠集矣,今則分屬于軍器寺,故但以府所屬呈才節次書啓。」傳曰:「天使時,則義禁府、軍器寺分邊,故呈才人,各有所屬矣。如觀儺,才人,義禁府專主撿擧。天使時許多才人,豈能一一檢擧乎?軍器寺次知官員,聽禁府之言,從而撿擧,一應出入之事,皆於上苑門出入,而令義禁府官員,禁止雜人,亦可也。」

閏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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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吳準爲禮曹參判,蔡洛爲弘文館副應敎,朴從麟爲校理。

閏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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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憲府啓曰:「全羅道都事權龜元,人物庸劣,不合褒貶官。戶曹佐郞崔興潤,人物庸賤,前爲監察時,亦有物論而見遞。況六曹郞官,不可以如此之人爲之。請遞。逆臣安處謙兇謀件記付名人等,隨其情犯輕重,曾已定罪。前司議延玄齡、前察訪朴士林、前習讀金光遠等,亦以錄在處謙件記之人,濫蒙天恩免放,亦已未便,而今者又命給職牒,尤爲未便。如此之事,不可容易開端,請急收成命。」諫院啓曰:「內資正朴稠,年老昏耗,不能治事。前爲濟用監正時,多有物議,請速改正。刑曹正郞姜麟,前爲江原都事,啓遞未久,遽陞五品,官爵至爲猥濫,請速改正。六曹重地,郞官所當擇差,不可諉以乏人,而苟充。戶曹佐郞崔興潤,庸賤暗劣,禮曹佐郞孫仁好,人物輕賤,皆不合六曹郞官,請遞。全羅都事權龜元,人物昏劣,不可爲褒貶官,請遞。訓鍊院僉正宋軫,別無賢能,又無踐歷,爲外判官,纔經箇滿,遽陞四品,官爵至爲猥濫。請速改正。」傳曰:「臺諫所啓當矣。餘皆依允,但年少武臣,豈久爲僉正乎?不久還出爲邊方之任,可勿改也。」

閏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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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諫院啓宋軫事,傳曰:「如啓。」

閏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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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暈,冠。

閏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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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禮曹啓曰:「日本國使臣接見事,臨時爲之矣,前日重林等,作耗上國,殺虜邊氓,於我國西界,亦多殺害,邊將執而獻馘。以其得罪上國,未敢擅便,其時械送上國之意,已言于倭人,今亦不可諱也。臨時更議,以此答之何如?」傳曰:「知道。」

○弘文館副提學柳世麟等上箚曰:

王者爲國,務在鎭靜人心,激礪士氣,故窺覘僥倖之路塞,而遲回顧望之弊絶。今者,名在逆黨者,旣蒙放還之恩,亦已失法,而又授職牒,許齒于仕版。命令纔下,物情驚怪,咸懼聖心之不定。夫黨惡之罪,神人共憤,王法不赦。一開其端,窺覘者必多,而人心亦從而不鎭矣。銓曹以叛亂之類,視同尋常,例置抄啓之列,固已非矣。憲府若以還授爲不可,則所當卽論,而議發旋止,遲回浹旬,必待在外之長官。身任言責,苟且若此,設使長官久在于外,則將緘口不言,以延日月而已耶?頹靡偸惰,弊習已痼,可謂寒心。近因日寒,曠御經筵,群下有懷,不得上達。臣等職在論思,有所見聞,不敢容默。伏願殿下,終始一德,以鎭人心,以礪士氣,不勝幸甚。

答曰:「近因日寒,久停經筵,於予心亦以爲未安。今觀箚子,所論甚當。安處謙件記付人等,職牒還給事,非欲敍之也。凡收職牒罷職之人,吏曹於歲抄,以例書啓,予亦只察其年月久近,而付標還授矣。今金光遠等,初不知犯於逆黨,只見其年月之甚久而無心付標。其後聞憲府之論,予心亦駭,卽命改正。臺官以此被論,在職難也。」

閏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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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傳于吏曹曰:「古者臺諫,得責被遞,則或降秩,或置凡官,例也。近來雖被論見遞,卽敍淸班,徒爲紛擾而已。非特公論不重,見遞之人,反以速遞諫職爲便。大抵臺諫之職,論人過失,自古人皆憚之,而見遞則反以爲好,此意知悉。」

○傳于政院曰:「今日吏曹,以林鵬爲問禮官。予初意以爲,世子天使接待時習禮,可於問禮後,猶及爲之,故欲改而不言也。更思之,侍講院輔德未差,弼善在外,則院必推林鵬矣。且前日思政殿世子習儀時,林鵬多所不曉,承旨敎之而後,行之。況今大平館習禮,尙未行之。若待林鵬回還後行之,則恐未及也。然問禮官,不可差以職卑之人,必秩高而諳練者然後,天使接待,可以能問答也。今任弼亨,可以堪任此職,官亦已爲四品,又在閑地,可以差問禮官也。此意言于吏曹。」

○以鄭萬鍾爲司憲府執義,韓淑爲掌令,崔輔漢、愼居寬爲持平,李賢讜爲司諫院獻納。

閏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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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諫院啓:「獻納李賢讜,不合言官,請遞。」傳曰:「如啓。」

○遠接使蘇世讓書狀曰:

冬至使先來通事黃湞等來言,天使於十二月十六日發程,閏十二月十三日過山海關,當於廣寧等處,過歲云。

又曰:

臣本以駑才,誤叨重任,思盡心力,少酬委寄之意,自月初始感寒氣,舊患頭風、胸膈煩疼之證,今則症勢加發,心氣怔忪,頭目昏眩。非他疾病之比,勢將彌留。天使出來時,未及治療,則國家重任,必不克奉行。日夜戰懼,罔知攸措,請改差。

傳曰:「今觀遠接使書狀,廣寧等處,天使過歲,則行必不速矣。但遠接使得病云,必日寒而然也。大抵如此重任,身不平安,則不可爲矣。以義州迎慰使鄭士龍,假正二品銜,代爲遠接使,以元日迎慰使吳潔,代鄭士龍何如?天使越江前,遠接使病之差療難必。且以沈彦光爲遠接使,以他人爲館伴,亦何如?問禮官鄭萬鐘,今爲臺諫,不可久在於外。欲以任弼亨代送,然鄭萬鍾爲問禮官已久,答問之語、接待之禮,必講之熟矣。雖臺諫,問禮官非賤陋之任,可以行之。在京親祭時,或以臺諫爲執事矣。萬鍾仍任何如?其令史官收議于大臣。」

○以申瑛爲司憲府執義,鄭萬鍾爲司諫院司諫,朴世蓊爲持平,趙士秀爲獻納。

閏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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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領議政金謹思議:「天使之行,日期不遠,而遠接使適患身病,差息未可預卜。若彌留不瘳,而天使之行近至,則不得不遞而遞之,亦不可不急也。迎慰使鄭士龍假銜代行,似爲便當。然而士龍已與蘇世讓,到義州留連時,湯站人等,必知其姓名職事,而以士龍爲遠接使,恐有妨於事體。別遣沈彦光代行,而以他人爲館伴,上敎至當。問禮官,非如尋常使命之例,與天使交接之間,問答之語,接待之禮,必商確古事,講求諳熟,然後可供其任,所關甚重。今鄭萬鍾差問禮官,前行舊例,博採廣問而去。今乃猝以他人代遣,新舊之際,恐有差誤。雖諫官仍任,有何妨焉?祖宗朝雖臺諫,有奉使外方者。天使若問萬鍾之職,則除司諫之號,以他職假說,似亦無妨。」左議政金安老議:「今見遠接使書狀,凡爲遠接使之任,非徒鞍馬之勒,一路支供、接待之事,皆所檢整。至於酬酢唱和,苦心勞力,小有疾病,正不能堪。若或伴接之際,加發廢任,所關甚重。疾勢彌留,不可期以速瘳,則臨期易任,雖是重難,亦不得不爾。以沈彦光代之甚當。但彦光旣爲館伴,此任亦重,恐難其代。且鄭士龍業已下去,天使之行亦臨逼。若以士龍爲之,以安州迎慰使,次次移差,則可除往來之弊,亦無遑遽不及之虞矣。蘇世讓來調平壤等處,疾若漸差,則仍爲迎慰,亦似不妨。天使亦賜一品服,士龍雖假鈒帶,又何妨也?問禮官臨時改遞,甚爲未便,以諫官爲他任,古亦無例,然己至彼,且以中朝觀之,給事中,亦持風憲諫諍,而出使外國。令萬鍾仍留擧任,無甚妨。」右議政尹殷輔議:「問禮官,果亦重任。但鄭萬鍾旣爲臺諫,不可久在於外,不得不改。遠接使,與左相議同。」傳曰:「左相議至當。」

○傳于政院曰:「鄭士龍可假銜爲工曹判書也。鄭萬鍾不可以臺諫稱,則當以禮曹正郞假銜也。自古問禮官,例稱禮曹正郞。萬鍾之去,曾以禮曹正郞假稱事,成事目矣。然今爲臺諫,而假稱他官,萬鍾必以爲難矣。政院議而啓之。」

○諫院啓曰:「鄭萬鍾以問禮官,往在平安道。今爲司諫,而問禮仍任事傳敎。凡臺諫,以按察受命出使,猶或可爲,職帶臺諫,而久在於外,奔走尋常之任,非所以待臺諫之意也。請速給馬,下諭上來,獻納趙士秀,亦給馬下諭上來。」答曰:「祖宗朝,若非卑汚之任,則以臺諫亦爲之。然古今有異,故問禮官鄭萬鍾爲臺諫,卽命上來。而政院以爲,萬鍾之爲問禮官久矣,講禮必熟,不可改也。然予不能自斷,議于三公,然後不改。當初政院不啓則可矣。萬鍾、士秀下諭上來事,如啓。」

○禮曹啓曰:「世子進爵後,天使若許坐,則交倚與否及位次,不可預定。右意曾議于三公,則御坐在西向東,世子亦位于西,交倚,坐向北似當云,而猶未決定。考《大明會典》,則大祭時,天子省牲,位在東,皇太子位於其後,而該司別無禮文,未得決定。請收議。」傳曰:「世子進爵後,天使之許坐與否,未可知也。若許坐,則予向東,而世子向北而坐,若爲上也。若於西,差後而坐,則又有侍臣,楹內窄,不可坐也。且使許坐時,辭以不敢踞坐於大人之側,若强之,則楹外東向差後坐可也。天子省牲時坐,祭禮與此不同,不可從也。然其議于三公。」

閏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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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政院啓曰:「前日傳敎云天使書簇贈給事,今日三公皆會,請議之。」傳曰:「書簇,文房物也。贈給無妨,故前以內藏簇子,出示申公濟則云:『乃是成廟御筆也。此書,不可給也。民間必有瑢之所書簇子,求而給之何如?』且前日禮曹所啓,世子進爵後坐次,幷議啓。」領議政金謹思等議啓曰:「其爲成廟御筆,未可的知也,然疑其或爲御筆,而輕以與人,未便也。民間多有瑢書,可求而給之。世子坐,則臣等與禮曹同議,中原無平坐之禮。前於中原慶成宴時,我國使臣,亦踞於殿內,皇帝前東壁下。以此觀之,世子踞坐,亦無妨也。位次則可於西壁下,御坐之後,隨地而坐也。省牲之禮,祭禮也。雖與此不同,然亦可據而斟酌也。」傳曰:「天使命世子坐,則當讓曰:『世子,陪臣也。豈可同坐於大人之前乎?』天使若强之,則如啓而坐於西壁可也。」

閏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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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傳于政院曰:「今以冬至使書狀觀之,天使好遊觀,飮酒醉,則好賦詩,而又天使云:『汝國風氣寒冷,故欲於解氷後入。』然則遊觀之事,不可謂無也。如濟川亭、望遠亭,凡可遊覽之地,可以先期修治也。慶會樓亦可請宴,故方修理耳。大抵天使之來,凡尊奉之禮,宜無所不用其極。此意,承旨等知之。」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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