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宣祖實錄/四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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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 宣宗昭敬大王實錄
(戊申)四十一年大明萬曆三十六年
附錄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朔己丑,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問安,傳曰:「知道。」

○政院中殿問安。

○大臣及東西班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問安,答曰:「知道。」中殿問安,答曰:「知道。」

○夕,王世子問安。

1月2日[编辑]

○庚寅,王世子朝夕問安。

○領議政柳永慶身病初度呈辭,不允批答。王若曰:

國家安危,所係者重,相臣進退,未可以輕。豈因微疴,遽抛丕責?惟卿風神秀整,器量端凝,孤鶚橫秋,逈出塵埃之表;明珠在水,自絶泥滓之痕,展也廊廟之珍;允矣邦家之彦。氷壺水鏡,操履瑩然;粉署金閨,聲譽藹若。頃遭王室之多艱,實賴藎臣之訏謨。承宣海堧,吻濡撫摩者幾載,飛輓嶺嶠,險阻艱難之備嘗。戴豸烏臺,手有風霜之筆;持衡銓部,門無桃李之蹊。靑松本貞,不爲寒暑而變;白玉自潔,豈以燥濕而渝?惟其有諸己者若玆,所以施於事而必達。爰上金甌之覆,俾登赤舃之班。存亡大機,任潞公之能斷;文武庶務,藉寇相之宏猷。朝著作爲羽儀,邦家倚如柱石。何料注意之日,輒見求退之章?侍藥窮年,固致思慮之煩惱;忘身循國,必多夙夜之勤勞。是乃無妄之災,何有不已之恙?念玆時勢之甚急,譬之曩昔而尤難。天山之箭屢傳,維其棘矣;日域之書將至,何以處之?國事牽補之虞,何暇毛擧,民生倒懸之苦,難容縷陳。塞袽敢緩於漏船,徙薪宜疾於燬室。子房辟穀,恐非其時,午橋自閑,寧有是理?義同休戚,惟願力疾而朝。神所扶持,可見勿藥之喜。亟念將伯之助,毋貽困我之歎。於戲!勉留黃扉,克體圖任之意;益勵素節,終成匡濟之功。所辭宜不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知製敎閔慶基製進。

1月3日[编辑]

○辛卯,朝,王世子問安。

○行大司諫南以信、司諫李志完、獻納黃敬中啓曰:「綾海君具宬蝨附姦邪,陰害善士,原其罪惡,得保首領者亦幸。所當繩以重律,削其官爵,而只以還收成命論啓,物議非之,不可靦然仍冒。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執義柳希奮、持平南復圭、李惕啓曰:「綾海君具宬黨附姦邪,戕殺善士之罪,固難容息於覆載之間。當初流放之典,實出惟輕,自上不忘羈靮之微勞,特下恩赦之命,得保首領,齒諸平人,亦云幸矣。至加茅土之封,使參宰臣之列,物情莫不驚怪憤鬱。所當繩以重律,以快公議,而臣等只請還收成命,物議非之。不可靦然仍冒,請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領議政柳永慶再度呈辭,答曰:「顧今何時,領相又爲辭退之計,將置國事於何地?予方臥病,因卿呈辭,憂惱用心,疾轉甚。卿豈可不爲之慮乎?予病積年心病,卿豈不知?宜調理從速出仕,毋用困我。」

1月4日[编辑]

○壬辰,朝,王世子問安。王世子問安

○大司憲黃暹啓曰:「綾海君具宬朋姦殺士,罪極人臣,首領之保,亦云:『失刑,』況加勳封,猥廁宰班乎?自有重律,不容少貸,而只請還收成命,物議非之,臣亦難免。適緣賤疾,不得偕僚辭避,所失尤大。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弘文館上箚,略曰

伏以,行大司諫南以信、司諫李志完、獻納黃敬中、執義柳希奮、持平南復圭、李惕、大司憲黃暹爲永慶妻娚,陰兇詭譎,實主謀危之計,而得保首領,其亦幸矣。竝引嫌而退。具宬黨附姦澈,戕殺善士,論以王法,固難貸死。豈可以一時微勞,輕赦其罪,置之朝列乎?封君之命一下,含血之類齊憤,兩司之論,固其宜也。削職之擧,雖未竝及,而公論旣發,不過有其間輕重之差耳。適有疾病,未得偕避,勢使然也。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諫南以信、司諫李志完、獻納黃敬中、大司憲黃暹、執義柳希奮、持平南復圭、李惕竝命出仕。取進止。

批答不下。 ○以洪汝諄爲刑曹判書,李慶禥爲司憲府掌令,柳永謹爲世子侍講院輔德,盧稷爲京畿觀察使,沈悅爲禮曹參判,柳永孝爲德山縣監,申慄爲林川郡守,金聲發爲世子侍講院說書,洪潚爲燕歧縣監,金大來爲世子侍講院兼輔德,宋碩祚爲弘文館校理,奇允獻爲承文院博士,宋言愼爲同知中樞府事,閔德男爲弘文館副校理,黃謹中爲禮曹正郞,盧稷爲知中樞府事。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5日[编辑]

○癸巳,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提調崔天健、副提調權憘啓曰:「夜來聖候何如?臣等敢爲問安。」答曰:「一樣。或寢或覺,咳嗽則差歇。」

○答昨日玉堂箚子曰:「允。」

○憲府啓曰:「持平李惕云云,避嫌而退。兼官雖曰一司,而只管行臺之事,於本府不相干涉。但自來規例,必遞本府之官,請持平李惕命遞差。綾海君具宬朋姦殺士之罪,固難容息於覆載之間。當初流放,實出惟輕之典,而特下赦命,得保首領,微勞之報,亦云至矣。至加勳封,使參宰列,王法何所伸,小人何至懲?物情駭憤。請具宬命削奪官爵。」答曰:「旣策其勳,則勳臣自有應受之資。法當封君,非怪事也,乃反加以削奪之罰乎?況前旣削奪,律豈可再施乎?不必紛紛煩擾。不允。李惕事,允。」

○諫院啓曰:「當初崔永慶之被繫也,聖上洞燭其冤枉,特命放釋,而綾海君具宬以其時臺諫,一聽姦澈之陰嗾,首倡再鞫之邪論,終至於瘦死獄中而後已。其爲罪惡,實不容誅,而頃以微勞,濫蒙恩赦,得保首領,齒列平人,中外之情,已極憤鬱。今者反陞超越之階,至加封君之號,凡有人心,孰不驚怪?請亟削奪官爵,以快輿論。藩臣於節日,畢獻方物,以充庭實。其事至重,不敢少有慢忽,而頃者正朝進獻之時,京畿以齒老疲病,不中用之馬,苟充封進,其慢上不敬之罪大矣。前監司徐渻請命罷職。軍器寺掌造兵器;捕盜廳禁詰寇賊,爲任皆極重,而李思命人微望輕,不合提調、大將之任,請竝命遞差。」答曰:「允。具宬,府答同。」

○藥房啓曰:「伏見下醫官之敎,感冒之候,幾盡平復,不勝喜慶之至。久進之藥,依前日啓辭,當爲議啓,而此非如時急湯藥之比,乃是久久進御之藥,而都提調柳永慶適以病在告。御藥議定,莫重之事,臣等不敢容易定奪,惶恐敢稟。」答曰:「知道。」

○夕,王世子問安。

1月6日[编辑]

○甲午,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大司諫南以信云云,引嫌而退。兼官相避,初非法典所載,而於本院則尤無相礙之事,不可以此輕遞。請大司諫南以信命出仕。」且啓前辭綾海君具宬削奪官爵事,答曰:「允。具宬事已諭,不允。」

○憲府啓前啓綾海君具宬削奪官爵事,且曰:「儒臣直宿,事體至重,雖有疾病,不可一刻曠番,而昨日玉堂下番,無緣闕直,至於入啓牌招,趁不來到,夜深之後,留門入直,極爲駭愕。徑出應入之員,請竝命罷職。牛峯縣令具瀋刑罰過重,吏民怨叛,流亡相繼,一境空虛。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答曰:「勳臣自有法當之職。論議得中爲正人,勿爲煩擾。不允。入直事,推考。罷職不允,具瀋允。」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7日[编辑]

○乙未,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都提調柳永慶、提調崔天健、副提調權憘啓曰:「近日聖候何如?久進之藥,今日當爲議定,臣等欲詳知聖候,敢稟。」答曰:「元證則無加減,感冒之證則幾盡差歇,暫有餘氣耳,飮食則頗進。若於藥中,入忌蘿蔔之材,則將廢進食可悶。但近日大便秘澁,小便頻數。」

○藥房啓曰:「臣等伏奉聖批,方與醫官等議藥,而但元證相當之藥,皆入地黃。若以蘿蔔之忌舍此,則他無可議之藥,極爲悶慮。蔓菁非禁忌,如進御蔓菁,以代蘿蔔,則可以用藥。敢稟。」答曰:「允。」

○仍啓曰:「久進之藥,與醫官及朴知止、成浹等商議則四物元合滋腎丸加天麻、防風、白芷、黃連酒炒、橘紅,進御宜當云,此藥劑入何如?」答曰:「允。將限何時服?以病爲限乎?欲知之。」

○藥房啓曰:「伏承聖敎,與醫官等商議,則此藥限春間進御,或姑爲停止,或更議他藥宜當云。敢啓。」答曰:「允。」

○諫院啓前啓具宬削奪事,答曰:「功臣之職,自有應受,非分外濫授,又何削奪乎?況前者已爲削奪,今豈可再乎?不允。」

○憲府啓前啓具宬削奪事、玉堂應入之員請罷事,答院同。玉堂推考,不可至罷。

○夕,王世子問安。

○卯時、辰時有霧氣。巳時,太見於午地。

○以南復圭爲司憲府掌令,黃敬中爲世子侍講院兼司書,宋碩祚爲司憲府持平,黃謹中爲司憲府持平,尹孝先爲弘文館校理,李久澄爲成均館直講,李惕爲禮曹正郞,黃沂爲肅川府使,金時言爲承政院注書,宋敎祚爲王子師傅,李昌廷爲承文院正字,李天樞爲承文院副正字,曺友仁爲奉常寺直長,李時言爲軍器寺提調。

○權憘啓曰:「臣等伏見該曹啓辭,陳賀一事,此乃擧國臣民之至情至願也。聖疾違豫,雖始於上年之春,而及至於冬初,感傷轉甚,一夜之間,群下遑遑悶迫之情,曷有其極?幸賴天地宗社之默佑,山川百靈之陰騭,曾未幾時,旋致勿藥之喜,此實三韓億萬年無彊之休。其時稱慶進賀之願,上下同然,而第緣自上有感冒之疾,故未敢煩稟,遷延至此,朝野之悶鬱,亦已久矣。今者以元證未差爲敎,臣等不勝缺然焉。人子之於父母,有疾而旣差,則雖有餘證之未盡除去,而其爲欽忭喜慶之心,又如何哉?況今聖候咳嗽之證、感冒之疾,幾盡平復,而寢睡之穩、水剌之進,非如曩時之比,則元證之漸向平復,聖體之益致康寧,亦可知矣。大小臣僚,皆以今日之陳賀爲已晩,欣欣有喜,萬口一談。臣等忝在近密之地,群情所在,不敢不達。請依該曹公事,依禮進賀。」傳曰:「無可賀之事。予病小無差減,致賀之日遠矣。近日所差者,時令感冒之證,此豈可賀乎?必欲致賀,徐待元證之差歇,更議未晩。無益浮虛之事,每欲喜爲,甚不當也。」

1月8日[编辑]

○丙申,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辭具宬削奪事,且曰:「通川郡守李惟義爲人迂拙,加以嗜酒。曾爲守令,到處見敗,不可復畀臨民之任。請命遞差。」答曰:「允。具宬旣封功臣,自當增秩封君,法所當爲。且前日已爲蒙罪,豈可每爲乎?不允。」

○諫院啓前辭具宬削奪事,且曰:「獻納黃敬中以云云,見上。引嫌而退。職秩雖同,而資級有差。請黃敬中遞差。」答曰:「府同。遞差,允。」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崔濂啓曰:「臣等將擧國臣民中悃所激之情,仰瀆天聽,而自上以元證未差爲敎,臣等不勝悶鬱焉。自上年前十月感傷之證,卒發於終歲,調攝之餘,其時臣子悶迫之意,曷有其極,而曾未多日,勿藥而喜,一國無疆之慶,孰有過於此哉?莫不欲蹈舞明庭,仰祝岡陵之壽,此固天理之不容已,而人情之所必至也。伏願依前啓,請速進賀,以副群情,不勝幸甚。」傳曰:「吉凶未卜,日與死爲隣。此時乃欲陳賀不覺冷笑。十月間,予無加患,惟醫官輕動突入,率爾用藥。因此大驚,盡喪精神。至今只有微軀殼毫,胸膈如割,此可賀耶?」

○政院啓曰:「聖體違豫,自春徂夏,大小臣民,憂惶度日,及至十月之初,感傷增劇,侍藥設廳,出於倉卒,朝野遑遑,悶迫之情,有難盡言。幸賴祖宗之默佑、神祇之扶護,曾未數日,勿藥有喜,式至今日,漸至和平。此實聖上敬德寅畏以來陰騭之致,我國家祈天永命之休,宗社萬世之慶。亶在於禮官之請賀,臣民之申稟,寔出於擧國人情之所同然也。伏承聖批,一則曰元證未差;一則曰無可賀之事,臣等之悶鬱滋甚焉。竊聞,近日寢睡旣已穩,水剌旣已加進,感冒旣已和解,咳嗽旣已差解。雖未至於快復,聖候之康寧,比冬初不啻萬萬,中外歡抃之心,何可量也?稱慶呼嵩之禮,何可廢也?可賀之事,孰有大於此者,而不敢卽請於前冬愆候初復之日者,顧以其時,連有感冒之候。故趑趄遲留,未敢仰稟,而下情之激發,有難沮抑,則今日之陳請,亦已晩矣。屬玆新正節序和煦,元證之平復,亦可指日而待。一造明庭,咸仰淸光,庶幾無疾,拜稽稱賀,此豈浮虛無益之事乎?伏願聖明,亟賜一命,以副群下之望,不勝幸甚。」傳曰:「已諭於禮官。」

1月9日[编辑]

○丁酉,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辭具宬削奪事,且曰:「近來國家多事,民生艱苦,八道皆然,而畿甸尤甚。守令之貽弊於民,有不暇論,至於監司,爲一道表準,所當以簡約率下,而米穀之捧,初出於無名,而私用於營門;紙地之價,多責於民間,而終歸於浪費。因循沿襲,漸成痼弊,哀我殘氓,怨咨無告,物情殊以爲未便。請令監司,亟袪此弊,俾活畿內之民。」答曰:「允。具宬,功臣,法當封君。前日旣已被罪蒙宥,今不可再行削奪之意,前已言之。當此調攝,不必煩擾。不允。」

○夕,王世子問安。

○太白見於午地。

○以柳希奮爲弘文館直提學,金大來爲弘文館典翰,吳百齡爲司憲府執義,成時憲爲司諫院獻納,黃敬中爲弘文館修撰,尹𪰙爲成均館直講。

1月10日[编辑]

○戊戌,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自上方在靜攝之中,臣等非不知煩瀆之未安。第緣具宬黨姦殺士之罪,在所罔赦,而得保首領,聖恩旣優,放赦還家,鴻澤繼霈,聖上之待勳臣盡矣。至於茅土之封,反加於有罪之人,使輿情益憤,公議愈激,不得不屢瀆於天聽。請勿留難,亟賜兪音。」答曰:「乃其分內法當之職,非分外濫加之也。不允。」

○諫院啓前辭具宬削奪事,答曰:「功臣法當封君,削奪不可更爲。不允。」

○夕,王世子問安。

1月11日[编辑]

○己亥,朝,王世子問安。

○傳于藥房曰:「四物元已爲劑入矣。朴知止之意,則欲用何藥乎?欲知之。知止之言,不可不採用。常時提調等議藥之際,知止之言,用之可也。」藥房回啓曰:「久進丸藥議定之時,朴知止以爲:『四物元合滋腎丸用之爲當。』他醫官四、五人亦欲用四物元,故用知止之言,四物元合滋腎丸議啓,而加入,則知止及諸醫等,商議以定。至於常時議藥之時,亦常採知止之言,交感丹亦是知止所言之藥矣。」答曰:「知道。」

○諫院啓前辭具宬削奪官爵事,答曰:「可從之事,則病中煩擾不厭,而不從乎?誠以功臣封君法當之事,更爲削奪,不中之擧,不允。」

○弘文館上箚,略曰

伏以,綾海具君宬,諂附姦臣,構殺善士之罪,國人之所共憤,天下之所難容。當初只加竄黜,已爲失刑,雖使老死謫所,於渠亦足。直以羈靮微勞,獲被宥放之恩,國家酬功,可謂至矣,而旣給職牒,旋命收敍,物情之憤,愈久愈鬱。不意今者,又下封君之命,公論之發,固其所也。臣等伏見近日答兩司之批,每以功臣法當應授爲敎。噫!宬之罪惡,論以王法,則合置重典,固難輕貸,豈可諉以法當應授,而俾廁宰列,有若無罪者然乎?若以宬謂之功臣,而必授之職,則鄭澈亦功臣也。旣以負國賊臣之罪,尙在削奪之籍,宬爲澈腹心,助澈爲惡,其罪有浮於澈,而獨蒙寬假之典,反享茅土之榮,則國家待小人之道,不亦傎乎?兩司論列,已浹一旬,而天聽愈邈,兪音尙閟。臣等待罪論思,不容含默。伏願殿下,亟從公論,以快輿情,不勝幸甚。取進止。

答曰:「旣策爲功臣,則功臣之增秩封君,非法耶?敎書內云何?至若削奪之罰,則前日旣已行之,今旣蒙赦,又何更爲?凡事得中爲貴,玆以不得從之。」

○憲府啓前辭具宬削奪事,且曰:「副護軍宋夢龍身居堂上之列,不念寶牒之重,當《璿源錄》單子書呈之時,以他人爲祖,欲榮其族派,以二妾爲妻,欲以孽爲嫡。其悖戾巧濫之狀,莫此爲甚,不可齒在衣冠。請命削去仕版。」答曰:「封君非濫,削奪已施,不允。宋夢龍事,不近人情。其時推考,則他人誤書云,不無其然。其時推考以治之,今不可至於削去。不允。」

○夕,王世子問安。

○備忘記曰:「《新增類合》一書,乃柳希春所著。更得完本訂正,令善書人改書開刊事,言于弘文館。」

1月12日[编辑]

○庚子,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前辭具宬削奪官爵、宋夢龍削去仕版事,答曰:「已諭。勿爲煩擾。」

○諫院啓前辭具宬削奪官爵事,答曰:「已諭。勿爲煩擾。」

○夕,王世子問安。

1月13日[编辑]

○辛丑,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李志完啓曰:「臣於本月初九日,重患賤疾,呈辭受由,而同僚適皆有故,綾海君具宬黨姦殺士之罪,闕焉不啓。緣臣告病,致有此事,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行大司諫南以信啓曰:「本月初九日,同僚皆有故。具宬請罪,臣當連啓,而適於其日,得胸痛甚苦,不得詣闕,使至嚴公議,一日停過,已極未安。緣賤疾不瘳,未卽控避,臣罪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憲府啓前辭具宬削奪官爵、宋夢龍削去仕版事,答曰:「具宬,勳臣,依法封君。至於削奪,今不可更爲。宋夢龍,不無情外之言,削去過重。竝不允。」

○夕,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前辭具宬削奪官爵事,答曰:「法當之封,何可論乎?前已被罪,豈可再乎?」

1月14日[编辑]

○壬寅,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淮陽府使張彦忱性本迂踈,處事弛緩,家在一日之程,亦多貽弊之事。北路要衝之地,決不可付諸此人之手。請命罷職,其代各別擇遣。慶安察訪申楯人物悖妄,行己無狀,不齒於人類久矣。今授本職,莫不驚怪。請命罷職。」答曰:「允。」

○以柳希奮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成俊耉爲議政府舍人,趙希軾爲翊衛司司禦,沈悅爲都摠府副摠管,洪慶臣爲副護軍。

1月15日[编辑]

○癸卯,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以盧稷爲兵曹判書,申欽爲京畿觀察使,睦長欽爲弘文館副應敎。爲人愚猾。嘗造言曰:「有宰相言於北道防禦使李箕賓,使以長欽爲從事官。」其宰相問於箕賓,箕賓曰:「從事官何敢自辟?」長欽言窮乃曰:「此言權韠言之矣。」長欽懇請韠,使以曾聞樣爲言,韠大怒曰:「吾不曾聞也。」李恒福聞之曰:「睦長欽百戰百敗之人也。」其凶險如此。

1月16日[编辑]

○甲辰,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白太見於午地。

1月17日[编辑]

○乙巳,朝,王世子問安。

○夕,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宗室之不得在外,自有法典,而近來居外者多,在京者少。姑擧其現發者,春溪正黿、宜城副守孝忠等,橫行遠方貽弊,至於公然受祿,極爲駭愕。請竝命罷職。部將爲職,是武弁發軔之地,不可不擇,而部將李壽鶠爲人無狀,多有悖戾之事。請命罷職。沃溝縣監李時益爲人泛濫,當御史巡到之日,欲圖善政之名,使所率親切之人,做作稱譽之書,敎誘邑人而呈之,極爲駭愕。請命罷職。」答曰:「允。」

1月18日[编辑]

○丙午,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凡官計仕陞遷,自有規例,近來門蔭之官,別無可紀之勞,而超資越序者,比比有之,物議之未便久矣。淮陽府使金尙寬自判官陞僉正,未滿一朔,遽陞三品,官爵猥濫,莫此爲甚。請命改正。司寺主簿曺景仁爲人悖戾,身有重病,不合御供重地。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前工曹參判鄭仁弘上疏曰:

伏以,臣遠伏南陬竊聞,王候未豫,越自春間,而萬幾依舊,裁遣不滯,意謂無妄之作,宜有勿藥之喜,而藥不可試。日月頗積,以至十月之交,尤有不安節之候,中外遑遑,遠近憂悶,未浹旬日,旋有乃瘳之慶,此誠天地之所眷佑,神明之所扶持,宗社之幸如何?竊聞,常日尙有元證,一樣之敎云,遠地傳聞,不勝悶慮之至。臣身在嶺外,距都城近千里,年踰七十,衰朽內劇,疾病外乘,龜縮田廬,頓無筋力。迄未從嘗藥之後,罪戾深重,無逃遁,瞻望北闕,無以爲心也。臣受國厚恩,報效無路,朝夕而死,泉壤之下,長抱無窮之憾,則今雖不能自效於輦轂之下,豈合身逢聖明之世,遽焚遇遯之章也?獨念,聖候尙未盡瘳,而遽以狂瞽之說,仰塵天日之鑑,臣雖至愚,豈不知不安於心也?第以宗社危疑之象,明在目前;國家存亡之幾,迫在朝夕,蓋有不容噤默者。故冒萬死,開一喙,擬爲垂死之日,報國之地,不欲爲姑息婦寺之忠,竊自附於愛君以德之義,惟殿下垂察焉。臣竊聞之道路,去十月十三日,自上,下傳攝之敎,領議政柳永慶心忌原任大臣,揮斥盡去,使不得參看,累上防啓,獨與時任共之。至於中殿下諺書之旨,便回啓曰:「今日傳敎,實出群情之外,不敢承命。」臺諫戒使不聞,政院、史館仍秘聖旨,使不傳出,永慶有何陰謀兇計,不欲人知,乃至於此?噫,中殿塞淵之旨,深體殿下之意,爲國家遠大之計,雖古之高、曹,馬、鄧之賢,亦莫之過,而永慶極力搪塞,無所忌憚,秘其不當秘之聖旨,逐其不當逐之原任,中外傳聞,輿情駭憤。噫!國事非一家之私,原任有與聞之例。臣不敢知永慶之使不得參知者何意也,國君有故,則貳君之監國處守,古今之通規也。臣不敢知永慶乃謂群情之外者,欲何爲也,臺諫不得聞,則非國政也。其事也,政院、史館同爲私秘,則知有私黨,而不復知爲王事也。臣請詳陳之,殿下深念宗社之重,劑量玉體之候,思以委諸儲君,就閑調護,聖明之敎如靑天白日,臣庶所當共聞,萬物可以咸覩。況以原任之臣,而反不使參知,其陰兇詭秘之狀,恣行胸臆之情,明若觀火,不可復掩矣。噫!永慶則固有姦矣,原任諸人亦豈得無失也?有政旣可與聞,則豈合聽永慶之專恣,默默被逐,如群羊而已也?凡有事,必使廣議於賓廳者,乃所以防權姦專橫之患,而畢竟如此,則將焉用彼相哉?至謂出於群情之外,則所謂群情者,何所指耶?若其私黨所不欲,則特以若干輩陰謀姦計,指爲群情,而欺罔君父之耳目也。若以爲國人之所不願,則或傳或攝,以係人心,以定國本,而靜攝玉候,遄召永瘳之慶,朝著搢紳之情也,都人士女之情也,海隅蒼生之情也。凡有血氣者之同情,而謂非群情,是顯有無君之心,而敢爲盍朝之鳴也。臣不敢知,先蔽聖志擇於諸子,正位東宮,非殿下之知子乎?懿仁聖后撫爲己出,載在玉冊,非殿下之本意乎?大駕西幸,命使分朝,稱爲大小,委以監撫,百僚稱臣,非殿下之明敎乎?命入侍疾,念釋玆在玆,名言允出玆在玆,非殿下之聖慮乎?世子入侍之後,中夜涕泣,露立禱天,致元聖請命之誠,非殿下之所知乎?凡此數段,無非聖衷之所眷,天日之所臨,國人之所知,而永慶之携貳如此,是無貳君也,反殿下也。王體之疾,雖未全瘳,稍向平安,亦世子誠孝動天之致,國人傳聞,莫不感泣,咸曰:「聖上敎訓之得其道如此;世子之仁孝格上下如此,聖父有賢子如此,國家之福無窮矣。」若以物情之多少言,則傳攝調護之擧,國人所同願,國人之外,復有群情乎?執其言,而原其心,則異時將欲自爲彌遠,而濟王我東宮也。永慶自知於東宮謀危之情已露,猜隙日甚,其自爲謀,宜無所不至。殿下謂永慶能復以吾君之子,視東宮乎?其勢將不止此,必售其姦計,得以甘心,而後已也。竊意,朝廷宜有請劍之人,自十月至于今,竚乎有聞,閴其無人,則方在要路者,無非永慶之私人,知有永慶,而不知有殿下,寧負殿下,而不忍負永慶。臺諫之不言,永慶之爪牙也,大臣之純默從臾,永慶之羽翼也,政院、史館之私秘聖旨,永慶之腹心也。殿下股肱大臣,而大臣如此,耳目臺諫,而臺諫如此,喉舌政院,春秋史館,而政院、史館又如此。殿下孤立於上,而無蟻子之倚,有賢嗣而將不相保。臣見賊殿下之父子者,永慶也;亡殿下之宗社者,永慶也;禍殿下之國家臣庶者,亦永慶也。噫!誠使世子,初不被擇而爲嗣,則亦一王子耳。曷嘗有動搖危疑之憂,至於此也?是則殿下始焉擇之爲嗣,終焉納之不測之地,殿下何有於一兇臣,而將不免貽禍於賢嗣耶?宋高宗,季世之中主,又無疾病之故,擇宗室子普安王爲嗣,仍以遜位曰:「付託得人,吾無憾矣。」史氏特筆爲美事,君子稱爲堯、舜之禪。今世子之爲權攝,以親則誕生之子也,以人則仁孝之德也,以時則玉候之未豫也。以誕生仁孝之子,仍不豫之日,而有傳攝調護之命,則爲大臣者,所當將順之猶恐不及,乃反包藏禍心,喚私爲公,謂非群情,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況向在寇亂之中,小朝南下,撫軍監國,久係一國之望。及大駕返國之後,還位潛宮,前規已成,事理明正。今爲權攝,乃是照舊之擧,了無纖芥之疑,而永慶誣罔沮抑,箝制陰嗾,專恣脅逐,一眴目而爲前古所未有之事。兇浮安老,道路以目,將有不忍言者,此正所謂蔓難圖也。柳永慶之有此擧措,欲以媚悅殿下,爲固寵專國之計耶?此在庸君昏主之時,則固可逞也,殿下之乾剛,無私不勝;殿下之離明,無幽不燭,而乃敢如此,臣竊惑之。苟非愚妄,恐或有所恃也。臣聞,《易》曰:「不過防之,或戕之凶。」伏願殿下,深惟宗社之計,更鑑前代之轍,審察奸兇之情,防之益嚴,而不慮其或過。亟擧永慶動搖東宮,謀危宗社之罪,一正常刑,使繼恩、昌齡之奸,不得更作於他日,以固國本,以幸宗社,爲億萬年無疆之休。如以臣言爲過慮,則先加妄言之誅,以快奸黨之心,則臣得死於聖明之下,而不死於永慶之兇禍,誠所幸也,非所恨也。臣固知自古直言權姦之罪,如張綱之劾奏梁冀;胡銓之請斬秦檜,俱被陰中,爲禍甚酷也。竊念,古人於隣國弑君之賊,雖已告老,猶得以請討。況在本朝,反君誤國之兇,豈合以身在散地,而緘口齰舌,辜負聖明,甘爲不忠之臣,自干天地鬼神之誅殛也?伏願殿下垂察焉。臣不勝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不踏啓字,還下政院。

○夕,王世子安問。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午時日暈。

1月19日[编辑]

○丁未,朝,王世子問安。

○獻納成時憲啓曰:『臣路逢唐恩君,未及避馬之際,唐恩君前導下人公然叱之曰:『此臺官何以不識事體?』張目奮臂,再三言之,無所忌憚。臣之當初不避之失,在所難免。況見辱於下人,至於此極,決難仍冒言地。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20日[编辑]

○戊申,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李志完啓曰:「無狀小臣,承乏重任,血誠乞免,未蒙允可,夙夜憂懼,無所措躬。竊念,風和漸近,倭使不遠出來,許多講定之事,必須預爲料理,先期下去,乃免顚倒之患,而臣方忝言官,且値三省交坐,非但日不暇給,前頭又有別擧監試官之事。本院五員,分往五所,出榜罷場之間,應費八九日字,渡海先聲,不意來報,則勢必窘迫。請命遞臣本職,一行員役及凡干接待應行節目,令該曹照舊參商,作急磨鍊施行。」答曰:「依啓。」

○諫院啓曰:「獻納成時憲云云,引嫌而退。相逢之初,偶未及避,而下人橫加叱辱,極爲無謂。成時憲別無所失,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夕,王世子問安。

○以宋言愼爲知中樞府事,李慶涵爲承政院左副承旨,朴承宗爲司憲府大司憲,宋應洵爲弘文館副提學,姜籤爲兵曹參知,李必榮爲司諫院司諫,沈宗道爲淮陽府使,尹綎爲慶尙道都事,睦大欽爲弘文館正字,李志完爲弘文館應敎。

○禮曹啓:「告廟、上樑文議于大臣,則皆以爲:『古者凡有興作,卜以定吉凶,祭以告神祇,今行此禮,無所不可。惟上樑文初非係於禮儀,蓋出於中古,遵頌禱之遺意,似不當問禮之有無也。伏惟上裁。』領議政柳永慶病不收議。大臣之意如此,祭告后土,似當行之。上樑文亦令製述,依古者頌禱之意,竝於上樑日擧行何如?」傳曰:「允。但上樑文,蒙古之事,何足引以爲例?」

○左邊捕盜廳啓曰:「今者科場擧子之多,倍於曩時,充滿閭家,至於露處者亦多有之。當此之時,不無偸竊財畜之患。請令該曹,充定軍士,不動巡伏,且加軍官軍士,限科場罷撤間,以爲巡綽之用事,捧承傳何如?」傳曰:「允。」

1月21日[编辑]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司諫李必榮啓曰:「臣於上年冬,抄遭同生兄喪,慘慟之餘,心神昏憤,罔覺時日之易遷,冬三朔課製,未及書呈。無緣不作,例被推考,則以應推之人,勢難仍冒言地。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獻納成時憲、正言具寭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言地。今見前參判鄭仁弘疏辭,以領議政柳永慶爲極惡之人,而以臺諫爲其爪牙。臣等顯被詆斥,至於此極,決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李慶禥、持平宋碩祚、黃謹中啓曰:「臣等伏見前參判鄭仁弘疏辭,力詆領議政柳永慶,加之以極惡之名,而又以臺諫爲其爪牙。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臺諫之列,顯被詆斥,至於此極,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領議政柳永慶上疏曰:

伏以,臣伏見前參判鄭仁弘之疏,狼藉辭說,專以臣動搖東宮,謀危宗社爲目,橫加惡名,無所不至。人臣遭此窮天之冤、極地之痛,而若不明白辨別於天日之下,則生不得自立於人世;死不得瞑目於地下,豈敢以煩瀆爲嫌,而不盡其痛迫之辭乎?伏願殿下垂察焉。上年十月,自上感傷之證,遽發於久攝之餘,群下遑遑,罔知攸措,而其時,臣以藥房提調,方在差備門內,政院傳以命召三公之敎,繼有密符之下,臣與左議政臣許頊、右議政臣韓應寅合符之後,待命於差備門外。俄而政院傳言:「退待於賓廳,」臣與左、右相,詣于賓廳,則原任大臣,已不在矣。臣等奉承傳攝之敎,竊伏惟念,蒼皇之際,特有此命,其爲宗社大計,益鞏根本之圖者,出尋常萬萬。臣等非不知將順聖旨,而第自上不得親御萬幾,纔一兩日耳,偶感之證,自當勿藥有喜,一日二日庶幾乃瘳。顒顒群下之望,惟在於此,而內旨遽下於此時。回啓中所謂今日之敎,出於群情之外者,實爲此而言也。況王世子聞有此命,憂遑之中,益增悶迫,廢食涕泣,不知所爲,凡在臣庶,孰不爲之感動乎?臣等之不能遵奉者,曲折如斯而已。其言曰:「揮斥原任大臣,使不得參看,累上防啓,獨與時任共之。」臣等未至賓廳,原任大臣旣已出去,則所謂揮斥云者,臣實未曉也。自上旣命召三公,臣等又勘三公命召之符,其時回啓之事,當在時任,故臣等相議回啓,而其備忘及回啓之草,卽令舍人吳百齡持示於原任大臣所會之處,其原任之不得一時參看,勢所然也。其曰:「臺諫戒使不聞,政院、史館秘聖旨,久不傳出」者,常時備忘下于三公,則回啓之後,備忘及啓草注書,例爲持去,其後臺諫之聞與不聞,非大臣之所與知者也。王世子聰明仁孝,出於天性,毓德春宮,十有七年,臣民之所共戴,宗社之所付託。儲位素定,國本已固,而仁弘乃敢假托傳禪之事,陰圖嫁禍之計,做作兇慘之說,無所不用其極。一則曰携貳如此,一則曰猜隙日甚,一則曰陰謀秘計,一則曰謀危之計已露,至以爲賊殿下之父子,其言之兇慘誣罔,非但不忍言,亦所不忍聞。仁弘之爲此說者,未知所指者何意,所構者何事也。方今聖明在上,元良在下,止慈止孝,兩宮歡洽,雖王季、文王之爲父子,無以加矣。仁弘乃敢以無形罔極之言,只欲構捏臣身,而不知自陷於窮兇極惡之地,其計慘矣,而其心則妄也。彌遠,宋之賊臣也,而仁弘比之於臣,構陷之狀,可謂極矣,而至擧濟王之事,擬之於不敢擬之地,其心所在,尤不可測也。臣猥以無狀,過蒙天恩,叨冒相位,今已七年。久妨賢路,罪戾山積,前後遭謗,非止一再,而惟思反咎,未嘗自列。今之被誣,不但禍及一身,實是係關宗社。自有此疏,心骨俱驚,肝膽摧裂。席藁待罪,而數日已過,刑章不加,人臣負此惡名,一日未雪,則是一日悖逆之臣,不得不籲呼於聖明之下。伏願殿下,下臣司敗,推覈實狀,以正臣罪,以謝人言。不勝痛迫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曰:「觀鄭仁弘上疏,極爲兇慘,而但不得解見耳。予有心病,不能正視,瞥然看過而已。其間至有語涉於予者,而亦不知其所以爲之說,尤極陰慘。仁弘無故,動搖君心,傾陷領相。意者,群小之中,欲陷領相者,做作訛言飛語,以播於南中,仁弘掇拾,爲此疏歟?其言雖不足與較,而生事於無事之中,至親之間,不得不因此致疑而有間,朝廷之上,或有所不靜,則大爲不幸。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喧啾,有何嫌焉?且其傳敎之事,元自只令傳于三公,非泛然傳于大臣者。彼嘵嘵者,果何人耶?卿其安心就職,勿以爲意。」

○夕,王世子問安。

○忠淸道儒生進士臣李挺元等上疏曰:

伏以,賊臣柳永慶以陰險狡猾之資,負窮兇極惡之罪,竊據台鼎,假息覆載,爲神人所共憤者久矣。幸賴前參判臣鄭仁弘忘身徇義,遠伸正議,擧國相慶,佇見顯戮,已經累日,聖旨尙閟,群情愈鬱,天地將閉。我國家二百年宗社,終必壞於此賊之手耶?臣等伏見,凶魅久竊大柄,根柢已固,鴟張氣勢,箝制一世,朝野惴惴,畏其陰中,心知其非,口不敢言。元臣故老,任其呼斥,臺閣、近侍承其頣指,國勢岌岌,危如朝露。誰肯蹈機觸鋒,爲殿下一開喙乎?仁弘旣言之後,兇黨益肆,略無顧忌,職帶言責者,亦不待罪,其無君縱恣之狀,至此尤著。履霜不戒,堅氷將至,前頭之禍,恐不忍言也。臣等身在草野,涵泳聖澤,坐見巨猾擅國罔上,而尙未效陳東一言,臣等之負殿下,亦已多矣。丹赤所在,忠憤自激,誓不與此賊俱生,來叫九閽,干冒天威。伏願殿下,亟正永慶之罪,以快臣民之憤。臣等不勝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批答在下。

○弘文館典翰臣金大來箚子,略曰:

兩司見上。竝引嫌而退。王世子正位春宮,于今十七年。天意已定,人心已屬,苟非大惡不道之人,疇敢有異志於其間哉?國家不幸,士林携貳,人心之不測,已到十分地頭,搆虛捏無,無所不至,乃做流言,傳播中外,非一朝一夕矣。仁弘之疏,遽出於此時,至以永慶動搖東宮,謀危宗社爲罪,許多辭說,極兇極慘,有非人臣所忍聞、所忍道者也。噫!聖上之慈愛極矣;東宮之誠孝至矣。兩宮之間,和氣藹如,一國臣民,孰不以億萬無疆之休,稱慶也哉?若使永慶,苟有其罪,則是宗社之賊,人人皆得以誅之。如無是罪,則必出於姦人,造此無根之說,假手草野之人,陰售鬼蜮之謀,其爲計不亦巧乎?永慶之有罪、無罪,蓋不足言,而至擧兩宮之言,欲間我聖上骨肉,吁,宋人所謂:「熙、豐舊臣,多憸巧小人,他日有以父子義間上者。」不幸近之,豈不痛哉,豈不痛哉?大抵今此之疏,不但陷一永慶,必欲一網打盡,空國而後已。臺諫之竝被詆斥,固其所也,豈可以誣罔之言,輕遞言官乎?況疾病之來,人所難免,未得偕避,有何所失?且身遭同氣之喪,方在慘痛之中,未及製呈,勢所必至。但無緣不作,旣有推考之例,則臺諫有應推之失,勢難在職。請獻納成時憲、正言具寭、掌令李慶禥、南復圭、持平宋碩祚、黃謹中竝命出仕,司諫李必榮遞差。取進止。

答曰:「允。」

○太白見於午地。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一罪之人,昏夜行刑,有若潛殺者然,殊無廣示衆人,快正典刑之意。況《大典》內:『雨未晴,夜未明,勿行死刑。』云。今後夜間勿行死刑事商議,永作規例事,言于禁府。」

1月22日[编辑]

○庚戌,朝,王世子問安。

○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啓曰:「上年十月十一日,臣等與原任大臣,同在賓廳,伏聞命召三公之敎,奉合密符之後,卽進于差備門外,則領議政柳永慶自侍藥廳出來會坐。未久又下往會賓廳之敎,臣等與柳永慶詣賓廳,則原任已爲出去矣。及承傳攝之敎,繼奉內殿諺書,臣等驚惶失措,精神飛越。回啓之際,相議措辭,只陳臣子至情耳,豈有一毫他念於其間哉?今見前參判鄭仁弘之疏,拈出臣等啓辭中,一段文字,轉成許多說話,至以永慶爲動搖東宮,謂臣等從臾而共之,且以羽翼目之。永慶旣以此爲罪名,則爲其羽翼者,厥罪惟均,豈可全然歸罪於永慶,而苟冒於具瞻之地哉?伏願聖慈,亟命罷斥臣等之職。當此調攝之日,極知瀆擾之未安,而旣被人言,不得不自列於天日之下,惶恐隕越,伏地待罪。」答曰:「仁弘之言,有同失性人之所爲,極爲痛心。不獨誣陷領相而已,一時臺諫、侍從,皆指爲黨與,盡歸之罪網,是爲一網打盡之計,其心之慘毒如此,卿等宜安心勿待罪。」

○政院都承旨權憘、左承旨崔濂、右承旨李馨郁、左副承旨李慶涵、右副承旨李德溫、同副承旨柳希奮。啓曰:「臣等俱以庸駑,待罪喉舌之地,其於出納之責,雖未能效其萬一,而至於院中流來舊規,則必欲遵守,而勿令隳廢者,此臣等區區之志也。自前凡秘密之自外以入者,封書之自內而降者,未出朝報之前,臺諫欲爲聞知,則城上所以書札通問於注書,注書亦以書札答通者,乃舊規也。上年冬初,自上命召三公,仍下封書,其時諫院則書問於注書,故卽爲答通,而憲府則使注書傳書以送。注書來言於臣等曰:『憲府不爲簡通,而責令書送,此非規例,何以處之?』云云,臣等以爲:『簡札相通,自有規例,不爲簡通,使注書直爲書送,則非院中舊例也。』如是分付,俄而憲府簡通,故卽爲回答矣。今見鄭仁弘上疏之辭,以臣等私秘聖旨,久不傳出,知有私黨,而不知有王事,醜詆狼藉,不遺餘力。仁弘之誣罔構捏,固不足深較,而臣等奉職無狀,重被人言,至於此極,不勝惶恐,席藁待罪。」傳曰:「不可因一無形妄疏,紛紛騷擾。勿待罪。」

○答昨日李挺元等疏曰:「收拾鄭仁弘緖餘,誣陷大臣,此必聽人射影之嗾耳。朝廷大體,儒生不宜妄言。」

○備忘記曰:「鄭仁弘欲令世子,速受傳位,其自爲謀,則自以爲於世子盡忠,而其實則不忠甚矣。諸侯之世子,必受天子之命,然後方可謂之世子,今世子未受冊命,是天子不許也,天下不知也。一朝遽受傳位,萬一天朝詰之曰:『汝國之所謂世子,天朝未許封,汝王私自傳位。汝王之職,亦天子之職,非汝王所擅便者,世子亦何敢私自受之?無乃中間有所以然之故歟?』橫加不測之名於世子,而詰問大臣,則將何以結末耶?予則特因一身之悶欲退,而大臣謀國,豈可不爲周遍?豈比躁妄人之慮哉?大臣豈但以許退舊君爲不忍而已乎?今因仁弘之疏,上而予心不安,夜不能寢,晝則不食;下而大臣臺侍,皆不安其職,可謂無前之變也。政院知悉。」

○夕,王世子問安。

○掌令南復圭啓曰:「前參判鄭仁弘力詆領議政柳永慶以極惡之辭,而至斥臺諫爲其爪牙。臣之無狀,亦待罪言地,適患胸痛,未得與同僚一時避嫌,臣之所失尤大,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弘文館啓曰:「兩司引嫌而退。本館當爲處置,而副提學宋應洵、副校理鄭廣成、修撰黃敬中臺諫相避,應敎李志完、修撰李好義、正字睦大欽未肅拜,副應敎睦長欽、校理閔慶基出使,校理尹孝先在外,副校理閔德男病不進,副修撰奇協呈辭受由。今此避嫌之事,所係重大,臣大來不可獨爲處置。未肅拜、病不進、呈辭之員竝命牌招,肅拜同參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南以信卒逝單子,傳于政院曰:「別致賻爲之。」

1月23日[编辑]

○辛亥,朝,王世子問安。

○獻納成時憲啓曰:「伏見李挺元等疏辭,謂以鄭仁弘呈疏,臺諫不卽待罪,至以無君縱恣目之。顯被詆斥,至於此極,決難靦然在職。且司諫李好義之妾,臣同姓四寸孽妹,在法當避矣。上年九月間,好義爲司諫時,臣忝授司憲府持平,卽欲引避,而兩司與一司有間,物議不以爲嫌,故不爲辭避,好義亦以疾,不久遞免。以此遂爲行公,而厥後人或有以臣當初不避爲未穩者。今則同在一司,決不可不避,而在下者當遞。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正言具寭啓曰:「臣今見進士李挺元等疏辭,以鄭仁弘呈疏,而臺諫不卽待罪,目之以無君縱恣,顯被詆斥,至於此極,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李慶禥、南復圭、持平黃謹中啓曰:「進士李挺元疏辭,以臣等見鄭仁弘疏,而不卽避嫌之故,至指以無君縱恣,顯然詆斥,決不可仍冒。請命罷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檢閱李善行、朴海上疏曰:

臣等俱以庸劣,備員史館。上年十月十一日,自上,下傳攝之敎,繼有內旨,臣等或進於賓廳,或詣閤門外,卽時謄書,相與傳示,本館官員,皆得參觀,豈有私秘之理乎?此外傳出,非臣等之職也。今者伏見前參判鄭仁弘疏辭,一則曰史館私秘聖旨,久不傳出,一則曰史館之私秘聖旨,永慶之腹心也,捏加醜詆,恣意打盡。仁弘誣構,固不足較,緣臣等奉職無狀,掛其齒牙,被斥至此,貽辱史局,臣等罪宜萬死。當此自上靜攝之日,微末臣等,瀆擾聖聰,尤極惶恐。席藁不勝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曰:「仁弘之疏,何足與較?可安心供職。」

○夕,王世子問安。

○王世子下令曰:「當此國家艱危之日,被情外之言,必不安于心,余深用疚懷。宜勿爲未安,安心就職事,往諭于師。」前說書金聲發以下令之意,往諭于師,則師柳永慶達曰:「下令辭意懇至,不勝感激。但被誣罔極,痛迫之至,不知所達。」

1月24日[编辑]

○壬子,朝,王世子問安。

○大司諫李效元啓曰:「臣以至愚極陋,無一善狀,而遭遇聖明,竊祿朝著,二紀于玆矣。聖恩如天,不惟不加之罪,諫長之命,又出於蒙寐之所不到,兢惶縮踧,無地自容。臣欲退伏私室,以待公論,則跡涉窺避,貪戀聖眷,偃然承當,則人將謂何?臣之進退,實爲狼狽。況近日之事,又有所不忍言,而難處者,則雖使剛方正直者當之,猶懼其難能,如臣庸劣,最居諸臣之下,豈敢冒據,以速官謗?伏願聖慈,特命鐫免,以安愚分。」答曰:「勿辭。」

○持平宋碩祚啓曰:「臣伏見李挺元等上疏以爲:『臺諫承柳永慶頣指。』又以爲:『職帶言責者,亦不待罪。』臣忝在臺諫之列,被人醜詆,不可靦然在職。昨日所當與同僚一時辭避,而適傷風寒,賤疾猝發,又緣臣父應洵方爲玉堂長官,臣又忝臺職,父子同在三司,非但私心未安,至於臺諫處置之際,亦不得參,事體苟簡,多有妨礙之事,尤極未安。欲爲具由辭避,已呈辭單于政院,旣已呈單,則勢難行公,故未敢承命就職,而政院以大司憲臣朴承宗呈辭亦到,還給臣之辭單,進退狼狽。今始來避,臣之逋慢之失亦大,決難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諫李效元來啓曰:「云云,見上。竝引嫌而退。臣伏見李挺元之疏,不過仁弘之餘論,而凶辭慘說,殆有甚焉。必有大姦人,做作流言,假手仁弘,而恐其計之不得售,又陰嗾儒生之親切者,托以忠州之儒,有若草野之言,雄唱雌和,相爲表裏,又欲構陷於不測之地而後已。自古小人之傾陷當事,圖濟己私者非一,而未有如此輩之兇且巧者也。不可以姦人誣罔之言,輕遞言官,以墮其術中。況疾病之來,人所難免,其不得赴召,勢所必至。父子同在三司,尤無可避之嫌,而相避之員,在下者遞,法所當然。請正言具寭、掌令李慶禥、南復圭、持平黃謹中、宋碩等竝命出仕,獻納成時憲遞差。」答曰:「允。」

○領議政柳永慶上疏曰:

伏以,臣披瀝肝膈,冒上尺疏,冀垂辨覈之旨,甘伏刑章之加,而聖恩如天,不惟不之罪,反以溫旨慰諭之,至以安心就職爲敎,臣尤不勝惶恐悶迫,罔知所爲。臣之橫被誣告,是何等罪惡也?覆載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殛,未辨別之前,則是爲悖逆之臣,決不可淹延時日,苟活性命。此臣之所以不避煩瀆,至再籲呼者也。當初傳攝命下,群下之情,皆以爲悶迫,王世子亦聞此命,遑遑罔極。臣與左右相,同議回啓,此固出於人情天理之所不容已者也。今乃反轉啓辭中語,執以爲咎,至此之巧,設使其時原任大臣,一樣參看,則其將無辭遵奉,如仁弘所言乎?仁弘亦人,若知此間曲折,則雖聽人指嗾,其構陷誣捏,豈至若此之甚乎?臣年迫六十,白髮種種,位躋台鼎,涯分已極。區區所願祝者,惟在於國家安寧、朝廷協和,而人心不淑,世道漸艱,如臣者雖在於世無補。玆以屢爲乞退而不得,貪戀聖恩,遲回至今,受此惡名,此臣之罪也。嗚呼!自古人臣,被誣於小人者何限,今臣被誣之事,尤極冤痛。至於李挺元之疏,斥臣以賊臣,此乃姦人之欲害臣者,恐其情狀,畢露於聖明之下,百端謀爲,益肆姦巧,必欲遂其計而後已。請下臣司寇,一一辨覈,然後退伏斧鑕,死無所恨。伏願聖明,天地父母,憐臣陷於誣罔,察臣急於暴白,亟下辨覈之命,以正臣罪,以謝人言。臣不勝痛迫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曰:「卿之被誣之情,仁弘上疏兇謀之狀,天日之所下照,一國上下之所共知,豈可足數姦人之術,乃爲辨覈之擧哉?凡事疑似,然後乃覈,旣爲無形,直是誣陷,又何覈耶?所可痛者,姦人舍沙射影之計,無所不至,至於語涉君父,此眞無君叛逆之徒也。早晩終必現露,上天豈容此姦人乎?宜遵前旨,勿爲介意,安心就職。」

○政院都承旨權憘、左承旨崔濂、右承旨李馨郁、左副承旨李慶涵、右副承旨李德溫、同副承旨柳希奮。啓曰:「臣等伏見昨昨日下本院備忘記,臣等捧讀再三,深感聖明於仁弘之疏誣罔慘毒之言,旣已洞燭,而構捏之狀,昭著而難掩,臣等何敢更贅於明鑑之下哉?第自上年以來,聖候雖在調攝之中,而裁決庶務,未嘗少廢,則十月之初,偶有感傷之證,而勿藥之喜,乃瘳之慶,佇待於數日之間者,比擧國群下之至情,而及承傳攝之敎,大臣於蒼皇憂悶之中,只有庶幾無疾之望,而不敢遵奉聖旨者,豈有他意哉?今者仁弘拈出啓辭中無情之語,以爲傾陷嫁禍之計,吁亦慘矣!況我王世子,正位儲宮,國本已定,冊命之降,雖有遲速,而請封之奏,久徹於皇聽,宗社神人之托,積有年紀,而當其聖候違豫之時,憂形於色,廢寢與食,露立終夜,誠格于天。及聞內降之旨,憂惶悶迫,罔知所處,至令講官懇諭師傅,期於至誠回天,則大臣之不能將順聖旨者,亦出於王世子之意也。此豈在外臣子之所可容喙於其間者哉?一自兇疏之入,大臣、臺侍皆不得安其職,此實前古未有之變,而尤可痛心者,聖敎以爲:『予心不安,夜不能寢,晝則不食。』言念及此,不覺心膽俱裂。伏願聖明,勿以此疏之構誣,有所動念,而平心將谷,以盡攝養之道,此臣等區區之望也。惶恐敢啓。」傳曰:「啓意知道,俱見至意。」

○夕,王世子問安。

○禮曹啓曰:「上樑文,蒙古之事,何足引以爲例事,傳敎矣。儒臣考出王磐所製,乃是胡元建廟之文,則聖敎所謂何足爲例者,果爲允當矣。臣等但念,古者築室,無不有禱祝之事。如《記》所謂:『輪焉奐焉,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君子謂之善頌善禱,而《衛風》之《定之方中》,《周雅》之《斯干》、《綿》篇等詩,無非爲頌禱而作也。然此則似指凡宮室營建而言也。至如《魯》之《閟宮》,《商》之《殷武》,或爲修宗廟而作,或爲特立廟而作,而先儒皆以爲,歌詠頌禱之詞。以此觀之,今玆重建太廟,獨闕而不擧,恐不無欠缺之意。況王磐之作,雖是蒙古之事,而上樑文則創自其前,宋家儒先所製,班班可見,似不可謂之起例於蒙古也。今者太廟上樑祝詞,不可不爲。群議同然,伏願裁自聖衷,施行何如?」傳曰:「依啓爲之。」

1月25日[编辑]

○癸丑,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王世子啓曰:「臣以無狀,待罪不敢當之地,日夜憂惶。頃因上體違豫,遽下傳攝之命,臣欲死不得。大臣回啓,亦豈不諒臣情而然哉?不意鄭仁弘做作不可道之言,上瀆天聽,至於聖敎有『至親之間,不得不因此致疑而有間。』天下安有此事?臣萬死之外,更無所達,伏地惶恐。」答曰:「近來人心極險,必欲使朝廷生事,做作不測之言,無所不至,極爲痛心。世子名位已定,予與世子,少無間隙,天之所知,孰敢有兇逆之心哉?彼小人自做含沙之計,欲爲網打之術,壞亂朝廷,離間父子,其心之兇慘極矣。然此不足置齒牙間。世子可安心,付之度外。」

○王世子下令講院。曰:「余以不肖無狀,待罪儲位,日夜憂懼,恐或負付托之聖意,兢兢慄慄,罔敢少懈。上年十月聖候違豫之中,遽下不敢當之敎,予聞此命,心神飛越,寧欲鑽地以入,而末由也已。玆遣講臣,懇乞于師傅前,使之竭誠盡力,必回天意而後已,此余之至情,而可質於神明者也。不圖鄭仁弘乃做不可道、不忍聞之言,上瀆宸聰。當此靜攝之日,以致天心欠安於上;賢師訟冤於下。非但累下嚴峻之批,至有寢膳不寧之敎,余情之驚惶悶迫,曷有極哉?近日以來,夜不能寐,晝亦廢食,遑遑蹙蹙,罔知攸懷。昨者略陳悶迫之情,仰籲天聽,而聖批如此,捧讀未訖,不覺感淚自零。宮官余之僚友,雖自內所爲之事,不可不相知,故敢用封下,見後卽當還入。」入番柳永謹、金聲發等。乃於二十六日回達曰:「臣等昨日伏承下令,且見啓辭及聖批,臣等不勝感激焉。但下令,至以夜不能寐,晝亦廢食爲辭,臣等憂惶悶迫,罔知所達。仁弘之誣罔凶慘之狀,聖明洞燭,公議激發,罪人斯得,已示竄黜之典,擧國臣民,莫不稱快。伏願邸下,平心弭念,以副臣等區區之懷。」

○正言曺明勗啓曰:「新進小臣,素昧學識,言責重地,已非所堪,而今見前參判鄭仁弘疏,以領議政柳永慶爲謀危宗社,加極惡之名,以政院爲其私黨,論之深刻。一則曰私秘聖旨,一則曰永慶腹心,一則曰不復知爲王事,一則曰喉舌政院,而政院如此,殿下孤立於上,狼藉罪名,不一而足。其誣陷陰慘之說,固不足與較,而臣父臣倬,卽其時承旨也。父在詆斥之中,子居言論之地,揆諸事理,大有所未安。循例呈告,跡涉逋慢,稽謝恩命,心實惶恐。雖抗顔以出,而反覆思之,決難仍冒。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近以此事,紛紛啓辭於未寧之中,調攝亦不能爲。鬼蜮之事,勿更掛齒牙間爲宜。」

○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啓曰:「臣等伏見頃日下政院之敎,辭嚴義正,其爲國家,憂深慮遠之意,至矣盡矣。臣等聚首感激,欽仰自上止於慈之聖德也。王世子仁孝聰明,出於天性,毓德春宮,名位已定,臣民之所仰戴;宗社之所付托,而近來人心不靖,怪論百出,交亂生事之徒,接迹而起。若不明別而痛斥之,以絶其根柢,則千奇百怪,紛然竝進,他日無窮之禍,將至於不忍言之地矣。伏願聖明,益念宗社之重,以固國本,以定人心,不勝幸甚。臣等冒忝非據,無絲毫報答聖恩。當此危疑之日,不得不仰陳所懷,不勝惶恐戰灼之至。」答曰:「啓辭至矣。東宮名位已正,天命已定,人心攸歸,而姦人自做邪論,交亂上下,不勝痛心。如此之人,朝廷宜摘發重治。」

○弘文館副提學臣宋應洵、典翰臣金大來、修撰臣申光立等上箚,略曰

伏以,臣等伏見前參判鄭仁弘之疏,以領議政柳永慶動搖東宮,謀危宗社爲罪案。不但構捏搢紳,至於語涉君父,許多辭說,極兇極慘,有非人臣所忍聞者。臣等自見此疏,肝膽欲裂,不知仁弘果聞之道路,而有此說耶,抑聽人指嗾而爲此謀耶。噫!仁弘之心之所在,臣等雖不敢知,而槪以疏中之辭,參以臣等所親見者言之。上年十月初九日,自上感冒之證,遽發於久攝之餘,大小遑遑,魂魄俱失,咸造在庭,無復朝儀。越二日十一,有命召三公之敎,繼有密符之下。其時領議政柳永慶以藥房提調,在差備門內,左議政許頊、右議政韓應寅,與諸大臣,會于賓廳,承命合符之後,三公皆會于差備門外。政院又以三公,往會賓廳之敎傳之,則三公未離坐,有一錄事先以三公下來告之,則原任大臣或欲避入西邊壁後者,或言避出備邊司者,卽出備邊司,而三公到賓廳,則原任皆不在。傳攝之命始下於此後,則彼疏中所謂:「揮斥盡去,使不得參看」者,果何說乎?當時命召者,只時任大臣也,傳攝之命亦下於時任大臣,則回啓之際,獨與時任商議者,理所然也。彼疏中所謂:「獨與時任共之」者,亦何言耶?此則臣等時在闕中,耳所聞、目所覩者然也。至於疏中以累上防啓爲言,臣等尤不勝痛憤焉。聖候違豫,久在調攝,軫念萬機之或曠,益懋宗社之大計,有此傳攝之敎,此雖出於聖上鞏固根本,鎭定危疑之盛意,而揆以臣子之至情,豈可安於心,而遽爲承順乎?是以,當其命下之日,非但大小臣僚莫不憂惶悶迫,至於王世子下令于講院曰:「罔極未安之敎,又下於今日,余懷之悶迫,曷有極哉?惟願師傅賓僚,盡心竭誠,與百僚協同籲呼,必以回天爲期。此意,往諭于師傅。」翌日又爲下令,至再使師傅期於回天而後已。此則非唯臣等所聞,臣光立忝在宮官,以此往復於師傅。下令之事亦在於《講院日記》,則世子之牢讓傳攝,非出於至情乎?以此觀之,大臣之防啓,亦出於此,而回啓中所謂:「出於群情之外」者,世子之情亦其一也。彼仁弘者,執此而爲辭,不亦痛乎?彼疏中又以政院、史官秘聖旨,不出爲言,此間曲折,已盡於政院之啓、史官之疏,則此豈永慶之所知者乎?方今聖明在上,元良在下,慈愛極矣,誠孝至矣。兩宮之間和氣藹然,況我王世子正位春宮,十有七年,人心已屬,天意已定。冊命未降,而皇勑屢下,天朝之所共知,宗社之所付託,孰敢有異志於其間哉?今者仁弘之疏,求所以構陷永慶,而不知自陷於動搖君父,離間兩宮之罪,其計則巧,而其實則妄矣。噫!聖上之慈愛旣如此,世子之誠孝又如此,雖使百仁弘交亂,豈有因此致疑,而有間之理乎?大抵仁弘遠在千里之外,豈但聞之道路,而爲此無形不測之說乎?其間必有所以然之故。柳永慶作相七年,裁人所欲爲,失志蓄憤者所疾怨,乘時抵隙,欲一傾陷者,非一朝一夕之故。始焉載寧之獄,中焉聖璧之榜,終焉藥房之事,竟不得售其姦計。今乃拈出啓辭中一段,做作無根之說,傳播中外,先假仁弘之手,陰試鬼蜮之謀,又嗾挺元之輩有若草野之論,而雄唱雌和,相爲表裏,上惑天聽,下搖人心,必欲構禍於不測之地而後已。向使此輩得遂其計,則其禍豈止於空國而已乎?幸賴聖明洞燭姦狀,一則曰:「群小之中,欲陷領相者,做作訛言飛語,以播於南中。」一則曰:「不獨傾陷領相,一時臺諫、侍從,盡歸之罪網。」一則曰:「姦人含沙射影之計,無所不至,語涉君父,此眞無君叛逆之徒也。」至於答挺元之疏曰:「聽人射影之嗾。」聖敎及此,豈但一國臣民之福?實宗社萬世無疆之休也。姦兇之膽,已墮於冥冥之中矣。但聖敎又曰:「夜不能寢,晝則不食。」此則雖出於深惡痛嫉之至意,而自上方在靜攝之中,遽有如此之敎,臣等尤不勝憂悶之至。嗚呼!動搖東宮,天下之極惡也;謀危宗社,天下之大罪也。仁弘乃以此而誣告,固難逃於常刑,而此特聽人陰嗾,爲其發者耳。管、蔡流言,二公不辨,周公居東,罪人斯得。今日之罪人斯得,亦豈遠哉?抑臣等之所慮者,仁弘、挺元等之計,旣不得售於天日之下,而未知前頭,復有何等姦謀兇計,更出於千萬意慮之外哉。況今北虜跳梁,春防政急,宵旰之所憂懃,廟堂之所綢繆,而科擧之設,亦爲此也。四方擧子雲集京師,而一自兇疏之入,上自宰執,下至臺侍,不安其位,氣像愁慘。至於科期再退,多士暴露怨咨之聲,有不忍聞。臣等竊恐土崩瓦解之勢,不朝則夕也。伏願聖明,深念宗社之重,益明好惡之辨,痛絶姦人,以安朝廷,亟行科擧,以鎭人心,國家幸甚。取進止。

答曰:「東宮名位已定,天命、人心已歸。吾父子至情無間,而一朝姦邪小人,動搖離間如此,予爲是深痛焉。上天下臨,鬼蜮之計雖不得售,而然只此其壞亂朝廷極矣,其計慘矣。箚辭當更加深念。」

○夕,王世子問安。

○以成泳爲兼知春秋館事,李廷龜爲兼同知春秋館事。素推尊毒澈,性又患失,諂附柳永慶。尹承勳常曰:「仁弘疏後,永慶再箚,出於廷龜之手。」

1月26日[编辑]

○甲寅,朝,王世子問安。

○正言具寭來啓曰:「正言曺明勗引嫌而退。仁弘受人指嗾,一時臺侍之人,盡爲驅入於一網之中,欲爲打盡之計,其心所在,極爲兇慘。雖身被詆斥,尙不足與較,況其父之被斥,尤無可避之嫌,不可以此輕遞言官。正言曺明勗,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正言具寭來啓曰:「臣等伏見鄭仁弘之疏,其意蓋欲構陷柳永慶,而其動搖君父,離間至親之狀,不一而足。自古小人之謀陷當事,圖濟己私者何限,而未有若此之至兇且巧者也。彼仁弘不過被人指嗾,而爲之者耳,此實大姦人含沙伺影,捏造流言,假手草野之人,陰售鬼蜮之謀,可勝痛哉?臣等聞,上年冬初,聖候未寧,傳攝命下之日,藥房用藥失當之言、傳攝防啓不當之說,皆出於李山海之家,而李慶全、李爾瞻輩,晝散夜聚,百端謀陷之計,有口皆言,有耳皆聞矣。柳慶宗用藥失當之論,遽發於此時,慶宗卽其餘黨也。一國公論,皆知其出於慶全、爾瞻之兇計,故其時臺諫啓辭中,所謂失志之徒,指此以言,而君子之治小人,常失於厚,姑置而不論矣。鬼怪之輩,不唯不懲其惡,憤其計之不得售,又以無形不測之說,陰嗾仁弘,而仁弘乃山海之腹心也。一聽其言,攘臂當之,構虛捏無,不遺餘力;兇辭慘說,略無顧忌。不但構陷一永慶而已,至以人臣不忍言、不忍聞之事,動搖離間,無所不至。至於李挺元上疏聯名之人,多是其黨之親屬,則此疏之出於此輩,亦可知矣。若使此計得售,則豈但嫁禍於士林?亦將禍及於宗社。言念及此,心膽俱裂。噫!我世子仁孝出天,名位旣正,上聞天子,天子知之也;下誥八方,八方戴之也。東征將士,莫不親覩,天下見之也;受命撫軍,贊成再造,功在宗社也。殿下定之,天子知之,天下見之,宗社託之。故降敎傳禪於危疑之日,益固根本之計者,非出於殿下遠大之圖耶?懇諭師傅,血誠回天於下敎之時者,非出於世子誠孝之感耶?殿下之敎,世子之辭,雖文王之止慈、止孝,無得以加矣。當此之時,設令仁弘輩在傍,其將無辭承奉,而不爲防啓乎?抑將不爲將順,如所云云乎?原其心事,若以他事,謀永慶則不足以陷之,必以父子間事,動君父之心,然後乃可除也。遂以無形之說,構成不測之禍,自謂一擧網而時輩赤矣。若非殿下爲父,世子爲子,兩宮不幾於有間,士類不幾於魚肉乎?人主之於臣下,不患不知其姦,旣已知之,而不能討,則姦兇益無所憚,將接迹而起,必至於覆國而後已。其離間兩宮,嫁禍士林之罪,不可不治。請前參判鄭仁弘、前舍人李慶全、前正郞李爾瞻竝命爲先遠竄,以定國是,以鎭人心。」答曰:「依啓。」

○行大司憲朴承宗、掌令李慶禥、南復圭、持平黃謹中啓曰:「臣等欲論鄭仁弘兇慘之罪,方爲起草之際,諫院啓辭,已爲蒙允。臣等論事不敏之罪,在所難免。請竝命罷斥臣等之職,以正不言之罪。」答曰:「不妨,勿爲紛紛辭避。」退待物論。

○慶尙道儒生、生員河惺等上疏曰:

伏以,賊臣柳永慶擅權植黨,負君誤國之罪,覆載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同憤也。濫據端揆,今已七年,勢焰薰灼,威福在手。人皆箝口,莫敢誰何,危亡之禍,迫在朝夕。臣等來自千里,目覩時事,敢進瀝血之疏,冀擧誅姦之典。伏惟殿下垂察焉。永慶頃日之事,著在朝報,播諸衆口,凡有耳目,孰不見聞?使其所爲,果出於光明正大,則人自無言,誰敢致疑?輿情痛惋。正論旣發,則爲永慶者,所當席藁闕下,以待天誅,而乃敢譸張凶說,鬪辨公議,至於捃摭。壬寅年榻前之語,指以爲挾感構捏,以欺聖聰,而圖免己罪。夫人臣事君之道,見無禮於其君,則何待挾憾而後言哉?其爲說,可謂窮矣。三司,公議所在,而互相曲庇,有若無罪者然,其無君黨惡,靡所忌憚,亦可見矣。前參判鄭仁弘自少力學,守道山林,身逢際會,厚被恩禮,可謂千載一時。仁弘之圖報聖明者,宜如何哉?年踰七十,朝暮入地,愛君憂國之誠,抵死彌篤。能言人所難言者,豈有一毫私意於其間乎?惟其憂之也深,故慮之也過,忠肝義膽,吐露無餘。唯知宗社之安危,而不覺其言之觸犯,則或有之矣。殿下不恕其情,反以凶慘傾陷爲敎,臣等竊惑焉,請詳陳之。上年十月十一日傳敎之事,自上雖曰:「只下於三公」而初非當秘之事,則在坐原任,何必驅逐而去之?今以原任已不在賓廳爲解,驅逐與否,傳播四方,而左右相待罪之際,畏永慶亦不敢異辭,政院、史館之秘而不發;臺諫之不敢直斥,何足怪哉?永慶欺罔雍蔽之狀,恐殿下之不得聞也。永慶頃乘君父違豫之日,但以政府分付,號令百官,自當監國之事,此則國人之所共知也。仁弘之所論權攝,只謂向者王候未寧之暫時也,非以傳位爲請者也。旣有世子之號,則雖未有天子之冊封,撫軍監國,乃其分內事也。故於壬辰之亂,亦嘗監攝諸務,況在侍藥之暇,一兩日左右稟決,有何不可?仁弘之意,止於此而已,豈有他哉?頃者備忘一下,群情失望,殿下何有於一賊臣,而降此意外之敎乎?宗社安危,間不容髮,臣等不勝寒心焉。仁弘之疏,本欲安殿下之社稷,而聖心不安;本欲安殿下之朝廷,而大臣、臺諫不安。聖心之不安,永慶擾之也;大臣、臺諫之不安,永慶亂之也。二百年來未有如永慶之巨猾,則宜乎有今日無前之變也。仁弘上不負主知,下不負所學,敢進此疏,此誠東方獨行之士也。自上亦有草木知名之敎,則殿下之待仁弘,可謂至矣。《傳》曰:「主聖臣直。」仁弘之盡言不諱,亦以聖明爲恃也。賊臣乃敢曰:「構捏臣身,自陷窮兇極惡之地。」又曰:「此必有所以然之故磨牙鼓吻,方蓄其怒,必將指嗾徒黨,羅織戕殺而後已。嗚呼!善人天地之紀也。付之兇賊之手,任其甘心,則邦國之不幸,其可忍言?臣等入城有日,熟觀兇黨橫行之狀。賊家子姪輩攘臂衆中曰:」必殺仁弘而後事定。「臣等以此而知有不測之禍也。永慶罪惡,不可不盡擧,而貪饕無厭,網羅衆利,賄賂山積,其門如市,豐基窟穴,富於季氏。兩銓除拜,皆出其手,貪官汚吏,盡其門客。生民膏血,輸此溪壑,臣等俱在嶺南,耳目所及,一道如此,他道可知。加以子壻弟姪,皆占華顯,姻婭親戚,竝紆朱紫,布列仕途者,不知其幾。雖竇憲、梁冀之專擅,不至於此。是以,皇天示警,災異荐臻,水溢山崩,風災旱乾,妖星白虹,冬雷木氷之變,殆無虛歲。南倭北狄,游魂俟釁,大小洶懼,荷擔而立。永慶未嘗爲消災禦敵之方,而只以興役病民,爲相業之能事,此,聖明之所洞燭也。嗚呼!永慶之罪惡,至於此極,而根柢盤固,羽翼鴟張,使殿下孤立於上,國事日就於無可奈何之地。臣等不勝痛心焉。伏願殿下,亟正永慶之罪,以快中外之憤,則宗社幸甚,朝野幸甚。臣等伏聞,殿下答湖西儒生之疏曰:」朝廷大體,儒生不宜妄言。「臣等非不欲仰體聖敎,緘默退縮,而衷情所激,言不知裁。殿下若以臣等之言爲過實,則臣等寧伏斧鑕,以爲妄言者之戒耳。伏願殿下加察焉。臣等不勝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曰:」爾等雖陳百疏,豈以此,予心有少惑哉?徒見其兇肝譎腑之自露耳,爾等其勿妄言。但聽誰人之指嗾,而爲此疏乎?天日在上,其直指以對。「

○夕,王世子問安。

1月27日[编辑]

○乙卯,朝,王世子問安。

○正言具寭來啓曰:「大司憲朴承宗等云云,引嫌而退。旣已發論而起草,則雖因本院蒙允而停之,請罪之意,固無異同,其實論之也。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大司憲朴承宗、掌令李慶禥、南復圭、持平黃謹中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28日[编辑]

○丙,朝,王世子問安。

○有政。

○夕,王世子問安。

○以柳夢寅爲承政院都承旨,趙廷堅爲司諫院司諫,申光立爲司憲府持平,崔起南爲世子侍講院弼善,徐景雨爲世子侍講院文學,兪昔曾爲禮曹正郞,金繼燾爲刑曹正郞,宋𫘒爲兼校書館校理,吳翊爲司諫院正言,李幼淵爲司僕寺僉正,許實爲兼世子侍講院說書,李順慶爲軍資監正,尹滉爲內資寺正。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慶尙道儒生進士鄭蘊等上疏曰:

伏以,嗚呼!直道難容,自古皆然。臺臣之請竄鄭仁弘者,固其所也。獨恨夫聖明在上,恩遇有素,而三十載君臣,一朝行路。臣等之不得不號籲於五雲之下者,非獨爲仁弘冤之,乃所以爲殿下惜也。伏願聖明,矜察焉。仁弘本以勁直之性,早聞君子之風,一絲扶鼎,乃其素志。雖在山林,而一心罔不在王室,故每聞朝廷一政令之失,未嘗不憂形于色,繼之以血淚。況儲嗣,國之本也;早建,計之遠也。見柳永慶秉政七年,而一自李廷龜請封之後,未嘗建白,爲再請三請,期於得請之計,而置之相忘之域,則已失大臣爲國固本之道也。以仁弘愛君如父之忠,已白范鎭之髮,而欲血李綱之臂者久矣。及權攝之命遽下於違豫之日,將順之意又切於內降之敎,則爲大臣者,所當光明其處置,正大其施措,使朝廷上下,無不與聞,而咸覩聖旨之可從,則奉以周旋;聖旨之不可從,則可以防啓,人誰曰不可哉?永慶乃視爲私事,深秘不宣,使原任不得聞,臺諫不得知。此,所以輿情之惑,滋甚者也。使永慶雖無一毫邪意,而其迹之詭秘如此,則人之致疑,乃其自召也。凡人爲不善,雖在深閨中,人莫不聞而知之,況朝廷之上,具瞻之地,而其可終秘而不露乎?且就其不可掩者而言之,其時大司憲洪湜囚注書次知,詰其秘密內旨之狀。柳澗、宋錫慶啓辭中,亦有不必秘密,而秘密之語,翰林下番李善行不以內旨之下,告於上番,故金聲發詰其不告之由。至於原任之被斥,原任尙在,殿下何不問其曲折,而得其情僞乎?此皆發於朝報,出於傳播,而遠近之所耳目者也。一國之耳,仁弘耳之;一國之目,仁弘目之,何嘗有某人之造語、某人之飛傳乎?殿下之用仁弘,未爲不久,則亦知其爲人矣乎。仁弘之病,在於狷狹,不能容人之過。此,所以惡之者多;愛之者少也,忠肝義膽,老而不衰。今玆之擧,只欲破奸秘之迹,定危疑之勢,而輸忠於宗社、固本於邦國耳。但其疏中之語,出於憤惋之極,不能無過激處。雖恃明主之知,而實乖自牖之道,以此罪之,彼亦何辭?至於爲人指嗾,假托公論,離間吾君之父子,濁亂吾君之朝廷,則天地鬼神,臨之在上,質之在傍,萬無理也,萬無疑也。仁弘自少性愛丘山,不喜榮進,感激恩命,或出或否,而未嘗終一年留朝也。況今年七十有三,望跬步如千里,度昕夕如十年,淡泊之味,一野僧如也。只有一子,早歲見背,孑孑孤孫,年未弱冠,有何希望於朝廷,而欲爲傾陷乎?嗚呼!仁弘之言,國人之言也。以言獲罪,竄死遐荒,固其所甘心,而無憾者也。獨念,殿下臨御四十年,培養節義之風。游於曺植之門,而表表可稱者,不過崔永慶、鄭仁弘數人,而永慶死於前;仁弘竄於後,後世將必稱之曰殺某士,竄某士,在某世,則不知殿下何以爲辭耶?然永慶之死,非殿下殺之,皆出於一時姦兇之手,故不數年,而離明洞燭,昭雪無餘,史氏書之,國人頌之。安知前日,悔永慶之心,不爲今日,悔仁弘之端乎?顧念,窮荒風露,道路間關,奄奄之命,未免爲途上之鬼,則殿下雖欲悔之,其可得乎?伏願殿下,察仁弘之忠不忘君,恕仁弘之斷無他意,少霽雷霆之威,特從末減之典,則宗社幸甚,國家幸甚。臣等非不知危言朝發,奇禍夕至,而目見正士懷冤,國事日非,寧言而伏陳東之誅,不忍不言而負殿下也。伏藁待罪,無地自容。臣等不勝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不踏啓字,還下政院。

1月29日[编辑]

○丁巳,朝,王世子問安。

○正言具寭來啓曰:「八道赴擧之人,雲集京師者,多至萬餘。頃因臺諫不備,再次退行,今者正言吳翊又爲呈告。如或更退,則必至於糧盡散歸,其損傷國體,莫此爲甚。前者有分兩所,各取三百人之規,議令該官,急速定奪施行。上年冬初,自上違豫之時,內外臣民,莫不憂遑悶迫,而忠淸都事裵龍吉張樂設酒,略無顧忌,駄載淫娼,貽弊列邑,聞者莫不駭憤。請命削去仕版。」答曰:「允。」

○夕,王世子問安。

○巳時,太白見於午地。

○議政府領議政臣柳永慶上箚略曰

伏以,臣事國無狀,處世昧方,自速衆謗,積有歲年。今者爲人所誣,幾陷不測。幸賴聖明在上,無隱不燭,前後聖批,辭旨嚴明,姦人情狀,庶幾敗露,而臣之冤痛,亦將暴白於天日之下,臣不勝惶憾于心,罔知所達。第念,國家不幸,朝論之携貳,非一二年。壬辰年間,臣忝爲銓長,日見朝廷之上,分離乖隔,氣象不美,心竊憂悶,如非論議甚乖,喜爲生事者,則務欲參用,以爲同寅協恭之圖。及忝相位,亦嘗留意於鎭定調劑,至於久廢之人,盡請疏釋。臣之區區保合朝廷之意,非不勤矣,而力量不逮,事與心違。士夫之間,分裂益甚,失志之人,皆歸怨於臣,醜詆構捏,無所不至,一節深於一節。至於今日,鄭仁弘乃敢做作無形不測之說,爲臣之罪目,而及其公論旣發,兇計漸露,則河惺以仁弘連婚之人,變其前說,出新語,添加臣罪,必欲中傷而後已。臣之有罪、無罪,天日照臨,臣不敢多辨。所可痛者,上年冬初,特降傳攝之敎於危疑之際,人心以此而益定;根本以此而益鞏。此誠大聖人所爲,出於尋常萬萬,凡在臣民,莫不感激,而以東宮仁孝之心,自聞此命,憂惶悶迫,若無所容,令臣等謁誠籲呼,必回天意。臣等之未得遵奉聖旨者,亦王世子之至情,而揆之天理、人情,自不得不爾。仁弘敢以臣不忍言之事,譸張辭說,以爲害臣之計,是可忍也?然此皆欲傾軋朝廷者之所爲,仁弘特爲其所私耳,何足深責?當此靜攝之日,臣以此一事,再三陳瀆,極知未安,而惡名在身,急於自雪,言辭重複,猶不知止,臣之情事戚矣。大槪臣遭遇聖明,誤恩隆重,貪戀遲回,七年不退,不但爲賢路之妨,亦豈無造物者猜乎?況今被誣之餘,心神凋喪,如癡如狂,人事迷錯,旬日之內,轉輾深痼,決無供職之理。政府重地,內局兼帶,空曠已久,尤極惶悶。

答曰:「雖古之大賢,亦或有不免於小人誣詆,卿其安心,毋以此介意爲辭退之計,當此內外多事之時,益加盡心國事。但小人之潛伏於朝著,爲含沙射影之計者,不可不鋤去肅淸,爲後日慮。蓋小不忍,則亂大謀。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小人之性樂禍,喜於生事,非自殞其身不已,所以討惡之典,不得不嚴也。今若苟且姑息,安知日後,復有大於此者?若至於一網打盡,一時名士,盡入鼓吻之中,則雖欲噬臍,不可得已。自古人臣離間君父,而可以得免於天討乎?予實痛心焉。此誠臣子沐浴請討者也。」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朔戊午,上在貞陵洞行宮。

○有政。

○朝,王世子問安。

○藥房問安,答曰:「一樣。去夜穩寢。」

○以金大來爲弘文館直提學,睦長欽爲司憲府執義,崔有源爲弘文館典翰,黃敬中爲弘文館校理,奇協爲弘文館副校理,協諂事永慶,協妹爲許頊子妻。協往來兩間,力主庭鞫仁弘之論煽動,而將成大獄。李士慶爲司諫院正言,成時憲爲弘文館副修撰。

○持平申光立來啓曰:「李挺元等,皆以鬼蜮妖邪之徒,敢生交亂傾陷之謀,附會鄭仁弘,誣罔陰慘之說,以試沙含射影之計,其受人指嗾,嫁禍士林之罪,不可不痛懲。李挺元請命遠竄,以明好惡。平安都事李惺、前佐郞鄭造俱以險陂邪僻之人,與李爾瞻、李慶全結爲心腹,乘鄭仁弘誣罔構捏之疏,陰嗾其弟壻、族親,表裏相應,使李挺元輩,繼上陰慘之言,以試鬼蜮之謀。其動搖君父,嫁禍士林之罪,不可不懲。請竝命遠竄。」發落未下。 ○傳于柳希奮曰:「今日試官早爲命牌,毋得留門,未肅拜,未發落人等,不得出入事,政院預爲察爲。」

○是日未時,上候卒然危急,政院、史官顚倒蒼皇,入于差備門內。

○王世子入。

○藥房提調崔天健入于差備門內,都承旨柳夢寅以呈告未肅拜,追入來。

○完平府院君李元翼、領中樞府事李德馨、鰲城府院君李恒福、行判中樞府事尹承勳、行判中樞府事奇自獻、行知中樞府事沈喜壽相繼入。

○進薑汁、竹瀝、導痰湯、龍腦蘇合元、開關散一服亦入。

○王世子令御醫入診,醫出言曰:「事已無可奈何,罔知所措。」云云。

○王世子下令曰:「治熱藥預備。」

○自內傳呼曰:「大臣及原任大臣皆入。」於是,原任大臣及三公,都承旨柳夢寅、注書金時言、奉敎李瀞皆入。左承旨崔濂、右承旨李馨郁、左副承旨李慶涵、右副承旨李德溫、同副承旨柳希奮、假注書趙國賓、檢閱朴海皆入中門內以竢。

○柳永慶以諸大臣言,啓曰:「古禮,不絶於婦人之手。大臣之意皆如是,故敢啓。」又以諸大臣言啓曰:「禮文,皆安靜以竢之,請令醫官入侍。」諸大臣皆泣而出。俄而哭聲自內達外,諸大臣及在闕庭者皆慟哭。

○大臣退次于賓廳。

○以內封遺書,下于賓廳,前日未寧時,諭世子。

愛同氣如予在時,人有讒之,愼勿聽之。以此托於汝,須體予意。

○東宮下令于大臣曰:「內殿下敎曰:『卽刻,上在正寢昇遐。』罔極。」

○內殿傳曰:「國事不可須臾而曠,啓字傳付於東宮,以察諸事何如?」大臣回啓曰:「傳敎至極,國家之福。」內殿傳曰:「寶與啓字,竝付於東宮乎?別有傳寶節次乎?」回啓曰:「自內權宜傳寶,不必有節次。」王世子下令曰:「寶及啓字傳付,罔極之中尤爲罔極。言于大臣。」回達曰:「臣等亦爲罔極。」

○王世子下令于大臣曰:「卽刻寶及啓字,自內殿傳付,而有不得已時急公事,如襲節次、守侍陵官啓下,而啓字四五牢讓,而內殿亦牢拒。此意言于大臣,自內殿御覽單子後啓下事,內殿啓達處置。」

○傳于柳夢寅曰:「侍陵官,崔彦俊爲之。」傳于李馨郁曰:「初終儀註,速爲入啓。」

○李馨郁啓曰:「爲位哭一節,禮曹誤爲徑入矣。」

○傳于李馨郁曰:「襲儀註,速爲磨鍊入啓。」回啓曰:「殯殿都監提調、郞廳,今始差出,方爲磨鍊矣。」傳曰:「知道。沐浴儀註,速爲磨鍊入啓。」

○傳于李馨郁曰:「沐浴儀註,時已晩矣。何不速爲考啓?」又傳曰:「襲節次,過時則不可,速爲磨鍊。」

○摠護使許頊啓曰:「襲諸具欲知有無。令尙衣院措備。敢啓。」

○傳于李馨郁曰:「殯殿向上考啓。」回啓曰:「問于觀象監,則日出御殯側,宜東向。」傳曰:「知。」

○大臣以寶及啓字傳付事,回達曰:「寶與啓字傳付之事,內殿不得不如是處置,嗣位行禮,姑以達字達下宜當。敢達。」內殿傳于大臣曰:「啓字傳付東宮事,大臣以爲:『宜當。』故傳付,而嗣位前達字用之云,故啓字與寶,東宮不爲傳受,置諸宮中,尤爲罔極。」回啓曰:「嗣位前,雖姑以達字用之,而啓字與寶,不可不傳受。此意臣等當爲入達。」達曰:「臣等伏承內殿傳敎,啓字與寶不爲傳受,尤爲罔極云。啓字與寶傳付之事,內殿處置,至爲允當。雖姑用達字,而啓字與寶,不可不傳受。下情如此,敢達。」

○摠護使許頊以衣襨單子啓曰:「內藏幾何?」內殿傳曰:「書啓衣襨有之矣。」

○許頊啓曰:「門已閉矣,針線婢不得入。如明衣、幎帽、握手,一應所用諸具,勢未得周旋,何以爲之?」

○下令于許頊曰:「閉門之故,針線婢不得入,明衣未造云。以衣次入內,則使內人縫用何如?」回達曰:「沐浴與襲,皆有定時,不可徑行。以衣次入內,似爲未安。敢達。」

○下令于許頊曰:「內殿下敎,以衣次入內,則可以縫用云矣。」

○內殿下敎曰:「自上違豫經年,衣襨已爲措備矣。該司蕩竭,不須强入衣次。」回啓曰:「該司雖曰蕩竭,而以臣民仰戴之心,敢不盡力乎?」

○明衣次入,下令曰:「內殿下敎,裌衾二次,亦入內云矣。」

○傳于許頊曰:「握手、幎帽、充耳,自外造入乎?欲使內人縫用何如?」回啓曰:「他衣襨則或可自內縫用,而幎帽、握手、充耳則皆有尺數,不得不自外造入。」傳曰:依啓。「

○持平申光立、正言具寭來達曰:「經年侍藥,用藥無效,竟遭賓天之慟。御醫等請拿推。」答曰:「依達。」

○副提學宋應詢等達曰:「臣等謹按,《五禮儀》以宗親、功臣中,二品以上爲守陵官。具義剛非功臣,與禮文本意有異,請依禮文施行。」答曰:「問于大臣。」

○持平申光立、正言具寭來達曰:「臣等伏考,《五禮儀》以宗親、功臣中,二品以上爲守陵官云。令該曹議大臣,依禮文擧行。」答曰:「依達。」

○柳夢寅以吏曹言回達曰:「議于大臣,則守陵官當以《五禮儀》所載,功臣二品以上差出,而功臣之中,或年老、或有老親,前例雖非功臣,亦多差出,故以具義剛擬差矣。今依三司論達,以功臣爲之,亦爲無妨云,故以功臣改付標矣。」

○朴東亮以守陵入,具義剛出。

○下令曰:「幎帽、握手,無針線婢,未及爲之云。留門與否,言于大臣。」回達曰:「此事雖爲時急,而夜暗間留門,亦爲重難。闕內雖男人,有解針線者,則可以爲之。敢達。」

○大臣達曰:「留門則似爲重難,待罷漏後開門,入針線婢宜當。敢達。」

○答大臣啓字與寶不可不傳受之言曰:「寶與啓字,不忍傳受。大臣更啓于內殿,以期允許。」回達曰:「伏承下令,臣等亦爲罔極。然寶與啓字,於事理不可不傳受。雖更啓于內殿,必不允許,依前所達,卽爲傳受宜當。敢達。」

○答曰:「荒迷中,尤爲罔極,不知所爲。」

○待罷漏開門事,答曰:「知道。」

○大臣達曰:「不得已有相考之事,《實錄》相考何如?」答曰:「允。」下令曰:「《實錄》相考事入達矣。一件書入,若急忙,則其書件入達。」

○政院、史官皆在差備門內,達夜。弘文館亦全數在差備門內,達夜。

○朝鮮國權署國事臣姓諱言。臣父先臣諱,於萬曆三十六年二月初一日薨逝,謹奉表告訃者。臣諱誠惶誠恐,稽首稽首。伏以,小邦無祿,大戚是丁,未堪創鉅之懷,敢展訃告之禮。臣無任望天仰聖,激切屛營之至,謹奉表告訃以聞。

○上徽號曰顯文毅武聖敬達,廟號宣宗,陵號穆陵,魂殿號永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