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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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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
(己酉)二十年大明弘治二年
二十一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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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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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申,停正朝賀禮。百官進表裏如儀。召宗宰二品以上,賜酒于闕庭。

○傳于戶曹曰:「卒月山大君婷,限三年給祿俸。」

○咸從君魚世謙來啓曰:「今除臣兼藝文館大提學知成均館事,是職掌國家詞命,乃主文者之任,非有卓越之才,莫宜居之。臣少不讀書,晩無所成,其不堪此任,人誰不知?不然雖苦務在所不憚,況此任乎?今世能文者,固多有之,如任元濬、孫舜孝、李克墩、柳洵等輩,皆鳴於當世者也。又如許琮、金宗直,於文章無所不通,所學淵源,此眞高古之才也。捨許琮、宗直而置臣於此地,則非徒有物論,於國家事體何如?臣請辭之。」傳曰:「銓曹以卿與許琮擬望,予問其優劣,則卿優於琮,故除卿是職,其勿辭。」世謙啓曰:「臣之言,非有造飾也。臣自知不稱擧,何顔就職乎?舍許琮等而置臣是職,臣之才若接跡於許琮、宗直之間,臣何敢辭?」傳曰:「物望已定,不可改也。」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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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有金連根者,詣承政院告曰:「破敵衛全方謂我曰:『有關係國家事,而無路可達。』余聞是語,不敢不告。」承政院問金方曰:「汝之欲告者,何事也?」方曰:「非上前,則不敢言。」上命韓堰、李季男屛左右詳問之,方曰:「韓山人李湑、李沆、李渰、李淳及郡守韓鐵同、造山萬戶梁鷲等,與宰相李封、申浚、盧公弼、申溥、朝士李均、李坦等,共謀不軌。聞李沆言:『吾爲文昭殿直嘗見之,上親享文昭殿後,幸延恩殿,其間御路狹隘無衛士,可擧大事。』又聞申浚等亦有是言,部署已定矣。」上分遣宣傳官、兼司僕、義禁府郞官,往捕事干人。命召領議政尹弼商、左議政洪應、居昌君愼承善、大司憲李則、大司諫安瑚、右承旨李季男,合坐當直廳雜問之。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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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于兵曹曰:「罪人推鞫處,定謹愼部將一人,率軍士二十人,禁伺覘漏說者。」

○遣義禁府經歷韓士介、都事尹汝霖,逮捕韓山郡守韓鐵同及李湑等;遣義禁府經歷金薰,封籍李湑等四人家,搜索謀亂文書。

○申浚、盧公弼、申溥承召而至,命以金方招辭示浚等曰:「予若疑卿等,則其以金方招辭示卿等乎?」浚等啓曰:「臣等惶恐無地,請就獄。」御書曰:

弑君之惡,天地所不容,神人所共憤。雖愚夫愚婦,尙能識此理也,而況卿等而不知乎?予無疑心。今方鞫問諸人,其情自露,不可就獄。卿等知金方所告諸人耶?抑別有讎怨於此人耶?「浚啓曰:」臣於韓山之人,旣無相知,又無讎怨。但李沆者,申溥之妻父也。臣則不干於韓山。「公弼啓曰:」臣於韓山,旣無交親,又無讎怨。但臣之妻亦韓山李姓也,以此臣爲京在所堂上。今觀金方所告之人,皆京在所堂上,臣疑怨惡者造此言也。此人等臣聞名而不見者多矣。「浚與公弼又同辭啓曰:」事旣大矣,請就獄待命。「

上不許,命飮之酒而遣之。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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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傳于政院曰:「予欲詣景福宮問安。今有大君之喪,儀仗不異於平時,可乎?卿等可議啓。」都承旨宋瑛等啓曰:「臣等未知禮,可以義起。殿下於大君無服,無服則儀仗不宜有異於平時。臣等意謂前後鼓吹陳而不作,宜若可也。」上曰:「可。」

○傳于兵曹曰:「金方之言白:『大駕自文昭殿往延恩殿,其間道路狹隘,可擧事。』方之所告雖不實,然其心必謂此處可擧大事,而形之於言,其心亦慘矣。行幸時予於火光見之,侍衛諸臣騶從人,擁門而紛紛藉藉,至爲未便。自今行幸時,路窄處,擇定謹愼部將禁雜人,使不至紛亂可也。」

○武靈君柳子光啓曰:「臣之子婦淸風君源之女到臣家,將還,恐馬不馴擾,令奴着女服,先騎試之,調習於家前之路。撞遇侍直尹礪之婢戴器皿而來,臣之奴所乘之馬,驚駭觸之其婢顚蹶,器皿破碎,馬亦蹂傷之。礪乃憤怒,覘臣之出,親率其婢到臣家,隳突門庭,多方陵辱。臣之一家,顚倒驚怖,閭里之人觀者如墻,其所傷之女,置諸臣家。臣雖迷劣,亦廁於宰相之列,礪之所爲若是,其於士風何如?臣宜呈法司以辨之,恐聖上未盡知也,故啓之。」傳曰:「假如卿非而礪是,卿乃宰相而礪是卑官,不宜若是。當令有司推鞫。」

○幼學裵孟乾,畫員裵連子也。嘗欲赴生員、進士試,惡其曾祖以下無顯秩,以高祖稱爲曾祖,父連改書蓮字,以此停擧。至是上書訴憫,上問孟乾赴擧便否于政院。都承旨宋瑛等啓曰:「欲事君而先欺君可乎?孟乾之所爲如此,不宜許赴也。」從之。

○黃海道觀察使安處良啓:「臣奉審海州鄕校文廟,前朝文憲公崔冲、文和公崔惟善皆與於從祀之列。其從祀之由,訊之鄕中古老,則曰:『以州土姓人,父子相繼爲中書令,有功於鄕學,從祀已久。』且崔冲眞贊有『身爲柱石,邦家之績;家爲學宮,名敎之功。文憲之德,縉紳之則;後學是宗,永仰高風。』等語。冲,高麗穆宗朝中甲科第一,文宗朝以老乞退,分九齋敎誨諸生,東方學校之盛,自此始。惟善,顯宗朝中甲科第一,官至中書令,則其文章事業,固宜鄕人所推服。新羅弘儒侯薛聰、文昌侯崔致遠、高麗文成公安裕,皆祀典所載,而冲與惟善則不與焉。冲等從祀之由,請令禮曹博考古籍,以正祀典。」禮曹據此啓:「謹按《高麗史列傳》,崔冲性操堅貞,少好學,善屬文,收召後進,敎誨不倦,東方學校之興,蓋由冲始,時謂『海東孔子』配享靖宗廟庭。其鄕校文廟從祀之由,則無文可考。恐諸道諸邑鄕校,亦有祀典不載而濫與從祀者,令諸道觀察使,詳考啓聞後,更議何如?」從之。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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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憲府持平金浩來啓曰:「權以順嘗爲刑曹正郞,仕未滿而遽拜繕工僉正,又仕未滿而陞拜成川府使。官爵猥濫,請改正。」傳曰:「不計仕滿,推移遷轉,銓曹取稟而爲之矣。以順之爲人,予則未知,若人器相稱,則超遷庸何傷乎?」浩曰:「以順丙午年二月拜刑曹正郞,至今三十六朔之間,自五品陞爲三品,官爵之濫,莫此爲甚。且斯人非文武出身,別無卓異之才,請改正。」傳曰:「當問于吏曹。」

○司諫院正言金崶來啓曰:「李孝恭嘗爲高山道察訪,監司啓聞罷黜,其人之賢否可知。而今拜輸城道察訪,至爲未便。宋琛以監察被推見遞,且吏曹佐郞李琚之內兄,而陞遷縣令,實爲猥濫。請改正。」傳曰:「孝恭罷黜之因、琛推鞫之文,其考以啓。」

○禮曹啓:「慶源城底兀良哈金好乙賓阿告稱:『去乙巳年,慶源前判官買吾騮馬,而減給綿布四匹,請徵給。』臣等以爲邊方守令,不顧大體,與彼人互市,生釁可畏。請令其道觀察使推鞫啓聞。」從之。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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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女眞僉知木當可等十五人來朝。

○以趙益貞嘉善漢平君,崔興孫通政穩城府使。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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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慶尙道觀察使金礪石來啓曰:「前此臣待罪政院時,兄弟叔姪間相訟,畢分揀後,其中理曲者科罪事,親承傳敎,下傳旨于該司。厥後臣承乏忠淸道,訟者如犯此罪,一依傳旨施行。然律無正條,只以不能爲事理重,擬律科斷。罪輕而利重,故貪利之徒,無所懲艾,僥倖萬一,詞訟不止。臣意竊謂律雖不可低昻,如有犯此者,皆論以係關綱常,常赦不原,其應得田民移給他人,無他人則屬公,以淸訟源何如?」傳曰:「示領敦寧以上與政府。」

○命內官金子猿、注書金叔響,往審義禁府恤囚諸事。

○傳于承政院曰:「宣傳官等往韓山皆不來,彼人等無乃陽爲不知而或射殺之耶?予欲遣武臣之識事體者捕之,何如?」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命兵曹參知曺克治,領兼司僕、內禁衛十人往捕之。

○經歷金薰、宣傳官許瑊回自韓山。薰啓曰:「臣搜索李沆等四兄弟家,無他文書,只消息一道、奴婢文記一封、奴婢花名記一道、家舍田地家財許與三道、消息雜文書四道而已。」

○司諫院正言金崶來啓曰:「宋琛爲監察時,被推于本府,例宜遞遷,不宜陞職。輸城察訪李孝恭,前爲高山察訪時,罷黜之事,臣等雖未詳知。然此人庸劣,不宜任事。請皆改正。」不聽。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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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箚子曰:

竊惟人主所以酬酢一世,駕馭群賢者,只在爵賞耳,如或一傾,何以陶世勸賢乎?臣等聞李孝恭庸劣貪殘,狂妄無識人也。驛路殘盛,必係於察訪之賢否。國家每慮彫殘,講求阜盛之策,而至於除授察訪,則不擇賢否可乎?宋琛,吏曹佐郞李琚異姓四寸也,於法有避。今被本府推劾,雖或不得已而遷之,不可陞授右職也。監察房主以年久而右遷者,容或有之,未聞有推劾而遷右職如琛者也。且監察之被推於本府者,勿問罪之輕重,例皆左遷,獨於琛而右遷,然則琛之被劾,適會吏曹陞授之心也。一開其端,末流之弊,不可救也。伏望亟收成命,以杜猥濫。

傳曰:「宋琛可改正。孝恭初無咎見黜,不可改也。」

○宣傳官李允純自韓山,捕李沆、李渰、李湑、鄭之裔、韓鐵同而來。命下義禁府,仍命政丞等鞫之。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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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右副承旨金克儉自禁府來啓曰:「李湑等與金方面質之,李湑輩俱無異辭,金方之言多反覆,與初招不同。」

○右承旨李季男自禁府來啓曰:「李湑、李渰、李坦、李淳、韓鐵同已受刑訊,李沆老病不運身。李均只加項鎖,亦令刑推乎?」傳曰:「李沆、李均姑勿刑以待之。」

○傳于承政院曰:「義禁府罪人推問時,必有窺伺左右漏洩言語者。令兵曹定部將一人,率軍士五十,禁雜人毋得出入。」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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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兀良哈僉知時郞介等七人來朝。

○司諫院正言金崶來啓曰:「穩城府使崔興孫,前除麻田郡守時,以詆毁臺諫被劾,適蒙赦宥。興孫本庸劣無才,不合於邊將,況今超授座目除府使,至爲未便。請改正。」傳曰:「予但知興孫面貌,而不知其才之有無。然吏、兵曹擬望,故任之耳。」

○同知中樞府事李克基卒。克基字子安,廣州人。勤謹奉公,所執確如,不爲私意所移。又精於性理之學,不鑿不曲,務挈大義。由是學者樂爲之師,前後居師席,受業者咸歸焉。自成均同知,陞嘉靖出爲慶尙道觀察使,學徒上疏願留,上以治民之職重於師儒,特遣之。時方凶歉,荒政太急,克基盡心存撫,馳驅不休。以此得疾,未至大用,人皆惜之。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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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永安道量田巡察使李克增辭。

○慶尙道觀察使金礪石辭,仍啓曰:「本道沿海居民,類皆怯懦,如聞倭變,則爭先避之,莫敢支吾。平安道之民則不然,皆爭先赴敵,不如南人之怯懦矣。臣竊念南方之事,誠非細故,願殿下留神。」又啓曰:「觀察使褒貶守令,有上中下三等。然居於上等者,其間豈無優劣?爲觀察使者,均視爲上等,而莫之旌異,則無勸懲之方矣。臣竊謂居上而其政績特異,則啓聞褒賞焉可也。如有之,臣當啓之。」傳曰:「監司雖曰戶口增、田野闢,而不啓增闢之數,不亦誤乎?爲監司者,不可不知。」

○右議政盧思愼來啓曰:「命臣往看月山大君葬所,臣未解地理書,何以能辨吉凶乎?請更擇遣精於地理者。」傳曰:「卿毋讓焉。」

○司諫院正言金崶來啓曰:「穩城,六鎭要衝,不擇人,何以威制北虜?崔興孫雖號稱武臣,不才莫甚,銓曹擧用,不得辭其罪,請推之。興孫亦須改正。」傳曰:「爾等不知矣。今之任銓注者,皆賢相也。興孫前爲都摠府經歷,故亦任之,以試其能否耳。如有不善,改之何難?銓曹亦何必推之?」崶又啓曰:「興孫居家富足,能事人而已,頓無才能。前雖爲經歷,上有堂上,下有都事,如興孫者,猶足以當之。至如邊將,撫御士卒,壓服殊俗,任莫重焉,苟非其人,不可以任之。吏曹堂上雖賢,此實謬擧,故敢請。」傳曰:「更問諸吏、兵曹而後言之。」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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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遣都承旨宋瑛,致奠于月山大君之殯。

○吏曹啓曰:「穩城府使缺,臣等與兵曹同議,皆以興孫爲可,故注擬耳,豈有私意乎?」傳曰:「召諫院,以此言之。」

○司憲府持平朴承爚來啓曰:「進士漢城試一所儒生,多排門濫入,大體未便。其儒生,於生員試勿許赴;且禁亂官、入門官,推鞫何如?」從之。

○行護軍金訢上言:

臣本無似,久忝侍從,曾無絲毫裨補,瘝曠之罪,實所難逃。天道禍淫,降之疢疾,遂至沈綿,指日待死。猥蒙聖慈,遣醫問疾,屢賜藥餌,復賜湯浴,仍許就田舍調理,睿恩稠重,曲全殘喘,以有今日。今又獲賜活愈風湯七十五服,臣不勝感激,謹上箋稱謝者。伏以樗櫟散材,已分枯朽,乾坤大造,曲遂生成,糜粉難酬,佩銘曷已?伏念臣鉛槧末技,韋布孤蹤,誤蒙冕旒之知,叨侍帷幄之側,力微任重,恒懷非據之憂。寵過災生,果罹無妄之疾,居然失邯鄲之步,久矣效莊舃之哈。乞骸屢瀆於舜聰,賜告竊愧於汲直。身在田里,籍尙通於禁門;跡滯江湖,心則懸於魏闕。何圖珍劑之降,遠及荒徼之濱?壯骨輕身,期收十全之效;淪肌浹髓,獲霑再生之恩。頓覺寒谷之回春,共驚涸轍之流潤。喜溢村巷,光動山川。玆遇大德好生,至仁育物,無廢菅蒯,尙記簪履之微,不棄蓋帷,亦收狗馬之賤,致令庸質,荐被殊私。臣敢不砥礪初心,激昻素節?雖退處於畎畝,一飯不忘,苟有益於國家,九死未悔。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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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日本國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薩摩州島津藤原持久、薩州伊集院寓鎭寓州太守藤熙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右議政盧思愼來啓曰:「臣子公弼爲金方所告,臣在職未安,請避。」傳曰:「申浚、公弼安有此謀乎?於予心暫無所疑。然所以推鞫者,所關者大,不可卽棄故也。卿勿慮焉。」

○傳于承政院曰:「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世祖朝元勳,而累世勤勞,是宜配享於世祖廟庭。而今乃不然,是非闕典歟?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洪應、李克培、尹壕、李崇元議:「世祖朝元勳,無出明澮之右,宜配廟庭。」尹弼商、孫舜孝、鄭蘭宗議:「韓明澮誠宜配享世祖廟庭。但未知追配之例,令禮官擬議施行。」傳曰:「明澮宜配享世祖廟庭。於法雖無追配之文,若有大勳勞者,不可已也。高靈君申叔舟之功,宜不下於明澮,予常以謂已列配享,故今不問之,今觀配享功臣之數,無叔舟名。叔舟與明澮幷令配享何如?」沈澮等議:「叔舟知遇世祖,事業則有之;靖亂之功,與明澮大有間。」傳曰:「明澮配享可也。」

○司憲府持平朴承爚來啓曰:「崔興孫嘗爲羣山萬戶,以汎濫見貶,其人可知。國家用人,當觀其才行,興孫爲人狂妄無知,且無武才,其不可用也明矣。今遽陞堂上,以授重鎭,甚爲未便,請改正。林重嘗爲修理都監郞廳,濫役軍人,使伐松木,潛輸其家,廉節掃地。今授義禁府經歷,亦爲未便,請改正。鄭有智以捕盜將,聽李秩之言,放牛賊,被推於憲府而命棄之。臣等亦以爲甚未便也。且內則有刑曹,外則有守令,雖無捕盜將,亦可以捕之矣,有智多率無賴之徒,恣行不義於中外,請革罷捕盜將。」傳曰:「興孫雖爲萬戶見貶,然人有一失,終身棄之乎?且武臣當其未老時用之,況興孫嘗臨敵善戰,非有武才能之乎?林重則果犯是罪,然歲月已久,且其子上疏,故曾下敍用之命矣。有智放牛賊,此實無情,何必罪之?雖有攸司,予意以謂不如有捕盜將。」承爚啓曰:「爵賞,人主之大柄,不可輕授非才。今興孫遽陞堂上,以任重鎭,孰云稱職?穩城重地也,倘撫御乖方,必構邊釁,尤不可不擇。事旣違誤,雖悔何及?林重素無廉介,而所行如此,若擧用之,則廉恥道喪,士習日卑,貪風何時而絶乎?有智偏聽李秩之言,輕釋有罪之人,是豈無情之事乎?請加罪,罷捕盜將,甚便。」傳曰:「興孫事,當召武臣問之。林重姑勿用之。」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箚子曰:

竊謂前日崔興孫擬望者吏、兵曹,而今日對問者,亦吏、兵曹也。是文過飾非,欲蓋前愆爾,安肯直言?其曰有才善戰,其曰無人備望,皆遁辭也。興孫爲人,射不過人,年亦已老,則不可謂有才善戰;武班高官,布列庶司,則不可謂朝無其人。且興孫但蓄貨巨萬,媚事權貴,寅緣僥倖,乃有是除,凡有知議,孰不缺望?古昔聖主爵一人而千萬人勸,臣等未知興孫可勸萬人乎?況六鎭之中,穩城爲最必用名望,乃可以壓服殊俗矣。臣等未知興孫可服殊俗乎?然而必用興孫,可謂公乎?殿下一政一事,惟公惟正,而今乃反信銓曹私議,固拒諍臣公論,臣等恐賢能解體,朝政日非矣。伏望亟收成命,以副輿望。

傳曰:「不信銓曹,誰與爲政乎?謂興孫以媚事權貴,則必有所指。謂詮曹文過飾非,無乃不可乎?」獻納朴三吉啓曰:「興孫無才德而除是職,非媚事權貴,其能然乎?請須改正。」傳曰:「當問于政曹。」

○遼東都指揮使司移咨曰:

義州城軍士不時過江採捕,撞遇鳳凰城生理鄕民,被其搶奪土物,甚是民情不便。請徑自禁約,近在住居軍不許越江採捕,致有侵擾。

上命回咨曰:

當職參詳,本國自來義州沿江等處,撒住軍民,著令邊將,常川戒飭,非因公幹,毋得越境。今照來咨,慮恐或有採捕之民,更飭守邊頭目,嚴切禁約。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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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暈,兩珥。

○命議崔興孫事。沈澮、李克培、盧思愼議:「臣等不與興孫同事,未知其才品何如,不敢臆議。」尹弼商議:「興孫爲人,臣本不知。臣爲主將時,興孫爲從事官,聽其言,觀其行事,似是可人。然一度相接,安知其實?武才能否,亦未曾知。」洪應議:「臣一見興孫,姿標可觀。且前授麻田郡守,人言:『興孫不合麻田,用於邊方則可矣。』今爲穩城,意謂公論所在。」尹壕議:「興孫,吏、兵曹同議以啓,必有所見,試可何如?」魚有沼議:「臣於丁亥年征李施愛時,興孫以軍官,代行從事官之任,非徒善射,措置諸事,亦皆可取。射候雖不若前日之能,亦不可謂不善射也。」李淑琦、具謙、朴星孫議:「興孫初爲內禁衛,中武擧,曾經萬戶、守令,其時善射。近年,臣等在外則興孫在內,臣等在內則興孫在外,能射與否,未敢知也。」金世勣議:「臣與興孫,未嘗與之同射,故興孫之能射與否,臣不知之。」

○司憲府持平朴承爚來啓曰:「興孫非徒無才,狂妄無知,又趨附權貴,至以父祖家舍納賂於李鐵堅,以此得爲郡守。今有是除,武臣輩騰藉,莫不鄙之。有智爲人,不知宰相體貌者也。嘗爲守令,隣官鄕吏妻設野祭,有智見而悅之,白晝行奸,此人人之所不忍爲也。以此觀之,其人之賢否,斷可知矣。」傳曰:「興孫所犯,果若爾啓,則雖或有拔群之材,將安用之?興孫爲守令,不知何年,其時鐵堅爲何官也?」承爚啓曰:「興孫、鐵堅俱在,安敢諱之?」傳曰:「明日召興孫問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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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前參議金克忸上疏請改父諡。命示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議:「金國光才德之高,臣未悉知。但世祖朝賊臣李施愛之亂,以兵曹判書,運籌帷幄,有功於其時。且古有改諡之時,又無損於國家,改諡何如?」尹弼商議:「克忸上書訴冤,至於此極,誠爲可矜。其父國光知遇世祖,宣力最久,且無顯顯之過,徒以一時被謗之故,贈諡以『丁』,猶有可議。當初奉常所議諡字之內,以『平平』之字改贈何如?」洪應議:「金克忸之疏至切,然已曾下敎,諭以聖意,且示不可改之意,今更擧行爲難。」李克培議:「克忸之訴冤非一,臣等之議諡亦非一。諡號已定,難以更改。」盧思愼議:「命下奉常,據平生行跡,更議當否何如?」尹壕議:「諡法,名之曰:『幽』、『厲』,雖孝子慈孫不能改,此古今不易之論也。克忸前此累瀆天聰,別給敎書,天恩至重。今又上書,實爲煩瀆,勿聽何如?」孫舜孝議:「古立諡法,蓋立於朝者,行其不義無所不至,其一時氣勢可畏,不能治之,死後加惡名,以戒其子孫於無窮,是公道也。名之曰『幽』、『厲』,雖孝子慈孫不能改。克忸以子憫父,煩疏至此,然不可改。」李崇元議今觀克忸疏語,似若可矜。然加不美之諡者,輒因子孫之訴而改之,則必有將來之弊,恐難輕改。「從洪應議。

○上御宣政殿。左副承旨金克儉啓曰:「李湑等諸人之辭,一無違端。」上曰:「金方云:『此事始聞於丁未十一月云云,至今三年不發告,何也?辭連者亦無一人有嫌於金方,是未可知也。」克儉曰:「臣等亦莫知端倪,但精審訊問而已。」上曰:「李沆、李湑子弟,未可遽棄也,其疏遠族屬,偶爾拘執者,皆放之。」

○崔興孫來啓曰:「去丁酉年,臣以家址賣與李鐵堅妾子李允楨,卽稅契于漢城府,其曰贈給者,妄也。臣之爲訓鍊僉正,在己亥之春;除珍島郡守,在癸卯之冬矣。」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箚子曰:

臣等俱以庸劣,承乏言官,夙夜慮度,誓不尸素。但才識譾薄,耳目陋狹,循循默默,萬不得一。若又心知其非,亦不極論;上探微旨,慮非悅聞;傍懼大臣,徘徊囁嚅。是乃上負殿下寵恩,下失幼壯所志,不特臣等之罪,亦朝廷之羞也。伏念殿下所與爵人賞人,進退多士者,銓曹曰可曰不可,爭論是非者,諫官固不可偏廢也,亦不可偏信也。然銓曹注擬,或出於私,諫官論列,皆是公義。擧直措枉,在殿下明察之耳。臣等伏聞下問興孫當否,吏曹啓曰未知其人,兵曹啓曰有才善戰,則用興孫者,兵曹也。判書許琮,才兼將相,望重朝端;參判瓊仝,識理宰相;參議壽昌,諳練老吏,參知克治,於武班中,稍有才識。然猶前之注擬,循情有誤,今當下問,執拗自是。臣等諳料,銓注論啓,必有先發,今日之執拗者,必是前日之先薦者。夷考其跡,寧免有私?況穩城雖曰邊圉,亦任字牧,銓擬用舍,重在吏曹。吏曹始則因仍誤薦,依違不斷,終則首鼠兩端,舍曰不知。而殿下又以臣等所論媚事權貴,未有指屬,固拒不聽,臣等之惑滋甚。大都媚事權貴,必於昏夜,臺諫論駁,多出見聞,雖難指屬,豈無可言者?今聞興孫嘗以家址,賂于李鐵堅,擧此一端,可知其餘。且興孫才短射御,學混魯魚,庸庸碌碌,直一老兵耳。其妖媚干澤,進由卒伍,忝仕流品,蓋亦幸矣。矧今年齒旣老,狂妄尤甚,馳馬試劎,尙無可取,鎭邊字民,又焉可望?如是而擢陞堂上,臣等竊恐爵賞一傾,賢能缺望,軍國大事,日趨苟且,馴至於不可救也。

不聽。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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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

○戶曹參判盧公弼上疏曰:

不意臣被告於人,禍將不測,伏蒙天鑑洞照,特召臣示以告變之辭,仍諭以不疑之意,聖恩罔極。雖慈父之畜子,何以加此?臣卽惶駭,不知所言。雖聖上不疑於臣,臣心無嫌於此,然臣旣在告中,宜入牢獄,以待辨釋,乃安於心也。竊念臣之家世蒙累朝列聖之恩,至於臣父,遇知世廟,義雖君臣,恩踰父子,眷注隆委,獨表一代,殿下之於臣父,眷遇之隆,有加無替。又至於臣,殿下不以無狀,特加器任,擢拔至此,卵育之恩,天地罔極。臣之一門,世荷國恩,至深至重,莫與爲等,臣之父子常謂糜粉圖報,猶恐不及,敢有他心?臣於申浚兄弟,則一時同朝;李封,則臣妻之五寸叔也。雖相知有素,而皆非臣之深交也。至於李湑、李沆、李渰,臣竝不曾識面,其餘韓山數十人,亦皆臣所不知。其中梁鷲等數人,嚮以鄕人來謁,但記面而已。臣若與此輩,素有相知私款,則一鄕耳目,安可盡誣?且韓鐵同、金叔演亦以朝官,知其名面,而鐵同則其赴韓山,臣往餞其家而已,皆無平昔往來之好。李均、李坦雖與臣妻爲五寸,亦無親厚之素。但臣爲吏曹參判時,均之兄弟,以其妹夫朴英蕃求官,一再來臣家而已,臣則不知坦、均之家。臣與鐵同等各人交親與否,在朝交遊之所知也,其敢誣哉?臣不知彼輩之心,彼輩何知臣心?心不相知,則無異路人,然則敢與路人謀事乎?小事尙不可與路人謀,況大事乎?臣竊觀歷代謀逆者,皆當衰亂之世、危疑之際,或出於當國之權姦,或出失職怏怏之徒,或出武夫之不逞。今聖明在上,朝野靖謐,孰生此心?孰構此謀?況如臣者,父居三公之列,子忝六卿之次,寵榮極矣,敢有他心?今所告皆是韓山之人,而臣徒以京在所堂上,乃爲所連,可謂痛哭。其與臣同被告之人,本非臣之交親,則其情狀,易以可明,而聖鑑所未及悉知,敢此冒陳。臣居宰相之後,忽被奸詭之謗,在家待罪,宵晝皇皇。伏望命下臣獄,使自辨明,以正國法,幸甚。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公弼上疏,出於痛憤,其欲就獄待辨,法當然矣。」孫舜孝議:「自古亂臣賊子,皆出於幼主御世之時、危微衰亂之世,考諸史策,班班可見,是殿下洞照。臣妄謂安有韓山一邑,土豪能作亂者乎?聖明之下,恐未有如此惡風也。竊思之,此必鄕中無識者,亂法而已。窮詰則是非自明矣,是非明則公弼之有罪無罪,終以自明。」傳曰:「思愼家門,安有如此事哉?予無所疑,決知其不然也。予當斟酌焉。」

○上命取崔興孫家址買賣文記,見之,令領敦寧以上政府議之。沈澮、尹弼商、尹壕議:「興孫與允楨公相買賣,依法官署,難以致疑於其間。況鐵堅非執政之時,安有賂以家址,得受官爵乎?不可以此,咎興孫而不用也。」孫舜孝、鄭蘭宗議:「凡士以賄求官、執政以賄賣官者,當以墨論。今觀興孫,以家址賣與李允楨,官署如法,似無所疑。且買賣在丁酉,越七年癸卯而除珍島守,未知依允楨預求其官,以賣家址乎?況李鐵堅前後未曾執政,何以受賂而官之乎?興孫之器,可以治穩城,不可以浮言棄之。」傳曰:「近者臺諫謂予從諫不如前日。如此事,雖臺諫之言,在所不聽也。臺諫謂興孫納家址受官爵,武林騰藉,予非以臺諫爲有罪也。臺諫亦必有所聞之處,予欲考問武林,以覈眞僞,何如?」沈澮等啓曰:「武人類皆誕妄,然推之則獄辭必蔓延矣。況推言根,大體未便。殿下旣已洞照,勿問之爲便。」傳曰:「予聽宰相之言而止召臺諫。」傳曰:「今觀興孫家舍買賣文記,依法官署,明白無疑。故不聽爾等之言。」持平朴承爚、獻納朴三吉啓曰:「興孫以家址賂宰相,夤緣求官,所行甚鄙,固宜諱之。鐵堅受人家址,托以與直買賣成文耳。允楨在丁酉不甚壯長,其家乃鐵堅所營,其賂於鐵堅明矣。非徒臣等,衆所共知也。國家用武臣,必擢才特異者,故人皆飭行勵才,以爲他日之用。興孫武才弱劣,心行鄙陋,不宜陞堂上守邊邑。況五鎭之中,穩城爲最,若非廉能,不能鎭服人心矣。」傳曰:「興孫之事,議諸宰相,其器可以治穩城。若欲分揀,則必推問矣,推之耶否?」承爚、三吉啓曰:「宰相雖曰可用,凡人諱言人過失,非臣等言責之比也。若臺諫不言,則殿下何由得聞?言興孫之咎者,非有所憎嫉也,臣等亦非有一毫之私也。臺諫所言,殿下必須分辨而用舍之,則人誰肯與臺諫言之?請收成命,改之。」傳曰:「賣官是衰世之事也。李鐵堅予之信任宰相,而爾等云賣官受賂,此言漸不可長,予欲辨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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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對馬州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職宣等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于前所示賜,胸如置塗炭。急搜索而雖可縛送,猶憂無實,因差淸水民部少輔爲專使,令致此意,搜猶無已。我爲貴國之東藩,蒙聖恩,須臾無姑息之意。去歲所遣黃金幷朱紅價直,如書中示示給,謹以拜受。今又饗庭新右衛門尉大中臣職宣爲專使,遣黃金七十挺各四十二文目、朱紅一千三百六十裏到。去歲之價直者,已所定之法,或不可言,凡政必有弛張,去歲已減,今歲又增者,有何不可乎?舊例,金一挺別賜百十二匹,今仍舊者,萬幸。因買物,貴國牛馬勞察之,今歲雖可省之。于前所賜示,且又價已減少,今不遣者,似有食口讒口之浮言。綿布得上之上者,尤所庶幾也。進上大刀二把、練二匹。

○兵曹判書許琮等來啓曰:「臺諫以臣等爲有情而用崔興孫,臣等慙惶罔極。臣等相與議曰:『穩城巨鎭,何以得其人也?』常常慮此久矣。興孫心行未可知也,但時議以爲其材合於邊將,故臣等敢擧用之。然臺諫之論如此,請避嫌。」御書曰:

無過何嫌耶?諫院所云媚事權貴者,雖似指乎興孫,而汚穢執政之心,默在其中;文過飭非之言,雖若厲銓曹,而懦弱國家之意,著顯于外。然有識者,必將有議矣。若如昏暗之君,制於强臣,惑乎小人,威福在下,國幾乎亡,然後奮開今日之口矣。方今朝無强臣之患,旁無偏任之溺,而況今執政之臣,縱不能居皋、稷之上,豈皆欲趨乎房、杜之下乎?諫院以孟浪之辭,罪宰相而書于紙上,使主聽己言,而主不信聽,則以不從諫名之。古雖有從諫弗咈之言,不分是非,言言而從,然從乃謂弗咈耶?漢武求將,得衛、霍之材;唐宗求將,用勣、靖之儔。以天下選帥,所得如此其少也,而況小國鎭將,安得盡彼四人之才然後,試其才而求其效耶?

吏曹判書成俊等來啓曰:「臺諫謂臣等有情而用興孫,臣等就職亦未安。請避嫌。」傳曰:「予之意,前書盡之矣。卿等亦見之可也。」

○命召領敦寧以上、政府,傳曰:「予欲辨興孫納賂之事,而卿等以爲若然則必與臺諫交訟,有傷大體。然今若不辨,後世必以鐵堅爲賣官宰相,安得不辨之哉?臺諫之言,雖出於公議,安知與言之人,或嫌於鐵堅,而謀欲陷之,嗾臺諫言之哉?此決不可不辨者也。卿等意何如?」沈澮、尹弼商議:「大抵臺諫所言,若問言根,則恐塞言路,且傷大體。然臺諫啓曰:『衆所共知』云,則鐵堅受賂賣官之事,誠如上敎,不可不辨。」盧思愼、孫舜孝、李崇元、鄭蘭宗議:「凡臺諫擧劾,未必盡出於己所見聞,或出於傳聞,不可追問言根,以防言路也。然興孫賂家扯授受,俱有大累,不可不辨。今臺諫云衆所共知,則指一事,尋言根,分是非,何有妨於言路耶?」傳曰:「禁府方覈重囚,不可兼聽,卿等細辨之。」尋召持平朴承爚、獻納朴三吉,傳曰:「爾等云:『興孫納賂於鐵堅,衆所共知。』所謂衆者,誰歟?」承爚等啓曰:「興孫事,臣等夙聞之。凡人忌言人過失,若問言根,則其人必以發言者爲世讎。如此則人人以言爲諱,朝臣雖有過失,含默不言,臣等恐言路從此塞,而殿下耳目不廣,爲惡者亦無所忌憚矣。殿下言賣官,衰世之事,不可不分辨;臣等以爲若衰世,則雖有此事,脅於權臣,人皆合口不言,人主無得而知之。如西園有三公之錢,當時不言而後世言之。臣等遭遇盛時,凡有所聞,一一陳啓,言根之出,不可問也。」傳曰:「爾等毋隱以啓。昔金磶爲司錄臺諫,以磶母喪奸妓,不宜居是職。予問言根,果爲虛事也。今爾若言之,則亦可易辨也。」承爚等啓曰:「凡人爲惡,其及於臺諫所聞,則其衆人喧騰可知矣。若强問,則雖事關生死,臣等終不敢諱,況此事乎?前日殿下令政府、銓曹,陞黜京外官吏,殿下略無所疑,一依所啓。或以無廉介、或以懶慢不治事,被斥者非一,政府、銓曹豈得親見所犯?必有聞於人也。近日臣等所言,殿下必欲究問如是,則人無有言於臺諫者,而臺諫亦何所聞而啓之乎?雖有六卿百執事,皆非言責,誰肯出位,進言於殿下乎?」傳曰:「爾等所啓,因所聞而發於公予之所問,爲宰相而杜其弊。爾等何惜而不言歟?若固諱而不發其人,是內友而外君也。」承爚等曰:「臣等非內友外君而固諱也。如此言根,殿下不宜强問。借曰爲宰相而杜弊,朝臣得失亦所罕聞,況事涉權貴乎?若必究問言根,則市怨之事,人皆厭言,臺諫亦不得盡言矣。臣等恐杜弊而反生其弊。」傳曰:「必有所聞處,毋固諱之。」承爚等曰:「君臣朋友,自有輕重,臣等豈可不畏君而愛友乎?權健之事,已有明鑑,然猶未啓所聞者,但恐因此言路塞,而國事日非矣。區區之心,非爲身計,爲國家長遠慮耳。」傳曰:「雖小臣所爲,尙不可誣,況大臣乎?其言之。」承爚曰:「君命,雖父子間事,亦當言之,況同憭乎?然固問言根,不勝缺望。」三吉曰:「臣等前日論興孫媚事權貴,其後司諫鄭淮言於院中曰:『吾聞之於持平朴承爚,興孫以家址,賂鐵堅。』云爾,則媚事權貴,明白無疑矣。」承爚啓曰:「臣在臺中,聞之於執義金楣。」傳曰:「明日召金楣問之。」三吉畏罪,遑遽失措啓之。以此承旨李季男曰:「然則前日所啓,附會人議而已。」三吉不知所言,亦不知愧,見者笑之。史臣曰:「興孫別無材能,嘗爲萬戶,以貪汚罷,其人可知。而由從四品,超陞堂上,爲巨鎭主帥,時議以爲大濫。」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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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兀良哈僉知木哈等七人來朝。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政府。沈澮、尹弼商、盧思愼、李崇元、鄭蘭宗等詣賓廳。傳曰:「崔興孫納家基於李鐵堅,其言根已露,卿等分辨之。」於是召執義金楣、持平朴承爚問之。楣言臣戊戌年爲兵曹佐郞,臣之族兄南原人朴叔芬來寓興孫家。臣往見之,問家直婢曰:『此是誰家?』婢言:『崔興孫家也。家基本廣闊,吾主以其半贈與李鐵堅矣。』及臣爲金堤郡守,往扶安縣,縣人金胤孫來見臣。語及崔興孫事,胤孫言:『崔興孫專以干謁李鐵堅,得仕宦于朝。』臣聞之,心固識之矣。今正月十二日,本府會議,朴承爚言:『近來司諫院啓崔興孫事,或言或箚,本府無一言可乎?』臣答曰:『此言固當。』仍以臣之所聞語之。仍謂承爚曰:『君之父家與興孫家不遠,君若聞見則可知矣。』翌日與大司憲同坐,議崔興孫事,臣謂曰:『余之所聞,恐不實,令朴持平更加聞見可也。』承爚笑而不答。大司憲乃曰:『持平必細聞矣。往者成任爲吏曹判書,隣人金祚托稱買賣,以家舍贈與,臺諫駁議治罪。今興孫亦不當以家基賂大臣也。』令持平朴承爚論啓。其後朴承爚詣書筵,與司諫鄭淮語此事,淮曰:『予亦聞之,欲啓之而未知其實。他人亦有所聞矣。』「承爚所言,與金楣之言同。沈澮等以是入啓,傳曰:」召鄭淮問之。「淮來啓曰:」李鐵堅、崔興孫家在路傍,臣嘗見鐵堅家侵占興孫家基,心固疑之。然不可以疑似之事上達,及聞持平朴承爚之言,與前所疑果合,幷錄於箚子。「傳曰:」爾等所謂『衆所共知,武林騰藉』,之辭,此何等語耶?「承爚啓曰:」臣所謂『衆所共知,武林騰藉』,臣等非聞於家家戶戶。凡人與人共語,若遇臺諫,卽止而避之。以此觀之,其及於臺諫所聞者,必儕輩所騰說者也。臣爲臺官,不敢含默,以實啓之耳。「傳曰:」此雖臺諫之言,實未免於貝錦也。予欲治罪,於卿等意何如?「弼商等啓曰:」臺諫所啓『衆所共知,武林騰藉』之言,皆歸於虛誕,上敎允當。然古人云:『言雖不中,亦不加罪。』請優容。「傳曰:」予斟酌爲之。「執義金楣、司諫鄭淮、持平朴承爚俱請避嫌。傳曰:」臺諫以正直爲心,以實事論劾可也。今金楣以舊所微聞之說,發於臺中,鄭淮以往來之間,臆度疑似,發於院中,承爚徒聞臺中之浮言而啓之,皆非矣。予當斟酌。「

○傳旨吏曹,還給慶由恭、洪永河、洪璨告身。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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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日暈,兩珥。

○上御崇文堂,宗親一品以上、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判書以上、儀賓府堂上、臺諫入侍。上問金方、李湑等,金方曰:「丁未十一月,臣微聞此事;戊申四月,李湑率官婢仲加止宿吾家,出示步兵記,使我署名,曰:『愛汝故示之。』上曰:」李湑所謀之事,汝旣聞之,其所謀,將以何爲?「方曰:」吾不知文字,未知其何謀也。但聞自文昭殿往延恩殿之路,可擧事之語而已。「問李湑,湑曰:」戊申四月,率官婢仲加,金方家止宿而已,不與金方言也。「上曰:」汝何宿于金方家而不與方言乎?「湑曰:」臣非不與方言,但不言係干國家事也。「以其言詐,命加刑一次。問李沆、李渰,皆曰臣不知某事也。問韓鐵同,鐵同曰:」李湑等四兄弟以土豪,不供徭役,臣督責之例於平民,故湑等視如仇讎。小事尙不可同謀,況大事乎?萬無是理。且申浚則前日臣粗知之,李封、申溥、盧公弼、李均,聞名而已,頓無交親,安敢同謀大事乎?「問李坦,坦曰:」近年以來,一不來往於韓山,亦不與李湑、李沆通書,申溥、申浚、李封、盧公弼,本不交親,則豈有同謀大事之理乎?「問李淳,淳曰:」臣與兄李湑本無同謀之事。「遍問事干鄭一南等二十人,皆曰無所知。命還下獄。入侍者同辭以啓曰:」金方初云所告之事,聞於丁未十一月,而今曰:『臣不能安寢,痛憤而告之。』其心如是其急也,何有越三年進告之理乎?且其所言,屢更其端,無有執一,而李沆甲戌年爲文昭殿直,在延恩殿未立之前,兩殿之間,路狹擧事之說,尤可疑也。「上曰:」予意亦如是也。「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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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引見都承旨宋瑛、左副承旨金克儉曰:「金方事,予固疑之。但亂臣賊子,不可輕治之,故親問之。見其人,皆甚庸劣,不能圖大事者也。金方所言頗不實,數變辭,不之信也。然一向以爲誣而治之亟,則被告者必生謀飾辭矣。若實有所犯,則罪固死,雖死於杖下,庸何傷?若無所犯,枉被刑杖,豈不哀哉?況今被杖訊死者二人,予心頗未安。予意以謂元告及事干人,分囚於他處,獨留金方而鞫之,以驗情僞,何如?」宋瑛啓曰:「昨聞金方所言,頗不實多變詐,招辭牴牾處固多有之。」金克儉曰:「金方若於當直栲訊,必吐情實而承服矣。」上曰:「延恩殿成於甲午年,而李沆之爲文昭殿直,在甲戌年,其間隔闊,李沆安得逆知延恩殿之路耶?此虛語也。」

○上引見左議政洪應、義禁府知事李崇元、同知事金升卿。上曰:「予見金方辭色,頗不實,予固疑之,欲加刑訊。但恐因刑致死,則得罪人爲難矣。勿遽加杖,反覆詰問何如?」應等啓曰:「但將違端反覆問之,而窮其辭然後,可加訊杖矣。臣見金方之招,反覆變辭,不足信也。請獨留金方於禁府,移被告人子弟于典獄,而囚被告人於太平館,何如?」從之。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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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典籍金孟鋼上疏曰:

臣兄孟鏻拜豐德郡守,臺諫意臣祖母更適在於法後,引永樂四年之法論駁改差。臣等上疏辨之,吏部覈帳籍,啓以法前,而猶執之,臣竊痛悶。今降《大典》:「再嫁子孫勿敍東西班職。然法前則雖親子,仕路無礙。」永樂四年立法條云:「自今以後,如有更適三嫁者,錄案。」云爾。則臣祖母之婚在於法前,而其後猶遵永樂四年前之法,曖昧之情,天日照知。去辛卯年臣兄孟銓授文川郡守,臺諫論駁。臣父漑以臣祖母之婚在法前,而又出於先王之命,仰瀆聖聽,而傳曰:「承命之實,問於老臣。」於是河東府院君鄭麟趾以太宗朝之臣,歷歷以啓。今我聖上詳知其情,閱實而許通。然則臣之祖母迫於上敎耳,非自嫁之例也。假使結婚之時,雖有錄案之法,尙不足論,而況其時無此法乎?臣父以法前所生,在世宗朝,歷世子侍直、漢城參軍,宗簿寺主簿;在文宗朝,判通禮門事,在世祖朝,議政府參贊。臣兄孟鏻,在世祖朝爲守令。況兄孟銓在當代爲文川郡守,臣之三寸叔澣亦在世祖朝尙恭靖大王之女。儻立法之後,朝廷共知以錄其案,則下嫁於臣之門乎?且讓寧大君之子瑞山君,卽臣之妹夫,臣母亦先朝領議政朴訔之孫也。倘以痕咎而論之,則以王室之親、巨室之孫,又何議婚?臣父蒙累朝之恩,已通於前,而其子當聖明之世,未蒙劾實,則是乃亡父之罪人也。昔子思之母,乃更其夫;令伯之母,亦適他;今代李坡,以法前改嫁之孫,位至貳公。然則更娶之法,其來久矣。臣聞有蔡仲,故蔡叔世享其祀;有安世,故張湯得免其咎。小臣時逢聖朝,不能發明,則臣雖庸劣,死有餘責。伏望殿下遵世祖盪滌之敎,稽永樂立法之始例,以法前均蒙聖恩,以伸一家百口之冤。

上命議于領敦寧以上與政府。尹弼商、李崇元、鄭蘭宗議:「金孟鋼祖母更適三夫,大虧婦行,載諸國史。今按新制《大典》,再嫁女之所生,勿敍東西班職,至曾孫方許政府、六曹、臺諫外用之。今以此法揆之,再嫁尙爾,孟鋼等乃以三嫁女之孫,東西凡職尙不得敍。特以事在法前,諸孫布在東西班之職,此亦寬假耳,何更望淸要之職乎?」傳曰:「姑置之。」

○傳曰:「鄭淮以疑心毁人;金楣雖有所聞,以不明之事,歸罪於朴三吉;朴承爚以臺中所聞,劾無罪之人,使月城與興孫俱被橫論。金楣左遷,鄭淮換職,其餘皆仍任可也。」

○上引見左副承旨金克儉。克儉啓曰:「今日鞫問金方,或發前日親問時未發之言,或隱親問時所發之言,顚倒錯亂,罔有歸一之理。」仍以推案啓之。上曰:「自文昭殿往延恩殿之路之言,卒變其辭,其爲自飾虛僞審矣。宜刑一次,以取其情。若疊加拷訊,則慮或殞命。」

○以朴安阜爲通訓行司憲府執義,金琠奉列守司諫院司諫,柳濱宣敎正言,王宗信嘉善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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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獻納朴三吉來啓曰:「昨日殿下以臣爲無罪,特命復職,不勝感激,終夜不寐。反覆思之,興孫賣家基於允楨,顯有成文,鐵堅之不受賂明矣。然以買賣之文的實,而不收興孫陞堂上之命,則臣恐自今狐媚小人,爭事權貴,其賂遺奴婢田宅,托以買賣,證以文記,僥倖得爵者,臺諫何以啓之?殿下何以處之?賄賂公行,用人顚倒,國非其國矣。殿下但知施恩於一臣,而不知弊流於萬世也。興孫若有知識,豈以臣之所啓爲怨?將必悅殿下成命之收矣。」傳曰:「如爾所啓,則是權貴之家,不得買田宅與奴婢矣。若贈之以非理,受之以非理,如此者抑之,使不得爲之可也。不然則雖相買賣,庸何傷?」三吉對曰:「臣嘗見朝士買田宅奴婢,未聞有放賣者也。」傳曰:「然則別立新法乎?」三吉啓曰:「臣所敢啓者,欲杜將來之弊耳,何必立法?若收興孫陞堂上之命,則自然法在其中矣。」不聽。

○左副承旨金克儉將金方推案啓之。上曰:「諸人皆無異辭,金方之言前後違異,其意以爲若服,則反受其罪,故如是耳。金方若患杖毒,終無得情之理,謹醫藥以救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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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命召洪應、李克均、李崇元、金升卿、李則、趙球。上引見,謂曰:「卿等昨日鞫金方,其狀何如?」應等啓曰:「金方所言,前後牴牾,屢變其辭,固不足信也。」上曰:「予固知此事金方之所造飾也。然事關宗社,不可不辨。其所謂同黨尹、金,有怨於李湑者也。李湑謀大事,與有怨者同之乎?此必無之事。」應曰:「果如上敎。若行大事,當秘密爲之,豈可通書而謀之乎?」李則曰:「昨金方供云:『自前年三月始聞之。』臣等以此逆數之,李封前年三月拜監司,已赴永安道,而李湑以四月上京,則方所言李封署名於紙記中者,爲虛語也。」上曰:「予已知爲虛事。如尹、金者,放之可也。」金克儉曰:「所係甚大,待金方引伏,然後放之何如?」上曰:「雖然以無罪繫獄已久,予所不忍。其速辨而放之。」

○兼持平趙之瑞回自江原道,以高麗太祖親製原州靈鳳山興法禪院塔碑文、崔匡胤奉敎集唐太宗書墨本來獻曰:「臣嘗見李齊賢評此文與書法曰:『玄圭赤舃,揖讓廊廟之上。』又曰:『大小相間,如鸞飄鳳泊,眞天下之寶也。』臣始到原州,問此碑存否,皆曰碑已折收入官府,臣令印之。臣竊惟此雖技藝之流,不足以上瀆宸鑑,第念齊賢以爲天下至寶,故敢獻耳。」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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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

○命召領敦寧以上、義禁府堂上、臺諫,議李湑等獄辭。尹弼商、李克培議:「當初據金方之言,拷問李湑等或四次,或二三次而死者至於三人。今則金方隨問變辭,請待其蘇息,徐徐拷訊,以觀其情。」洪應、李克均、李崇元、金升卿、李則、趙球議:「前日刑推李湑輩,專以金方之言爲是,而謂李湑輩爲隱也。今者李湑輩無違端,而金方違端日增,今又刑推湑輩,似爲未穩。更詰問金方,如又不服,加刑得情何如?」從之。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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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兼掌令李承健回自黃海道啓曰:「黃海道鄕試,臣等發策問本道惡病咀呪救治之方。永柔訓導權季仝對策曰:『供佛則可以救之。』此人心術不正,大有害於名敎,是以不取。」下御書曰:

聞權季仝對策之辭,予甚憤焉。佛之爲害,誰不知之?稍有學力,必擧其害,況挾孔、孟之書,優游泮宮者乎?以崇佛救民之語,予今始聞之矣。予嘗恨緇徒之逃避軍役,投迹山林者,未盡搜括大充軍額,而如此狂儒對策,以崇佛誑惑愚黎。以此觀此儒之心,梁武舍身同泰、唐君膜拜露衿之事,不以爲非,而必贊一辭也。士之立志,寧有是耶?不可不懲。

史臣曰:「臣觀三代以後,史稱人主之不喜佛者有矣,而未有明燭異端之邪,深惡而痛絶之者。今觀御札與夫度僧之禁,其不曰深惡而痛絶之乎?」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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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日本國畿內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部尉源忠能、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皮古羅等二人來朝。

○左副承旨金克儉將造山萬戶梁鷲招辭以啓曰:「臣聽鷲之辭,無違端,言色自然,不待窮問,皆先陳之。」上曰:「姑待金方病差,更推以啓。」

○傳旨司憲府曰:

永柔訓導權季仝赴黃海道文科鄕試,試官問本道惡病咀呪治救之方,季仝對以用佛事可治。釋氏之蠧國害民,人所共知,凡有志者,在所當攻,而以儒生背師佞佛,欲以其敎爲救民之策,左道惑民,莫此爲甚。不可不懲,推鞫以啓。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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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尼麻車兀狄哈都萬戶也郞介等七人來獻土宜。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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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烏川副正嗣宗等上疏曰:

臣等伏念國家設宗學,夫豈徒哉?蓋慮宗親逸居無敎,則或陷於過擧之地,故竝令習學,敎以義方。又慮其間懶慢不學之弊,特設殿講、會講之規,入於彀中者,皆賜級以寵勸之,敎養之方至矣,勸懲之目詳矣!自祖宗朝以來,殿講入格者,富原君鎭等十一人,會講入格者,居平君復等七人。逮我聖朝,會講入格者,鶴林君頤等十二人,命皆陞資,此勤者之有所勸,而懶者之有所懲也。臣等俱以鹵莾之資,自十五入學以來。思不負國家敎養之意,潛心經籍,窮年兀兀,不知幾歲。雖不窺聖道涯涘,然於立身行己、與國休戚之義,講之熟矣,切磋琢磨之餘,得與去年會講之格。臣等竊念自衒自媒者,士女之醜行;不忮不求者,君子之用心。況天涵地育,聖恩罔極,復有何望?然宗親之職,如無別加,則終於初授而止耳,非如文武之士,騁才智著賢勞、計仕陞資者之比。臣等所以用效十年之業,冀蒙一命之霑也。且此雖非《大典》之法,前此會講者靡不陞資,臣等亦佇蒙恩命,同霑聖朝雨露之澤,不勝至願。

命置之政院。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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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金敬祖、朴恒上疏曰:

臣等俱以庸愚,謬當大任,明不足以燭是非,智不足以辨曲直,未副職任,常懷兢悚,豈有一毫任私用情,欺罔聖明之理乎?日者以淑貞翁主上言,鄭孝全屬公奴婢,特命還給。金楣子世基等上言節該:「祖母鄭氏婢多文與鄭孝全婢召史相換使用。孝全被罪後,以召史爲孝全之婢竝屬公,召史所生婢莫非,鄭氏子使用,召史他餘所生,竝決給。」云云。淑貞翁主上言節該:「家翁同生妹鄭氏以其婢多文欲與召史相換,家翁不應。被罪時,召史竝屬公,召史所生婢莫非疑以爲屬公,久不推尋。今者奴婢還受時,考正案,則無莫非之名,問其莫非族親,非屬公時漏落,乃屬公以後所生金楣容隱使用,誣飾以爲相換。欲治金楣容隱之罪。」云云。本院粘此兩上言回啓曰:「世基等雖曰相換,正案內召史以孝全之婢,明白施行,則鄭氏與孝全相換事,取實無據。姑給淑貞翁主,其相換眞僞文案,相考分揀。」云云,此豈一毫私意於其間哉?大扺上言訴冤者,駁雜之語無不載錄,聽訟官以其中宗旨,特擧回啓,而及其分揀之時,則小小節目無一遺漏,逐條分,是非眞僞自然發露矣,此聽訟官吏上言回啓大槪也。今者淑貞翁主與金楣以元隻嫌情,角立相詆,是非眞僞,須考文案而後可辨,則不可以翁主之言爲是,而遽罪金楣,又不可以金楣之言爲是,而遽非翁主也。相換眞僞一辨,則子枝之漏落與否及仰役之處,次第發現。臣等故於翁主上言回啓時,只據相換大旨,而不及他餘節目。及承下問反覆然後,乃詳思之,上言內節目,幷錄回啓,則詳悉無漏矣。臣等愚暗,因循例事,計不及此,不敏之罪,死無所逃。然靑天白日之下,豈有毫髮有情而然歟?今者諫院拘於傳旨有情之語,欲求必無之情,箠楚之下,死生關焉。臣等竊念死有重於太山,又有輕於鴻毛。義當以死,則鼎鑊鈇鉞,尙不避焉,況箠楚乎?若非義當以死,則誰敢求免小罪,浪受刑杖,以就死地乎?必俛首誣服矣。念惟聖上明竝日月,無幽不燭,雖閭巷小民,莫不保其不陷於非辜。臣等雖愚,亦廁士夫之列,無情之事,若不得自明而誣服,則臣等冤枉,不可勝言。

命置之政院。司諫院啓請金楣、朴恒刑推,特命勿論。

○左副承旨金克儉將金方、李湑獄辭啓曰:「金方不進食,專欲飮酒,必自知其罪而得心疾也。」上曰:「遣醫救瘳。」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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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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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丑,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

○司憲府持平金浩來啓曰:「生員朴光榮、黃誠昌等滿圓點應赴館試,而以試官相避,移赴漢城試,皆中初場講經。後呈上言,中終場則還赴館試,其心以謂館試本數五十,而入講者才四十三人,則無不中之憂,故巧計成敗,冒弄上言。而該司亦聽受,是欲使誠昌等期於必中,焉得無情?請停擧誠昌等,鞫禮曹官吏。」從之。

○命召六曹、漢城府堂上、臺諫等,議權德榮妻李氏賜死事。許琮、成俊、柳輊、朴健、李瓊仝、金世績、尹殷老、成俶、權侹、李淑瑊、林壽昌、尹垓議:「李氏與其奴天禮奸,雖不承服,辭證明白,不必更鞫,賜死允當。」鄭文烱議:「李氏醜聲聞於中外已久。今辭證明白,而自不承服,例當刑訊決案,取招照律,詳覆施行。然是宗室之女,從權典,據衆證定罪,賜死何如?」李則、朴安阜、趙達生、金浩、朴承爚議:「凡大辟,辭證雖明白,必取服招。又決案取招後,三覆奏處斷,重其事也。今李氏辭證雖甚明白,然己則不服,而據證論斷,有違於法。其不加拷訊者,以李氏爲宗室之女故也。拷訊尙不忍加,況遽加死刑乎?畢推得情,依法科斷何如?」金琠、朴三吉、趙球、柳濱議:「李氏之事,以辭證觀之,明白無疑,然罪至大辟,不可輕易處決。臣等以謂依法拷訊,待其服招,然後詳覆定罪,以正風俗何如?」傳曰:「李氏下義禁府推鞫。」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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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生員黃誠昌、朴光榮上疏曰:

臣等滿圓點應赴館試,而以試官相避,移漢城試,俱入講格。製述試官於臣無避,故欲還赴館試,上言蒙允。今憲府以臣不當還赴館試,論駁停擧,臣實痛憫。臣謹按《大典》:「生員、進士滿圓點者,許赴館試。」則臣之還赴館試,於法無所妨。且臣等講畫居優,雖在漢城試,無不中之理,豈厭此而就彼乎?臣徒知《大典》之法,而未解朝章,故妄達天聰耳,非有他意。

傳于承政院曰:「光榮等事何如?」承政院啓曰:「假如館試入講者數逾五十,則光榮等肯欲赴館試乎?憲府論請宜矣。」傳曰:「是必有情,此疏留之。」

○司憲府持平朴承爚來啓曰:「今聞命營離宮與翁主家。臣等以爲近年創昌慶宮與春宮,工役煩重,民力困矣。離宮之作,未審何意也?大君、公主則已矣,如翁主、王子第宅,則先世未嘗營造。今若王子、翁主之家一切官爲營繕,則民弊不貲矣。臣聞密城君、德源君、班城尉皆先王王子、翁主,而未聞其第舍以官成之也。」傳曰:「密城、班城之事,予未知之。予不欲令兒輩爲人收養,故兒輩無橫得他人之財者。今翁主若下嫁而無家,則何以爲生?凡人皆爲子女成家舍,以基生生之本,而爾所云如此,則將使營土室以居之乎?且翁主之家,予使內需司辦之,而不足則如材瓦之物給與而已,何損於國,何勞於民力哉?且離宮之作,豈無深意?然非爾所知,其勿言之。」承爚啓曰:「王子、翁主之家,先王未嘗造給,但官給買家之資而已,故臣敢言之耳。且使內需司,專辦爲之之事,臣未及知之。」傳曰:「前日予欲作兒輩之家,而漢城府以爲城內無造家地,請毁人家,予以爲不可而止。今翁主之家,內需司營辦而但給材瓦,爾等言之,無乃不通乎?」

○傳于兵曹曰:「內禁衛、兼司僕等,勿論弓强弱,擇中數相敵者,作七耦,分二所,連二日試射。」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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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司憲府持平朴承爚來啓曰:「權季仝對策以謂:『宜勤事佛,以療民病。』殿下知佛道之誕妄,特降御書,俾憲司推詰,在朝之臣,莫不鼓舞興起,歎仰聖德。然方外遐遠之人,豈能盡知?請下傳旨于議政府,曉諭中外,使外之觀感。」傳曰:「可。」

○以李淑瑊爲通政戶曹參議,洪興通政刑曹參議,趙達生奉正司憲府掌令,劉璟奉直持平,尹垓通政慶州府尹。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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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刑曹正郞趙之瑞來啓曰:「臣以兼持平,往江原道掌試鄕闈。進士入試之日,入門官平昌郡守金成慶報曰:『監司關文至此,外面書「試官開拆」。』試官原州牧使金秀光、襄陽府使柳自漢謂臣曰:『監司關文,可開見否?』臣答曰:『見之何傷?』秀光拆而見之,乃『八佾賦』與『李愿歸盤谷詩』題也。秀光等語臣曰:『監司欲以公道選取,自命題以送。今以此試之何如?』臣曰:『我以御史爲掌試而來,監司不宜命題。安知此題於中路不爲他人所窺乎?』遂焚之,卽出他題以試之。臣竣事上京,而秀光等疑監司嫌怒,具由報監司,實非監司所命題也。監司囚成慶問關文所由來,則乃儒生稱監司所送,授方林驛吏,以傳於入門官也。臣於其時,計不及此,不卽擧劾,請待罪。」傳曰:「御史在焉,監司安得命題?李陸必不爾也。假如陸所爲,爾棄而不推,可乎?然如之何?其勿待罪。」之瑞慙謝而退。

○築城都體察使啓:「下三道諸浦築城,高位無定制,大體未便。今後諸浦諸邑之城,用布帛尺,以十五尺爲準。築城之後,未滿五年頹落者,監築官吏罷黜,已有成法。然頹落處,勿論多少,罷黜未便。今後五年內,長十五尺以上頹落者,不揀赦前罷黜;十尺以下,依律科罪,何如?」從之。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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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親製傳旨下議政府曰:

學莫先於立志,心存乎正,邪說何自而入耶?怪力亂神,聖人所不語;攻乎異端斯害之義,學者所深講也。程子曰:「佛氏之害甚於楊、墨,當如淫聲美色以遠之。後之學者可不力察而明辨之乎?」今者訓導權季仝居師表之地,委不倦之誨,於對策之日,先奉左道,鼓禍福而眩愚氓,忽洙泗之敎,要寂滅之法,不可不罪。已令憲府拿致示典。然釋氏之言,大亂眞而彌近理,故聰明之士、方正之人,或不免於陷溺,而況僻村窮巷,昧理癡鄙之士女乎?廣諭中外,明知予意。

傳旨旣下,見之者莫不感激。

○左議政洪應來啓曰:「臣年老腰痛,築城巡察使之任,臣實不堪。請改授他人。」不許。應更啓曰:「金方辭證寔繁,而方有病,皆未得推鞫,拘囚甚久,是可憐憫。臣意以謂金方雖不刑推,以言語反覆詰問,則方自知終不掩覆,庶有得情之理。」傳曰:「卿之所啓,適會予意。今日宜以言語詰問。」

○傳于禮曹曰:「祭享衙門諸色器皿,隨破毁,報該曹改之,例也,否則自有罪。祭享衙門報該曹,而不卽改之,則責在該曹與該司。擿奸時,以不改,歸罪祭享所官吏,似乎曖昧。今後凡諸破毁器皿,難做者限四十日,易做者限二十日,祭享衙門報該曹後,未及改進,則非獨該司,幷罪該曹。」

○刑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關啓:「鄕吏罵詈守令之罪,甚於操弄,不可不痛懲。若只從律文,則奸惡之吏,無由懲戒。請自今依律科罪後,論以元惡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洪應、盧思愼、尹壕議:「律文之外,又加罪之,則論罪無窮。凡有罪者,依律文科罪何如?」從沈澮等議。

○命左副承旨金克儉詣義禁府詰問金方、克儉還啓曰:「方之招辭,或諱前言,或發前所不言,變辭日增,取實無據。」上曰:「方之詐飾如此,姑待二三日,加刑得情可也。」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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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日本國筑前州宗像郡知守氏鄕、薩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對馬州𫑶豆南天道山藤阿比留治部大夫茂國遣人來獻土宜。

○兵曹據永安北道節度使河叔溥啓本啓:「去十二月,兀狄哈二十餘人,至撫夷城底,與我戍卒相射;又二百餘人,於正月寇阿山住女直家。賊虜成群橫行,必是窺覘虛實,而斥候等事專不謹愼,寇至城底而不知,致令殺擄煙臺軍二名,殊失邊將禦敵之義。穩城官吏,請令量田從事官崔漢源推鞫。且被殺擄者,豈但二名?竝令詳鞫。凡防禦諸事,日加謹愼,毋致疎虞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何?」從之。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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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大司憲李則書啓曰:

亂臣賊子無代無之,然發於危疑之世,若今堂堂聖明之世,萬無是事。假使有之,或是失職怏怏之徒,或是麤悍無識之輩,如申浚、盧公弼識義理蒙上恩,必無異心。假使有異心,必不與無識鄕民同謀矣。假使同謀,當秘其跡,不宜立券署名,傳示他鄕也。況文記之事,金方屢變其辭,虛妄已著。雖千百問訊,謀逆事狀,金方必不能白之。李湑等繫獄已過三旬,而三人已隕命。若待金方之服,則難以日月期之,而無辜之人,久被困苦,誠可哀矜。洪應與禁府堂上,無不知其情狀,但事甚至重,而聖明所洞照。故不敢啓達。臣自初參鞫,備知情跡,不敢不達。先解放李湑輩,而金方依法堅囚推鞫,何如?

傳曰:「金方之言,前後牴牾,其虛妄予已知之。然其事重大,不可放也。但爲首之人,只鎖項足,其餘放之可也。」命召左議政洪應與義禁府堂上、正言趙球,以此問之,洪應等啓曰:「上敎允當。然李湑等謀逆事狀未著,未知何人爲首。假使金方所告是實,豈可論首從而或囚或放乎?金方雖不輸情,詐僞畢露,依法堅囚,李湑等竝放送何如?」傳曰:「宰相之論然矣。然人皆知謀逆之罪重,而亂臣賊子無世無之,今此罪人,不可輕放。待金方差病,親問後,予更斟酌。」史臣曰:「時,大臣雖知其誣,以事干惡逆,難於發言。則心傷其冤,所啓如是,可謂不負言責矣。」 ○命議屬公私賤情涉曖昧者,還給本主與否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私賤文券未及考準,以致屬公,非本主之罪,官吏多事,不能察其詳之所致也。推刷時未罷,更考賤籍,還給何如?」尹弼商議:「當初推刷事目內,正案已錄,則毋得更改,著在令甲。私賤屬公,雖或有曖昧之狀,若一開端,則弊必生矣。臣意以謂用此之法,堅如金石,庶合事體。」洪應議:「取旨置簿者,例宜還給本主。」李培克議:「臣以謂正案付奴婢,恐不可更改。修改之後,亦必有誤錯處,又從而更改之如此,則訟端不止而其弊無窮,官吏何所措其手足?奸僞日增,終不得辨明矣。」尹壕議:「正案已錄,勿更改何如?」又令六曹、漢城府議之。許琮、鄭文烱、金世績、李淑瑊、洪興議:「正案不得更改,著在令甲。故前此正案,雖有誤錯屬公者,例不得更改。但此置簿者,皆情涉曖昧,故事畢後取旨事,前已受敎。今不擧行,因而屬公,似乎未穩。已受敎者,令分揀改正何如?」命竝改正,悉還其主。中外抱冤者,莫不感泣。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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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南訥兀狄哈大護軍回伊波等六人來朝。

○命追諡左議政南智曰忠簡,廉方公正『忠』,平易不懈『簡』,智,世祖朝舊臣也,卒於癸酉靖難之後。與瑢有婚媾之私,朝廷不議諡。至是,其孫工曹正郞折上疏請之,有是命。

○掌令安彭命自慶尙道來復命,啓曰:「有儒生尹鐵堅,中生員第二人,物論喧騰,皆曰:『鐵堅不知疑義體格,是必借述也。』臣按之,乃徐勇元所製也。鐵堅與勇元同里閈相善,勇元裁製名紙書四祖封識外面,鐵堅潛伺其出,書己之四祖,封之如初,遂中格,今已服矣。但鐵堅書四祖字畫與試篇字畫不同,而臣初不詳察,請待罪。」傳曰:「安知其奸詐也?勿待罪。」

○賜昭儀金氏奴婢三十二口。

○江原道高城、杆城、三陟、麟蹄、江陵地震。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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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憲府持平朴承爚來啓曰:「日者盤松亭命將習陣時,帳幙傾壓,其該官典設司別坐孔成之之罪,禁府論以杖七十之律,特令邊遠充軍,過於律文遠甚。成之誠有罪矣,然不可律外用刑,請依律施行。」傳曰:「予固知罪之似重。然帳幙傾壓,魚有沼傷手拳,邊處寧玉環子破碎,此成之不檢擧故也。若只罪杖七十,則人將慢不致慮,漸至解弛矣。」

○下書忠淸道觀察使崔應賢、全羅道觀察使李諿曰:

今觀卿等所啓守令實跡,戶口生産者少,移去者多,而曰戶口增;校生通經者少,不通者多,而曰學校興。此必視爲常事,不之致意而然也。黜陟守令,捨七事何以哉?殿最之不明,從可知矣。今後毋以七事爲尋常,務覈其實以啓。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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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持平朴承爚來啓曰:「孔成之理宜加罪,然非有情也。臣嘗聞古之帝王,竝用情法,罪雖重,情可矜則猶從寬典。況設宰相帳幄,官員例不躬進乎?若以成之爲不能檢擧,則不應爲事理重,是其罪也。成之爲人,固不足觀,但不可加以律外之罪,恐遂成例耳。」傳曰:「成之罪固大矣。朝廷重宰相,而成之慢不致意,此厥不罪,人何所懲?」承爚更啓曰:「上敎允當。然法者天下之平,不可有所低昻也。殿下一賞一罰,必無僭濫,而至於成之不以律文科斷,恐法律自此毁矣。爲人君者,用法如金石然後可也。願從律科罪。」傳曰:「予特爲宰相重論成之。今爾言如是,當依律文施行。然成之職任,不可不改。」

○司憲府持平劉璟來啓曰:「殿下因大君之卒,久不視朝停經筵,且行幸時,鼓吹不作,爲大君哀慟至矣。然期之喪,達乎大夫,請以義斷之。」傳曰:「視朝、經筵,從爾所啓。若鼓吹,則予不忍爲也。大臣之卒,尙不忍聽樂,況大君乎?雖曰期之喪達乎大夫,親兄之柩方在殯,予何忍聽鼓吹乎?」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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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崇文堂,宗親一品以上、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判書、義禁府、都摠府、儀賓、臺諫入侍。上問金方曰:「李湑等所謀之事,汝已告矣。亦有他所聞乎?」方曰:「但聞前告事而已,他無所聞。」上又問曰:「汝旣與之同謀,期以何時乎?」方曰:「戊申七月,李湑招盲人李萬卜吉日,李萬言九月初七日可矣。」上歷擧方前後不同之辭以問之,方詐窮不能對。命左副承旨金克儉詰問之,方稱父死在獄,心亂如絲,所言多反覆無要領。上命杖訊一次,方不服,閉眼氣乏。上命解縛救藥,曳出下獄。入侍宗宰同辭以啓曰:「方之言誕妄無據,若死於杖下,則事不明白,請使醫救療更鞫之。其事干情輕者,放之何如?」上曰:「予亦知其詐矣。諸囚者皆除枷杻,還下獄。」玉山君躋進曰:「李萬亦可拿來推問。」上曰:「可。」

○傳旨義禁府曰:

李掄婢命伊所生命同,爲李掄妾子眞僞及直提學李昌臣據奪李掄財物眞僞,考司憲府前推文案,曲盡分揀以啓。

仍命勿囚。初,李掄家富於財,無後而死,內外族親分其財,昌臣以掄之從妹夫亦與焉。掄妾同叱今以昌臣貪取掄財物,訴于司憲府,治之,至是移義禁府。

○傳旨司僕寺,賜試射居首內禁衛金潤、蔡允文等各兒馬一匹。

○正言柳濱來啓曰:「尹漬嘗爲部將,以衛將崔灝元相避見遞,特蒙送東之命,今拜抱川縣監。漬爲部將未箇滿,且無來歷,而遽授臨民之職,未便。請改正。」傳曰:「當問諸該曹。」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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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于政院曰:「予從司憲府之言,欲御經筵視朝,但以痔痢交作,未果耳。」

○吏曹啓曰:「尹漬嘗爲部將,以衛將相避,乃有送東之命。適守令多見遞,除漬爲抱川縣監。今聞漬往者潛錄姓名於取才案,冒受昌城敎授,爲本曹所覈,適蒙赦宥,乃不受罪。臣等恨不早聞也。」傳曰:「改差。」

○幼學兪汝諧、元輔舜於楊州進士鄕試濫入場屋,代人製述,決杖一百、徒三年,定役于律學廳直。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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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日暈,兩珥。兵曹判書許琮將日月食,推步算法來啓曰:「臣謹按內外篇法,唯外篇法乃合於我朝所用。前者觀象監所推算日時,則果合其法,而但一分空分之數少有差謬。其分至微,雖有食,人必難見。」傳曰:「知之。

○直提學李昌臣啓曰:「李掄家財分占事,掄之妻弟金升卿悉知之。若召令面質,則可知矣。」上命召金升卿問之,升卿悉書以對之。傳曰:「昌臣非庸常之士,苟非所犯,豈可虛受據奪財産之名乎?今卿所啓與昌臣言稍有牴牾,須加審察,條列以對。」升卿逐條書啓,傳曰:「知之。」

○議政府右參贊鄭蘭宗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蘭宗字國馨,號虛白堂,東萊人,晋州牧使賜之子。景泰丙子中生員、進士文科,初授承文院副正字,選補藝文檢閱,轉至待敎,歷通禮門奉禮郞、司憲監察、吏曹佐郞。天順癸未授世子文學,遷吏曹禮曹正郞。成化乙酉陞宗簿寺少尹,丙戌中重試。世祖嘗問《周易》、《圓覺經》優劣,蘭宗對曰:「《易》者,三聖人之經,豈與此比乎?」尋擢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中拔英試,轉左副承旨,陞嘉善禮曹參判。又中登俊試,移刑曹兼五衛將。一日領兵入衛殿庭,世祖令內臣,以羽扇麾召諸將,諸將爭奔上殿,蘭宗獨以非其招不動。世祖令宗臣擧名以召,猶立不動,如是者三。世祖令內臣持宣傳標信,執其袂上殿。世祖素知蘭宗有將帥才,欲授以閫寄,至是見其安重不可奪,尤器重之。丁亥李施愛叛,以蘭宗爲黃海道觀察使,調發軍丁。戊子陞嘉靖戶曹參判,己丑參修《世祖實錄》,移吏曹參判。庚寅轉中樞府同知事,以今上誥命謝恩副使如京師。辛卯賜純誠佐理功臣號,封東萊君。參修《睿宗實錄》,拜永安道觀察使。乙未拜戶曹參判,代韓繼純爲恭惠王后守陵官。丙申喪畢,陞資憲,丁酉拜永安北道節度使。己亥召還封君,庚子遷漢城府判尹,辛丑爲全羅道觀察使。癸卯春上封世子,蘭宗以奏聞副使如京師,夏拜平安道節度使。乙巳入爲議政府右參贊,移吏曹判書。丁未移工曹,又遷戶曹,戊申復拜右參贊。至是卒,年五十七。諡翼惠,思慮深遠『翼』,寬柔慈仁『惠』。子光輔、光弼、光佐、光衡。蘭宗美風儀,工書法,兼文武才。然少節操,華過其實。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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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傳于承政院曰:「曺伸、李引錫以王子君師傅,未專醫術,宜卽改之,令常仕內醫院。若其敎誨之任,擇如金命孫輩庶孽人爲之可也。」

○直提學李昌臣上疏曰:

人主之正國也,猶權衡之於輕重也,繩墨之於曲直也。權衡誠懸,不可欺以輕重;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人主之心鑑空衡平,則不可誣以奸詐。今聖明在上,紅日中天,雖疎逖之臣,其爲賢不肖,擧不逃於聖鑑矣。況臣職忝侍從,得近天威十有六年于玆乎?臣雖無狀,敢有奪人財物之心乎?且其所謂據奪者,皆去年事也。己之射物今日見奪,則明日卽訴常情也,安有今年見奪,明年告訴之理乎?殿下洞照臣冤,下傳旨曰:「曲盡分揀。」又召問升卿曰:「此事實關士風。昌臣非常人也,若或誣服則不可,爾以所聞條陳無隱。」臣聞之,不覺淚下。同叱今指臣爲據奪之物曰:「某物某奴婢通謀奪去。」曰:「某物奪去時,某奴婢證見。」所謂奴婢者,皆李掄奴婢也;掄之奴婢,卽同叱今奴婢也。且同叱今以升卿及掄孽姪仁同等爲證,皆其與者也。以是據證,羅織獄讞之後,不能自明而死於杖下,永辭盛代,則臣平生所養,誰復知之?古人懷憤不洩,則一夕發背而死者非一,臣自受此謗,肝膽摧裂。臣喜言事,在廷之臣,怨臣者多,誰肯恕之?所恃者聖明耳。臣請與升卿父子面質者,臣之立心,升卿父子亦已知之矣。升卿宰相也,子琠諫員也,白日之下,安有誣飾巧辭,以悅同叱今,以陷無罪之人,以欺聖明乎?臣屢瀆天聰者,正爲是也。臣平日謹避財利在處。如掄,妻之至親也,然於祭則參焉,葬則會焉,未嘗爲分財一往。臣之有是心也,同叱今怨臣雖甚,亦不得誣焉。臣之行止,衆目所視,不能售其奸計,移其怒於臣妻,以爲陷臣之階梯,臣謂此非同叱今之計也。其指臣妻爲據奪細鎖之物,臣非目覩,臣亦難保其必無。其指臣爲親到據奪,尤切痛憤。如有一毫可疑之端,則當以實啓達耳,敢干面欺之誅乎?殿下以升卿爲禁府堂上,特於政院獨問,臣不勝痛悶。殿下憐臣齎冤未白,命召升卿父子、雲水君孝誠、同叱今、命今、命伊、哲山、仁同等,與臣一處面質,則片言可決矣。伏願殿下亟雪臣冤,不勝至願。

御書疏尾曰:

觀昌臣之疏,意有所憫。如有秋毫之玷,肯上疏章欲明之乎?昌臣非惟經幄之官,予將大用之人,何必奪人財而潤家耶?此必無之理也。禁府時方分揀,亦必知其曲直;獨召問同知事者,非欲聽一說而偏信之,以其宰相故也。而昌臣以獨問爲嫌,是豈知我者乎?然非常員所犯之例,宜亟斷之。

仍命承政院議之。宋瑛、韓堰、李季男、金克儉、慶俊、韓健議:「奪人財産,不義之甚。雖常員,務速辨明以雪其累,況昌臣以經幄侍臣,被不義之名,其欲速辨宜矣。令禁府更刻日覈正據奪眞僞,以快昌臣冤憫之情爲便。但升卿則以宰相之故,已召問其事之首末,其所書啓之言下禁府,與昌臣供辭憑推,則雖不一處面質,何害?」傳曰:「明日招雲水君兄弟、金升卿父子、李昌臣等面質,令禁府堂上分辨。」

○傳旨司僕寺,賜試射居首內禁衛李季衡、崔漢洪兒馬各一匹。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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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持平劉璟來啓曰:「臣謹按《大典》墳墓步數,宗親一品以上四面皆百步。今聞月山大君婷葬地傍近古塚,皆令掘去,其平治者至於四百步。雖出於一時恩數,然於事體未便。請依《大典》,限百步爲便。」傳曰:「月山,予之兄也。葬地圖局甚狹隘,多丘陵險阻,若不平治,夫人之來往必艱矣。步數之廣,在所不得已。」璟又啓曰:「法不可廢,豈可以圖局之小而加占步數乎?」不聽。

○戶曹啓曰:「前年冬講武時,所積郊草,漸至腐朽,請和買。」傳曰:「安用賣?爲散與小民可也。」

○初,柳漢平上書訴其父子文爲肅川府使時,犯贓錄案之冤,命遣官更覈虛實以來。義禁府啓:「子文犯贓熟繭及引中絲,事干各人六次刑訊皆云不入己。而鍮行器、鍮盂子各二部,則未嫁子息乳母私蓄支供米𥸴所買也。然官中米𥸴,托以子息糧料,濫授興利人,貿換鍮器,卽是濫用官物,不宜以子文爲不知。錄案仍舊。」命承政院議之。宋瑛、韓堰、金克儉議:「見今守令庸劣之徒,濫給衙中奴婢支供之米,奴婢省其食,以所餘私貨衣服者有之。其濫給乃守令之罪,而奴婢之私貨衣服,守令或未之知焉。論其濫給之罪,雖坐以贓,未爲過也,而若不知私貨之事,則斷以正贓,似乎曖昧。子文之事,正類於是。」傳曰:「削贓案。」

○傳旨兵曹曰:

軍卒,國之爪牙,須敎之有素,可用於倉卒。今軍士能射者鮮少,才劣者居多,豈國家敎閱有方,以備緩急之意乎?予恐武備將至於疎虞,諸色軍士試才勸勵之方,商議以啓。

兵曹啓試才節目。

一,軍士敎閱勸懲之法,載於《大典》,而今無檢擧之法。今後出直軍士習射時,身病及有故人外,無遺閱試。每朔末,各於名下,中數及弓品上中下俱錄,移文本曹,以考能否何如?一,入直軍士,各其中日,都摠府堂上同各所衛將習射例也。然一日內各所軍士畢射爲難。今後不拘中日,入直三日,所管軍士分二所,無遺試射,其中數與弓品報本曹。如有弓品卓異、中數最多、累次居首者,每歲抄啓稟,論賞。一,《大典》內諸鎭兵有習陣之法,而無習射之法。今後令鎭將,每於習陣後習射,其中數及弓品上中下俱錄,報節度使,節度使報本曹,以憑後考。若才品各異而不分等,則才下者反在賞例,無勸勵之意。軍士中射候能否分三等,每等累次居首者各一人,節度使每歲抄啓聞,限二年復戶。水軍射官,亦依右例。一,軍士敎閱,守令慢不致意,不無淩夷,緩急可慮。其不用意守令及節度使科罪。一,角弓須預備良善者,可用綬急,軍士等慢不致意,徒爲備數。今試射時,勿令借弓,各以自備弓射候事,令守令及節度使檢察。一,矢數定四矢,步數定一百四十步。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尹弼商議:「當依所啓施行。但不錄片箭試射之法,此爲欠事。臣於西征時,臨陣觀之,禦敵之具,莫切於此。臣意以謂須立片箭別賞之法,以爲緩急之用。」傳曰:「依兵曹所啓。」

○命召義禁府堂上李克均、李崇元會賓廳,辨李昌臣之事。又召金升卿、金琠、雲水君、富潤正以質之。前此,升卿所啓李掄家分財時,李昌臣妻奪去事,其實一度,而文辭重複,有似二度。崇元曰:「此事無乃牴牾歟?」克均曰:「何有牴牾?文雖未穩,意則爲是。」昌臣從牖下聞之,卽啓曰:「克均秉心不平,天威不違顔咫尺而尙猶如此,況退居禁府乎?臣不願就問於克均手下。」傳曰:「此事果牴牾矣。昌臣非常員也,其家人之事,惡得以知之?宜悉分辨。」克均啓曰:「臣實無情。臣雖不肖,居近密之地,敢有一毫私意於其間耶?昌臣旣以臣爲有情,臣之在此參聽,心實未安。請避嫌。」傳曰:「可。」崇元啓曰:「雲水君、富潤正皆已取招,而昌臣以克均爲有嫌,不肯來對。且今日已暮,文案亦未成,請明日更問。」傳曰:「同叱今娼妓也,知昌臣爲經筵官,而敢謂之據奪財物,此大事,不可不亟辨也。可取升卿、昌臣等招辭,撮其大綱以啓。」於是崇元等分抄推案以啓。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曰:

今有奉使而還者,以龜城民之言,來啓曰:「本府貢案所錄茯苓、淸密、栢子、草蔘、正蔘,皆非本土所産,每年必貿於遠處,民甚苦之。請移賦他邑。」若龜城之民,獨受此弊,則雖移賦可也;若道之諸邑多有如龜城者,則安可盡改諸邑貢案乎?一開其端,恐諸州之民相繼蜂起也。道之民弊,卿靡不知之,度其輕重,斯速以聞。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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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國忌。

○永安道觀察使李封上書馳啓曰:

臣側聞本鄕韓山奸民,有稱金方者,搆亂言上變,告留鄕品官及一二京在所堂上,或傳臣亦與焉,或傳臣不與焉。此皆塗聽道說,莫適所從,進退狼狽,驚愕罔措。近日又聞韓山留鄕品官等,皆拿來,京在所堂上郞官皆與焉,以事勢觀之,臣亦一鄕堂上,獨免爲難,請就獄自明。雖臣不與焉,臣患兩目,多方療治,尙未見效,又風證咳嗽諸疾交作。況此道人心不靖,申㴐之事,亦可省鑑。臣若自沮白惑,引嫌隱避,則人心疑貳,尤更洶洶,變生不測,爲慮萬端。臣外若泰然以示於人,然亦勢有至難,心極未安。請遞臣職,以全餘生。

下書回諭曰:

卿所啓具悉。近日造山萬戶梁鷲被拿而來,若又遞監司,則必致民情洶洶,事甚不可。且本無毫髮可疑,卿所請,宜不允,卿其知之。金方上變告之事,孰聞之而傳於卿歟?或傳卿不與者誰也?或傳卿與焉者又誰也?卿其詳悉錄啓。

○諭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曰:

我國之民,不得越江採捕,已有著令。今者義州人民,潛越津關,攘奪唐人之物,理宜勘問治罪,已經赦宥,姑釋勿論。卿其知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則等上箚子曰:

謹按《經國大典》內墳墓定限,宗親一品四面限百步,其餘遞減,耕墾在葬前者勿禁。此乃先王斟酌情法,定爲恒式,在後王所當遵守,不宜變更也。今者大君葬地四百二十餘步內,所有古墳,或堀去,或平治,以殿下友愛之情,雖無所不至,然祖宗經常之法,不可增損。古人有言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此不可不愼也。昔文王葬枯骨而天下歸心,殿下反之,民情以爲何如?伏望特回乾斷,一遵成憲,豈徒輿情咸服?抑亦枯骨無冤。

傳曰:「文王葬枯骨,殿下反之。』之言,甚切予豈不思?但此山圖局甚狹,大君安葬後,夫人往來亦必有所難矣。」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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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行護軍金訢有疾在榮川。上賜活愈風湯、大正氣散各一劑。訢進箋稱謝曰:

天語丁寧,不違咫尺。睿恩稠疊,夐出尋常,雙涕旁流,中情內激。伏念臣庸愚下品,寂寞殘生,千里孤村,久抱沈綿之苦;九重雙闕,屢下劑和之珍,枯槁生華,噎嘔失喜。玆蓋伏遇主上殿下至仁含垢,大度包荒,諒臣實無他腸,憐臣而有斯疾,致令微賤,獲被洪私。臣敢不荷戴龍光,策勵駑鈍?心懸北極,恒切江湖之憂,壽獻南山,倍添海屋之算。

○左贊成李鐵堅回自平安道啓曰:「聞臺諫言崔興孫賂臣家基,臣切慙懼。臣本無才德,濫荷聖恩,位至於此,自揆踰分,安有如此之事乎?顧臣有何權勢,而興孫賂臣乎?政府固非他司之例,請辭職。」傳曰:「在今不辨,後其可追。前日旣劾臺諫妄言之罪,已罷金楣,何用辭職?」

○上御崇文堂宗親一品以上、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判書、義禁府、都摠府、儀賓入侍。上問盲人李萬曰:「爾是瞽者,本以推命爲業,汝鄕有何等人,問卜於汝乎?」萬曰:「臣本不知卜。且自丁未年患癩疾長臥,誰肯問卜於臣乎?」金方曰:「李萬能卜,金景、任繼善皆知之。」景、繼善皆曰:「萬稍知擇日,未解卜也。」繼善言有差誤,命刑訊之,其辭不變。問鄭之裔、鄭一南、李繼蕃等,皆曰:「但知擇日讀經,而不知卜也。」問李萬曰:「李湑問卜於汝幾度乎?」萬曰:「無是事也。」萬言亦有差謬,命刑訊之。下杖十二,上止之曰:「此乃病人也。」上問金方曰:「爾所言皆無實,必須窮推得情乃已,爾宜以實言之。」方對曰:「臣所言,實虛事也。欲蒙主上矜憐,以我爲賢而賞以功臣之號耳。郡守韓鐵同性本狂率,且好獵煩民;盧公弼其奴婢居本鄕;李封、申溥,本鄕宰相也;申浚,溥之同生也;金叔演,本鄕宰相金自行子也;李均本鄕土姓也。皆知其名字,故誣飾告之。」上曰:「金方下獄,依法囚禁。」領議政尹弼商啓曰:「李湑居鄕,豪橫自恣,侵漁細民,宜痛懲以警後人。」上曰:「予亦聞其豪猾病民。宜置於法,以戒方來。」義禁府知事李崇元啓曰:「韓鐵同,前日諱贈遺申浚事,更推爲便。」廣陵府院君李克培啓曰:「推鞫權德榮妻,命臣爲委官。然彼是宗室之女,臣不可獨治,請與宗親府堂上同推。」兵曹判書許琮啓曰:「事證已明,雖不更推無疑矣。窮推必不服,若行刑訊,恐傷於恩。須更考推案以啓後,賜之死爲便。」左議政洪應啓曰:「德榮妻淫奸産兒罪狀明著,賣田于天禮父家亦有情,賜死允當。」上問左右,弼商啓曰:「德榮妻所犯,更無可疑。但宗女不可刑訊,又不可以宗女而棄不治也。此風俗所係,不治,無以戒後。依許琮所啓。與宗親府堂上審視推案,抄啓何如?」孫舜孝啓曰:「此非可疑之事。但宗女雖犯重罪,使獄卒縶、縛刑訊,所不忍也。賜之死爲便。」大司憲李則啓曰:「凡死囚,必至於三覆然後決之者,恐有疑端也。雖宗女,已犯死罪,則與凡人無異。須刑訊得情爲便。」上曰:「事狀已明,然抄文案以啓可也。」

○命遣注書往諭李湑等曰:「爾居鄕曲,驕侈自恣,昏不畏忌,多行不法,至使無賴之徒,假稱職號,致有今日之事。爾等累朔苦囚,良以此也,爾等知之。」命召申浚、盧公弼、李均,賜酒于承政院曰:「予初不置疑,但爲人所告,不得不辨。卿等久懷,憂慮良苦。良苦宜飮酒自寬。」浚等皆頓首感泣。

○傳于司憲府曰:「予聞近者,憲府禁緇徒着六升布衣與皮鞋,一有犯者,則雖自願受杖,必皆贖布。緇徒雖異端,然攻之當以正,豈宜如此乎?」掌令安彭命來啓曰:「僧人皮鞋與六升布之禁,今月初五日判下,初八日張榜告諭。然以二十日爲限,過此以後,乃行禁斷,時無犯者、贖者矣。」

○司憲府執義朴安阜等上箚子曰:

殿下友于之誠,無間終始,不暇顧葬禮之踰制。然先王酌人情法,以爲萬世常行之典,豈宜以葬山之寬狹、墓主之便否,爲之進退哉?壞人墳墓、奪人土田,非細事也。其在小民,凡有觸禁者,一皆科斷,而過制之令,先自犯之,是所令反其所好也。民何所取則?

不聽。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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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傳于承政院曰:「盲人李萬受訊杖,誰肯顧恤?其亟救護。」

○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大妃大餉隨駕宗宰、侍從諸將,又出護膝彩囊分賜之。都摠管孫舜孝留直昌德宮,上召使參宴。舜孝被酒,護膝彩囊俱佩於帶,舍其座屢遷,人皆指笑。

○左贊成李鐵堅來啓曰:「平安、黃海兩道徙民新徙未久,不遂産業。請遣從事官,審視春耕,俾不失其業。」

○司諫院獻納朴三吉來啓曰:「月山大君墳墓塋限過制,不便。」不聽。

○司憲府執義朴安阜等上疏曰:

臣等謹按《周禮》曰:「以爵等爲丘封之度與其樹數、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則尊卑貴賤,固不可紊。今國家定爲尊卑之等、步數之差,卽周官之遺意也。今月山大君墳墓步數踰制,撤去平治者無慮二十餘墳,其於周官蹕域之意何如?墳墓之封,尙不可過制,況闢四百步之外乎?臣等所以不憚屑屑者,豈愛尺寸之地,而負殿下友愛之情乎?所以云然者,謂國之所以爲國者,以有名分,以有法制耳。名分旣亡,則法制將無所寓,不可不爲之先慮也。昔成王賜周公以天子禮樂,所以報功也,而末流之弊,至使三家有雍徹之僭。惠王賜晋侯以五玉三馬,所以示恩也,而不數十年,晋文有請隧之擧。儒者之言始驗,可不畏哉?今此移墓之擧,似不若賜魯賜晋之事。而議者必曰:「周公有大勳勞,而僭禮之失,聖人猶且惜之,況大君無周公之功德,而可受此濫分之葬乎?」殿下徒欲特崇恩典,而不顧萬世之慮,臣等將恐後世授之以爲例,藉之爲口實矣。且古者兆域有常處,令國民族葬。今時則不然,雖在凡民,必相地理,擇圖局然後葬之。矧於禮葬,須卜盡善之地而後葬之。夫以畿甸窄隘,葬地有限,以有限之地,應千萬世無窮之禮葬,亦將不得以盡擇,勢將盡發人墳,盡撤人家而已,臣等不知其可也。伏望殿下以壞常經之法爲懼,以失萬民之心爲慮,以從諫弗咈之德爲師。

傳曰:「擇地所由來者遠矣。安可以一二墳遷葬爲虞,而大君之葬比於常人乎?」

○司憲府啓:「永柔訓導權季仝赴黃海道鄕試,對策云:『若用佛法,則可治惡病。』罪律該杖八十、收贖、追奪告身三等。然季仝本以儒生,背道從邪,唱用佛法,名敎罪人,在所痛懲,輕論未便。依律論罪後,竄于極邊,以警後人。」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季仝只依本律施行何如?」盧思愼議:「季仝雖名儒生,實不知聖人之道何如,佛氏之法何如,一愚民耳。只依律論罪,亦足以懲。」下御書曰:

自佛法入中國,歷代帝王崇奉漸謹,或捨尊位,或迎佛骨,未獲嘉報而興亂殞身,深可惜也。韓愈獻佛骨表而貶於潮州,韓愈之言,奚至於貶?猶有可褒,而憲宗溺信瞿曇,竄逐賢臣,以倡子孫甘心膜拜,使四域之徒亂中華之法。予雖不淑,粗學治道,安可法而行之?縱未能盡爲沙汰,豈可恣之令盛也。今季仝以師表之官,當國家得賢之秋,不陳堯、舜之道,導揚浮屠之法,勸主以事佛,欺民以滅倫,此儒者之罪人也。宜竄遐方,用竦群聽。而皆以本律之正爲急,而壞敎之罪爲緩,豈無所思而然也?疑有深意,更議以啓。

沈澮、尹弼商議:「伏審上敎,至爲允當。欲正風俗,當痛懲如此之輩。臣意季仝一妄人耳,故前議如是,有何深意?」洪應議:「季仝以儒者入於佛,此不應爲也,照律爲當。故前議只用本科罪之。」克培、思愼議:「臣觀季仝對策之辭,專不知識,一愚妄人耳,不足以惑世誣民。故以臣愚昧,不能遠思,議之如此。今觀御書,扶持世敎,必當如是。」傳曰:「季仝竄平安道極邊。」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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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憲府持平劉璟來啓曰:「《大典》,萬世所當遵守,若有法不用,徒爲虛文而已。請月山大君葬地一遵《大典》,毋撤限外古塚。」傳曰:「古墳數考啓。」劉璟啓曰:「平安、黃海兩道使命煩多,項背相望。且安接使還京未久,不宜更遣從事官。監司旣典領方面,下諭使之存撫。」傳曰:「爾言善矣。當令下書諭之。」璟又啓曰:「昨者,大妃賜酒隨駕宗宰,又分賜彩囊護膝。宰相手自揀擇者有之,其志趣鄙陋可知。如孫舜孝,廟堂大臣也,以彩囊護膝竝佩於帶,以失大臣容儀,請鞫之。」傳曰:「頒賜之物,其色非一,欲使宰相各從其所好,大妃初意如此。舜孝佩之於帶,不過感恩而然耳,此不當考問也。」璟啓曰:「舜孝雖感上恩,當以禮受之,不當如此也。假如君賜靴,則臣當戴之於頭乎?君賜鞍,則臣當負之於背乎?舜孝所爲,有同俳優,殊非宰相之體。請鞫之。」傳曰:「被酒而然,固可恕也。」

○以鄭顯祖爲綏祿大夫河城府院君,申浚資憲高陽君,鄭崇祖資憲河南君,盧公弼資憲工曹判書,權侹嘉善戶曹參判,金悌臣通政吏曹參議,權子厚通善司憲府持平。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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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經筵。講訖,掌令安彭命啓曰:「《大典》法,不可毁也。今月山大君葬地塋域,豈可以夫人往來便易爲辭而輕以踰制乎?」正言柳濱啓曰:「祖宗之法,不可輕變。今以大君葬地圖局狹小,毁祖宗之法,將何以禁民之不從國法乎?臣恐無知之民,皆以爲邦憲可犯而無所不至,勢將朝不信道、工不信義,其弊將不可勝矣。」上曰:「此言是也。但圖局狹小,不得已也,舊塚當遷者,皆賜棺槨以恤之。今功役已集,葬期亦迫,其可更卜他地乎?」彭命啓曰:「有墓主者,當改葬之;若無墓主,則必棄之矣。」上曰:「古塚皆已遷之乎否?予當啓于大妃。」彭命、濱又啓曰:「舜孝以政府之貳,效俳優之,請治其罪。」上曰:「舜孝榮君之賜,乘醉所爲耳,有何罪也?」

○日本國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肥前州上松浦九沙島主筑後守義永、上松浦鴨打源永、神田能登守源德、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左贊成李鐵堅來啓曰:「臣在道見,徙民遮道而言曰:『吾輩産業,請須料理。』臣答曰:『從事官將至矣。汝輩待之。』臣見其民結廬蓬藋間,衣食皆仰給於官。若不遣朝官,則農餉何從得之?雖使監司檢察,亦必謂例事而忽之,其民之痛憫何極?從事官之行,固不可停,請遣一人安集之。」傳曰:「可。」

○傳于義禁府曰:「金方決案,例不當考覆乎?」左議政洪應等曰:「三覆之法,恐有疑辭也。今此事旣親問閱實,復何考覆?況古者禁府無覆,自近年始爲之。金方不待考覆,科斷爲便。」

○司憲府啓:「儒生尹鐵堅於徐勇元名紙潛書己之四祖姓名,生員試入格罪,依《大典》,杖一百、徒三年。但鐵堅心術回譎,無用於世,請科罪後,永永停擧,不齒士類。」從之。

○御夕講。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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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講訖,獻納朴三吉啓曰:「月山大君墓限,殿下欲啓大妃而爲之,願聞其命。」大司憲李則亦啓曰:「限外古塚,非特掘遷,其不遷之墳使夷之。臣未審所謂夷之者,遷其骸骨而但夷其墓歟?抑平治其墳而使其子孫莫得尋之歟?《大典》,大君墓限止於百步,則限外古塚,法不當遷也。至於夷墓,在律文,施於極惡之人也,不已過乎?」上曰:「韓致亨啓:『某墳有主,今可遷之;某墳無主,今可夷之。』予以爲然。今聞卿等之言,果不可也。」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曰:「夷之已甚,令大君家移葬可也。且掩骼埋胔,國之政也,令攸司發軍移葬亦可也。」上曰:「然。」特進官李淑琦啓曰:「永安道五鎭貢貂鼠皮,貿於野人以充其賦;所易之物,非農器釜鬵,則必耕牛也。由是我之耕牛、農器、釜鬵,悉爲彼有,雖國家禁之,莫得禦也。且今貂鼠,平安及永安內地亦多有之,請除五鎭之賦而移于內地,其內地他賦,又移于他郡,則雖不市於彼人,而國用自足矣。且國家用楮幣,入於官者多,出於民者少。以是積於司贍者漸至腐壞,而民無以得之。雖國法八十張準綿布一匹,而市人準以二三十張,無他,出於市者稀貴也。請以司贍寺所藏,出市於民,其腐壞不用者,準其數改造,則楮幣不至甚貴,而官獲其利矣。」上曰:「令戶曹議啓。」

○傳于承政院曰:「初,韓致亨啓云:『大君墓傍有古塚,其有主者使遷之,其無主者今已夷滅,請使平治。』予因大君之喪心亂,不知是非,而直可之。今臺諫大以此擧爲非,予爲民主,豈欲夷人之墓哉?且土木之役,躪死者,亦皆埋而祭之,今依此例,使軍人遷葬,官爲致祭。」

○義禁府啓:「破敵衛金方誣告李湑等與宰相申浚等通書同謀不軌罪,依《大典》斬不待時、籍沒家産。」從之。

○御晝講。侍讀官李宜茂啓曰:「近聞申澹嘗任靈山縣監,有遺愛於民,民慕之,立生祠而享之。臣願問其眞僞,若實有此事,請令褒奬以勸後人。」上曰:「然。」

○義禁府啓:「禦侮將軍李湑以土豪,不供徭役罪,律該杖八十、追奪告身三等。韓山郡守韓鐵仝以遮日、竹蓮實贈申浚,而親問時不以實對罪,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盧思愼、尹壕議:「依啓本施行。」尹弼商議:「依啓本施行。但李湑武於鄕曲,多行不法,奸邪之徒緣此,遂發不道之言,此厥不治,後將難禁。臣意以謂宜於街路決杖,以戒後人。」洪應、李克培議:「依啓本施行。但韓鐵仝,當代原從功臣也,決杖上裁。」傳曰:「鐵仝只杖贖,餘依所啓。」

○傳旨戶曹:

永安道五鎭貂皮之貢,去甲午年間,限十五年蠲減。然永安道內地與平安道皆産貂皮,足支常貢。五鎭之貢永免便否,其議啓。

○御夕講。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金礪石曰:

今聞前縣監申澹有遺愛,百姓爲立生祀。卿其廉問,從實以聞。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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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安瑚啓曰:「大君葬地不可越法踰限。」不聽。瑚又啓曰:「凡士夫昵愛私妾,疎薄正妻者,往往有復合之理。但疎薄者事覺被劾,則里閈符同,以某年月日棄別,謀免其罪,雖欲復合而不得焉,甚未便。今後立法,使具由告官後棄別,何如?」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啓曰:「果如所啓。但琴瑟不和者,不可使之和也。國家已立疎薄者科罪之法,不須更立新法也。」上曰:「然。」持平趙達生啓曰:「守令字牧之任重矣。拜辭之日,雖未能一一引見,請令承政院講問七事,以試賢否。」上曰:「若不賢者,雖能言七事,何益於事?」弼商啓曰:「今國家間以弘文館六曹郞官任爲守令,此輩深知上意,又惜名望,故不爲不義而勤於撫字。若於諸道每遣如此者六七人,則貪汚者自戢,而庶有聲績矣。」上曰:「守令拜辭時,承政院講問七事。」

○御晝講。

○永安道觀察使李封馳啓曰:「金方上變之事,臣之子德洪、德濟傳之於臣,然事秘,莫得悉聞。聖上洞照虛實,不以爲疑,臣感激兢惶,復有何言?臣疾病似少減,尙未全愈。請遞臣職,俾得專心治療,以保餘生。」下書慰諭。

○御夕講。侍講官李承健啓曰:「臣頃以鄕試,分臺往黃海道見諸邑鄕校書籍散亡,雖有志之士,亦不得而見之。請多印書冊,分送諸邑。」上曰:「可。」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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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經筵。

○內出濟州唐柑子、柚子,下承政院,仍傳曰:「此物孰謂不宜我土乎?予聞濟州之民有柑橘樹者,守令勿論結實有無苦徵之,因此民不聊生,至有伐樹去根者。此無他,徒有害而無其利也。若種此等樹者,皆令復其家,或厚賞,則民必喜於種植矣。令該司議啓。」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婚姻,人倫之大事,必聽兩家相好,不可强之也。與宗室相婚,人皆憚之。今尹頊妻與加恩君丙午年議婚,而丁未年告宗簿寺,宗簿寺以爲尹頊乃貞熹王后之族,遂止之。其議婚久矣,而憲府欲令李德崇家成婚,可乎?憲府乃糾察百僚之司,而持法不公,亦當鞫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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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德川君夫人李氏上言曰:「當直廳刑問,李昌臣事干則使羅將二人互杖之,同叱今事干則使一人杖之,不無情也。」傳曰:「予觀金方刑訊時,一人執杖則力竭,不能杖之,二三人更相執杖則能杖之。今此刑訊之事,大似不公。」命左副承旨金克儉往問之,果如上言之辭。義禁府判事李鐵堅等來啓曰:「臣聞李昌臣以臣與金升卿托契,故事事羅織,且曰:『視我如讎。』然此事非干於升卿,雖或干焉,天威咫尺,又有左右,安敢有一毫私意而羅織乎?但臣爲首官,每當勘問輒紏正之。臣昨日推問時言曰:『李掄妾子存焉,昌臣妻雖至親,而開閉門戶,出納財産何也?且妻所爲之事,家主容有不知乎?同叱今旣云:「某物借去,某物據奪。」此事憑問昌臣。』此二語,實昌臣之所惡也。其羅織之言,請與昌臣面質之。」傳曰:「大凡刑問,須及未飾辭前爲之,乃能得情。同叱今違端至於三四,而不卽刑訊,今始問之,安有得情之理?卿等勿治此獄。」下問右承旨李季男曰:「爾以近臣承命推問,少有不公,隨卽正之可也,今何不然?」乃命左副承旨金克儉代其事。德川君夫人卽李昌臣妻母也。

○命柳輊、盧公弼聽李昌臣訟詞于當直廳。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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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江原道觀察使李陸以母病至京師,啓曰:「辛巳年《大典》云:『僧人雖退俗後所生,從賤。』戊子年《大典》云:『僧人退俗後所生,從賤。』頃在庚寅年,臣爲掌令,其時有三品人員從賤者,臣怪之,移問掌隷院,答云:『此人之父曾爲僧,厥後退俗,成禮娶士族女,生此人。然法當從賤,故如此耳。』臣卽上疏,論法之不便,貞熹王后覽疏,驚動敎曰:『若如此法,則李孝常叔父所生,幾盡爲賤口矣。』卽命庚寅年以前僧人退俗所生,竝勿從賤,著爲成法。臣爲判決事,庚寅年以前所生人,多有呈狀求立案者。臣以爲:『爾等年歲已皆錄案,且爾等勿令從賤已有成法,不必求立案。』皆止之。其間或有累日懇求者,時或給之。今本道有一驛子,生五六男後避役爲僧,旋卽還俗。本道推刷敬差官權景祐不察法意,以右人僧前所生,竝皆推刷,甚非立法本意。且臣之爲判決事時,受立案人,今或有呈于推刷都監而願考準者。都監又不知顚末,雖庚寅以前所生,而無立案者,竝皆從賤,此事甚無謂。臣恐一國之人,以曖昧之事,從賤者多矣。」傳曰:「以此意諭推刷都監。」

○司諫院正言柳濱來啓曰:「大臣承命推鞫,豈有容私之理?以訟者之言,數易當直廳堂上,何也?」傳曰:「訟者懷嫌,常事也。然此事非常例,有宗親焉,有宰相焉,又有李昌臣,昌臣非常人也。其堂上旣被告,其可鞫問乎?是以改之。」濱又啓曰:「當直廳堂上用情之狀未著,而今以一婦人無稽之言輕改之,此非委任大臣之意。恐大臣缺望矣。」傳曰:「予豈不信大臣也?且予非但以德川夫人之言也。執杖羅將或一人,或二人,不無情也。其堂上業已引避,不可更令鞫問也。」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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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司諫院獻納朴三吉來啓曰:「柳子文前爲肅川府使,貿繭於民而私用,又以兒息料米換鍮器,事覺錄贓案,今已十五年,乃因其子漢平訴冤命改分揀。其貿繭不私用,雖或自明,換鍮器事,尙不得免,而令削贓案,何以懲惡乎?且義禁府,詔獄也,而李昌臣以李克均爲不公,其後又以李鐵堅、李崇元爲不公,殿下信之,屢命改之。昌臣煩瀆至此,於朝廷體貌何?其無敬謹之意可見矣。且德川夫人安知禁府之事?是昌臣敎之也。請鞫之。」傳曰:「子文貿繭事已發明,鍮器事,子文安得一一知之?予已斟酌爲之,其勿言。德川夫人上言,不可遽謂昌臣敎之也。雖曰敎之,所告之事,未必非也,何可鞫問?」

○傳旨修改都監曰:

爲僧後所生屬賤,竝從辛巳年立法後施行;其已從賤者改正事,成化六年五月十六日已下傳旨。而今聞立法前所生竝從賤,有違立法之意。其依前降傳旨施行。

○黃海、平安道徙民安接體察使從事官齎去事目:

一。新徙之民力弱,不能開墾,令附近元居民助力。其中貧乏不能力耕者,以道內會計付鹽醬,量宜題給,其數錄啓。其所給醬,待五年後,以本色黃豆,依數還納。一。諸邑守令如有不用意存撫,致令失所逃亡,則觀察使、都事啓聞施行。堂上官守令,取招啓聞科罪;堂下官守令,勿論功臣議親,隨其罪狀,決杖還任。其中尤甚者,啓聞罷黜。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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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築城體察使請以近道船軍一千人,赴開城府築城之役,從之。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李封曰:

今聞貂皮本不産於五鎭,而錄於貢案,五鎭之民不得已,將牛馬、農器潛市野人。果如斯言,必須移賦內地諸邑而後可。然不可以一人之言,輕改貢案也。卿其親詢邊將,兼訪老民,五鎭民雖不遠市,可以依貢案備納與否及移賦內地,而復其採捕之戶則可支與否,急速馳啓。

○司諫院獻納朴三吉來啓曰:「柳子文錄贓案,已經十五年。貿繭之事,則殿下以爲已發明,此則已矣;鍮器則處女在衙,而乳母以衙廩羨餘貿易之,孰謂子文不知乎?今若削贓案,則臣恐貪墨之徒,將無所懲艾矣。」不聽。

○以鄭文炯爲資憲議政府右參贊,金宗直資憲刑曹判書,洪貴達嘉靖司憲府大司憲,宋瑛嘉靖工曹參判,韓堰通政都承旨,李季男通政左承旨,金克儉右承旨,慶俊左副承旨,韓健右副承旨,尹坦同副承旨,柳文通通訓司憲府執義,李從允通訓司憲府掌令,鄭眉壽朝散掌令,愼自建朝散司憲府持平,李則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史臣曰:「文炯爲人無學識,貪邪齷齪,專務迎合,不爲崖異,故能取大位。然不厭衆望,而臺諫終不駁之。」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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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都承旨韓堰啓曰:「李掄家財元文記不錄之物,爲金升卿、李昌臣所取者,多矣。雖不錄文記,亦竝推之乎?抑只推其所錄之物乎?」傳曰:「其竝推文記不錄之物以啓。」

○傳于右承旨金克儉曰:「同叱今獄事,今已久矣。爾等但書其所言而已,則訟事何時而可辨乎?予意謂李昌臣妻避寓於李掄隣家,而見掄之死,卽封其財物,同叱今怨此而誣訴。故元文記不錄之物,諉謂昌臣之妻偸取。如此之事,何不刑推乎?」克儉啓曰:「同叱今與金升卿等分執文記內,亦多有元文記不錄之物,不可以此而直謂虛語也。」

○韓堰書啓曰:

李掄家財之數,金銀珍貴不可勝數。升卿所得居多,昌臣所得次之。掄性吝多貲,不喜施與,嫡無嗣子,身死未冷,遽爲升卿等所分。詩云:「宛其死矣,他人是有。」掄之謂也。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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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日本國關西路筑、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藝州海賊大將國重、對馬州宗大膳國幸等遣人來獻土宜。

○宗貞國特送職宣辭。其答書曰:

書來,就審康裕,開慰。所獻禮物,謹啓收了。將土宜正布六匹、緜布三匹付回使,惟領留。就中,聞書契付朱紅到薺浦燒失,特啓給綿布一百匹。且所示黃金價,已有定規,不可更增。依舊例,每一兩給緜布二十五匹,幷照領。

○傳于承政院曰:「奉常議月山大君諡,擬以恭簡,不亦嫌於懷簡大王乎?予考諡法,秉德不回『孝』,施而中禮『文』,稱之以孝文何如?」都承旨韓堰啓曰:「諡以易名,平生行跡,於是乎著焉。大君平時無過失,加以此諡,允當。」

○日本國西海路筑前州氏鄕所遣邊沙也文等辭,饋于闕庭。司宰監所供脯有蠱損者,上聞之,傳于承政院曰:「予欲厚待遠人,今用如此穢惡物饋之,可乎?倭人喜怒無常,如此不謹,其無怒乎?其該司推鞫抵罪。」

○推刷修改都監提調朴安性來啓曰:「前日傳敎云:『辛巳年法前僧奸所生,竝皆從賤,有違立法本意,宜卽分揀。』臣意以謂法前所生,亦從賤者,專以僧人出入閭閈,娶妻生子,無異齊民,故立此法,使其所生皆從賤,以爲不禁之禁也。且從良者旣無置簿,考之無據,故都監受敎,令敬差官法前所生文案不明者,皆推刷錄案。今無可考文案,而分揀爲難。若以法前所生而皆令從良,則僧人所生,其誰曰法後所生乎?臣以爲分揀未便。」傳曰:「此言爲是。以李陸之啓與都監所啓,議于領敦寧以上。」

○當直廳堂上李淑琦、盧公弼、趙益貞來啓曰:「李昌臣與同叱今所供之辭,俱有違端,何以處之?」淑琦又啓曰:「掄之妾雖無子女,爲族親者猶不得分財,況有妾子乎?李昌臣妻主張分財,似爲無理。昌臣云:『掄家財物恐被盜,命今請分財,故往分之耳。』同叱今云:『昌臣來至,主張分財,我曹縮手傍觀而已,非我曹請分也。』同叱今所言昌臣據奪之物,三十餘件而昌臣或以爲借來,或以爲因其與而取之,或以爲不知。若銀行器,則昌臣言:『祖上未分之物,命今持與,而德川夫人受之。』同叱今則云:『非未分物也。』臣等意謂祖上未分之物,何至今乃取之乎?若有屋轎子,則昌臣曰:『乃妻母家物,而掄之父李師平往安州時借去,今還取耳。』同叱今則曰不然。臣等意謂實是妻母家物,則師平安州往還,今已久矣,何待今日乎?臣等未知其意也。」傳曰:「人心未可知。雖在父子間,所蘊何以知之?然昌臣久爲經筵官,敢行奪事乎?但其妻之心,雖或難知,何以謂昌臣知之乎?其證左皆奴僕親戚,而兩無公證,辨之甚難。卿等意何如?」淑琦啓曰:「上敎允當。固難得情。」公弼啓曰:「昌臣必不爲此事矣。」傳曰:「朝官被告,固宜明辨。然旣無公證,何據而辨之?同叱今以娼妓謀害朝官,法當窮推抵罪,然皆置而勿論。」

○傳旨義禁府曰:「故李掄妓妾同叱今以無據之言,誣指李昌臣妻爲據奪財物,理宜窮推治罪,以警奸詐之徒。但其援引者,非其族親則乃奴婢也,豈可視同公證而掠治得情乎?事勢旣如此,且昌臣之爲人,人所共信,不必告者,伏誣妄之罪然後,曝其心也。兩置不問。」

○是月,築慶尙道南海縣城、古介鎭城,高十三尺,周七百六十尺。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二百二十五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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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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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朔,禮曹據永安道觀察使李封啓本啓:「洪原縣儒生任世弼嘗於咸興郡都會製詩賦,收券之後,潛竊己作,改製過半,事覺停擧。世弼猶不悛,又於生員、進士鄕試,濫入場中。請永永停擧以懲之。」從之。

○直提學李昌臣來啓曰:「臣爲人所告,殿下不下獄而特命大臣,曲加分辨,臣感激聖恩,罔知所喩。但以無公證,命置之,事之曲直,聖鑑所洞照而聽獄者已知之,然外間人,安知是非所在乎?臣請更明辨是非,不勝懇懇。」傳曰:「予恐外間人不知,故下傳旨諭之。若欲辨之,則爾與雲水君金升卿當刑訊矣。爾等安可因虛事,受刑訊乎?」

○兵曹判書許琮來啓曰:「臣今以築城使當往江原道。臣嘗見本道觀察使啓,列郡旗幟皆凋弊。以此料之,兵器亦必不鍊,臣請考驗。」傳曰:「可。」

○直提學李昌臣上疏曰:

伏以事之急者無徐行,心之痛者無緩聲。臣近日遭汚衊之名,事急心痛,不知所以裁之。一有冤憫,輒瀆天聽,其罪浮于所犯,而非惟寬容,曰曲盡分揀,曰纖悉分揀。天語至此,白日之下,庶曝此心。今者伏聞傳敎:「兩無公證,推之無據,其棄之。」又下傳旨,令外間詳知棄之之意,上恩罔極,夫復何言?然指臣爲據奪告者,亦已自服;指臣妻據奪告者,未盡輸款。臣以家長,雖曰不知,人其信諸?辨之未了,遽命兩棄,其是其非,誰復知之?伏願憐臣伸冤之懇,特命畢鞫,快辨曲直,不勝至願。

不報。

○儒生李壅中生員初試,將赴覆試。四館以壅之父丙奎嘗娶二妻、壅之母金氏所出微而嫡妾未分,不許錄名。壅上書訴冤,傳曰:「許令赴試,從後辨之。」承政院啓曰:「科擧至重,嫡妾之分非輕,遽令壅赴擧,臣等恐累科目。旣中之後,雖抹牓目,何救其弊?科擧有三年之期,待辨明後許赴,亦爲未晩也。」傳曰:「壅雖中試,若非嫡子,則廢棄不用亦可也。予恐有才之士,以曖昧之事,抱屈含冤也。」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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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江原道觀察使李陸來啓曰:「蔚珍縣本在山城,縣人以來往艱苦、風水拘忌,請移設邑城於山下。臣觀其城完固而地廣,移設有弊,仍舊爲便。其移設便否,令許琮巡審以啓何如?且本道郡邑長、片箭,往年討李施愛時盡用之。國家藏軍器條,或一年造一部,或二三年造一部,故尙未充數。脫有不虞,何以備禦?請每年令造若干部,歲以爲常,以備不虞。」傳曰:「蔚珍邑城往審事,依所啓。長、片箭,則藏軍器條,其時必已酌定矣。令該司議啓。」

○正朝使辛鑄回自京師。傳曰:「中朝有何事歟?」鑄啓曰:「皇帝嚴明,臣僚恪謹,別無可言之事矣。」

○葬月山大君婷於高陽。命注書金叔響往審葬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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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直提學李昌臣上狀辭職曰:

近日被人告訴,其誣陷之情,天鑑洞照,下傳旨曉諭中外,聖恩至此,萬死無憾。然非常員,以妻之故,得此貪汚之名,將何面目,復入經幄近天威於咫尺乎?且憂患之餘,宿疾俱發,投閑治療,欲報天恩萬分之一。

御書狀尾曰:

知子知臣,莫如君父。爾之被訴,誠無其實。我旣知爾之心,爾何違予之命乎?

昌臣感泣而退。

○賜耆英宴于訓鍊院。都承旨韓堰齎宣醞往赴。

○賜弘文館賞春宴于盤松亭。賞春賜宴,自去年始。注書李胤齎宣醞往赴。

○夜,有投匿名書于闕門者,乃訴信川官吏不法事也。翌朝以啓,命焚之。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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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經筵。講訖,正言趙球啓曰:「贓吏錄案之法,所以戒後人也。柳子文之事在十五年前,今雖更辨而猶未盡明。命削贓案,何以懲後人乎?」上顧問左右,領事沈澮、同知事李世佐對曰:「子文之事,今已年久,辨明爲難。」掌令李從允啓曰:「今子文發明亦不明白。若削贓案,人無知戒。請依舊存之。」不聽。球又啓曰:「李昌臣、同叱今之訟,必有是非,固當詳辨,枉理者抵罪。今乃兩棄之,未便。」上顧問左右,沈澮曰:「事之是非,不可不辨也。」上曰:「同叱今本娼妓貪財者也。不知財物去處而訴之,證援皆親戚奴婢也,何以取實而刑訊昌臣乎?」球曰:「昌臣非常員,得此汚辱之名,若不辨明,豈宜在經幄乎?」上曰:「昌臣本非貪汚,豈爲是耶?若一二物,則意其妻或取來然,何以謂昌臣知之?」球曰:「以昌臣決不爲此事,則非臣所知也。昌臣雖取一二物,亦不可謂不取之也。」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來啓曰:「臣以養子成婚,賜告歸安東。臣非常員,或値陰雨之日,請宿當路公館。」傳曰:「可。」仍傳于承政院曰:「臺諫之行,有何弊事?然人人如是,則將不勝其弊矣。繼自今臺諫若遇陰雨,當路公館投宿可也。臺諫外有啓如此之事者,政院勿入啓。」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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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講訖,領事洪應啓曰:「臣聞本國赴京使臣之還,中朝遣序班護行,到義州而返。平安道困於支饋、諸邑凋弊,職此之由。請因便達于禮部,使不至義州。」上曰:「中朝遣序班,雖名爲厚待而然,實以本國使介從行之人,或狂率不謹,故欲令序班禁戢也。他日使命之還,因便通于禮部可也。」應又啓曰:「李掄妾同叱今與李昌臣相訟,辨之未了,而遽命棄之。臣意以謂須窮竟,以定是非可也。」知事李克增亦以爲言,上曰:「昌臣事,旣無公證,雲水君、富閏正、莞城守皆爲干證,宗親可拷訊乎?同叱今以自與者,皆以爲據奪,是亦誣也。」應啓曰:「如非其義,不可以一芥取諸人,豈可不辨乎?且掄之妾子有數人,掄之財物,亦不可謂無傳者,以財物還其子何如?」上不答。

○命以李昌臣等推案示洪應等,仍傳曰:「今聞卿等之言,其意謂予爲庇昌臣也。卿等見推案,尋得可推之端。」洪應等啓曰:「今見推案,果如上敎難推也。然其中同叱今不與之物,昌臣妻自取之,雖不更辨,請以時推照律。」傳曰:「承旨更抄以啓。」

○御晝講。

○命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臺諫等,議權德榮妻李氏罪。沈澮議:「李氏通奸天禮事狀明白。當窮推取服。然大君親女也,囚於牢獄、去衣拷訊,實所未安。故臣前議以爲當棄之。」尹弼商、盧思愼、李鐵堅、鄭文烱、李崇元、宋瑛議:「今觀金悌臣啓本,李氏通奸天禮,斷無可疑。然前日李孟賢推考時,以李氏爲無犯,而今推案云然,前後不同。且天禮不服而死,李氏亦不服,遽以衆證爲定而置之大辟,未安。請更問事干,無異辭,則李氏雖不服,據證定罪何如?」洪應、李約東議:「今審推案,事狀明白,依前議賜死。若曰宗女所犯,其身不服而遽置重典爲疑,則丐命全恩亦何如?若囚繫于獄,結縛拷訊,則宗女不當如是戮辱也。」柳輊、權侹、李淑瑊、林壽昌、洪興議:「衆證明白,非曖昧事也。況宗室貴家之女,通奸自己奴,至於生子,不可不律以正法,以快衆憤。刑訊取服後賜死,以正綱常何如?」尹慜、柳文通、李從允、權子厚、朴三吉、趙球議:「辭證明白,情狀已著。然罪至大辟而不服取招,據證定罪,於法未穩。窮推取服,定罪何如?」鄭眉壽議:「事狀已著,所當窮極拷訊,置之於法。然太宗之孫,八議所宜宥。且其所犯不干國家,德刑先後之分,不可不明。」下御書曰:

天禮雖死,其所出準非尙存。觀其衆辭,豈是難明曖昧之事?但可疑者,唯宗女不服耳。今若拷訊是傷恩,棄之是害法,予亦難斷。雖然欲全恩而輕犯常之罪,是私也,非公也,欲得情而行拷訊,是刑也,非德也。古者大夫有罪,賜之死,尊之也,其賜死可也。

○御夕講。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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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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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司憲府持平權子厚來啓柳子文不宜削贓案,不聽。子厚又啓曰:「李承祚前任慶尙道水使時,私用官鐵,以犯在赦前,勿論。今命敍用,恐不可。」傳曰:「予當斟酌。」

○取生員金彦平等一百人、進士金千齡等一百人。

○傳旨義禁府曰:

男女相悅,多是幽暗之處,奸所捕獲,雖閭閻細民,尙且爲難。況士族之家,內外有限。閨門深遂者乎?今者權德榮妻李氏通奸自己奴天禮,至於育女,辭證明白,形迹無疑。但李氏不卽輸情,李氏宗女,拷訊窮推,於義未安。若以不服而不治其罪,於法未安。古者大夫不加刑而賜死,其依此例賜死。

史臣曰:「李氏名仇之,讓寧大君妾女也。爲權氏婦,不順婦道,德榮解其意,不與同居。有隣舍儒生,群聚讀書,仇之數來往挑之。諸生意其大家侍婢,或投石以戲,已而諸生知之,避不復來。今果以淫敗。」

○典醫監提調啓醫書習讀官勸勵節目:

一,醫書習讀官元數本三十,遞兒則副司正一、副司猛三、副司勇四,非徒遞兒數少,且無參職。遞兒,依講肄官例,司果遞兒一加給。一,前此習讀官三十名,各給丘史,今刑曹減給十五名。依講肄官例,各給。一,習讀官三十人,前此皆供饋,今則只饋二十人。依舊例。

從之。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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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朴三吉啓曰:「近聞物論,朝士無廉正之風。今柳子文事在十餘年,而一朝聽其自訴而遽伸之,贓汚者何所懲艾乎?」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曰:「若以已往之事而不聽其訴,則恐有曖昧者矣。」上曰:「贓汚之罪果重。然子文今已發明,不可不伸其冤。且朝士無廉正之風,臺諫有所聞而言耶?在朝之士,豈皆如此哉?雖或有之,豈可以此擧謂貪墨哉?有貪墨之行者,法司自當劾之。」知事李崇元曰:「子文貿繭買鍮器事,初何不發明,而今乃訴之乎?」盧思愼曰:「子文以謂:『繭絲分付文記,厥初失之,不能自明,今於舊文書間得之。』初之不能明者,以失此記也。」三吉曰:「初理子文之獄者,夫豈故欲陷人於罪乎?亦因其吏民之言耳。今若以子文爲誣受汚名,則當罪其人矣。」上曰:「豈可追罪乎?」特進官柳子光啓曰:「序班至義州,供頓甚勞。若不請除,何以支焉?臣嘗使上國,慮其弊,申報禮部曰:『今令序班送陪臣,皇恩罔極,然但送至遼東而已可也。遼東以後,有本國護迎之人,何必更勞王人?敢辭。』尙書見之,示郞中倪岳,岳曰:『果如所言。然此非禮部所擅,天子有詔矣。吾將奏而除之。』至今序班猶未見除,此必序班利於到義州故也。岳,謙之子,以其父嘗使本國,爲本國甚厚。今若言之,可以免矣。」上曰:「已令禮曹議草報單。然中朝欲厚本國而送序班,則當從我國之請;若如卿前言,外示厚意,實欲防制,則雖請之,肯聽乎?」思愼等曰:「韓致亨嘗使還時,鄭同奏聞設之,欲厚本國也。」

○日本國石見州藤原周布左近將監和兼。肥前州平戶寓鎭肥州太守源豐久、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松林院源實次、一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等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禮曹啓:「對馬州代官平朝臣宗伊豫守茂勝遣仁田都老致書曰:『欽遣使船,以令致歲貢之肅拜者也。就中,余之家兄宗貞秀之時代,于本島勑船渡來而歸國日,乃副伴船,或擒取賊徒而令縛送,則爲別例賜登用也如何哉?余之代而渝此例,而爲別例所賜是無。去歲戊申之貢船五隻之內,二船無登用而空還來。于前兩回肅詣于貴國,或刷還三浦之民,或刑罰賊徒,甚致勞苦,欲抽忠孝於無窮。今復自任本島守護代官職以來,勵永可修隣好之計耳,是非一端忠義乎?爲貴邦,余雖盡丹忠,無垂睿感,甚以爲愁恨而已。自然不意臨時有大用,而所遣一船準定數,而額外無所賜。如斯之,則自今以往,可廢忘盡忠義矣。庶幾詳察。』臣等觀此書,辭頗不恭。然言語之失,不足介意。今島主特送職宣回還時,傳諭此意于島主,仁田都老接待上送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盧思愼議:「宗茂勝書辭不至大不恭,且無識之人,言語之失,何足較也?不如置而勿論。」李克培議:「茂勝書辭,島主豈不知歟?職宣雖告於島主,島主必無加罪代官之理。倭人本不識理,無上下之分,文字間小失,何足介意?置而勿論。仁田都老接待下送,勿露形色何如?我若責之,代官反以無禮之言答之,則將如之何哉?」洪應議:「近倭人書辭頗不恭,今修書契,當示責之之意,使之警省。」

○禮曹啓:「宗貞國特送職善以駄物甚多,轉輸有弊,願由水路而去。從願遣之何如?」從之。

○以宋鐵山爲通政工曹參議,康伯珍奉直守司憲府持平,鄭佸崇政行知中樞府事。

○御夕講。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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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常參。

○御經筵。

○遣左承旨李季男致祭于月山大君墓。

○傳于弘文館曰:「《性理大全》必參考諸書然後,乃通其意,諸書浩繁,披閱爲難。可於卷端,考諸書書之。」

○咸安君尹末孫上疏,請移設黃州館舍于入石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沈澮、尹弼商、盧思愼、李鐵堅、鄭文烱、宋瑛、李叔瑊、林壽昌、尹慜、金悌臣、洪興議:「黃州惡病,所在皆然,今雖移設,安能保其必無也?且移設大邑,誠非細事。然死亡相繼,人物漸耗,安可坐視而不救?命遣大臣,往審便否,且訪民願以啓後,更議。」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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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性理大全》,至四十八聲圖,正郞金應箕啓曰:「《禮記》以五音,爲君臣民事物之義,而舜亦曰:『予欲聞五聲六律在治忽。』季札觀周樂,亦知治亂興亡之事。大抵政治之得失,求之聲律則可知矣。臣嘗問于典樂黃孝誠,孝誠曰:『世宗朝,以柳思訥之言用當月之律,後乃廢之,未知何以用之,亦何以廢耶。』以此觀之,當月之律,我國亦嘗用之矣。」

○傳于春秋館曰:「世宗朝十二律,各於屬月用之,何以中廢乎?其考以啓。」

○御晝講。

○軍器寺正金諶上書曰:

臣以築城體察使許琮從事官往江原道,臣父友臣今任爲丹陽郡守。丹陽與江原道連境,請事畢後往覲。

傳于承政院曰:「可令從願往覲。予少時,嘗受業於友臣,雖學得一字,豈偶然哉?令內藥房賜藥餌,又令本道監司,備給食物。」

○御夕講。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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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

○司憲府持平權子厚來啓曰:「繕工監正安友參前任南陽府使,以殿最中等平遷者也。纔經數月,陞授正,恐不可。」傳曰:「當問吏曹。」

○傳旨議政府曰:

刻木爲吏,期不對;畫地爲獄,議不入。囹圄之苦,曷可勝言?今當春物發生之時,法律之官,尤當務爲寬平,毋事慘酷,以順天時,以悅民心。

○分義禁府啓:「雲水君孝誠、莞城守貴丁、李昌臣妻李氏等逼取李掄家財甚多,然事在赦前。但李昌臣其妻赦後,奪水鐵火爐而不禁止罪,律該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逼取物色竝還本主。」傳于承政院曰:「用律則當如是。但火爐取去,昌臣所不知,此律於情法何如?」承旨等相視莫敢言。久之,同副承旨尹坦乃曰:「上敎允當。」左右微笑曰:「上問是非,公何以曰允當?」坦有慙色。左副承旨慶俊曰:「臣意謂家事任長,昌臣之知與不知,臣未之知也。律則宜如是。」五承旨皆附俊議以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洪應、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命只杖八十贖。史臣曰:「坦本以庸妄,濫居政院,事多類此,殉貨縱色,人皆鄙之。」 ○傳于承政院曰:「文臣試射久廢不行。予聞文臣嘗好射者,今則憚爲五鎭守令,無一人肄習之。宜擇可射者,令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入直都摠管,監射於後苑。」

○直提學李昌臣請辭職。御書狀尾曰:「以婦人之故而獲累,賢者所不免。君旣知臣,何固辭耶?」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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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議政府啓曰:「今審恤獄傳旨,當依此施行。然漢時有獄未斷而至立春,則雖死罪,皆令放之,所以順天地生物之心也。抑國家古制,凡諸囚於節季,議政府同刑曹、憲府議其罪之輕重,而輕者放之,是以獄無滯囚。今如漢制遠不可復,請依國家故事施行。」傳曰:「考古事以啓。」

○戶曹啓:「濟州三邑奴婢貢布,年年納于其官,積而無用。請將丁未年奴婢貢布,用半貿孶息馬,用半貿穀補軍資。」從之。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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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參。

○御經筵。正郞金應箕講《性理大全》,至六十調圖啓曰:「聲律之度,人君所以養五常之德。是以先王於朝會、祭享、迎氣之節,以隨月之律用之。我世宗朝嘗用之,然未知何以廢之也。臣意謂雅樂當用隨月之律,律管不必改制,而以起調畢曲,更張之,則可以行之。其詳具載《玉海》、《文獻通考》等書,考之可見矣。」講訖,掌令鄭眉壽啓曰:「《經國大典》內諸司設都提調者少,其意以大臣降監細事,爲乖尊禮也。見今三公有爲諸司提調,如尙衣院細瑣事務,亦親監之,至爲未便。臣聞世宗朝,如三公大臣無任提調者,今之政丞爲提調者非一,而無有辭避者,何意歟?」獻納朴三吉啓曰:「大臣之職,在於燮理陰陽,輔君澤民,細事非所當親。」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諸司提調,勿授三公甚當。」上曰:「臺諫之言是矣。」特進官朴安性更啓前所言辛巳年以前,僧奸所生從良之事。上顧問左右,洪應對曰:「臣意亦以謂僧奸所生從良之法無限,未可也。徒以法前所生皆令從良,則避役削髮,夷居閭巷而所生者,亦皆可以從良乎?宜考其立案,無立案者,竝令從賤爲便。」上曰:「久遠從良者,遽令從賤爲難耳。果如所啓,則依所啓施行。」三吉啓曰:「僧徒雖號爲修行者,率皆逃賦寄迹空門,日以産業爲事,殖私債,督徵民間,無所不至,豈合於淸淨之道也?請今後禁諸寺私債,以絶緇徒之虐民。」上曰:「僧人修行,於國家有何裨益乎?但祖宗以來,亦不禁斷,今不可別立條制以禁之。向者旣下諭書于諸道,無度牒者,皆令充軍,其徒自然無濫者矣。」洪應啓曰:「僧人逃賦脫籍,投迹閭閻,對妻殖貨者,無處無之,平安一道尤甚。」同知事李世佐啓曰:「無度牒僧人,雖定軍役,然旋卽逃散,爲隣保者代受其苦,徒爲煩擾而已。」三吉啓曰:「無度牒者,見其徒之富饒,可以寄食,轉徙糊口者多矣。請諸寺私債一切禁止,使逃役者無所仰食。又保授所寓之寺,勿許任意遷徙。」上曰:「不須更立法條也。」

○傳于吏曹曰:「有都提調諸司外,勿以正一品員爲提調。」

○江原道觀察使李陸啓:「二月二十四日,本道山火,連燒襄陽府居民二百五戶、洛山寺觀音殿、杆城鄕校及居民一百二十四戶,一時皆燒。唯人畜不傷,而閭閻所儲之穀,盡爲灰燼。請移納通川田稅以給。」從之。

○御晝講。

○傳旨議政府曰:「予惟世道之隆替,關於風俗之美惡,風俗國家之元氣也。予自卽位以來,興敎化美風俗,莫不以斯爲重。第緣躬行未盡於上,觀感未至於下。比有宗宰務興詞訟,敢求爭勝,義所當爭,人情所不能自已,至於不當爲而爲之,不當强而强之。宗宰食祿巨家猶且如此,無知小民,冒義貪利,傷風敗俗者,曷可勝言?興言至此,良用惕然。其體予至懷,廣曉中外,使之崇廉恥、興禮讓,以副予淸明之理。」

○傳于承政院曰:「承傳出納之際,暫致乖誤,害不可言。今後尋常事外,宰相臺諫所啓關係大事,竝書啓。」

○戶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關啓:「本道若有虜變,江界城必先受敵。其南北二門,宜固其扃鐍,以絶窺覦之心。請以鐵裹門扉,以嚴備禦。」從之。

○御夕講。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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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放生員、進士榜,用權停禮。

○傳于承政院曰:「京中民瘼,訪問以啓。」

○敬差官李誼回自忠淸道書啓曰:

川防之利,重於堤堰,而川防則不錄於會計,故監司、守令不以爲急。如禮山無限城川防、淸州鵲院川防,皆廢棄不修,民多恨之。臣願依堤堰例錄會計,令堤堰司嚴加檢擧,則民免旱乾之災矣。臣聞靈光、咸平、務安、羅州等處,水賊興行,其類極多,海路來往之船,多被殺掠。令軍官督捕,則賊逃入絶島,島居之人,若遇水賊,爭以酒食迎勞,冀免侵擾。由是日益蕃滋,無所忌憚,而沿海州郡無如之何矣。臣所鞫藍浦水賊,兩月之內,殺二十餘人,其他群賊害人之數,豈可量也?此非細故也。臣廣問捕賊之策,皆曰:「靈光於乙外島、屛風島、甑島、毛也島、古耳島等處,下道之船,皆由此地,故水賊多倚之,乘間刦掠。令臨淄多慶浦等三四萬戶常於此地,率軍候望,使不得安接,或出其不意搜捕,又嚴考行狀無者,以賊船論,期以一年,則見獲必矣。」其捕賊有功者,比常例加等論賞,則重賞之下,必有縛致者矣。且《大典》內守令一年捕虎十口以上加階,而捕盜則無論賞之法。今者藍浦縣監捕水賊十餘人,其功豈下於捕虎十口之功哉?請立捕賊論賞之法以勵之。臣聞沿海來居濟州人,守令不定役者,令監司推鞫論罪。臣見此人本不農業,專以捕魚資生,故諸邑守令,稱爲鰒作干,凡進上海物,專賴此人捕採,因而愛護之,其人亦愛守令,得安其生。若遇侵責,則移寓他官,遷徙無定,常態也,不可以土着編氓之例,定役而使之也。雖不定役,專爲進上捕採海物,則不可謂之無役也。如此之人,不知其幾千人也,而一朝定爲常賦之役,則避役逃散,彼此流移,與水賊相爲表裏,深可畏也。請依乙巳年下書,錄案知數,勿定役,勿騷擾,常加撫恤,以安其生。

傳曰:「川防事,令堤堰司,依所啓施行。水賊、鰒作干事,示領敦寧以上。」

○議政府啓曰:「監獄之法,《續六典》載之,世祖朝《大典》撰定時,削之不錄,臣未知所以。臣等謂輕罪情可矜而久滯於獄者,依監獄故事,書啓卽放。」傳曰:「可。」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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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命議政府、刑曹、義禁府及臺諫各一員,依監獄故事,輕罪情可矜而久滯於獄者,分揀書啓。

○議政府啓曰:「臣等伏覩十四日傳旨,詞旨甚嚴。大抵貪墨之人,必閉藏其所爲,若敗露而不之罪,則將何以崇廉恥、興禮讓乎?近者李昌臣之事,卽傳旨所謂不當爲而爲之者也。在論思,尤當立心淸苦,而猶如此,況其餘乎?請依律論斷,以懲其餘。」御書曰:

昌臣若先訴他人之財,而欲得不當得之物,則謂之不當爲而爲之似合矣。昌臣被訴而欲自明爾。何以一婦人奪爐之故,棄佳士而錮之於泥塗也?更議以啓。

○睿宗尙宮奇氏卒。傳于承政院曰:「先王後宮卒,聞樂無乃不可乎?來十七日行幸,停皷吹何如?」承旨等啓曰:「禮,庶母有子則有服。今尙宮位卑,無子,法駕不可廢皷吹也。」傳曰:「令該司考古例以啓。」

○大司憲洪貴達自咸昌乘馹而來,旋聞其父訃音,無馬徒步奔喪。上聞之,命給馬,又命本道監司致賻。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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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禮曹啓:「《記》曰:」期之喪,諸侯絶。「《大典》云:『王世子期以下無服。』尙宮位卑,停鼓吹無古事。」傳曰:「知之。」

○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

○司憲府持平權子厚來啓曰:「惠民署敎授趙枰奸醫女,受罪後仍任,未便,請改差。且平壤府乃中朝使臣經由之處,地大民衆,事務煩劇,苟非年少强健者,難堪其任。新判官申敬敷爲人雖無瑕纇,年非强健,請換差。」從之。子厚請換差也,囁嚅良久曰:「啓之以換差,無乃不恭乎?」猶豫未斷。左承旨李季男曰:「臺諫何所畏顧乎?唯當盡言之耳。」

○議政府啓曰:「欲得人財物而訴之於官者,猶可說也。昌臣利人財物而私自據奪,無所忌憚,以此充類,何異爲盜?所謂不當得而得之者,莫大於此,豈被訴於人而欲自明者之比乎?非其義,則雖一芥不取,況一爐之重乎?非止一爐,所奪無慮數十餘物。議罪雖論以赦前,處心何論以赦前?昌臣之妻封鎖李掄之家,朝攘夕奪,前古所未聞。此非一日之事,昌臣安得謂在家不知乎?所謂佳士,必言行如一,然後能稱其名。經筵官昵侍左右,糾正非違,必擇人望,以充其選。今昌臣雖有小技,心術如此,不合經幄。請依律論斷,使傳旨不爲文具,輿情不至缺望。」不報。時,臺諫不言,故議政府論啓。

○司僕寺提調李鐵堅來啓曰:「本寺提調領敦寧尹壕,今命改差。世祖朝,朴元亨以政丞爲提調;元亨死,韓繼美以正一品代之;繼美死,尹子雲亦以政丞代之。以正一品爲提調,其來久矣。司僕雖非都提調衙門,祖宗朝以位高大臣爲提調者,重馬政也。如典艦司、軍器寺設都提調者,爲兵船、軍器也。馬政之重,豈居兵船、軍器之下乎?古人云:『問國之富,數馬以對。』則馬政之重可知。雖以正一品爲提調,無害大體。」御書曰:

昨以臺諫之言改差,今觀所啓,果爲有理。祖宗朝以正一品政丞爲提調,豈無意歟?馬政至重,宜仍其任。然已有成命,議于議政府以啓。

洪應、盧思愼、孫舜孝、李崇元、鄭文炯議:「仍任爲便。」傳曰:「其仍之。」

○戶曹啓:「今承傳敎:『議者有言:「民間楮貨稀貴,故納月稅及徵贖,民甚苦之。司贍寺楮貨年久腐破,可許民貿易。」其便否,商議以啓。』臣等參詳官收楮貨,只用新貨,不用舊貨,故民間新貨極貴。今司贍寺所藏新楮貨十萬一千七十八張,舊楮貨三百七十二萬二千九百三張,新貨遺在數小,而舊貨多積,將爲無用。令工曹鑄『舊幣通行』四字印,着舊貨之背,從時直和賣民間,通變有無,痛禁無標舊貨,則公私兩便。其印顆形體,若如常用之印而無所識別,則不無奸僞之弊,令別制鑄造,用後還毁。其和賣舊貨之數,令本寺新造以充其數。」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洪應、李克培、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尹弼商議:「楮貨,國幣,不可不重。然易致破毁,以至無用,民甚苦之,誠如戶曹所言,但別造印顆,乃是新法,且終難行。臣竊惟倒換緡鈔之法,具載《至正條格》,參考前制以啓後,更議。」盧思愼議:「本來新舊通用,初無舊貨不用之法。第緣舊貨大而新貨小,齎行甚易,藏之亦便,故民間皆厭舊而用新。非徒民間如此,官吏於月稅與典賣藥材、一應收贖、奴婢身貢等事,許用新貨而不許用舊,故舊貨將至於無用,此官吏之過,非法之弊也。今若於月稅、收贖例用舊貨,否者罪之,則自然新舊通用,不必作印着背,紛紛作新法也。」從弼商議。

○以朴崇質爲嘉善工曹參判,宋瑛嘉靖大司憲。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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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引見都承旨韓堰,右承旨金克儉謂曰:「李昌臣事,廟堂論駁宜矣。然此訟事,別無公證,而所證者,皆族親與奴婢也,推之實難。故予已令棄之。今宰相之言曰:『罪雖論於赦前後,心何異於赦前後?昌臣之事,正是傳旨所謂不當爲而爲之,不當强而强之。』廟堂之論雖是,然斷人之罪,當推原其情,不宜加罪於無罪之人。予知昌臣之爲人,決不爲如此事。非昌臣所犯,而以一婦人之故,廢棄不用,無乃曖昧乎?」韓堰啓曰:「上敎允當。臣嘗聞昌臣妻其性本惡,故昌臣爲妻所制,不得自由。爲家長而如此,昌臣亦不得辭其責矣。奪人財物爲己之有,則恐非昌臣之本意也。」克儉啓曰:「臣意以謂昌臣妻奪掄家財物非一朝,則昌臣爲家長,豈盡不知乎?廟堂所啓,正合公議。」上曰:「事雖如此,論人之罪,當原其情。室人細瑣之事,卿亦必不知也,昌臣亦豈盡知其妻所爲乎?」克儉啓曰:「人主之所與共議者,廟堂宰相,則廟堂之論,是公議也。物論如此,改經筵官何如?」上曰:「當更議于六曹、漢城府。」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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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掌令鄭眉壽啓曰:「掌隷院詞訟繁多,國家慮其遲滯,別置兼判決事,決訟之數宜若倍多。而今不加多,且文案必須二員皆得審視然後決之,告者亦必將其意,徧告二員然後乃令聽理,故裁決多遲滯。請革兼判決事。」上問左右,知事魚世謙啓曰:「果如所啓。凡訟事必使二員,皆知其情然後決之,事多遲滯。且前此,決訟官改分揀時,必以前等所決,某事爲誤決論啓而改之,今無論啓之事。請令糾察決訟度數,而誤決者罪之。」上曰:「兼判決事之設,欲其不滯訟也。若必二人皆知然後決之,則事必稽滯矣。更設都監雖若可也,然前者都監所決呈誤決者,亦多矣。但以遲滯爲慮,則令二人分聽,各以所見決之何如?」世謙對曰:「不可分聽也。旣設二員矣,可不共議可否而決之乎?且分聽則亦必別立胥徒,其弊多矣。」上曰:「然則兼判決事可革矣。近者決訟官,果無論啓誤決之事,亦可糾察。」

○御晝講。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助次郞源經、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補源武、對馬州太守宗貞國、橘氏立石右京亮國長遣人來獻土宜。

○傳于吏曹曰:「掌隷院兼判決事,革罷。」

○御夕講。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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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經筵。講訖,掌令李從允啓曰:「李昌臣只贖杖八十,請依法論斷。」上曰:「議政府已論之。予意謂昌臣之事,以法論之則不得無罪;以情論之則可恕也。」仍顧問左右,知事魚世謙啓曰:「昌臣素有物望,而今若此,故政府與臺諫論之,所謂『責備賢』者也。」上曰:「當更廣議之。」領事沈澮啓曰:「月山大君墓地民田,就陳者甚多,貧民可矜。請以屬公田給之。」上曰:「可。」

○御晝講。

○命召六曹、漢城府堂上,議李昌臣事。成俊、李約東、金世勣、李淑瑊、林壽昌、曺克治、尹慜、洪興議:「昌臣罪犯,政府前後之議,曲盡情狀。依律論斷。」從之。

○永安北道節度使河叔溥馳啓:「斡朶里中樞李阿伊多可請於會寧近境沙吾耳洞口、高嶺近境高羅耳洞口,與其官同力築城,以杜賊路,以安生業。且兀狄哈爲報復讎怨,數來侵掠,請於冬節長城內,築土室,以避賊鋒。臣意以謂越境築城,力役甚重。況左右山麓通道處非一,徒費民力,終必無功。且城底斡朶里厥類寔繁,許入長城,與我雜處,勢甚不便。儻有兀狄哈越城侵掠之變,則吾民被害亦爲可慮。勿許其請何如?」兵曹據此啓:「李阿伊多可之言,固不可從。如或更言,語之曰:『越邊賊路非一,非築城所能盡防。雖或築城,無人可守,終爲無用。況築城之役,非一二日所能辦集,不可越境起役。莫如仍舊伐木防塞之爲便。且長城內,皆吾民土田,汝之種類非一,安能盡許入居乎?前古所無之事,不可輕許。況此非汝所居處,而別置妻孥於此,不得專心保守,則必至削弱,莫如仍舊固守。』邊將亦當臨機救護事,開諭。」從之。

○御夕講。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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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都承旨韓堰承命往景福宮,審李末所造激水機械來啓曰:「臣見機械精巧,功役重大,而激水之用,止於十步之內,其制不博。李末言:『轉激而上,可至無窮。』若然則正田傷損必多。但在傍之水,挹此注彼,則利益亦多。臣未解農事,姑試諸畿縣何如?」傳曰:「可。」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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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宋瑛啓曰:「司僕寺提調尹壕仍舊不遞,壕以國舅,年齒已老,國家所當尊禮者也,不可使任提調。」上曰:「古者,問國之富,數馬以對,馬政實國家重事。故自祖宗以來,皆以政丞任之。若領敦寧當初不任則已矣,今旣任其職,又何以改爲?前日李鐵堅言:『馬政至重,須令大臣任之。』故議于政府,政府皆曰:『仍舊無害。』以是不遞耳。」知事李克增啓曰:「司僕寺提調,自祖宗以來,皆以政丞授之,雖仍舊何害?」宋瑛曰:「禮樂,國之重事,掌樂院豈居司僕之下乎?掌樂院、尙衣院提調皆遞,而獨尹壕仍舊,甚未便。」上不答。瑛又啓曰:「趙枰以醫學敎授奸醫女,其罪大矣,今只罷職。枰爲人所行多不謹。往年以點馬赴黃海道時,率京妓而行,監司成允文擧劾。其後赴京之時,以商賈人,稱己奴帶行,濫買鉛鐵,爲監察所彈,匿其人不出,卒受刑訊。所行如此,不可貰也。」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啓曰:「枰之所行如此,請斷之以律。」上曰:「可。」

○下書築城巡察使許琮曰:

江原道去年凶歉,驛路殘敝,且今農務方興,卿委去事,其速完上來。

○御晝講。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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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命任士洪製月山大君神道碑銘。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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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國忌。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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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

○傳于承政院曰:「衣冠制度不可不正。今時俗所尙笠樣,有似僧笠,令該司改其制。」

○御晝講。右承旨金克儉以聖節使趙益貞齎去報單及言語應對事目啓。其報單曰:

竊念小國邈在遐荒,世被聲敎,執贄之臣,陸續來往,深蒙累朝厚恩。在先本國陪臣韓致亨入朝回還時,分差委序班一人,送至本國義州地面,一路館待諸事,無不體察,皇恩之重,於玆極矣。目今聖朝其於本國使臣往還,尤加撫字之仁,凡諸站路經由去處,待遇恩禮之重,有加無替,一切行李供頓之事,自無不敷,經行甚便。但自遼東直抵義州七八百里六七日之程,旣無上國館驛支待諸事。又如遼東護送軍馬,自有本處百戶。千戶,順帶往還,序班別無所管。體察事理,經歷險遠,勞動不貲,心實惶懼。伏望明公,斟酌時宜,今次俺等之還,停八站護送,俾無跋涉之勞,不勝幸甚。

上曰:「先皇帝初欲厚待我國而遣序班,則今不可輕遽請辭也。且先皇帝時事,今皇帝必不敢輕改之,禮部亦不得擅便不遣。或以遽改先皇帝之法爲難,而請之,則言語之間,不能無錯,我國厭之之意,自然呈露矣。然義州之弊,不可不爲之慮也。韓致亨曾知此事首末,召致亨及承文院提調,更議便否與其應對節目可也。」克儉啓曰:「誠如聖諭。其應對之際,固不可差誤以露厭之之意也。寧直奏于皇帝,以達其情何如?」上曰:「召領敦寧以上議之。」沈澮議:「本國使臣序班護送,所以厚我國也。以小小之弊,陳請除之,恐厭之之跡露而中國厚我之意衰矣。臣謂歲久則序班護送往來之弊,必在於中國,而自然停之矣。」尹弼商議:「朝廷特遣序班護送,遠至境上,皇恩至重,雖有巨弊,措辭實難。今觀呈文之辭,已露厭憚之迹,禮部若詰問,則對

之之際,恐有言錯,以傷大體。」李克培議:「本朝赴京使臣序班護送,前此所無,始於韓致亨之行,是皇恩也。然中國於野人往來,必定序班護送,此無他,禁其非違也。致亨之行定序班,非別有聖旨,則必有禮部奏準辭緣。今不詳考根由,遽卽請停,於事體不可。況序班護送,請止於遼東,其爲接待厭憚之意明甚,且此事係干朝廷,接待外國使臣節次,非是細事。陪臣不稟旨,擅行呈文於禮部,臣意亦以爲不可。姑停之,更攷當初序班護送,設立根因,然後更議。」洪應、盧思愼、尹壕議:「依報單事目爲便。」命召沈澮等于賓廳,又議之。沈澮議:「依前議姑停。」洪應、尹壕、魚世謙、李瓊仝、李淑瑊議:「本朝使臣呈報單于禮部者非一。當初序班出來之由,蓋因洪貴達報單而始。其後盧思愼、李崇元、李封等一時回程,例當三序班護送,而因思愼等報單,只送一序班。以此觀之,禮部於本朝使臣報單,不爲不從也。今次報單從不從,未可預料,借使不從,恐無致詰之虞。」韓致亨議:「辛丑年臣以聖節使赴京時,禮部尙書周弘謨於下馬宴日:『語臣曰:前日沿路各驛,不能應付事,我已悉知。今又聞宰相來,時亦怠於應付,我當奏達。』且太監鄭同以本國使臣往返時,驛路不能應付事奏達,聖旨下禮部。因此禮部題奏,朝廷另差序班,護送出境,各驛送下程,差軍人傳護送。臣觀題奏辭緣:『宰相尹弼商之行,强盜竊發;洪貴達之行及今宰相之來,闕於供饋。朝鮮,禮義之邦,朝貢不絶,其館待之厚,當倍他國。可信人差送,護送出境。』乃就差李翔。翔語臣曰:『我當送至江上。』臣答曰:『館路至遼東而止,我國迎逢軍,亦到遼東以待之。大人送至遼東,卽是出境。東八站天寒路險,深恐往來勞困也。』翔曰:『宰相之言是也。』翼日翔曰:『議諸禮部尙書,已奏朝廷,難以更改。』翔之議於禮部未可的知,今行禮部呈文,臣意以爲無害也。」傳曰:「事之成不成,難以預度。然呈報單已有前例,而禮部不以爲非,今依群議,呈報單可也。」

○御夕講。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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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上曰:「間者聞都摠府軍士擿奸時,雖有微瑕,皆置之於罪者,利其徵贖也。以細瑣之故,名曰軍器不鍊而罰徵,無乃曖昧乎?」大司憲宋瑛啓曰:「都摠府掌宿衛之卒,厥任非輕,不可不擇人而任之。都摠府郞廳皆武班,如金四知、柳軫,非歷試之人。近日閉門,亦柳軫所爲也。此輩可換差。」上曰:「武班豈盡無知乎?文武當竝用。」

○長連縣監朴地蕃辭。上引見,問出身何地。地蕃對曰:「臣錄事出身也。」上曰:「守令當何以治邑?」地蕃對曰:「不過七事。」上命歷數之,地蕃條陳以對。上曰:「民生休戚,關於守令賢否,爲守令者,當以愛民爲本,不當以一己之私爲主。如此則民生可保,爾其勉之!」

○吏曹參判李約東來啓曰:「銓曹用人,其任匪輕。臣本庸愚,加以年踰七十,精神聵耗。備員參判,三年于玆,非老臣久居之地。請改臣職。」不許。

○傳于吏曹曰:「承旨慶俊可用之才,今有病,當改差,病愈則無所不用也。金應箕之才,何所不宜?今方進講《性理大全》,其特加一資,隨闕陞授可也。寶城君、永川君年高屬尊,而班居江陽君之下,不可。自祖宗朝,宗班爵同從齒,不以受階先後爲座目。今特加誼城君、寶城君、永川君一資,以尊齒德。」

○以寀爲興祿大夫誼城君,㝓興祿寶城君,定興祿永川君,源正義淸風君,韓僴嘉善西原君,沈潾通政兵曹參議,韓健通政左副承旨,尹坦通政右副承旨,申從濩通政同副承旨,許誡通政弘文館副提學,黃啓沃奉訓守司諫院獻納,李朝陽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林壽昌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慶俊折衝僉知中樞府事。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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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司憲府持平權子厚來啓曰:「淸風君源性本狂妄,累犯重罪。貞熹王后之喪,擧哀翼日,奸妓湖南月,瀆亂綱常,莫此爲甚。免放而還,又收告身,上恩至重。今又復職,齒於朝列,恐亂倫之徒,縱恣無忌。請勿復職。誼城君寀、寶城君容、永川君定各加正一品之資,爵命重事,不可以極品崇秩,一朝加於一家三人。況寀等爭財不睦,按法抵罪,曾復其職,上恩已重矣。請收加資之命。林壽昌別無顯顯才德,又無物望,陞堂上、參政曹,已踰其分。今又特加二品之秩,爵命似輕。請改正。」傳曰:「淸風君,予非謂無罪也。以大君之嗣,久未受職,情所哀矜,日月已久,彼當改過矣。誼城君等事,予已斟酌施行。壽昌雖無顯著才德,旣任兵曹參議,若非可用者,人必有言,而無非議者,今陞二品,何不可之有?」

○上將幸文昭殿,命選三品堂上二員,各領騎兵五十、步兵五十,分左右,淸路隊外行侍衛,名之曰:『領別軍將。』此因金方挾路爲變之言,立別軍以衛之。自是,凡行幸以爲常。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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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淸風君源天性狂淫,前日貞熹王后升遐之初,忘哀宿娼,臣子所不忍爲,當置重典,特垂寬恩,付處于外。尙不悛改,國恤未闋,又於謫所奸新寡之婦,心無羞惡,名敎所不容,以大君之後,特許放還。今又復職,狂縱之人,不宜復齒朝列。誼城君寀等爭財不睦,據法抵罪,卽復其職。又加崇秩,爵賞猥濫,何以勸善?請收加資之命。」傳曰:「予豈不斟酌?」

○卒月山大君婷夫人朴氏獻馬一匹。命折直緜布九十匹,特給濟用監緜布一百五十匹。

○傳于承政院曰:「依弘文館踏靑宴例,欲於重九日賜經筵堂上宴,何如?」僉啓曰:「此國家盛事,上敎允當。」傳曰:「其行之。」史臣曰:「上寵待經筵官,賞春有遊,重九有宴,恩禮優厚,極爲儒者之榮。後世必有援此,以縱荒淫者,有識懼之。」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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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國忌。

○是月,築永安道富寧茂山堡城,高十五尺,周二千一百八十五尺;魚游澗堡城,高十五尺,周一千一百九尺。會寧豐山堡城,高十二尺,周四千八十九尺。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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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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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丑,上詣文昭殿、延恩殿親祭。百官陪祭如儀。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淸風君源瀆亂人倫,誼城君寀等爭財不睦,皆加爵命。狂淫不友之徒,將焉所懲?請收成命。右承旨金克儉借熟手於禮賓寺,寺員旣抵從請之罪,而克儉命勿鞫,於法何如?克儉以近侍之臣,折簡而請,不宜輕棄。請治罪。」傳曰:「淸風君復職,乃爲大君奉祀也。誼城君等雖有爭財之累,旣蒙赦,且皆年踰耳順者也。特加爵秩,以尊老耳。借膳羞之奴,奚獨克儉爲然?況此宥過之事乎?」

○司憲府持平康伯珍來啓曰:「淸風君源方在謫所,强淫新寡之婦,移謫他道,又奪人土田牛馬,其放恣無忌,頑而不悛可知。若以大君之嗣爲重,則免放在家,亦可以奉祭祀,何必復爵?寀、㝓、定等有不睦之咎,無纖毫之勞,遽授極品之資;林壽昌爲兵曹參議未久,無功勞物望,卒陞二品,爵命猥濫。請竝改正。」不聽。伯珍又啓曰:「今日親祭,本府禮度監書吏不許入內庭,班列失儀者,難以檢察。請今後東西班各令書吏二人,隨監察而入,本府臺長亦各率一人。」從之。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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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憲府大司憲宋瑛等上箚子曰:

古人云:「知過爲難,改過尤爲難。」誠能知過而改,則雖爵之崇秩,何妨於義?今源坐貞熹王后發喪翌日私奸娼妓,付處外邑,當改過自新,反益驕淫,强淫孀婦,以是移謫他道,奪人土田牛馬。頑不改過,故犯罪惡,按之於律,當服終之刑,豈止付處?昔楚王戊爲薄太后服,私奸服舍,削郡終身,源之罪尤甚於戊。王后昇遐翼日,凡爲臣庶,皆驚怛僻踊,近屬宗室摧痛之心,宜倍於臣庶。而源乃忍爲不忍爲之事,遠黜于外,終身不齒,臣等猶以爲輕,況復爵而齒諸宗班乎?寀等以爭財不睦抵罪,未幾復其爵,今又猝陞極品,至爲不可。伏望亟收成命。

不聽。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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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司諫院大司諫金敬祖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觀《書》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淸風君源以宗室至親,當貞熹王后之喪,奔走號慟之不暇,而聞喪翼日,反行淫穢,此臣子所不忍,而源乃忍爲之,罪不容誅。特從寬典,付處于外,猶不自艾,國恤未闋,又奸新寡之婦。其冥頑無異禽犢,沒身投荒,不得復齒宗班宜矣。而未幾賜環,又未幾而還職牒,其蒙聖恩至矣,豈可又寵之以爵位乎?借曰以大君奉祀爲重而用之,則源旣返京師,又受職牒,自可奉祀,豈宜重以官爵,以寵惡德之人乎?臣等又按《大典》宗親受職,自有其限。誼城君寀、寶城君㝓、永川君定爵秩已踰其限,今又更許陞資,於法已乖。況寀等居喪爭財,方受不睦之刑,而遽蒙恩宥,又寵秩之。是殿下不以官爵爲重,而特以爲施恩之具,臣等不知其可也。伏願殿下更留三思。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宋瑛等亦上箚子,論源與寀等事,不聽。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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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敬祖、掌令鄭眉壽,論請源不宜敍用。上顧謂左右曰:「何如?」特進官鄭佸、知事李克增啓曰:「罪犯綱常,姑勿敍用。」上曰:「淸風君之事,果如所啓。但大君自世祖朝,眷遇之隆,倍於諸大君,而奉祀者以無祿主祭,可乎?其犯罪今已久矣,豈不改過乎?敍用之事,蓋因夫人上疏而爲之,豈以一犯,終不復用乎?」敬祖更請之,上曰:「當斟酌爲之。」敬祖、眉壽又啓寀等不宜濫陞。上問左右,克增啓曰:「臺諫之言,是也。」上曰:「臺諫之言,果是,然此非因上言而陞階者也。宗親豈皆有功勞然後,陞資級耶?誼城君等加階,於國家何妨?見今年老宗親,無如三人者。年少者居上,年老者居下,可乎?」眉壽又啓曰:「臣曾爲盧思愼從事官,巡行州郡,目覩民弊多矣。大抵守令雖至貪饕者,豈得無名徵取,以資一己乎?必假公賦以營己私。如貢物收納之際,元額雖小,徵斂猥多,民甚苦之。宜加糾察,以除民瘼。臣聞中朝分遣御史于諸路以糾察之。今我國不可一依此法,遍遣御史于八道,姑送于一道,巡行州郡,廉問民瘼,且搜閱官府文書,檢劾非法,何如?」敬祖啓曰:「臣於近年遭喪在外,見守令不法者頗多。請依古例,分遣臺官于諸道,出其不意擿發,則可除民弊矣。」上問左右,領事沈澮啓曰:「臺諫所言甚切。」上曰:「然則臺官當遍遣八道乎?前日因輪對之言,抽籤而造之,其後憲府以糾察煩苛,上疏論之,故卽命止之。今若出其不意而遣之則可矣,若分遣八道徐徐而行,則先聲所至,誰不知之?必難擿發。雖問諸閭閻,爲民者豈皆訴其守令乎?」眉壽啓曰:「若出其不意,則守令聞其將至,收其文書,掩藏不暇。其所爲如是,何以作民儀表?爲御史者潛行道路,不使人知,亦豈合王人大體乎?今遣一臺官于一道,遍巡州郡,考其文書,以問諸民間,則雖不潛行,可以糾察民弊矣。」上曰:「所啓爲是。然於農務方興何?」克增啓曰:「正當東作之時,但恐有弊耳。」眉壽啓曰:「一御史之行,有何弊乎?假使有小弊,糾察守令不法,民瘼除矣。」史臣曰:「先時屢遣使,不時廉訪,或專指一郡,或倂及經由州縣,搜檢文簿,多所發擿,列邑騷屑,在在僥倖網漏,奸僞日滋。御史多出於經幄侍從之列,一經候館,列邑望塵飛報,疾於羽書,謂之虎聲息,蓋畏御史如虎也。間有俠徒,躍馬而歷人治者,道路目爲弘文儒,自相煽動。趙之瑞嘗於廣州,廉得甚苛,後有一御史行至本州,吏奔告其守,連呼『趙來,趙來!』不覺觸柱而仆。其望風騷屑如此。自眉壽之說行,抽籤擿伏遂止。」 ○御晝講。

○海州牧使鄭誠謹以取婦事上來,上特賜衣及綵囊。傳曰:「卿久在經幄,予嘗眷念。今此賜衣,示不忘也。」誠謹感激而歸,人皆榮之。史臣曰:「誠謹性耿直,遇事輒言,多所裨益,恩遇甚隆,特增級授海州牧使。然不諧俗,人多忌惡。時,因醮子告暇到京,上謁請對,面陳民瘼。舊例,守令受由者,無上謁之禮。憲府劾誠謹敢越禮請見,希求進用,而竟不罪之,及辭還有是賜,人以爲榮。」 ○司憲府大司憲宋瑛等上箚子,論淸風君源不當復職、誼城君寀不當陞資,不聽。

○傳旨內醫院曰:

每赴京之行,付送盛蝎土家,取蝎而來,養于本院。

上以蝎切於劑藥,欲使煩育於本國,每令入朝醫員求得而來。

○司憲府持平康伯珍來啓曰:「金升卿非不知臨財苟得之非,托以母命,親至李掄殯前,與妾輩分財,較其多少,任意取來,甘心無忌,殊失宰相之體。有關士風,不可在職。請罷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伯珍後爲咸安郡守,人有言其貪暴者。

○以李世銓爲朝散司憲府持平,李季仝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朴星孫嘉善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御夕講。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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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朝參。

○同知事金升卿來啓曰:「憲府以臣托以母命,往李掄殯側分財産,論駁啓達,臣實痛心。李掄死在戊申五月十四日,出葬在七月十二日,而分財乃八月初六日也。其非殯側明矣。掄死後,其妾使人於臣之老母曰:『掄病苦時言:「吾家財物,皆與亡妻共辦者也。我若死,汝與妻母共分之。」』老母聞之,令臣與同生共往分之。臣迫於母命,不得已也,非在殯側明矣。」傳曰:「已知之。待僉議乃處之。」史臣曰:「升卿莅事詳明,粗諳吏治。然性本貪黠,急於財利,托辭以啓,上欺其君,下欺其母。再長憲府,似眞無狀者,强果不避權貴,而其中所存不然,每叵堪勞拙。」 ○傳于司僕寺曰:「世子漸至壯長,行幸時不可不隨駕。但生長宮中,安知騎馬?令內乘擇馴良馬調習入內,將使騎行于後苑而肄習之。」

○司諫院大司諫金敬祖等、司憲府執義柳文通等,交章上疏,略曰:

貞熹王后之喪,中外號慟如喪考妣,淸風君源升遐翌日,恣行淫穢。以義言之,王后乃一國之母;以情言之,則源乃王后之親姪。忘哀宿娼,臣子所不忍爲,而源忍爲之,綱常渝斁極矣。而薄示遷謫,未幾賜環,旋授職牒,豈意今日又加以爵祿乎?殿下之於源,可謂厚矣,其如綱常何?其如國家何?殿下且敎曰:「永膺夫人以源主大君之祀,上言求職,故特命授之。」臣等惑焉。源身處維城,行同禽獸,其無君母而敗綱常甚矣,使大君有靈,豈安享源之祀乎?殿下以源失祿,窮不給祀,而然則源以大君之子,坐享其富,其待祿俸而後,得以供祭祀乎?政者,人主之大柄,所以待賢能、馭一世之器,非人主所得私也。永膺夫人烏得護子之惡而干殿下之政?是不特得罪於王后在天之靈,亦得罪於殿下也。殿下縱不能正其罪,又安可曲從其欲,以示私恩乎?是殿下不以綱常爲重,而又失政柄矣。政在臺閣猶且不可,況使宗戚之家,得以干預乎?墮綱常而寵惡德,失政柄而示私恩,非所以奉宗廟也,非所以訓臣工也。臣等又按大君嫡長從一品,衆子從二品,爵秩自有定限。今誼城君寀等授職已踰其限,於法有乖;今也一家三人,一朝竝許陞資,得非國典之再毁耶?況寀等居喪爭財,無哀戚之心,犯不睦之刑,旋宥其罪,已爲失法,而又加以寵秩,豈意聖明之朝,官爵之濫,一至於此也?伏願殿下更留三思。

御書其尾曰:

源之有罪,非不知也,奉祀之重,亦非言而後知之也。受罪旣久,源必悔悟,故授之耳,安有婦人干政,而爾等恣言乎哉?寀等之事,已諭之詳矣。

○議金升卿事。沈澮議:「雖無知下愚之人,必無殯前分財之理。升卿以文臣,歷仕已久,知名於世,疑其承母命,不得辭避而然也。更詳悉分揀後,更議何如?」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議:「升卿之事,若如憲府所啓,則誠爲不美。然已經赦,似難追論。」洪應議:「殯前分財,雖爲急迫,然母命如是,則不可廢也。而事在赦前,不可治罪。」尹壕議:「升卿之事,果如憲府所啓,則實爲不當。李掄妾推問閱實何如?」傳曰:「旣承母命,又非殯側,而況經赦宥乎?」

○議禮曹所啓呈報單事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依前議何如?」尹弼商議:「禮曹之議,與臣意相同。但其厚齎人情,往探禮曹之意,甚不可。臣意謂莫如姑停。」李克培議:「禮曹所啓,卽臣之意,臣前議已悉此意。」盧思愼議:「今呈報單,雖不得請,必無詰問之事。臣意謂無妨。」尹壕議:「雖呈報單,必無詰問之理。依臣前議施行何如?」傳曰:「此事不小,議論不一,明日更啓。」傳旨義禁府曰:「都摠府都事柳軫入直軍士擿奸時,敦化門、金虎門擅自還閉;兩門守門將李禮忠、趙巑聽柳軫言辭,擅閉闕門,推鞫以啓。」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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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仁政殿發策試士。

王若曰:予以否德,君臨一國,二十年于玆。欲復隆古之治,而昧於時措之宜,豈政有所未擧,治有所未洽?姑以一二之事言之,戎兵國之大事,中朝則以農養兵,而士馬精强,甲兵犀利。我國兵農爲一,是雖古者兵寓於農之意,士馬兵甲,不及中朝遠甚,如之何而可乎?財用亦國之重事,中朝則賦稅之外,鹽鐵之利居多,故歲課充羨而國用有裕。我國經費,只辦於田賦,是雖古者惟正之供之意,而用度常苦於匱乏,如之何而可乎?御史,人主之耳目也。中朝則於諸路皆有分司,紏察非違,我國則不然,守令陵夷犯法者多,如之何而可乎?禮樂者,朝廷之盛容,不可褻也。中朝之饗外人也,用雜戲,而我國則用女樂,如之何而可乎?異端,國家之巨蠧也,而佛老之害尤甚。然漢、明以來,時君世主靡不尊奉,間有知其害而欲沙汰之者,欲盡去之者,卒不能克,至今蔓延不絶何也?我國道敎,本無崇信者也,僧尼之徒,果不可盡去乎?如欲去之,其不駭衆不輕擾,其策安在?子大夫博古通今,講究治體,以待今日之問久矣。其各悉心而對,以副予側席求賢之意。

○上幸慕華館,親試武科,取鄭寬等二十八人。

○上遂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

○議呈報單事于隨駕宰相。魚有沼、李鐵堅議:「今觀韓致亨之議,序班之遣,厚本國使臣,使檢察一路館待也。今若以本國小弊,遽請停之,其措辭實難而似有厭之之意。臣等以爲其供饋之需,漸裁減,姑除報單何如?」李克增議:「序班館待之費,勢將難繼,不可不急圖之。今往觀勢呈報單,何妨?」鄭佸議:「序班支待之弊,不可勝言,不可不請除。且前者盧思愼、李崇元、李封等回還時,定序班三人,思愼呈報單除二人,今又呈報單請除,事勢爲便。但報單內以『王人跋涉勞動』爲辭,實非本意,恐或以謂不直。微陳有弊之意何如?」愼承善、尹甫、李約東、安寬厚議:「以義州事勢料之,王人館待之弊不貲。今雖勉强爲之,後將難繼。今觀報單草辭,似無詰問生事之理。況前者盧思愼等將此意,已有言矣,今又請減,前後同一辭,則必以『尊王人跋涉勞動』爲信而減護送也。若厚齎人情,恐不可。」李淑琦、成俊、具壽永議:「禮曹所啓,實合事宜。」李克均、李崇元議:「臣等目覩義州館待序班之弊,其時已不能堪。況近來年年失農,又以館待頻繁,勢將難支。臣等謂雖移咨禮部,似亦無妨。況呈文一時使臣之辭,有何不可?雖不得請,恐不至詰問生事。臣崇元年前赴京時,與盧思愼等,將此意,呈文于禮部,禮部答曰:『將聞奏發落。』曾無詰問之事。今觀呈文措辭,無礙大體。宜令趙益貞觀其事勢,可呈則呈,勢難則勿呈爲便。但齎人情因緣禮部,探其立法本意,恐妨大體。」盧公弼、成貴達、李世佐、宋瑛議:「序班之來,館待供頓,其弊不貲,終將難支,不可不請停也。依禮曹所啓,詳知序班押送根由後,以王人八站跋涉之勞與本國有弊之端,請于禮部,而不得則具由奏請,實爲無妨。議者或以爲:『實朝廷優待本國之意,遽以有弊請停爲不可。』臣等謂若徒以『王人跋涉之勞』爲辭,而禮部若曰:『此出於先皇帝優待爾國之恩,今不可改,爾國何煩請停云爾?』則後雖欲請之,恐無辭焉。」蔡壽、成健、朴崇質、尹殷老、成俶、權侹、金世勣議:「臣等以謂請停序班護送,專爲支待難繼。今以權辭請之而不得,則終於不得已而更請以何辭?況序班微官,比我國通事,雖顯官承天子之命而來,何計其經歷險遠勞動不貲之弊,又何云八站跋涉之勞乎?況於至微之官,說此弊以請停行,於事體何如?臣等以爲依禮曹所啓,詳知立法本意,然後更議何如?」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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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取文科金詮等三十三人。詮之兄訢亦擢壯元,時人榮之。定山人金孝興年七十六居末第,孝興年雖老,不衰耗,耳目聰明,無異壯者。史臣曰:「詮性恬簡守靜,不喜繁華。自修撰出爲禮安縣監,爲政廉約,盡革前等科斂之弊,秋毫不犯。歲貢緜子餘數有三斤,封懸官庫,以充明年之貢。隣邑守令聞之,惡其異於己也,咸曰:『壯元及第,雖如此可也;我輩欲效治邑,其能免於下考乎?』」

○司諫院大司諫金敬祖、司憲府執義柳文通等交章上疏,論源不當復職,不聽。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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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日本國五島鳴島主源繁、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倭護軍又四郞盛數等四人來朝。

○傳曰:「聞今有七十老儒登第,七十之年,不廢其業,其志甚嘉。予欲用之。」都承旨韓堰等啓曰:「是金孝興也,年今七十六歲。孝興結髮讀書,白首不渝,期於必得而後已,其志誠爲可尙。近世儒生年纔弱冠一躓場屋,不咎學業之不精,反有他岐之念,傍蹊曲逕,以媒榮進者多矣。執心堅確,如孝興者蓋寡。在世宗朝,權安世老年登第,特垂賞典;在當代,權景溫亦蒙恩數。今孝興年高於二人,若例補四館遲回數年,則終不霑一命必矣。天語至此,非但孝興一身之幸,有補於國家右文之意。且孝興旅寓都下,朝夕饔飱,恐難繼也。」

○下御書曰:

金孝興霜飛兩鬢,志杳靑雲,然不輟業,遂中科選,豈惟勉於後生?亦有罕乎古人。宜授優秩,且賜衣食。

遂賜衣一襲、米五碩及饌物。

○長淵縣人河堰等上言:「本縣惡病方熾,殞命者不知其幾。官舍亦傾危,請移設于古基。」吏曹據此啓:「長淵縣移設便否,令其道觀察使,親審啓聞後,更議施行。」從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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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戶曹參判趙益貞,奉表如京師,賀聖節。上率百官,拜表如儀。

○唐人沙海等三名,曾爲建州衛野人所擄,至是來投理山鎭。就差聖節使通事安仁智押解遼東。

○司憲府持平權子厚來啓曰:「姜詗平壤判官除授時,其受妻父代加宜矣。今則換差京職,仍授代加未便。且《大典》云:『未經守令者,勿授四品以上階。』所謂經者,指赴任行公者也,非新除未赴任之謂也。銓曹近以新除守令,雖未赴任,授四品以上階,有違《大典》本意。請改正。」不聽。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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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世子率百官陳賀。

○傳旨禮曹曰:

放榜時擧子族親謝恩者,於殿庭或叢立,或蹲坐,或拂衣去塵,或特立揮扇,或自中相揖,不恭之事,無所不爲,殊無禮貌。今後該曹與監察,嚴加考察,勿令如是。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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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命議分遣御史可否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守令憑公營私,剝民膏血者,間或有之。若遣御史巡行,則貪冒虐民者自止。」尹弼商議:「鄭眉壽所啓甚當,不可數,亦不可廢。」洪應議:「分遣御史事,講之已熟。我國之法,豈盡與中國同乎?待外方事體,亦多不同。若御史常常出入州郡,亦有生弊之事。故或聞虐民,則臨時特遣而治之,此自祖宗以來相守之法,仍舊施行何如?」李克培議:「遣御史檢察守令非違,固當,今則農時,不宜煩使命。」盧思愼議:「依眉壽所啓。」尹壕議:「守令不法,監司檢察,不必別遣御史。」傳于承政院曰:「眉壽所啓之意,於經筵聽之詳矣。然國家旣擇監司,委任一方,苟或有愆,自有憲府風聞紏劾。時遣御史,出入州郡,非所以重監司也。若御史非其人,則擿發御史之過者,誰歟?承旨等其議之。」韓堰、金克儉、韓健、尹坦、申從濩議:「鄭眉壽所啓,未爲無理,然不可輕易擧行。蓋監司專一道風紀之任,吏有貪殘則黜之,民有冤抑則伸之,其委任也重矣。若復置御史,則監司誠爲虛設矣。得人則以監司而有餘,苟非其人則雖御史何益?多見其紛紛也。中國則提封萬里,遠州下邑朝廷紀綱,有所不及,故元朝於諸道立御史臺,皇朝因之。我國治體自有所不同,何可以侔擬乎?臣意不遣爲便。若時時發遣,問民疾苦則可矣。」從洪應議。

○司憲府掌令鄭眉壽來啓曰:「《大典》內:『六品以上仕滿九百遷官。』註:『議政府、六曹堂下官竝陞敍,其餘平敍。』云者,雖政府、六曹郞官,必須仕滿而後得遷。若有闕,無仕滿者而不得已陞遷,則當以其中在官最久者,臨時取稟擬望。近者楊熙止、朴承爚俱以兵曹正郞陞僉正,姜謙以禮曹佐郞陞直講,皆仕日未久而陞遷,其用情明白。請鞫吏曹官吏,改正熙止、承爚、姜謙職。且姜詗加資仍授未便。若不改正,則後日必有先除外任,得授加而後托故規免者,以詗爲例。請改正。」傳曰:「熙止事,銓曹已取旨,有何私意?姜詗事,從之。」

○戶曹判書韓致禮來啓曰:「戶曹掌國財賦,庶務繁重,臣當初拜本職,切欲避辭,第恐迹似厭憚,黽勉就職,遷延至今。素患吐血,精神昏耗,不能堪任,請辭。」不許。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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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黃啓沃啓源不宜敍用。上曰:「宗親之職,非爲輔君澤民,只以親親之義耳。前日臺諫疏章曰『婦人干政,』所謂干政者,異於是矣,夫人欲官其子而上言,豈謂之干政乎?大抵子爲父、父爲子而上言者,皆可謂之干政乎?啓沃啓曰:」是乃干政之漸,決不可長也。「不聽。大司憲宋瑛啓曰:」《大典》內,議政府、六曹堂下官必仕滿然後遷轉,此乃不易之法也。近者銓曹以六曹仕未滿者冒啓,而授陞職者頗多。如楊熙止、朴承爚、姜謙,其人品雖皆可用者,然居職日淺,遽授陞職,於法何如?臣恐仕滿遷轉之法,自此壞矣。況吏、兵曹一體,而銓注之際,其用情若是,他日必因此而弄權者多矣。請推鞫抵罪。「上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臺諫所啓允當。循階之法,所以待庸常人也。如此等人可用者,今授陞職,似爲可也,然《大典》之法,不可輕變。「特進官吏曹判書成俊啓曰:」新及第除授之時無缺員,而又以久宦朝官,不可無故作散,故稟旨而移之耳。臣聞楊熙止文武全才有名望,登第十餘年,而曾任守令,頗有聲績,故今陞奉常僉正。姜謙嘗爲佐郞,至三年而遭喪,服闋後更授佐郞,故今陞成均直講。承爚本職五品,而爲王后族親,今陞敦寧府僉正。見在朝士仕滿者絶無,若考官案,可知其情矣。「上曰:」《大典》之法,誠如臺諫所啓。然苟爲賢也,何必拘於其法乎?「應啓曰:」賢能則固不必循資。然近來如此壞《大典》之法多矣,臣意謂《大典》法,不可變更。「瑛又啓曰:」宗簿寺正朴纉祖、掌樂院正金慶孫、敦寧府僉正閔奎皆年過七十,而不肯致仕,貪位冒祿,有累士風。然以年老廢棄之,則亦非朝廷美事。請依舊例,授檢職,或授軍職,使之退居閑處,且月致酒肉以贍之。「上問左右,俊啓曰:」此人等雖老,亦不衰耗,足以治事。纉祖自少無汚穢之行,節操可尙者也。「應啓曰:」此輩皆科第出身,不甚老鈍,不可以老而棄之。若授檢職則可矣。「上曰:」任用之際,銓曹當自爲之。「同知事李世佐啓曰:」臣以提調在掌樂院,見聲律之學,亦不甚難。但樂工無一人可取者,唯黃孝誠、朴𦓼精解音律,然孝誠已老。二人之外,無傳習者,至爲可慮。請令妾子之聰穎者習之,使隨赴京之行,傳習中朝雅樂。今觀朝官中鄭耘、申末平亦解音律,請令專心肄習。「上曰:」可。「

○傳于禮曹曰:「擇大小人員妾子穎悟者十人,從金應箕學《律呂新書》。」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仁位郡宗四郞職家、兵部少輔宗茂勝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司憲府掌令鄭眉壽來啓曰:「海州牧使鄭誠謹以外官微臣,前陪箋而至上書請面對,近者因私事來詣闕肅拜。誠謹非不知人臣進退之分,敢違常典,區區如此者,必欲使天聰留記不遺耳。若不鞫問治罪,諛侫求進之風長矣。請推鞫。」下御書曰:

鄭誠謹之請對,非私事也。其中一事,以內需司奴侵虐百姓爲言,予罪其奴以救民瘼。又近以婚事,至京肅拜,予不忘經幄之舊,特賜衣藥以寵榮之。先此,守令以私事至京者,皆不肅拜,誠謹獨爲之,是有違於法。然誠謹必有其辭,案問可也。

史臣曰:「誠謹有孝行,遭喪廬墓盡禮,服闋之後,每遇朔望,不廢奠謁。但性偏執苛刻,人有小過,必暴揚之。」

○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來啓曰:「《大典》京官職條云:『六品以上,仕滿九百遷官。議政府、六曹堂下官竝陞敍,其餘平敍。有賢能勤勞者,不在此限。』吏曹近來除職時,不用《大典》之法,六品以上雖未仕滿,推移擬望事啓達,或日淺而屢遷,或職卑而陞授,或被劾而陞職,或相避而冒授,以爲挾私弄權之資。如宋叔琪以德源府使授繕工監副正,未上來,無一日之仕,而陞授司贍寺正。康伯珍授司憲府持平,署事纔二三日,而移授禮曹正郞。楊熙止授兵曹正郞纔七朔,而陞授奉常寺僉正。洪湜戶曹佐郞仕未滿,而陞授漢城府判官,未幾又陞成均館直講,纔三四日,而又遷兵曹正郞。姜謙授禮曹佐郞纔二朔,而授成均館直講。孫昌以前縣監授成均館典籍,時方在外,無一日之仕,而陞授兵曹正郞。朴承爚授兵曹正郞纔二朔,且被劾,而陞授敦寧府僉正。李達善授說書日淺,又方被劾,而陞授成均館典籍。金詮非弘文錄,不當授副修撰,參議金悌臣,詮之叔也,初不引嫌,冒授華秩,不無用情。請皆改正,幷鞫吏曹官吏抵罪。」下御書曰:

朴承爚、姜謙、楊熙止、孫昌等之職,今日經筵具聞其由。且此人等雖日淺,皆有用之才,故吏曹隨其有闕而陞敍,有何挾私耶?況先有取旨乎?宋叔琪、康伯珍、洪湜、李達善、金詮等事,亦皆隨其才品而用,有何私情?金詮新登第,吏曹取旨,而予謂之曰:「新進之士,不可輕用之,其愼之。」吏曹之意,自以爲公於心,必無朝論也。除拜之日,判書在上,衆人在傍,安有私情?且弄權之漸,君弱臣强之時,乃有此事,我雖庸暗,何委權於下而不察乎?吏判非弄法作福之人也,爾等何言之易也?

○義禁府啓:「都摠府都事柳軫入直軍士擲奸時,金虎、敦化兩門擅自還閉罪,律該絞待時。守門將趙巑、李禮忠聽柳軫之言,不考標信,擅自還閉罪,律該杖一百、流三千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沈澮、李克培議:「依所啓施行。」尹弼商、鄭文烱議:「依所啓施行甚可。但柳軫功臣子,上裁。」盧思愼議:「依律施行爲當。但事雖重大,終是無情,且皆功臣之子,上裁。」孫舜孝議:「柳軫等罪犯所關甚重,誠如律文。但新進之士,不識事理,情則無也。」命柳軫減死,巑、禮忠杖贖。流柳軫于光陽,李禮忠于迎日,趙巑于康津。

○刑曹據永安道觀察使啓本啓:「《大典》贓盜條云:『盜內地物,轉賣彼境者,以潛賣禁物論,勿揀赦前。』禁制條云:『潛賣禁物,重者絞。』註謂:『金銀軍器之類。』今會寧人韓軍實去丙午年,偸取官中鐵甲二部,賣於江內兀良哈阿沙介;金克達偸取官中環刀一柄,賣於江內斡朶里李阿當介。然則韓軍實等所犯,非私出外境轉賣者之比,論以彼境,勿揀赦前,於情法未穩。《大典》內有獄囚情涉疑似者,具由取旨之法。韓軍實等罪狀,上裁施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李克培議:「韓軍實等盜官軍器,潛賣彼人,與轉賣彼境者何異?江內野人與越邊野人,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以江內而末減,後之爲患,寧有紀極?以轉賣彼境論斷,廣曉六鎭軍民何如?」從之。

○御夕講。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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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金琠、持平李世銓,更論啓淸風君不當復職,不聽。世銓又啓曰:「朴承㷍、姜謙、楊熙止陞敍,皆銓曹用情之事,不可不推。」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此數人皆可用者。然《大典》之法不可輕改。」上曰:「循資之法,所以待庸常之人。若可用之才,陞敍何妨?銓曹稟旨授之,非擅行也。」琠又啓曰:「孫昌以前縣監授典籍,未幾又陞授正郞。宋叔琪以德源府使,授繕工副正,未幾又陞授司贍寺正。此皆濫授,請改。」上曰:「可用之人,則何必拘例?」琠又啓曰:「金詮雖爲壯元,不與弘文錄者也。參議金悌臣不避親嫌,遽授修撰,必有其情。況其日有新進之士,不可輕用之命,而悌臣不自引嫌,乃擇授華秩,請推問之。」上曰:「銓曹聞予言,豈不斟酌用之?詮之心術未可知。然旣爲壯元,是有才可用者也,授之何妨?悌臣豈用情?」世銓啓曰:「悌臣雖非用情者,然典籍二員有闕,必授修撰者,豈無其情?」上曰:「判書非用情者,豈其如是乎?」琠又啓曰:「判書雖非用情者,行事則有錯矣。被劾者不得遷官,例也。朴承㷍、李達善皆方被劾,而承㷍則授正郞未久,而又陞僉正,達善則遷說書纔數日,而又陞典籍。被推者平遷尙不得,況陞遷乎?不可不推。」世詮啓曰:「非特此也。康伯珍在喪終制授持平,纔七八日而授正郞,臺諫不可以屢改也。」上曰:「承㷍等若被,銓曹何以擬望乎?當問諸吏曹。」

○領議政尹弼商上狀辭職曰:

臣素患下血,眩暈復作,比前倍重,加之以兩腋酸痛。然力疾以仕,旬有日矣,有加無減,肆瀆天聽,乞暇針灸,至于再三。已經旬月,尙未痊愈,久曠職事,心實未安。況臣不才,謬玷台席,久妨賢路,臣亦自知其非,人誰不議?言念至此,冞增兢惶。伏望聖上,憐臣衰病,遞臣職任,俾居閒處,安心養病,以保餘齡,不勝至願。

上手扎,批答不允。

○司諫院大司諫金敬祖等上箚子,論吏曹弄權濫授之罪,請改宋叔琪、康伯珍、楊熙止、洪湜、姜謙、孫昌、朴承㷍、李達善、金詮職事。傳曰:「任銓曹者非其人,爾等有疑可也,不然則何以謂弄權耶?」

○義禁府啓:「都摠管鄭崇祖、副摠管柳洵知柳軫擅閉闕門而不擧劾罪,律該杖一百、流三千里、盡奪告身。」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尹弼商、鄭文炯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臣意律不相當。然柳軫等所犯至重,知而不擧,不可不治罪以懲之。」孫舜孝議:「軫之擅閉闕門,非堂上耳目所及,亦非思慮所到,鄭崇祖等必不知之。若知之則其罪當在柳軫之上,若不知則照律過當。」傳曰:「郞官旣受重罪,堂上雖或不知,不可不論。只遞摠管。」

○承政院又選特進官金宗直、宋瑛、尹孝孫、蔡壽、成健、朴崇質、李有仁、李則、金礪石、成俶、李世佑、崔應賢、權侹、金伯謙、尹末孫、金世勣、尹殷老、林壽昌以啓。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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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司憲府持平李世銓來啓朴承㷍、李達善、楊熙止、姜謙事,不聽。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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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國忌。

○司諫院大司諫金敬祖等上箚子,論宋叔琪、康伯軫、楊熙止、洪湜、姜謙、孫昌、朴承㷍、李達善、金詮事,不聽。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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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幸慕華館,試武臣騎射、擊毬、三甲射,中多者金世勣等賜弓。遂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殿。

○司憲府持平權子厚來啓曰:「都摠府都事柳軫擅閉宮門,已受重罪,入直堂上鄭崇祖、柳洵只改差。崇祖等職管禁兵,使郞廳妄動,請科罪。」傳曰:「改差足矣。」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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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本國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武、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持平李世銓更論啓鄭崇祖、柳洵事。傳曰:「予豈無斟酌?」

○上聞僉知慶俊死,命賜槨及油芚二事。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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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常參,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敬祖啓請淸風君源、康伯珍、金詮事,皆不聽。執義柳文通啓朴承爚、李達善事,上曰:「承爚、達善,吏曹不取旨而授之,其改正。」文通又啓曰:「姜詗於前日除守令,未赴任而代加。請自今立法,凡四品加資,必待守令赴任署事然後授之,以爲恒式。」上曰:「姜詗因臺諫,論駁不授代加,將以此爲例,何用別立法乎?」文通又啓鄭崇祖、柳洵事,上曰:「改差足矣。何必推鞫?」

○御晝講。

○傳旨推刷都監曰:

辛巳年立法前僧奸所生,非獨推刷修改時現推人,幷己亥年正案付人,勿論立案有無,竝從良。

○御夕講。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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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兵曹啓:「大護軍李叔生遇巡官李益昌,捽頭髮,馬前驅逐罪,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以時推照律,恐其情未著。然貫牌是制使也,如此致辱,不可不罪。」李克培議:「叔生時未承服,照律似過重。」傳曰:「只杖贖。」

○慶尙道觀察使金礪石馳啓:「臣前奉下書,到靈山旁邑,廣行咨訪,人皆稱申澹前守靈山,實惠及民,民愛戴爺孃。今其去也,遺愛在人,追慕益篤,共立生祠以享之。臣到其縣,引邑中有識者從容廉問,有辛就仁等四十餘人,共言申澹六載爲政,廉謹仁恕,赤心字民。乙巳年凶,民濱於死,澹勤於賑救,駄載漿粥,巡遍閭閻,如遇飢餓者,輒撫摩哺之,竟無一民餓死。其惠澤如是,故當其秩滿而去,民皆如失怙恃,遮道而泣。澹去後,立祠宇,置畫像,春秋祀之,永世爲期。其祠宇在縣治之東二里許,前敎授金馹孫作生祠記云。」傳曰:「馹孫文學之士,必不妄作。申澹有遺愛,似不虛也。然恐有將來之弊,示領敦寧以上議之。」史臣曰:「澹淳謹無橫斂,民愛慕之,其立生祠,特好事者唱之耳。」

○刑曹啓:「黃州乃中朝使臣經宿之處,而奴婢本少,加以瘴癘,人民暴死,日益彫殘。請以本州諸司奴婢及近邑數外奴婢一百口定給。」從之。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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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憲府持平李世銓來啓曰:「李叔生爲公州牧使,議政府論其貪婪罷黜,未幾復敍,上恩至重,固當礪志飭行。而尙不戒謹,又犯重罪,杖一百、徒三年亦已輕矣,而只令杖贖。臣等恐叔生不畏忌,將無所不至。」正言李守恭亦言之,皆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金敬祖等上箚子,論宋叔琪、康伯珍、楊熙止、洪湜、姜謙、孫昌、金銓事,不聽。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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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參。

○沈澮議:「申澹雖有惠澤於民,近古以來,未聞爲生人立祠也。臣謂禁立祠,褒以優秩,庶可得矣。身歿之後,雖立祠可也。」尹弼商議:「申澹有遺愛深矣。澹安能違道干譽,以至於斯乎?立生祠以祀之,古亦有之,宜聽其民願也。如是則爲守令者,亦有觀感之理。」洪應議:「爲國之道,不過善者勸、惡者懲。申澹治靈山頗有聲績,而監司金礪石之書亦然,特加褒奬勸勵之何如?」李克培議:「申澹若眞有實惠於民,則褒賞可也。古有立生祠以祭之者,此亦足爲怪。然好事者唱爲如此等事,其類從而和之,以取悅邑主、求名鄕中者多有之,不可不察。前日柳子光稱譽南原府使政績,欲立碑頌德,朝廷亦慮後日之弊,不許之。上裁。」盧思愼議:「以金礪石書辭及金馹孫之記觀之,申澹之爲靈山,實有惠政。褒賞以勸其餘何如?」尹壕議:「申澹於靈山遺愛實多,則當有褒賞之典。生存者立祠堂以享,實非正道,如是則必有將來之弊。金馹孫作記文字間,疑有過情之譽,上裁。」御書曰:

自古善治民者不多,而民報其惠者亦寡。申澹之政,必有可嘉,須示褒典以勸後人。然龔、黃無生祠,古或有之,弊將不救,特令超資可也。

○傳旨吏曹:

內資寺主申澹前任靈山縣監,爲政廉謹,赤心字民。乙巳年間民罹飢饉,盡心救民,民心至今追慕。特超資以褒美之。

○吏曹判書成俊、參判李約東、參議金悌臣來啓曰:「臣等前日因新及第敍用,而宋叔琪等推移遷轉,今臺官指臣等,爲欺罔君上。臣等就職未安,請避嫌。」不許。

○刑曹啓:「司宰監正李誼所啓水賊備禦事,當如其言,令萬戶候望搜捕,而考其路引,嚴加隄備事,令兵曹商議施行。其捕獲人論賞節目,則《大典》內捕盜論賞,曾已酌定,不可別立新法。沿海諸邑濟州人定役事,則若定爲鮑作干,採捕海物,以供進上,亦是身役,當於所居邑推刷錄案,常加撫恤,使得安業可也。然其見利謀生,移去他邑者,若不禁防,則去留自恣,因爲水賊,弊將難禁。請自今嚴加防禁,勿令擅移。如有逃避後現者,當於錄案處刷還。其守令不能撫禦,致令移徙者,分輕重科罪。」從之。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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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參,視事。左承旨李季男將刑曹三覆啓本啓:「吉城囚延同、延山與物故金雪正、哲同、金玉赤、安仲善結黨,殺墨寺僧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永屬所居邑奴婢。」從之。

○御經筵。

○傳旨兵曹曰:

《大典》有保人取才中格者,許屬軍士之法。然水軍世傳其任,戶首如有故,則與保人相遞立役,不可移定他役。若依他軍士保人例許試,則避重就輕,防禦虛疎。水軍保人,其勿許試才。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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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鄭眉壽啓曰:「都摠府職掌軍務,不可不擇人。近者都事柳軫擅閉闕門,以不更事也。其不更事者改差,以文臣交差何如?」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但論賢否耳,何分文武與更事乎?」上曰:「已用者不可輕改。自今擇用可也。」正言李守恭更啓楊熙止、康伯珍、洪湜、孫昌、金詮事,又請鞫吏曹官吏。上曰:「吏曹有何私情?用金詮,亦以新及第耳。」

○御晝講。

○傳旨兵曹曰:「都摠府軍務緊關,郞廳擇用之,且以文武交差。」

○刑曹啓:「行司果金有完上疏,自敍功勞,至嘆薄命,內懷憾恨,有所希望罪,律該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懀、尹壕議:「官爵,人主之所司,不可求而得之。有完心懷憾恨,希望恩澤,狂妄上言,不可不懲。依律施行。」洪應議:「有完上書,自敍功勞,希求進用,不可不懲。然士之自述己意,眷眷於世者,亦多有之。以此論之,亦可恕也。」李克培議:「有完不知事體,希求上恩,誠妄人也。然別無他情,上裁。」命只杖贖。

○御夕講。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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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金琠啓曰:「吏曹用人多循私,不顧《大典》,事跡綢繆,非用情而何?且朴承爚、李達善命皆改正,則注擬者烏得無罪?請鞫之。」上曰:「吏曹偶然爲之耳。凡《大典》之法,爲政大體也。若當用人之際,求其人器相當,變而通之,何害於法哉?予意謂任吏曹者如非其人,則容或有懷私情者矣。今皆得人,其必同議爲之,一參議安能爲哉?承爚等則果以推考而遷敍,有妨於法,吏曹亦自知其非。然亦有何情哉?」琠又啓請金有完希望官爵之罪。上問左右,領事沈澮、特進官李克均、李則對曰:「有完之疏,似有希望之意,漸不可長也。」上曰:「有完訴座目失次,無求爵之語,何可罪之?」李則曰:「近來上疏紛擾,武臣不解文字者,若爲邊邑守令,則皆托言親老,倩人上書者甚多。」上曰:「非情理迫切,則毋得上疏,已有成法,然以小事上疏者多矣。親老不欲遠離,人子至情,安可不達?且上言必經憲府退狀,若憲府以爲煩瀆而阻之,則有冤者何所伸乎?」克均又啓曰:「臣觀美錢土地沃饒,當虜人之衝急,宜徙民以實之。前者徙南民于穩城、會寧,而今在途者尙二十餘戶,請先徙於此。」上曰:「可。」

○傳于入居巡察使曰:「今聞犯罪入居人四十餘戶,將往穩城等地面,在中路遇病不行。均是入居,此等人美餞入送可也。」

○傳旨禮曹曰:

向化人本無巢穴,資生實難。故設遞兒職,每都目遞授,已有其法。其子息等,該曹亦當以次移文兵曹,每都目授餘數遞兒職,使不失祿。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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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傳于刑曹曰:「各坊里以十家作統,輪守里門,防禁盜賊,已有其法。今壁嬛小兒所寓處有盜,竊物恣行不忌,必所令陵夷故也。其申明防禁。」

○諭平安道節度使李秉正曰:「今聖節使趙益貞之行,令武才軍官,領兵一百,護送于半途。其回還時,有聲息,則亦依此例。」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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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仁粹王大妃。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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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司憲府持平李世銓更請金有完依律科斷,不聽。

○卒判中樞府事黃致身之子事長、事兄、事恭、事敬中武科,事孝中文科。致身之妻黃氏尙在,請依《大典》歲賜米,從之。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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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司憲府大司憲宋瑛等上箚子曰:

金有完素無廉介之稱,又無可用之才,得保見在之職,已踰其分,而自敍出身來歷,誇伐功勞,以瀆天聽。其言改正座目,實是希望陞職也。殿下以爲無情,不許依律科斷,臣等以謂不可。近來士習不美,不顧涯分,以希求寵祿者多。臣恐朝廷風化漸移於卑陋也。伏望依律科斷。

傳曰:「迹雖近於媒進,情則不然也。然卿等屢言之,蓋懼廉恥道喪也。有完可罷職。」

○延恩殿無移安之所,上欲營之,命文昭殿提調與禮曹堂上同審。提調玉山君躋等審定可構之地以啓。傳曰:「此重事也,其議于領敦寧以上。」

○傳于修改都監曰:「權𥙿、權祈等,竝令從良。」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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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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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午,都承旨韓堰啓曰:「臣聞之於許琮,朝廷已議罷義州三島屯田,而官吏尙理器械,備舟楫,爲耕墾之備。請下諭止之。」傳曰:「初之所以中止者,欲觀中朝事勢也。下書問其由。」

○司憲府持平李世銓來啓曰:「禮山縣監權忱以祖母上言,京職換差,不可。前者姜詗因祖母上言,京職換差時,臣等啓:『若因祖母年老而命換京職,則厭憚外補者,皆援此例規避矣。』權忱前爲竹山、禮山,曾無一言,今因姜詗開端,希冀天恩,而聽許,弊將難救。請權忱仍還舊職,姜詗依《大典》準期不敍,敍時還除外官。」傳曰:「姜詗之事,曾已諭之,今不可怒於乙而移於甲也。權忱依所啓。」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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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仁粹王大妃自景福宮還御昌慶宮。隨駕宗宰、大小人員、下至別監賤隷,皆賜物有差。又賜酒於明政殿庭。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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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宗簿寺啓:「明山副守金丁取卒判書李德良守喪之妾,而謀免己罪,抗拒不服罪,律該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命只罷職。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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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修改都監提調孫舜孝等來啓事訖。命賜堂上各熟馬一匹、郞官各兒馬一匹,前銜者敍用。

○生員金可完妾阿强知居東部,可完以平山敎授之任所,妾獨居,爲賊所害,同舍人皆不知。至朝覺其死,視之,項有劍痕。初,妾配先夫生一男,名曰永山,夫沒奔可完。可完嘗爲藍浦訓導,妾隨之任,爲其子永山得良家女以還。永山棄不娶,淫於隣家之婢,頗昵愛之。母以不從己命,嘗嚴責之,永山不悅,託行商不見其母者久矣。一日母往其家欲見,永山匿不出,母突入寢房,永山狙伏其中。母責之如初,永山反唇相詰。是夜賊來毁北壁不克,乃從門而入,衣服家財一無所取,里人深疑永山焉。東部聞之以告,刑曹囚永山鞫之。

○司憲府啓:「權𥙿、權祈贖身代奴,無見錄之處。權𥙿等雖曰贖身,其後庚辰年金海官正案內,書之曰:『京妓百般嬌所生,己身放役。』故再度從賤。而今修改都監以金海官後出不明文案,遽爲從良,事跡綢繆,請鞫之。」傳曰:「以《大典》辛巳年法觀之,權𥙿等例宜從良。其代奴已令推刷,都監官吏不必推也。」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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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幸後苑,進宴于兩大妃。內外命婦皆入侍。上命召宗親二品以上、議政府、儀賓府、六曹、漢城府、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及都摠府諸將于耀金門內,賜酒樂,命或射候,或投壺。仍傳曰:「宰相歡飮盡日,毋速退去。當待內出大玉杯飮之,然後罷去。」俄而出大王杯。傳曰:「不能飮者,皆飮小銀杯;能飮者,皆飮此。」衛將崔灝元本誕妄人也,大醉揚言于校理李宜茂、鄭敬祖曰:「若我當年少之時,選入弘文館,則於文藝何所不能?我雖老矣,若試之以長篇律詩,則皆可能之。豈弘文館獨能之,而如我輩獨不能耶?但朝廷謂我輩不能而不用之耳。名位本是虛妄,死則一丘貉也,何足論乎?」宜茂等就飮賜酒於中宮前,灝元顧謂李德崇、李淑瑊曰:「宜茂等若在,則我欲以大言辱之矣。」德崇等大笑。觀灝元辭色,則前日有憾於弘文館,而醉後素蓄憤恨之心作矣。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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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右參贊鄭文炯、禮曹參判朴楗啓:「兩大妃殿已進宴,請於上前亦進宴。」許之。史臣曰:「文炯爲人貪邪齷齪,專務迎合,不爲崖異,故能取大位。嘗恨不爲承旨,語人曰:『我曾爲注書,能遂所欲,況承旨乎?』永安道觀察使時,專以修治道路,爲急務,永安人稱之曰『治道路觀察使。』」 ○傳于吏曹曰:「前者予見韓鐵仝,雖似狂率,然聽其言,若能制豪强者也。其贈遺申浚事,諱而不言,此其失也,然非大過,後日敍用可也。」

○司憲府持平權子厚來啓曰:「權裕、權祈以傳旨己身放役事,錄于庚辰年正案,則決不可從良。而修改都監矇朧啓達,必有情由。請鞫之。」不聽。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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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傳于戶曹曰:「司贍寺、廣興倉、濟用監、軍資監久陳布物,無其實,徒錄會計,而有妨官吏解由。令反庫擇可供國用者以啓。」

○禪宗、敎宗、圓覺寺舊例每歲端午前進圓扇,至是三寺皆闕進。傳曰:「僧於國家,一無裨益,唯造扇一事,乃其役也。今爲何事而闕進耶?必有其情,窮極推問以啓。」

○傳曰:「小日影,具臺造作入內。」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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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宋瑛啓曰:「修改都監官吏以權𥙿等冒濫從良,而殿下以爲無情之事,臣意以爲不可謂無情也。權弘在世宗朝,位至摠制,娶京妓百般嬌,生權𥙿等五兄弟,而其時特許己身免役而已。故都監已受敎還賤,而一朝以金海不明文案從良,豈無情由也?且庚辰年正案內云:『權裕同生五娚妹等,傳旨己身免役。』則其不得從良也明矣。若推考則可知奸僞矣。」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啓曰:「果若宋瑛之言,則都監不得無罪也。」獻納黃啓沃啓曰:「權𥙿等事,臣未詳知。但以憲府所啓觀之,都監烏得無罪?推之爲便。」上曰:「此是錯誤,豈有情乎?」瑛啓曰:「推考得情後,罪之輕重,在於上裁。」上曰:「憲府推問可也。」瑛又啓曰:「大妃還宮日,宗廟前不設草芚,該司官吏時方推劾,工房承旨亦不得無罪。請竝鞫之。」上曰:「此非承旨之過也。但其日不設草芚,內官見之,言於都承旨曰:『今不設草芚,下輦之禮,何以爲之?』都承旨云:『無草芚則當過行。』遂不下輦而過,此實不可。」弼商啓曰:「下宗廟,禮之大者,承旨等不得無罪。而又不待罪,故宋瑛啓之如此耳。」上曰:「此事非承旨之過,不可推也。」瑛又啓曰:「臣聞全羅、慶尙兩道之俗,民間親沒,出葬前一日,大設帳幙,置柩於其中,以油蜜果盛於大盤,奠於柩前,大會僧俗呈雜戲,飮酒歌舞徹夜。雖有識者,亦隨俗爲之,其費不貲。故貧者力不能辦而過期不葬,此實大累於風敎,不可不痛禁。」上問左右,弼商啓曰:「此宜痛禁也。」特進官成俶啓曰:「臣爲慶尙監司,令守令痛禁,人或乘夜潛爲之,故守令不得聞之,難以禁止。臣意以謂無罪之民,亦入居以實邊塞,況此亂制之人乎?犯者皆全家徙邊,則民皆知懼而此風革矣。」上曰:「國家禁之,已有著令,何以至此極也?無罪之民,亦令徙邊,況此悖禮之人乎?卿言甚是。」瑛又啓曰:「臣聞金可完之妾爲人所殺,刑曹方鞫之。其前夫之子,素不順於母,故人皆疑其子之所爲。如此疑獄,不可不詳辨也。請移義禁府鞫之。」上顧問左右曰:「豈有子弑其母之理乎?」弼商啓曰:「安有如此事乎?今若以永山爲弑母移禁府,三省交坐推鞫,則於人聽聞何如?」啓沃曰:「此雖必無之事。然刑曹事煩,如此疑獄,不可不專委鞫之也。」上曰:「移禁府而除三省交坐。」啓沃曰:「風俗當以漸磨而成。曩者都下人,有割股肉,啗其母以療其病者,國家旌門嘉奬。如此者外方,豈獨無乎?必監司、守令徒急急於簿書期會,慢於風化之事,雖有如此之輩,不以時聞。甚爲未便,請諭諸道,使人人皆知忠孝之道,褒奬之意,而感發其善心,則敎化行而習俗美矣。」上曰:「然。」俶啓曰:「方今昇平日久,南方邊備疎虞,人心懈弛。萬一有變,則枕海之氓,必皆受害,誠非小事。臣觀慶尙道固城縣地濱大海而多有島嶼,此實賊路要衝也。前日國家革固城鎭移置於泗川縣,泗川非緊關之地也。固城加背梁乃受敵之地,而無鎭軍,甚爲未便。故臣爲監司時,將此意馳啓,以陸軍番戍,自是倭船不敢近矣。然固城東南濱海之地,有三千餘戶,而出入往來,皆由城門外一路。賊若邀截其路而襲之,則三千之民,皆爲鼎中之魚矣。此不可不慮也。臣願抄水營及防禦不緊如永登浦兵船,以戍要害之地,則賊不敢近而無虞矣。以此廣議諸大臣,施行爲便。」上曰:「可也。」啓沃啓曰:「古云:『好問則裕,自用則小。』人主虛懷納諫,則德日進而治化美矣。殿下近日從諫之美,漸不如初,臺諫言之而不喜納,雖可聽之言,必屢言而後從之,此豈從諫如流之意乎?如任士洪、淸風君源、李叔生事及吏曹官吏推考等事,皆可聽之言,而殿下或不聽。且憲府所啓修改都監官吏推考事,亦屢啓請而今乃勉强從之。古云:『訑訑之聲音顔色,拒人於千里之外。』殿下若有拒諫之色,則人誰樂告以善言哉?」上問左右曰:「若以臺諫之言而不問是非,皆聽納,則於事體何如?啓沃,賢士也,豈不商量而言之乎?是予不德,故如此耳。」弼商啓曰:「啓沃慮其漸而言之,非謂上拒諫也。」瑛曰:「大抵人心正直者小。人主若有拒諫之心,則謟諛之士,必逢迎其意而不爲匡救,卒至誤國矣。啓沃之言,正爲此懼也。」啓沃啓曰:「人不足與適也,政不足與間也,格君心之道,莫如盡言極諫也。且舜大聖人也,而益戒之曰:『無若丹朱傲。』雖聖明之君,不可爲自聖而自用也。臺諫之言,不中於理則已矣,苟合於理,則當卽聽之,豈可屢言之而後,勉强從之乎?況人心從上所好,如有厭諫之色,則孰肯盡言乎?」上曰:「李叔生事,醉中所爲,故初不聽之也。修改都監事,任賢則當勿疑矣,豈可以一事之錯誤,疑宰相乎?然憲府啓之,故今乃從之,非爲拒諫而然也。」

○都承旨韓堰啓曰:「前日仁粹王大妃還宮時,宗廟前不布草芚,內官使人問臣曰:『下輦事,何以爲之?』臣答曰:『不下輦而過,似未安也。』臣請待罪。」傳曰:「內官云:『「草芚不布,下輦事何以爲之?」都承旨云:「無草芚,則當侍衛過行。」』與卿言異焉。」韓堰啓曰:「臣只云:『無草芚則當過行。』云耳:『侍衛過行』之言,臣不言之。」傳曰:「勿待罪。」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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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瓔上書曰:

臣廢錮旣久,自分老死桎梏,絶無復覩天日之望。每當秋風搖落之際、夜雨荒涼之時,未嘗不心摧骨折,哭盡繼血。所痛者,非有他也,一入牢獄,與死爲隣,善念雖萌,暴白無路,豈意縲絏之中,特回日月之光?命許京外從便,恩出望外,感泣何言?犬馬之齒,少延晷刻,玆皆殿下之所賜,雖不能隕首於生前,便當結草於身後。唯知圖報聖恩,更何所望?但有區區懷抱不能自默,仰干天聰。臣無嫡子,只有孽息,從臣於艱難,窮苦之中,年齒已長。以臣之故,尙未娶婦,士族則固矣,雖編氓不欲連姻。以臣之無狀,累及於子,法所當然,誠不忍舐犢之愛,仰天而呼,希賜哀憐。世宗大王在位三十餘年,功德在世,無物不被其澤。獨臣迷息坐臣禁廢,派連天潢而降爲民庶。臣年六十有五,鬚髮盡白,病不離身,死亡無日。臣死之日,卽爲流隷矣,於父子之情,當如何耶?伏願許收屬籍,以垂沛澤。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議:「瓔得罪先王朝,削籍廢錮,幸今特蒙天恩,出入從便,似無更望。今收其子還屬璿源,恐爲不可。」盧思愼議:「世祖欲召還瓔,臣曾侍側,親聞上敎,以謂是舜處象之道如此而已。初不知罪名如何,然世祖欲召還,則意必罪不至重。今旣追承世祖之志,召還京師,則罪已雪矣,恐不可平民爲齒也。況世宗遺體,唯瓔獨存,親親之恩,在所特厚。昔蔡仲不以蔡叔之子而廢之,淮南諸子不以厲王而不王。斟酌古今,揆之情義,上裁何如?」傳曰:「觀瓔上疏,情雖迫切,然旣得罪於先王,則非予所得追貰也。盧政丞之議,似不合國典。但世宗遺體,唯瓔獨在,雖不可齒於宗籍,亦不宜同於庶類。瓔子孫勿從賤若何?政院議啓。」韓堰、李季男、金克儉、韓健、尹坦議:「瓔之子孫不可復屬宗籍。但天潢餘派,賤役未安,上敎允當。」傳曰:「可。」

○諭慶尙道觀察使金礪石、全羅道觀察使李諿、忠淸道觀察使崔應賢曰:「凡祭祀葬送之禮,聖人立制甚詳,爲人子者固當一遵乎此,不如是則是悖禮亂制之人,王法所不容。聞本道民俗於葬親之時,多辦酒食,廣聚鄕閭,俳優百戲,靡所不爲。當哀呼擗踊之際,士女雜沓,歡飮終夜,壞敗喪紀,莫此爲甚,有人心者所不忍聞。且祭品務極豐侈,一祭之費,幾破産業,富者則已矣,貧者力不能辦,暴露親骸,歷時不葬。念至於此,良用瞿然。登木而歌,聖人責之;被髮而祭,辛有歎之。今民俗之壞,豈但登木被髮而止哉?其流害有不可勝言。前此下諭,使之痛革此風,而猶未殄絶。今後民間若復如前,則當加重典,全家徙邊。將此意廣諭,使窮閻僻巷之民,無不周知。」

○以尹殷老爲嘉善吏曹參判,權健嘉善漢城府左尹,李約東嘉靖開城留守,李則嘉善大司成,金自貞嘉善同知中樞府事,邊處寧嘉善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辛錫康折衝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柳睇折衝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

○傳于吏曹曰:「朝士下等人內經年可敍者及功臣嫡長衆子中,可任東班而沈滯未敍者,竝錄啓。」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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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國忌。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孝子烈婦或出於愚夫愚婦之至微賤者,蓋秉彝之天,未嘗泯焉,一有所激,善念卽萌。故上之人嘉奬之,其觀感興起之機,自不能已焉。近者都下有戒山者,割股肉啗母,母病卽已,有司具由以聞。夫戒山,一愚民也,良心未泯,能忍己痛以延母命。予甚嘉之,卽加褒奬之典,化民成俗,莫切於此。孝子烈婦,廣問馳啓。

○司憲府啓:「《大典》云:『士族婦女失行者,錄案移文。』今德城君妻具氏、權德榮妻李氏,依《大典》恣女案施行何如?」從之。

○禮曹啓:「對馬州宗茂勝使送仁田都老行到忠州而死,已葬瘞致奠。其齎來進上回奉及修答書契,令通事齎去,傳付留浦船主,入送何如?」從之。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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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朝參。

○日本國對馬州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傳于承政院曰:「內官崔水淵決杖一百、收告身、濟州官奴定屬。完原君乳母石非,京中苦役定體。」初,石非保養完原,而與中官崔水淵潛相戲狎,事覺得罪。

○儒生洪德昌、李鼊、兪仲翼、尹良輔、楊希洙、朴安榮遊于興德寺,大妃聞之,使內官往察之,具以名聞。上傳于政院曰:「儒生毋得上寺,著在令甲。今此儒生不顧法令,成群上寺,其下攸司鞫之。儒生雖欲闢佛,各行其道可也。今後痛禁,毋得上寺。且聞興德寺後有路,塞之已久,而今後開踏,絶山脈,亟遣相地官,相其開塞便宜以啓。」史臣曰:「仁粹王大妃嘗造佛送于淨業院,儒生李鼊等,取其佛像而焚之。司成李文興欲罰其儒生,司成金硉曰:『儒生闢佛,有何不可?』大妃聞之,轉啓欲鞫問李鼊等。上辭曰:『此事雖自外而聞,若推鞫儒生,則臺諫必言之。況自內間聞之而命推儒生,非人君之政也。』大妃不能强之。」

○修改都監提調孫舜孝、朴安性來啓曰:「臣等於推刷,暫無功勞。近者以權𥙿、權祈從良事,方被覈於憲府,而濫蒙賞賜,心實未安。請辭。」又啓曰:「金海草案,憲府以爲塗擦改書也,臣等以爲非也,互相矛盾。請令公正宰相,辨其是非,則情實可知矣。」遂進上疏。上覽之,以其疏下政院,傳曰:「不可辭賞也。此疏姑置政院,待推案來竝啓。」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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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司憲府持平李世銓來啓曰:「興德寺北路閉塞之由,臣等未知。殿下若以爲此寺僧人,由此路往來,有妨於成均館,則此路在泮水之外,固無害也。若以爲儒生從此路,往來於寺不可,則中外皆以爲殿下爲寺刹,防久遠之路也。若然則後世之人,誰謂殿下不崇佛敎也?」傳曰:「《大典》內,儒生婦女毋得上寺,而今者儒生冒法恣行,以至聞於大妃殿。予不知塞路當否,但相地官已審,而大妃已聞之。然爾言不非,予更思之。」傳于承政院曰:「以事體論之,李世銓之言,果不非矣。然此路之塞,非爲寺刹,乃因地理之說也。適儒生見鞫,故憲府疑之耳。其地無關宮闕則已矣,若犯昌德宮靑龍,則終當防塞之矣。當初地理官爲寺刹而相之歟?爲宮闕而相之歟?召問以啓。」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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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國忌。

○傳于掌隷院曰:「瓔自己婢阿難作妾所生奴件里同、婢內隱今作妾所生奴修達、錦山官婢甘之作妾所生奴彭守及件里同娶錦山官婢命加所生婢眞金、婢有金、修達娶奉常寺婢弟石所生奴億年、億萬,永許爲良。」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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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經筵。講訖,持平李世銓啓曰:「今命塞興德寺北路,臣等未知其由。若爲寺刹,則於人觀聽何如?」上曰:「非也。以地理之說防之耳。」世銓曰:「儒生上寺,僧人法當告於該司,而大妃遣人擲奸,臣未知大妃何緣而知之?臣請知其由。」上曰:「予亦不知也。但大妃遣中官視之耳。塞路事,予當商量爲之。」世銓更啓曰:「臣不知風水之學,若以地理之說而防塞,則梨峴大路,尤近於昌慶宮,當先防塞也。舍此大路而防寺北小路,孰謂殿下不爲寺刹也?」上曰:「予更思之。」大司諫金敬祖啓曰:「臣嘗爲判決事,凡奴婢相訟者,其父母分給奴婢于諸子,而不成文券,諸子各執使用,傳至子孫,姦猾者稱祖父母未分奴婢,爭訟者比比有之。請父母已分奴婢,則雖無文券,至孫爭訟者勿聽理事,立法何如?」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壕、同知事李世佐啓曰:「此言至當。」都承旨韓堰啓曰:「此言似是而非。强暴之人,合執奴婢者,亦多有之,至孫勿聽理,則冤抑不小。但在聽訟官裁斷如何耳。」上曰:「法不可輕立。聽訟官明辨之可也,何必立法乎?」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金敬祖等上箚子曰:

伏見近日儒生洪德昌等上寺,令刑曹推案。臣等竊謂儒生上寺之禁,著在國典,其犯此令,則有司者治之。今推德昌等,不由該司申達,而特降內旨,此必興德寺僧得以自達也。否則此事何從而上聞?法宮深邃,九重淸肅,上書者於政院,申事者於該司,雖以宗宰之親貴,莫敢違越。越訴尙且有罪,況使緇髡之流,得自達於宮禁,可乎?珠龕華刹,嵬居學宮之傍,已不足觀,而又使其徒,冒法自恣,可乎?當置不敬之罪,使四方黎庶知大聖人之有爲,出於尋常萬萬也。殿下明聖,不喜釋氏,而猶放恣如此。此而不懲,則釋氏侈大之漸,不可不慮而四方聞者,孰知殿下之不喜釋氏,出於眞心乎?伏願下僧于有司,按得上聞之由,明抵其罪。

傳曰:「予初承慈旨,推按儒生,此非右僧而辱儒,於法所當按治者也。大妃所聞之由,其欲窮索之,於事體何?」

○傳于承政院:「近日臺諫以予爲不聽諫諍。今諫院上箚子,欲鞫僧人,如欲按之,則必言及於大妃,不可聽也。事旣如此,而謂予不聽諫諍,可乎?」都承旨韓堰等啓曰:「興德僧具由報禮曹,移關攸司,則於事體得矣,而敢自達于大妃殿,甚不可。諫院之啓似是。」傳曰:「承旨等共議以,啓夫豈錯料乎?當面說之。然今若推僧人而僧人諱之,則將如何哉?以諫院之啓爲是耶?」承旨等啓曰:「當初下問諫院是非,故臣等據法啓之。在上裁何如耳。」

○崔灝元承命往審興德寺北路,來啓曰:「此峴,昌慶宮外靑龍,文廟內靑龍。地理書,城斷路截,皆稱凶忌,此路防塞爲便。」

○御夕講。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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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

○命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傳曰:「興德寺創設,其來已久,祖宗朝皆修葺不廢,故大妃時遣內官,以觀寺宇之何如。近日大妃適遣中官於此寺,儒生七人侵居僧,中官錄其名以啓。予以謂禁儒生上寺,《大典》所載,卽下攸司推鞫。昨者諫院以謂:『儒生上寺,大妃何得以聞之?是必僧人交通宮禁,乃能自達,是謂越訴,請推其僧。』予不知僧若不服,將問於何人?且予非謂大妃不信佛敎,然諫院上章,辭語甚逼,予痛甚,而政院又曰,諫院之言是也。諫院以言爲責者,義不得不爾;承旨等在近密之地,詳知內間之事,而其言若此何也?是不過畏諫院之議己也。予欲罪之何如?」領議政尹弼商等啓曰:「承旨等不計事體而錯料,罪實有焉,上敎允當。」傳曰:「政院所啓,予甚非之。」史臣曰:「弼商善逢迎:『上敎允當』四字,雅言也。先是,儒生鄭光廷輩遊圓覺寺,以扇撞學祖頭,血爲淋漓,忽有邏卒索儒,鐵鎖已加其項。其內達之速如神。」

○上命承傳內官,以封緘小簡,授弼商等曰:「辟人開見。」弼商等見之,亦書於小簡,封而回啓,史官亦不知其爲何事也。檢閱李希洛啓曰:「史官凡小大之事,隨見聞記事,乃其職也。今內出小簡,臣不得參見,請見之。」傳曰:「予何隱諱之有?終當示爾。」俄而出御書及弼商等往復之辭。其御書曰:

廢妃之惡,昭著史冊,非惟國人之所共憤也,是亦天王之許貶黜者也,烏可更論?予以薄德,配不得良,上累我祖宗之大德,下負我臣民之顒望,慙赧之心,曷有其極?然賴天地祖宗之陰佑,承三殿訓誨之丁寧,身旣免唐之中宗,罪已明晋之賈后,此大臣之所共懽而賀者也。予於今思昔之事,而中夜歔欷,獨坐不眠者,不知其幾日也。雖永不賜食,魂豈有冤?我何矜恤?但惟母以子榮,君之惠也;而防之後奸,君之政也。顧今儲君之情,寧不惻然?今欲特定爲祭祀,以慰子心,且感魂情,而雖予百年之後,永不改易,以遵父志,若何?

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李鐵堅、鄭文烱、李崇元啓曰:「臣等伏覩御書,至爲允當。須早爲一定之制,使後世永遵勿易。其祭祀及名號節目,廣攷古制,施行何如?」御書曰:

只定祭儀,安有名號?若加名號,是追崇之也。寧不爲非?得罪之人,但受祭禮足矣,斷不可名以尊之。宰相等斟酌古今,共議祭祀,予覽而定焉。

○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來啓曰:「興德僧人當置重罪,以警其餘,於事體甚當。不如是,則僧徒自達宮禁之漸,必自今日始矣。」傳曰:「此事始末,今日已諭宰相。安有僧人自達之理?爾等不知其源,敢言之耳。如欲知之,見予諭宰相之言可矣。」守恭見之而退。

○傳旨司憲府曰:

都承旨韓堰、左承旨李季男、右承旨尹坦、同副承旨申從濩以近侍之臣,儒生上寺推鞫之事,詳知始末。而予問諫院是非,畏諫院議己,以諫院之言爲是。其推鞫以啓。

右承旨金克儉、左副承旨韓健在告,不與。

○司憲府持平李世銓來啓曰:「臣等嘗論興德寺僧之罪,今以此事推鞫承旨,於心未安。」傳曰:「爾等所言雖非,然職在耳目,予所以優容不罪者也。爾等與承旨不同,從君命可也。」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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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司憲府持平李世銓來啓曰:「殿下雖優容,旣以臣等爲無罪,則鞫問承旨之罪未便。」傳曰:「憲府當依傳旨鞫之耳。其勿言。」

○上幸景福宮,御慶會樓下,受議政府、六曹進宴。命賜酒侍衛諸將。崔灝元以衛將出就飮,左尹權健目而笑之,蓋鄙其爲人也。灝元雖再中科第,以風土之術,爲己事業,上亦以是待之。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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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寶泉寺住持源祐、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仁位郡宗四郞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倭僉知早田彦八等四人來朝。

○命罷都承旨韓堰、左承旨李季男、右副承旨尹坦、同副承旨申從濩。諫院初以興德寺僧人,自達於宮禁,其漸不可長,上箚極諫。及承旨見罷,諫員無一人復言者,其能免人之誚乎?

○以柳洵爲嘉善工曹參判,李諿通政戶曹參議,李評通政刑曹參議,金克儉通政承政院都承旨,韓健通政左承旨,曺克治通政右承旨,安瑚通政左副承旨,洪興通政右副承旨,朴楣通政同副承旨,安友騫通政掌隷院判決事,安處良嘉善行司諫院大司諫,安潤孫朝奉司憲府掌令,朴崇質嘉善京畿觀察使,李淑瑊通政守全羅道觀察使,金敬祖通政守黃海道觀察使,邊修折衝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傳于吏曹曰:「功臣嫡長尹成仁、沈光弼、鄭奏咸、柳伯孫、柳仲孫、朴頊、曺獻、鄭胤曾、李長潤、權憲、梁瑗、洪祉、李熙、柳房及衆子尹俊民、李九齡、權偁、權偉、鄭稷、鄭稅、李世傑、李浩、李世貞,隨材敍用。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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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盧思愼啓曰:「宗廟八室犧牲不足,故加一豚,當祭之時,唯用一脚,其餘皆用於倭、野人。本爲祭祀設,而分用未便,請全用於祭。且宗廟垣墻,其高只數尺,至於犬豕有時踰入,至爲未安。請加築。」上曰:「可。」時,思愼爲宗廟提調。

○右副承旨洪興啓曰:「臣年老,又得喘嗽之疾,恐不堪任。請辭。」傳曰:「卿前爲刑曹參議,何不堪之有?」

○傳曰:「定廢妃祭儀,政院備審。昨日收議宰相時御書之辭,作傳旨下禮曹,幷及後世,永遵勿易之意可也。」

○司憲府啓:「韓堰等『疑諫院議己』之語不首服,請刑訊得情。」傳曰:「勿刑,以時推照律。」

○御晝講。

○傳旨漢城府曰:

我國若不用風水之說則已矣,不得已而用風水,非自今日然也。興德寺後岾,乃昌慶宮外靑龍,在所當閉。近日適有儒生,橫暴於興德寺,令下攸司推之,外間聞之,必謂爲寺而閉塞。然城斷路截,地理所忌,興德北路,其令防塞。

○御夕講。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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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宋瑛啓曰:「前日推鞫儒生,尋下閉路之命,孰爲殿下不爲寺刹也?」上曰本非爲寺刹也。相地官以爲昌慶宮外靑龍,故閉之耳。卿等見傳旨則知之矣。「瑛曰:」此路低微平地也。臣等未知地理之說,然以地勢見之,梨峴爲昌慶宮靑龍,則寺後之路無與於宮闕。相地官無乃逢迎上意,以爲可塞乎?「上曰:」卿言是。令宰相中識地理一二員,更相其地可也。「

○傳于承政院曰:「今朝大司憲言,世子禮當視膳,予已允之。然世子方無暇於學問,三時視膳爲難。學成年壯之前,只一時視膳。」

○司憲府掌令鄭眉壽上箚字曰:

本府奉傳旨,推問承旨韓堰等。臣意以爲大抵人君,不以一己聰明爲足,必廣詢博訪,以收衆議,所言是,固所當採納,雖或不中,亦不加罪。爲人臣者,亦當吐露懷抱,以資上之揀擇,不可一一期合於上旨也。若上之問於下也,必謂希合於我意,則是上探下之情也;下之對於上也,必欲苟合於上意,則是下賊上之心也。然則上不以誠求,下不以實對,適足以啓謟諛逢迎之漸,不如斷自一心之爲愈也。近日韓堰等雖曰有罪,旣因上問而對,則固在所優容。今若按律處之,臣恐後日之漸,如上所陳。伏望更留三思。

下御書曰:

爾與本府共議耶。獨爾之意耶?不之思者也。近侍之臣,當顧問之際,宜深思遠慮,豈可率爾妄對乎?承旨之是諫院,爾亦以爲是耶?諫院之所以請鞫僧者,必欲知其大妃所聞之處,而如或僧不自達之事,則諫院何以處之?此小事耶?何以優容爲說而不深計之乎?

眉壽啓曰:「臣以服在家,不得與同官共議,只以臣意啓之。非以對之是非、事之大小爲論。凡於臨事顧問之際,不問失對之罪,則後之承問而對者,必不欲苟合上旨,而善惡必達於上矣。」傳曰:「承旨之失,豈非常事?觀照律,予自斷之。」

○大司憲宋瑛、執義柳文通、持平李世銓、權子厚來啓曰:「臣等奉傳旨,推鞫韓堰等照律,而鄭眉壽獨言未便。臣等庸愚,計不出此,未能盡規諫之任,以負聖上耳目之寄,不可靦然在職。請辭。」傳曰:「未解卿等之意。」宋瑛等更啓曰:「凡臺諫之任,固當盡言極論,冀回天心。鄭眉壽直達無隱,能盡其職。臣等不能敢言,豈可冒居言事之地乎?」下御書曰:

大抵面對之時、顧問之際,無暇共議,固當以所懷,盡言無隱可也。今此事不然,憲府旣承傳旨,掌令同按其事,及以時推照律,不與同僚共議,而獨以己意徑言之,蓋是有心者也。然以卿等爲順旨,則眉壽初何不言耶?

瑛等曰:「臺諫凡論事之際,相爲可否,必同辭合議而後啓之,例也。今眉壽初與臣等,共承傳旨推鞫,及以時推照律,不議於臣等,而獨以按律處之未便爲言,必以臣等不盡言直論,而承順上旨爲非也。臣等非徒不能盡其職也,亦見斥於僚列,不可在職明矣。」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李秉正啓本啓:「遼東新設斜梨站距我境不遠,我國奸細之徒,因事越江,生事可慮。請沿江人民,私自越度者,嚴加痛禁。」從之。

○傳旨禮曹曰:

廢妃之惡,昭著史策,而非惟國人之所共憤也,寔亦天王之許貶黜者也,烏可更論?予以薄德,配不得良,上累我祖宗之大德,下負我臣民之顒望,慙赧之心,曷有其極?然賴天地祖宗之陰佑,承三殿訓誨之丁寧,身旣免唐之中宗,罪已明晋之賈后。此大臣之所共懽而賀者也。予於今思昔之事,而中夜歔欷,獨坐不眠者,不知其幾日也。雖永不賜食,魂豈有冤,我何矜恤?但母以子榮,君之恩也;而防之後奸,君之政也。顧念儲君之情,寧不惻然?今特名其墓曰尹氏之墓,定墓直二人,仍令所在守令,俗節致祭,以慰子心,且感魂情。而雖予百年之後,永不改易,以遵父志。

○兵曹據永安道觀察使李封啓本啓:「三水郡仁遮外間曠之地,不下數千餘結,土品沃饒,數百餘人可以耕之。請徙本道營衙前二百名、甲山時把赤三十七戶,使且耕且戍,永爲土兵。名其堡曰仁遮外,差萬戶,待農隙築石城。」從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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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雨。

○宗親府、儀賓府將進宴,適雨,命停之。仍賜酒樂于宗親、儀賓。時久旱不雨,至是雨。

○掌令鄭眉壽來啓曰:「臣與同僚,共承傳旨,推鞫承旨等,適以服在家。聞時推照律之命,反覆思之,未安於心,欲與同僚共議,而方在服中,見之無由。若待服盡,緩不及事,意謂臺官各有所懷,獨啓無妨。又非同坐臺中,不議左右之比,故直啓所懷耳,更無他心。今則同僚嫌臣不共議,再三辭職,至曰見斥於臣。雖臣之初心,非欲求異於同僚,而獨立於無過之地,然旣爲同僚所嫌,不可更同職事。請改臣職。」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臺官請辭職,眉壽之失多矣。」尹弼商議:「眉壽獨自上箚,實違於例,且失事體。雖其心無他,然旣與同僚牴牾,似難同事。」洪應議:「眉壽殊失事體。且旣相攻,勢不可共治事。宋瑛等辭職,宜勿受。」盧思愼議:「人臣事君,有懷畢陳。於心有所不可,則不可以徇同僚之心,而一毫有隱於君上也。眉壽以服在家,無由共議同僚,以其所懷獨啓,恐未爲失。但眉壽以韓堰等被推爲不可,則初奉傳旨,當卽啓之,而至於推考照律之時,乃上箚字,此則有失。顧其辭,暫無及同官之是非,臺官避嫌,恐過中。然臺官非常員之比,自中乖戾如此,不可同事。」傳曰:「眉壽若無心,則當通議于臺中;如以在服爲嫌,當於服盡後啓之,此眉壽之失也。其換授他職。」

○大司憲宋瑛等來啓曰:「鄭眉壽雖不與臣等共議,以言官能盡其道。臣等庸愚,不能盡其言,請辭。」不許。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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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大司憲宋瑛等來啓曰:「臣等反覆思之,臺諫凡論事,各以見聞可否相濟。故上官不獨斷,下官不唯唯,當同力一心,以副其職。少有不協,兩相引嫌,則俱不可在職矣。今臣等與鄭眉壽皆辭職,眉壽換差,而臣等仍在職,非徒臣心未安,恐不合事體。乞解臣等之職。」傳曰:「旣與大臣辨是非,何爲辭也?」瑛等又啓曰:「古人有言:『無諸己而後非諸人。』凡人尙爾,況任言責者乎?今臣等皆以無狀,曠其職事,處於是非之間,而論人之失,則人將腹非而指笑。非徒臣等見譏,竊恐國事隨以非矣。乞解臣職。」傳曰:「君心已斷,相議已決,何煩瀆之敢爾?」初,韓堰等以諫院之言,爲是忤上旨,尹弼商等迎合上意以啓,遂下憲府推劾,諫院莫敢進言。掌令鄭眉壽獨上箚論之,言甚剴切。憲府聞之,惡其不與己共議,乃請避,上換眉壽職,餘皆仍舊。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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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上箚字曰:

伏覩近日下旨,防塞興德寺北路。臣等竊謂此路非近年始開,自祖宗朝開路已久。今因儒生往來寺宇而塞之,非但外間聞而駭之,臣等亦未知其由。假使此路實爲昌慶宮外靑龍,不可踏截,則當初置壽康宮及改昌慶宮也,拘忌之地多有禁閉,而此路獨不禁閉何歟?旣以此路爲外靑龍,則意必以梨峴爲內靑龍,而旣成大路,獨於其外遠地,反欲閉之乎?術士初不以此地爲可塞,而今輒迎合上旨,以爲可塞,其爲欺罔,在所不貰。臣等且觀本月十一日儒生下獄,又二日而命塞路,此必惡儒生往來而然也。至十五日臺諫論啓,然後輒諉以風水之說,渙號一降,尋復有二,恐非所以示下也。禪敎兩宗凡有事,必關該曹定奪,而特降懿旨審視,則其乖國憲而失事體大矣。臣等意以爲殿下將必有幾微之諫,而今塞路之命,丁儒生上寺之時,則孰不謂殿下不右僧而有此擧也?萬民之疑,不可解也。伏願殿下更留三思。

下御書曰:

觀爾等之箚,是不思之甚者也。初聞慈旨命推冒法之儒,是吾之過耶?予命地理官往審,知其犯於昌慶宮,故禁閉之,是吾之過耶?且此路之塞,非大妃之命也,予自行之。予之不崇釋敎,自有知之者。且審其路者非一二人,而又有宰相焉,安有迎合人主之心而務欲欺罔乎?如有欺罔之心,難逭國憲矣。爲人臣承主之命,先欲合於臺諫不以直達,然後乃沽正直之名乎?爾等以我諉以風水之說,是予不信於下也,然是語似過矣。右僧之語,任其便而恣言之可也?

○弘文館副提學許誡等上疏曰:

伏以釋氏之敎與吾儒相反,此盛彼衰,迭爲消長,如薰蕕氷炭之不能相容。是知邪正之不兩立也久矣。彼緇衣髡首者,蔓衍其說,張皇其法,以驅率天下之人,高明者溺於性宗,中下者迷於輪回,愚賤者怯於禍福,擧世靡然,無一人出力而排之。非惟不能排之,又相與尊而師之,惟恐後焉。甚矣,作俑者之不仁也!昔傅奕請去佛敎,目爲幻妄之敎;韓愈諫迎佛骨,指爲凶穢之餘。亦可謂出力而排之,而上無聖君,其說不行,卒不能闢而廓之,以絶根株。其息邪說、正人心之幾,正在今日。伏覩殿下聖學高明,異端謬妄詭誕之說,固已洞照。明王道,扶世敎,使吾道,大明如日月行天,眞近古以來,未有之盛時也。然而臣等所未解者存焉。殿下旣以僧而繫儒矣,又以僧而塞路矣,又以僧而罷近臣矣。是雖非出於殿下崇信釋敎之意,然書于史冊,傳之後世,未知謂殿下何如。臣等聞風水之說,似涉荒虛,固不可得而知也。假如其術以興德寺後路,爲昌慶宮之外靑龍在所當閉,則昌慶宮之前又有大路,人馬往來,尙不之禁也,而獨於小路有禁,可乎?且昌慶宮卽壽康宮之舊址,而此路自祖宗朝已有之矣,無有言其可塞者。若誠有害,術者當先請閉之矣,何待聖上有命而後,有是說哉?其爲苟合之論可知矣。雖曰此路之塞,非爲寺而然,適在於儒生囚繫之後,外人安得而知之?夫人主操生殺之柄,有雷霆之威,順之則福,逆之則禍。人臣之不顧禍福而有懷必達者,鮮矣。設有人焉,上有所問,出肺腑披心腹,以盡所懷;又有人焉,上有所問,搆巧辭進諂言,以務迎合。則未審殿下,將何取焉?近者以諫院請推興德寺僧人之箚,問于政院,議其是非,韓堰等以諫院之言爲是,不過盡其所懷而已。堰等之言是,則殿下當采而納之;如其非也,置而勿用。若以其言之不中而加之罪焉,則臣等竊恐人皆觀望畏罪,候旨伺色,諛侫成風,言路從此而塞矣。臣等昵侍經幄,非不知聖上不信異端。然所以敢言之者,緇徒愚妄之意,必以今日閉寺路,罷近臣,爲留意於佛敎也,益肆誕妄,誑誘愚民,以累聖上文明之治矣。此正吾道異端消長之幾。伏願殿下更留三思,勿塞寺路,優容堰等,以絶愚民之惑,以廣進言之路。

傳曰:「示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議:「興德寺後路,自先王時有之,今因儒生命塞之,人必謂爲寺塞也。然風水學以此路,爲昌慶宮外靑龍,塞之不亦宜乎?」尹弼商議:「聖上不信佛敎,一國臣民,誰不知之?但興德寺後路閉塞之敎,適在今日,人之疑然矣。韓堰等事,臣之至親尹坦亦在罷中,未敢擬議。」洪應、盧思愼議:「伏見疏意,甚是。興德寺後路防塞,出於儒生上寺之後,人疑其爲儒生而有此命也。韓堰等無乃不深究而偶爾失對乎?乞優容勿推。」孫舜孝議:「今觀弘文館疏意,塞寺路、罪近臣,果出於儒生被推之日,恐人不知聖心,以爲留意於佛敎也。臣亦有此意焉。」李崇元、鄭文烱議:「興德寺後路,非衆人共行大路,乃里中小徑。雖曰昌慶宮外靑龍,今不必塞之。韓堰等初不熟思而遽以諫院所啓爲是,不爲無失。今若以言之不中重論之,則果如弘文館所啓,言路從而塞矣。」命姑置政院。

○都摠府啓:「本府事務甚繁。前此摠管等,雖爲中樞府職者,不差巡將。況初設監軍之意,本爲分掌兵權,而今者堂上爲巡將,郞廳爲監軍,同掌兵權,有違事體。請依前例施行。」從之。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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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國忌。

○司憲府大司憲宋瑛等上狀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流,獲紆睿眷,備員臺官,無有絲毫之補,袛速曠官之誚。適今韓堰等推鞫照律事,非徒同僚也,弘文館亦言之,而令大臣議之。臣等職在言責,不能犯顔觸諱,以稱其職,而處於是非之間。殿下雖優容,臺官非冒居之地,請改臣等之職。

不許。

○司憲府掌令安潤孫上書曰:

臣近日移告在家,昨日始聞韓堰照律之命。退而思之,韓堰等所啓雖若有罪,然殿下初以諫院之言,問及政院者,博採衆論,欲觀其是非而裁之也。殿下期令承旨順旨,則不若不問之爲愈也。今若罪之,則臣恐後之人,逢迎上意,唯唯諾諾,爲苟合之計矣。且儒生推鞫之際,罷政院而塞寺路,外間之人,豈知聖上之心乎?伏願殿下更留三思。

下御書曰:

爾亦非予而是承旨也。承旨是諫院而累國母,謂無其罪耶?爾宜請罪,而反有此言,是知有同僚而不知有君上者也。然爾久爲經幄之臣,近出守遠塞,而今以所懷,直達不避,此有可嘉,而未周事體耳。

潤孫啓曰:「臣非以韓堰等爲無罪也。然以言之不中罪之,則恐後之備顧問者,不盡所懷矣。言之者非一,則衆論不可不採擇。」傳曰:「衆論亦有不當處。」

○傳旨吏、兵曹曰:

本曹職掌銓衡,進退人物,書吏須用愼密者,勿差童稚浮薄之徒。且今後除授時,屛去窺覘,務要秘密。

○西河君任元濬、咸從君魚世謙,承命視興德寺後路,來啓曰:「此實昌慶宮外靑龍,而在寅方龍虎路交,地理家忌之。且此路非不得已通行之地,只居人抵向隣近而已,雖無此路,自有大路。今若塞之,則泮水無外人往來之擾,大成殿亦不臨壓矣。」傳曰:「依傳旨施行。」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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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弘文館副提學許誡等來啓曰:「臣等前日上疏,命議于諸相,而久不報,未知其由。」傳曰:「承旨等照律,時未來,來則當有指揮耳。」誡等啓曰:「上不好佛,臣等固知之。但興德寺北開路已久,若有犯於宮闕,則當初壽康宮之作、昌慶宮之修,何不塞之乎?今因儒生往來,乃命塞之,臣等恐愚惑之民,不識聖意,以爲少留意於佛敎云爾。且以此爲外靑龍,則梨峴當爲內靑龍,若用風水之說,則當先塞梨峴矣。今乃舍梨峴而塞此路,若史氏書諸策,則後世安知殿下之心哉?」傳曰:「爾等久爲近侍,其言之若此何也?寺後有路,非予知而不塞之也。近因儒生往來,大妃曰:『寺後之路,塞之久矣,未知何時復開歟?』予聞慈旨,使人視之,果有犯於宮闕矣。予意以爲梨峴雖爲內靑龍,而事有不可塞者,予若幸學,則從何路耶?抑將迤邐而行乎?此不可塞者也。風水之說,不用則已,今旣用之,兩大妃時御昌慶宮,臣子所不忍言之事也。史氏秉直筆,隨見聞書之,予何與知焉?今聞興德寺內有蓮池,池上有樓,儒生廢棄其業,放浪遊戲,其可乎哉?爾等不計事理,徒以事干儒生,言之如此何哉?」誡等又啓曰:「臣等則固知殿下之心。但外人,安知殿下之心哉?非但如此,愚迷之僧,以此藉口,以爲聖上不無留意於佛敎,張其誕妄之說而鼓惑愚民,則恐佛敎從此興矣。」傳曰:「爾等旣知予之不好佛敎,何言之若此耶?今日雨,可飮酒而去。」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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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國分寺住持崇統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啓:「韓堰、李季男、尹坦、申從濩畏司諫院議己,以司諫院之言爲是啓達罪,律該各決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命只左遷。

○掌隷院啓:「《大典》用文記條云:『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妻父母外,用官署文記。』用遺書條云:『用祖父母遺書』而外祖父母則不與焉。外祖父母遺書行用與否,請取稟。」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六曹、漢城府。沈澮、尹弼商、尹壕、李鐵堅、韓致禮、李崇元、尹殷老、金悌臣議:「祖父母與外祖父母,均是祖父母,差有輕重耳。雖《大典》不錄,外祖父母遺書行用何如?」洪應、李克培議:「《大典》內,用文記及用遺書自不同。遺書則以至子至孫,傳守不失,爲主而設,何論外祖父母?但據《大典》而已。」許琮、李瓊仝、沈潾議:「祖父母與外祖父母,雖若不同,其爲子孫則一也。常時祖業奴婢,爲其子孫者,勿論男女,例皆分得。今若不用外祖父母遺書,則女孫不得與焉,甚爲未穩。《大典》用官署文記與用遺書異,條文不相因,不當通而觀之。其云『用祖父母以下遺書』者,只爲訟者用高曾以上玄遠不可信之遺書,妄造訟端而設,非謂外祖父母、妻父母遺書不可用而有此條也。臣等意外祖父母、妻父母遺書,皆當通用無疑。」孫舜孝議:「緣《大典》之意用文記,則稱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妻父母;用遺書,則稱祖父母以下,而外祖父母、妻父母不與焉,豈非外親故略之乎?遺書,子孫遵守,宜用內親之書,一依《大典》施行何如?」愼承善、權健、成俶議:「祖父母遺書,行於繼姓子孫而不行於外子孫,於義不通。《大典》不幷錄,意必例而通用。然語意未瑩,添錄行用何如?」鄭文烱議:「大抵遺書,財主論奴婢財物傳持節目,示子孫勿令違忤也。然則其書只行於直孫而不行於女孫,可乎?外祖父母,亦在其中無疑矣。」柳輊、朴楗、尹慜議:「凡遺書子孫者,或敎誡之辭,或奴婢田宅區處一家之政也。設若有人有子、有女、又有繼姓之孫、又有外孫而作遺書,則其意豈區別子女與繼姓孫、外孫哉?以祖父母、父母之心視之,則初無內外區別而均是子孫者,或遵守,或自外而不奉行,甚乖於事亡如事存之義。用法者以義推之可也。」盧公弼、柳洵議:「祖父母與外祖父母,以情言之,雖無差別,以義論之,實有輕重。《大典》內用白文條,祖父母、外祖父母一例竝稱之;用遺書條,只稱祖父母,而不及外祖父母。當初立法,必有取舍,其不可通而用之明矣。依《大典》,只用祖父母以下遺書何如?」金宗直、李枰議:「凡田民家財區處事,外祖父母與祖父母不可異觀,而獨於用遺書不與焉,有乖情理,恐是《大典》缺文。今後比而用之,實爲便當。」權侹議:「祖父母、外祖父母,服雖有輕重,我國奴婢傳係之法,一樣用之,其來已久。肆於《大典》文記條,祖父母、外祖父母文記,雖不官署,一例施行。遺書亦是文記,獨何疑乎?上裁。」傳曰:「政院亦議啓。」金克儉、韓健、曺克治、安瑚、洪興議:「以天倫論之,祖父母不得無內外之別;以恩意言之,安有厚薄之殊?壬戌年文契官署事立法時,只稱祖父母以該之,故人不以內外區別行之已久。自甲午年《大典》文契官署條,別稱外祖父母以後,人始追疑其已前法條所指祖父母者,不兼言外祖父母也。此立法者傷於太密故也。甲午年《大典》遺書條所云『祖父母者以上』條文義觀之,則似不兼言外祖父母也。然此意太狹,有傷大體,雖於《大典》不得參錄,別命該司通用何如?」傳曰:「依《大典》施行。」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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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中宮御宣政殿。議政府、六曹進宴。

○工曹正郞權柱來啓曰:「臣以漢語質正官,當赴遼東。臣聞遼東質正,自申叔舟始。叔舟初見黃粲,粲中朝及第,以罪謫居遼東者也。以叔舟偶來見之,與之談話,其後叔舟屢往,則粲乃揣知其意,不欲相見曰:『人臣負罪遠謫,當杜門謝客,安敢與外人交通乎?』自是叔舟不得見焉。今邵奎之初見李昌臣也,亦偶然耳。若屢往,則安知其辭不見如黃粲乎?今臣之往,願受相見節目而行。」傳曰:「可。」柱又啓曰:「若欲質正,則當識門戶。臣請近日仕承文院,習讀漢語以行。」傳曰:「從爾所啓。爾有文學才藝,其勉之。若不素習而天使至,則誰能應之?予將使爾講論而聽之也。」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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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講訖,兵曹參知元仲秬、僉知中樞府事田霖啓掌隷院決訟公事。霖仍啓曰:「臣爲慶源府使,營屬甲士則一朔立番、二朔退休,各鎭甲士則居常戍邊,其勞逸旣不均。又當計仕時,爲營甲士者,其番休之日亦以實仕計之,與諸鎭長番甲士無異。以此爭相投屬,一爲營甲士,則居諸鎭城內者,皆破家移徙遠村。此非徒勞逸不均,防禦虛踈,職此之由。臣意諸鎭,有一二驍勇軍士,則亦可制敵;而營屬甲士退居遠村,脫有不虞之變,則將何以制之?此非細故也,請革此弊。」上曰:「可。令兵曹議啓。」史臣曰:「仲秬,武人也,不學無知,嘗爲義州牧使,收買唐貨無算。後爲永安北道節度使,納營婢數十人,以供紡績,多招百工,營辦産業,又買胡人良馬、綵段、貂皮、眞珠等物,駄輸其家。仲秬家在原州,駄馬生還者少。」

○御夕講。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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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命賜酒于弘文館、承政院。命製律詩二首,因喜雨也。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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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經筵。講訖,掌令安潤孫啓曰:「臣近在北方,飽聞民瘼。國家以五鎭之民,困於防戍,令減雜徭,但賦土豹皮、貂皮、鼠皮而已。然不能支,故賜減十五年,而其期已盡。請復賜減,以待蘇息。」上曰:「前日議者云:『貂、鼠皮不産於五鎭,故以牛馬農器,易諸野人,請移定于內地,以除此弊。』予下書問之,監司啓云:『內地雖産此物,不合進上,故必貿於野人。而野人非牛馬農器則不與之易,故不得不爾。』已令戶曹議啓矣。」潤孫又啓曰:「五鎭城底斡朶里,不必曲意存撫。臣觀斡朶里還本土者,國家刷還而多施與,居者曰:『我爲國藩籬而未受國恩,彼有何功而若是乎?』逃者刷還而施與之,居者又希其恩,則國何以支?臣意斡朶里反側多詐,其去留不足爲國損益。請自今逃者,勿刷還。」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斡朶里居我城底,爲我藩籬,通彼聲息,爲益多矣,不可使之逃去。」潤孫曰:「臣非謂薄於待遇,使之逃散也,但欲其去者勿追耳。臣觀豆滿江水近歲遷變,衝嚙斡朶里之居,若更數年,則必皆漂沒,不能安其居。而或有逃入本土者,則便責黜守令,於事體未便。臣愚以爲其去者,不復刷還,則彼將任意去就矣。」

○內醫院提調領敦寧尹壕等,進《新撰救急簡易方》九卷。傳曰:「宜多印遍頒中外諸邑。且令閭閻小民,皆得印出。」壕等啓曰:「諸邑難以遍頒。請令諸道監司開刊于本道,界首官印行。」傳曰:「可。」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唐文宗朝,詔賜百僚出城觀稼。予今欲行之,何如?」承旨等啓曰:「此乃重民事之意,上敎允當。」

○御夕講。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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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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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朔,吏曹判書成俊來啓曰:「本曹銓衡人物,非臣所堪。臣拜本職已久,請改臣職。」不許。

○開城府留守李約東、京畿觀察使朴崇質、臨淄萬戶文賛辭。上引見,謂約東曰:「開城地大民衆,如有積弊,當革毋因循,以副予望。」又謂崇質曰:「民生休戚,係守令賢否。守令庸暗,則民生安得蘇息,風俗安得淳美乎?爲監司者,不可不明黜陟也。黜陟明,則守令安得不守法哉?」崇質對曰:「親民之官,莫如守令,黜陟賢否,惟敬奉敎條而已。」仍啓曰:「臣近年遭喪在鄕,見愚民與父母相詰者有之,兄弟不和者有之,不宜盛時有此風俗也。世宗朝以《三綱行實》頒諸中外,使人興起善心。然官府尙未有此書,況民間乎?臣意以爲《三綱行實》之書,圖形於前,記實於後,若敎之以此,則風俗可變,人心可改。但此書汗漫,愚民未易編覽。其中擇節行特異者,抄略刊印,頒諸村野,使閭閻小氓,無不周知,庶有補於風化矣。」上曰:「卿言是。此眞美事也。」崇質曰:「道內刊印甚難,以鑄字印頒何如?」上曰:「然。」上又謂文賛曰:「萬戶之職,當嚴備器械,常如敵至。爾出身何地?」賛對:「武科也。臣曾爲萬戶,船軍或能武事,或能操舟。當初船軍分隷之時,一船之人,皆能射而不能行船者有之,或能操舟而不知武事者亦有之,若均定,則禦敵之道得矣。」上曰:「爾言是矣。令兵曹議啓。」

○以宋軼爲奉列司憲府掌令,韓堰、李季男、尹坦、申從濩折衝僉知中樞府事。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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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願勝、關西路筑前州冷泉津尉藤原貞成、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國家設巡軍,所以防寇盜也。巡軍元額七十七人,以此分遣,多不過三四人,勢甚單弱,非徒不能捕盜,恐反爲被刼也。忠贊、忠順衛皆是軍士,請加定巡軍何如?且《大典》,堂上官及臺諫犯巡則囚丘史,三品以下則巡將直囚,而巡廳無繫縲之具。去夜有人犯巡被拘,半夜而逸。請作鐵鎖若干,藏于巡廳何如?」傳曰:「果如卿言。其造鐵鎖,藏于巡廳。《大典》,自二更至四更犯巡者,堂上官及臺諫則囚丘史,三品以下則直囚。而近以犯巡被囚者,率皆微賤者,而未聞有堂上官及朝士犯巡者,豈無犯之者?但不告耳。設法不行,將焉用之?且卿所啓忠贊、忠順衛加定巡軍,不宜於事體。但巡軍皆騎兵,而無步兵不可,令兵曹議啓。」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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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傳于宗簿寺曰:「今觀大王族圖,王后不及焉。其別爲王后族圖以進。」

○兵曹啓:「今承傳敎:『諸浦兵船,宜各有能射者,可以禦敵。萬戶輩不能均一分隷,一船之中,或皆能射而不知操舟,或知操舟而不能射。其議均分之策以啓。』臣等謂船軍均一分隷,乃僉節制使、萬戶之任,而間有駑劣惰慢之輩,失於措置,以貽此弊。今後令諸浦僉節制使、萬戶,每番船軍分隷時,分別射藝能否,務要均一。且常令習射,毋致陵夷。」從之。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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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黃海道觀察使金敬祖辭。

○傳旨議政府曰:

國依於民,民依於食。故自昔帝王,咸以稼穡爲先,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誠以所係者重也。予卽位以來,首擧此事,屢耕籍田,每歲觀稼,凡古務農之事,庶皆行之。但在唐朝有詔百僚觀稼故事,而未之行焉。自今每於秋成觀稼之時,予若有故,依唐朝遺意,遣大臣觀稼,以爲恒式。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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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議政府啓曰:「今者義州牧使曺淑沂,以子息成婚,受告來家。臣等意謂邊將一身,所關者大,不可輕易離鎭。婚嫁雖不可失時,比於邊事則有間。父雖不在,母可以主婚,如其無母,族親亦可主之。自今兩界沿邊將帥,不許請暇。」傳曰:「可。」

○義禁府啓:「奴永山已服殺母之罪,請與委官、臺諫同聽之。」傳曰:「永山受刑不多,遽卽引服何也?無奈自知必死而有如此耶?須遣委官與臺諫,更詳詰問。」以左議政洪應爲委官。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自本月初一日至七月晦日,停朝賀、經筵等事,臣恐下情不得上達,且恐遂成格例也。雖炎熱,或有涼日,朝賀、經筵,請勿輟焉。」傳曰:「爾等必謂予學問不足,若以爲不足,則予當日御經筵。」上患,自六月終七月停朝賀朝、常參、經筵,歲以爲常。

○傳于承政院曰:「人君不御經筵,人臣諫之者,古有其人。然予丁亥年間,在上黨第中暑疾,上黨夫人親具湯浴,自此遇暑輒發。接賢士大夫,當具衣冠,非徒予一人之身,亦恐宰相之有勞。予之所以不御經筵,畏暑也,政院其知予意。」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沿邊守令諸將防禦最緊,今後子息成婚,勿給暇。」

○刑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啓本啓:「緇髡之徒自幸無役,恣意興販,他道皆然。軍額減損,職此之由。請令所在居民,皆得捕告,而以其物賞之。」傳曰:「釋氏之徒無益國家,誠吾道之罪人;興販營生者,又釋氏之罪人,雖盡去之,亦無足惜。然去之無漸,則有駭俗之弊;絶衣食之源,則未免窮而爲盜。其興販之中,或有爲親而營養,不宜一切禁斷。又《大典》有禁制僧人之條,何必更立法程?其勿擧行。」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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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司憲府掌令安潤孫來啓曰:「以本府公事遲滯,將下旨推考,就職未安。請避嫌。」是日,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漢城府適因議事詣闕,傳曰:「憲府若被推,則當遞矣。近者臺官屢遞,甚不可,如之何則可?若棄憲府不問,則他司亦當不問,將何以處之?」領議政尹弼商等對曰:「豈宜以憲府之故而竝棄諸司乎?憲府雖遞,亦無妨。」傳曰:「今日卽遞憲府官吏可也。」

○修改都監提調孫舜孝等上疏,略曰:

臣等共聽權祈、權𥙿等前賤後良根由,憲府誤聞,欲置臣等於罪。憲府初則形止案內『權祈贖身奴吾乙亡』八字、『權𥙿贖身』四字以爲磨擦改書。殿下令政院觀之,政院詳見以爲無磨擦之迹。憲府又變,而發前日未發之言曰:『代奴名字,異筆改書。』然臣等詳見,亦無異筆改書之迹。今又以形止案爲追述,以從良立案爲冒受,以臣等爲矇矓啓聞。夫矇矓,臣子大罪。癸亥形止案僞也,世宗朝永許爲良立案亦僞也,則臣等當蒙矇矓之罪;形止案眞也,從良立案眞也,而憲府欲加以矇矓之罪,則是亦有羅織誣陷之弊,必居一於此矣。臣等反覆思之,癸亥形止案,終不可疵也,而憲府以爲追述;世宗朝從良立案,不可不信也,而憲府以爲冒受;《大典》不可不從,而憲府欲以爲賤;矇矓不可輕易加人爲,而謂臣等爲矇矓。以是爲非,以直爲曲,羅織疑似,欲成萋菲,是豈鑑空衡平之體乎?以此紏察,察應不明;以此辨疑,人亦反疑。臣等寸心不勝痛憤。欲斷此訟,不過癸亥形止案、辛酉年從良立案、《大典》一節而已。臣等雖無似,亦從大夫之後,豈可以非罪見屈而不得伸乎?伏望殿下命大臣共見參詳,擬議公斷,則是非判然,群疑氷釋,公道大明矣。

上命領敦寧以上議之。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議:「《大典》定限條內,天順辛巳二月二十六日以前東西各品及文武生員、進士、成衆官、有蔭子孫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女,已曾贖身者,勿更贖身,則贖身奴婢之有無,不須問也,從良何疑?況此金海府奴婢形止案,無塗擦之迹,無可疑乎!」傳曰:「推刷都監是,則憲府之請罪非也;憲府之啓是,則推刷都監安能掩其過誤乎?」沈澮等啓曰:「臣等所見,修改都監權𥙿從良,暫無可疑之迹。憲府請推欲置於罪,臣等以謂非也。」傳曰:「然則憲府之請罪非也。」

○吏曹據永安道觀察使李封啓本啓:「永興府本我聖祖龍興之地,而去丁亥年李施愛之亂,品官等獨能救活邑宰,忠義可賞,故陞爲界首官。然而地不加廣,民不加衆,事多不贍。高原郡雖曰懿惠王后外鄕,而永興本是桓祖大王御鄕,則以王后之鄕,隷大王御鄕,於事體亦宜。且定平府當丁亥之亂,擧邑叛逆,削地可也;反以前日咸興割入四社之地,與預原縣竝還定平,大無懲惡之意。臣等請以高原與預原竝屬永興。」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漢城府。沈澮、尹弼商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許琮、孫舜孝、金宗直、權健、權侹、金世勣、元仲秬、宋鐵山、尹慜議:「咸興、定平俱是逆賊之鄕,咸興則降爲郡而所屬諸社,皆歸諸本邑;定平則非徒不降,反以預原之地屬焉,果如議者之說。今割預原屬於永興,則永興大於諸邑,而賞罰之道得矣,此則可行也。若高原則懿惠王后之鄕也,今曰合永興御鄕爲無妨,是大不然。以他道觀之,王后之鄕,莫不高其官號,縣則陞郡,郡則陞府,以次而上,尊其所生之鄕也。今反隷於永興,則非先王尊崇之意,而於例不通也。且前此言之者,亦以謂高原殘小,迫於永興,勢不得不幷合,而至今未施行者,爲此也。此則恐未可行也。」李克培議:「州府郡縣沿革之際,非徒衙前奴婢遷徙之弊,大抵諸邑地理區域自分,輕易革置,固爲不可。丁亥之亂降號,不過咸興、吉州,而定平不與。民心已定數十年之後,更稱逆黨,預原一縣割屬他邑,以搖民心,似爲失體。且高原縣移設處曾已審定,今以官舍未卽經營,一朝革罷,又失民情,亦爲未便。永興雖曰龍興之地,以見在土地維持至今,不必增廣。臣以謂仍舊爲便。」盧思愼議:「咸興以殺觀察使故降爲郡,吉州,李施愛所居興亂之地,故降爲縣。若以殺守令,則永安一道郡縣,皆當廢革矣。其時國議已定,今不可追論。且列郡疆域已定,不可以小小之事而輕爲廢革。」李鐵堅、韓致禮、鄭文炯、李崇元、李瓊仝、柳洵、李枰議:「諸邑經界分定已久,沿革之際,民或受弊。以邑人不緊陳訴,輒從其欲,輕易沿革,有妨大體。且以定平爲有罪,則咸興以北諸郡皆然。其時不行削地之罰,而今在數十年之後,追論削地,更搖人心,尤妨大體。仍舊何如?」從洪應等議。

○先是,漢城府右尹成俶啓請設鎭軍于固城、置萬戶于加背梁。至是,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漢城府。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許琮、李鐵堅、孫舜孝、鄭文炯、韓致禮、李崇元、李瓊仝、柳洵、權健、權侹議:「固城亦沿邊要害之地。然旁近蛇梁、唐浦列置左右,防戍已久。近日生變,是官吏不謹防戍所致。況加背梁距本鎭纔二十餘里,脫有不虞,守令用心,則可及應變。安得每於空隙可疑處,逐一置鎭乎?兵卒之出亦難,仍舊何如?」金宗直議:「固城果如成俶所啓。近年倭變皆出右縣,右縣置鎭,則賊不敢輕易來犯。設或來犯,守令領入番之卒,火速馳赴,則庶可及赴。如是則加背梁不須加設。」宋鐵山、李枰、尹慜、金悌臣議:「今觀成俶所啓,固城置邑鎭,加背梁設萬戶,以備不虞爲便。依所啓何如?」傳曰:「秋成遣兵曹判書審定若何?」沈澮等對曰:「上敎允當。」

○以李世佐爲嘉靖禮曹參判,朴楗嘉善司憲府大司憲,朴安阜通訓執義,表沿沫朝奉掌令,李宜茂奉直持平,權璸承議持平,黃啓沃奉訓司諫院獻納,宋瑛嘉靖同知中樞府事。

○命召掌令安潤孫,傳曰:「爾署事纔六日,故不改爾職。」

○賜胡椒宗親正二品以上、議政府、忠勳府、領敦寧、儀賓府、六曹、漢城府、承政院、臺諫、弘文館、經筵官、諸將、藝文館、兼司僕、內禁衛,有差。

○左承旨韓健啓曰:「永山殺母事狀已著。其妻永非供曰:『永山一日語以將殺母。我答曰:「不肖哉!何以發如此之言乎?」吾以永山殺母之言語我父曰:「必須離異,不可偕老。不然禍將不測。」父答曰:「我今病矣。當俟病間,從爾所言。」又一日永山持女裳三,投於我前曰:「姑置之。」翌日我往母家,母乃死矣。』永山供曰:『與永非通謀殺之。』而永非匿其事不輸情。且永非云:『其女裳授諸石同。』而石同亦不承服。請皆刑訊。」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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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凡藥有五味四氣,君臣佐使相畏相反之性,故劑藥之際,必因其性而輕重之,以治其病。雖銖兩暫差,猶能傷人性命,況可採用非眞之藥乎?予於去春,欲種鄕藥於後苑,令諸道採進,慶尙道審藥金遇淵採進,非眞紫莞,已抵遇淵于重罪,仍罷其職,又推採藥之邑守令。凡供進藥材收採、曝乾等事,一依方書,毋致差誤。

○傳旨司憲府曰:

天順辛巳二月二十六日以前,東西班各品及文武科生員、進士、成衆官、有蔭子孫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女,已曾從良者,勿更贖身,則權裕等贖身,略無可疑。憲府前等官吏請推修改都監堂上及該郞,欲致於罪,其推鞫以啓。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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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宣政殿。左承旨韓健將私奴永山與其妻同謀殺母事以啓。上曰:「永山事無疑矣。其辭色何如?」健啓曰:「略無變色。其殺母無疑矣。」上傷嘆良久曰:「何以有此事哉?」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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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命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及六曹、漢城府各一員,左承旨韓健往東郊觀稼。賜酒樂于濟川亭。領議政尹弼商等辭。傳曰:「今特依唐朝故事,乃命卿等往觀于郊,所以使民知國之重民事也。」弼商等旣行,又命都承旨金克儉、內官金子猿齎宣醞賜之。又命弘文館應敎閔師騫、副校理姜景叙、修撰朴增榮齎宣醞往,下御書曰:

自古帝王莫不重民事,時有水旱,惟當恐懼修省,敬答天心。頃觀氣候,朝暮淒涼,旱徵已著,憂心耿耿,幸蒙天貺時雨洽野。今特遣大臣,依唐朝盛事,出郊觀稼,示民重農;疊遣近臣,宣慰大臣。爾等咸體予意,極歡乃歸。

○司憲府啓:「海州牧使鄭誠謹嘗陪箋而來,賜面對,後因私事到京,又詣闕肅拜罪,律該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誠謹心術鯁直,內需司奴伐介侵民作弊事,憤憤於心,幸到京師,欲親啓而已,豈有他情?但因事到京肅拜則有罪。」尹弼商議:「依所啓施行。」命勿論。

○兵曹據永安道觀察使李封啓本啓:「去壬子年吏曹受敎,詳定平安道觀察使營衙前,其數至四百八十九名。然平安道,中朝使臣與本朝赴京使臣徑由之地,事務繁劇,倍於他道。永安道則雖野人往來之路,非如平安道客多事煩,而其軍額亦不敷。今若加設營衙前至於八百餘名,則厥數過多,勢甚不便。請差減平安道之數,定爲四百名,分番供役。」命議於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知邊事宰相。尹弼商、洪應、尹壕、魚有沼、李鐵堅、韓致禮、孫舜孝、李崇元、鄭文烱、金宗直、成俊、柳洵、申浚、金世勣、權健、權侹、宋鐵山、李枰、尹慜、金悌臣、李從生、辛鑄、沈膺、金瑞衡、曺幹、李季仝、田霖、朴巖議:「依所啓施行。」李克均議:「平安道觀察使營衙前雖四百八十九名,竝其軍戶衙前,則可過千數,永安道則只有無役衙前耳。今以兵曹所啓四百分爲三番,則每番一百三十餘名。然有故者頗多,立番者僅百數,其中又有任事之人,觀察使所率數少,客人接待之時,瞻視埋沒。且衙前內有實者少,而貧寠者多。今見在衙前之中,擇其四百,則其餘皆不實之人,若定爲軍戶役事困苦,則本道之人,素無恒産,終必不支其役而逃散矣。雖名爲定軍,實無益於國家,臣意定爲六百,每番二百爲便。況邊境有急,則衙前亦皆往赴。」李淑琦議:「《大典》內諸道觀察使營衙前不錄,獨於永安道觀察使營衙前幾至千數,似過多。每一番五十名定額何如?」傳曰:「依兵曹所啓施行。」

○戶曹啓:「《大典》徵債條云:『凡受稅貢米𥸴而不準納者、故令破船者,許徵。』漕轉條云:『故令敗船盜用明白者,全徵;事涉疑似者,徵三分之二。』然盜用明白者,當依所盜之數徵之;若事涉疑似者,則一船之中,貢吏領船格軍名數甚多,無差等一樣分徵,有違情法。故在成化五年,虧欠米𥸴一半貢吏領船、一半格軍分徵事,受敎已爲定法。領船、貢吏專掌漕轉,而格軍亦同船守護者也,其所盜竊,必與格軍同謀。前此推鞫破船人,則與格軍通謀,盜竊者居多。今若不分徵格軍,貢吏領船雖恣意盜竊,格軍自謂無與於己,必不禁止。且領船貢吏各一人,而格軍則不下二十人,其鼠竊奸謀,非領船等所能盡防。其虧欠米𥸴竝格軍徵之,則自相疑畏,用心守護,庶無盜竊之弊。請依前受敎施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洪應議:「凡受稅貢米𥸴而不準納者徵之,法也。推覈其實,虧欠在貢吏則當徵貢吏,在領船則徵領船,在格軍則徵格軍,臨時處之而已。一半之法,似爲膠固。臣前議所謂不更立條章,以此也。」從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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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鄭誠謹前以不急之事,請賜面對,後以婚姻私事,往來皆肅拜,殊失事體。而專釋勿論,恐後來干進者,效此無忌。」不聽。權璸更啓曰:「原誠謹之情,則初必以希望天聰留記姓名爲心,而今以錯料違法爲辭,故只杖八十,罪輕於情。而又蒙特釋,則非但效此者無忌,誠謹亦且不自懲艾。請依律科斷。」御書曰:「誠謹之鯁直,爾等所共知,何可一事之錯罪之乎?」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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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臣聞義州牧使曺淑沂以私事到京,因啓請驛馬往本家。非公事,則雖大臣,不得乘馹,淑沂敢請之,請推問。」不聽。璸更啓曰:「國家重驛路,禁制具載《大典》。人臣事上,當守法度。淑沂敢冒啓請,此而不問,無以戒後。」傳曰:「其鞫之。」

○兵曹啓:「前此,田霖啓永安道營屬甲士退休之日,竝以實仕計之與移徙遠村之弊。臣等以爲營屬軍士毋得多定,其居城內者,使不得出居遠村。且赴防軍士計赴防仕日而授職,例也。今營屬甲士則不然,番休二朔幷計實仕,未便。令本道更考啓聞後更議。」從之。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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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宣政殿。左承旨韓健啓:「初,永山手刃其母,取其衣以與其妻,其妻受之,以與兄夫石乙同。及事覺,鞫其置衣處,永山、永非等具服;鞫石乙同夫妻,初欲諱之,及再加刑訊,乃服焉。但其贓物匿不以見,託以棄於道路,請加刑訊。」上曰:「可。」健曰:「石乙同所以匿其衣者,恐謂己與永山同謀故也。永山欲行大事,豈無所與同謀者哉?況石乙同夫妻素與阿强知有相猜嫌乎?請刑永山,問其同謀者。」上曰:「永山已服大事,何所顧念而諱同謀者乎?刑問可也。」

○永安道節度使呂自新馳啓曰:「野人要老土舍羅哈到雲寵、惠山設柴城處,因留行獵曰:『此是我地,今設險何也?我雖死,不去。』」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兵曹。沈澮議:「彼人等敢越設險處,暫不疑畏,言又不恭。若不黜之,虧損國體,恐效此者亦蜂起,誠非細故。臣謂大擧兵威,急逐之爲便。」尹弼商議:「彼人等見我國設柵設險,深以爲嫌,今來越入,結幕田獵,以試邊將待之之勢。當今之時,以姑息之計,給食物示弱,則彼必成群出來,恣行打圍,難以却之,後日之患,不可勝言,誠宜擧兵逐之。若其拒逆,則殄殲之可也。然一快之餘,兵連禍結,此亦深可慮也。今姑嚴兵固守,多張形勢,嚴其詞說,以示終不待之之意。彼若如前不還,將彼答之之辭,且將形勢馳啓後,更議。」洪應議:「前日金丹多茂居此,國家譬曉,移置江原道。今此要老土等來此,亦不過田獵而已。然不可不預防,須令節度使,或示之以恩,或刼之以威,依丹多茂故事,速令驅逐,毋使仍居。」李克培議:「前日金丹多茂等出來時,邊將無遠慮,鹽醬口糧穀種等物多與之,出入城內,遇之甚厚。以此造家耕田,將爲久遠之計,國家難於處置。今要老土、舍羅哈等成群出來,踰越防塞,無所畏忌,在我當擧兵驅逐。然擧兵後彼人等,若不出去,則將擊之乎?若勢不得而擊之,則彼我之間,豈無所傷?若不得擊之,則輕易擧兵,又如何也?此輩或欲爲久留而來,或欲一時打圍而來,其間又未可知。如令邊將,勿接待、嚴詞令,多張軍勢,爲過江驅逐之狀,使彼絶望不得安接,以觀其勢,累日之間,或去或留,情僞可知。然後更馳啓取稟何如?邊釁將生,處之不可不審。」盧思愼、李鐵堅、鄭文炯、孫舜孝、李崇元議:「節度使托以巡邊入去,則彼必聞而畏懼,自然退去。然猶留連不去,則以節度使逐出十餘人,何難之有?」尹壕議:「依所啓擧兵示威,以杜後日來往之路。」許琮、李瓊仝、沈潾、元仲秬議:「甲山等處土廣人稀,殘敝莫甚。而金丹多茂來居之時,同類人來往者每每接見,彼人利其鹽糧,連續出來,遂成道路。漸不可長,故其來往要路,設險堀坎,毋令接待,本曹受敎行移。今要老土等踰入設險之內,結幕久留,恣行無忌。且彼雖云此地在前山行處,此乃始於近日,非自古野人行獵之處,彼之所言妄也,不可不懲。但右人等向國歸順,今之所以獵於近境者,亦心無猜疑故也。雖以言辭開諭,無不聽之理,當語之曰:『今設棘城,所以限隔彼此也,擅入其中,法當擒殺。但汝等本是歸順之人,而初不知我國設險,故今不罪。汝宜速回還,俾無後悔,今後亦當勿復來往。又傳喩同類,毋令來犯國令。汝等生長近境,聞此處舊有接待者乎?今不可擅自接待。前者金丹多茂來居之時,雖暫相容接,前無此例,故丹多茂從願移居內地。後雖有來居此地者,當依丹多茂施行。』權辭開說,又微露威懾,期於還去,毋令久留。且更加設險,今後勿使彼人踰入。」從克培議。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前司憲府官吏坐誤劾修改都監被考問。臣意以謂憲府糾察百官,擧劾非違,乃其職也。今以此受罪,則後之爲憲府者,不盡其職,臺綱不振,請勿推。且親啓公事,分授年少武臣以啓。此輩皆非諳練之才,啓達之時,恐有錯漏,請收成命。」不聽。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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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于委官洪應及義禁府堂上李鐵堅、李克均、李崇元、金昇卿曰:「永山已服,事狀分明,若永山在獄中而死,則雖欲廣示於衆,得乎?今欲行刑,若何?」洪應等啓曰:「上敎允當。」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臺官之職,論時政得失,辨人才邪正,或有所聞見,不得不察。其間雖或差誤,固當優容,不宜加罪也。宋瑛等以請推修改都監官吏,被劾如此,則臺諫雖有所聞,而論駁者寡矣。」傳曰:「憲府錯誤勿推之法,載在何典?」球曰:「風聞論駁,憲府常例,不可以錯誤,加罪於臺官也。」傳曰:「此則異於風聞之例也。權𥙿等從良事,明有文案,提調,廟堂大臣,而以非罪請劾,可乎?」球又啓曰:「親啓公事,分授於不更事武臣,奴婢田地得失,所關者大,請勿分付武臣。」傳曰:「不可指文臣皆更事,亦不可指武臣皆不更事也。」

○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忠淸道觀察使崔應賢以聽從申叔彬之請被推,而叔彬不服,故許令行公。今則叔彬已服,應賢不宜爲一道表率,請改差。」傳曰:「改差。」璸又啓曰:「秋等講武之所,定於黃海道,此道風氣甚惡,且因中朝使臣來往,驛路彫殘。請移幸他道。」傳曰:「往年亦有言之者,爲臺官,則人人皆言之如此乎?」璸曰:「臣聞坡州境連黃海,故其風氣或有不順處,況黃海道乎?雖常人不宜行於此地,況聖體乎?反覆思之,未安於心。」右副承旨洪興啓曰:「今秋入居六百餘戶,黃海道行幸,誠爲不可也。」傳曰:「爾等之言是矣。然此擧非獨爲閱武,乃爲薦禽也。」

○司憲府啓:「義州牧使曺淑沂請拿來推鞫。」傳于承政院:「日者淑沂啓云:『臣以邊方守令,乘馹而來。今往晋州,若以私馬,則臣之所任緊關,往來之間恐或遲滯。』此事不必拿來鞫之,待還而鞫未晩也。且淑沂前已考滿當遞,以諳練邊事,命仍任。然豈可長在一處?今遞之可也。」

○兵曹判書許琮、參議沈潾、參知元仲秬來啓曰:「秋等講武定于黃海,則自京都至松都三日程,止巡平山等處乃還,猶過十日。行幸之所不改定,則加日數何如?」又啓曰:「下三道入居人六百餘戶,當入平安、黃海兩道。若幸黃海,則入居今秋停寢何如?」傳曰:「停入居可也。」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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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傳于承政院曰:「今秋講武于黃海道,路經開城,禮宜親祭穆淸殿。此行非但爲閱武,其重在薦禽。其以此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穆淸殿親祭允當。然黃海道惡疾無處無之,不可駐蹕。臣意京畿、江原兩道講武可也。」尹弼商、洪應議:「禮當親祭穆淸殿,但黃海道有惡疾,不可行幸。但平山、牛峯等處,本無惡疾,遣苑囿提調,從禽獸多處審定何如?」李克培議:「黃海道風氣甚惡,以此爲慮。」盧思愼議:「黃海道雖曰有惡病,豈盡皆然?擇其可處,講武何如?太宗、世祖皆於黃海講武,上裁。」傳曰:「黃海道禽獸繁殖,予已知之,江原道亦多有禽獸乎?其下書問之。」

○以成俔爲嘉善成均館大司成,李則嘉靖忠淸道觀察使,慶由恭嘉善義州牧使,辛鑄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成貴達嘉靖訓鍊院都正。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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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本國關西路筑、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都督府司馬少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義禁府啓:「私奴永山與妻永非同謀殺其母阿强知罪,律該竝凌遲處死。私奴石乙同知永山等殺母而不告官罪,律該杖一百、流三千里。」上引見領敦寧以上及臺諫,謂曰:「永山非不知罪大而遽引服,是可疑也。」宰相等啓曰:「永山平時有悖逆之行,殺母事狀,略無可疑。」從之。正言李守恭啓曰:「司憲府前等官吏今被劾,臣恐後之論事者畏首畏尾,不盡職也。」上顧謂左右曰:「憲府有誤何可不問?」尹弼商等對曰:「修改都監無錯誤,上敎允當。」孫舜孝曰:「權𥙿等從良始末,臣詳知之,暫無可疑。」上曰:「卿言是矣。」持平李宜茂曰:「黃海道瘴氣最惡,不宜臨幸。請停之。」上曰:「此道雖凶,豈必人人盡病哉?聞此道多獸,獲禽薦廟,禮之大者也。」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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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永山手刃其母,天下古今大憝,有累聖化,莫甚於斯。今雖置之極刑,不足以快四方之心。凡不孝不睦者,平居積之之久,或慢罵,或敺打,以至於殺害,非一朝一夕之故。人之稟性不同,或有慈祥孝順之人,或有兇頑悖逆之子。其兇頑悖逆者,猶以國家敎化之篤、法令之嚴,不得縱其惡,豈意聖明之世,有此梟獍,發於都下乎?臣等不勝痛憤。國家頒敎條,如不孝不睦之目,京中則各部各坊,外方則各官各里,無不廣布。而有司視爲文具,縱容兇徒,無所懲艾,此非細故。永山平日所爲,多悖逆之事,隣里管領所共見知,而匿不告官,所在部員,亦不致意於綱常敎條,致令傷化至此。其部官員與管領切隣幷推痛懲,以戒後來。且亂臣賊子同是大惡,宜當傳屍四方,以警耳目,而頒敎中外,扶植綱常。

御書曰:

所啓甚可。風俗之頹敗至此,實由予之無德,以感動人心故也,曷勝慙憤?今依所啓。但傳屍四方,當議大臣施行。

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李鐵堅、孫舜孝、鄭文炯、李崇元議:「依所啓傳屍四方。」盧思愼議:「永山之事,天下古今所無,亦朝廷之恥也。但傳屍四方,律無其文。」傳于承政院曰:「永山大惡,古今所無,雖傳屍四方,是何惜焉?然去年陰竹人朴成根殺其母,不傳屍,今乃行於永山,則非徒罪同而罰異,律無其文,似不可擧行也。右議政之議是矣。」

○諭議政府曰:

人之本性,雖無不善,氣稟拘之,物欲蔽之,故鮮能明善而全其性也。如上之人,躬行表率,道之以德,然後民皆觀瞻感化而樂於爲善矣。然猶有過不及之差,則以禮齊之;猶有不率化者,則以刑驅之。夫刑以輔治,非帝王之本心,蓋出於不得已也。歷觀載紀,雖至治之世,如元惡大憝殺越人于貨者,則未嘗絶無,至於害其所生父母,則千百年僅一二人而已。非徒人爲然,雖禽獸冥頑之物,除梟獍外,未之聞焉。予自卽位以來,雖乏躬行之實,常有意於以德化民,凡扶植綱常、敦典明敎之事,靡不刻勵。下旨敦諭者非一度,勑遣守宰者非一日,庶幾移風易俗,追三代之美。而乃者陰竹人朴成根、京居人永山者相繼以殺母伏辜,其駭見聞而汚簡策,可勝言哉?良用疚懷,殆廢寢食。是雖予否德所致,凡諸典敎之官,安得辭其責也?爾政府其體予至懷,申勑中外諸司,務敦敎化之實,以革汚習。

○海州牧使鄭誠謹上疏曰:

憲府指臣希望天聰,留記姓名,務爲干進。臣被覈以來,焦心知恥,措躬無地。所謂干進者,如阿徇爲容,逢迎爲悅,乘時舞智,要功漁名,好利忘義,因緣附勢之類也。若推干進之心而充之,則無惡不造,而與巧佞翼奸,以獲封侯者無異矣。古人云:「待伯夷者,不論賄賂。」況憲府執持朝綱,公論所在,必見臣有阿徇逢迎等事而駁之耳。臣竊謂出治敎、定衆心,莫大於紀綱。苟無紀綱,則一家至小而尙不能得治,況一邑之衆乎?臣旣爲干進者,則雖欲施綱紀於人,人誰從之?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本州地廣民多,固非十室之比,如有未嘗至偃室之賢,則必目臣以干進之宰而輕賤之矣。一君子非之,則衆人皆棄之,何能任字牧之責,張紀綱、宣上化哉?伏望命罷臣職,以副物議。

命示領敦寧以上。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竊惟三公論道經邦,三孤貳公弘化,以一身之微,處百僚之上,居具瞻之地,一言之輕發、一動之妄作,廟堂爲之輕重焉。諫院以憲府前等官吏推考未便事啓請,而殿下卽以其言,問諸左右者,欲博採公議,爲舜孝者,當自引嫌,不當與左右對辨也。儻或聖問及於舜孝,舜孝應對曰:「臣無狀,待罪政府,臣苟取信於朝廷、見重於當世,則臺諫豈容以矇矓目之而論駁乎?惶恐謝罪之不暇。」則眞得大臣之體,而靑天白日之下,是非曲直,不煩一言而自辨矣。不此之爲,顧以己事解辨,屑屑焉,遑遑焉,支離其言,猶恐入於罪罟,此豈知大體者乎?其在同列廣坐之中,言動固不可不審,況於天威咫尺,敢爾自肆乎?殿下優禮大臣,有失不問,有過皆宥,則適足以增其偃肆,而無改過自新之路矣。夫天道以春夏秋冬而成歲功,人君以爵賞刑罰而臻至治。賞罰不忒,然後下有所勸,懲大臣之一失,重於下僚之十失。舜孝所爲,事涉不敬,容可寬赦乎?伏惟殿下夬斷無留。

不聽。持平權璸啓曰:「舜孝,衆官之標準,一言一動,衆從而效之。舜孝以己事陳辨於上前,若置不問,則人皆效尤,臣恐殿內有同訟庭矣。舜孝不可不問。」傳曰:「修改都監固無罪,臺官豈宜請抵罪乎?予意以謂爾等必以此事,論請前等官吏,今反以無罪宰相,爲有罪耶?舜孝非欲辨明而歸咎憲府也,只言公事首末而已。」啓曰:「臣等非以修改都監爲非,只以舜孝辨明己事爲不可也。上之所以顧問左右者,欲採公議也,舜孝煩瀆天聽,至於如此,此臣等所以請推也。」傳曰:「將議于大臣。大臣是爾等,則予從爾等之言;若非爾等,則自有所反求者也。」

○五衛將共議部將褒貶,以部將李季禧考中等,令曹司衛將鄭錫禮告于都摠府,錫禮背群議,以最告之。衛將崔灝元言於都摠官鄭佸曰:「季禧受正兵賂布若干匹,犯贓不小,今等褒貶,當考下,而反考上矣。」佸卽啓之,命下刑曹推鞫。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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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晝見。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今聞繕工官吏領軍人修圓覺寺。此寺在朝市間,已爲不可,縱不能毁之,不宜修葺也。臺官糾察百官、論執時政,乃其職也。雖或有誤,在所當棄,請勿推。」傳曰:「圓覺寺修理,禮曹任之,非自今日始矣。此寺日本使臣、中朝太監輩皆求見之,不可遽棄之也。爾等不欲鞫憲府,如爾之言,憲府之過,諫院不肯論,諫院之失,憲府不肯論乎?若是則司諫、獻納如有過失,正言必不言之矣。」

○戶曹啓:「下三道量田久廢不行,今年何以爲之?」傳曰:「今年雖有雨澤,豐歉未可知。今秋下三道人入居,則量田無乃騷擾乎?其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等僉議曰:「入居、量田不宜竝擧,今年姑停量田。」從之。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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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太白晝見。

○內禁衛金賢孫上疏,略曰:

臣與父繼宗俱業弓馬,父子相誓,以身許國,死而後已。臣父繼宗於戊申年差江界府使,臣以軍官從行。袵金浴鐵,艱苦萬狀,貧妻幸蒙祿俸之頒,以充裘褐之需,千里窮陰,得免凍斃,恩旣隆於挾纊,身何惜其死綏?然邊庭無警,效功無由,今年五月遞還都下,司諫院以春等受祿不準告身,啓請徵祿,幷奪告身。其時臣遠在西塞,家無子壻,唯妻獨在,微劣婦人,豈識科程?據其法則雖若有罪,原其情則在所當恕。官差督納,辦出無地,盡賣弓刀,尙不能給。乾坤大造,物無不遂,聖人虛懷,誠無不達。此臣窮迫之至,不知自裁,籲呼不已也。乞霈洪澤,以救十口倒懸之急。

命議于承政院。金克儉、韓健、曺克治、安瑚、洪興、朴楣議:「賢孫之訴雖若可矜,《大典》之法不可搖動。」傳曰:「貧寒武士追徵祿俸,亦可矜憐。今宜從權特給其祿,勿收告身。」

○議鄭誠謹辭職事。沈澮議:「鄭誠謹曾被憲府論駁,惶懼以達其情耳。旣已勿論,不須更論。」尹弼商議:「鄭誠謹中無干進之計,則今被論駁,懷憤辭職宜矣。其疏請賜對,因私上來肅拜,古無此例。如此之事,憲府若不論駁,後日媒進之弊,難以禁防,憲府論請,甚合事體。如誠謹者,帷幄舊臣,其心謹愼,人必知之。今被一劾,不宜辭職。」洪應議:「司憲府論駁固爾。公論知其出於無情,而天鑑特恕,不煩辭職,勿受爲便。李克培、盧思愼議:」誠謹引嫌辭職,似失中道,恐取物議。以辭職不可之意,責之何如?「尹壕議:」誠謹以私事肅拜,請賜面對,特許勿論,上恩至重。又煩辭職,至爲不當。「御書曰:」誠謹之辭職宜矣。然誠謹爲人謹愼,豈可聽其辭職?「

○議孫舜孝事。沈澮議:「權𥙿從良事不差誤,故舜孝啓事之始末耳。與左右共辨之言,臣所未聞。」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鄭文炯、李崇元、李鐵堅議:「舜孝言其公事始末耳,非與左右辨論是非。若論以辨明自己過失而謀免者,則不然也。憲府之請,意謂過情也。」命召大司憲朴楗等,示宰相之議。楗等啓曰:「因諫官之言而下問左右,舜孝不在下問之列,而輒自條陳,煩瀆天聰。雖有辨明之事,當退而具陳,不宜辨論於上前。且其日衆議皆以舜孝爲是,則舜孝所啓尤無謂也。事涉不敬,不可不治。」傳曰:「公事計料誤錯耳。」

○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謂臺諫,人主之耳目、朝廷之繩墨,凡所以動寤千乘、糾正百司者,皆職于此。然批鱗易以觸怒,囀喉或多賈禍,自非忠正不撓,如牽裾破柱者,則鮮不唯唯乾沒,視時政之得失、百官之邪正,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不加喜戚於其心。明君所以優禮假色,以養直氣者,蓋慮乎此也。若出機動辯,不喜容受,少有不中,輒加譴罰,則將見上下相聾,伏姦無所發,國是無所施。嗚呼!爲國而至於如此,豈不深可懼哉?今憲府以按劾修改都監官吏,反被論譴。都監之是非,臣等所未詳究,但臣等之意以爲,憲府當初擧都監之事也,必廣議臺中,以爲某事有乖,某錯可覈。及其論請也,上御經筵,問於左右,紬繹宸衷,然後允之。累日移案,至請房掌詣臺,則其擧之也,必有辭焉。非直顚倒黑白,如憑虛捕影,變幻而無據也,豈宜遽加譴罰,無小容貸,以挫臺憲之威,以基壅蔽之禍乎?臣等又聞近者,命繕工監修圓覺寺。不覺扼腕驚惑,以爲殿下聖明,安有如此擧乎?及聞聖敎曰:「此寺乃先朝所建,且異國使臣之所觀,不可不修。」臣等不識,自古有明君爲理而崇飾佛宇,以夸耀於異國乎?殿下卽位以來,勵精圖治,增光改觀,有賁前烈;亦將必修一佛宇,不革舊轍,以爲能繼志述事,如武王之達孝矣乎?今所陳二事,竝關大體,有累聖明,臣等不得不言,殿下不得不從。謹伏閤以俟命焉。

不聽。

○金琠等來啓曰:「今者修圓覺寺,官給軍人,且定官員以監其役,非崇佛而何?乞亟罷之。且憲府官吏推鞫,恐有妨於言路。」傳曰:「爾雖言之何傷?謂予好佛可也,謂予不好佛亦可也。自古史官,必以目所覩者書之,誰能以是非勸沮於其間乎?且憲府乃風憲之司,故爾等言之耳,雖臺諫,焉能責無罪之大臣乎?憲府有不法,在所當覈。臺諫正己然後,能正物矣。」琠等又啓曰:「殿下雖自以爲不好佛,然太史書之曰:」修葺某寺,則後世之人,據何事知殿下之不好佛也?其時憲府旣稟旨推考,若徒以言事不實,輒加譴責,則恐後之臺官,不敢盡言矣。「傳曰:」史官雖書之,予非好佛而然也。祖宗建刹,豈可破毁而不修乎?兩宗修葺,禮曹掌之,此亦例也。況此寺他國使臣,或有遊觀者,不可不修。且臺官,人主之過,亦當言之,宰相之失,何以不言?但臺官務去冤抑,而反詆無罪之人,是豈非冤抑乎?今之臺諫皆正人也,後若有徇私忘公者,則弊豈少乎?「琠等更論啓,不聽。

○命侍講院輔德許琛、吏曹正郞鄭錫堅刪定《三綱行實》。琛等啓曰:「臣等於《三綱行實》內,擇人所易曉可以觀感者,各得三十五,摠一百五人,其所記事,實皆簡約,無可刪之辭。且祖宗已成之書,似不宜增損。校書館所藏《三綱行實》板本,以一人之事,各爲一張,今所抄一百五人,稟旨取捨,用舊本印出,粧爲一冊,廣布何如?」傳曰:「可。」

○兵曹啓:「水賊隱接海島,窺伺商舶,刼殺攘奪,爲害不少,而素無捕獲之法,誠爲不可。今後海島水賊可依處分,屬旁近萬戶,萬戶於所管,或常常候望,或出其不意,嚴加搜捕,期至痛斷。若其恣行搶奪,害復如前,則所管萬戶一切治罪。申明路引之法,其無路引者,拘執推鞫何如?」從之。

○築城都體察使洪應來啓曰:「頃者碧潼金士洞及小坡兒居民云:『所耕廣平相甚遠,而日常往還,彼賊刼掠可虞。請於廣平設木柵,使軍士守護農民。』碧團居民云:『本鎭孤單,三面受敵,城中狹窄,只有二井。距鎭城三百步許,盧章洞城勢廣衍,又有樵蘇水泉之利,請移鎭於此。』昌城居民云:『本鎭城基隘小,井泉亦少,民居日繁,接屋連墻。如或失火,勢必連燒。請退築邑城於南門外。』臣以其言往審,果然。請依民願,廣平則設木柵守護,昌城則以本鎭民力,待秋退築,碧團則長城畢築後移設。」從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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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太白晝見。

○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來啓曰:「修理寺社,以右異端,羞當時、陷後代,弊將不救。臣等雖無狀,職忝諫院,見君之過擧,不得不言,必得請而後已。古人云:『不以人廢言。』不宜以臣等而廢其言。伏願更論三思。」傳曰:「修圓覺寺,據古例,非右異端也。」琠等啓曰:「古人云:『以言敎之,不若以身敎之。』今擧事如此,而乃曰予不崇佛,可乎?且修佛舍,有何補於治道,而必欲據行古例乎?」傳曰:「以義理論之,爾言誠正矣。然修此寺,非始今日。」琠等啓曰:「旣以臣等之言爲正,則其不從臣等之言,似出於不正。君正莫不正,安有人君而示以不正乎?」御書曰:「爾等所言,可謂直矣,而無畏也。予自斟酌。」琠等啓曰:「殿下旣敎以斟酌,臣等當俟成命而退。」傳曰:「何慢君若是耶?」琠等啓曰:「殿下指以慢君,臣等不覺兢惶。第念明主之於諫官,雖至於牽裾,未聞以慢君責之。古人云:『畜君何尤?』臣等之累瀆天聰,所以愛君,期於得請而後已。修葺寺社,雖自古爲之,已爲過擧,何必考古之過擧而敢行之耶?請俟成命而退。」傳曰:「斟酌而更言之。」

○傳于承政院曰:「小兒輩避寓私奴安加隱代家,其招加隱代,問其所欲而啓之。」政院招而問之,其人曰:「黑麻布五百匹,欲納齊用監。」命從其願。

○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臣等聞海州牧使鄭誠謹上書辭職。凡外官辭職,必申告監司,以之轉聞;誠謹直達,臣未知據何例歟?番上軍士皆爲宿衛,而修圓覺寺,非國家急務,請罷其役。」傳曰:「誠謹被臺論而辭職,何論例之有無?予不以爲非。圓覺寺事,當更諭之。」

○命修築宗廟垣墻。

○傳于漢城府曰:「宗廟垣墻修築,國之重事,必須倂工修營,速就其功,故不得已盡發坊里之軍,以貧富爲差。所管官吏徇私低昻,以富爲貧,以貧爲富者,亦或有之。本部及五部官員,考統記及帳戶籍,辨貧富殘盛,分類啓達後,令承旨勘驗,奸僞現露,則官吏罷黜,管領、該吏外方付處。」

○工曹啓:「高原郡今當移置,而前日上黨府院君韓明澮請移於鉢山,前觀察使李克墩請移於甫冲里,今觀察使李封又以鉢山爲宜,前後所見各異。而遷邑重事,難以遙度,令大臣更審以啓何如?」左議政洪應啓曰:「高原郡不得已移設,則無如鉢山里。雖更遣大臣審定,不過如是。」從之。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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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太白晝見。

○傳于承政院曰:「予言斟酌云爾,則諫院當退而待命,乃敢請聞命,故予以慢君言之,非使諫院不敢言也。予留意佛道,則臺諫慮其漸而言之可也。今此之擧,非爲崇佛也,若盡去僧人則已矣,如不能盡去,則寺社不得不修也。況度僧之法,載於《大典》,則僧之不能無也明矣。前日貞熹王后知予不好佛,屢敎釋氏之事,毋爲損益而已。然此非敎予以崇佛也,只欲毋墜先王之志耳。況大妃亦聞先后之敎,若一朝遽毁之,大妃謂予何如也?今日修理之擧,出於不得已,非過也,諫院之言亦非過也。於卿等之意何如?」承旨等僉啓曰:「大妃在上,大妃有言,則殿下何以拂其志乎?但今用軍卒而官員董役則過矣。」傳曰:「外間之人,豈知修葺出於不得已乎?其召臺諫詳諭之。」司諫金琠等旣聞命,仍啓曰:「僧社之事雖載《大典》,非經國美法,雖先朝所建,已非貽謀之善道。殿下不得去之者,蓋爲先朝所建而恐違母后之心也。然大妃保佑聖躬,豈欲以過擧累殿下?殿下亦何必敢爲過擧,然後爲足以安母后之心?且人主建百官,欲以治世,設兵卒,欲以衛國。今修葺寺社何等事,而命繕工監領兵卒以莅之乎?請更留三思。」傳曰:「予已斟酌矣。」金琠等覆固請,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疏曰:

伏聞上敎,反覆思之,有不可者非一二。臣等謹按《春秋》,於凡所興作必書,以著其不時與害義也。雖時且義亦書,以見勞民爲重事,示人主不可不重惜民力也。國家近年營繕相繼,民力不休,民之勞悴甚矣。然於國家不得已之擧,則固不得不用民力也,民亦知其不得已之擧,而無怨咨焉。今圓覺寺修補,役正兵百名,而又定監役官督役,此豈不得已之擧乎?正兵本爲宿衛也,今修葺佛宇,此亦不可以已乎?民卽赤子也,役吾赤子,其可輕乎?民雖至愚而神,佛宇之無補於國家,皆自知之。驅吾赤子於無用之地、不急之役,豈不傷和?《書》曰:「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今當炎熱,爲修葺此寺,重困民力,民力何時而得蘇乎?況此佛道,我太宗大王旣痛絶之,爲釋氏誣民惑世,而務去根株,遺範於後嗣者至矣!傳曰:「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伏惟殿下亟收成命,以絶衆疑,以休民力。

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許誡等來啓曰:「臣等聞令繕工監修圓覺寺。此非公廨之例,而今有此擧。且度僧選僧,亦非良法。雖有先后遺敎,如其非道,不宜一遵。臣等竊恐非但士民疑殿下留意於佛,臣等之意亦有所未解。伏望亟罷此役,以快視聽。」傳曰:「在予之不信釋敎,可褒爾等之言。然予豈妄爲乎?」誡等更啓曰:「旣知其非道而不信,則又不可留意於寺社。縱曰先后遺敎,知其不可,而苟從之乎?如知其非而爲之,則無貴於不信。」不聽。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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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太白晝見。

○司諫院大司諫安處良來啓曰:「臣前爲黃海道觀察使,以公事遲滯被劾,就職未安。」傳曰:「換差。」

○忠淸道觀察使李則、全羅道觀察使李淑瑊辭。上引見,謂則曰:「卿於興利除害,知之熟矣。民生休戚,係乎守令之賢否,監司明以察之,使守令不得虐民,則民受實惠矣。予聞堤堰川防,農功所先,然民無遠慮,不肯盡力,堤堰司方措置,或有未盡其利,卿其審哉!」則對曰:「堤堰川防,皆農事所重,然川防尤重。民雖知其利,然率皆惰慢,不肯致力。至乙巳年方驗其功,今民稍或用力焉。堤堰司亦常措置,然守令非其人,則未能奉行。臣當審其地之便否、民之願欲,盡心焉耳。」上曰:「予亦聞川防之利踰於堤堰。然若地勢難築,則民雖欲築,難以從之。須審地勢、察民情,務盡措置之方。」則曰:「臣當盡心。」謂淑瑊曰:「卿於凡所設施,豈待予言而爲之?但其要在無弊而已。如欲無弊,在乎糾察守令,使無猥濫者,則自無民瘼矣。」淑瑊對曰:「方面之寄至重,顧臣庸劣,恐不能堪。」上曰:「堤堰川防,實農政所重。川防瀦水所以救旱,然民情怠惰,鮮克盡力。或有舊築而廢棄者,或有其地可築而不築者。卿其往審之,勉興民利。」淑瑊曰:「臣敢不盡心?」

○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來啓曰:「殿下聖明深知釋敎之非,而近日之擧,未免崇信之漸,此臣等所以固諫不已者也。殿下豈以修理佛宇爲是,而猶固執不納,臣等未解。此雖非殿下本意,不可以過擧示後世。況殿下旣以前朝飯僧爲非,而反蹈其轍何也?臣等所以屢啓不已者,正爲國家大計也。」御書曰:「予自卽位以來,崇信異端,固無其事。但循其舊例,且貞熹王后之敎洋洋在耳,所不忍焉,故修葺而已,無新創之事也。」琠等啓曰:「殿下雖不忘貞熹王后之敎,然此擧害於治道,不可爲後世法也。古人云:『如其非道,何待三年?』殿下所當深省。且修葺、新創雖曰有異,然其崇重佛宇則一也。況命官領卒,以修寺社,尤爲聖治之大累。請亟停罷。」不聽。

○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鄭誠謹以外官,不申監司,直達辭職,已爲不可。又方被劾,遽爾辭職,一擧兩失。請問之。」傳曰:「誠謹之不申監司,直達其情,事勢然也,有何非耶?」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前日下敎曰:「圓覺寺修補,因先后遺敎。又承大妃之敎,不得已而爲之。」臣等之惑滋甚。凡君父之命,在所無違,然所謂無違者,豈事事而無違云乎哉?在酌其輕重是非如何耳。故《春秋傳》曰:「制命非義,雖天子之命,亦不可從也。」況我祖宗革罷寺社,禁約度僧,爲聖子神孫不易之典。而圓覺之創,特出於世祖大王一時之擧,非燕翼垂裕之計也。殿下洞照釋氏誕妄,而猶不盡去,反加崇飾,百姓無知,豈知殿下不得已之意乎?《易》曰:「悅以使民,民忘其勞。」如寢廟、宮闕、公廨不得已之擧則可也,今當暑月,驅吾赤子,役之於僧家,豈無怨咨?今者臺諫侍從論駁不已,而天意彌堅,不勝缺望。

傳曰:「卿等昨聽予言已盡,復何有言?且所謂崇飾者,尤非我心也。」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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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本國日向、大隅、薩摩三州太守武久、肥前州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弘文館副提學許誡等上疏,略曰:

異端之害,佛氏爲酷。其言虛無,不可循以修身;其敎寂滅,不可施以治國。人主惡而不能去,則發而作於事;去而不能絶,則作而害於政。唯嚴以拒之,正以守之,雖不期絶而自絶矣,殿下何憚而不爲乎?圓覺寺開建國中,結構盛麗,固非美觀。雖不得廬其居,以撤其根株,豈可役卒修繕,以圖永久乎?今以先王所建、先后有敎,遵而勿改,是殿下以釋敎,爲貽燕之謀,而異端之害益熾而難撲也。昔魏世祖、唐武宗皆非賢主,猶能排群惑而抑佛敎;殿下英明冠古,而反爲魏、唐中主所不爲之事,豈不累於聖德哉?臣等昵侍經幄,固知殿下崇正道、斥異端之盛心矣。然漢明帝尊尙儒學,而一使求佛,天下圖像事之;唐憲宗不許度僧,而一迎佛骨,士民瞻望捨施。今殿下旣曰不信其敎,所貴乎不信者,以能絶也。旣不能絶,又從而爲此擧,孰知其不信哉?臣等竊恐一國臣民,轉相倣效,靡然從之,而莫之遏也。

御書曰:

予豈不斟酌?爾等扶正道、黜邪說語之,則必如是也。然予已斷乎心矣!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來啓曰:「役民重事,而役之於無用之地;異端妨政害治,而旣不能闢之,又加崇飾。雖曰先王先后之遺囑,苟非其義,在所當改。先聖亦曰:『循私非孝。』苟欲奉順無違而不擇是非邪正,臣等未知其可也。」

御書曰:

聞先后之敎,心有所不忍耳。

朴楗等更啓曰:「鄭誠謹初請面對,又以私事肅拜。今則方被論劾,逆料蒙宥,不申於監司,直辭於宸聰。誠謹歷仕已久,久爲侍從,豈不知言動進退之有節、典章法度之有嚴哉?古人云:『見無禮於其君,則如鷹鸇之逐鳥雀。』誠謹三失禮焉,而皆置勿論,國家寧有紀綱乎?誠謹自以一邑無紀綱爲嫌,臣等竊恐一國無紀綱也。請治罪。」傳曰:「以誠謹爲鳥雀而逐之,予不知其正也。且罪無罪者然後,國有紀綱乎?」朴楗等更啓曰:「臣等伏覩御書:『聞先后之敎,心有所不忍。』臣等竊謂先儒曰:『三年無改者,孝子之心,有所不忍故也。』又曰:『三年無改者,在所當改而可以未改者爾。』先后之敎在所當改,而不忍於三年之內,猶之可也,必欲終身不忍改之可乎?且役民大事,起怨咨、傷和氣,未必不由於此。而近來營繕相繼,無休息之時,修葺佛宇,非關於國家,用民力、差官督役可乎?乞命停罷,以休民力。誠謹前日再失禮,原其情,不可謂無罪,豈無所謂?請推覈以正其罪。」皆不聽。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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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弘文館副提學許誡等更論啓圓覺寺不宜修葺事,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人臣進退,自有其節,不敢踰越,踰越之謂無禮,無禮之罪容可赦乎?鄭誠謹陪箋而來,啓請面對,無禮一也;婚姻私事,來往肅拜,無禮二也;方被論劾,遽請辭免,無禮三也。誠謹素有學識,久侍經幄,非不知人臣進退之節,而至於三失禮焉者,蓋初請面對,特賜引見,誠謹自負之心兆矣;私事肅拜,優容以納,誠謹自是之心益堅矣;臺官彈劾,罪案方成,遽爾辭職,誠謹自用之心益肆無忌矣。外官辭職,必申監司,而誠謹直達宸聰,此蔑棄《大典》也;憤臺官之駁而引嫌辭職,此蔑視臺官也。誠謹自以爲耿介而不自畏愼,率意而行。此而不罪,將何徵艾哉?請推斷以申典憲。

不聽。

○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上疏,略曰:

殿下聰明聖智,高出前古,求賢納諫,崇正去邪,罷誕辰之禱,嚴淫祀之禁,萬民拭目,想望唐、虞三代之盛。而近年以來,凡所動爲,或與前違,聞義卽服,寢不如初。試以近事觀之,惡儒生往來興德,命閉其路,及臺諫論啓,托以風水之說。今又命繕工監修圓覺寺,聖明之累,莫大於此。而殿下又言:「此乃先朝所建,今修之非我志,欲遵慈旨也。」臣等謂修創寺社,出於先王一時之謬擧,非後世之所當法也。今大妃德娩思齊,保佑聖躬,豈肯以過擧,累殿下哉?假有此事,殿下亦當起敬起孝以諫之。若直以苟悅親心爲孝而遂成其非,使喧傳都邑,流聞四方,非所以尊母儀而廣至孝之道也。殿下嘗言:「予不喜佛。」不過爲空言無徵,而行有所不掩,庶民何訓,後嗣何觀?無窮之患,不可不慮。伏願更留三思,亟罷其役。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疏曰:

主上殿下卽位以來,勵精圖治,明敎化,重彝倫,尊高年,恤孤獨,有一孝行,雖小必旌,有犯綱常,雖赦不原。躬行於上,施敎於下,無所不用其極。朴成根、永山之事,人倫大變,而連起於都下畿縣,豈典敎者未盡其責,而聖德未究於下乎?夫以區區一邑之宰之治,尙能化及禽獸,有雉馴虎渡之效,況我堂堂盛朝,敎化德政之隆,而有此變故乎?《詩》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又曰:「邦畿千里,維民所止。」京師,首善之地,風化之源,而至於如此,則四方將何所取則乎?然風俗之不美,非適今日然也,其所由來者漸矣。國家近來廉恥道喪,奢侈成習。在庠序,則師長備員,無訓迪敎育之方,儒生廩食,無講問自勵之志。在朝廷,則下僚陵其長官,胥吏敢爲侮慢。在市廛,則多欺詐之風;在鄕井,則無救助之義。風俗日渝,人心滋惡,馴致其漸,乃至於弑母,使殿下圖治之美意,不得宣布,亦可謂痛哭流涕長太息者也。任經邦之責與殿下共理者,當引咎責躬,以謝調元贊化之無狀;而又當建議,轘諸市朝,以警都人之耳目,傳屍四方,以警四方之觀聽,使皆知殺母之罪,無所容於天地間,則爲惡者,亦可以自省矣。而成根之事未聞有建議,革除邑以戒後來,永山之刑亦直使一獄吏監之,與尋常罪囚無異,此豈足以快於物情哉?前日殿下下罪己之敎,頒諸中外曰:「雖予否德所致,凡諸典敎之官,安得辭其責也?」臣等伏讀再三,不勝感激。殿下之罪己如此,責望於大臣又如此。古者一水旱之災,三公避位,所以警天戒也。弑母,天下之大變也,而朝廷泄泄然不急救正之,殿下誰與共天位、代天職乎?古人云:「宰相上佐天子理陰陽,下遂萬物之情。」又云:「風俗薄惡,宰相之責。」於此而可不一動心乎?殿下亦當與大臣,講求惇典厚倫之目、反淳歸朴之道,使典敎者不徒視爲文具,務盡其責,必見其效,然後以弘聖化,以敷至治。不勝至願

傳曰:「卿等所言甚善。近日大變,皆予之罪,非宰相之過也。」

○朴楗等又上疏,略曰:

圓覺寺修理之事,殿下有曰:「但聞先后之敎,心有所不忍。」臣等竊以爲不然。太祖開國,未遑於闢異端;太宗嗣位,痛革寺社,以除積弊。殿下卽位之初,革世祖朝刊經都監,蓋帝王之治因時制宜,不得不爾。此乃所以善繼善述也,殿下不擇是非,而必欲以奉承先敎,爲孝繼述之道,不當如是也。殿下崇名敎,重斯道,排斥異端,裁抑髡髵,無度牒僧人竝令定役。又於圓覺寺革把門正兵,抑邪妄之道,惇淳正之風。四方黎獻仰想太平之治者,有年矣。近年以來,中外巨刹,稍稍復修,今又重修圓覺寺,至役正兵,又命官蕫役。雖臺官侍從,反覆言之,不見聽納。夫人心操舍無常,聖狂之分,只在於一念之間。臣等竊恐殿下崇文敎、闢異端之心,寢不如初也。且持衡之勢,此重則彼輕,理勢之必然。吾道異端盛衰之由、理亂安危倚伏之機,未必不分於此,未嘗不仰屋竊嘆。伏願殿下,毋以無違爲孝,斥去異敎,愼終如始。

不聽。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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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太白晝見。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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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太白晝見。

○國忌。

○中宮誕日。

○弘文館直提學李世匡等上疏曰:

主上殿下,道學高明,察守精一,來善道,納諫諍,罷祝壽之齋,撤僧尼之社,斥邪扶正,崇敎勵俗,雖古聖帝明王,蔑以加矣。然近年以來,直言未盡庸,異端未盡闢,營安巖,修海印,塞興德之路,聽緇徒之販,一國臣民,固疑殿下猶有好佛之心也。今又命繕工監修圓覺寺,臺諫侍從,累進諫疏,俟命於闕下者有日,殿下非不知言之可用、役之當罷,而卒不聽納,臣等惑焉。古語曰:「非知之艱,而行之難。」殿下旣曰不信釋敎,則是能知也。然不能毅然絶之,而發於施爲、見於行事,則是知而不行,何貴於知?臣等竊疑殿下察理未精,信道不篤,言雖不惑,而心則實信也。臣等伏思太祖康獻大王承前朝宿弊,建立寺社;太宗恭定大王貽謀長遠,首革寺社奴婢,凡諸排黜之事,靡不快然,此我國家萬世之福也。今殿下乃謂先王所建、先后有敎,而不敢違焉,臣等未解監成憲、率舊章者,將何所在?殿下當遵太宗長遠之謀,以培正道,以絶誣民之害,何必監先王一時之謬擧、先后之有敎,而爲士民訓、爲後嗣觀乎?大抵自古英主,始雖銳意於力行,自以爲聰明賢智而邪說異敎何能爲害,一有少怠,自不知其陷溺也。我世宗莊憲大王齊聖廣淵,德冠百王,而末年一寺之創,遂瑕聖德,是能有初而不能克終也。況今殿下方勵精爲治之日,連修寺刹,已有崇信之意,異日異端之熾,安可保其必無也?孔子曰:「法語之言,能無從乎?改之爲貴。」伏願更留三思。

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宗廟築墻大事,旣命大臣董役。然予欲親視之,其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等僉議曰:「宗廟事重,親巡視之固當。然時方酷暑,已命大臣監其事,且仍舊基爲之,何用親臨?」傳曰:「予非以大臣監督爲有欠事。是役重大之事也,予不親見,則於都監取旨之時,量宜處置,不亦難乎?姑待暑退,予將親審。」

○議政府左議政洪應、右議政盧思愼、左贊成李鐵堅、右贊成孫舜孝、左參贊李崇元來啓曰:「臣等俱以庸劣,職在鈞軸,未能躬行率下,至有弑母大逆起於都下。臺官論駁發於疏章,臣等在職未安。請辭避。」傳曰:「永山之事,實由予之否德也,豈宰相之過乎?宰相等若辭避,則廟堂之事,誰其任之?其勿避。」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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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太白晝見。

○議政府率百官,進中宮誕日表裏。

○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圓覺寺修理未便,請亟罷之。且鄭誠謹非無識之人,而至於三失禮焉,請推問。」傳曰:「誠謹不可鞫。圓覺寺,明日當見弘文館與臺諫面諭之。」璸又啓曰:「宗廟築墻事目內,宗宰二品以上戶出三名,九品以上及富實庶人戶各二名,餘各戶一名。臣等意京居雜類皆有身役,有餘丁者少,且分揀貧富實難。不論貧富,戶出一丁何如?事目內盲人獨女亦多有率丁,又有富實者,其單獨貧寒人外,皆役使。臣等意盲人獨女雖或有率丁,其資生皆賴於率丁,率丁赴役,則雖數日之內,資生實難,一皆蠲除何如?宗宰各品內,勿論時散存亡一例出軍,未便。前銜及身歿人戶,減之何如?」傳曰:「所言正是。當與都監提調議之。」璸又啓曰:「大抵强盜切隣尙抵徒流之罪,今石乙同受永山染血之裳,而只抵杖罪,甚未便。請永屬官奴。」傳曰:「可。」

○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來啓曰:「圓覺寺修理,實謬擧也,不可不亟罷。宗廟築墻軍,盲人獨女皆令赴役,臣等以謂鱞寡孤獨,仁政所先,矜不成人,自古而然。且國法竝令免役,借曰有率丁則役之,此人資生實賴率丁,若竝役使,則無以供朝夕,將不能保其生。」傳曰:「修寺之事,予將面諭。盲人獨女勿役事,雖非爾言,已與大臣議之。」

○命召築墻都監提調盧思愼、韓致亨、韓致禮、李念義,傳曰:「役民重事,怨咨必興,不可不察,赴役之時,予將親巡。民心或有所怨,則當水旱之災,必曰因此而咎徵至也。予意以謂莫若因戶籍之數,隨其人丁多少而出軍也。」思愼等啓曰:「戶籍之數,豈皆實歟?其或以死爲生、以存爲亡者有之,不可徒以戶籍之額論之。若以此出軍,則恐生他弊。」傳曰:「盲人獨女勿役。前銜及身歿人戶,減之可也。」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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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本國上松浦那久野能登守賴永、西海路筑前州冷泉津尉藤原貞成遣人來獻土宜。

○領議政尹弼商來啓曰:「近者永山弑母,臣等爲憲府所論,其言是矣。臣等以無狀,叨居相位,風俗至此,法當策免。請待罪。」傳曰:「此豈宰相之咎耶?」弼商又啓曰:「臣居相位已十餘年,災變屢見,以累盛治,實臣所召。不宜居具瞻之地,以妨賢路。前日乞骸骨,聖恩寬大,特賜不允。臣感恩無地,思效犬馬之力,死而後已。今因永山之變,被臺官之劾,義不可不辭。況四時之序,成功者去,乞從誠懇,特賜兪音,則非徒國無曠官之譏,老臣亦得安養調保,以盡餘齡。」不許。

○上引見臺諫、弘文館,謂曰:「卿等近日謂予崇信佛氏,予之所以崇信之義,其各歷言之。予欲聽焉。」大司憲朴楗啓曰:「佛不足信,臣所目覩。世祖好佛,新作圓覺寺,以求福田,臣等謂佛若有靈,世祖當享百年,圓覺纔成,世祖晏駕。臣民孰不欲毁圓覺而逐僧徒也?聖上卽位之初,奮大有爲之志,禁僧人防納之法,罷圓覺守門之卒,一國之人,洞知殿下之意,曰:『正人心、息邪說,此其時也。』近年以來,漸不如初,儒僧相校,則囚儒生而困辱之,塞其路而防絶之,寺宇有毁,則命繕工監領卒以董役之,此非崇信而何?」副提學許誡曰:「主上初政固善,但近因儒僧相校,命塞興德後路,而曰:『昌慶宮靑龍風水所忌,不可不塞。』圓覺寺非公廨,雖毁之可也,而必用軍卒以修之。《春秋》凡有興作必書,重民力也。今爲佛宇董役至此,臣恐小民謂聖上,留意於佛氏矣。太宗革罷寺社,貽謀後世,而圓覺寺乃世廟時所建也。奈何棄太宗萬世之謀,而遵世廟一時之謬擧乎?太宗革寺社,而猶曰,恐後世有佞佛之主,而無以禁之,此言後世子孫之所當警省也。法太宗此言,則無過擧矣。」應敎閔師騫曰:「上嘗云予不好佛。臣謂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上有所好,下必有甚,其機可畏也。今塞興德後路,小民觀此,以上留意於佛,相與隨風而靡矣。」直提學李世匡曰:「殿下嘗以臣等之言爲是。是其言而不用之,可乎?」言未畢,上厲聲曰:「群言之所指,予豈不知乎?昔人論紂曰:『言足以飾非,智足以拒諫。』予今與卿等相辨,似非美德。然方欲言之,安得遽止哉?今弘文館上疏云:『今塞寺後之路,勿禁興販之僧,修海印,營安巖。』予未知此言,據何事言之歟?興販之僧不可禁也,君爲下民之主,凡民之有父母者,皆欲其養而安之,僧獨非吾民乎?有父母者貧乏無以養之,則非興販何所賴哉?若嚴其禁防,則彼將不堪其窮,起而爲盜矣,其爲害,豈不大哉?若不究事理,不恕其情,而一切禁斷,則非但有妨事勢,抑有騷擾之弊。興德後路有犯宮闕,是以塞之,而適會於儒生囚鞫之時,故人疑之耳,非爲崇信佛氏而然也。重創海印,在所不得已也。此寺乃世廟時藏《大藏經》板,貞熹王后屬諸學祖。前日學祖來啓云:『世祖以《大藏經》藏于此寺。』而貞熹王后以爲經板乃先王所刊,而倭使所求,不可慢藏以致破毁,乃命老僧,監守此寺,而今將頹毁,老僧力不能理。予聞此言,以爲《大藏經》者倭人之所嘗求,若無板本,則無以應求,特命修之,爲經板也。此其得已之事乎?營安巖寺,予本不知,爾等據何而言此也?《大典》云:『有古基者,許令重修。』人有據此法而重修矣。予則不知其經始於何時而訖功於何時也。以予不爲之事而卿等謂之崇信釋敎,予雖無是心,無乃崇信之跡,見於卿等之耳目耶?」世匡曰:「安巖寺重創時,官給材瓦,弘文館諫其不可,而至賜面對矣。」上曰:「但給材瓦而已,謂之營可乎?然此事予本不知。且重修古基之法,載在《大典》,而《大典》之法,自祖宗朝始矣。」獻納黃啓沃曰:「緇衣者流,不可卒然永絶根本。故其爲僧者,納丁錢、試誦經,然後許度其身,所以難其爲僧之路也。其禁新創者,所以欲其毋得創新,非所以必修其古基也。」上曰:「安巖重創,無與國家,而卿等如此言之何也?」修撰朴增榮曰:「營安巖時,官給材瓦,非國家營建而何?」上曰:「臺諫、弘文館之意,以爲己之所言是矣,而予不聽納,故如此云耳。然圓覺寺先王所深注意,而貞熹王后每敎曰當隨毁隨補,不可終至廢毁。予受命於王后,言猶在耳。今見頹毁不修,心實不忍。若如副提學所言,太宗革罷寺社,宜可法之。予意謂太宗革寺社而存二宗,二宗若毁而欲修之,則卿等其亦謂我法太宗而不以爲非乎?」朴楗曰:「有始有終,斯爲美德。今殿下大不如初,不勝缺望。今當宗廟修築,括民赴役,而用軍卒以理佛宇,何也?」師蹇曰:「臣往年爲忠淸都事,過槐山境,有僧持牛馬十餘,行商而休道傍。僧人盛行興販,禁之爲便。」上曰:「爾言則是矣。然監司自當治之,何遽爲此別立一法哉?一法立,一弊生,今使僧徒毋得牽牛馬行販,不其騷擾乎?」增榮曰:「佛敎以淸淨爲宗,何用興販爲哉?」上曰:「食足然後可以修淸凈之敎矣。若如爾言,則僧將不食而餓死乎?且僧非吾民乎?僧若娶妻而生子,則是吾民也,安可使之餓死乎?」副校理姜景叙曰:「殿下卽位之初,不信佛敎,世宗所建內佛堂,特命移之,一國臣民皆賀,以爲將大有爲之君也。今不克終,修創佛宇,無歲無之。臣等居侍從之列,而使吾君爲堯、舜之君之意,豈下於古人哉?臣謂圓覺寺雖祖宗所建,而祖宗之所建,豈爲是哉?今雖不可必毁,因其毁而勿修之可也。昔宋眞宗創玉淸、昭應宮而災,仁宗因而勿修。有宋三百年間,聖君賢主不爲不多,而以仁宗爲稱首,至今誦美不置。今殿下亦因其毁而勿修焉,則仁宗奚獨專美於前哉?」上曰:「祖宗所建,安敢忍毁之哉?」修撰金駿孫曰:「臣見海印寺修理,用民力甚紛擾。未知禮曹受敎而爲之歟?」上曰:「固無是事。承旨其考以啓。」師騫曰:「古云:『如其非道,何待三年?』先王謬創此寺,不可從而修之也。」上曰:「爾等其思之。今兩殿在上,聞貞熹王后之敎而屢言之,予不忍之耳。」世匡曰:「官給材瓦,已營安巖、海印寺。曾聞只修板堂,而今則擧一寺而修之。又不禁僧人之興販,使其徒遍於閭閻之間。儒佛盛衰之機在於今日,不可不愼也。」上曰:「僧人興販,古亦有禁耶?僧也獨非吾民,乃欲禁其興販歟?」世匡曰:「逃賦而游手者,安得而民之哉?」增榮曰:「居四民之外而無父子君臣者,豈可謂之吾民乎?」師騫曰:「昨聞上敎,以爲明當召見,臣等以爲必得回天。而今不爾也,大失所望。」上曰:「爾其深思之。思之不深,故所言皆如是爾。」掌令表沿沫曰:「深思則能造於精微之極致。今臣等所言,政事之精微,而思之深者也。更無所思,直待成命而已。」啓沃曰:「臺諫侍從累日立庭,諫諍不置,兩大妃豈不聽聞哉?將必以爲主上以佛之故聞諫至此,必有不安之心矣,此亦不可不慮也。願殿下必從臣等之言。」許誡曰:「今日難再遇,吾道異端盛衰,決在今日。今日若不諫止,則明日便不可救也。願賜成命。」景叙曰:「古之明君不妄興作,以傷財害民。故漢文帝將修露臺,惜百金之費而止之;唐宗將修洛陽宮室,而聞諫卽止。願殿下,必從臣等之言。」上曰:「予旣不明,不能思之深,故以致此失。然爾等亦當思之。」正言李守恭曰:「臣見東學頹廢,僅營齋舍,而垣墻未築。殿下留意佛宇,而學宮頹廢如此,乞命該曹亟擧修理。」上曰:「此該曹之責,何以言於予乎?其令該曹檢擧。」史臣曰:「圓覺之修,有司董役甚亟,而言官抗奏不已,司諫金琠獨默無一言,時人鄙之。上初卽位,禁僧徒防納之法,革圓覺把門之卒;至是塞興德之路,囚上寺之儒。魏鄭公疏十漸,良有以夫!」

○傳于政院曰:「臺諫、弘文館力言圓覺寺修理事,領役官其除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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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傳于承政院曰:「弘文館論安巖寺營構時,官給材瓦,予頗疑之。今更思之,實無其事,其詳考以啓。」

○傳于兵曹曰:「今年講武,可於江原道行之。」

○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鄭誠謹事,臣等更思之,不可不推。請推問。」不聽。璸又啓曰:「臣等風聞晋州人武科鄭殷富,以軍官赴永安道,其妻奸殷富四寸弟,乃河孟渚子也。殷富罷防還家,察其奸事,乃黜其妻,而其妻仍奸。且聞此女之母,亦奸其夫異姓三寸姪鄭允禮。若移文推鞫,則恐未得情,遣行臺推鞫何如?」傳曰:「可。」又啓曰:「前等憲府官吏被劾不承,法當追身而問。臣等竊以前等官吏今雖遞任,乃前日執朝綱坐此臺者也,趨跪於前庭,屈辱於吏卒,大體未便。攸司非獨本府,請移他司。近日累旬不雨,不可不謹天戒,請禁酒中外。」皆不聽。

○承政院啓曰:「安嚴寺材瓦命給之敎,考諸文籍皆無。」命召弘文館問之。直提學李世匡等啓曰:「臣聞其時司諫院論給材瓦修安嚴寺未便,而未蒙允兪,弘文館亦上疏。故臣敢啓之。」

○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來啓曰:「臣等以修葺佛寺,大爲謬擧,浹旬論奏,猶不賜兪音,今已役畢,臣等不勝缺望。」傳曰:「爾等以我爲詐耶?今日命除監役官,而其役適畢,爾等謂我爲詐,不亦可乎?」金琠等上狀辭職曰:

臣等猥以無狀,待罪諫院,雖有所言,鮮蒙嘉納。玆實庸材靡堪隆任,瞽言難動主聽。非但上負聖明,抑亦下取群議,實多慙靦。願罷臣職,俾得甘分。

御書曰:

歷觀前代,其君不正,固有不仕之賢。予以否德,不從諫官之言,心實慙焉。予之不聽,豈有他也?不忍違慈敎耳。共欲辭職,尤可慙也。示政府。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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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視事。右副承旨洪興將刑曹啓本啓:「良人太石山竊司僕寺馬料黃豆二升,發覺畏罪,越宗廟垣墻逃走,律該絞待時。」上顧問左右,左議政洪應啓曰:「石山元罪杖六十,以越皇城,擬律以絞,此必不知而誤犯也。」上曰:「減死。」應曰:「減死亦似失入。」吏曹判書成俊啓曰:「減死而又減等,則乃失出,無以懲後也。」上曰:「只杖一百可也。」掌令表沿沫啓曰:「近日旱暵太甚,禾稼損傷,宜須敬謹,以答天意。」上曰:「旱暵果如所言。已下書諸道,問其農事。」洪應啓曰:「近日元陽不雨,禾穀必皆焦枯,宜行祈雨祭以弭災。」上曰:「可也。」刑曹判書金宗直啓曰:「朴成根、永山相繼弑母,此古今天下所無之大惡也。歷觀簡策,弑父者容或有之,殺母者固未嘗有也。如此之惡,有甚於水旱之災,國家所宜用重典也。但成根、永山致辟之日,使一官吏莅之,不使都下聳動觀聽未便。宜革陰竹縣,使一國之人,曉然知弑母之惡,無所容於天地間,其禍至革所居之邑,則於懲惡之道,得矣。」上問左右,洪應啓曰:「若革陰竹,則永山所居東部,亦可革乎?今靈光良女古同殺夫,是亦干係綱常,靈光亦從而革乎?凡事可旁通無礙而後可行,革邑之事,不可行也。」宗直曰:「見金夫而弑夫者,比比有之,安有弑母之惡也?」洪應曰:「若以殺夫者比比有之而爲輕論,則是又不可矣。前年朴成根,明年永山弑母,明年又有如是之人,則其可以殺夫比而輕論乎?革邑固不可行也。但典敎者與其時守令,罪之而已。」上曰:「判書之言亦是矣。然假使平壤有永山之徒,則平壤亦可得而革乎?革邑之事,未可行也。況習俗之毁,皆敎化不美之致,然豈關於革邑與否乎?」右贊成孫舜孝啓曰:「前朝妙淸據平壤以叛,而終不革焉。假如開城府有殺母之人,則亦可革乎?」宗直曰:「大邑則或降號,或削地可也。前日國家以眞寶、昌平縣一辱守宰則革罷,而今乃復立。近者又以光州人射判官禹允功而降號削地。雖關於守宰者猶且如此,況弑母者之居邑乎?中原革邑懲惡之事,未可知也。我國家壤地褊小,革一邑以懲大惡,則一國之內,孰不聳動乎?若以革陰竹而畿縣減小也,則宜復立川寧而革陰竹可也。」舜孝曰:「今雖欲復立川寧,其官廨倉庫何以造成?弊必不貲,不可爲也。」宗直又啓曰:「殿下聖學高明,扶正道,闢異端。但近日以儒生,往來興德寺,下禁府推鞫;前日慶尙監司啓僧六淸作弊民間,令攸司推竅,竟不抵罪。近又學祖修海印寺而貽弊本道,其可不推乎?平安道監司李克墩啓僧徒牽牛馬行販者請皆禁之,殿下以爲僧亦奉養其親,不宜禁止。臣以爲殿下雖無崇信釋敎之心,其崇信之漸,已兆於此,臣竊痛心。僧人逃賦避役,棄國捐親而牽牛馬、行商販,以育妻子。故人樂爲僧,而軍額日減,平安道尤甚,不可不禁。」上曰:「六淸事,非國家置之,官吏之過也。若知有罪,則彼何補於國家而愛惜之乎?學祖作弊事,問于其道監司矣。禁僧人商販,不可行也。僧亦吾民,豈可禁之,使不得養其父母乎?又豈可使之餓死乎?若立此法,則非徒有妨於事體,亦爲騷擾矣。僧之無度牒者,刷以充軍,不義橫行者,京則憲府,外則守令,糾察抵罪。但患奉行者未盡其職耳。大抵法制之設,當廣詢衆議,可通行於千萬世,而後爲之,豈可以一人所見,輕立新法乎?」洪應曰:「此法在世祖末年行之,未幾而廢。臣觀帶妻僧人平安道尤甚,恣行商販。曩日築城之時,傭賃僧徒居半,此不可不刷也。」宗直曰:「新法雖不可立,請申明僧徒不法橫行之禁,諭諸道何如?陰竹雖不可革,其時守令罪之何如?」上曰:「法已立矣,何事事申明乎?罪守令事,於左右意何如?」左右皆曰:「已經赦宥矣。」舜孝又啓曰:「殿下躬行於上,敎化大行。然間有悖逆之徒,以累聖化,是可憂也。臣謂雖堯、舜之世,自暴自棄者有之,故古者刑以弼敎。《周禮》,大司徒以鄕三物,敎萬民而賓興之,又齊之八刑,是以敎化行而習俗美也。夫不孝非一事,或奉養有闕,或言語相稽,微疵小過,固非一端。不孝者,雖小必罪之,則彼皆悔過,不至於大惡矣。《易》曰:『小懲大戒,小人之福也。』請令五部摘發不孝者,又令漢城府糾擧,幸甚。」上曰:「然。」左右曰:「憲府以不孝不睦等事,每問於五部坊里而糾察之。國家之法,非爲踈漏也,擧行者未盡耳。」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來啓曰:「臣等與司諫院共言事,諫院避職,臣等在職,於心未安。請辭職。」不聽。

○命召司諫院,還辭職狀。司諫金琠等啓曰:「諫院所任至重,臣等俱以庸愚,待罪言官,不能盡職,在位未安,敢辭。」御書曰:

爾等所謂不稱職者,何事耶?爾等以諫官,欲停圓覺寺之役,乃其職也,何謂曠職乎?議諸大臣,而大臣之論至當事體,故還爾辭狀。予之待爾,可謂優矣,而爾等不體予意,再請辭免,於義可乎?

金琠等又上章辭職,不許。

○命史官崔世傑審察刑獄。

○御書下議政府曰:

災焉妄興?必由人召。屬玆農月,旱暵爲災,農失其時,民將安仰?是乃予之無德,獲戾于天,桑林之責,已切於心,雲漢之吟,敢輟于口。凡百有司各警乃心,以答天意。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正當禾胎之時,亢陽不雨,雖數日之旱,甚於數月。修省之方,寧可小緩?念此災異之興,多由於犴獄。卿其錄囚徒,放輕繫,以警天戒。

○傳于承政院曰:「宗廟垣墻修築,大事也,欲停而未敢發言。方今天戒,豈以築墻而然耶?然暑雨祈寒,小民怨咨,如此酷熱,赴役之徒,豈無怨咨乎?垣墻雖曰低微,不至頹毁,非汲汲事也。且講武臨逼,赴役之徒皆從軍之人,必須治任而赴之。予意以爲今冬聚石,明春修築何如?」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命議于都監提調,盧思愼等啓:「上敎允當。」命停役。

○弘文館直提學李世匡等來啓曰:「臣聞營安巖時,材木賜給事,諫院論啓,故臣等歷擧漸不如初之端而竝及之。臣等俱以無狀,待罪經幄,常欲知無不言,報聖德萬分之一,豈敢誣擧六年之事,上累聖德乎?君猶天也,天不可誣,君可誣乎?」御書曰:「言事故不之罪也。君擧必書,誣君之過,書于史策,其誰信之?」世匡等上狀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劣,待罪經幄,近陳安巖材瓦之事,據諫院所啓而論之。今乃有誣君之過之敎,臣等靦面在職未安。

不聽。

○同知中樞府事成健書啓曰:

平安道軍民徭役,倍於他道,國家撫恤之方,亦非不至。但今軍籍一從他道之例,悉括餘丁,皆令付籍,則臣恐民不安業。軍額雖多,終必流亡,難以禁防也。他道之民或流移,但自此移彼,不出我境;若此道則界連上國,無高山絶險之限,民欲潛往,則路無所礙,人不得知。況今中朝新設鎭鋪,漸近我境,民之潛投,尤甚可慮。臣於年前赴京時,見東八站居人,問賦稅力役輕重,答曰:「所耕雖多,一年納稅,只米三斗;家口雖多,一人出役,則餘皆無役。」其稅役之寬如此,且土地沃饒,眞所謂樂土也。常時赴京之行,一應隨人往還之際,馬或生病,則寄置東八站沿道人家,糧或不足,則從而貸之。其人本是我國之人,語音相同,待我國之人,無異於親戚。邊民如有欲投者,誰敢拒之?若生理困苦,因無恒産,則寧無適彼樂土之心乎?近因中朝使臣應接,本國報聘往還,稍煩於前,加之以入居,仍之以築城,民之困敝不一,臣竊慮之。昔趙簡子使尹鐸爲晋陽,請曰:「以爲繭絲乎?抑爲保障乎?」簡子曰:「保障哉!」尹鐸損其戶數,所以寬民力也。他日趙有隣國之變,果賴晋陽,終以濟難,此寬民之驗也。臣意以爲本道軍籍,固宜從優。其有率丁者,勿令盡刷,以寬民力,以安民業,使之益堅懷土,永固邊圉,此萬世之計也。或曰:「軍籍八道皆同,何獨於此道而異乎?」臣以爲不然。此道人民力役,倍於他道,界連上國,當待之優於他道。或曰:「永安道亦連他境,何以異乎?」臣又以爲不然。永安則投化來居者,當厚遇之耳。若吾民之潛入彼境,則固無可疑。野人食性語音,與我不同,其擄去人民,役使甚苦,非如中國待東寧衛之厚。此邊民所共見聞,誰欲逃往乎?兩界形勢,不可一槪論也。軍籍重事,非如小臣所敢輕議,但臣久懷此意,無路上達。近日又聞中朝欲置鎭於湯站等處。前此東八站居人,屢被野人之侵,不寧其居,猶恐逃民之或投。今則鎭鋪相連,賊變無虞,邊民逃賦者尤恐生心。且中朝之設鎭,旣無如之何;在我安民固邊之策,不可不早爲之圖也。邊民之逃,守令雖或知,畏罪責不以聞,國家何緣知之?臣謂大江以內,諸邑民居里名、山川形標,詳悉錄籍,如有移居者,隨其所居而改之。監司每當巡行,按籍點檢,國家或遣人摘奸,則可知爲某里某戶某人矣,守令何得以掩之?守令亦皆自疑軍民逃散,必加撫恤,且有根尋可還之理。臣觀中朝山海關,凡朝夕出,雖樵採之人,皆考驗出入,況此不難事乎?或曰:「自有長城,何必如此?」然臣謂長城非數年畢築,且雖築之,可禦外侮耳,何以止逃民踰越乎?

命示領敦寧以上與議政府、六曹、漢城府。沈澮議:「平安道民居稀少,徭役煩多。成健優於他道之策,果有理。臣謂一戶之內,優給餘丁,則庶可得矣。大江內人民,隨其所居而錄籍、國家遣人摘奸之策,亦爲有理。」尹弼商議:「本道軍民徭役,倍蓰他道,誠如成健所啓。其撫恤之方,固當十分加等。然軍籍重事,與他道異制,恐不合大體。幷流移人置簿檢擧之方,皆令該曹議啓後,更議何如?」洪應議:「大抵國家無異法,故軍籍八道皆同。今皆成籍,恐不可改也。然兩界之事異於他道,其撫恤之方,祖宗皆重之。御之乖方,雖有軍丁何用?誠得其人以莅之,撫御得,勞逸均,自無言者之弊。大江以內,居民里名、山川錄籍事,監司親審入居人時,竝令點閱何如?」李克培議:「《大典》給保條:『一家內同居子壻弟,雖過保數二丁,毋定他役。』然則安得盡括餘丁,以定他役乎?獨於平安道別設《大典》外一法優給餘丁,非徒事體不宜,軍額將至減縮,尤爲不可。近日本道軍籍,不拘前案,以見在數成籍,固已優矣。本道貢物已減十分之九,且無田稅上納之弊,比他道事簡。國家若擇監司、節度,務要除弊,靜以鎭之,又簡使命,不致騷擾,自無流亡之弊,何患軍戶之不實?臣謂軍籍則依事目,《大典》施行便。若大江內,人戶置簿點檢一事,臣妄意行之勢難而無效。令本道監司、節度使,參究便否而啓如何?」盧思愼議:「令該曹議啓後,更議。」尹壕議:「平安道軍民徭役,議者之慮深切,依所啓施行。」李鐵堅議:「平安道人民凋殘,而遼東迎送人馬困窮之弊,他道所無。今當軍籍,一依他道悉括餘丁,竝令付籍,則果如成健所啓,誠爲可慮。本道軍籍,視他道從優,率丁三口以下,毋定他役,父子完聚,以寬其力。且邊民雖或潛逃,守令畏其罪責,匿不以聞者或有之,誠爲巨弊。但每邑民居里名、山川形標悉令置簿,監司按簿籍點檢之策,徒爲騷擾,無益於括民矣。若家無餘,不堪其役,守令又不撫恤,則避重就輕。人物常情,雖朝夕點括,安能禁彼躱避?莫如優給餘丁,更加存撫。懷土安業,人情所同,自然無潛投他境之患。戶口盈縮知數,則三年成籍之法,載在《大典》,但令官吏,申明考覈而已,不必更立新法。」孫舜孝議:「平安一道困弊尤甚,人居蕭然,誠同可憐。況今中朝連置站鋪,避重就輕,逃移可疑。成健之論,正合臣心。留神量裁。」李崇元議:「平安人民,常時江邊赴防,其苦倍他道。且中朝使臣及本朝赴京使臣來往,其支待之費與夫遼東迎送,皆出民力,視他道,勞逸倍蓰。其不流移者,只緣人有懷土之情爾。國家撫恤,固宜倍於他道。今當軍籍,例以他道,盡刷定役,則民不堪苦,至於流移,誠如議者所啓。況此道軍民類皆無餘丁,其有餘丁者,十不過二三。雖刷出定役,無補軍額,徒使軍民失業耳。餘丁多者依例定役,三丁以下,勿令定役,以固邊圉何如?若民居里名置簿點檢之法,則恐或騷擾也。每當三年成戶籍,檢其戶口盈縮,載在《大典》,今不必更立新法。但戶口成籍,守令視爲文具,戶口盈縮,不以實推刷者間或有之,更令監司,嚴加檢覈爲便。」鄭文炯議:「平安邊民,困於身役,以遼東之地爲樂土,漸至潛移,誠如成健所啓,而國家之所患。此道田稅及一應貢賦,以至進上物膳,竝皆量減,撫綏之方至矣。然守令或非其人,使民不得安業,以啓適彼樂土之念者,間或有之。雖軍籍時減一二丁,以助其業,如或撫御乖方,使民怨咨,則何益?臣意莫若沿邊守令,擇差視民如子者,使撫之。又如健所啓,各邑民居山川里名、各戶男女壯弱生産物故之數,明白置簿,以時點檢,守令賞罰節目,令該司詳悉立法檢擧何如?」許琮、李瓊仝、沈潾、元仲秬議:「今成籍諸道軍案,非於舊案有加也,一依舊案之數,而其中有闕者刷出,無役人充定而已,率居婢夫、雇工之貧寒者,無與焉。又軍士同居子壻弟,雖過保數二丁,毋定他役,則非盡括餘丁,皆令付籍也。平安道亦從此例爲之,而本道舊案,多不實。正軍二萬一千三百九十六,保人五萬九千七百六。本道境連賊穴,出沒無常,沿江上下,不下六七百里,防戍之軍不多,以無餘丁,漸減軍額,非國家大計也。且軍戶則自有軍案,諸色人則亦有戶籍,據此點檢足矣,不可更加推刷,騷擾民間也。此事宜秘爲之防,不應顯有形迹,以搖民心,以聞於上國也。」韓致禮、權侹議:「平安道人民之弊,倍於他道,然軍籍不可不爲詳悉。且民居置簿事,三年成籍載諸《大典》,不必更立條章。」柳輊、李世佐、尹慜議:「平安道軍籍,果如成健所啓,令該司施行爲便。但本道軍籍,非自今始,古有成籍。臣等未知今之搜括餘丁,果有甚於前乎?民情不可逆探其如是而待之。民居置籍,雖爲立法,終難擧行,徒爲文具。上裁。」盧公弼、柳洵、宋鐵山議:「平安道我國門戶,最爲緊關,而今甚凋弊,不可不爲之慮也。當寬力役,俾民蘇息,以固保障。議者之計,誠爲有理。軍籍寬其丁數及逃移人禁防節目,令該曹熟計利害議啓後,更議何如?」金宗直、金世勣、李枰議:「大抵好逸惡勞,避重就輕,人情之常。平安之民勞役,比常時稍煩,而中朝稅役自來不重,新附之民則想必加寬。況新設鎭鋪,密邇我境,民之投往者,津渡外,谿逕甚多,何以防禁?防禁雖嚴,其惡勞就輕之念,鑠其懷土之情,雖斧鉞在前,亦不暇顧矣。如是不已,臣等恐不出十年,平安沿邊之地,空無人矣。雖徙南人以實之,弊復如前,此國家莫大之慮也。如欲救其弊,不過使民安業;如欲安業,其諸除害興利之方,固非一端。然其大者,不過優饒軍戶,使之家有餘丁。有餘丁則其力紓,其力紓則可以勤於農,勤於農則人人有恒産,有恒産則自有安土重遷之心矣。旣優饒軍戶,又悉其村里隣保,明置戶籍,監司每春秋巡視,朝廷又不時遣人撫循,兼之以檢括逋逃,以抵守令之責罰,則民皆內安地着,外絆嚴禁,雖勸之,不肯離墳壠、棄親戚,樂爲他國之民矣。臣等意以爲成健之陳啓,似若迂闊,而實則深得其策,一一施行何如?」權健議:「成健所啓平安軍籍從優事,深合事宜。然但曰:『本道軍民力役倍重,可從寬典。』則固善矣;今日役重則必逃,先事逆探,遽存形迹,彼將以爲:『國家於我輩,不得無慮,待之自與他道異,役之宜寬,撫之宜厚。』少不如意,輒生憤怨。然則其所以寬之者,適足以驕其心而悖其念也。若其所居邑里,置簿點檢事,自有帳籍具載,監司據此點之,誰得而掩?然所管事煩,未暇及此耳。申諭擧行似便。」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二百二十九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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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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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巳,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曰:

本道土瘠民貧,戶口不繁,而境連野人,又接上國,邊警之報無歲無之,朝聘之使絡繹不絶。士卒疲於防戍,民力困於送迎,加以築城之役,民不得休息。用是凡干供進之物,一切量減,庶幾蘇息。然宣予德意,使百姓蒙實惠者,莫切於守令,而糾察守令,卿之職也。其體予至懷,更加戒飭,使之盡心撫字。如有違法重困民力,非唯守令,卿亦不得辭其責。

○行祈雨醮于昭格署,蜥蜴祈雨於後苑。

○兵曹啓:「今秋等講武,當用軍卒幾人、限幾日?」傳曰:「用軍二萬五千,限十五日。」

○傳于議政府曰:「慮囚之命已下,何久不爲?義禁府、刑曹堂上、臺諫各一員,各將其司囚案,會于政府,與政府堂上,議罪輕重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畫事不關治道,然不可廢絶也。今之畫手能肩於吳道子、王公儼、劉伯熙、李弼者蓋無。將使百工,咸精其藝,不可無勸懲也。欲賞成材者一二人以勸之,何如?」

○以吏曹判書成俊爲講武支應使。

○傳旨吏曹,還給辛服義、芮昌告身,敍用權景禧。

○禱雨于名山大川。

○戶曹據永安道觀察使李封啓本啓:「貂皮之貢,多在永安道五鎭,而已錄于貢案。內地諸邑則貂鼠不多産,若以五鎭所貢,移定于內地,則民必受弊。若收價於民,貿換納之,亦非任土作貢之意。請依貢案上納,勿使移定。」從之。

○義禁府啓:「前司評姜鶴孫塗擦宣頭案,冒錄申守仁、南宮璨奴婢,匿情不服,請刑訊。」上謂右承旨洪興曰:「塗擦處實有之,未知果有情耶?」興對曰:「刮去字畫,改竄名字,非有情而何?」上曰:「依所啓施行。」

○忠淸道兵馬節度使邊脩、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柳睇辭。上引見,謂曰:「凡應變之事,在卿等處置。南方昇平,民心狃於安逸,略不備患。節度使統兵馬之政,當盡心稱職。水軍防禦,備邊之大者,其器械尤宜整飭。卿等毋忽。」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主上殿下軫慮旱災,憂懼兢惕,凡所以弭災之方,講究備至。而又申飭百司,各敬乃心,以答天意,而至曰:「是乃予之無德,獲戾于天。」臣等伏讀再三,不勝感激。臣等俱以庸品,待罪憲府,無絲毫之補,可以塞責,而又無術以報答聖意,安知某事失而致此咎徵?然古人云:「一夫呼天,三月亢陽;一女含冤,六月飛霜。」凡災異之來,豈苟然哉?謹以臆計,條陳數事,仰塵聖鑑。一,平安、黃海二道勒令徙民,國家長慮,却顧爲萬世計,出於不得已也。然懷土人之常情,棄久宅之田廬,刈新徙之蓬藋,籲呼怨冤,何可勝言?國家爲之輸運家財,締構室屋,積柴草,蓄菜蔬,耒稆器皿,莫不具備。凡此一出於二道,元居之民,力役無休,膏血已竭。若復連年入送,則受害滋甚。凡天之降災,必有所召,以今觀之,召怨傷和,莫甚於此。向者甲辰年徙民之後,乙巳年旱災太甚,不得已乃停,是其已然之驗也。請停今年徙民,令二道之民,得以息肩,然後漸使入送,以紓民怨。一,宗廟墻底,居民按堵已久,今已逼近廟垣,令盡毁撤。雖使漸遷,終無所歸。國家建都已百年,生齒日繁,民居櫛比,地無間曠。昌慶、昌德兩宮之傍,見撤民家已多,今又如此,豈無嗟怨?國家已令高築廟垣,伐旁近樹木,然則雖不撤民居,必無失火延燒之慮。請停撤去,以除民瘼。一,觀察使受方面之任,民間疾苦,無不體察,然或視以尋常,漸至陵夷。且鱞寡孤獨,特加存恤,年壯處女,官給資裝,法非不盡也,而奉行官吏慢不致意,使良法美意徒爲文具。窮閭蔀屋,豈無澤雁之鳴、標梅之嘆諸?令諸道觀察使,訪問民瘼,道宣上澤,使無一物不得其所,以遂民生。一,人君養民之道,在愛其力。民力足則生養遂、敎化行、風俗美。故爲政,以民力爲重。《春秋》凡用民力,雖時且義亦書,見勞民爲重事也。國家近年以來,營繕相繼,民力不休。又今宗廟築墻之役太急,旣用軍卒督輸木石。坊里抄軍亦大煩擾。殿下灼知其故,亟命停之,宮寢公廨修理停罷者亦多,其於愛民力、答天戒之意至矣。然未罷之役尙多,請竝停罷,以悅人心。人心悅則天意可回矣。且外方守令,好營繕者,或有不計時與義而役之者。僧徒修建佛宇,糜費不貲,此雖不關於公家,其用民力、費民財而傷和氣則一也。請申勑諸道監司,一皆禁斷,以休民力。

傳曰:「觀此疏,皆當於理。墻底人家勿撤去、年壯處女給資裝、存恤鱞寡、停罷營繕,皆依所言。但私營繕,非獨外方,都下亦多有之,而償人役之,故人忘其勞,恐不可一禁。徙民重事,當與大臣議而行之。」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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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太白晝見。

○聖節。上率百官,行望闕禮如儀。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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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義禁府啓:「宦官李坪、書房色宋熙堅偸內用弓幹木罪,律該坪斬待時,熙堅杖一百、流三千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李坪盜內庫之物,依律科罪宜矣。但所盜之物,非如金帛重寶,減死何如?」尹弼商、洪應、尹壕議:「依所啓施行。」盧思愼議:「依所啓施行。但律言金帛而不言餘物,弓幹與金帛有間,一例科斷恐未便。」傳曰:「坪減死,熙堅依律。」

○傳于承政院曰:「姜鶴孫以士夫,塗擦文書,固無其理。無乃爲奸徒所詐而或不之察歟?與親自塗擦有間,鶴孫受杖,無乃曖昧耶?」

○領議政尹弼商、左議政洪應、右議政盧思愼、左贊成李鐵堅、右贊成孫舜孝、左參贊李崇元、右參贊鄭文烱上狀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劣,濫蒙上恩,叨居政府,常懷覆餗之憂。近者殺母之變,再累聖化;今又亢陽爲災,禾穀盡枯。臣等輔佐無狀,貽聖上宵旰之慮,不宜冒寵妨賢。乞解臣等之職,以答天譴。

御書曰:

殺母之變,惟予無德之致;亢陽之災,是予失政之由。豈論道之有欠,弘化之有缺?卿等欲退,吾誰與以答天譴?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存恤鰥寡、年壯處女給資裝之法,載在《大典》,而未聞有奉行之實。自今申明擧行。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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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大雨。

○傳于承政院曰:「今秋講武軍數已定二萬五千。然近年國家多故,久廢閱武,軍政稍弛,兵卒怠隋。今有西成之望,加定軍數若何?與議政府、兵曹共議以啓。」

○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來啓曰:「亂臣賊子,其惡一也,而亂臣所居之邑,必降號革之者,欲使後之人,有所懲艾而不敢爲惡也。去年陰竹人朴成根弑其母,所居之邑當革,而不革。今年永山手刃其母,此無他,無所懲於陰竹故也。乞革陰竹縣。」不聽。

○賜後苑祈雨行香使韓致亨兒馬一匹,童子米人一斗。

○以朴之蕃爲嘉靖竹山君,李從生嘉靖咸城君,柳洵嘉善兵曹參判,朴安性嘉善工曹參判,尹坦通政刑曹參議,李枰通政司諫院大司諫,金琠奉正守司諫院司諫,閔頤奉訓司憲府持平,李瓊仝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史臣曰:「坦,領敦寧尹壕之弟也。爲人奊詬無節,喩利昧義。居與僉知金義童隔墻,廣占限界,金難之,輒反唇醜詆。其橫恣如此,一里病焉。丹陽郡吏嘗持殘藿數束,嘆曰:『以此欲貿材木,不亦難乎?』蓋坦家物也。坦依憑藉貫,求索土産,吏苦之。」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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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慶尙左道節度使邊處寧辭。上引見,曰:「南方昇平已久。然安不忘危,戍禦之備,不可忽也。」處寧曰:「上恩至重。臣無材德,無以報效。今受重寄,欲盡心力耳。」

○遼東被擄人韓乃哥等男婦共八名,自虜中逃來。差通事卓賢孫,解赴遼東。

○傳于承政院曰:「雨澤周洽,罷酒禁。」

○御書下承政院曰:

予實不德以致天譴,旱暵滋熾,禾稼將枯,予心憂煎,曷可盡言?天不棄予,霈然貺澤,喜感可旣耶?其召入直兵曹都摠府、弘文館、藝文館,賜酒于政院,以示予喜意。然予心警懼,何嘗以此而少懈?凡文臣在飮席者,令各製《喜雨詩》以進。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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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義州牧使慶由恭、昌平縣令李世武辭。上引見謂由恭曰:「聞義州人潛逃越江者往往有之。安土重遷,人之常情,守令勤於撫字,豈肯流移他境?州城退築、三島耕墾事,卿往審利害,好爲之。」由恭對曰:「昔張孟昌、許亨孫爲牧使時,三島農民,皆爲野人所虜。臣意以謂不耕爲便。然臣將往審利害而爲之。」上謂世武曰:「汝出身何地?」世武對曰:「臣出身武科爲江界判官,又爲任實縣監。」上曰:「守令之職,不過七事,爾宜奉行,無或少惰。守令之勤慢,民生之休戚係焉,毋行法外之事,以病民。」

○淸城君韓致亨來謝恩。又命賜靑紗搭胡、白苧布帖裏。傳曰:「近日之旱,予甚憂煎。卿誠心祈禱,得此甘澍,豈獨予之喜慶?實有惠於萬民。慰悅之心,曷有其極?解衣贈之,卿無以爲陋。」

○尹弼商、盧思愼議:「今秋講武軍卒二萬五千,若幷計輜重,則其數至於六七萬,不爲少矣。況江原道山川險阻,道路狹隘,行軍、布營殆不能容。臣意以爲不須加數。」洪應議:「今審軍數,臣意猶以爲多也。丁未戊年間,或三四萬,皆齎十餘日糧來京師,雖不行講武,不爲不勞。且山路險狹,動輒阻礙,多不如少之爲愈。臣平日以爲不必畢徵諸道之兵。今春或數道,秋或數道,明年亦復如是迭用之,軍亦相休,用兵於山蹊亦便,且日數亦多。大妃在上,隔闊太久,則必有思想之勞,日數亦從約施行何如?」孫舜孝議:「講武不可廢也。國家近因多故,軍卒已聚,臨行停之。然裹餱糧、載甲兵、習陣而還,非全廢之例。且江原道講武場山間路狹,大軍難行。臣意以爲二萬五千猶多也。」李崇元議:「二萬五千不多不少,不必加數。」鄭文烱議:「近年久廢講武,誠爲闕典,宜動大衆以講武事,獲禽獸以薦宗廟。但丁未戊申連徵大兵,大閱而罷,今年又徵?況入居傳送,民間多事。臣妄意令兵曹考世宗、世祖朝鐵原等處講武軍數,酌定何如?」許琮、柳洵、沈潾、元仲秬議:「上敎允當。」金克儉、曺克治、安瑚、朴楣議講武一爲閱兵,一爲乾豆,誠非細事。今一大徵軍卒,以作惰士之氣,上敎允當。但地狹人多,則暮夜行軍之際,恐有自相蹂躪之弊。「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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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命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議今年徙民及禁私家營繕便否。沈澮議:「移下三道民以實兩道,不得已之事。且今年雖停之,明年入送,則民之愁怨一也。今年入送爲便。私家造成,自備之事,不可禁也。」尹弼商議:「徙民重事,不可輕易停之。然近年傳領之時,諸邑人馬疲於迎送,勢不能支。況黃海、平安兩道人物鮮少,徭役倍重,又受其弊,困不自存。若連年不止,竊恐民不聊生。今有旱災,姑停之,以待來年何如?私家之役,自備爲之,不關公家,不必官爲禁之。」洪應、李克培、盧思愼、李鐵堅、孫舜孝、李崇元、鄭文烱議:「徙民重事,傷和召災,靡不由此。國家豈無事而樂爲之?不得已也。人皆曰姑勿入送,然後日更起徙民之議,不若今年畢入送,以除民心疑懼。且私家之役,以有限財物,乘時爲之,若一切禁之,是亦廢事失時。國家置之度外,勿預知亦便。」尹壕議:「徙民重事,今年農事豐歉未決,待秋成後更議何如?且私家之役,皆自備事也,勿禁何如?」傳曰:「果如大臣之議。今年徙民不宜中止。以此群議,示憲府。」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臣等非不知徙民實邊,乃國家重事不可廢也,所以仰瀆睿鑑者,欲緩其期,以休民力耳。講武與徙民皆是重事,一時竝擧,勢所難也。今徵兵三萬,計其丁保則無慮十餘萬;留防軍士竝計丁保,亦不下數萬;除徵來留防外,其餘幾何?而徙民轉送,供頓之費不貲,誰能當之乎?且京畿、黃海道於講武時,一應供辦之事輻輳,竝至非出於官,悉出於民,則徙民支供,力不暇給。且兩界防戍之苦,倍於他道,而平安一道境連上國,天使之來往、本朝使臣之朝京,迎送騎駄,他道所無,而此道獨當之。況前年徙民、築城、反庫,一時俱擧,受病不一。故欲休息之,不使盡其力耳。今於疲瘵之餘,又連年作役,無休息之時,則欲以實邊,而適足以殘其民,非計之得也。黃海、平安編民寡少,一時之擧,擧道騷然,當倍加存撫,愛惜民力。請速睿斷,以蘇民生。且東八站數百里居民與東寧衛之民,於官府則用漢語,自與家人相語則用我國語。元是平安之民,於高皇時刷去者也。而東八站一路居民,日就繁盛,漸近我境,龍鳳新站,又逼於境上。遼東人民貢賦力役之寬,視吾民不啻萬萬。其在常情,避重就輕,理勢自然,不可不預爲之慮。須以深仁厚澤,撫綏存恤,乃可以按堵。義州等沿邊十餘城守宰,宜簡寬厚慈祥、廉靜寡欲者,導宣上澤,鎭定民心。不然,雖嚴立禁防、固其封疆,人心豈可一朝而遽收哉。

傳曰:「更議于大臣而定之。」

○禮曹啓:「今承傳敎:『存恤鱞寡、處女給資裝等事,申明擧行。』臣等謹按《大典》:『士族之女年近三十,貧乏未嫁者,量給資財;飢寒丐乞無族親者、老人無比護者,量給衣料。』而諸邑守令及京中五部不用意訪問。請自今申明擧行。若有鱞寡失所、婚嫁失時而後現者,科罪。」從之。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啓本啓:「徙民戶首人等,或以私事潛婢夫、雇工,而詐稱逃亡,情迹畢露者,則固當治罪矣。若新徙之民,不耐艱苦,而其率去人或逃亡,則從而罪其戶首,殊非存撫之道,今後除戶首詐稱逃亡者外,使不論罪,以安其業何如?」從之。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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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司憲府掌令安潤孫來啓曰:「諸道牧場非一,而今當講武之時,又出驅馬軍,則民間騷擾。請停今年點馬。」傳曰:「可。」

○傳于承政院曰:「講武則禮當拜陵,今欲先拜近陵,令禮曹擇吉日以啓。齊陵、英陵久未拜焉,今欲行之,若先於講武,則有妨於農,若後於講武,則時將冱寒,明年秋似亦可行。但英陵非近地也,重勞師衆,未安於心,何如而可也?」都承旨金克儉等啓曰:「果如上敎。明年秋,依講武例往拜英陵,似無大害。」傳曰:「知之。」

○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今安堯卿以司僕寺判官陞爲本寺僉政。堯卿非文武出身,又別無賢能勤勞,越一等而陞授未便,請改正。」命問諸吏曹。吏曹啓曰:「堯卿累經守令,爲五品職非一,而今又仕滿故除之。」傳曰:「知之。」

○命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議停徙民便否。沈澮議:「講武軍士雖至數萬,各自齎糧,無與於官家。徙民之事,人情已定,諸邑傳領有何巨弊?今年不可停寢,依前議何如?」尹弼商議:「講武、徙民俱是重事。其支應傳領之際,慮恐諸道人民,力或不支,以此臣之前議以爲姑停今年,以待來歲。」洪應議:「前年之事可鑑。講武、徙民一時竝擧,只以大妃未寧停之。軍士皆來京師,幾留十日,大閱而罷,其實行之也。依前年施行何如?」李克培議:「下三道徙民等,皆萃於京畿一路,傳領之弊,比他道尤甚,徙民固當入送。然今當講武,犯罪徙民二百餘戶、勒令徙民亦六百餘戶,一時入送,厥數甚多,量減分運無弊。傳領節目,令都體察使商議啓稟,施行何如?」盧思愼議:「今年入送勒令徙民六百戶、犯罪徙民二百戶,皆由京畿而去。其徙民日時亦在講武之時,輸轉之事,京畿人民,恐不能堪。勒令徙民待來年入送,犯罪徙民官輸之物不多,今年入送何如?」尹壕議:「徙民姑停何如?」李鐵堅議:「去戊申年,講武與徙民竝擧。講武則雖臨時權停,然諸事已辦,以至大閱,無異講武,而徙民亦仍不罷。前年講武權停,非爲徙民,適因事耳。況分運傳領在還宮之後,則何有巨弊?講武固年年常事,若明年講武,則徙民亦廢於明年乎?且徙民須遇有年然後乃可,年之豐歉固未可必。今年適有西成之望,入送爲便。」孫舜孝議:「徙民實邊,國家大計,不可廢也。講武、徙民一時竝擧之弊,果如憲府所言,待來年何如?」李崇元議:「講武每年常行之,若待無講武之年,則終無徙民之日。今年若不至失農,徙民不宜中止。但入送日時,勿令與講武同時何如?」鄭文烱議:「徙民,國家大事,不可輕爲之進退,今年當徙,人心已定,今若停之,其心以爲明年去就亦未可必。於彼於此去留未定,愁嘆尤增,大事之成無期。令預備安接諸事,待講武後,傳送何如?」從克培議。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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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國忌。

○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來啓曰:「人人不樂外任,故國家立法,外官託故窺免,則準期不敍,敍時還除外官。今文義縣令慶祥以觀察使李則相避,當換他道守令,而移授忠翊府都事,殊失立法本意。請改正。」傳曰:「可。」守恭更啓曰:「吏曹差慶祥京官,未爲無情。請推鞫科罪。」不聽。

○兵曹啓:「慶源府使黃事恭、判官洪泂,所管軍士金石山等,爲貿易荏子,乘夜踰城到野人家,爲兀狄哈所擄,不能檢擧罪,律該杖六十。穩城府使陸閑、判官李順命當兀狄哈至長城底殺擄烟臺軍,不及救援罪;節度使河叔溥、虞候鄭仁耘、評事柳順汀以邊將,不用意防禦,致令人物殺擄罪;竝律該杖一百、邊遠充軍、告身盡行追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承政院。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當依律施行,然其情可恕。」金克儉、韓健、曺克治、安瑚、洪興、朴楣議:「罪律相當。但律有議賢之條,叔溥沈毅廉簡,歷任數道,所在有聲績,其爲邊將,實合公論,上裁。」傳曰:「仁耘、順汀依允杖贖,叔溥特宥,其餘依所啓。」

○徙民都體察使盧思愼啓:「徙民願留之意,非爲土田未盡賣也。徙民乃國家不已之擧,無罪之民勒令徙邊,棄墳墓親戚,遠離鄕土,人情所不堪。故準三丁外,其餘子壻弟姪中一人,竝與夫妻幼息從願許留,俾守舊業,以慰其心。今若願留人等無遺搜括入送,則非徒國家失信於民,人興新怨。請仍舊許留。」從之。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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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銓曹選用人物,當論其人之賢否如何,不當計其歷任久近也。故《大典》云:「議政府、六曹堂下官竝陞敍,其餘平敍,有賢能功勞者,不在此限。」臣等竊謂《大典》本意,政府、六曹郞官,皆一時高選,箇滿則陞敍固宜;其餘諸司官吏,必待賢能勤勞,然後方許陞敍。今安堯卿非政府、六曹郞官,又無賢能之可名、勤勞之可稱。吏曹徒以歷任久近,超遷右職,非特違《大典》本意,又開賢愚混進之端。銓衡人物,不當如是也。若唯取年勞,不簡賢愚,則在朝之臣,如堯卿歷任之久者,不知其幾,而沈于下僚者,豈盡居堯卿之下哉?至如出身文武,久登仕版而未免五六品職者頗多,如堯卿者,有何賢能,有何勤勞,而一朝驟遷乎?請亟命改正,以杜僥倖之門,以塞冒進之路。

不聽。

○全羅道觀察使李諿馳啓:「道內諸文廟,祀典不載而從祀者,只有金堤郡鄕校文良公趙簡一人而已。簡,郡吏連璧之子,年甫弱冠,東堂三場、簾前重試皆中壯頭,世傳『三十年前六牓頭。』官至贊成事。簡以孝行旌門,鄕人名其里曰孝子。後人追慕之,祀於文廟。」禮曹據此啓:「海州鄕校崔冲、崔惟善、金堤鄕校趙簡,俱在從祀之列。謹按古例,泰州有五賢堂,饒州有三賢堂,廬陵有歐陽脩廟,柳州有柳子厚廟,則一邑有功德鄕先生。別立廟以祀者有矣,若從祀文廟,則古無其例。請罷冲、惟善、簡從祀。」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禮曹據京畿觀察使朴崇質啓本啓:「高陽居幼學裵鐵重其母有疾,果川居良女奉今其夫有疾,皆斷手指和藥以進,疾乃瘳。楊州居司直崔孝孫於朔望,必祭父母墳。其孝行節義,誠爲可嘉。請依《大典》旌門復戶。」從之。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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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于戶曹曰:「兩大妃殿,各進綿布三百五十匹、正布一百五十匹、米百碩。」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守令一有相避,輒授京職,弊不可救。吏曹豈不料此?請按其情。兩府將相之職,位均體竝,歷觀古今,未聞以技術處之者。近日宋欽、金興守皆以醫術,致位堂上,已踰其分,而今乃或爲同知,或爲僉知,與將相齒,名器至濫。請改正,以尊朝廷。野人入寇穩城,河叔溥以邊將,不能禦之,當先受其罰。而全釋不問,獨罪其幕僚,用罰顚倒,邊將將無所懲。請依律斷之。」不聽。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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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禮曹啓:「前日分遣醫官李仲禮、陳若于黃海道,以治惡病。請歲抄通計,能治五十人以上者,授本司遞兒職;三十人以下治病未差者,越一等,以示勸懲。」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何如?」洪應議:「依所啓施行。但五十人以上、三十人以下,元數幾人而約定如是乎?如元數五十、三十,則如之何?且病之差不差,在乎治之勤不勤。然亦有難治之病,則定數賞罰,亦未穩也。」傳于承政院曰:「果如左議政之議,以療之勤慢,知病之差否,不可拘一。若勤治而得愈難愈之疾者,雖少亦可賞。予意不可約定其數也。卿等亦議之。」金克儉、韓健、曺克治、安瑚、朴楣議:「諸邑病人或多或少,難以定額,上敎允當。大槪病人十分爲率,全活者六分以上、其未活而死者一分以下,則賞之;全活四分以下、死者二分以上,則罰之。所活五分而能活難活之人,則依六分以上例賞之何如?但醫員希望論賞,不以實聞,觀察使亦只據醫員牒呈,以啓未便。令觀察使受醫員牒呈後,幷受本邑牒呈,使剛明差使員檢覈,務要得實以啓。如露欺罔之狀,則守令、醫員、差使員竝皆重論何如?」傳曰:「可。」

○以靑松府院君沈澮、領敦寧尹壕、淸城府院君韓致亨爲留都大將。

○司憲府啓:「驪州人李義明假托天命,妄造妖書妖言陳啓罪,律該斬待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伏審李義明招辭,狂疾妄人,不足數也。然假托天命,妖書妖言以啓,其罪匪輕。令刑曹詳覆施行何如?」尹弼商議:「義明之事,觀其招辭,正是妄人。且其言非情理切害之事,置之重典,似乎未安。減死何如?」洪應議:「觀其所上書辭,不是狂病之人,卽是妖妄惑衆之徒。姑依所啓,詳覆何如?」李克培議:「律當處斬,上裁何如?」盧思愼議:「依所啓施行。但所言妄量辭說,必心病發狂人也。不可以平常人例論。」命減死。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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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來啓曰:「臣等聞海印寺僧假托受敎,濫用軍卒,以修其寺,監司、守令亦濫與之。請竝推問。野人犯邊,罪在邊將。河叔溥不能扞禦,當置重罪,而特釋之,刑罰不中,何以懲後?請依律施行。宋欽、金興守以醫術,特授中樞府,請改正。守令有相避者,與他道守令相換,例也。吏曹獨於慶祥差京職,弄權之漸,自此起矣。請推鞫抵罪。」傳曰:「海印寺役軍,已下書問之,姑待之。叔溥事,果如所言。然酌以事情,恐未然也。醫人授此職,非自今日始也。不然,何以勸後人?吏曹堂上非一人,安有挾私弄權乎?」

○敎開城府留守、京畿觀察使、下三道觀察使、節度使曰: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故古之帝王,咸以振旅治兵、蒐苗獮狩爲重。誠以旗致民如戰之陣,敎以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者,必於斯焉。皷人三鼓,御枚而進,獲禽以祭,一擧而詰戎兵、供祭祀之實,兩盡故也。我國講武之法,卽此蒐獮之意,而在祖宗朝行之,未嘗久曠。己亥以後,國家多故,未遑及此。雖前兩年,徵發外兵陳於近郊,亦以事故輒皆罷遣。非徒久闕親供乾豆之禮,以易惰之卒,狃久安之勢,耳不聽金皷之聲,目不視徽幟之色,使猝遇小敵,則勢將望風沮喪,終至於不可用,誠非細故也。今幸無事,歲亦垂稔,講此大事,庸可已乎?欲於九月二十八日閱兵于郊外,十月初二日狩于京畿、江原道。今送兵符,合驗道內。已曾下番在家諸色宿衛軍士,悉皆調發,除來往路費,各齎十五日糧,九月二十四日陣于箭串待令。留防軍士及番休宿衛諸色軍士內,八月下番別侍衛、甲士、九月下番忠順衛等諸色軍士、十一月入番忠順衛騎步正兵,不在徵發之數。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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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原滿、上松浦佐志源次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日向、大隅、薩摩三州太守武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司諫院大司諫李枰等上箚子曰:

謹按《周禮》,工樂不得齒於仕伍。醫雖切於利人,其爲方技小道則一耳。故別立醫師,歷代因之,不得與卿士齒,今國家置醫官,庶孽竝許屬,自與朝士有別。其間或有夤緣眷遇,致位堂上者,非徒不近古義,抑亦有戾國典。況樞府與政府,位均體竝,乃國家待宰相之地。宋欽、金興守俱以醫術濫據之,名器混施,卑高失陳,豈所以重宰相尊朝廷之道乎?自古善醫者,莫如、扁,而不知當時亦待以卿士之職乎?宋欽輩以一小技,位忝堂上,於分已踰,足以勸後矣。苟以一時之謬政,爲可經行之規,以待宰相之重器,爲勸方術之具,非所望於聖朝也。且守令有相避者,例與他道相換。近者吏曹以文義縣令慶祥與觀察使李則有相避,冒授京職,乃托言:「與他道相換,則兩邑之民,共受迎送之弊。」先是,醴泉郡守李承宗有相避,遷咸陽;慶祥曾以臨陂縣令,有相避遷文義,皆在農月。今忠淸附界之地,官號與文義相齊,程途與京師較近者未必無,而必授慶祥以京職,使文義之人,釋耒贏糧遠來京師,何哉?有司當務持成法,毋或撓以偏枉,豈宜推挽任手,東西使意如上所云乎?請收宋欽等官麻,且按吏曹撓法之罪。河叔溥以邊將,備禦無方,致外敵侵耗,罪不可貰,而獨罪評事、虞候。閫外之權,專在於將,幕屬則受其節度而已。今罪其幕屬之微者,而將帥則建節依舊,似若無預焉。邊將失職抵罪,自有其律,又有舊例,雖其間或有得原者,此特朝廷之失罰。又欲援以爲例,使將帥無所懲,邊事日以弛,其爲害可勝言哉?請竝叔溥依律科罪。

不聽。

○以閔諴爲朝奉司諫院獻納。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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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傳于承政院曰:「弓房之任至重,凡物出納時,只令內官一人、書房色一人監之,未免有奸僞。今欲加設書房色二人、內官二人,以廣耳目。令該曹議遞兒以啓。」

○刑曹啓:「前忠淸道觀察使崔應賢聽其姪申叔彬捕逃奴之請,令沔川郡守,搜索具詮家罪,律該杖一百贖、盡奪告身。」命只罷職。

○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來啓曰:「邊事至重,固不可忽。河叔溥專任閫外,不謹隄備,致使野人犯境。身負重罪,而幕屬之微者罪至充軍,叔溥何面目專制一方,建節如舊乎?宋欽、金興守雖有微勞,皆是職分當爲,而濫蒙奬眷,位列樞府,齒於卿大夫,非所以尊朝廷也。吏曹以慶祥授京職,挾私之迹已著。此而不罪,是啓弄權之漸也。」不聽。

○司憲府持平權璸來啓曰:「鄭健以司圃仕未滿,拜文義縣令,今換授忠翊府都事。健非文武出身,又無賢能勤勞,以六品仕未滿而陞授五品,臣等恐冒進之路,自此漸開,請改正。蘇斯軾前任奉常寺判官,管籍田事,以考下見罷,豈無所因歟?今爲穩城判官,穩城距王都甚遠,且人心不古,必得廉簡之士,庶可鎭服。斯軾無廉操,請改正。」傳曰:「其問吏曹。」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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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傳于承政院曰:「凡人訟內需司奴婢者,若所訟奴婢一錄於宣頭案,則雖明知爲訟者之奴婢,不得更改。頃以此爲曖昧,許令聽訟,或以三十年前之事,紛紜爭訟,淹滯莫決,於大體未穩。自今立法定限,限前事勿令聽理,則訟事無滯,且合大體矣。其議以啓。」承旨等啓曰:「臣等以謂《大典》公賤條,每三年成續案,二十年改正案,正案付奴婢相訟者勿受理,內需司奴婢正續案成籍,亦與此同。宣頭案、正案付奴婢,依《大典》公賤例,勿許爭訟何如?」傳曰:「可。」

○上聞刑曹判書金宗直病,特賜告,又令醫司劑藥與之。

○築城都體察使洪應啓:「義州長城輸石軍,每用平安道烟戶軍,連年勞役,疲敝可慮。請今年用煙戶軍之半,兼用諸鎭步兵水軍。來九月二十日始役開城府築城,依今年春夏等例,用本府正兵及京畿、忠淸、黃海道當領水軍。來九月二十日始役何如?」傳曰:「義州築城之弊,何以慮於今日,而不慮於前日乎?依舊例,全數役使。開城府,依所啓。」

○司僕寺提調尹壕、李鐵堅請遣諸道點馬,仍啓鐵山牧場馬匹遺失尤多。傳曰:「馬政,軍國重事。但今將講武,又遣點馬,恐爲騷擾。鐵山之事,果如所啓,欲遣兵曹判書,審義州築城事,使其僚屬點馬于鐵山可也。」

○吏曹啓曰:「蘇斯軾文科出身,爲禮曹佐郞、京畿都事、工曹正郞。雖居下等,已經二年,故隨例擬望,別無所聞。」命示司憲府。掌令表沿沫來啓曰:「斯軾爲籍田判官,所管只穀物而已,考居下等,豈無謂歟?五鎭判官,撫摩民物,鎭服野人,其任甚重,必揀六曹郞官有名望者除之。斯軾非廉靜之士,不合其任。請改正。」不聽

○命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議河叔溥科罪便否。沈澮、尹弼商議:「叔溥之罪,與金伯謙之事相同,罪同而罰異,諫院之啓宜矣。」洪應、尹壕議:「一方之事,雖責在元帥,然鼠竊狗偸,固所不免。況叔溥爲人淸簡,舊諳邊務,固不可以一蹶,廢千里之足。」李鐵堅、孫舜孝議:「邊事至重,全釋叔溥,只罪幕僚,是雖殿下優待大臣之道,所以戒邊將,則似未穩也。」鄭文炯、李崇元議:「叔溥與鄭仁耘、柳順汀罪同,而叔溥則蒙宥,是雖出於特恩,叔溥擧何面目,在官施令乎?況罪同罰異,事體未穩。」從應等議。

○義禁府啓:「姜鶴孫供云:『慶俊爲判決事時,謂我曰:「興守陳告事,宣城府院君家請移于汝。」其後宣城府院君家令婢勿非再到吾家,請之云:「興守公事,願速斷。」』若然則右議政盧思愼不得無罪。請幷逮問。」傳曰:「右議政勿推。」思愼來啓曰:「臣未嘗慶俊言此事。臣問之於妻,妻云:『五寸姪姜鶴孫及孽孫沈潭俱至吾家,潭請曰:「吾有掌隷院訟事,願囑鶴孫,使速分辨。」』予不知爲某事也,但從潭請,使勿非囑鶴孫如潭所言而已,無他干請。然義禁府請竝推臣,臣與議國事未安。請避。」傳曰:「予已知之,其勿避。」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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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蘇斯軾以文科出身,歷仕已久,而一任典穀之司,乃居下考,若無大故一朝居殿乃爾耶?其間所犯,雖不得斥指某事,意是貪墨與煩擾耳。於二者苟居一焉,無地可用,況於選任之地乎?當其考下時,必有物議,其時耳目,今必有存者,北道之人,亦豈無耳目乎?殿下徒以科擧出身,歷仕之久,仍任是職,非惟不能鎭服民夷,亦恐民夷以是爲國家輕重焉。伏惟裁察。

不聽。

○司諫院正言李守恭請改宋欽、金興守濫職、河叔溥如律罪之,竝不聽。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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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禮曹啓曰:「小二殿使進銅鐵二萬斤,戶曹議與其直,雜以綿紬、綿布、正布。其使曰:『我主云:「若不盡與綿布,可還持銅鐵而來。」非綿布,則吾不敢受。』何以處之?」傳曰:「皆以綿布與之。」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其略曰:

臣等論蘇斯軾不合穩城判官,上以本府之啓,下問人物可否,吏曹乃書斯軾出身來歷爲對。斯軾之居下,非他公錯,其時物議沸騰。吏曹亦豈不聞,而曰別無所聞,其掩覆之情著矣。且未箇滿守令,雖有相避,尙於他道換差,而文義縣令慶祥獨擬京職。京官未箇滿者不得陞敍,例也,而司圃鄭健自文義縣令改正,陞除忠翊府都事。吏曹一失於祥,再失於健,又失於斯軾,必有情由。請推問以抑用權之漸。

命議領敦寧以上。沈澮議臣曾不與斯軾同事,又無交分,未知心術之淸濁、行事之能否。但聞斯軾出身文科,歷仕淸要,殿最居下,出於不幸。臣謂穩城判官,何所不宜?守令有相避者,換差他道守令,例也,則吏曹未免有失。縣令與都事皆五品職,有何不可?「洪應議:」依箚子施行。但蘇斯軾受下考,未審何罪也。意謂人之疑之者,居籍田掌穀之司,濫用祭享之物。然或不如此,而坐疑似難明之罪廢棄,則終身不得齒士類,不亦冤悶乎?「傳于憲府曰:」大抵操殿最之權者,有當貶而不貶者,有不當貶而貶之者。《大典》內,守令殿最居下考,則經二年乃敍,豈宜以難明之事,廢棄不用乎?「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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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僉知中樞府事尹孝孫來啓曰:「王世子章服未定,臣曾啓之。臣爲正朝使赴京,請考問中朝親王世子章服,以定我朝王世子朝賀、朝參章服。」傳曰:「可。」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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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復論蘇斯軾不合五鎭判官,且劾銓曹之失,不聽。

○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上疏。略曰:

河叔溥節度北邊,專制一方,而軍務不擧,至使野人侵秏邊鄙,掠我人民,是旣失節度之任。全釋不治,使仍其職,非但刑罰之僭也,後日之患,亦可畏也。殿下當從衆議,依律定罪,而獨以一二臣之議,全釋之,其待叔溥,聖恩至矣,其於邊鄙何?臣等又按樞府與政府均體,乃國家待卿相之地,非技術者所得濫居也。宋欽、金興守前日雖有微勞,職分事也,非有勳勞,而猥以醫技或賜金帶,或授堂上,名器已爲紊矣,而又使位列樞府,與將相齒焉。殿下於宋欽輩,待之之恩至矣,其於爵賞之濫何?伏願更留三思。

不聽。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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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右議政盧思愼來啓曰:「移興守陳告事于姜鶴孫,臣未嘗與慶俊言之。但妻以沈潭之言,囑于鶴孫,一家之責,當任家長。臣居三公之位,心實未安,請辭職。」傳曰:「鶴孫辭窮而托言也,政丞其肯請囑乎?其勿避。」

○吏曹判書成俊來啓曰:「臣素不識鄭健,未審爲人。但同僚皆以爲可人,踐歷亦多。且今司圃未箇滿只一朔,已爲五品縣令,授同品都事,宜無不可,臣意亦以爲然而注擬。若蘇斯軾雖居下等,初無罪名,又無所聞,故臣等隨例注擬。今憲府論臣等有情,臣無才德,過蒙上恩,濫受重任,常懷愧懼,況敢用情欺天乎?請就獄自明。」不許。

○禮曹啓:「屬者特賜畫樽二于成均館,斯文之會常設之,以爲觀美。今不謹藏守,墜破其一,請推鞫科罪。」傳曰:「古人有碎碼琉盤亦不之責,破樽特過誤耳,安用治罪?其復賜樽。」

○兵曹啓:「淸路隊無試才之法,故其入屬者,率皆市井無賴之徒,不合近侍。其試才除職番上節目,條列于後。』一,試才依壯勇衛例,二百四十步一矢以上,一走一力三才入者許屬。一,元額二百人,分五番,每番四十人,四朔相遞。一,壯勇衛遞兒十五內,正七品一、正八品一、正九品四移給,隨其仕多少,相遞除授。其餘未授職者,仍舊給月俸。一,入直仕滿一百二十六,加階從五品,影職去官。一,依彭排隊卒例,給一保。」從之。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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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賜酒樂。命領議政尹弼商、左贊成孫舜孝、左參贊李崇元、右參贊鄭文炯押宴。

○傳于掌隷院曰:「內需司宣頭案付奴婢,依諸司正案付奴婢例,勿許爭訟。」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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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憲府掌令表沿沫啓曰:「義禁府按驗姜鶴孫枉法受贓,所犯至重,辭連右議政盧思愼,特命勿推。思愼以大臣,事干大罪,不可不辨,請依禁府所啓。」傳曰:「政丞豈爲如是事歟?」沿沫啓曰:「鶴孫以決訟官吏,枉法誤決,贓汚狼籍,朝廷莫不恥之。其辭所逮,固當推覈辨明,況三公大臣乎?今若不辨,非特衆疑未祛,思愼之心,亦豈自安?此非所以重大臣之道也。請憑推辨正。」傳曰:「以無據之事,下大相於獄,可乎?」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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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傳于兵曹曰:「禁漏官員上言,願依忠贊衛例,傳香諸道,歸覲其親。此屬能解天文,其任至重,凡降香之時,許令與焉。」

○司憲府據分臺監察安瑭啓本啓:「晋州人鄭殷富妻鶴非與夫從弟河致成通奸,今已具服。但殷富妻母公氏與夫三寸姪鄭胤禮通奸事,隣人言:『公氏夫鄭湄身死後,公氏招允禮,留宿其家,人皆疑之。』然無他左驗。請姑除相爲容隱之法,刑訊奴婢及族屬。」傳于憲府曰:「閭閈細民,若以疑似發一言,則衆從而和之,同然一辭,固也如權德榮妻,事狀已露,刑訊不得不爾。今以十餘年難明之事,除容隱之法而驟加刑杖,則獄辭所逮,橫罹者必多,恐傷和氣。予意雖勿推可也。」掌令安潤孫來啓曰:「公氏之女鶴非已輸其情,其家風不正可知。允禮留宿公氏之家,醜聲頗聞。今若棄而不鞫,則淫亂成風,彝倫漸斁,末流不可復塞。臣等請先問里中人及護喪族人,則雖不問相容隱者,庶可得情矣。」

○傳旨司僕寺,賜同知中樞府事宋欽馬一匹,內醫院判官許羝兒馬一匹。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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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行司直張有華上疏言:「臣爲司譯院常仕堂上,而不與根隨,不給供饋。請依金自貞、任士洪例施行。」命問于司譯院提調,領議政尹弼商來啓曰:「金自貞、任士洪善於漢學,勸督諸生,勉進其業,甚可尙也,臣等謂宜給根隨、供饋。張有華雖善於華語,不解經學,諸生不肯受業,卒無成功,雖勿與可也。」傳曰:「漢語慣熟,無如有華者。御前通事,非有華而誰?初使有華訓誨者,不過言語耳,學者之賤有華而不肯受業,豈有華之罪耶?其供饋及根隨,隨品給之。」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竊惟士夫之操,莫大於廉恥。姜鶴孫以聽訟官吏,要結無賴,受賕骫法,貪饕無忌,廉恥掃如,雖在下士,莫不切齒唾罵。況盧思愼居具瞻之地,視子弟之邪曲,宜如疾病之在身,敎以義方,不納於邪。非惟不能敎之,又從而嗾之,是導之也,將焉用彼相哉?伏望許令推究,以釋朝著之疑。

傳曰:「政丞安有縱子弟之邪又導之耶?」

○司憲府啓:「前正郞李丙奎娶士族女宋氏,以無子去之,後娶金氏,卽金濯婢妾所生寶重也。本系卑微,請寶重論以爲妾。且其子壅中生員試,請削榜目,收奪白牌。」從之。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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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盧思愼之事,非傳聞之說,已見於鶴孫之供,其非鑿空造語明矣。思愼實無是事,鶴孫亦人耳,雖在他相,尙不敢誣引,況斥家門之長,使陷於罪網乎?臣等恐置此不問,則凡有勢要者,必曰:「我雖犯罪逮獄,人莫敢誰何。」則國事將日非矣。伏望幷問所逮之由,以快朝廷之憤。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禮曹啓:「光陵親祭後行茶禮于奉先殿,已有舊例。恭陵、順陵在一洞,拜恭陵之後,宜有遣官致祭之儀,今何以處之?」傳曰:「奉先殿茶禮,禮所當爲也。順陵致祭,考舊例以啓。」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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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右議政盧思愼上書曰:

臣以空疎,備位台輔,自知不稱,欲攄情乞解者久矣。今姜鶴孫勢迫辭窮,欲及之臣家,而以若不聽其賄請者,爲自免之地。憲府請鞫臣,固當也,而聖上特不許就問。臣知聖恩之至重,然臣若小有說及於彼,則寧可待問而後言耶?臣之所知,止於初啓之辭而已。臣雖庸愚,旣曰三公,安敢諱所爲而欺君上哉?若咎臣以「導子弟以邪」之語,則臣實痛心。凡人身雖不正,至於敎子弟,必以義方,庶望其不陷於不義。人情所同,臣雖無狀,豈至導之以邪曲也?但鶴孫窮而及於臣,憲府聞而謗於臣,此乃臣無平素可取信於人,有以致之也。實所自取,何敢尤人?顧惟政府具瞻之地,三公朝著所望,不可冒謗議而居寵利。伏望亟解臣職,以快物情,以遂臣素願。

不許。

○禮曹據黃海道觀察使金敬祖啓本啓:「康翎鄕吏康致中妻檢德,其夫有疾,自斷手指,和藥以進,疾乃瘳,節義可嘉。請依《大典》旌門復戶。」從之。

○以尹兢爲通訓司諫院獻納。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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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誕日。百官以權停例陳賀。

○右議政盧思愼來啓曰:「姜鶴孫言,臣請囑于判決事慶俊移興守事於吾,請與鶴孫面質。」傳曰:「此特鶴孫理屈辭窮,無所逃罪而然也。雖慶俊尙在,辨之猶難,況俊已死,何煩就獄?」

○兵曹判書許琮、左贊成李鐵堅來啓曰:「前者黃州人上言:『本州地廣人少,願徙民實之。』請以犯罪人四十五戶入送。」傳曰:「可。」

○禮曹啓曰:「日本國王使臣請《大藏經》,臣等以殿下不好釋氏,素無印本。然固請不已,不可牢拒。令慶尙道監司預備何如?若隨倭人之求,無有難色,則求索相繼,恐有後弊。」傳曰:「與之可也。謂倭使曰:『此經我國不多有,僅得一帙,以從其願。此外無餘。』以杜後日之請。」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二百三十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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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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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戌,傳于承政院曰:「鶴非已首服,當依律斷罪。公氏事在十年前,棄之何如?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上旨允當。奸事當於奸所捕獲,只以傳聞毁相容隱之法,濫用拷訊,於大體未便。況事在十年前,勿問可也。」盧思愼議:「公氏事,里人疑之,喧說而已,無有指爲相奸者。房帷之中,暗昧之事,雖奴婢亦所未知,況隣里人乎?以無根之言至於用刑,恐爲不可。叛逆,天下之大罪也,唐太宗曰:『奴婢告其主叛逆者,勿受卽斬。叛逆非一人所爲,雖無此人,何患無告者?』此以奴主之分重,故不欲壞之也。一婦人之失行,國家小事也,安可以此壞其大綱乎?今承上旨,情法俱盡,勿推爲當。」李鐵堅、孫舜孝議:「非奸所捕獲指奸者,勿論。公氏事在十年前,徒以里中喧說,指爲相奸,似未穩。然事端已露,不可置之,姑問里人及護喪族親爲便。相爲容隱之法,斷不可輕改。」李崇元議:「公氏事言端已,若有穢行,不宜漏網,固宜推辨。」鄭文炯議:「律文云:『非奸所捕獲,勿論。』然閨中寡婦所犯,無人捕獲,故多年恣行者,間或有之。曩者於乙宇同母子、權德榮妻之類是已。今鶴非失行,亦豈無自而然歟?公氏事里中喧說,必有其由,不可不推。」傳曰:「公氏事,勿推。」承政院啓曰:「公氏事大關風俗,所淫者夫之姪,醜行尤甚。凡士族家門有如此事,則人不敢輕言之,故其事未易發。發而不問,則何以懲惡?」傳曰:「公氏事固關綱常,然事在十年前,無迹可明,故欲棄之,今聞卿等之言,亦可矣。右議政援唐太宗之語,此固不可易之言。然當大事,雖奴僕豈可不問?令行臺究竟其事,則必務得其情,濫用刑杖,傷人必多。今農隙之時,擇詞證當問者,令義禁府拿鞫可矣。」史臣曰:「初,公氏喪其夫,迎巫而祀神,允禮實幹其事,侯夜淫其巫。公氏自外窺之,頗歆,遂與私。其壻鄭殷富戍邊,其妻鄭氏獨居,公氏乃驅其族姪河致成入寢房,曰:『少女獨宿,豈不夢魘?』及殷富還省其父母,因念其妻,曰:『何以眠食?』其弟在傍微笑曰:『兄獨念之耳。則好在。』殷富異其言,固問之,但曰:『疾歸見之。』殷富卽夜馳歸,直入其室,見其妻與致成共臥,殷富拔劍斷兩人髮。公氏聞之,曰:『少男少女聊作戲耳,何遽斷髮?』及事覺,按之,斷其妻配江界府。後殷富從軍戍是府,鄭送紬衫求見,殷富却之。」

○全羅道觀察使李淑瑊馳啓南原等處蝗蟲害穀。下書曰:

卿當盡心捕獲,以除民病。

○傳旨禮曹曰:

黃海道諸邑病人救療醫員,大槪病人十分爲率,全活者六分以上、未活而死者一分以下則賞之,全活者四分以下、死者二分以上則罰之,所活五分而能活難活之人,則依六分以上例賞之。若望恩賞,不以實聞,則守令、醫員、差使員、監司皆論罰。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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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兵曹判書許琮來啓曰:「兵戎,國家大事,車駕親臨,擧動非輕。下營、打圍處紛紜莫定,請遣左右大將與李昭等,審見道途險夷、山川高下、禽獸多寡,然後定議。」傳曰:「可。」

○吏曹啓稟降資人前仕通計當否,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李克培議:「降資前仕通計與否,考舊例更議何如?」洪應、尹壕議:「祖宗朝降資者多,豈無前例?意謂凡見貶罷職者,不得通計前仕,則降資者通計前仕未便。」從應等議。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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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兼同知成均館事柳洵等率儒生上箋謝。賜畫尊。

○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上書曰:

臣伏聞朝廷方議減本道及黃海道今年徙民戶數。是必以今當講武,諸道徵發,京畿供頓等弊,有是議也。臣竊以爲不然。徵來之兵,不與於徙邊,徙邊之人,不干於徵發,各自治裝,弊不相及。京畿供頓,雖曰事劇,然使徙民緩其發期,待還宮後經過京畿,則行幸支供、徙民傳領,必不一時竝擧矣。今年減數,有五不可,大抵徙邊,民所怨惡,至有殞身欲避者。固當截然定限,刻期督入,不可遷延日月,使民心年年騷動奔走未已,其不可一也。假令今年停止,而其已定徙邊者有故,則必更括他戶,然則民情益動,無時而止,其不可二也。今年徙民戶數曾已定限,故安接諸事,臣已令措置,彼入來者,亦皆治裝,坐待發日。如是而中止,則明年更督之時,又生怨惡,其不可三也。本道長城修築,大計所關,今方始役,年年與徙民竝擧,則民力似不能堪。長城不可卒畢,徙民豈宜遷延乎?其不可四也。今年農事雖未可必,然不至凶歉,徙民諸事,足以支辦。設使明年失農,則又當何如?其不可五也。臣聞成大事者,不較小弊;圖遠慮者,不求近功。本道國家後門,以甲辰、戊申已入丁數計之,則控弦已幾一千,其所耕墾,隨歲漸多。蓬蒿千里,變成正田,不可以一弊而中止也。今年徙民之數四百餘戶,則本道前審陳地,足以盡墾矣。然後國家更不議徙民之事,則彼此民心自然安矣。古人云:「大勞則久逸。」與其年年騷擾小勞而小逸,不若今年畢入大勞而久逸也。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依克墩所啓何如?」尹弼商議:「克墩所啓,在國家大計,固當如是。然成命已下,不可更改。今雖全數入送,平安陳地,豈盡開墾?徙民之數,亦豈止此?上裁。」洪應議:「臣前議徙民事,若遷延稽留,則不審明年,復有何故,不如如約畢入,以斷民心。今得克墩書辭,正與臣意同,擧行爲便。」尹壕議:「徙民減數入送事,已下諭,更改爲難。且講武、徵兵,道路騷擾,徙民傳領,弊亦多矣。依前定數何如?」命諭李克墩曰:「已悉卿意。然減數之命已下,今年且有講武,不可更起他議。」

○上欲見瑢手筆,命承政院購求之。

○前行義州牧使曺淑沂上疏曰:

臣以無狀,待罪義州。臣有一子在晋州,零丁孤苦,無母可依,父子之情,常懷憐悶。頃以婚娶特許給假,旣乘馹上來,則本無私馬,歸鄕爲難,不得已上言,又特給馬。今司憲府劾臣以私事上達,致臣以濫騎之罪。謂以私事上達,則臣固有罪矣;至於濫騎,則臣實悶焉。謹按《大典》,鎭將驛官及沿邊未挈家守令,竝給馬,遞來時,雖屬散亦給。以此受告往來者,必乘驛馬,自有舊例。朔州府使李良,受告來京;義州判官張日新病親呈辭,皆乘驛來往。其他如此者,固亦多矣,受告乘驛,非獨臣也。若無《大典》與前例,則本道觀察使豈肯給馬,臣亦安敢冒法以取重罪乎?若以受告爲私事,則屬散還家者,非私事而何?凡屬散者,必有罪犯者也,時任守令者,反不如受罪屬散者乎?伏望下問前例,參考《大典》,不令臣當天日之下,有向隅之嘆,不勝幸甚。

傳曰:「考舊例以啓。」兵曹啓:「朔州府使李良奔母喪,朔州府使李諫、上土萬戶李克靖、仇寧萬戶閔憪應武擧,皆乘驛上來。」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大典》有鎭將驛官及沿邊未挈家守令,竝給馬之條,曺淑沂受告乘驛,未爲無據。且歸晋州時特給驛馬,淑沂有何罪?」尹弼商議:「沿邊守令以私事,乘驛往來,非《大典》本意。然近來有乘驛者,曺淑沂亦據例而爲之,似不可全科罪之也。」洪應議:「曺淑沂事,據《大典》則不然,然有舊例,得以憑據。若論以濫騎,則於情可悶。」尹壕議:「曺淑沂給馬,至爲不當,然有舊例,可恕。其歸晋州時,非因公事而請,不無罪焉。」傳曰:「淑沂只以啓私事,照律以啓。」

○司憲府啓:「內需司奴金伊萬,隣人告金伊萬罵詈其母,金伊萬三受訊杖猶不服。其母件里德告狀,亦言本無罵詈之狀,情固可疑。謹按律文:『罵詈父母者絞。』註云:『須親告,乃坐。』《大典》獄囚情涉疑似者,具由取旨,請金伊萬罪狀,上裁施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李克培、尹壕議:「金伊萬之事,非親告,棄之何如?」尹弼商議:「金伊萬之事,其母告狀發明,律有親告乃坐之文,難以置諸重典。然隣人以罵詈告之,恐是不順之子,不可頓釋不治。減死何如?」洪應議:「金伊萬疑有發憤而罵,然母言如是,推之爲難。」傳曰:「母以親愛之情,隱子之過,乃天理也。隣人以所聞告之,可以知金伊萬之不順也。不可全釋,只杖一百。」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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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周防州山口居住大內進亮敎之、西海道筑前、對馬二州守護代官宗三郞茂家遣人來獻土宜。

○賜月山大君夫人銅鐵二千四百斤、鑞鐵六百斤。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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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傳于禮曹曰:「廢妃尹氏墳墓俗節致祭儀品,依王后考妃例。」

○以尹末孫爲永安北道節度使。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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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書賜右議政盧思愼曰:「近以姜鶴孫之事,不參謀謨,政丞之意則是矣,然台階位重,以小嫌,不議國政可乎?其體予意,勉職克臬。」

○右議政盧思愼來啓曰:「臣雖無請囑之事,然臣於鶴孫家門之長也,而鶴孫歸之於臣身,是臣之罪也。聖上知臣之無情,慰勉至此,中情感激,不能自止。」傳曰:「鶴孫所供,不干於政丞,政丞何嫌之有?」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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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慶尙道觀察使金礪石啓:「海印寺修創時,前監司成俶調發諸邑丁夫摠二千六百餘人,以供其役。」命司憲府推鞫。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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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日本國關西路肥後州八代太守敎信、安藝州小早川美作守平持平、肥前州九沙島主源次郞永氏、肥前州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對馬州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平安道節度使李秉正馳啓:「本道境連野人,防禦甚苦,朝聘之使相續不絶,長城之役時未訖功,軍士之勞,倍於他道。而同居子壻弟姪隨其年壯,一皆作保,則雖軍額有增,竊恐軍士不實,有違古人『兵務精,不務多。』之意也。《大典》有同居人毋定他役之法,請同居子壻弟姪之加年壯者不定役,以紓民力。兵曹據此啓:」平安道軍士率丁,請依《大典》及受敎施行,若有餘丁,則可定他役。「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平安道築城之役、徙民安接之事,同在一時,不可以他道例論。餘丁勿役,依節度使所啓何如?「尹弼商議:」平安道徭役倍蓰他道,殘敝已久。若刷同居子壻弟姪作保,民何以堪?姑依秉正所啓,以紓民力何如?「洪應、尹壕議:」依兵曹所啓何如?「傳曰:」依節度使所啓。「

○司憲府掌令表沿沫來啓曰:「盧思愼當與姜鶴孫憑問,今鶴孫之獄幾畢,而猶未聞命,未審所以。」傳曰:「鶴孫誣引政丞矣。」沿沫啓曰:「鶴孫亦人耳。事若不干,豈敢輕引大臣?況家門之長乎?辭連思愼,必有其由。請憑推辨正,以袪衆疑。」御書曰:

政丞於興守陳告,固無與焉。雖或事成,亦無利矣,其何以請鶴孫?雖是族親,其心之邪正,亦所難知,而遽爾請訟,寧無愧耶?此誠非政丞之所爲,而予之所不疑也。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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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傳于承政院曰:「世子瘡疹,侍從醫員車得驂、金興守各賜馬一匹、馬粧一部,內官文仲善加一資,內官朴成林、張自義、崔熙、張思義各賜兒馬一匹,湯藥使令賜木綿五匹。」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盧思愼辭連姜鶴孫之獄,義禁府論啓請推,是矣,而猶不允許。思愼位居三公,今不辨是非,則難以居具瞻之地。請憑覈以解群疑。」不聽。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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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本國王源義政遣僧惠仁來聘,仍獻土宜。其書曰:

貴國與吾敝邑,修隣好通有無者有年矣。使者回時,皆曰待遇甚厚,多荷多荷。敝邑經兵以來,僧廬佛殿之在封內者,過半盡矣。寡人患之,頃者稍稍得復舊貫。京城南有敎院,曰船舟三昧,堂宇新成,僧徒請曰:「願求《大藏經》,以爲國寶也。」抑丙午歲所求之經,幷方物如回書達于此,且所告諭,經卷散處,集以見賜。頗煩惠意,以故今之所求,不可忽之。然而渠請不已,其志可觀也,因差院僧惠仁爲上官人遣之。蓋法寶所在,八吉六勝,國家賴之,是乃敎化之及海陬也。不腆土宜,具如別幅。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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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詣健元陵、顯陵,親祭如儀。駕還至中良浦大晝停。傳曰:「天日開霽,祀事不愆,甚愜吾心。」命召扈駕宰樞及諸將,賜酒羞,遍及衛士。沿路農人亦命賜酒。

○司憲府執義朴安阜等上箚子,請鞫盧思愼,不聽。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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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司諫院正言趙球請鞫盧思愼,不聽。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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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司諫院司諫金琠等上箚子,請鞫盧思愼,不聽。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李封、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曰:「奸細之民,托名緇流,逃避差役,或無度牒,或對妻子者,所在多有,而今所上夏三朔充軍之數甚少。後勿如是。」

○司憲府執義朴安阜等上疏論盧思愼事,請憑推覈實,不聽。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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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下御書于承政院曰:

古人秋夕翫月,豈荒淫而然也?歐陽詹《翫月序》云:「秋之時,後夏先冬;八月於秋,季始孟終;十五於夜,又月之中。稽於天道,則寒暑均;取於月數,則蟾兔圓。埃壒不流,大空悠悠。」然則古人之翫月,必有意而無可譏也。我國本無此風,雖不可例以爲常,一時君恩,適値佳節,則有何礙耶?踏靑、登高,亦一時之事矣。今夕予欲賜酒樂於經筵堂上及出直承旨、注書、弘文館、藝文館,選淸涼之地,樂太平之日,不亦美乎?

政院啓曰:「此甚盛事,上敎允當。」

○右議政盧思愼來啓曰:「臺諫以臣辭連鶴孫之獄,請推不已,聖鑑洞照,雖不許推。臣意以謂今若下臣於獄,與鶴孫對面相質,辨其虛實,則臺諫之疑釋,而臣心亦安。」傳曰:「臺諫雖言,固不可聽。予雖庸暗,下無罪三公於獄乎?」

○上御仁政殿,受議政府、六曹秋夕進宴。永川君定、領議政尹弼商等諸宗宰入侍。

○命議政府、六曹判書、經筵堂上、承旨、弘文館、藝文館,翫月于掌樂院,賜酒樂。史臣曰:「上優待近臣,恩禮甚隆。是夕諸臣會飮,適陰雲蔽月,暗昧不明。承旨曺克治携妓淫于廳事,武夫狂妄類此。」 ○禮曺啓:「日本國王,本朝待以隣國,其使臣應接之禮,比諸巨酋當倍優厚。今觀國王使臣支供之品,與尋常人無異,過於簡略。請與戶曺商議,豐其館待之禮。」從之。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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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諫院司諫金琠等、司憲府掌令安潤孫等上疏曰:

竊聞人主,能容臣子之守法,而後人主之勢尊;人臣能不容人主之撓法,而後人主之法信。昔鄧通,貴臣也,而一戲殿上,則丞相得以檄召;藩王,愛子也,而一不下司馬門,則公車令得以劾奏。今思愼辭連鶴孫贓汚,非特一戲殿上而已,一不下司馬門而已。殿下聰明剛毅,高出百王之上,罪之重者,不以貴近而輕之,罪之輕者,不以疏遠而重之,獨於思愼則不然。臣等雖庸劣,備位言官,不忍使殿下撓法而不信也。方今士習不美,貪風不戢,賄賂公行,請謁旁午。忿爭非此不勝,幽滯非此不拔。市井之徒、豪俠之子,或因親戚,或干僕隷,小則苞苴,大則筐篚,以爲通名之資。假其威勢,倩其關節,使是非顚倒,公道不行,此正聖治之大累也,言之可謂寒心。坐此貪黷,以至亡身敗家者非一,考之贓籍,歷歷可數。宋希獻以犯贓貫盈,旣蒙顯戮,是宜後人所鑑,而申瀞僞造印信,又伏其辜。覆轍相尋,鶴孫恬不知畏,肆貪至此,何哉?賄賂爲之祟也。臣等竊謂凡干賄賂之獄者,雖在疑似,固當憑推,反覆窮詰,一有連逮,雖細不宥,雖貴不撓,而後國家之法信矣。況三公,殿下所與共天位治天職,而百官之所表準者也。表正則影直,理之然也。今居三公而摠治百官,有一點之汚、一毫之累,則殿下誰與礪廉恥、修名敎、挽回世道哉?臣等所以蓄疑不信,累瀆不已者。思愼請囑之事,非出於往來行言之間,乃出於鶴孫供辭;而鶴孫之供,亦非怕於箠楚之下,乃發於廉問之餘。故國人皆以思愼之請囑爲疑,殿下何獨信而不問乎?臣等竊恐法之不行,自貴近始也。國法一撓,則人心懈弛,大臣之無忌憚者,必幸人主之不疑,而多行不義,曰:「我雖如是,人主必不我疑也。」干請賄賂,無所不至,其漸豈不重可畏也哉?伏望亟命憑推閱實,以快衆疑。

傳曰:「政丞屢請對辨,而予不疑,故不許。爾等之言,吾不信也。」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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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義禁府啓:「鄭殷富妻母公氏已身死,何以處之?」傳曰:「公氏已死,棄之。」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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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永安北道節度使尹末孫來啓曰:「臣與軍官,同時發行,若驛馬不足,則令沿路諸邑刷馬入歸何如?」傳曰:「乘驛馬可也。末孫武人,不學無術,言語不節,所啓皆從承旨指揮,左右視不能斷之。其爲人不合將帥如此,安能折衝千里乎?」

○先是,以宴卓膳羞,命賜司饔院提調,至是提調俱會掌樂院。上命都承旨金克儉、左副承旨安瑚齎宣醞以往,克儉等久留不去。傳曰:「何故日暮猶不去?令司憲府推鞫。」

○司憲府執義朴安阜等、司諫院獻納尹兢等上疏曰:

竊謂天下之至公無私者,莫如蓍龜。然《洪範稽疑》曰:「汝則有大疑,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謀及卜筮。」古人以蓍龜爲重,而必待卿士、庶人,皆從而後謂之大同也。殿下以盧思愼信如蓍龜,思愼之至公無私,果能如蓍龜乎?假如思愼之無私有同蓍龜,國人皆疑思愼請囑,則其不若蓍龜明矣。其於卿士、庶人從以爲大同,何如也?國人皆以爲疑,而殿下獨信不疑。鶴孫之獄垂畢,而不許憑推,臣等之惑滋甚。趙普,宋之倚任大臣也,太祖稱之曰:「乃吾社稷臣也。」其任之信之無逾於普,而猶未免受瓜子金。大臣之不可盡信,類如此。臣等雖無狀,所論一出於國人之公議,殿下獨信思愼,而不信臺諫之言。臣等恐取人爲善、從諫弗咈之美,有虧於前日矣。

下御書曰:

予之不疑政丞,非耶?爾等之疑政丞,是耶?趙普之受金,不類乎此。政丞之心,豈若趙普乎?鶴孫之誣明矣,而爾等所以實之,又何意歟?爾等以鶴孫爲正直淸介之士則已矣,如以貪婪詭詐目之,則何信鶴孫之曲計,而疑無辜之三公乎?國人公議云者,吾未知其是也。公議豈若是乎?「

○以李祿崇爲奉正司憲府掌令。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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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晝見。

○受常參。

○御經筵。

○聖節使趙益貞遣先來通事啓曰:「臣到北京,探問序班護送之由,云:『去辛丑年,韓致亨赴京,行到陽樊驛,口糧脚力旣不得受,反被驛丞館夫欺罵。禮部因此奏準節該。據此,先該本國陪臣尹弼商等,路途被賊搶劫,合無序班,一人送至遼東,交割打撥軍馬,護送出境。』臣令通事朴孝順進禮部呈報單,尙書耿裕曰:『不特義州,自京勿送何如?爾稟國王乎?』答曰:『不稟。』侍郞倪岳曰:『護送至義州,行之八九年,已成格例。今若遽改,則國王無奈以爲薄待乎?』對曰:『今朝廷因俺等之請而爲之,則殿下豈謂朝廷薄待乎?俺等小臣猶慮王人跋涉之勞,況我殿下至誠事大之心,豈不深喜哉?』其後禮部奏準節該:『通事一員,伴送至遼東都司,卽便回還,都司差人護送出境。』」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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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後苑,設龍鳳帳,受宗親、儀賓進宴。因命射侯,分勝負。賜蛇山君等二十人兒馬各一匹。

○下書諸道觀察使、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開城府留守曰:

近來雜類人,因緣請托,齎啓本而來,貽弊於驛路。今後必授官屬人以送。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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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傳于都摠府曰:「以角弓四百張爲注,令武士試射,分賜之。」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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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經筵。講訖,掌令安潤孫啓曰:「沈潭致賂而鶴孫受之,賂者受者皆思愼門族,故人皆疑思愼。且今士習不美,賄賂成風,凡干賄賂之獄,當明辨痛懲,以矯敝俗。況思愼位三公,殿下所與共天位治天職,爲百官表準者也。苟有一毫微瑕,固難冒處。請幷推,以袪群疑。」上問左右,領事尹壕對曰:「臣未知顚末,但聞鶴孫所供,前後不同,似不干思愼。」知事愼承善曰:「臣嘗鞫鶴孫,於思愼全不逮及。欲免其罪,誣引大相,情狀明白。且干請之事,思愼必不爲之。」上曰:「觀獄辭,果不干於政丞矣。」潤孫更啓曰:「大臣推鞫事,上垂問大臣,而私相庇覆,不能正言。臣恐此風不革,則大臣無所忌憚也。況思愼首班朝著,有如此之愆而苟居巖廊,則三公之位,可謂有其人乎?請幷鞫之。」獻納尹兢亦論啓。上曰:「此非政丞所爲,不可下三公於牢獄也。」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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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訖,持平閔頣啓曰:「沈潭、鶴孫皆盧思愼通家族親,鶴孫辭連思愼,必有其情。若欲誣引大相,規免己罪,則立朝公卿亦多,豈必斥指家門尊長乎?請憑推。」正言趙球曰:「鶴孫辭連思愼,非怕於箠楚,乃於平問發之,故朝廷皆疑。況思愼位極三公,爲百僚長,苟有微疵,不可冒居朝右。請明辨之。」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鶴孫不過誣陷思愼欲掩己罪。然知其終不免,故自服其誣。臣意於思愼不干。」特進官孫舜孝曰:「臣非飾辭以庇僚長,思愼爲人恬靜沖淡,務尙寬大,如此奸巧之事,必不爲之。臣意臺諫之論駁過情矣。」上曰:「鶴孫奸貪詭詐,誣引大相,欲掩其罪。形迹已著,於政丞無嫌疑,故不聽。」特進官尹殷老啓曰:「守令褒貶,監司率皆考上,考中下者僅二三輩,居上者無慮數百人,豈能盡稱其職乎?監司眩於名實,隨例考上。請自今政迹最著者考上,其餘若僅稱其職者考次上,以爲陞降。」上顧問左右,克培對曰:「考十上者,資窮陞授,其餘加階。連中者,授前銜職,已有定法,不可更改。」舜孝曰:「世宗朝趙峻、李甫欽治郡有聲績,超授司諫掌令,聳動一道耳目。今如有其人,請擢用以旌之。」知事魚世謙曰:「考諸漢史,第一之治,或二百年、或三百年一見,而又云考中中、考中下,未見考上上也。今者類皆居上,而中下者纔二三人,其殿最不稱如此。自今政績茂異若穎川、中牟者,考上;其餘上之中以至下之下,等差品題,使銓曺陞降何如?」上曰:「國家已有定規,不可紛更。治郡卓異者,宰相當共薦用。」

○御晝講。

○持平閔頣來啓曰:「今日經筵後賜宣醞,孫舜孝行酒,與臣稱爾汝,或執手袂,或稱持平持不平。臣以法官,就職未安,請避嫌。」傳曰:「醉中之失,何可嫌也?」

○司憲府啓:「都承旨金克儉、左副承旨安瑚承命當往掌樂院,久留不去罪,律該杖一百。」傳曰:「只左遷。」

○御夕講。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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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右贊成孫舜孝來啓曰:「臣少時與持平閔頣父順孫同業,夜則同袍而寢,雖朋友,親若兄弟。及臣仕宦,有時往訪順孫,見頣兒時剪髮被面而戲,臣或提抱,或拊背。臣以是視頣甚親,醉中因舊情發戲語。請待罪。且臣無謀猷可以少輔聖上,而位亞巖廊已三年,不宜久妨賢路。乞辭職。」傳曰:「醉中之事,何足道也?」

○義禁府堂上李鐵堅、李克均、李崇元、金升卿來啓曰:「南順義陳告,奴訥達因光山居內需司婢開德所招而錄於宣頭案。本府移文問之,光山無開德稱名之女,必是誣枉巧飾,虛張其事,濫錄訥達于宣頭案耳。以此觀之,奸僞類此者,必多有之。請推其根脚,公賤則從正續案,私賤則從賤籍,分辨是非,改正宣頭案。」傳曰:「可。」

○傳于承政院曰:「承旨數待罪,以予容恕而然歟?自今有錯誤待罪者,以罪之輕重而處之。」

○上命設龍鳳帳於後苑,進宴兩殿。王世子曁內外命婦皆與焉。又召宗親一品、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忠勳府、漢城府、儀賓府、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都摠管諸將,俱會北所,賜酒樂。仍命射候,不能射者投壺,分左右較勝負。內賜珍羞,命極歡乃罷。又下御書曰: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進宴慈闈,曷勝欣喜?又召宗宰,錫宴苑中,孔嘉令儀,其樂如何?玆遣中官,別賜玉杯,各勿辭焉。

傳于承政院曰:「金應箕進講《性理大全》,而職非弘文館,常不與賜宴。其以羊酒就賜其家。」

○都承旨韓健啓曰:「臣以無能,待罪政院,常懼尸素,不圖陞拜,長於政院,豈能堪任?請辭。」不允。

○以鄭佸爲崇政刑曹判書,韓健通政承政院都承旨,曺克治通政左承旨,洪興通政右承旨,朴楣通政左副承旨,許誡通政右副承旨,李宗顥通政同副承旨,李世匡通政弘文館副提學,李從允通訓司憲府執義,金宗直資憲知中樞府事。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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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倭中樞平國忠等七人來獻土宜。

○禮曹啓:「倭中樞平國忠見通事謂曰:『本國王今方困於兵革,何暇修信隣國?傳聞商販倭人請于國王受書而來,凡所待遇,不須太厚也。』臣謂副官請般舟三昧院造成布貨,所費不貲,似難從也。」傳曰:「平國忠之言,其情難知,其有嫌於彼而發耶?或欲使我歸重於己而發耶?所索布貨,果如所啓。」

○禮曹啓曰:「本國使臣求書冊,只與《論語》、《孟子》何如?」傳曰:「醫方所以活人也。今客人所索多,而只許此書,無乃不可乎?如《得效方》、《東坡》、《杜詩》、《黃山谷》、《詩學大成》等冊許之,無乃可乎?」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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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經筵。講訖,掌令李祿崇啓曰:「臣觀姜鶴孫訊鞫文案,於盧思愼似不干涉。然外間人,皆有疑於思愼,思愼居位三公,若不辨正,則思愼亦豈安心?」上問左右,領事尹壕對曰:「臣但聞思愼之妻遣婢通言耳,非思愼所知也。」上曰:「卿等亦知政丞不干於鶴孫之獄,外間人未知其實,妄意量度耳。欲釋人疑而下三公於獄,可乎?」正言趙球曰:「鶴孫初供曰:『思愼遣婢勿非,再請於臣家。』其後供曰:『臣往見思愼,退出中門,婢勿非以思愼妻之言來告曰:「興守之事,當速爲之。」其前後所供有異,此可疑也。請問思愼,以快衆疑。」上曰:「鴉孫身犯大罪,誣引政丞,欲分己罪,其事甚明。且鶴孫受人賄賂,其心術可知。豈可信其言,而輕鞫無辜大臣乎?鶴孫誣引大相,亦當竝受其罪。外人之疑,不待辨而自釋矣。」球曰:「海印寺重創時,多發郡縣丁夫,憲府今方推覈。臣聞丁夫輸瓦,瓦若殘缺徵綿布,作弊多端。請遣朝官推鞫。」上曰:「破瓦徵布,弊亦不少。然遣朝官爲何如也?」祿崇曰:「僧徒多創佛宇,因緣作弊。今學祖作弊如此,先推學祖,痛懲爲便。」上曰:「發郡縣丁夫,豈學祖所擅爲?必監司、守令所爲。憲府窮推其源,然後當抵罪。」球曰:「弘文館、藝文館竝用文臣,載在《大典》。韓健爲都承旨,職兼藝文直提學,非文臣而居是職,甚不可。健亦豈安然冒處乎?請改之。」上問左右,壕對曰:「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者,前此多有之。」上曰:「用人當隨其材而用之。若以非文臣爲嫌,則用人之路不廣矣。且有古例,予意以爲無妨。」祿崇曰:「臣等非以健爲不堪都承旨之任,非文臣而拜是職,是毁《大典》之法也。以一健而毁《大典》常法,恐未可也。」上曰:祖宗朝已有成例,又豈以職銜爲嫌乎?「檢閱李冑啓曰:」臣等職在記事,凡臣僚啓事之時,伏地不擧頭,但聞其音,不覩其貌,豈能辨其人哉?以此不能無疑。史貴直筆,疑而敢記,臣所未安。且以古事考之,有曰『勃然變色』,有曰『容貌自若』,有曰『聲色俱厲』,有曰『有慙色』,有曰『王顧左右而言他。』古之史臣竝記其容色言貌,以傳于後。伏而記事,恐未可也。「上曰:」然則欲立而記事乎?「冑曰:」臣非欲立也。伏而記事,有疑於心。且古者左史記言,右史記事,古之史官必分左右明矣。臣又聞中朝史官秉紙筆,立帝之左右。中朝之制旣如是,則伏而記事,臣竊以爲不可。「上曰:」史官誤錄,豈曰直筆?此言果是。「仍問左右曰:」何如?「壕對曰:」雖伏而記事,何事不可記?「特進官李克均曰:」令史官分左右入侍何如?「檢討官金詮曰:」史臣伏地,臣意以謂不可。古史曰:『珥筆者誰?曰史官也。』古之史官非伏也明矣。臣意謂史官二員,將紙筆跪于左右,則於朝儀亦不紊也。「同知事李瓊仝曰:」令史官將紙筆,入侍記事爲便。「上曰:」自今史官坐而記事。「

○御晝講。

○都承旨韓健啓曰:「臣以駑劣拜是職,惟不能稱職是懼。前日請辭不得,今臺諫亦言之,請辭。」傳曰:「若可用之人,則雖爲此職亦宜矣。徒拘於例,用之不廣,則恐有失人之弊。朝廷間如韓健者多有之,不如韓健者亦多有之。健,予之親戚也,固有嫌疑,然以臺諫之言而遽改,則有妨於後日用人之路。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吏曹。」沈澮議:「以《大典》觀之,職兼春秋、藝文館,文臣承旨固當矣。然太宗朝朴錫命、世宗朝黃守身、睿宗朝權瑊皆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若合於其職,則雖非文臣無妨。」尹弼商議:「非文臣而爲都承旨,在世宗朝有黃守身,在世祖朝有韓明澮、申沔。其人可矣,則何拘於非文臣而不用?已有舊例,似無妨也。」洪應、李克培、孫舜孝議:「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者,豈獨健哉?世宗朝黃守身、世祖朝韓明澮、睿宗朝及當代權瑊,此其例也。《大典》藝文直提學、都承旨兼春秋館,竝用文臣。承旨等兼此職,則常典也。然有可用之人,則豈拘於常典?臣意謂用健爲都承旨,於政體無妨。」盧思愼議:「六承旨皆兼春秋館,非文臣則不兼;都承旨若非文臣,則不須兼藝文春秋館也。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者非一,此祖宗朝故事,非始於健也。臣意以爲,但論其人之當否,不可以此而妨賢路也。」尹壕議:「健出身生員,中外經歷亦多,無愧乎都承旨之任。況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者非一,若從臺諫之言,恐妨大體。」李鐵堅議:「非文臣而爲都承旨,非今伊始,在祖宗朝已有成例。且人主用人,豈拘於科目而不盡人之材乎?今健爲喉舌之職,今陞都承旨,有何不可?」李崇元議:「前此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者非一,視其人品之當否,而不必拘於例也。但《大典》內,都承旨職帶春秋藝文館,非文臣不可。鄭文炯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者,前此尙有之,上裁。」成俊、尹殷老、金悌臣議:「世宗朝黃守身、世祖朝韓明澮、申沔、權瑊,皆非文臣而爲都承旨。祖宗朝已有例,上裁。」傳曰:「今觀群議,固無妨於政體。令健就職。」

○御夕講。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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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李枰、持平權璸啓曰:「興守事,假令盧思愼不知,使其妻恣行干請,是可罪也。況閨門之中,妻妾所爲,豈曰在家不知?請以是抵罪。」上曰:閨門之中婦女所爲,雖大賢亦未盡知,古今同然。如此事,豈政丞所知?「仍問左右,特進官成俊對曰:」思愼此事,臣未知也。但思愼爲人,奸巧之事必不爲也。「特進官李克均曰:」思愼居家不喜經營,如此事,恐思愼不爲也。「枰曰:大臣所犯,聖上固難知也,知而不罪,不可也。若曰妻之所爲,夫所不知,以此釋思愼,則士之無行者,恣欲售奸,無所不至。至於事發,則曰非我也妻也,則臣恐爲奸者無所戒也。思愼之妻干請已明,請以此罪思愼,使在朝百僚之妻,皆知妻之所犯罪及其夫。上曰:」此事不干於政丞,不可罪也。其勿更言。「

○命召三品以下文臣,俱會闕庭,發策問之。以李崇元、李克均、成俊、朴楣爲試官。其策曰:

親民之職,莫先於守令。守令之賢愚,繫生民之休戚,顧不重歟?予以薄德,叨守丕基,履春氷而臨仞壑,于玆二十有一年矣。然無德足以觀感,無明可燭庶物。上如有淸凈之治,下豈無畫一之歌?而漢之穎川之化、周之甘棠之愛。於今固無聞焉。褒貶之典,所以奬賢懲惡,而今之監司類以考上,而罕有中下之人。人皆有龔、黃而乃然耶?勢有所不得已而乃然耶?監司摠是不堪而乃然耶?以其考上而率以爲賢,礙乎用人之體而不免乎用愚之譏;以爲不正而率以爲愚,防乎作牧之官而不有其選刺之意。如以廟堂大臣薦其能,各自有偏弊之嫌;以銓曹宰相問其良,亦不無未廣之疑。然則人主安得而知之,賢良何自而褒之?爾等筮仕惟久,國家待之以賢聖之輔君,以致雍熙之治。其於輔猷之道,講之有素,對之毋諱。予將親覽焉。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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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試官考對策。藝文館待敎南世周居首。命賜兒馬一匹。

○御仁政殿內。忠勳府、忠翊府進宴,宗親德源君曙、宰樞靑松府院君沈澮等入侍。日本國王使上官人僧惠仁、副官人片剛、倭中樞平國忠亦與焉。惠仁、片剛亦進爵。上謂曰:「汝國王遣使來朝,予甚喜焉。爾等遠來亦勞矣。」惠仁等叩頭謝。賜物有差。

○命以進宴餘饌,賜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漢城府、六曹,仍傳曰:「今節序方好,欲令宰相一歡也。破費之日,當賜酒樂。」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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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謂《經國大典》乃萬世遵行之令典,而《大典》官制,藝文館掌制撰辭命,竝用文官,直提學一員,都承旨兼。夫居喉舌之地者,莫非掄選,而獨以都承旨兼之者何哉?其他承旨分掌一事,各修其職而已,非必文士爲之也。都承旨兼摠六房,專掌出納之命,而發揮詔誥,其任尤難。苟非博古通今者,難應是任。要其立典本意,其必以文士,爲都承旨而兼帶藝文也,明矣。然則韓健之爲此職,決不稱也。若曰:「其器可堪都承旨之任,而減帶直提學無礙於事體。」則臣等之惑滋甚。《大典》乃聖上與大臣酌古參定,講論非一日,磨勘非一手。金科玉條,與周官周制垂諸萬世,治國之規矩、繩墨在此。聖子神孫所當不愆不忘,殿下其可爲一韓健輕改之乎?伏望亟還成命,一遵邦憲。

不聽。史臣曰:「健不學無術,而捷給便利,應對中上意。故言官雖駁,竟授之。」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二百三十一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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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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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國忌。

○都承旨韓健啓曰:「憲府上書論臣,就職未安。請辭。」不許。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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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詣獻陵親祭。

○上還至三田浦,御樓船。以十餘艘結爲方舟,召宗宰置酒,伶人奏樂。時江山明媚,秋景如畫。上乃怡然顧盻,命四座卽席製進律詩,以紅字爲韻。朴安性押紅字曰:「一身紅。」上曰:「雖飮酒,何以云一身紅?」命酌以罰之。李季仝,武人也,亦製進,上嘉嘆再三,乃酌以賞之。李克增大醉,撫掌聳身,若將起舞者數矣。上顧而笑,命都承旨韓健曰:「廣川君醉矣,恐顚仆有傷,令其弟克均護歸。」酒罷,上至大晝停。持平權璸啓曰:「李克增於舟中醉酒失禮,請鞫之。」上曰:「醉人不可罪也。」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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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會掌樂院,破費賜膳。上命賜酒樂。都承旨韓健、右承旨洪興受命當往,健等不齎宣醞徑去。上遣注書語健等曰:「不齎宣醞,徒往何爲?先是,承旨金克儉、安瑚受命遲回,上以爲緩左遷,故健與興歸之太急。如此早晩,俱失其宜,時人笑之。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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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傳于承政院曰:「近日當行養老宴。令都下耆老竝赴,毋使一人脫遺。凡饌羞,務要豐腆。」

○傳于刑曹曰:「朝士犯贓,宜急分辨。李季禧之獄,已閱四月,至今不決何也?」

○司憲府大司憲朴楗等上箚子曰:

竊謂《經國大典》乃萬代不易之法也。藝文直提學必以都承旨兼之者,誠以製撰詞命,皆由此出,無其人而闕其位,實國家之恥也。況在廷之臣,膺是選者,豈無其人,而必用韓健,招一時之議,毁萬世之法乎?殿下於平常萬機,動遵典章,官吏之不奉行者必繩之,庶民之不遵守者必罪之,而獨於健輕改舊章,果何意歟?因一人之任,聽一時之論,今日毁一事,明日改一章,今日立一法,明日建一典,則豈祖宗肯構肯堂之意,而其於不愆不忘之義何?《大典》之輕改出於上,則欲人之奉行也,不亦難乎?伏望亟還成命,以副輿望。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議:「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自祖宗朝已有其例,仍舊無妨。」尹弼商議:「憲府之論誠是矣。然在祖宗朝已有其例,臣竊意無妨於事體。」洪應議:「絲綸詞命,皆都承旨所管,能堪都承旨之任,則雖非文臣,兼之無妨。況前輩相承爲之,已成格例乎?且《大典》,春秋館領事領議政兼,則必須文臣而後爲領議政也。堪爲領議政而非文臣,則不領春秋館乎?必文臣而後可,則亦妨於用人大體。」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議:「非文臣而爲都承旨非一人,依前議何如?孫舜孝議:」臺諫之論據《大典》之法,是則常經也。然世宗朝黃守身、世祖朝韓明澮、權瑊皆非文臣,而膺是選,豈當時無文臣而然乎?誠以其人足以當其任也。苟其人也,趙普只以一部《論語》佐理天下,何可以一槪論也?古人云:『知臣莫如君。』上裁。「李崇元議:」視其人品之當否,不必拘於例也。但《大典》云:『藝文館直提學,都承旨兼。』則非文臣不可。今健不帶藝文館,似亦無妨。「鄭文烱議:」非文臣而爲都承旨,舊有其例。但《大典》云:『藝文館直是學,都承旨兼。』則非文臣不可授。然已除之,只令健勿帶藝文館何如?「傳曰:」以此示臺諫。「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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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司憲府掌令李祿崇來啓曰:「韓健事,宰相援引前例,以爲無妨。臣意以爲,祖宗朝《大典》無『藝文直提學都承旨兼之』之語,故非文臣者,亦得爲之。新降《大典》有『都承旨兼之』之語,今朝廷豈無人,而爲一韓健毁萬世之常法乎?法一撓,人將不信,請改差。」傳曰:「執法之官固當言之。然睿宗朝權瑊等爲都承旨,健之爲人,諸議臣皆以爲可,且健中生員,非不識文字也。設言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陰陽,乃文臣之職也。然有可爲三公之人,則當爲之,豈必文臣乎?在人物耳。都承旨文臣則當兼直提學,否則不必兼矣。《大典》豈曰必須文臣然後爲都承旨乎?此事不可聽。」方承傳宦官出納之時,健在座,略無辭遜之色,目宦官曰:「欲蒙上德,將好語速來。」及上不聰聽,猝起俯伏,謂宦官曰:「請獻一杯。」酬酢之際,跽曲拳加於平日,歡喜溢於面目,見者笑之。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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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于承政院曰:「禮曹判書雖不職帶經筵,自今如耆英會及經筵官饋餉等事,皆許往參。」

○司諫院大司諫李枰等上箚子曰:

謹按《易》之泰九二,主治泰者也。周公繫之曰:「朋亡。」程伊川釋之曰:「時之旣泰,則立法制事牽於人情,卒不能行者多矣。若夫禁奢侈,則害於近戚:限田産,則妨於貴家。如此之類,旣不能斷以大公而必行,則牽於朋比也。治泰,不能朋亡,則爲之難矣。」方今可謂泰寧之時也。當泰之時,不可無治泰之道也。考之《大典》:「藝文館掌製撰詞命,竝用文官,直提學一員,以都承旨兼之。」以藝文館始陞爲三品衙門,不可無首員也,今以都承旨不兼直提學,則是無衙門之首也。無衙門之首,則不可以爲衙門也。殿下何必以韓健爲都承旨,毁《大典》之法乎?當此法未立之前,間有非文臣而爲此職者,此法旣立之後,則斷無一人非文臣而爲此職者也。今獨於韓健壞法而輕授之,凡有見聞者,皆以戚里之故疑之。以戚里之故而必授不可授之職,毁不可毁之法,非惟不能斷以大公,而撓國家之法甚矣。殿下又敎曰:「有可用之人,則不可以法而廢人。」臣等以爲今也聖明在上,群賢在下,豈乏可用之才,而乃於健屈法而授之,以示不廣乎?伏願殿下更留三思。

傳曰:「爾等所言,徒拘於法,未能通於用人之道。予之不聽,非爲私也,特廣登賢之路耳。然爾等言以戚里之故得不可授之職,寧無慙赧?嘗聞知子知臣莫如君父。健於予爲切親,故知健堪爲是職。健嘗爲臺官,儻非其人,豈無物論?今爲喉舌,亦不曠職,何知爾等今日以戚里,訾之哉?然更斟酌焉。」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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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國忌。

○都承旨韓健啓曰:「臺諫論臣不已,臣固不稱職,請辭。」傳曰:「卿非不合於都承旨之任。然臺諫以予私戚里,予當斟酌。卿其姑退。」

○命召六曹、漢城府堂上,傳曰:「韓健爲都承旨,臺諫論執不已。予以爲如有可用之才,則雖非文臣,亦可爲之。若直提學,文臣則兼之,非文臣則不必兼也,健雖予之切親,如或不可,則有何私焉?昔晋人有擧其子者,如其人也,豈以戚里之故而不用乎?由科目以出者,亦有不可用之人,如王安石者,雖有學問,何足取乎?健今若換差,妨於用人之道。欲聞卿等之議,決可否,宜直言無諱。」許琮、鄭佸、李世佐、柳洵、朴安性、權侹、沈潾、元仲秬、尹坦議:「《大典》:『春秋館、修撰官承旨兼,而非文臣,則例皆不兼。』以此推之,則《大典》雖云『藝文直提學,都承旨兼。』而非文臣則不兼,亦其例也。都承旨職長喉舌,其任非輕,但當問其人器之當否耳。若以爲不由科目而有所拘焉,則用人之道,恐未廣也。」李諿議:「人君用人,固非一途,或以科目,或以門蔭,如有可用之材,則隨材任用。故祖宗朝非文臣而任是職者間有之。《大典》:『藝文館皆用文臣,直提學,都承旨兼。』云爾,則非文臣而爲都承旨,似有妨礙。且都承旨專任詞章,則健固不當與是任也。若喉舌之任,則隨材授之,未見其不可也。且《大典》:『春秋館領事,領議政兼。』領議政非文臣而材器相當者,亦去之耶?《大典》雖不易之法,用人亦人君大柄也。豈拘於戚里、防於非文臣而竝廢耶?」傳曰:「將此議示諫院。都承旨可出仕。」史臣曰:「健輕薄貪黠,略無可稱名行。孜孜營産,瀆貨無厭,興造第舍至數區,直一鄙夫也。上以母后切親,擢置喉舌,轉至知奏,雖臺諫論執,竟不聽納。玉盌狗矢,識者譏之。」 ○司憲府掌令安潤孫來啓曰:「上巳重陽設耆英會賜酒樂,祖宗朝故事,卽養老之意也。今又賜酒樂於弘文館、經筵官以爲常。且如玩月,是太平勝事,然風俗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道之以儉,猶懼趨奢,道之奢靡,則其將何歸?古之賢臣碩輔,或以兢兢業業、或以三風十愆進戒,其慮深遠。如上巳、重陽、玩月等事,皆涉於遊宴,請裁減。」傳曰:「國家有事則已矣,無事時,則宰相得一日之歡,不亦可乎?況一歲之內,俗節不多,中原亦有大酺三日賀時等事。終歲勤苦,一日休閑,孔聖嘗有是言。上巳、重陽之遊,夫豈侈靡乎」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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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命左承旨曺克治,進表裏于仁粹王大妃殿。

○弘文館副提學李世匡等來啓曰:「今日賜宴,恩眷至隆。然臺諫言之,心實未安。」傳曰:「臺諫之言,卿等以爲何如?」世匡等又啓曰:「臣等以微官,寵眷太過,臺諫之言似是矣。」傳曰:「毋多言速赴。」

○命左承旨曺克治、同副承旨李宗顥齎宣醞往赴耆英會,兼賜野菊一盆。

○司憲府啓:「漢城右尹成俶、禮曹參判李世佐,前任慶尙道觀察使時,因海印寺重修,擅發民丁,輸材瓦罪,請上裁。」命宥之。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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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聖節使醫員李孟孫獻生蝎百枚。孟孫在燕京獲蝎,納之櫃中,以泥土塗其外,土乾則灑以水,又投食於其中,以鐵網籠其外,以防逸出,故得生全而來。傳曰:「全蝎入藥劑,幸中原路梗,則不可得矣。其以四十枚分養于內醫院,六十枚置大內孶養。」仍傳于孟孫曰:「生蝎所養何物,所處何地?何以則能使生息?」孟孫啓曰:「臣欲獲蝎,薄暮持火入空室,或甎壁上、或墻隙間有之。所食,濕土及階石間石灰耳。」傳于承政院曰:「初以生蝎不易得,故優論賞職。今聞孟孫之言議,賞太過。更議以啓。」

○司僕寺提調啓:「濟州官吏憑托進上,私屯之馬不許買賣,惟於勢家許賣,又以賤價抑買兒馬,誠爲未便。且國屯馬故失,則懲牝馬例也:牧子以本州牝馬價重,或以非本州之産代納,官吏亦不檢擧。因此馬種不良,甚可慮。請自今一切痛禁,其犯禁者,勿論赦前罪之。」從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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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司憲府掌令安潤孫來啓曰:「寺刹重修,非關國家,且無敎命,而成俶、李世佐受方面之任,不體上意,輕用民力,以修寺刹。非但名敎之罪人,取怨於民亦不貲。乞治兩人之罪,以示此役非出於上命。」傳曰:「事在赦前,故宥之。」潤孫曰:「俶等之罪,雖在赦前,而崇信佛敎、輕用民力,修葺佛宇,其罪莫大,豈可以經赦而專釋不治乎?」傳曰:「右尹等初非私意發軍,因下諭爲之耳。況事在赦前乎?」潤孫曰:「臣等初不知海印寺修葺之由。移問禮曹,傳旨之辭,不過曰『不費民力,小小雜物備給。』此所當奉行,不可加毫末於其間。而惑於妖僧邪說,俶當農月發民輸瓦,世佐使民輸納雜物。此而不罪,後人何懲?」御書曰:「不過因下諭錯料耳,安有在予時而崇佛敎、信妖僧乎?」

○傳旨義禁府曰:

五衛將鄭錫禮與崔灝元共聞王宗信言:『部將李季禧是我隣族。然放軍士收綿布,奸貪不肖人也。』之語,而錫禮諱之,只言宗信謂:『季禧不肖而已。』其囚禁,推考以啓。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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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仁政殿,宴日本國王使上官人僧惠仁、副官人片剛。德源君曙、左議政洪應等諸宗宰入侍。命上副官人皆進爵,曰:「今日爲爾等設宴,爾可醉飽。」惠仁等頓首謝,仍賜物有差。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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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旨司諫院曰:「金敬祖、姜鶴孫前任掌隷院時,杞溪副正孝全妻李氏傳受侍養叔母李元孝妻李氏奴婢田地,告本院,具辭證官署文券。而元孝繼後子李命崇妻洪氏,乃於元孝妻身死後,以孝全妻爲非侍養,指前文券爲僞造,訴于本院。敬祖等不覈虛實,追還成案,以其奴婢成假案,移給洪氏辭緣,及本院後等官吏因孝全妻上言,還收洪氏假案,後因司憲府之言,以其假案遽還洪氏辭緣,及司憲府官吏據洪氏之狀,不究是非,勒令掌隷院以假案,還洪氏辭緣,竝推鞫以啓。」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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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傳于承政院曰:「今日下雨,養老宴行禮爲難。其以酒肉分賜老人。」

○司諫院獻納尹兢來啓曰:「成俶擅發民丁,以修海印寺,不可不罪。」傳曰:「事在赦前,不可罪也。」

○尙衣院提調鄭崇祖、盧公弼來啓曰:「本院久任只一員,未能徧治諸事。請主簿以上又設久任一員,以專其職。」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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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右議政盧思愼上疏曰:

臣以駑材,致位政府,叨竊寵祿,一無建明,省己知慙,每欲引退。然迫天威,不敢輒露情款。黽勉在職,苟延歲月。近者臺諫以姜鶴孫事,論臣不已,雖聖上縱釋不問,臣何面目復長大僚耶?鶴孫推案俱在,皆可覆視,而臺諫連章累疏,務欲致臣於理,專由老臣無狀,不能見信於人也。古人云:「朝廷輕重在大臣,大臣望重則朝廷尊,大臣望輕則朝廷不重。」望輕尙且不可,況身遭彈駁而冒居具瞻之地乎?臣之一身,所關者大。旣被臺劾,不自退避,猶且貪榮叨寵,安然在位,則不惟上辜委遇,實亦自負初心。天日照臨,保臣無罪,聖恩及此,感涕何極?然欲求罷者,非爲身也,非爲名也,所以重朝廷事體也,明臣子進退也。加以桑楡暮年,風痺纏身,供職爲難。伏望俯察誠懇,命解台司,不勝至願。

○義禁府啓:「姜鶴孫聽興守等請囑,受綿布二百五十匹、白絲一斤、彩段一匹,追改宣頭案罪,律該絞:奴興守、加仇之囑托姜鶴孫,以他人奴婢冒錄宣頭案罪,律該決杖一百:權揫、沈潭與興守等同謀罪,律該決杖六十、徒一年,竝事在赦前,勿論。鶴孫誣引盧思愼罪,律該決杖八十、徒二年、告身盡行追奪。奴一南謀欲背主,指南宮璨爲前後不知人罪,律該絞待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依所啓施行何如?但鶴孫受贓枉法,至於此極,士行掃地。得保首領幸矣,若論以赦前,又不錄案,人誰知警?」洪應議:「依所啓施行。但一南比罵家長之律,似重。」李克培議:「依所啓施行。」尹壕議:「依所啓施行。但鶴孫錄贓案,以後來何如?」孫舜孝議:「律則然矣。但鶴孫恣行不法,汚穢士風,當死不死,宜逬之遠裔,永不敍用。權揫、沈潭、興守、加仇之亂法之民,不可不懲。幷全家徙邊,餘皆依律何如?」鄭文烱議:「依所啓施行。鶴孫所犯太重,以爲事在赦前全釋不治,未便。誣引之罪,依律科斷,逬諸邊方,永不敍用,以警其餘何如?」御書:「依允。鶴孫臧案施行,外方付處,一南減死。」鶴孫閥閱之子,稍識義理,而敢與俗吏,謀爲此事,嗜利忘義,廢錮終身,人無不鄙之。

○日本國王使片剛等獻獺子皮二十五張,賜綿布二百八十八匹。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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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憲府掌令李祿崇來啓曰:「臣弟命崇後妻洪氏與杞溪副正妻李氏相訟臣之子繼命崇之後,本府今方以此事被推。臣安然在職未便,請避嫌。」傳曰:「可。」

○吏曹據咸興人朱孟粹等上言啓:「咸興郡雖穆祖以下四陵所在,永興府亦太祖大王誕生之地,濬源殿所在,則不可還降永興復立咸興。然驪興、楊州府以英陵、光陵所在陞爲牧,高陽縣以敬陵、昌陵所在陞爲郡,原平府以貞熹王后御鄕亦陞爲牧,則陵寢所在及本源之地,例皆陞號。咸興雖以李施愛逆黨李仲和等所居,降號爲郡,今已二十年。以四陵寢所在、龍飛御鄕,例於小邑,實爲未安。請依例陞號。」命議于大臣。李克均議:「咸興人黨李施愛爲逆,旣殺觀察使申㴐,又囚巡察使尹子雲,罪惡尤甚,降號爲郡,明示大義。雖陵寢所在,罪在社稷,不可輕易陞號。且《大典》州郡名號已定,姑仍舊何如?」從之。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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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賜右議政盧思愼不允批答曰:

予惟君臣同體,猶元首之有股肱:上下相須,若巨川之有舟楫。繩其愆而紏其繆,聲相應而氣相求,必待同寅而協恭,乃能成功而濟事,參天地而贊化育,非所難能,經邦國而理陰陽,亦可馴致。惟玆治化之盛,實由情志之孚。惟卿學究道源,才蘊王佐。方烈祖中興之運,有漢家蕭、張之謀:逮寡躬守成之時,有唐室姚、宋之輔。何圖族輩之無狀,枉被獄辭之旁連?彼言官訟其迹而遺其情,屢上疏箚:予一人知之深而信之篤,不下兪音。徐觀臬事之將終,果見虛僞之自露。何嫌蒼蠅之點汚,欲從赤松之淸遊?磨不磷、涅不緇,道愈高而德愈顯:仰不愧、俯不怍,心自廣而體自胖。勉加藥餌之功,以扶淸羸之疾。黃河如帶、太山如礪,勿替終始之誠:酒醴作蘖、和羹作梅,更扶安危之寄。

思愼來啓曰:「聖恩至重,不允辭職。此生餘年,報答無由。第念臣數被糾劾,敢辱台位,請辭職,以免謗。」御書答曰:

予惟大臣之進退,實係國家之安危。人有構辭,聽之而不明,國有賢相,信之而不篤:非惟設施之不盡,抑亦治化之無效。惟卿贍敏之學、端慤之誠,蔚有君子之風,綽有大臣之體。念寡德之求治,非哲耆而疇咨?勉修厥職,毋違予命。

思愼拜手謝曰:「上恩至此,沒身難報。」

○刑曹三覆啓:「星州囚良女金加憚隨夫尹處衡入居,與物故奸夫郭繼同、在逃雇工都士才、良人金末山同謀殺處衡罪,律該凌遲處死。士才、末山與殺處衡,分得馬匹衣物罪,士才追捕凌遲處死,末山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竝屬所居邑奴婢。」從之。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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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詣光陵親祭,詣奉先殿謁世祖睟容行茶禮。奉先寺住持僧祖澄獻餠果糜粥,命賜扈從宗宰以及衛士。還至兎院大晝停,賜隨駕宗宰酒。

○兵曹判書許琮來啓曰:「忠淸道公州居前司僕朴孝同、黃海道平山正兵金孝孫能捕虎,講武時招來扈從何如?」傳曰:「雖名爲能搏虎,因他人所傷而捕獲之,掠人之功,歸諸己,得拜兼司僕者有之。若於所見處搏惡獸,則可知其能矣。其召而試之。」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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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流星入天際。狀如甁,尾長三丈許。

○王妃行養老宴。

○命召議政府、六曹及諸宗宰,賜酒樂于仁政殿庭。

○賜奉先寺米豆幷三十碩、綿布一百匹、麻布一百匹。

○日沒時,西方有白氣直下。長三十尺許,大如臂,狀如蛇。袞袞然若有生氣,良久乃銷。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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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慶尙道觀察使金礪石以嫁女承命至京師,書啓:

密陽守山堤,自丁未年始屬國屯田,其地勢卑下,若有雨水,輒沈沒。丁未、戊申年則雨水適中,故丁未年所出,七千五百餘碩,戊申年所出,四千四百餘碩。今則秋雨過多,水沈殆盡,所出必不及去年之數矣。以水陸軍五百名爲農軍,終年服役,非徒防禦疎虞,抑功多利少。臣意謂給民幷耕,隨年豐歉,官收其半,而水陸軍各還本鎭,以實防禦。水軍則令煮鹽,一朔之役,人各二碩,以之貿穀,或倍或半,終年所貿之穀,優於屯田一年所出之半,防禦不至疎虞,而入官之穀亦敷矣。且彌助項要害之地,而距南海八十餘里、赤梁四十餘里、平山浦六十餘里。相去遙遠,儻有賊變,勢不能救援。今雖築堡以陸軍防戍,然賊若來犯,難以禦之。須速置水軍,以備不虞:設萬戶,擇有武幹廉謹人差遣。

傳曰:「所啓是矣。守山堤事,令戶曹議啓。」

○內醫院進新撰《救急簡易方》。賜提調尹壕、任元濬、許琮各馬裝一部、鑪口一、蓑衣一,朴安性、權健、醫員堂上宋欽、車得驂各馬裝一部、蓑衣一,郞廳尹師夏以下鹿皮一張。

○以韓堰爲通政兵曹參知,金悰通訓司諫院司諫,田霖折衝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戶曹啓:「凡復戶,宜只復雜役,而守令不知法意,幷復貢賦之役,有違於法。今後復戶者,田稅、貢賦外雜役,全除爲便。且內需司奴子復戶,不載《大典》,但受敎內稱:『田稅外出軍雜役減除。』而右司奴子等因此不供貢賦,未便。今後請依他復戶例施行。」從之。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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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國忌。

○賜領敦寧以上山羊皮褥,仍傳曰:「可於講武時寢處之。」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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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幸昌陵、敬陵親祭。正因寺僧獻餠,命分賜隨駕宗宰。

○傳于戶曹曰:「正因寺非他寺之比,依奉先寺例,給米布。」

○上還至德水大晝停。傳于京畿觀察使朴崇質曰:「民間無奈有弊瘼耶?」崇質啓曰:「道內居民近於京都,有冤抑不得伸於守令則訴觀察使,不得伸於觀察使則訴司憲府,不得伸於憲府則至於上達。君門不遠,有冤必伸,似無弊瘼矣。」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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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左廂大將李鐵堅、右廂大將李淑琦受命往箭串,分領諸道徵來兵。上遣左承旨曺克治、唐陽尉洪常,齎酒餉諸將。

○上以山羊皮坐具三事,分賜兵曹判書許琮及李鐵堅、李淑琦。仍傳曰:「念卿等露宿賜之。」

○司憲府持平閔頣來啓曰:「義州牧使元仲秬陞拜嘉善,臣等未知有何功能乎?請追還成命。」傳曰:「仲秬可堪任,故量其才而用之耳。」頣曰:「鎭守有效而後,得陞此職可矣。」傳曰:「仲秬不稱其職,則當言之矣。若以加階爲不可,則前此加階者非一,何不言歟?」

○下御書諭兵曹曰:

予惟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豈可以國家無事而不訓兵乎?古昔帝王蒐苗獮狩,皆於農隙,以講武事,是豈耽遊畋之樂歟?正欲寓軍政於此,而臨陣制敵,不失其機也。國家近以多故,未遑軍旅,不習坐作進退之節,不聽金皷鼙鐸之音。狃於昇平,安於姑息,一有徵發,輒作愁怨,非細故也。今當大閱,有犯軍令,明置常刑。惟爾兵曹,體予至意,曉諭將卒,各警乃心。

○內禁衛柳承孫來告變。上御宣政殿引見。注書、史官皆不許入,都承旨韓健獨入侍。承孫啓曰:「臣叔母家婢性今到臣家言曰:『近日吾聞之於人,今講武必有如李施愛作亂之事,謹愼隨駕可也。』臣聞之驚惶,未暇悉聞耳。」卽遣義禁府經歷權憭馳往楊州,拿性今及其夫張春而來。上御崇文堂,義禁府知事李克均、都承旨韓健、尙傳金子猿入侍,史官亦不入。奉敎權景𥙿等啓曰:「史官職掌記事,史官不入,則今日之事,誰當記之?」傳曰:「爾等所不知之事,故今不許入。後當記之矣。」命克均問性今,性今曰:「講武時永安道聚軍之事,婢聞之於夫張春。」問張春,張春曰:「僧性脩到奴家,語奴曰:『今年永安道人民驚亂逃遁矣。』奴以此言於妻性今耳。」卽遣權憭拿性脩來。夜已二皷,上又御崇文堂問之,性脩曰:「永安道諸邑各備兵甲,人心驚亂之語,臣聞之於私奴金伊,金伊聞之於永興居尹慈奴仲南、仲山矣。」命下性今等于獄,遣經歷權寬拿仲南、仲山來。

○倭人獻黃金二斤八兩,賜綿布一千匹。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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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國忌。

○刑曹判書鄭佸等來啓曰:「近者都下賊徒興行,若講武時則城中丁夫皆從軍,捕盜將亦皆扈從,臣等恐盜賊乘虛竊發。請加定捕盜將。且聞黃海道賊黨白晝成群,恣行怯掠,或至吹角而行,其勢甚熾。請令追捕。且才人、白丁旅寓都下,因仍留住者頗有之。才人、白丁類皆寇盜,不可不區別。請刷還元居。」傳曰:「才人、白丁不得雜處京都已有法,其考啓。捕盜將,令兵曹議啓。黃海道捕盜事,亦諭監司。」

○鷲城正顆來啓曰:「臣有欲啓事。」上御宣政殿引見。顆啓曰:「阿陰正奴貴同、石崇還自永安道,貴同語臣曰:『永安道人民相語云:「觀察使謀叛,所爲率皆異常。邀平安監司請相見,不來,欲自往見。」此亦不可知也。且永興船三隻,今已到泊安邊。江原道行幸未便。』臣之奴金同亦有是言,請問之。」命拿致貴同、石崇、金同,而金同先至。上御崇文堂問之,金同曰:「鐵原奴衆伊語奴云:『永安道三方、水洞、鐵嶺等處皆行習陣,不禁入歸人而禁出來人,形勢荒唐。』且奴到伊川縣,見官廳新造甲五十餘部矣。」命遣義禁府都事李孟文于鐵原,拿衆伊來。下金同于獄。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今送《救急簡易方》,及時開刊印出廣布。」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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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日本國王使僧惠仁辭。其答書曰:

專使惠書,備諳雅履康裕。仍受嘉貺,感慰殊深。來示《大藏經》素有印本,前此丙午歲僅得具帙,以付回介。今且重違尊敎,遍索伽藍所儲卷帙,做數一件,聊表謝忱。土宜物件,具如別幅。幸領納。

○諭左右廂大將曰:「國之大事,在乎兵戎:兵之進退,在乎旗鼓。旗以麾之,而夜暗則不得見:鼓以振之,而隔山則不得聞。如此之時,三軍之進退,當不以符驗爲信乎?近年以來,國家多故,蒐狩之禮,久廢不講。屬玆閑暇之日,將講大事,浹旬餘閱武,數百里行軍,豈無山谿之險、夜暗之時?故賜卿符節,卿體予意,下營之時,或値夜暗隔山,則軍機必待符驗而動可也。」

○拿石崇、貴同至。上御崇文堂問之,石崇、貴同曰:「奴曾到永興居私奴玉同家,玉同語奴云:『自去春諸邑守令,托修軍籍,日日奔馳,不知何以如此紛擾。去五月間,觀察使以軍籍磨勘到咸興,諸邑守令俱會,又遣人求見南道節度使。往者李施愛時,守令奔走煩擾,俄而作亂,今亦如是。』我輩惶恐,不知死所。今已安靜矣。」命召領敦寧以上議之。諭永安道觀察使李封曰:「大抵浮言,固所難信。近有本道人斥卿爲之言者非一二,予於卿何疑?但慮卿聞此,必不自安。卿來則可悉卿意,浮言亦自息矣。肆遞卿職,卿其勿嫌,且勿外露。」

○下書黃海道觀察使金敬祖曰:

道內强盜成群,白晝恣行,奪人財物,不卽擒捕何也?卿其盡心捕獲。

○命以兵曹判書許琮特陞爲輔國崇祿,除永安道觀察使。仍傳曰:「可於明日陛辭之任。」

○以韓致禮爲崇政兵曹判書,李淑琦資憲戶曹判書,趙益貞嘉善司憲府大司憲,鄭錫堅朝奉司憲府掌令,郭諶奉直司憲府持平,李朝陽嘉善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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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幸箭串,御樂天亭大閱。初吹令角,左右廂皆不應。上曰:「吹令角不應,左右廂大將必不見大閱儀註也。」命再吹令角,左右廂亦不應。三吹令角,立招搖旗,左廂大將李鐵堅、右廂大將李淑琦皆馳詣。上曰:「再吹令角,兩廂皆不應何歟?」鐵堅對曰:「先吹令角,後不用形名,故不應也。」上曰:「右廂大將何不言歟?」淑琦對曰:「臣意亦謂先吹令角,次用形名,故不應也。」上曰:「先吹大角,左右廂皆應,招衛將約束,此大閱儀註也。兩大將不見儀註歟?何爲不應?」鐵堅曰:「近者閱武皆不用此儀註。必先吹令角,次用形名,故臣等不應。」上曰:「近者雖不用此儀註,然當此大閱,爲將之道,當依儀註。大閱非爲田獵也,乃國家大事,兩大將當事初如此錯誤何也?」鐵堅等曰:「臣等有罪。」上曰:「後勿如是。」鐵堅等退。俄吹令角,兩廂皆應,卽換陣左曲右銳爲勝敗形。放大砲,吹戰角,兩廂皆出,兩衛兵交戰,左右廂皆有錯。俄而擧陣交戰,左勝右敗,從陣形也。

○遣史官李冑往陽川君許琮第,密傳曰:「予意謂今日卿必詣闕矣,卿不果來何也?且昨日卿云:『北道之事,退思於家以啓。』而又不果,予待之。」琮回啓曰:「臣昨日拜觀察使,今未肅拜而先詣闕,心未安故未果耳。」未幾,琮至,命都承旨韓健、尙傳金子猿出對。史官不入。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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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永安道觀察使許琮辭,上引見。都承旨韓健入侍。良久乃出,賜琮衣靴弓矢,皆上所御也。

○命召領議政尹弼商與韓健,草諭書賜許琮曰:

本道人民,曩在丁亥,誤陷施愛奸計,自作不靖,以至誅滅,此大小人民所共知也。予自臨御以後,擬謂本道民風,庶幾安靖,不意今猶未悛,胥動浮言,復蹈前轍。是何意也?此雖民心愚詐所致,亦由李封措置失宜,撫馭乖方耳。玆遞封代以卿,卿其遍曉軍民,勿令復爲訛言所誤。此道之民雖愚直,易犯重罪,然在國家大計,其流言之弊,法難容貸。造言生事者,如得其人,卿可馳啓,要在勿擾。且日者仁遮外堡赴防軍士處,紙甲、長片箭造作減價和賣事,因李封、呂自新啓請,兵曹受敎,此卿所悉也。本道之民,不知其由,妄生疑慮,藉此爲言,甚不可。亦令明知此意,勿復爲疑

○喪人鄭珍詣闕欲告變,上御宣政殿,召珍問之。珍啓曰:「兎山居奴戒同來語臣云:『永安道咸興地面靈驗山,去二月震動,居民相與語曰:「丁亥年二月此山震動,今年又震。」道內諸邑方造鐵蒺藜,江原道諸邑多造布帒,又點閱烟戶軍,人民喧囂矣。』」俄而都事李孟文自鐵原拿奴衆伊至。上御崇文堂,領議政尹弼商、都承旨韓健入侍。衆伊曰:「隣人金孝友語奴云:『鐵原以監司之令,改旗鼓、作長片箭、造防牌,永安道亦斂鐵物,多造蒺藜,有如皇甫仁之事,殆將復起。汝可達于汝立,庶幾轉啓于上。』」上謂弼商曰:「永安道自前人心不靖,易以動搖,今此事亦是無識小民,胥動浮言所致。然以諸人之言觀之,必是觀察使不能鎭服下情,如脩軍器、治道路、軍籍等事,急迫責辦,騷擾人心,致有是事耳。」弼商對曰:「封爲人雖有文學,其性直而躁,常時處事多失中。世祖每以此語之。且永安道人心愚戇,易惑難曉,如李施愛之事可見。今此浮言,亦由撫御失宜,動搖人心之所致。封若來,則可知其實矣。」

○命遣許篁、洪自阿于金化、平康,擿奸數外軍器。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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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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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司憲府持平閔頤來啓曰:「講武時橋梁營構之材皆出於民力,不可虛棄。撤去後,令所在官收取,以爲後用何如?」傳曰:「可。」

○上以彩囊盛胡椒,賜議政府、六曹、都摠府、漢城府、儀賓府堂上、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員。

○傳旨兵曹:「講武將卒如或犯律,當以法治之。其曉諭諸軍,使明知予意。」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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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幸京畿、江原道講武。百官抵送于郊外。駕至天明院大晝停。洪自阿、許篁回自江原道啓:「金化縣加數片箭六十箇,平康縣加數片箭三百六十箇。」上亟命義禁府,拿致兩邑縣監。

○下書江原道觀察使李陸曰:

比聞永安、江原兩道胥動浮言,人不自靖,或以多造軍器爲疑。予慮諸邑守令,侵漁於民,以致騷擾,遣人考驗。則金化、平康兩官加造數外軍器,愚民藉此爲之言。予於卿何疑哉?但浮言之起,予當面諭,其速馳來。

○駕至抱川李古邑家中峯射場。左廂圍走鴨山,右廂圍泉岾合驅。右廂前衛將朴巖率所部突入射場,上命麾之不退,金之又不止。卽命召朴巖問其由,巖啓曰:「山木陰翳,不見其麾:地阻風逆,不聞金聲。」上不之罪。才白丁將金瑞衡見一豕突圍而走,棄旗與卒追射之不得。上曰:「假令臨敵,見小利失軍與旗,是豈將帥之道乎?」命兵曹判書韓致禮卽軍中決杖九十。因諭衆曰:「瑞衡失伍離次故罪之。各宜警之。」

○左廂大將李鐵堅啓:「罷陣後,衛將李長孫棄軍卒徑去,不知所之。」傳曰:「罷陣之後,不待大將之令而去,得保首領幸矣。」命下義禁府決杖一百,以示軍衆。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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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記事官李冑、南宮璨啓曰:「近來國家有密鞫事,注書、史官皆不得入。今則注書入而臣等獨未入,未審所以。」傳曰:「國家秘密之事,不宜衆聽,故只令韓健鞫之。爾等以史失其傳爲言,故使韓健記其事,以畀史官,爾等屢言之何也?然則爾等傳聞之事,不書史冊乎?且注書有書寫之事,故不得已入參耳。」冑等啓曰:「臣等職在史官,見聞之事,何以不書乎?雖村野之諺、僕隷之語,如有可記之事,悉書以傳於後。但韓健非職帶春秋,其不可撰史也明矣。非史官所記之事,臣等傳錄以爲國史,心實未穩。若此不已,則臣等將恐人人秉史筆也。」上命召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傳曰:「李冑等以韓健非文臣不可記事,屢違敎旨,推鞫何如?且前者韓健爲都承旨,臺諫駁之非一,李冑等因臺諫之言,以下陵上,豈合事體乎?」弼商等啓曰:「此儒欲供其職爾,豈有他情?」傳曰:「冑等不奉予言,不可置也。其令司憲府鞫之。」命弘文館校理鄭敬祖、趙之瑞、姜景敍代記其事。

○傳于兵曹佐郞鄭綸曰:「爾嘗爲永安道都事,本道今有浮言,知之乎?」綸啓曰:「臣聞此道人民皆謂:『觀察使、節度使將欲誅李施愛黨,我等終將何之?江原道造彭排,本道亦造菱芡鐵,國家必欲去我也。』臣以此言於觀察使,觀察使曰:『我亦聞浮言。然愚蠢之民,何足數也?』臣亦然之,不更問焉。」傳曰:「知道。」

○大駕至風流巖波吾達。

○義禁府拿致金化縣監朴林楨。傳曰:「縣軍器有常數,何以加造乎?」林楨啓曰:「臣今年九月赴本任,因辦講武諸事,未遑於縣務,軍器剩否,臣實不知。」傳于尹弼商、洪應、盧思愼曰:「監司典領方面,摠治一道之事,李陸烏得無罪?」弼商等啓曰:「李陸來則不知復有何言耶。」傳曰:「此事非輕,林楨宜改差。」於是以愼自齊爲金化縣監。

○義禁府拿致平康縣監金漢孫,傳曰:「爾何以加造軍器?」漢孫啓曰:「臣以監司之令,長箭未漆者漆之而已。監司又令考丙午年頒降藏軍器圖,軍器可改者改之,故長片箭、鄕角弓已改造,他軍器不曾改作。」傳曰:「洪自阿夫豈妄啓?」

○江原道觀察使李陸至行在所,上引見,問曰:「永安、江原兩道浮言胥動,在所不聽,然予未知所以致之之由。無奈守令因講武,供頓之費,刻剝於民,有以致此耶?」陸啓曰:本道兵器不修,名存而實無,於國家大計不宜如此。故臣考藏軍器圖,可造者造之,可改者改之,至於旗鼓,受敎而修之。臣職兼軍務,不得不爾。臣恐浮言之起,由於此也。「上曰:」旣擇其人,委任方面,予於卿,其有不信乎?但造言之人,不可不懲。「

○義禁府知事李克均啓曰:「前日呂自新謂臣曰:『往者予爲永安道節度使,監司李封馳書于予曰:「本道軍器皆敝,非細事。令諸邑造軍器,許民和買,則公私兩便,不可不上聞也。」其後令予啓聞。』北靑等諸邑方造軍器,甚紛擾矣。臣意以爲鑄軍器和買於民,書之於史,亦非美事。今之浮言,亦未嘗不由於此。其所鑄軍器,給士卒之無器仗者,於國大體幸甚。」傳曰:「卿言正是。當依所啓。」

○傳于尹弼商等曰:「遞李陸職何如?」弼商等啓曰:依李封例遞之爲便。「傳曰:」李封聞浮言而不知所以治之,是有罪。陸非封例也,然姑令換差。「

○以李世佐爲嘉靖司憲府大司憲,李陸嘉善禮曹參判,趙益貞嘉善江原道觀察使。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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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大司憲李世佐啓曰:「臣嘗以海印寺事,被劾於憲府,其時執義李從允、持平閔頤尙在,臣今爲同官,心實未安。」傳曰:「從允等皆換差。」

○正言李守恭啓曰:「李冑、南宮璨欲供其職事而已,有何情也?且言官必擇慷慨言事者任之。今以李世佐之故而遞執義、持平,可乎?永安、江原二道監司都事同時俱遞,臣未知其由。韓偉乃都承旨韓健堂弟,非徒有相避,年少不學,未諳事體,尤不宜爲都事也。」傳曰:「爾雖爲諫官,未識大體者也。

○大駕至永平檻穽峴射場。上問左右曰:「此行當獵王方山乎?」洪應對曰:「世祖朝具致寬爲大將,纔上山頂,驟雨暴至,致寬不馳啓而罷陣。」盧思愼曰:「其山崖石嶔峻,藤蔓縈紆,一面邊江,行軍甚難,非打圍之地。洪應啓曰:」臣嘗往南方,備審邊事。若水營有備,則可永無虞矣。「上曰:」苟有兵備,倭安得乘陸?「應對曰:」野人境連於國,戍禦最重。至於南方,賊莫敢犯。古之倭變,以無水營故也。「

○上召諸將,判中樞府事魚有沼疾步將及御所,忽氣盡仆地垂絶。上驚悼,命醫救藥。醫啓曰:「時未氣絶。」命療于民家。上問侍臣曰:「有沼如有不幸,今日之事,何以爲之?」或曰:「軍門之事,不拘常例。」或曰:「見大臣之卒,不當獵獸,理宜停之。」然凶聞不至,上終不罷之。

○判中樞府事魚有沼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有沼字子游,忠州人也。本姓池,遠祖重翼,高麗太祖時人,有三鱗甲在脥下,或謂:「有鱗甲非常人。」太祖見之,曰:「有鱗乃魚也。」賜姓魚。父得海魁武科,官至二品。有沼射御絶倫,景泰丙子中武科第一名,拜司僕直長,遷司憲監察。天順庚辰北虜搆釁,朝廷擧兵討之,有沼從戎功最,超拜通禮門通贊。辛巳陞折衝,癸未拜嘉善會寧府使。成化丁亥李施愛反於咸吉道,其勢甚張,朝廷徵諸道兵討之,有沼以所部兵冒險先登,力戰大破之,賊遂奔潰。諸軍乘勝齊憤,盡殲餘醜。凱還之日,世祖引見內殿,賜精忠出氣布義敵愾功臣號,封蘂城君,超授正憲工曹判書。是年冬,皇帝征建州衛野人,命我國夾攻。世祖遣有沼直截建州衛,勦其巢穴而還。事聞,帝遣使賜銀五十兩、段綃各四匹。戊子丁內憂,己丑起復爲咸鏡北道節度使。上卽位之三年辛卯,賜純誠佐理功臣號,召還封君。壬辰加崇政,復拜永安北道節度使,以母老辭。時北方有變,上諭之曰:「鎭安北道,無如卿者。已而丁憂,又起復爲北道節度使。」乙未秩滿,上難其任,馳諭曰:「卿考滿當遞。然卿備諳虜情,撫御得宜。卿若遞任,誰代卿者?卿體予意,益勵不怠。」庚寅上遣直提學洪貴達,賜衣靴,錫宴以慰之。俄遞爲議政府右參贊,丁酉轉兵曹判書,戊戌陞議政府右贊成。己亥建州衛野人寇上國,帝遣使請兵於我。上命有沼領兵一萬以膺帝命,至滿浦鎭時,江氷未合,難於渡軍,罷兵而來,坐流于楊根郡。辛丑復封蘂城君,尋拜吏曹判書,以事罷,拜同知中樞府事。壬寅永安北道富寧居向化野人亡還本土,命往招撫。弘治戊申授判中樞府事。至是卒,年五十六。諡貞莊:淸白守節『貞。』勝敵志强『莊。』無子。有沼性眞率,與人無忤,汎愛容衆,不爲表襮,居家不事産業。出入兩界,備諳虜情,與士卒同甘苦,所至輒有功。踐歷崇班,略不以驕貴自處。但無學術,未識事體。故一時稱爲有裨將之材,無大將之略。

○大司憲李世佐啓曰:「臣聞魚有沼暴卒,上不爲之罷獵。有沼,武臣之魁,有功於國,殿下遣醫救療,及卒,醫官不以聞,請鞫之。」傳曰:「有沼中惡,意謂當愈。予與政丞議之,承旨、史官皆聞其言矣。軍門非平時之例,世祖聞中朝喪,尙不停講武。然予若聞有沼死,豈不罷獵乎?卿欲推勘,將罪何人歟?」世佐對曰:「殿下遣醫而醫不以聞,非也。殿下優禮大臣,必垂存沒之恩。向者幸松都,聞成奉祖死,卽還宮。有沼雖非奉祖之比,亦宜加禮。」傳曰:「已識卿意。然射場之內,醫官勢不得入矣。」史臣曰:「昔衛有太史柳莊寢疾,獻公聞其死,釋祭而弔之。荀盈未葬,晋侯飮樂,則屠蒯以爲譏。有沼被召,釋馬徒行,顚踣暴死,爲大臣者,獨不隱耶?上雖不問,猶當啓以擧哀罷狩矣。況聖上眷眷,至議其可否乎?有沼雖武臣,然功在社稷,其終始哀榮,不可替也。而使聖上無釋祭之美,致屠蒯之譏,此則大臣之過耳。」

○命召京畿觀察使朴崇質,賜衣靴。仍傳曰:「今見畿縣道路修治,夜有列炬,軍卒無迷路失營之患,予甚嘉之。然予非欲刻民而爲之也。」及駕還,京畿凡供辦倍舊,橋梁或朱其欄,人皆非笑。

○以丘夙孫爲司憲府執義,閔祥安司憲府持平。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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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大駕至金化縣都昌波吾達,供億諸事皆闕。命承政院問前觀察使李陸,陸無如之何。原州牧使李堪、江陵府使尹侃共幹其事,皆不及辦。命司憲府鞫之。

○前觀察使李封來自永安道。傳曰:「卿何來之遲也?」封啓曰:「近因講武,驛馬殆空,臣馬甚駑,是以遲耳。」上至行宮,引見李封。封啓曰:「臣無似,不能鎭撫一方,致有浮言,罪當萬死。」因涕泣不止,上慰諭之曰:「予於卿,寧有一毫之疑?古云:『知臣莫如君。』予豈不知卿之心?但造言之人,必須推鞫,以置重典,不可徒棄。卿其勿疑。」

○大司憲李世佐啓曰:「魚有沼暴死,意謂殿下聞之必罷陣,而卒未也。臣竊疑在下之人,不卽以聞也。」傳曰:「予初聞蘂城病急,卽遣醫藥,恐或不幸,議擧哀之事,或云當罷陣,或云軍門之事,異於常例,不須罷陣,其後無以有沼之死聞者。大司憲欲歸咎於誰而有是言歟?行陣間紛擾,有沼之死,勢難聞焉,此非予之咎也,亦非在下者之咎也。」世佐又啓曰:「韓偉不學年少,與韓健有相避,而冒法除江原都事。李珌以無祿官,仕未滿而除平康縣監,亦猥濫。請鞫吏曹官吏改正偉等之職。」傳曰:「吏曹以隨駕人員不多,故以偉注擬耳。若曰韓偉以韓健從弟之故,得拜都事云,則偉於予亦從弟也,然則予亦有情歟?」世佐啓曰:「帝王用人,苟其人,雖擢以不次,於義何妨?若爲臣者所當固守常法,此法一搖,則國事將日非矣。無祿官仕未滿而除職,近來所未有也。」傳曰:「偉雖年少,職在東班,今拜都事,有何不可?人之賢否,不在老少。李珌之事,亦在所不得已,皆不可聽也。」

○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上箚子曰:

昨日傳于臣曰:「爾雖諫官,未知事體者。」臣伏審聖敎,不勝惶悚。臣竊謂臺諫,人主之耳目,見君之謬擧而不言,是曠其職也。李冑、南宮璨職在史官,欲書其事,乃其職也。韓健非兼史官,則記錄見示,亦越其職矣。雖曰係關非輕,不宜衆聽之事,史官不得悉知而能直書于策乎?此李冑、南宮璨所以啓請之意也。而今下憲府推問,殊失大體。韓偉乃都承旨韓健之堂弟也,而陞拜江原都事。都事之任,亞於觀察使,一道之事,無不總治。今以不學年少之人而冒授之,此則用人之非也。臺諫,擇慷慨言事者授之,是重其任而重其選也。趙益貞拜大司憲纔四五日,而移授江原道觀察使,又以李世佐新拜大司憲之故,執義、持平竝令換差,此則輕臺諫之職也。永安、江原道觀察使、都事亦皆遞任,此何故也?臣實未知。

傳曰:「韓健非君命而記錄,則爾言固當矣。旣承君命,何以云越其職乎?予命以隨駕人員擬江原都事,故韓偉得爲之,豈用情而然耶?比聞江原、永安兩道之人,胥動浮言,故兩道監司亦遞之矣。爾是廣陵之孫也,豈不知事體?然此事則不然。」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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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大駕至金化見山射場。命左右廂驅三神山、枯松山。上曰:「薦禽于廟,能事已畢。然旣打圍,多獲固善。」上望見土地閑曠,顧謂左右曰:「此地獨不可耕且居耶?何荒涼如此?」領議政尹弼商曰:「地雖可耕,人民鮮少故耳。」

○義禁府啓:「兵曹佐郞鄭綸敺守門將張伯孫罪,比律斬待時。」命議于政丞。洪應議:「敺制使之律,未爲不當,而亦豈無末減之恩?若棄毁制書則過重。」盧思愼議:「棄毁制書律過重,用敺制使之律何如?」命決杖八十、外方付處。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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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河漢文爲通訓行司憲府執義。時議以執義丘夙孫資淺,不可與於方物封裹,故遞夙孫,以漢文代之。議政府啓曰:「近日用人,多出於私。河漢文無學術,大不合臺員,以吏曹判書成俊族親而得拜執義。韓偉年少不更事,以吏房承旨韓健從弟而拜都事,請改正。」傳曰:「漢文可改正。韓偉於予亦從弟,如其不可,予亦有過。凡人不任使則何以知能否?偉不可改,予將試之。」持平閔祥安亦言漢文不學,不可爲臺官。吏曹判書成俊啓曰:「從三品中無可爲執義者。漢文雖臣之族,法無相避。韓偉亦於隨駕人中職秩相當,而有陞職之命,故不得已擬望耳。」因披閱班簿,歷指其人以啓。傳曰:「其召政丞,擇可爲執義者以啓。」俊亦在傍,辨論不已。政丞等啓曰:「可爲執義者果無矣。執義職任非輕,不可授非其人。方物封裹,執義雖不參亦無害,前執義丘夙孫勿改爲便。」傳曰:「可。」

○永安道觀察使許琮遣都事黃陸雲問安。且啓曰:「前日浮言競起,人心動搖,臣今到境,竟無一事,知臣者以酒來迎耳。」上聞而嘉之,傳曰:「許監司今在安邊府,距此不遠,豈不欲見予也?」卽下御書曰:「有德望而鎭一方,予復何虞?改兵曹而授專制,豈無其意?予欲見卿,卿豈不欲見予也?其亟就途。」

○以丘夙孫爲司憲府執義。

○大駕至金化縣鉢山射場。左右廂驅幽寂山,罷陣。幸平康縣積山波吾達。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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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弘文館典翰成世明等上箚子曰:

竊惟閱兵而狩,國之大事,所不得已。然深山曠野,固有瘴癘之氣。今乃或未曙出圍,或犯夜遷次,冒險阻觸昏霧,竊爲玉體慮焉。古者師行日三十里者,誠以樵蘇以時,士得宿飽耳。今打圍或廣,未及驅獸,日亦旋暮,數萬餘衆,相失輜重,叫呼徹夜者多,士卒豈得宿飽乎?今已薦禽閱兵,能事畢矣,何須晨出夜返,勩玉體、病士卒?伏願約近驅圍,且謹晨夜,不勝幸甚。

傳曰:「弘文館之言,非講武本意也。」御筆抹未及驅獸四字,示政丞曰:「彼皆扈從目見之,而筆之於書若此,其誣何也?且欲約近驅圍,則當於帳外驅之乎?」尹弼商曰:「迂闊儒生,安知武事?」盧思愼、洪應曰:「箚子意專爲慮上體,非有他意也。」

○傳于兵曹曰:「出京城以來,不數聞兩殿安否,深用鬱鬱以問安歸者給上等馬。」

○大駕至平康縣直豆等射場。左右廂驅烽火山。命宗宰及承旨射小的,以銀粧刀子一事爲帑。又命以弓品分三等,一等三中給一分,二等二中給一分,三等一中給一分,限三十巡射,至二十巡而罷。命後日畢射。上還積山波吾達,引見隨駕宗宰二品以上及承旨等,設酒樂饋之。

○傳于政丞等曰:「行幸以後,久闕兩殿視膳。今者講武閱兵將帥之失律者罰之,士卒皆知軍令之嚴。且此地氣候異常,扈從諸人,往往有暴病者。今大事已畢,欲減三日還宮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傳于政丞曰:「指路人崔諿等使大軍由險隘之地,若臨敵如是,必敗事。予欲以軍法從事,何如?」政丞等對曰:「若他無可行之路,則情可恕也。」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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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司諫院正言李守恭啓曰:「江原道都事,朝廷旣以爲不堪其任而罷之,以韓偉代之,豈合物望?河漢文無學術,不合執義。吏曹判書雖無相避,乃近族也。況偉爲韓健之從弟乎?李珌自義禁府都事,未箇滿而爲守令,此吏曹之慢法也。殿下不以爲非何也?且人主擧動不可輕也,殿下晨出夜返,亦爲未安。」傳曰:「韓偉雖年少不學,凡人試之而後,可知賢否矣。且予晨出夜返,弘文館亦言之。凡講武宜早動晏罷,以察行陣之事。若如爾言,當在京城驅南山、白岳矣。爾新進儒士,不知事體,必聽他人之議而爲此言也。」

○大駕至平康縣車義生家北中峯射場。命宗宰更射小的,以終三十巡。豐川尉任光載居首,賜刀子。上還積山波吾達。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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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雷雨。大駕至鐵原府馬山波吾達。傳于承政院曰:「軍門大事,不可忽也。眼前所覩,猶有所誤,況轉傳之言,施諸行陣乎?承傳內官雖或警敏,實昧事體,倘有差謬,所係非輕。今事機至多,氣亦勞困,傳敎之事,或代遣司謁,政院信而施行,甚爲不可。今後不親傳而代以他人,隨卽啓之,毋犯予怒。」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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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雷。永安道觀察使許琮至行在所。上引見,謂曰:「近日本道事如何?」琮啓曰:「吳澨作蒺藜鐵,江原道輸箭竹,以此民相煽動,業農蠶者皆竄匿,以爲變在朝夕。」上曰:「民之無意乃至是耶?當得首唱者,徇示一道。」琮曰:「臣亦欲得之,而未得也。」上曰:「卿已往釐,予何憂焉?」命琮進爵,賜藥及彩囊,遂命琮扈駕往射場。駕行十餘里,驟雨不止,次于小晝停。命停打圍,又命許琮還本道。大駕次大晝停,雨猶不止,風亦寒澟。上於中道累命兵曹、都摠府郞廳,救軍士之凍傷者。命京畿觀察使朴崇質持酒往救之。上至車灘波吾達,命都摠府堂上李克增等十餘人,閱視凍傷軍士。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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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至楊州井泉波吾達。

○積城縣人檢校工曹參議李啓基伏謁道傍,上歌詩。上憐其老,賜衣一領、米豆幷十碩。

○命罷左右廂,放諸道兵,以京畿軍士分爲前後隊,備儀衛。

○司憲府持平閔祥安來啓曰:「臣聞刑曹參判金世勣請覲其親,上許之,又優賜食物。臣以爲扈駕還京師,歸覲未晩也。方大駕駐草野,遽爾請歸覲,內親而外君,非臣子也。請鞫之。韓偉、李珌請皆改正。」上卽引見臺諫。大司憲李世佐啓曰:「仕滿而遷,賢勞而陞,有相避者不除職,國法也。今可避而不避,不可陞而陞,不可遷而遷,皆以私撓法也。願勿撓法。」上曰:「偉,予之表弟也。帝王用人,不以私害公,予敢私一弟耶?卿等當言偉終不可用,則予決取舍矣。」世佐啓曰:「偉年少不諳練。然監司趙益貞可以敎誨任其事矣。金世勣不學無知,雖不足責。然大駕未旋,豈可歸覲?當繩之以法。」上曰:「業已許之,又追咎耶?當於後日使知之也。」閔祥安、李守恭從而劾之,又無謇諤風骨,遂皆趨出。史臣曰:「先是,成俊頗用事。成世明,俊之堂姪,崔玉筍、河漢文亦俊之親族也。世明自持平,一歲超遷,至弘文館典翰,物論頗騰。及是執義有闕,以漢文、玉筍注擬,而漢文受點。韓偉以年少,素乏才德,因緣戚里,驟致高秩,已爲不可,況其堂兄健執政柄,可不辭遜以避賢路乎?李珌起自門蔭,碌碌庸流,其秩未滿,法不當遷,而擢授臨民之職,皆非公也。方上之迎訪也,無一人面折廷諍深斥俊、健以彰吾君納諫之名,此獨何心乎?世佐逢迎佞諛,以偉爲可任其事,至於漢文之事,無一言及之。」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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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同知中樞府事尹孝孫奉表如京師賀正。留都百官拜表如儀。

○東寧衛被擄人文終伊自建州衛逃來,就差通事徐鈞解赴遼東。

○上至晝停,兩大妃遣中官,齎酒享扈從宗宰。遂還宮,百官迎于興仁門外。

○傳于京畿觀察使曰:「橋梁皆用民力,其勿遽撤,使人利涉,待其自頹。」

○司憲府啓:「史官李冑、南宮璨心慢韓健,不奉傳敎。而今當鞫問,又不輸情,請刑問。」傳曰:「換差。」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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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大雨。雷電雨雹。傳于禮曹曰:「旣行講武,予欲親祭于文昭、延恩兩殿。擇日以啓。」

○命領議政尹弼商、都承旨韓健、同副承旨李宗顥詣當直廳,鞫永安道浮言人。咸興居私奴玉同云:「去四五月間,觀察使、節度使到咸興諸邑,守令俱會,磨勘軍籍,甚紛擾。我以此言於石崇耳。至引李施愛時事,則無是也。」

○傳旨議政府:

冬月愆和。雷聲屢發,天何虛怒?人自致災。未省厥過,恐懼玆深。凡百有司,體予畏天懼災之意,竭爾開心輔國之誠,關政利民,益公損私,各盡所懷直言毋諱。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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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傳于領議政尹弼商、義禁府判事李鐵堅等曰:「玉同等不肯輸情,若欲得情,則必加刑杖,何以處之?」尹弼商、李克均啓曰:「玉同等雖不盡輸其情,浮言所起,必由此人。決杖一百送本道,俾民知懼。其餘一切勿論何如?」李鐵堅、李崇元、金升卿啓曰:「玉同不輸其情,必有詐僞。若刑問,則幸有得情之理。如不得情,以時招罪之何如?」傳曰:「今方冬月,雷電非時,念無辜之人,橫罹罪網,有以致之也。欲以玉同送本道,令觀察使許琮推問定罪。則一道民庶皆知浮言法所不赦,人各自愼矣。予意以謂遣送爲便。」僉啓曰:「臣等計不及此。今聞上敎允當。」

○傳于承政院曰:「講武時射獸勝者,各賜別造弓一丁、胡椒五斗、蘇木二十斤,大將勝者,賜別造弓一丁、胡椒三斗。」

○傳于承政院曰:「前日刑曹啓云:『才白丁雜處京城之內,盜賊之原,悉起於此。請刷還本土。』然此亦百姓也,安知盜賊悉出於此輩乎?平民亦足爲盜也。爲盜賊者,自伏盜賊之罪,何必區別刷還乎?令刑曹知此意可也。」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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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經筵。講訖,正言李守恭啓曰:「韓偉陞職未便,請改差。韓健及吏曹官吏請抵罪。」不聽。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助國次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宗兵庫助國次辱賜榮官,而每歲致肅拜,蒙聖恩。然稟性于多病,發病殊去歲尤甚,不達洛而歸,九死一生。海上又逢亂風,所載皆沒海,纔命存耳。已賜榮官,非常聖恩也,伏庶幾進上大刀二把賜圖書,而每歲遣使船令致肅拜者,聖恩之珍重者也。國次者乃吾宗室之內,謹厚之長者,如予左右之手。于前兩回任特使,皆達其事,自今以後亦任使命,致兩國之和好者,此人也。年已及知非,疾病相仍,以之求圖書,爲臣賜之。此事雖遣特使可啓,彼自致肅拜又特使者,彌貴國之費也。因直令彼任特任特使。恐惶不悉。

○傳旨義禁府:

承傳色金子猿、全孝崇聞召命不卽進來,推考以啓。

○御晝講。

○武靈君柳子光,以母崔氏年今八十,上箋乞歸養。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沈澮、尹弼商議:「親老歸養,國有其法。況子光上箋,辭語激切,宜準其請,以遂至情。上裁。」洪應議:「孝養老親,斯爲致治之本,不可不從。」李克培議:「八十之親,日迫西山,氣息奄奄,子光激切之情,何有紀極?宜許令歸養。命本道監司,月致食物,以示聖朝老老之恩。」盧思愼議:「柳子光母年雖老,身尙康强,迎致京師孝養,則爲子孝、爲臣忠,庶幾兩得。」尹壕議:「子光功在社稷,退休未便。然事親日短,許從其願。」李鐵堅、李崇元議:「《大典》有八十歲以上親者二子歸養。子光之母年今八十,法宜歸養。」孫舜孝議:「親老歸養,義不可止。」鄭文炯議:「歸養之法,載在《大典》。但功臣歸養,不失其祿有故事。」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許琮曰:

咸興人金生、玉同等,令義禁府經歷金孟勳押歸,卿其受之,詳悉推鞫,勿致煩擾。

○御夕講。

○以鄭錫堅爲朝奉守掌令,金克儉嘉善黃海道觀察使,李從生嘉靖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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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兩大妃賜酒樂,餉講武扈從宗宰于明政殿庭。

○傳旨司憲府:「刑曹參判金世勣方在行在所,欲覲其親,謁告歸鄕,久留不還,其推鞫以啓。」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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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經筵。講訖,獻納尹兢、掌令鄭錫堅啓曰:「檢閱李冑、南宮璨以忤旨,竝令換差,傳之後世,實非美德也。請勿換差。」上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韓健所錄無有遺缺,而亦非私記,殿下之命,何有不可?李冑等雖坐重罪,亦所甘心。但少不更事,不知大體,而史官之任意謂如是耳,豈有他意?臺諫之言可聽。」上曰:「事重且大,不可衆聽,予亦不可獨問,故與韓健問之。其所錄無不該備,史官見此書之,有何害焉?予欲罪之,特優容換差耳。」

○傳旨兵曹:

內禁衛柳承孫所啓永安道觀察使李封謀叛之事,雖是浮言,然喧傳已久,至聞他道,一無來啓者,而承孫獨言之。予甚嘉悅,特加一資。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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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世佐啓曰:「前日命擇妾子十人,令金應箕授《律呂新書》。然無勸奬之典,皆不喜受業,何以敎爲?」上曰:「其勸課之事,令該司議啓。」金應箕啓曰:「十人之中,唯申希浩、黃世亨二人稍可學,餘皆不解文字,不足訓也。」世佐啓曰:「此輩授《律呂新書》後,令詣掌樂院習藝,先自雅樂始。」特進官成俊啓曰:「臣見成均館儒生製述,一無可取者。是無他,國家比年以來,館、漢城試、鄕試皆試講經,至別試亦然,以是諸生,率以經學爲務,不事詞章。而其所學不究性理之源,徒習句讀,以爲進取之計,旣無補於經學,又不能綴文,兩無可觀。臣以謂依《大典》,鄕、漢城試製述,會試講經,至於別試,試以大篇,則無僥倖之路,可以得實才。如是則博學宏詞者,庶幾出而爲世用矣。近日如金孝興者,雖號爲經學精熟,國家將焉用之?」領事尹壕啓曰:「講經、製述迭用,則可以兩得矣。」上曰:「當博議于諸宰相。」

○命召柳子光,傳曰:「子之歸養,於義可也。然予之遇大臣,不宜若是也。卿母尙康强,迎致京師以奉養,不亦可乎?若卿母不欲來,卿宜數往覲省,俟有疾病,歸養何妨?」子光啓曰:「臣當親往,口傳上敎。母若欲來,俟春暖當迎致。」

○傳于承政院曰:「月山大君平生著述不多,然恐致湮沒,思欲刊印。其擇製序者以啓。」政院卽以任元濬、孫舜孝、魚世謙、李瓊仝、李陸、柳洵、成俔、權健、任士洪、申從濩啓之。傳曰:「竝令製之。」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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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下書諸道觀察使曰:「今送《將鑑博議》,開刊廣布。」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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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詣文昭殿、延恩殿,親祭如儀。傳于承政院曰:「今日天氣淸明,祀事無失,心甚喜焉。獻官、諸執事,賜酒慰之。」

○傳于承政院曰:「似聞儒生不習詞章,甚爲不可。成均館儒生、四學生徒有才名者錄啓。明後日試製述,優等者賞之。」

○司憲府掌令鄭錫堅來啓曰:「永安道李施愛構亂以後,朝廷安集撫馭之方,至詳且密,庶已寧謐。李封之爲監司,未有實惠下及於民,行政務尙浮華,徵贖太煩,妓工粧服琴鼓笙簫之具,必欲侈美。至於軍籍,宜在本營磨勘成案,而乃移處咸興,踰時不返,使軍民驚怪,織成訛言,闔境喧播,流及他道,至聞天聽。民苟心悅誠服,愛戴如親,則何至如是?永安乃國家後門,專制字牧之托,實倍他方,而撫馭乖方,以貽宸念,豈可遞授中樞知事,使爵位自如乎?請亟收成命,明治失職擾民之罪。臣等聞醫官鄭興智階陞堂上。竊謂爵命,人主之大柄,必待有功有德而後授之。若輕施於不當與之人,則下無所勸。殿下卽位之初,一級半資尙不輕施,近來驟陞堂上者,前後相望。醫官亦陞授二三品,如宋欽、金興守、車得驂、車孟康已爲猥濫,然此是爲母后也。興智本業最劣,欲錄微勞,則亦有他物可賞,豈可僭陞堂上?請亟收成命,以重爵賞。」不聽。史臣曰:「封按永安,政尙浮誇,妓工皆衣以文綵,器仗盡易以華飾,好行贖刑,以濟其侈。土俗固反側多疑,而封擾之,訛言遂起。」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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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仁位郡宗四郞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平安道節度使李朝陽來啓曰:「今江氷將合,備禦不可不慮,請軍官皆乘傳而行,評事、虞候雖已箇滿,請俟解氷而遞。且別軍官加帶行何如?」傳曰:「所言皆可聽。但敵未至而帶別軍官,則民受其弊。若有虜變,國家亦可措置矣。」

○司憲府掌令鄭錫堅來啓曰:「李封以方面大臣,撫馭失宜,取怨於下,胥動浮言,至達天聽,不可不治罪。請削爵,以快朝廷之望。鄭興智爵賞僭濫,亦不可不收其職。」不聽。

○義禁府啓:「尙藥金子猿聞召命不卽進來罪,律該斬待時。」命只杖九十贖。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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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命以尹弼商、盧思愼、愼承善、柳洵、成俔、權健爲試官,以李承健、趙之瑞、姜景叙、黃啓沃爲參試官,會儒生二百七十餘人于闕庭試策。

王若曰:士生於世,勤業致效,佐人君致雍熙之政,開仁壽之域,孰不有其心也?然而事業有殊,治理不同,有轍環天下而卒老于行者,有志掛功名而竟死于落者,其故何歟?命皆有不達而然耶?言皆有不中而然耶?人君不明讒說易興而然耶?宰相無賢,公道不行而然耶?君臣之際會,何其難也?古之儒者,辭出爲經,擧足爲法,而不遇于世,若蛟龍蟠泥、鸞鳳棲棘者,可歷擧而備聞其故耶?予以否德,嗣守丕基,庇賴股肱之良,習聞濟施之方,其要不在於務力,在乎得人。今之多士,豈無古之人?而知哲之難,聖人不免,其以寡躬而有得人之名乎?雖然以謂知難而莫之咨訪,豈是爲君之道哉?爾等講誦聖學,聞道有素,雖不在位,行政之道,固嘗求之。毋泛毋略,悉心以對。予將親覽焉。

御製也。

○弘文館副提學李世匡等來啓曰:「臣等伏聞檢閱李冑等以敷奏失對,命換其職。臣等謹按,古者人主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史官世掌其職,大臣不與,故得直筆,取信於後世。然則國家之秘事、人主之言動,非史官莫得而傳信。李冑等言雖不中,意實無他,欲盡其職。而反遞其職,臣等恐有官守者不得盡其守也。伏望殿下,曲加優容,亟收成命。」傳曰:「換職尙優矣。」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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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進宴于兩大妃殿。

○試官尹弼商等取生員李㙉、韓亨允、高世昌等以啓。命以韓亨允之策爲第一,李㙉爲第二,高世昌爲第三。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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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故富寧府使金益壽妻宋氏上言曰:

夫益壽卽判漢城府事連枝適子也,嘗爲富寧府使,死於丁亥之亂。時有一子曰德興,方在襁褓,舅以德興年幼不足托後,以末子堅壽爲適,許奉先祀。今堅壽已死,德興亦已長成,以本宗適孫,不得奉先世祭祀,有乖情法。請依法立後。

禮曹據此啓:「在乙未年間,宋氏以此上言,本曹啓云:『連枝手草遺書,以堅壽爲嗣,屬以後事,辭意丁寧,則固非亂命,亦非徇私廢適之比。而拂其遺意,告官爭適,有違子道。當依連枝情願施行。』已蒙允可。今更申訴,甚不可。請勿聽理。」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孫舜孝議:「依所啓施行。」李崇元議:「長子益壽之子,無不堪承繼之故,而以次子堅壽爲適,其以愛憎奪適亂宗明矣,固宜改正。但宋氏歸咎父命而爭適,實妨大體。令禮曹考他子孫有無,若有他子孫,更立爲適,以絶愛憎爭適之端。」鄭文炯議:「立適違法,律有正條。然金堅壽奉祀事,國家已曾商確,今不可更改。」又議于六曹、漢城府、臺諫,鄭佸、元仲秬議:「立嫡以長,古今通法,故律有立嫡子違法之條。連枝長子益壽雖死,其子在矣,而別無不可主祀之故,則是固當爲嫡矣。連枝擅使次子堅壽奉祀,此則連枝之誤也。前者禮曹從連枝違法遺書,請以堅壽爲嫡,此門一開,則以愛憎相奪,敗常亂俗,所損多矣。臣等以爲禮曹此啓,固爲不可。若曰:『前已啓定,而今若改之,似爲輕矣。』則凡事貴於得中,何可嫌於屢變?」韓致禮議:「金連枝子益壽,非迷劣人,死於李施愛之亂,後以堅壽爲嫡,臣以爲出於愛憎而然也。假令嫡子雖愚,其孫可繼,棄長孫而不主祀,未穩。」愼承善、權健議:「連枝識理宰相,豈不知廢嫡亂宗之爲不可也?想必其時德興未免襁褓,生死難知,而堅壽宦成名立,可以寄托身後之事,定爲主祀也。然而此門一開,父子兄弟之間,牽於愛憎,擅使支子奪嫡者有之。立嫡子違法律有正條,依律論斷。」柳洵、朴安性、尹殷老、權侹、金悌臣議:「立嫡以長,古今通,廢長之罪,律有常條。如不得已而欲立庶子者,則具由告官可也。連枝廢其長子之子德興,而擅立次子堅壽,以亂宗法,在所當禁。若以定奪已久,因仍不改,則宗法毁而弊將難救,不可不改也。但宋氏以父命爲非,申訴爭嫡,亦不可不治。」李枰、金琠、尹兢議:「立嫡以長,古今通義,違法立嫡,律有正條。而金連枝長子益壽早死,其孫德興幼弱,次子堅壽致位宰相,連枝以一時愛憎,立嫡違法,使父子兄弟之間,乃至於相殘,此非細故。況堅壽亦知違法,使德興題名神主之傍,其意可嘉。以嫡孫德興奉祀,理當。」李從允議:「宗子奉祀,天下之達禮。是以先王制禮,謹嚴於宗支之分,宗子然後得以奉祀。連枝宗子益壽身死,支子堅壽生存,然則連枝移主祀於堅壽,若不出於愛憎,必出於生亡。今者益壽、堅壽皆已身死,而益壽之子德興壯長,宜遵達禮而奉祀。」傳曰:「立嫡以長,古今通義。連枝不以長子之子爲嫡,而以次子堅壽爲嫡,必以其時德興幼少,堅壽則立身成名,可托宗祀而然也。今德興年壯,以德興爲嫡,以正嫡嗣何如?」尹弼商議:「天下無不是底父母。今因子婦之訴,輕改連枝之命,則是啓人子非其父之心,而綱常紊矣。不獨連枝爲然,趙末生亦以末子趙瑾主祀,如此之類,亦多有之。若開改正之端,趙家子孫亦蠭起而訴之,豈可一一追改乎?欲重宗子之法,而反開亂常之事,臣則爲此懼也。」洪應、李克培、盧思愼、李鐵堅議:「立嫡以長,古今大法。而廢嫡立庶,出於父之命,則是可改之乎?不可也,以父命爲重故也。今連枝之廢嫡,一家之不幸也,不能違父之命,萬世之防也。若一改之,將賊子窺覘父之所爲,一一發告,國家從而聽之,是毁天下萬世彝倫之敎,而長其惡逆之心矣,其禍可勝道哉?姑依連枝所命。」韓致禮、鄭佸、朴安性、權健、權侹議:「廢嫡亂宗,不可不改正。依前議施行。」李崇元議:「連枝以愛憎立堅壽爲嫡,今以益壽之子爲嫡,正合於禮。但益壽之妻宋氏敢違父命,申訴爭嫡,是不有其父,不可以其子爲嫡。更立他子孫爲嫡,名正言順,正合大體。故前議及之。」鄭文炯議:「連枝違法立嫡,固不可,宋氏之罪尤重。前此禮曹論連枝事,以爲:『以堅壽爲嫡,在告官定奪之法之前,請從連枝之意。』今從宋氏之訴改之,未便。且立法前久遠立嫡者亦有之,安敢一一改正乎?」尹兢、趙球、李守恭議:「連枝以堅壽爲嫡者,必以益壽早死,其子微弱,未得奉祀,是特出於一時之私耳。今堅壽死而益壽之子長,可以奉祀,當以益壽之子爲嫡嗣。」鄭錫堅、郭諶、閔祥安議:「《大典》內:『立廟家舍,傳於主祭子孫。』云者,實原先王立嫡以長之意,豈可從連枝一家偏愛之私,廢萬世經常乎?使益壽之子祀爲當。」傳曰:「從連枝之命,仍舊以堅壽爲嫡。」又命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議儒生鄕、漢城、館試初場講經便否。沈澮、弼商、致禮、鄭佸、安性、權健、成俶、權侹、鐵山、李諿議:「依《大典》施行。」洪應、克培、思愼議:「近者患儒生不居館讀書,故從權宜,去年館、漢、鄕試講經,以救一時之弊。今依《大典》擧行,固無疑也。」傳曰:「依《大》典可也」又議崔冲、崔惟善、趙簡從祀文廟便否,弘文館亦與焉。沈澮、弼商、洪應、思愼、鐵堅、鄭佸、安性、權健、成俶、權侹、鐵山、錫堅、郭諶、閔祥安、閔師騫、洪瀚、閔輔翼、成希顔議:「依禮曹所啓。」舜孝議:「傳云:『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蓋人性皆善,有感而興起者如此。考之《高麗史》,崔冲、崔惟善、趙簡皆有文章道德,蔚爲一世儀範,或時稱孔子,或立標旌門。其從祀文廟,雖不載於祀典,一時朝廷公議,未可知也。薛聰、崔致遠、安裕俱以東方文憲之士,配享文廟,中朝所不知也。中朝不知而我朝從祀,特以其人爲東方之準則也。崔冲、趙簡等亦以一國一鄕之善士,爲時所望,使人感慕,以至從祀文廟,其來已久,必有所以然者。今若以祀典不載而去之,則恐沮鄕民慕善之心,貞魂無依,曾不如厲祭之魂矣。臣心以謂薛聰等於中國文廟則不足,而優於東國之廟:崔冲等於國學從祀則不足,而優於鄕廟之祀。姑且仍舊何如?」李崇元議:「崔冲、崔惟善、趙簡等非祀典所載,不宜在文廟。然此三人祀之已久,今不致祀未安。考《高麗史》,若果有功德於其邑,依五賢堂等例,別立廟致祭。」鄭文炯議:「祀典不載者,不當入文廟。但古之廬陵、柳州等廟,皆有功德於其邑,邑人私自立祀耳。海州、金堤人若依此爲之,勿禁可也。」李諿議:「高麗薛聰、崔致遠、安裕等數人從祀文廟,吾東方自三韓以來,學問詞章顯名於當世者,豈止數子哉?然只取數子,必皆有補於聖門,而文章德業,高出前輩者也,若崔冲則敎授子弟,東方文學之盛,自冲始,時稱海東孔子。然自高麗迄于我朝,不得擬從祀於文廟者,豈無議乎?且崔惟善、趙簡則又下於崔冲,此皆非祀典所載,安可從享於文廟乎?古人或慕其異政、或慕其功名,立廟以祀之、立碑以記之者有之。若海州、金堤之人,依古別立廟而祀之,法所不禁,從祀於文廟,臣恐未爲得也。」尹兢、趙球、李守恭議:「崔冲、崔惟善、趙簡非祀典所載,不宜入文廟。然有功德於一邑,若鄕人私自立廟祀之,則不必禁。」姜景叙、許輯、金詮、申用漑議:「依禮曹所啓爲便。然古云:『鄕先生沒,可祭於社。』若鄕人自立別廟以祀,如五賢堂例,則勿禁而已,不宜國家爲別廟祀之也。」傳曰:「勿令從祀文廟。」

○傳旨禮曹曰:「殿策入格第一人進士韓亨允,直赴殿試,第二人生員李㙉,直赴會試,第三人生員高世昌,館、漢城試給七分。」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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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講訖,掌令鄭錫堅啓曰:「爵賞,人主之大柄,雖微官小爵,人主亦不敢輕授於人,況堂上官乎?殿下卽位之初,一爵一賞亦不敢濫授,近年以來,如車得驂、金興守之輩,皆授坐目,未幾而又陞嘉善,今鄭興智又以治王子瘡疹有效,卽陞堂上。以醫官而治疾,乃職分事也,何功之有?況死生有命,修短有數,興智何能爲也?臣恐朝廷之勢卑矣。」上曰:「此言果是矣。然鄭興智陞堂上官,非以兒輩治病之故也。醫術固不可廢,而鄭興智年老業精,不加褒奬,何以勸後人乎?若徒以醫術爲賤技,則人必不樂爲之矣。」錫堅又啓曰:「永安道民心甫定,爲監司者當行寬政,以安撫爲先務可也。今李封專尙浮誇,不念實惠。妓工粧服、樂器之屬,非監司急務,而一皆修飾,窮極侈美,至於有罪願杖者,必令徵贖。欲修軍籍,久留咸興,動經春夏。其所施爲,民皆疑駭,至使胥動浮言,喧播隣境,又聞于冕旒之下,是不可不治罪。而陞授知中樞,此物論之尤

所未安者也。請治罪削職,以快輿望。」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一道之治亂,監司當任其責。民若愛戴,則安有如是之事乎?」上曰:「李封果不可在職矣。若令推劾,則將擧徵贖等事而問之乎?」應對曰:「止擧此事,亦可抵罪矣。」特進官鄭文炯啓曰:「旣令許琮鞫問訛言之人,請待窮竟然後,更劾李封何如?」上曰:「此必一人訛言而傳播衆口者也,豈眞以李封爲此變耶?」錫堅啓曰:「臣聞前日殿下慮有年壯處女未嫁者,令諸道給資裝婚嫁。李封乃啓云:『前爲全州府尹,以此爲先務,一州處女一無未嫁者。其婚姻之夕,處女乃至作歌以唱之,臣取之以爲樂章。爲黃海、江原道及本道觀察使,年壯處女亦無不嫁者。』人臣但奉職事而已,安有自矜其能若是乎?」上曰:「其事果有之。」應啓曰:「仁遮外形勢單寡,本非設鎭之地,而人皆不欲焉。甲山一郡居民甚少,無他穀粟,只食鬼麥,其生艱苦。若徙此郡之民,以守新設之地,尤爲不可。倘遇倉卒之變,徒被搶奪之患,祗示邊備之虛耳。今旣設萬戶,而紙甲之材,悉用軍籍紙,其所措置皆駭於民情矣。」錫堅啓曰:「封旣聞浮言,不卽馳啓,不得無罪。」上曰:「當斟酌爲之。」獻納尹兢啓曰:「近日臣等之言,殿下不納,臣聞上下交而天地泰,君臣和而治道成。臣雖老而無知,然臺諫所言,豈皆不可乎?」上曰:「予豈拒諫而不納乎?予非不聽爾等之言也。」錫堅又啓曰:「權瑊先妻柳氏收養南川君妻崔氏事,前日殿下以柳氏之弟柳壤之言爲是,以崔氏爲收養,給其奴婢。臣按其文簿,崔氏不服柳氏之喪,又不服權瑊之喪。旣曰父母,而不服其喪可乎?不服其喪,而謂之收養可乎?非收養,而得其奴婢可乎?請改分揀。」上曰:「柳壤、柳塾旣以爲收養云爾,則不可謂非收養也。其不服喪之罪,則可治之,豈可改分揀乎?」錫堅曰:「柳壤曾以其妹柳氏無後,告狀爭訟,而又以崔氏爲收養,則壤之言何足取信乎?又無文案可考,何以謂之收養乎?非收養而得其奴婢,甚未便。」上顧問左右,文炯對曰:「臣平日與權瑊有交道,未聞收養之事。」洪應曰:「此乃綱常所係,不可不分揀。」上曰:「但治不服喪之罪而已,又何用分揀也?不服喪之罪,則其時不擧劾,有司之過也。」

○傳旨司憲府:

知中樞府事李封前爲永安道觀察使,專尙浮誇,妓工粧服、琴鼓之具務欲侈美,犯罪應杖者竝令徵贖,使民心騷擾。其推鞫以啓。

○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田霖辭。

○御晝講。講訖,侍讀官姜景叙啓曰:「古者工執藝事以諫。李冑、南宮璨欲盡其職而已,新進之士,安知朝廷事體?言雖不中,盍加優容益開直言之路乎?」上曰:「予豈欲令史官,終不聞其事乎?機事不可不密,而冑等以爲韓健職非春秋不可以記事,是豈人臣之道乎?然冑等果不知事體,當依爾言。」

○傳于吏曹曰:「史官李冑、南宮璨等,勿換其職。」

○御夕講。

○御夜對。講至《大學衍義》唐肅宗與張后同謀遷上皇於西內之語。侍讀官黃啓沃啓曰:「肅宗雖非賢明之主,亦初非庸主也。大抵人主之德,剛明爲大,天道以乾健行之,故悠久而不息。人主初雖明哲,然若自恃聰明,任用小人,而曰是不足以害吾治,則鮮不至於昏暗矣。大舜,聖人也,益戒舜曰:『毋若丹朱傲。』蓋欲其不自滿暇也。堯、舜之所以保治者,以其聖不自聖也。人主恒存敬畏之心,惟恐危亡之將至,然後讒說無自入,而盛治可以長保矣,可不敬哉?」檢討官洪瀚啓曰:「肅宗之回駕靈武也,以樹雞爲骰子,恐其聲聞于外,是懼李泌之聞也,是皆張婕妤爲之牽制也。」上曰:「肅宗柔懦無斷,在今觀之尙然,況當其時者乎?」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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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世佐啓曰:「李封撫馭乖方,以失民心,而推考傳旨不及焉。請竝推鞫何如?」上曰:「撫馭乖方之由,李封親啓之,故不及焉。」世佐又啓曰:「南川君夫人崔氏,權瑊先妻收養事,請須改分揀。」上曰:「其事施行已久,而柳壤、柳塾旣皆以謂收養,則不可謂非收養矣。何用改分揀乎?」

○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李從生、江華府使趙悰、咸安郡守康伯珍、巨濟縣令成順仝、鎭川縣監李植辭。上引見,謂李從生曰:「邊禦之事,不可忽也。今南方昇平日久,民情狃於安逸,是可慮也。須存安不忘危之戒,常若敵至也。」謂伯珍等曰:「守令之職,孰有大於七事者?國家雖欲行愛民之政,守令若不奉行,則小民何以蒙實惠乎?爾等其勉之。」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檢討官洪瀚啓曰:「京畿物膳供進,皆所不得已也。近日宴享之需,司饔院不預爲措置,臨時督辦,諸邑邸主奔走假貸,貿換以進。旣進之後,倍徵于民,以償其債,由是民生,日至於困悴。請令司饔院預爲之備,毋貽小民之弊。」上曰:「爾言是也。予非不知之,出於不得已也。但令司饔院預定其期,毋貽民瘼可也。」史臣曰:「先是,京畿進上,一月只有朔望而已。沈璿爲觀察使,始徵水陸之羞,七日一獻,名曰大日次。尹繼謙以爲太疎,約於五日一獻,其後又約以三日。孫舜孝繼之,又逐日別獻,名曰小日次。於是小大日次竝行,而晝膳之需又取辦無時,物價翔湧,滿尺之魚或直綿布二匹,貴則雖直十匹必買之,他物類此。畿輔之民始困。」

○賜酒于承政院、弘文館。命製進新雪七言律詩。

○命吏曹判書成俊往審慶尙道固城加背梁、南海彌助項置鎭便否。

○司憲府啓:「都承旨韓健以從弟韓偉注擬江原道都事罪,律該杖七十收贖、奪告身二等。判書成俊、參判尹殷老罪狀,請上裁施行。」傳曰:「事出忽迫,情無巧僞,竝宥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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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經筵。講訖,正言李守恭啓曰:「鄭興智加資猥濫,請改正。」上曰:「此非妄授也。」

○平安道節度使李朝陽辭。傳曰:「防戍之事,不可以氷未合而忽之,尤當謹愼。」朝陽啓曰:「本道要害處甚多,而今又氷合,請加別軍官,分遣防戍。」傳曰:「卿言是矣。然聞軍官作弊於邊方,今又加定,其弊尤多。萬戶、節度使可以防禦,何必加軍官乎?」

○司憲府掌令鄭錫堅來啓曰:「近以柳子光爲掌樂院提調,前此尹弼商、許琮皆有德望,相繼爲之。子光雖有弓劍文墨之才,類戰國俠客。禮樂爲國之本,以子光任典樂之官可乎?請改之。」傳曰:「前爲掌樂院提調者,盡有德望乎?子光何不可之有?」錫堅更啓曰:「禮樂必以有德者典之,子光無德望,雖功在社稷,只使不失其祿而已。請須改之。」不聽。

○御晝講。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啓本啓:「義州築城時,遠處水軍若依本鎭立番相遞赴役,則往還動經旬月,無休息之時。況築城非一年可畢,請分三番役之,以休民力。且本道軍士勞苦倍他道,而節度使又因祭脯,每年發軍獵獸,非徒軍士勞頓,諸邑亦受弊。請令觀察使,其祭脯量宜分定諸邑。」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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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以雨雪,命停議政府、六曹進宴。傳于承政院曰:「宗親一品、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漢城府、忠勳府、儀賓府、都摠府、中樞府堂上,賜宴于忠勳府;議政府、六曹、漢城府、都摠府郞廳、弘文館、藝文館,賜宴于敦寧府。」命都承旨韓健、左承旨曺克治、右承旨洪興齎宣醞內羞,宣慰于忠勳府。

○司諫院正言趙球來啓曰:「吏曹陞韓偉之職,不可謂無情也。今特原之,無以懲後人。鄭興智陞授堂上,亦猥濫,後日如有功勞者,將何以賞之?請改正。」不聽。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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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經筵。講訖,掌令鄭錫堅啓曰:「今之掌樂院卽古典樂之官。唐、虞盛時,伯夷典禮,后夔典樂,八音六律協和,無相奪倫,以至庶尹允諧,鳳儀獸舞。降及三代,春官所掌皆治神人,和上下,世道雍穆。自秦、漢以來,禮樂不行,世道日卑。我朝列聖相承,於禮樂之官,尤謹選擇。故我世祖大王潛邸時,爲掌樂院都提調,其後洪允成、尹弼商皆任此職。今以柳子光爲提調,子光爲人浮薄輕小,擧動便捷,本非德器。雖有弓馬鉛槧之才,特小夫末技耳。掌樂提調,斷不相稱。雅俗樂本院皆主之,雅樂所以用之朝廷,奏之郊廟,聲樂流通,神人感格,豈一才一藝小夫,所可堪任乎?」上顧問左右,皆曰:「臺諫之言是矣。」上曰:「子光有才藝,且無瑕疵,掌樂提調何不堪任?但子光係出庶孽,故藉此爲言歟?人主隨才任用,而臺諫强論所短以毁之,則人之有才,何時效用乎?」錫堅曰:「臣非爲庶孽也。臣觀中朝以庶孽登第者不少,我朝區別不用,實妨用人之道,豈以此爲言乎?第念掌樂之任,非有才無德者,所可竊位,故敢言耳。」上曰:「當議諸宰相。」錫堅又啓曰:「延安南大池,名曰臥龍池,在府南五里,周二十里許,引流灌漑者甚多。每冬月池氷拆裂,或縱或橫,邑人謂之龍耕,以卜翼年豐歉,橫則豐,縱則水,不拆裂則歉。我太宗命有司每歲春秋致祭。又高麗文宗時以池中膏腴可耕,賜興王寺,其年大旱,邑人翰林學士李靈幹奏請,還築之,黑龍現其日,果大雨,歲大熟。此雖近於怪誕,然載在《勝覽》,本是舊物,千古不可廢。一朝欲治爲水田,今使大臣往審之,臣謂斷不可廢。」上曰:「此言果是,勿使大臣往觀之。」

○御晝講。訖,侍讀官趙之瑞啓曰:「成均館儒生廩餉極豐,雖朝官公饌,亦不能過。舊時儒生之饌甚薄,而居館者衆,今旣豐腆而居館者甚少,眞可怪也。臣意以爲聖上養育作成之方,如此其至,而生員、進士安於小成,怠惰泊沒,隱伏鄕村,全不以學業爲事。令諸道監司,在鄕生員、進士除有老親疾病者外,皆令上送居館何如?」上曰:「此言甚是。」

○平安道築城巡察使李克均來啓曰:「黃海道盜賊成群,圍新溪獄,毁其獄出其囚。有李自衍者,到新溪欲射賊,居民爭止之曰:『若射之,則吾輩無類矣。』自衍不射之。賊語曰:『我等則發死心矣。汝若中矢,無乃不利乎?』昔張永奇雖無智勇,皆出死力,捕之甚難。臣之軍官只三人,請加定。」傳曰:「予聞軍官作弊甚多,只加一人可也。卿度賊勢好處之。萬一危急受辱於賊,有虧朝廷體貌,卿其審之。」

○御夕講。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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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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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卯,御經筵。講訖,正言李守恭啓曰:「祖宗朝醫員陞堂上者少。假令鄭興智有功可賞,陞堂上官,恐濫也。若此不已,則王爵不幾於猥賤乎?」持平閔祥安啓曰:「臣聞鄭興智術亦不精,陞堂上官尤爲未便。」上曰:「予諭之已悉矣,爾等亦豈不知乎?」守恭啓曰:「南海彌助項置鎭、固城縣築城事,今遣成俊觀其形勢。臣謂彌助項事已與大臣論之悉矣,不必更遣大臣。今慶尙道使命煩多,加以倭人來往絡繹相望,今又遣成俊,供頓之費必多。令其道監司、節度使更審馳啓爲便。」上曰:「彌助項置鎭,國之大事,而朝議紛紜,迄未歸一,予意以謂遣大臣固宜也。」領事尹弼商啓曰:「頃者李克培云:『彌助項孤單絶遠之地,設柵置鎭,秪資倭人之搶掠耳。』克培之見若是,則置鎭之策,不可行也。關防守禦,國之大事,雖有小弊,必須別遣大臣,以定大策可也。」上曰:「大臣之行,豈曰無弊?然此國之大事,圖大事者,不拘小弊,成俊不可不遣也。」特進官愼承善啓曰:「有名寶賢者,假稱山直,斫伐松木,事情明白,而二度拷訊猶不服。若加訊杖,則元非死罪,恐致隕命。請勿加刑,直令全家徙邊。」上曰:「常人愚甚,不畏其死,忍杖不服者多矣,何以處之?」知事魚世謙啓曰:「昔者西學奴假名山直,斫伐松木,事覺徙邊。」弼商曰:「未服而直令徙邊,臣意以謂未便。有罪之人,雖加拷訊,何妨於事體乎?」上曰:「加刑可也。司諫院方鞫司憲府前等官吏,以不首服。啓請拷訊,於予心未安,故令先刑辭證。杞溪正妻決得奴婢,掌隷院官吏假爲立案,奪而與洪氏,此必有情之事也。憲府官吏令掌隷院決給洪氏,此亦豈無所以然乎?憲府糾察百官而所爲如是,予何所倚信哉?凡朝士犯罪,事狀已明而猶不之服,必至於不得已而用刑。豈予本心哉?不待刑而服,則朝廷之事,處之不難也,而擧皆不然,豈可乎?」弼商啓曰:「朝官犯憲,雖知其終不能自明也,而猶不服,必至於刑問而後乃服,似若不能忍杖而誣服,以欺聖聰,甚不可也。」

○分遣注書、史官,審察諸獄。以司憲府罪人金水碩鎖械不如法,命司諫院推鞫司憲府官吏。

○武靈君柳子光上疏曰:

臣以無狀,謬遇聖眷,殊恩每下,衆謗隨之,今又駁臣掌樂之命。昔晋臣羊祜有言曰:「德未爲衆所服而受高爵,則使才臣不進:功未爲衆所歸而荷重祿,則使勞臣不勸。」伏念聖慈每欲任臣顯秩,正類此言。不患有駁,乞回成命,以息臺議。不然,臣何德堪之,何心安之?臣無才德,玷辱朝列,誠恐才臣不進、勞臣不勸,以累聖上平明之治,不意臣特荷聖寵,便致臺議。揣分自度,念存斯義,難自默默,瀝血書肝,昧死以聞。

傳曰:「姑置之。其以前日司憲府所啓,議于領敦寧以上與議政府。」沈澮議:「司憲府所啓甚當,不可不從。」尹弼商議:「掌樂院但人物繁多而已,非古者命夔典樂之任。雖子光爲提調何妨?」洪應議:「柳子光無德望,更擇其人爲提調。」盧思愼議:「柳子光有才人也,於掌樂不可用,則於何可用?」李鐵堅議:「柳子光出身科目,位至一品,掌樂提調無妨。」孫舜孝議:「凡樂學也,地理也,醫藥也,如此之類,有智識者皆可能之。柳子光智識該通,皆足以當之。但知行各異,姑且試之。」鄭文炯議:「子光才優秩高,掌樂院提調似無妨。但妓工厥類繁多,率皆奸猾,非威望足以服人者,難以制之。曩時洪允成、尹士昕久掌其任者,以此也。」傳曰:「今觀諸議,以子光爲可者多矣。不可遞也。」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道內生員、進士身病侍丁人外,四十歲以下無故不居館者,竝令督遣。

○全羅道觀察使李淑瑊啓:「南原人前牧使尹孝孫登第,仕至舍人,以兩親居南原,請辭職歸養,廷議多之,補長興府使。及父死,哀毁幾滅性,喪制一依《家禮》。服闋爲參議,以母老請辭職,除全州府尹,舁母之任,夫婦必躬自調膳以進。秩滿還朝,又辭職歸養,朝夕之奉,必具甘旨。歲時伏臘,必置壽尊,大會鄕黨親戚以歡樂之。日與子弟躬親漁獵,以供滋味,常令子姪兒孫隣里老嫗娛侍左右,使之醉飽,以慰母心。一弟家貧,母常以爲憂,與之粟百斛,其弟亡一奴,又與一奴,母感泣曰孝子也。及拜羅州牧使,養母愈謹。未幾母死,執喪以禮。及葬連數郡,大雨,獨葬處七八里間雲陰不雨,葬畢大雨,人稱誠孝所感。廬墓三年,日必四尊,尊必哭泣,鄕黨稱其孝。礪山人朴致林妻良女莫德,夫亡不出鄕井,家內立神主,朝夕設奠,一如平生。朔望則必上塚設祭,至今二十年間,不懈益虔。同郡人金順福欲娶之,莫德誓死不從,訟于官,竟罪順福,全節守義,近古所罕。請崇奬二人,以礪風化。」禮曹據此啓:「凡孝友節義褒奬之典,最是興化重事。今孝孫等事,觀察使只據鄕人之言,不詳究其實。且孝孫所行雖是實行,有家法士大夫職分當爲,非甚絶異之事也。但莫德以田野愚婦,能全婦道,守信不變,誠可嘉尙。請令觀察使詳加覈實以啓。」從之。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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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司諫院獻納尹兢來啓曰:「平安道防禦甚苦,使命亦煩,郡縣竭於供頓,傳舍疲於迎送。近年徙民相繼,搔擾莫甚,而李鐵堅以徙民安接、李克均以築城,一時竝行,其弊不貲。請令李鐵堅兼此兩事,則弊可少省。」傳曰:「克均非徒築城,別有所爲之事。」

○命唐陽尉洪常、豐川尉任光載率鷹師,分往畿縣,捕雉以進兩殿。

○相禮韓忠禮來啓曰:「臣聞之,辛以中云:『魚有沼卒,其妻辛氏歸鄕,第宅遂空,有人以人頭顱埋于庭中。』此雖不關於國家,臣聞之驚悚,不敢不啓。」命義禁府推鞫。

○傳旨掌隷院:『壬戌年以前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妻父母、夫妻、同生和會文記外,他餘贈給白文,勿用。「

○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禹賢孫啓:「十月二十三日倭船四隻寇順天府多老浦,搶奪居民衣糧,殺私奴莫金等二名,而府使金守貞、突山萬戶任採不赴援,請鞫之。」兵曹據此啓:「倭賊恣行不忌至於如此,其所殺傷,必不止此。節度使禹賢孫、虞候曺益文及守貞、採等,以邊將不謹守禦,致令倭賊群行攻刦,以至殺害人物,

殊失委任之意。請拿來推鞫。」從之。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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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諫院獻納尹兢來啓曰:「李克均所管之事,李鐵堅豈不能兼察乎?若然則可除一弊矣。」傳曰:「當依所啓。」

○會講武諸將、從事官一百三十六人于殿庭下。御書曰:

近詰兵戎,行狩于東,卿等勤勞竭力,上下峻坂。雖莫比乎搴旗斬敵之功,豈不思其履嶮蹈危之勞?故召諸將于庭,賜酒樂以勞之。諸將咸體予意,醉飽極歡。

賜大將各熟馬一匹、胡椒五斗,衛將及內禁衛將、四衛將各兒馬一匹,大箭一部,大將從事官各兒馬一匹、胡椒二斗,衛將從事官各豹皮一張,部將遊軍將各弓一丁、胡椒二斗,司僕將別造弓一丁、胡椒二斗,雜類將各豹皮一張、胡椒二斗,從事官統將各弓一丁,輜重將弓一丁、虎皮一張,從事官各弓一丁,駕前網子將各弓一丁、胡椒一斗,前銜人敍用,別軍將別造弓一丁、胡椒一斗,部將各弓一丁。李鐵堅啓曰:「聞李淑琦得消渴證甚劇,病中所言,皆是講武時事。請遣醫治療。」傳曰:「淑琦之病,予初不知,必是講武之時用心太勞也。其遣良醫治療。」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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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李守恭啓曰:「常參、朝啓、朝賀等禮,乃平日接群下之常儀,自六七月權廢後,久不擧行。況朝啓,與左右大臣議重囚,決定其罪,尤不可廢也。」上曰:「累因事故,久廢常禮,此言是矣。」守恭又啓曰:「臣聞講武大小軍士曁輜重、轉輸、樵蘇之人不下十餘萬,上下峻坂,攀緣絶壁墜巖谷、壓重石、落谿壑而死者頗多。且雷雨暴作,終日不霽,扈從士及三軍輜重之人,困憊之餘,雨濕寒凍,殞命者亦必有之。曝露原野,精魂漂泊,旅櫬無由得返,情理慘切。請令郡縣收斂遺屍,傳送故鄕。」特進官柳洵啓曰:「令諸道監司守令,徇問鄕里,有物故未還者,書名以啓,則可知其實矣。」上曰:「予慮其如此,使問於左右大將,皆對以無有。予思十餘萬人,浹旬從戎,豈無墜山谷、困飢寒而殞命者乎?且疾疫顚隮亦未必無也,卿等之言是也。」執義丘夙孫啓曰:「臣聞諫院請停築城使之行。臣意雖安接使亦可停也。今年南民未畢徙,待明年畢遷之後,徐遣大臣,安撫鎭定,則可以省騷擾之弊,而西民少蘇矣。」上顧問左右,領事沈澮對曰:「平安一區道通上國,使命繁擾,境連靺鞨,防戍緊要。臣意不可重遣大臣以擾民也。」知事李崇元曰:「平安道地有遺利,民無蓋藏,鎭戍亭障,兄去弟還。轉徙南民,牛斃馬死,更遣大臣,重煩其民,似亦不便。然新徙之民,須大臣安撫,事關大體,不可不遣也。」上曰:「南民遠徙他鄕,惟懷故土之念,未見新居之樂,懷憤抑鬱,不安其居,當使大臣,還定勞來,以慰羈旅之心。宣上德、達下情,最國家之重事也。且黃海道盜賊竊發,二十餘騎成群,剽掠殺害良民,不時誅暴以除其害,則必日滋月益,其勢大張矣。況平安之民飢困之餘,起以爲黨,亦未可知也。故聲言以徙民安接爲名,則盜賊亦不疑,若於此時,多張形勢,以捕獲之,亦一策也。安接使不可不遣也。」

○徙民安接使李鐵堅來啓曰:「今承捕獲盜賊之命。若賊勢强盛,至於用兵,則調發軍士,非臣所擅,何以爲之?且賊知臣處置,則不東走江原道,必西走平安道,如此何以追捕?」傳曰:「卿言是也。若軍士調發,則當爲書以畀卿。賊知卿之至,必走匿東西,正如卿策。令江原、平安兩道聲言捕盜,則必不竊處於兩道。然臨機應變,誠難遙制,卿至黃海,熟計以啓。」

○御晝講。

○以李世佐爲嘉靖戶曹參判,權侹嘉善大司憲,韓堰通政禮曹參議,尹慜通政兵曹參知,閔孝曾通德守司憲府掌令,洪泂通德守掌令,李承寧通訓行持平,崔浩通訓行持平,朴巖折衝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御夕講。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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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戶曹判書李淑琦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淑琦字公瑾,延安人,贈延城府院君末丁之子也。自幼驍猛,景泰癸酉中武擧,累遷至訓鍊院主簿,丙子中重試,遷司醞署令。世祖選爲駕前訓導,每當閱陣,使以傳命。己卯出補平壤判官,辛巳移寧邊判官。丁亥李施愛叛於咸吉道,淑琦領土兵赴之有功,特賜級折衝將軍以褒之。賊平,賜精忠出氣布義敵愾功臣號,擢拜嘉靖吏曹參判,封延安君。是年冬,征建州又有功,命賜臧獲。上卽位賜純誠佐理功臣號,己亥冬,從征建州衛有功,陞資憲。嘗歷黃海、永安道觀察使、永安、全羅、慶尙道節度使、刑、戶曹判書。至是卒,年六十一。子世範,官至修撰。爲人性剛不撓,嫉惡如讎,未嘗以私廢公。史臣曰:「淑琦性剛,果有才氣,然深刻少恩。其爲將,不恤軍士,動輒鞭撻,少逆於心,雖達官必極醜詆。及卒,人無惜之者。」 ○宗廟署提調盧思愼等來啓曰:「繕工副正閔永慕專任築墻都監之事,明春當始役,而今拜順天府使,請還本職。」傳曰:「可。」

○前觀象監副奉事李志遜上書言:

臣得牛角灸法於醫僧,以此灸人,雖痼疾,無不立效。臣請往黃海道依方治療。

傳曰:「姑試都中病人。」

○傳旨吏、兵曹曰:

講武時衛將李承祚、曺淑沂、李敷、部將從事官金偁、李墩、金淑元、趙潔、蔣處勇、崔儉、李春暉、龍永孫、朴崇仁、梁濟敍用,李成達、錢世禎還給告身。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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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司憲府啓:「金世勣方講武時謁告歸覲,大駕還宮後,久留不來罪,律該杖八十、奪告身三等。世勣簡慢不敬莫甚,不可以此輕議。請外方付處,以懲後人。」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金世勣謁告歸覲,還宮時未及侍衛,罪固重矣。然其情則見病父未得遽離耳,付處過重。」尹弼商議:「金世勣覲親歸鄕,其父病否,未可知也。但大駕行在時取便拜辭,殊無臣子敬謹之意。此厥不治,懲艾無由,依憲府所啓施行,使之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以爲後日之用。」洪應議:「世勣將大用人也,須待以繩檢。使抑挫心性,以爲後日之用。其親病否難知,姑罷職事以懲,不亦可乎?」盧思愼議:「人子爲親之事,雖有過,亦足知仁,特宥無妨。」尹壕議:「當講武侍衛時,如非親病,何忍久留?爲親而留,情可恕。」命左遷。

○司憲府啓:「所江僉節制使李栖崗,以官倉綿布一百一匹與其妾合今,爲都事閔景翼摘發,栖崗死杖下。請據證定罪,贓案施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尹壕議:「宜如憲府所啓施行。」洪應、盧思愼議:「李栖崗事累及子孫,罪固非輕,不服而身死,據辭證錄贓案,無乃拂於情理乎?」傳曰:「近來禁部民告訴抽籤摘奸,亦廢不行,守令雖有貪汚不法者,無由得知。旣知之,則不可不痛繩也。栖崗不服而死,只畏錄案之爲爾。辭證已服,贓案施行,以戒後人,不亦可乎?更議于左右議政。」洪應議:「依前議施行。」盧思愼議:「假使栖崗之贓是實,以辭證定罪未穩。今栖崗已死,考覈無由,勿論爲當。」命議于六曹、漢城府。韓致禮、鄭佸、韓堰、尹殷老、李諿、尹坦議:「栖崗雖不服而死,辭證明白,依所啓施行。」愼承善、盧公弼、宋瑛、李陸、申從濩議:「栖崗辭證皆服,猶慮有冤。刑推其身,死於杖下,以死自明。又經大赦,而據證定罪,禁錮子孫,恐非罪疑惟輕之意也。」柳輊、權健、成俶、金悌臣、沈潾、尹慜議:「栖崗之罪,雖曰辭證已服身旣不服而死,據證定罪,事涉曖昧。」成健、宋哲山議:「栖崗所犯贓證俱明,坐罪固當。但身旣不服而死,今若據證定罪,以成格例,則後日恐有類此而情實曖昧者。用法雖快一時,不如萬世無弊。」柳洵議:「栖崗之贓,以推案考之,則辭證俱服,似無可疑。然刑以莅獄,多有不得其實者,情究實,昔人所難。栖崗獄未決而死,據證定罪,於理未穩。況名錄贓案,則錮及子孫,豈可輕易施行乎?」命除錄案。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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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命召領敦寧以上、六曹、漢城府、臺諫、弘文館,傳曰:「子之於父母,民之於守令,其義惟一。故以部民而訴守令者抵罪,此是良法,當守之堅如金石。但部民拘於禁令,不得告其守令,恐民冤之不申也。議者皆曰:『監司得人,則守令貪汚,可以糾擧。』然監司耳目亦有所未周,譬如畜猫,在東則鼠恣於西,在西則鼠亂於東,監司安能盡識守令之貪汚乎?曩者嘗抽籤遣朝臣,糾劾守令之非法,議者皆謂近於苛細,故廢而不行。守令恣行貪虐如舊,遠方細民,豈識朝廷字撫之意?守令之不法,監司尙未盡知,況朝廷乎?古人云:『苛政猛於虎。』何以則能盡知守令之貪汚,而使吾民,不困於虐政乎?願聞良策,各以所懷陳之。」沈澮、尹弼商、尹壕、愼承善議:「慮百姓之弊,開告訴之端,則是毁《大典》之法,不可爲也。今計遵祖宗朝故事,巡案御史,或一歲再遣、或間歲一遣,發不法者深治之,則貪汚虐民者,庶幾知所畏。古人云:『山有猛虎,藜藿爲之不採。』上裁。」李鐵堅、鄭佸、李崇元、鄭文烱議:「守令不法,觀察使糾擧,司憲府風聞擧劾,自己冤抑則許部民自訴。又當農隙,無時遣臺官糾察,是祖宗故事,近年廢而不行。請無時擇剛正之士,職帶臺官,分遣諸道糾察,則雖不能盡得守令不法,不法之吏庶自戢矣。」孫舜孝議:「凡民風國俗,成之百年而不足,毁之一日而有餘。下之訴上,先王朝暫開其端,深知流弊乃止。而令訴冤者,京則告主掌官,外則告觀察使,猶有冤則告憲府,又有冤則擊申聞鼓,非關係宗社及非法殺人,自己訴冤者,勿許告訴,如有陰嗾誣告者,罪至徒流,所以厚風俗而防奸僞也。外官所犯,又令憲府風聞擧劾,而民冤亦可伸矣。此外更無他策。但當時遣御史,發奸擿伏爾。」柳輊議:「貪汚不法守令,憲府風聞糾察,自己冤抑告訴之法,又載《大典》,不必更立他法。但時遣御史發擿,則所謂『畜猫之家,鼠不恣行』者此也。臣聞民情安業則無冤,無冤則無訴。民情之安不安,在乎守令,守令以淸簡自守,則橫斂不生,賦役均平。莫若務去汚吏,擇淸簡之人用之,責以悠久之效耳。」盧公弼、李世佐、權健、宋哲山、李諿、尹坦議:「部民不得告守令,祖宗令典,斷不可改。然自己冤抑則許其陳訴,不可謂無伸冤之路。今承聖敎,反覆思之,更無他策。但愼擇監司,以專其任,時擇有名望朝官,帶御史分遣檢察,亦其一策也。」權侹、李枰、丘夙孫、李承寧、崔浩、趙球議:「朝廷重字牧之選,其注擬黜陟,至爲詳密。間有貪墨之吏,侵漁橫斂,重困吾民,是則責在監司。而監司或未及知,百姓拘部民告訴之律,未得赴遡,使不法之吏恣行無忌,甚非細故。然許民告訴,固不可行,抽籤擿發,傷於大體,亦不可行。臣等以謂監司須得其人,又時遣御史,按行州郡,發奸擿伏,則庶幾貪墨自戢,民生自安矣。」李世匡、閔師騫、李承健、趙之瑞、黃啓沃、姜景叙、閔輔翼、許輯、金銓、成希顔、申用漑議:「國典勿受部民告訴,所以維持風俗,其許訴己冤者,所以除民瘼。然郡邑無慮數百,守令未能盡得其人,廉平者少,貪虐者多,肥己瘠民,無所不至。雖有伸冤之法,然遠方愚民,安能一一自達?如有自伸者,輒捃以部民告訴之法,由是抱冤者無所歸。朝廷雖委任方伯,然其耳目亦有所未周,豈能盡知其情?抽籤發擿,似傷大體,不宜擧行。臣等以謂當依漢、唐故事,擇剛明朝官,職帶御史,巡歷田里,咨訪民瘼,使守令知戒,民怨少弛,似爲便益。」洪瀚議:「監司守令,或有恣睢而逾於繩墨者,無他,朝廷用法不一故也。臣聞中朝一遵《大明律》,無少加減,故人皆畏法而犯者自少。我朝論以情法,多所低昻,故監司守令之有罪者,率多倖倖得免。臣願一從法律,無少末減,使之懲警。且監司承流宣化,其任至重。自今勿遣三品堂上,常擇位高重望者,使守令望風畏懾,則貪庸之徒,洗心易慮矣。都事又亞於監司,近者朝臣,皆以都事爲外官而厭之,銓曹又不精擇,守令何所畏憚而謹愼乎?臣謂監司,分憂殿下,都事,監司之耳目。須竝擇有位望剛明者而遣之,如有犯法者,一以律斷之。又時遣明斷者,問民疾苦可矣。」傳曰:「予知之。」

○盧公弼爲資憲戶曹判書,愼承善崇政行禮曹判書,成健資憲工曹判書,柳輊資憲漢城判尹,韓堰嘉善刑曹參判,申從濩通政禮曹參議,金世勣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

○傳旨義禁府:

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禹賢孫、虞候曺益文、順天府使金守貞、突山浦萬戶任採防禦諸事,不預爲措置,使水賊入多老浦,恣意刦掠至殺人,不卽擒捕,其鞫以啓。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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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丘夙孫啓曰:「平安道數十餘郡年穀不稔,義州大水,綿布一匹直米三四斗,民方艱食。況徙民轉輸,老稚皆勞。今又稱畚鍤,以赴長城之役,民之困苦,可勝言哉?請停築城,以待來年。」大司諫李枰啓曰:「平安一道,防戍不休,使軺不絶,時方徙民,公私勞敝。更役飢困之民,以築長城,臣恐財盡力疲,大役未半而吾民殘矣。」上曰:「築城,國之大事,當國家昇平之時,宜用民力以固疆圉。及其有事,欲設險得乎?擧一道之力,以成大事,豈無其弊?然未可以小弊沮大事也。」因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苟民困歲凶,則今姑停之,以舒民力。若非歲凶,則大事宜以時成,不可中止。」特進官孫舜孝啓曰:「平安道民力已窘,今又艱食,不可更赴大功也。」上曰:「此大事,不可輕議。其亟召築城體察使洪應、安接使李鐵堅問之。」

○傳于洪應、李鐵堅曰:「聞平安道貧歉,綿布一匹直米三四斗。果若此言,則令李鐵堅往審,具由以聞,姑停其役可也。」洪應啓曰:「今長城之役,以當番正兵、當領船軍營築之,民戶則作二隊更休而役之。然民苦食少,不可使就力役矣。鐵堅備諳平安之事,令掌築城之役何如?」傳曰:「可。」乃以鐵堅爲築城巡察使。

○御晝講。

○淑愼翁主卒。年十二。上以年少,令內需司庀斂殯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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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司諫院正言李守恭來啓曰:「金世勣罪大,只命左遷,未便。請依律科斷。」傳曰:「此乃爲親之事,故只令左遷耳。後勿更言。」

○左副承旨朴楣、右副承旨許誡啓曰:「臣等所識正兵有求爲軍營直者,臣以折簡請于衛將。今刑曹劾臣等,臣請避嫌。」傳曰:「已知之。」

○司憲府持平李承寧來啓曰:「大駕留住草野,而金世勣啓請歸覲,已爲不可,車駕還宮久而乃來,簡慢不敬至此,而殿下只命左遷,於法何如?」不聽。承寧又啓曰:「閔永慕授順天府使,因宗廟築墻都監提調之啓命遞。如此則人皆以計避之,誰肯爲守令乎?京官爲守令,其司提調毋得來言,已有著令,而今永慕獨許仍任,於法何如?」傳曰:「果如爾言。當聽之。」

○下書黃海道觀察使金克儉曰:

今聞强盜恣行,火民家,殺其人,擐甲成群,白晝刦囚,此非細事也。卿其盡心捕獲。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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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憲府持平李承寧來啓曰:「金世勣不敬之罪莫大,而只令左遷,請全科罪之。閔永慕規免守令,請依《大典》,準期不敍。」傳曰:「世勣之來雖緩,其情爲親耳,豈至簡慢不敬哉?永慕非自己求免,乃提調所啓也,豈可準期不敍乎?」承寧更啓曰:「當世勣歸覲時,殿下優賜珍羞,世勣尤宜感激。而詐言親病,淹留八日,此大不敬也。禽獸至無知也,而犬馬猶有戀主之心,世勣豈宜如此?請依律定罪。永慕若不欲求免,則提調必不來啓。提調亦豈無情?請依《大典》施行。」不聽。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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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經筵。講訖,執義丘夙孫啓曰:「金世勣知憲府論己,而不馳詣行宮,人臣之罪孰大於此?請痛懲以戒後來?」獻納尹兢啓曰:「人君苟不明賞罰之權,則何以爲治?國家儲養將士者,將以爲用也。世勣雖有弓馬之能,然其心不敬如此,此厥不懲,祗釀成其驕侈之心耳,何以爲後日之用乎?」上曰:「世勣無學解,此特計料之錯耳,左遷足矣。」領事李克培、同知事李世佐啓曰:「計料錯誤耳,安有不敬之心乎?」夙孫啓曰:「閔永慕命還除順天府使,請依《大典》,準期不敍。方今士習日卑,貪競成風。前此,昌慶宮修理都監員皆超擢之,今永慕之心以爲:『事畢則必有異數。』希望上恩,不欲捨去,故提調來啓耳。」上曰:「永慕何得請囑于提調?提調又安肯聞其言而來啓乎?已令還授,又何罪之?」兢又啓曰:「臣嘗在鄕村,備諳民弊,徵債是已。內需寺長利中廢而復立,何也?當春時則使民之願受債者,糞其田,終日服勞,始給數斗之債,當秋斂時,多領人徒,稱爲督債,出入閭閻,奪其財物,無所不至。禾未登場,旋被刦奪,白屋蕭然由此也。昔仲虺贊成湯曰:『惟王不殖貨利。』以殿下之聖德,而殖私貨,以累大德,臣竊痛之。請罷內需寺長利,以便於民。」上曰:「向者罷而其後復立,其時與宰相商議可否爲之耳,予豈不知民弊乎?前此,海州居奴有不法之事,因牧使鄭誠謹之啓,卽令治罪。今復如是,則令守令治罪可也,又何罷爲?」兢曰:「未知殿下爲何事而殖貨乎。無乃爲佛耶?」上曰:「何謂爲佛?我無崇佛之事。」

○體察使左贊成李鐵堅來啓曰:「臣將往黃海道,若無諭書,則何以調兵乎?」傳曰:「調兵之數,何用多爲?只擇驍勇者數十人,幷發衙吏可也。」

○御晝講。講訖,侍讀官姜景叙啓曰:「臣聞全羅道有水賊之變。方今昇平日久,溺於宴安,萬戶備禦之事,曾不致意,當領船軍悉令放還,見在者不過二三十人而已。臣意以謂近日之變,必以軍少故也。請遣一朝官,考驗被殺之數。」上曰:「然。水軍節度使、順天府使、突山萬戶,已令拿來推問矣。」景叙又啓曰:「前此固城水賊之變,所啓之辭大相牴牾。今者之事,又安知匿不以聞乎?遣朝官何如?」上謂都承旨韓健曰:「遣朝官審覈可也。」

○下書江原道觀察使趙益貞、永安道觀察使許琮曰:

今命安接使李鐵堅捕黃海道强盜。如脫走境上,卿其盡心擒獲。

○御夕講。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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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權侹啓曰:「金世勣罪重罰輕,請治其罪,以懲不恪。」上曰:「左遷足矣,又何加焉?」

○大司諫李枰啓曰:「世勣稍有武藝,驟陞崇品,不學無術,未足責備。然罪在不敬,而只令左遷,若恃此不悛,將至於無所忌憚矣。」侹又啓曰:「監董土功,人皆堪任,而閔永慕嗾提調欲畢其事,僥倖天恩。請原情科斷,準期不敍。提調陰庇私屬,率爾入啓,竝劾罪以杜將來僥倖之弊。」上曰:「永慕嗾提調還受本職,旣無形迹,旋除外郡足矣,何可追論?」枰又啓曰:「近來士習不美,僥倖成風。凡宗廟祭享齋郞奠祝之任,雖名士奔走求之,欲邀恩賞。曩者昌慶宮營繕官吏,不分薰蕕,超階越資,濫施爵賞。以故僥倖之徒少有國家土木之役,率皆希望天恩。今者築墻都監請留永慕,其情乃見。請須懲之,以爲無廉恥者之戒。」上曰:「旣不從其請,何可罪也?」枰又啓曰:「帝王之學,豈爲口讀而已哉?殿下常時御經筵,與侍從輔弼之臣,從容講論歷代治亂興亡之迹、人物邪正進退之道,以至時政得失、生民休戚,靡不講究。得之於心,施之於政,則隆古之治,不難致矣,昔程頤有言曰:『人主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宮妾之時少,則自然變化氣質,薰陶德性。』此格言也。《書》曰:『先王昧爽丕顯,坐以待旦。』又曰:『朝夕納誨。』又曰:『啓乃心,沃朕心。』此成湯、高宗所以爲商令主也。臣願深體前言往行,有以體之於心、行之於身,則必多所裨益矣。且朝賀,平時接君臣之常禮,朝啓,所以與大臣議死囚輕重,決定其罪,尤不可廢也。今者久廢不行,未知所由。」上曰:「朝賀適有事,故未果行,是言然矣。朝啓則有重囚之案,然後視事,例也。」侹曰:「臣意以謂朝啓不必啓死囚。凡獄訟推案有關大事者,皆宜親臨聽斷。」上曰:「雖無死囚,凡獄訟重事,自今皆於朝啓親稟。有事則雖日日爲之可也。」檢討官金詮啓曰:「朝中之士賢愚不一,請行輪對,使群臣得罄所懷。凡民生利病、政令得失,獲陳於上,則言語進退間,可以知人之賢否而任用矣。《書》曰:『敷奏以言。』以此觀之,最不可廢也。」知事李克增啓曰:「文臣專經、儒生殿講廢而不行已久。請試殿講,考其能否,以旌勤慢。」上曰:「可。」

○御晝講。講訖,侍讀官趙之瑞啓曰:「加背梁、彌助項兩處置鎭便否,博議于大臣,而皆未能足涉目覩,徒取人口語,率以臆決,故議論不一。臣嘗以事抵彌助項,略驗形勢。其爲地控入海中數十里許,東南倭船採薪汲水於斯,乘間覬覦,恣爲鼠竊。自一旅防戍而後,倭人失其窟穴,而邊氓少患矣。曩者倭人乘戍卒無備,闌入斮殺,藉此以爲孤單絶遠,援兵不及救,是不然。臣察其道路,不甚相遠,萬無救援不及之理。議者又云:『今雖置鎭,無兵可戍。若分他鎭之兵,力分勢弱,不可爲也。』臣意以謂自祖宗以來百餘年,休養生息,民齒甚繁。以晋州一邑觀之,國家雖檢括隱丁,悉籍爲兵,然隱夫漏丁,其麗不少。雖索晋州之賦,數百之兵,一朝可籍。擧此例之,他邑可知矣。如此則雖不分他鎭之兵,六七八百之兵,率爾可調,而一鎭之戍有餘矣。況安危倚伏,治亂相乘,不可狃於治平,使邊防疎虞,以致後日之患。臣意此兩地須亟置鎭戍兵,以示形勢,則島夷自絶覬覦之心,邊圉益固矣。」上曰:「審如此,則置鎭可也。然旣令大臣親審便否,俟其來而徐議之耳。」之瑞又啓曰:「法令出一,則吏不煩而民不犯。臣任刑曹正郞嘗試之,凡刑獄決案,旣斷以《大明律》,又考前例。夫《大明律》至詳至精,情法俱盡,大小刑罰,各適其用,何必又考前例乎?」上曰:「考前例者,恐其罪一而罰有輕重故耳。雖考前例,何妨於律?」記事官權五福啓曰:「古人云:『堂下遠於千里,君門邈於萬里。』遠方小民,雖困於貪殘之政,無由得達。臣近以曬史至星州,聞密陽府使許混憑倉庫修創,凡材瓦皆斂於民戶,徵督太嚴,闔郡騷然,不勝誅求。又盜官米,載三船沿流而運,至萬戶戍所,萬戶詰其所從來,一船則佯鑿艫沈于水底,二船則不知去向。爲吏貪殘如此,臣聞之,不能自默。」上曰:「民生休戚,專在守令,而朝廷旣不遣擿發,又不令部民告訴,守令貪汚,無由得知。向者博議于群臣,皆曰監司可以辨覈,然許多郡縣,監司見聞,勢所未周。若非爾言,予何得聞?宜遣朝官推劾可也。」趙之瑞進曰:「奉公守法撫字心勞者,以爲迂鈍,毁言日至,厚斂剝民,憑公搆私者,以爲敏達,譽言布聞。積習成風,恬不爲異,不可不懲也。」

○御夕講。

○御夜對。講訖,上曰:「今日適寒甚,命賜酒。爾等論古今帝王治亂興亡之迹、民生利病政治得失,且陳所蘊。」因問曰:「湯、武有優劣乎?」說經成希顔啓曰:「先儒云:『湯之數桀也,恭,武之數紂也,傲。』似有優劣。然《泰誓》,先儒云:『非盡當時之言,未可信。』臣意湯、武皆聖人,未可議優劣也。」上曰:「《晋書》郭璞傳:『水至淸則無魚,人至察則衆乖。』人君明察則果如是乎?」記事官南宮璨進曰:「漢宣帝綜核名實,有名實不相應者,必知其所以然。論其功則中興之主,語其失則未免爲基禍之主。唐宣宗過於明察,而衰微不振,實兆於此。《書》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隳哉!』人君自以爲明察,下行臣職,群下不肯任事,則萬事必至於隳矣。然則明察非人君之美德也。」上曰:「古人有上書於時宰,以求用者,是歟非歟?」侍讀官成世明啓曰:「唐韓愈三上書自薦,先儒皆以爲非。」希顔啓曰:「孔子云:『沽之哉,沽之哉!我待價者也。』上書自薦,豈爲是哉?」上曰:「此韓愈不是處。」參贊官韓健啓曰:「臣乙巳年出補全羅都事,沿海郡縣水賊恣行殺人,命刦財物,海路爲梗。宜窮極追捕,令水路復通。」上曰:「此賊漸不可長,設策捕之可也。」世明又啓曰:「近日魚有沼家有男巫,以人頭顱埋庭中,爲鎭禳之術,是專由都下巫覡盛行故也。宜推覈遠斥,使妖妄之術,永絶根株。」上曰:「憲府申明此法可也。」璨啓曰:「古人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人主之不能善終者,私欲中之而心不正也。臣觀自漢至宋上下數千載間,能正心修身,終始全德者少。其善其惡流芳遺臭於後世,而千載之下,歷指而褒貶焉,誠可畏也。伏願聖上監前代之得失,日新其德,終始惟一,使盛德大功,垂諸靑史,而爲子孫萬世之法也。」金叔響啓曰:「孝爲百行之源,故古人云:『求忠臣於孝子之門。』今觀當世之人,居憂而白晝大道之中,有乘馬橫行者。且古人率多廬墓三年,而今世之人,安然在家,言笑無異平時。或爭錐刀之末,冒衰絰就訟庭,與人相詬,傷風敗俗,莫此爲甚。置此不禁,則臣恐累聖上淸明之治矣。」上曰:「憲府宜禁之。」希顔啓曰:「南宮璨所啓『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此言深中時事。聖上卽位之初,從諫如流,唯恐群下不肯盡言,虛懷竚聞。自近年以來,漸不如初,如鄭允貞、徐坎元輩,皆以言事至械係拷訊,故大小之臣,以言爲諱。臣初入弘文館,言及廢后尹氏事,副提學柳允謙大駭曰:『蔡壽、權景祐得遭罷黜,皆廢后事也。』痛禁止之。允謙有文學識事體,猶且如此,其下畏忌不言,不足數也。臣於廢后尹氏之罪則已知之矣,如廢后母申氏及同産尹遘,不知何罪而流放乎?」上曰:「申氏與尹遘之罪不宣布,故外間果不知矣。其罪可坐,故斥逐耳。」世明又啓曰:「臣觀佐郞南世聃所藏《周禮集解》,釋義詳悉。請以是印頒中外。」上曰:「可。」

○傳旨司憲府:

比聞今之士類遭父母之喪,或貪小利,忘哀爭訟,或於城中乘馬而行,廬墓之禮亦廢不行。傷敗風敎莫此爲甚,其申明糾劾。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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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經筵。

○黃海道觀察使金克儉馳啓:「道內强盜金一同等恣行寇掠,臣等獲其黨,囚于新溪縣,一日一同與其徒十餘人,排獄門,盡出其黨,與之逃矣。」傳于經筵堂上曰:「縣令柳季孫若威令素著,獄卒謹愼,則豈有此事?予欲罪之。」尹弼商啓曰:「古云:『折柳樊圃,狂夫瞿瞿。』若守獄堅固,則必無此事,守令不得辭其責矣。」傳曰:「守令及該吏拿來推鞫可也。」

○命遣司藝鄭錫堅鞫密陽官吏。傳于承政院曰:「予觀錫堅之爲人,言語純直,可用人也,而年齒頗老。凡人雖有可用之才,氣力衰耗,則難可用矣。令銓曹知此意,人氣相當處注擬可也。」

○命召義禁府堂上李克均、李崇元、金升卿,傳曰:「魚有沼家瘞人頭,乃閭巷小民鎭禳事,非殺人而藏匿之也。於卿等意何如?」克均等啓曰:「臣等觀此事,誠爲鎭禳,斷無他意。然汚穢之骨,不可入於都中,而孟孫埋人頭骨,以左道爲事,罪亦有在也。」傳曰:「然。」

○御晝講。

○戶曹啓:「今年生梨不足,請令諸邑不收於民間,而隨宜備納。」傳曰:「是必侵擾於民,其令勿納。」

○御夕講。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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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金悰、持平李承寧啓請金世勣之罪,不聽。承寧又啓曰:「我國至誠事大,令承文院擇年少文臣爲質正官學漢語,其法可謂至矣,然爲質正官者,不讀《老乞大》、《朴通事》、《直解小學》等書,將何以質正乎?請令預讀其書,精熟然後赴京。在世宗朝,如李邊、金滉、孫士誠、宋處寬,或以吏文、或以漢語,專任事大之事,今則無一人可任其事。《大典》內,承文院參校校勘有敎訓之法,今之任其職者,或非其任,尤爲不當。臣聞任士洪讀《四聲通攷》甚熟,尤能於漢語,前此已令仕司譯院。請令兼治承文院之任。李昌臣精於漢訓,今雖被罪在外,然前此承文院官員雖罷職,非犯私罪重者,皆令仍仕。今昌臣所犯,亦非私罪之重者,亦令仕承文院何如?」上顧問左右,鄭佸對曰:「任士洪能漢語,可任其事也。」上曰:「果如所啓矣。士洪漢語,予未知其何如也。張有誠雖能言,而不解文字之語,昌臣解文字,又能漢語,中朝使臣,亦爲嘉嘆。昌臣因妻罪見罷,非己之累,何以終廢而不用乎?」佸啓曰:見今盜賊興行,奪人財物,深可慮也。前日才白丁等勿令區別。臣聞才白丁散居都下,以屠牛爲事,凡人之遭賊者追尋,則必得於其人之家,此不可不糾治。外方則付之隣保,使不得恣意出入,又於六衙日考點有無,故白丁等亦皆自戢。今者雖不使之區別,請令點檢錄案,使知其居里。「上顧問左右,特進官金升卿對曰:」古者才白丁不得居都下,卽今散處閭閻,無異編氓,日以殺牛爲事,甚未便。必須推刷以付隣保。「上曰:」前者以爲不可區別而出城外,故勿令區別耳。當令漢城府推刷點檢之,第未知該司能擧行如何耳。「佸又啓曰:」前日傳敎勿用外祖父母遺書。《大典》,外祖父母白文尙且用之,而獨不用遺書,深爲未便。大抵人有無子而有女者,亦皆勿用外祖父母遺書乎?且外祖父母與祖父母何異乎?祖父母遺書則可用,而外祖父母遺書則不可用,尤爲未便。「上顧問左右,沈澮、金升卿啓曰:」外祖父母與祖父母本無異焉。祖父母遺書旣可用,外祖父母遺書勿用,甚未便。「上曰:」《大典》所載者,只及祖父母遺書,而外祖父母遺書則不及焉。然則外祖遺書,決不可用也。前日已與宰相議之,其議存焉,可觀之。「佸又啓曰:」近日傳敎曰:『壬戌年以前他人贈給白文,勿用。』臣以爲《大典》內旣云:『壬戌年八月某日以後,辛巳七月某日以前白文,勿受理。』而今又勿用壬戌年以前白文,則人必皆以此爲辭而告訟。然則詞訟繁多,將無日可息矣。「上曰:」雖白文,若的實,則何不用之有?況已決者不在於此矣。予以爲白文皆可用,則奸僞橫生,而詞訟日增矣,姑令勿用耳。然則已決者勿復更改事,當分揀施行可也。「佸又啓曰:」近者傳敎曰:『宣頭案付奴婢勿許告爭。』臣以爲前此宣頭案付奴婢中,正案付者則不可改,而案付者則可改之。大抵璿源奴婢,其役不甚苦,由是公私賤人,皆欲投托,以避其役。今令宣頭案付奴婢,皆勿許告爭,則一付其案者,終難改易,不無曖昧矣。「上顧問左右,升卿啓曰:」若徒以宣頭案付奴婢不得改之,則奸詐之徒潛錄于案者亦有之,如近日姜鶴孫之事,亦可慮也。「上曰:」宣頭正案付奴婢紛紜更改,故不許告爭。至於案付奴婢,則固當改之矣。「

○御晝講。

○司藝鄭錫堅來啓曰:「自密陽抵昆陽,海路所經萬戶非一,執許琨之船而詰之者誰歟?此非憲府風聞擧劾之例,請問萬戶之名於權五福。」傳于承政院曰:「召五福問之。」五福啓曰:「遣錫堅案之,則其事自露。若問言之所從來,則有妨言路,恐傷大體矣。」傳曰:「大抵言之從來不可問。前者權健亦言之,爾言爲是。然予聞之所經萬戶亦多,若不問端緖而遽爲鞫問,則無辜者橫罹刑杖,此事非輕矣。如爾等豈畏人言乎?爾旣秘而不言,當書其事封識以入可也。」於是五福書諸紙,封減以啓。傳曰:「密授錫堅。」

○傳于吏曹曰:「李昌臣敍用,與任士洪皆仕承文院。」

○御夕講。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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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司憲府掌令閔孝曾來啓曰:「命敍用李昌臣仕承文院,未知所由。」傳曰:「持平李承寧於經筵啓曰:『承文院文臣當習漢語,而無敎訓之人,可令昌臣常仕敎訓。』問諸左右,皆曰可,而昌臣終不可棄之人,故特命敍用耳。」孝曾啓曰:「承寧不議于臺中而妄啓矣。《大典》:『犯私罪作散者,經二年乃敍。』昌臣未經一年,而遽令敍用,臣意以爲於法妨害,斷不可用也。」傳曰:「昌臣行己,非尋常人也,終不可棄,不可拘於法而不用也。」孝曾啓曰:「法旣如此,況昌臣小人,終不可用。摧挫困苦之,悔過向善然後,從而用之,則於昌臣有益,而國家亦不爲昌臣所誤矣。」傳曰:「人君臨政,當辨君子小人。昌臣參列侍從爲日已久,所以爲小人者,爾其陳之。」孝曾啓曰:「昌臣雖有小技,心術眞小人也。一君子進則衆君子進,一小人進則衆小人進。且小懲大戒,小人之福。臣願改行而後用之。如其不爾,雖終身不敍可也。」傳曰:「此非小事,不可容易。昌臣之進退,決在今日。且冬至一陽生,此正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之時也。昌臣爲小人之狀,當歷陳之。」孝曾啓曰:「昌臣之爲小人,雖有所聞,未能一一記憶。曩者昌臣以侍從之臣,因財利枉奪之事,爲人所訴,上不付法司,命大臣辨其曲直。爲昌臣計,當垂頭喪氣,只伸己冤可也。顧乃小有不協,歷詆之曰:『某大臣於我不公,某大臣於彼有私。』煩瀆上聽。此正市井小夫,爭小利於官而不得,則反覆誣毁,告訴其官吏者類也。以此益知昌臣爲小人也。非徒臣等知之,若問于宰相、臺諫、弘文館,則可知其實矣。」傳曰:「相訟之事,雖大臣亦爲之,不可以此,指昌臣爲小人也。」

○持平李承寧來啓曰:「李昌臣知漢語可敎訓,故臣請令昌臣常仕承文。而本府糾劾昌臣,臣雖不請敍用,而因臣之言有是命,臣請避嫌。」傳曰:「可。」

○傳于吏曹曰:「持平李承寧換差。」

○禮曹啓:「宗貞國特送助國次,自以老病不可更來,欲得圖書,以爲他日使介之信,宗貞國亦以是爲請。臣等謂年老倭賜圖書,待遇其使,其效此求之者必多,弊將難禁。且無舊例,勿許其請何如?」從之。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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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吾郞哈中樞管禿等八人來朝。

○命召司憲府、司諫院,傳曰:「昨日予欲用李昌臣,而掌令閔孝曾指爲小人不可用,昌臣,君子歟,小人歟?予欲聞公言,各以直對。」大司憲權侹等啓曰:「閔孝曾之言,乃本府之議也。昌臣之事,今雖更議,固無增減。」李枰、金悰、尹兢、李守恭議:「李昌臣之爲人,小有才而浮躁淺露,辯足以飾非,智足以行詐,其不可見用於明時,審矣。但心術之難知,古今所患,然君子喩於義,小人喩於利。頃者昌臣貪李掄之財,斂殯纔畢,肉未及冷,而欺其寡弱,扼而奪之,以利於己,其人可知也。當鞫問時,少有不協,輒訴於上,冀以幸免,而終坐其罪,此無狀小人之所爲也。以此觀之,決非君子,眞小人之儕也。」

○大司諫李枰等啓曰:「任士洪功臣嫡長,只可不失其祿,不宜任事。李昌臣犯私罪作散,未經二年,而持平李承寧啓請擧用,請推問。」同副承旨李宗顥聽李枰之言,忘士洪事而不啓。傳曰:李承寧非以李昌臣爲可敍用也。以昌臣能解漢語,故欲令敎訓耳。「李枰等更啓曰:」承寧不公議於府中,而私自啓之。府中問,則曰:『非我先發昌臣之事,殿下問之,故因以啓之耳。』至於任士洪任用之事,則諱而不言,必有其情,請推問。臣等竝言任士洪、李昌臣之事,而承旨李宗顥不啓任士洪之事,必有情由,請推問。「傳曰:」宗顥有何情而不啓乎?承寧先發其言而諱之,此必畏忌也。其情似乎詐僞,推鞫以啓。「

○大司憲權侹等啓曰:「李昌臣事已令臺諫議之,而成命不下,請待命。」傳曰:「進退人物,大事也,豈獨與卿等斷之?當與大臣共議也。」

○忠淸道觀察使李則馳啓曰:「瑞山郡守趙順道懶慢不聽訟,又無廉介之名,請罷黜。」傳曰:「可。」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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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全羅道觀察使李淑瑊馳啓:「本月初七日,倭船六艘寇興陽縣築頭里等處,搶奪居民衣糧。初八日寇鹿島,與萬戶崔孟源終日相戰,船軍金石伊被殺,姜思同等三名不知所之。請刑訊崔孟源,以鞫其由。」兵曹據此啓:「倭賊與萬戶交戰,而金石伊受刃而死,則與賊短兵相接明矣。其所殺擄必不止一人,萬戶等謀欲掩覆,以免己罪。宜令敬差官李從允刑訊得實。且旬月之間,倭賊竊發恣行搶奪,至爲可慮。請令節度使整飭兵船,窮極搜捕,烽燧候望等事,倍加謹嚴,以防不虞。」從之。

○命召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傳曰:「全羅道有賊變,未知果是倭人歟,水賊歟?始自順天抵于興陽,至與萬戶相戰,豈不辨倭賊與水賊乎?欲遣朝官,探問其實。前日倭人助國次來言:『將有深處倭人乘間作耗。』深處之倭,豈不由對馬島而來乎?彼國亦有古今傳記。前朝之季,邊防失守,倭人衝突劫掠,若蹈無人之境,無乃以方今之事,謂如前朝之衰季乎?予欲擇有將略者,分遣全羅、慶尙兩道,據要害整軍卒,賊若犯境,乘機追捕以示威。如不生擒,雖殺之亦無不可。以此意諭于島主何如?」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遣將擒賊,通諭島主等事,遣官推勘然後行之未晩。但諸浦萬戶間有不稱職者,令該曹擇差。」鄭佸、鄭文炯、李崇元議:「近者南方水賊竊發非一,固宜擒捕。然此特鼠竊耳,不宜遣將先自擾民,通諭島主。今令慶尙、全羅水陸鎭將同議措置,乘機捕獲爲便。但諸浦萬戶類以武藝,取才除授,恐非才者間於其間,無能應變。令該曹,精擇有武略異才者差遣。」韓致禮議:「對馬島通諭事,上敎允當。前者多老浦作賊,今又與鹿島萬戶相戰,雖云鼠竊狗偸,其勢漸張。半日交戰,被中矢者四五人,豈無我人被殺傷者乎?宜遣官窮推。令水軍節度使朴巖整槊軍伍,嚴加搜捕,勿別遣將帥。」盧公弼、成健、沈潾、金悌臣、尹坦、申從濩議:「倭賊作耗,匪今伊始,其來已久。第以前此南方將卒,雖遇賊船,恐生邊釁,犯而不校,習以爲常。故彼人等益生輕侮之心,肆行無忌,至與萬戶交戰,此非細故。若不早爲措置,終必難制。今別遣將帥,臨機應變,以示威武,使彼知大國有截然不可犯之勢,實備禦之良策。但因此鼠竊,遽遣別將,則民心不無驚駭,而島主聞之,亦必驚惑。臣等意姑勿遣將,沿邊鎭將當先擇差,益嚴隄備,常如見敵,如遇賊變,毋或輕發,毋或退縮,隨機制勝,期必捕獲,則彼必知畏,自不犯邊矣。然若邊將,務於要功,其釣魚常行倭船,指以爲賊,輕動追捕,則因以生釁,亦甚可慮。此意亦宜敦諭邊將。又於島主處,諭以賊船禁戢之事與來犯我境者,不得不應變之意,亦無不可。且賞罰不明,人無勸懲,今後有能捕賊者,加以重賞。其或逗撓緩期,以致違誤者,嚴加重責,以礪將士爲便。」李世佐議:「倭人竊發,匪自今始,其來已久。今來助國次所言:『非本島倭人所爲者』,詐也。丙午年間對馬島倭人到禮曹言:『倭賊百餘人,屯在本島一面,不事農業,專以作耗貴境爲業。』臣爲慶尙道觀察使時,熟聞邊人之言。每年三四月八九月間,倭船六七隻,隱泊諸島,剽竊爲生,果合前日倭人之言。今賊犯鹿島,此非水賊,其爲倭賊明甚。通諭島主,責以不禁戢,明示捕懲之責爲便。若分遣將帥,非惟騷擾,事終無成,亦恐三浦倭人胥動浮言,又生邊釁耳。擒賊之策,言之易而行之難。遣一諳練朝官,廣問搜捉方略,臨時處置爲便。」柳洵、權健、李陸、成俶議:「近日多老浦、鹿島等處作耗賊船,審是倭人。然南方沿海之民,採捕爲業者,乘便作賊,其來已久,亦不可不爲之計。令兵使水使及觀察使同議秘密措置捕捉爲便。今此作賊者鼠竊狗偸,匪今爲始,守邊將士若能謹愼隄備,則應變無難。況賊變無時,不必預遣將帥先自擾也。但當擇遣萬戶,且於對馬島主處通書,諭以禁戢之意爲便。」尹慜意:「近年南方諸島倭賊、水賊竝起,此實小警,不足慮也。第恐水陸諸將,撫馭乖方,或不謹防禦,以致生釁。臣願別遣文武全材重臣,使之處置得宜,宣布朝廷恩威,以鎭服倭人之心,且宣諭島主,使之禁防。如或不悛,終不可示之以弱。其用兵當否,臨時取稟施行。」李諿議:「南方水賊,古所未聞。近來無賴之徒,相聚爲盜,隱泊諸島,竊伺商舶,乘時竊發,恣行刦掠,此乃邊將萬戶不得其人,而措置失宜故也。臣意擇有才智諳練者,爲兵水使,又擇强勇者爲萬戶,常以擒賊爲心,則必出奇謀異策,可以追捕而殄滅矣。且本道之人,現告水賊者,論賞優異,則自然弭絶矣。倭人往往竊發,無異狗盜,不可輕遣將帥,虧損威靈。若邊將得人,則何憂難制乎?通諭對馬島主事,待李從允之還,知其眞倭與否更議。」傳曰:「掌令閔孝曾以李昌臣爲小人不可用。其用與不用,其議以啓。」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臣等不曾與昌臣同事共處,其心固未可知,但於經筵往往發正大之論。至於李掄家財之事,不得無失,然不可以此,便指爲小人也。」韓致禮、鄭文炯議:「昌臣素號才士,然其心術之微,則臣等未嘗同處,未敢知也。但以近日之事觀之,臨財欲苟得,被劾欲苟免,無所不爲,不可謂之君子。不必犯罪未幾,旋卽敍用,以毁《大典》之法。」鄭佸、盧公弼、李世佐、李陸議:「昌臣才藝可尙,其心術之微,臣未敢知。但近日貪李掄之財,冒法越訴,非端人正士所爲。然豈可以一時之失,終身不用乎?」成健、柳洵、權健、沈潾、尹坦、申從濩議:「昌臣占入李掄遺財,固非正人所爲。或以爲制於悍妻,不得自由之所致,然亦其過也。但以一時罪過,終棄不用,則全人幾何?昌臣有才藝,終爲難棄之人也。」李諿議:「心術正直者爲君子,奸邪者爲小人。昌臣非臣之素與同事者,未知其用心何如,亦未聞顯顯之過。日者爭財之事敗露,欲免罪責,上書陳訴,未得辨明,終坐其罪。以此觀之,其非君子明矣。然其文藝漢學稍長於人,取其所長可也。」尹慜議:「昌臣心術之微,臣不得知,以爭財之事觀之,其不爲君子明矣。然不可以一事之失,遽指爲小人而棄之也。」金悌臣議:「君子小人之辨,古今所難。昌臣有才辯,遇事敢言,論議可觀,平日所爲,又無顯顯之過。但貪李掄之財,上疏論辯,不知羞愧,此則甚非君子所爲也。然昌臣有可用之才,不可以一事之累而終棄不用。」

○全羅道水軍節度使朴巖辭。

○諭全羅、慶尙道觀察使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曰:

今聞倭賊犯興陽地面。方今水營陸鎭整整堂堂,揆我形勢,斷無可乘之隙,非若前朝衰季,邊疆不守,以招寇敵也。嘗聞祖宗朝愚氓卒聞浮言,便生疑惑,逃匿山谷。今昇平日久,南民不見寇盜,倘有聲息,必踵前轍。卿宜勿動聲色,鎭以安靜,務令邊氓不驚,按堵如故。倘或失機以致騷擾,罪卿不饒。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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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上松浦鴨打源永、對馬州宗貞國、宗彦七貞秀、宗大膳國幸遣人來獻土宜。

○命召掌令閔孝曾、正言李守恭,傳曰:「今觀諸議,皆以昌臣爭財爲非,而不的指爲小人。爭財非昌臣事,乃其妻所爲耳。昌臣有才,終不可棄也。」孝曾等啓曰:「雖不指爲小人,而皆云非正士。若非正士,則決爲小人矣。且《大典》,犯私罪作散者,經二年乃敍。雖正人,不可毁《大典》之法而徑用之,況此小人乎?且前者傳云:『士洪功臣嫡長,只令不失其祿,終不任事。』今特令仕于承文院,以授敎訓之任,亦未便。」守恭啓曰:「承旨李宗顥當出納之際,士洪之事不以聞。請罷納言之官,劾問其情。」皆不聽。孝曾等啓曰:「昌臣決非正士,不免爲小人,不宜毁法用之也。況士洪以功臣嫡長,不失其祿足矣,不可以小技輕易任事也。」守恭又啓曰:「臺諫所言,宗顥不啓,惡得無情?置此不問,則恐有壅蔽之患矣。」不聽。守恭又啓曰:「宗顥、昌臣、士洪事,皆事之大者,而累啓不允,不勝缺望。」傳曰:「爾等以予爲不從臺諫之言歟?士洪輩承文院敎訓當否,將議于領敦寧以上與政府。宗顥本無情,然推鞫可也。」孝曾等又啓曰:「有可疑之事,則議以決疑。議旣如彼,法又如此,不必更議。且士洪不宜任事,請須改正。」傳曰:「只令敎訓耳,不可謂任事也。」又下御書曰:

予觀群議,指昌臣爲小人者,惟臺諫耳。以事論之,昌臣爲妻所惑,至於爭財,雖非君子所爲,不可以此,便作小人之名也。臺諫之論亦爲過實。若以一人之言,遽以爲君子,遽以爲小人,則於『堯、舜其難之』意何如哉?若以爭財訴情,指爲小人,誰不有小人之名乎?

大司憲權侹、大司諫李枰等來啓曰:「兩司據法論啓,迄未蒙允。此事是非判然,何煩更議?」傳曰:「昨日只議人物,今欲議任承文院當否耳。卿等何若是耶?」臺諫等又啓曰:「李承寧妄言則從之如流。臣等據法論列,拒之不聽,非徒任小人害於國,其於取舍之道,恐亦違理。苟不得請,臣何面目,更入臺院乎?傳曰:」李昌臣歷揚已久,無有人指爲小人者。苟是小人,豈無言之者?但其時欲伸己冤,歸咎大臣,爲宰相所憎耳。若爭財者,皆指爲小人,則宰相爭財者非一人,亦可廢棄耶?祖宗朝金何、李邊通漢語,今雖有金自貞、池達河,皆不如昌臣。若天使至,則非昌臣誰能傳語?予以國事爲重而欲任之,爾等何不察歟?「臺諫又啓曰:」昌臣貪人之財而奪之,及其交訟,屢詆大臣,其意欲不得窮竟其情也。利己苟免,非小人而何?令士洪仕承文院,謂非任事可乎?若此不已,其漸可懼也。「傳曰:」士洪已爲司譯院敎訓之任,承文院何異焉?若以漢語敎訓爲任事,則何不言司譯院之任乎?昌臣誠爲小人,則廢棄雖久,固無遷善改過之理。若可用之人,則用之無乃可乎?「臺諫又啓曰:」司譯院與三醫司同,如黃中、張有誠輩皆可任之。士洪衆論皆謂小人,擯斥已久,而使與承文院提調同坐任事,不可也。「傳曰:」士洪敎訓之任,司譯院與承文院何異?今議于大臣,予當斟酌爲之。昌臣雖毁大臣,然性躁悻直者,未免有此失,不可以此指爲小人也。大臣議事固當正大,今觀諸議,皆不明言君子小人而中立言之,是豈大臣之道乎?心有所懷。則直說之可也。若陰藏潛蓄,以待後日陰中傷之,則此小人中之小人也。人物進退,不可輕易爲之。奸邪誤國若弘恭、石顯,則卿等可言之。我國事大事重,譯語固不可廢也。「

○傳于承政院曰:「故事隔幾日視事乎?」承政院啓曰:「視事無定日,或有死囚則行之矣。」傳曰:「予卽位之初,隔二日視事,何以言無例乎?承旨皆新除,凡故事可行者,書之貼于壁上可也。」

○傳于承政院曰:「遣將備邊,諸大臣皆云不可。予意以爲不必大臣當擇將,爲將帥智力卓異者,仗鉞南邊,號令諸浦,如有賊變,同心捕獲,則可以無虞矣。諸大臣又云:『諸浦萬戶,智勇淺短,資質怯懦者,廁於其間,若有賊變,觀望畏縮,虧損國威,當揀其不勝任者遞之。』予意不然。預令萬戶整軍備邊,若有倭奴乘間來犯,則窮極誅捕,如其不效,顯治其罪可也,不可預料其不勝任也。其議以啓。」右承旨洪興啓曰:「旣使萬戶各守其鎭,以禦倭寇,而又遣別將,使諸萬戶聽其節度,則雖有賊變,莫敢先動,必至於無功矣。臣意不遣爲便。全羅道節度使朴星孫年踰七十,氣力衰憊,精神昏耗,至於如廁必待人扶持,其不能料敵出奇,身先士卒,保固疆圉明矣。請換其任。」都承旨韓健啓曰:「臣聞慶尙道兵馬節度使李欽石宿疾轉篤,以藥餌糜粥,僅保其軀,其能應變而擒賊乎?請罷其任。」傳曰:「右承旨之言是矣。萬戶各守其鎭,幸有賊變,令自爲戰可也。星孫,勇將也。昔者昌城爲野人所圍,幾不保,星孫以數騎,突入赴援,野人解去,非勇力特異者不能也。今旣老矣,果扶持而行,則不稱邊將之任矣。然進退將帥,國之重事。星孫、欽石不合邊將與否,亟問于吏、兵曹可也。」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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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大司憲權侹等、大司諫李枰等合司來啓曰:「李昌臣、任士洪決不可用,不必更議。」傳曰:「卿等何言之遽耶?」

○傳旨司憲府曰:

同副承旨李宗顥,當臺諫論列任士洪、李昌臣之時,士洪之事聽而不啓,推考以啓。「左承旨曺克治,武人也,代宗顥爲刑房,不解文,性又鈍,臺諫敷奏之事出納之際,多有遺忘。克治啓曰:」臣善忘,且不達於言,出納臺諫之言,臣未能堪。

上亦素知克治之爲人,故令都承旨韓健代之。

○諭慶尙、全羅道觀察使、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等曰:

賊船之來犯我境者,固當追擊。如遇釣魚船,毋或貪功喜殺,妄加兵威。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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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冬至。上率百官,行望闕禮。仍賀于兩大妃殿,進表裏。

○御明政殿,受百官賀如儀。

○兀良哈中樞亦塔忽等八人來朝。

○會宗親一品、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入直諸將、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賜酒闕庭。

○大司憲權侹等來啓曰:「今觀大臣之議,只言承文院之任,則可當云爾,皆無未經年敍用之語。況尹弼商議云:『犯罪未經年,職牒又未還受,此則可議。』臣等亦非謂士洪、昌臣不堪承文之任。昌臣則犯罪,收告身未經年,不可毁法而用小人,士洪以不肖無狀,見黜於朝廷,不可與大臣文士,同處共事也明甚。今孫舜孝議云『士洪悔過十年』,士洪悔過,何以得知?請鞫舜孝。」傳曰:「卿等何爲固執耶?頃者天使之來,以漢訓讀詔書者,只士洪一人而已。士洪只令敎訓,非任以國事之重也。昌臣才行可用,終不可棄。但犯罪未經年,姑停敍用可也。大臣之議,各以所懷言之,何可罪也?常於經筵,臺諫言事而問諸左右,論其可否,則僅一宰相出一言,其餘喑無言者,畏臺諫之口也。旣使之議,而又罪之,無乃不可乎?」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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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體察使李鐵堅遣從事官洪自阿啓:「黃海道賊人金一同等,率其黨六七人,寇掠閭閻,前月止於載寧郡地。臣與觀察使金克儉等,領軍圍捕,一同等逃去,乃捕其母妻,囚海州,置贓于載寧。其後克儉宿載寧,一同等乘夜擐甲彎弓,馳突于東軒墻外,大呼觀察使,發矢中東軒窓。又呼驛子等曰:『汝當入語觀察使,盡還我贓物。否則盡殺無餘。』又欲突入于東軒,克儉軍官一人射中之,賊小退,克儉竄伏竈下以避之。鄕吏等盡還賊贓,膝行乞退,賊乃去。」上引見,自阿啓曰:「一同作賊于今七年。本道之人非不欲捕之,但怯於暴悍,恐其害己,未敢發告。今購重賞使告之何如?」上曰:「賊知體察使之行,而體察使未知賊之所在,倉卒之變,不可不備。爾之還歸,亦宜愼之。」

○黃海道觀察使金克儉馳啓曰:「臣不能預爲之備,使賊至於此,請待罪境上。」下書諭之曰:「聞卿受辱於小賊,予甚驚憤。事出不慮,追謝何爲?初忽周備,乃致於此,然勿待罪。」

○傳于承政院曰:「昨日兵曹啓云:『常時問安女人,騎馬入差備門,甚未便。請自今奉保夫人外,南墻門內使不得乘馬。』此言可矣。然守門者豈知某人爲奉保夫人乎,欲作牌以別之,其牌以木爲之,箓刻曰『奉保騎馬牌』可也。」

○以權柱爲司憲府持平。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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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同知中樞府事李季仝爲擒制使,遣捕黃海賊,率從事官一人、軍官十人而行。上賜箭二十,曰:「此可射賊,卿其受之。賊若生擒,則爲第一策,不然則雖殺之亦可也。」

○下書安接體察使李鐵堅曰:

今遣李季仝專督捕盜之任。卿宜向平安道,以完徙民事。賊若亡入平安道,與其道觀察使、兵馬節度使同議擒捕。

○下書京畿觀察使朴崇質、江原道觀察使趙益貞、永安道觀察使許琮、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曰:

擒制使李季仝如或追亡賊入境,則卿其同議擒捕。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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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尹兢啓曰:「諸道守令廉平者寡,率皆貪汚,厚斂於民,至於倉穀斂散之時,槪量不平,羨餘充溢,而民無蓋藏。請遣御史,糾察非法,兼訪民瘼。」執義丘夙孫啓曰:「向者遣朝官不時糾擧,故守令畏憚,然發擿隱伏,動無全人,近於苛察,故不復擧行。今擇剛明朝臣,職帶御史,按行郡縣,糾劾貪殘,出入閭閻,問民疾,則冤抑自伸,而貪墨者無所容矣。」領事李克培啓曰:「臣聞中朝常令御史,巡行天下,糾劾非違。我國地窄民少,不可例以爲常,特遣御史巡行郡縣,可偶一爲之矣。」上曰:「抽籤摘奸,今旣不行。又吏民拘於部民告訴之禁,雖有貪枉,無由得訴,故守令不法,朝廷未聞。朝議皆云:『監司賢則可以黜陟幽明。』監司耳目亦有所未周,今差御史,分遣諸道可矣。然嘗聞御史未入境,先聲播聞,轉相告報,俗吏皆掩奸匿瑕,詐飾於外,而御史乘馹而過,勢未及知。然御史在道,則一道肅然奉公守法,不可謂無益也。」知事李克增啓曰:「臣聞御史帶行書吏,假威藉勢,恐嚇郡縣,釣取賂物,以利於己,其弊不小,不可不慮。」上曰:「予亦聞此弊。然御史可以禁制之。」尹兢又啓曰:「講武扈從將士,或賜兒馬,或賜弓矢。臣子侍衛從戎,皆職分所當爲,而如此濫賞,可乎?《詩》曰:『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賓,鍾鼓旣設,一朝饗之。』是諸侯有四夷之功然後賜弓矢矣。今者沿路之民,講武時百役俱作,江原道年穀不稔,民戶鮮少,講武支應困敝尤甚。臣意以謂或減租,或蠲逋負,以償其勞可也。」上顧問左右,克培啓曰:「國家財用不裕,不可以一時微勞,輕易減租也。負官物不償者,非窮民,乃閭右之民,挾勢恃威,不畏守令,年年不償,以待國家之蠲免。惠不及窮民,而豪猾先蒙其利也。」上曰:「然。」

○命遣典翰成世明于京畿,應敎閔師騫于慶尙道,校理姜景叙于全羅道,應敎趙之瑞于忠淸道,禮曹佐郞河潤于永安道,注書姜渾于江原道,問民疾苦。其齎去事目:

一,還上收納時斛斗依法校正與否。一,凡貢物以所耕多少,均一分定與否。一,衙中馬匹奴婢加數與否。一,私行接待各其境內,村間盜賊興行。一,賦役平均、學校修明與否。一,縱令猾吏弄權作弊。一,一應不法民間弊瘼。一,決訟道數。

○下書于安接體察使李鐵堅曰:

平安、黃海道君門邈遠,懷冤未伸者必多有之。卿其體予至懷,問民疾苦馳啓。

○成世明等啓曰:「臣等當巡歷諸郡,部民告訴之禁,載在《大典》,雖非自己之冤,如有告者,亦當聽理乎?遣使之意,在於問民疾苦,而事目卽乃擿奸事也,當何以處之?」傳曰:「問民疾苦,乃帝王仁愛黎元之意也。選官任事,欲以知民間之疾苦,而兼有所勸善懲惡之意也。爾等旣受命而問民弊瘼,則當聽其所告而不遺矣,何拘於部民告訴之法而不盡其道也?且君遣使問民以弊瘼,民亦何所畏而不告其情也?況非先告守令之比乎?凡民所告之事,不必核實,直以所聞書啓耳。爾等盡巡諸邑,所得雖小,亦有猫揚鼠縮之勢,豈有害也?」史臣曰:「是行,趙之瑞急於發擿,不數日之間,遍歷忠淸一道,躬出入勸農里正家,搜出守令差役帖子。諸郡望風而靡,村童巷婦皆知其爲趙之瑞。後,之瑞奉他命行由廣州,州守方與客對,州吏報『趙,趙來矣!』主客顚沛而避,良久乃知之。其怯於之瑞攻發如此。」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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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李枰、掌令洪泂啓曰:「黃海道監司金克儉爲盜所刦,竄匿隱處,僅保其身,至於贓物罄數還之。此賊橫行,聲勢浸强,群行攻刦,滋蔓已久。若稍合兵馬,旁勑屬縣,多張形勢,期於捕斬,則何至如此?克儉不可摠領一道,請顯罷其職,以示辱命之罪。」上曰:「此賊殺害良民,一道袖手無敢誰何,以長其惡,貽禍七年之久。若非柳子光告我,則何緣得知?克儉重煩民力,務欲簡約,慮不及此,受辱於小賊,遞任可也。」枰更啓曰:「賊威刦監司移時不解,監司竄身無所,此乃非常之變也。載寧郡守李持宜糾合吏民,身先士卒,窮追斬獲,可以小殺其恥,反佯若不知,刦懦畏縮,惟恐藏之不密,請拿來治罪。」上曰:「可。」泂又啓曰:「臣曾任慶源判官,本道人性頑癡,雖誕妄之言,轉相聽信,靡然喧嚚,卒不曉解。比聞永安闔境皆云:『前監司李封,朝廷置極刑,都事鄭綸罰杖八十、流南方,吾儕死無日矣。』訛言流布,爭相告語,至撤家業,齎輕糧爲竄匿之計。今又御史無時入境,則必驚怪駭愕矣。宜先降諭書,使民心自定。」上曰:「北道自李施愛唱亂之後,民不自靖,迄今餘禍未殄,今果御史卒入,則必驚愕矣。然豈可不遣御史乎?宜急諭監司,令曉民間,以解其惑也。」史臣曰:「克儉廉介有餘而迂拙無威。時,强盜金一同等恣行剽掠,人無敢拒者,但獲其母妻及贓物。克儉宿載寧郡,夜,一同等五六人來刦飛矢,及寢房拔劎排門,名呼克儉曰:『不與我母妻貨物,則當殺汝。』克儉怖悸,潛匿竈穴,以笥塞其穴,令營吏等謂賊曰:『爾母妻囚于海州。』贓物卽盡投與,賊從容披閱乃退,人莫敢誰何。聞者皆笑克儉怯弱殘劣。」

○下書于禮佐郞河潤曰:

曩者永安道民胥動浮言,爾今無緣到界,疾馳而行,愚民不知,必生疑慮。毋或驅馳,從容問民弊瘼。

○諭永安道觀察使許琮曰:

聞本道人民言:「前觀察使李封,朝廷置之重典,都事鄭綸杖謫于南方,患將及於我輩。」謀欲藏躱。李封略無受罪而授中樞府事,居官侍朝,鄭綸自都事遷授兵曹佐郞,講武時,擅敺守門將張伯孫,以此受罪杖八十、付處于善山。了無可疑之端,而自相驚駭,胥動浮言,乃至於此。夫國保於民,民保於信,以我國之民,有不信我國之心,可乎?今遣河潤,欲以問民疾苦也,而亦或有未解其意,妄生疑慮之理。卿其曲盡開諭,令愚民之惑,渙然氷釋。

傳曰:「永安道子弟兼司僕族親衛中擇可者,齎諭書授監司,以此意曉諭民間,使不驚惑可也。」

○御晝講。

○御夕講。

○以宋瑛爲嘉靖戶曹參判,李世佐嘉靖黃海道觀察使。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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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參。

○領議政尹弼商來啓曰:「黃海道觀察使營吏及載寧人吏等,當賊之圍也,略無擒捕之心,以贓物與之,又以體察使去向語賊。假使賊徒刦之曰:『係頸爾監司而來。』則必將以與之矣。且今此事不無相通之理,請推劾營吏及載寧人吏科罪。」傳曰:「可。」

○黃海道觀察使李世佐來啓曰:「本道有盜賊,臣當急往。然本道未知臣之新授,而臣先往赴,則恐防大體。且擒制使李季仝率軍官捕賊,賊人必出死心。今若簡略而行,卒遇賊人,則恐有不虞之變,前監司金克儉,是其驗也。臣巡行本道,到處抄軍士若干人,捍衛何如?」傳曰:「無事時,則觀察使以簡除弊可也。至於有事之時,亦不可不爲之備也。在卿臨時應變如何耳。」

○京畿觀察使朴崇質來啓曰:「今年雖不至歉,亦不可謂豐也。今當徙民,加以講武,服役甚勞,宜可小康。去辛丑、癸卯年京倉還上,一時督納,民不堪其苦,至於呈訴。臣意以謂京倉則只徵辛丑年,州倉則姑停之,待後年漸令收納,以安民心。」傳于承政院曰:「若從監司之言,而明年亦不幸凶歉,則必不得收納矣。其議于戶曹以啓。」

○傳旨義禁府:

黃海道觀察使營吏等,當賊徒刦金克儉之時,不盡力擒捕,反以贓物與賊。賊問體觀使所在,而以實答之。載寧刑吏獄卒等被囚賊黨,守視虛疎,致令賊刦囚而去,觀察使爲賊所圍,亦不奔救。此必與賊知情,其亟拿來推鞫。

○傳旨義禁府:

載寧郡守李持當賊人刦觀察使,奪贓物而去,不卽救之,其拿來推鞫。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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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兀良哈中樞永守等七人來朝。

○義禁府啓:「男巫良人孟孫以死人頭骨,埋魚有沼家,禳災罪,律該絞待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孟孫祈禳,非害人之術,若原其情,則處絞似重。減死、全家徙極邊。」尹弼商議:「孟孫減死何如?」洪應議:「大抵人家有災怪,輒祈禳,常事。處絞似過,末減何如?」盧思愼議:「世俗禳災,古也,而用人頭骨,此爲可罪。律所云:『至於扇惑人民者乃絞。』此雖左道,只用於一家,處絞恐爲過重。」尹壕議:「孟孫無知之人,誤犯之罪,處絞恐過重。」孫舜孝議:「孟孫之罪應死。但無知之人,業巫行術,非所以謀殺人也。請減死,置之極邊。」傳曰:「帝王當好生惡殺,予豈欲置人於死哉?孟孫減死。」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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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國忌。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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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視事。右副承旨許誡將刑曹三覆啓本啓:「會寧囚甲士徐永生殺僧人雪俊綿布奪取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李枰啓曰:「漢語敎訓,則只令任士洪仕司譯院亦足矣,何必仕承文院乎?擧世以士洪父子爲小人擯斥,而士洪曾無愧恥,靦然隨行者,其意必欲投間而售其奸計耳。若漸用之,必將得志矣。承文院乃士類所萃集,宰相所常仕,不可使士洪間處也。大抵小人之有才者,國家之所深戒也,宜痛絶之。」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君子小人,固不可不辨也。但今能漢語者甚少,此亦大事,不可無傳習者也。士洪篤志漢學,又能漢語,使之敎訓,似爲無妨。自古雖小人,苟有才,則當取其所長而用之。祖宗朝,如金聽以譯科出身,至爲承文院提調,金何雖心行無可取,然皆取其所長而用之。今亦令士洪敎訓爲便。」上曰:「臺諫之言然矣。君子小人,固當明辨而痛絶之也。以士洪爲小人而授之權柄,則固不可也,只令敎訓,有何害乎?若有他人可任者則已矣,今無敎訓者,設有中朝遣文臣天使,則將使何人通其語乎?如任士洪、李昌臣,皆可用者也。臺諫以一事之失,遽指昌臣爲小人,是不可也。人非堯、舜,誰能無過?以年少可用之人,而一得其名,則終身難改,不亦曖昧乎?」枰曰:「臣等前日雖指昌臣爲小人,以今聞之,則其事非昌臣所犯,乃悍妻所爲也。」應曰:「雖其妻之所犯,其誰曰昌臣不知也?大抵小人懷奸術,以窺人主之所尙中之,苟非明而察之,則不爲所賣者鮮矣。臣聞堯之時共工不流,驩兜未放,亦不知其爲小人也。平日行事,與君子難辨,而至於臨利害,則小人必汲汲於苟得苟免,其情卒不可掩。昌臣嘗於經筵,持論正大,有似乎正人君子。李掄非己親屬,乃其妻從兄,而親往分財,至奪其財物,以此論之,決不可謂正人也。故臣前日據此而議之,臣實過焉。」上曰:「君子小人,古所難辨,何可以一事而辨之乎?一人稱爲君子,則皆以爲君子,一人稱爲小人,則皆以爲小人,不亦輕乎?」枰曰:「士洪決不可授承文院敎訓之任。以士洪與昌臣論之,則昌臣稍有羞愧之心,可以遷善改過矣,士洪則無恥,小人之尤者也。」上曰:「士洪事前此論之詳矣,何必更論?」應曰:「臣聞李邊爲司譯院提調,敎訓甚勤,至於老耄,雖暑雨祈寒,常仕不休,故其效頗多。以此觀之,敎訓不可不嚴也。」上曰:「士洪旣不可任承文院矣。別爲他法敎訓何如?」特進官柳輊啓曰:「池達河心行可取,金自貞亦精漢訓,斯二人可以敎訓矣。」上曰:「然則士洪承文之任,姑停之。」孝曾啓曰:「昌臣平日持論正大,辯辭風生,可謂正士。而及與李掄妾爭財之時,親往奪之,此非正士所爲也。及昌臣被告辨覈,當下獄按問,殿下命大臣分辨非矣,而臺諫無一人論之,昌臣方被推覈,小有所懷輒啓之,而臺諫無一人論之,及推按已訖,特命棄之,至於政府論之,臺諫亦無論駁者:誠畏昌臣異日之中毒也。昌臣爲直提學,士類畏怵如此,其弄權作威福之漸,不可長也。王安石文章政事,當時稱之,卒至亂法,以誤天下,小人之誤國,大槪如此。」應曰:「安石雖稱小人,但執拘欲,以其術變法而已,豈有身累乎?」上曰:「前日予以昌臣經筵官,亦有宗親與於其事,下獄按問,心所未便,故命大臣辨之,是實予之過也。」枰啓曰:「禹允功爲光州判官,殘忍刻暴,爲人所射。不積民怨,奚至於此?旣中,卽棄妻子歸隣邑,有同兒戲,甚非守宰之道。其時居下考,今者未經二年,而授義盈庫主簿,此實未便。請改正,幷鞫吏曹官吏。」孝曾曰:「若得民心,豈至於中矢乎?以殘忍刻薄之吏而未經年敍用,則後之殘民者,無所懲艾矣。」上問左右,應對曰:「允功之刻薄,人皆唾罵。其爲光州判官時,加鐵釘於皮鞭。此尤刻薄之甚者也。」上曰:「姑勿敍用。」枰請鞫吏曹官吏,上曰:「可。」

○司醞署令李泙等三人輪對。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小弼弘、一岐州浦海飯田出羽守源集、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倭中樞平茂續等三人來朝。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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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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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權侹啓曰:「頃者永安道人民流離,國家徙罪人以實之。臣意以謂徙民傳領,驛路之弊,不可勝言。況離親戚,棄墳墓,懷土之情,豈偶然哉?郡邑若有流離人民若干名,請罪其守令,使各自勉勵,務盡字撫之責。」上曰:「安土重遷,人之常情也。守令任牧民之責,而不爲撫養,以致流離,深可哀也。國家雖欲行仁政,守令若不捧行,則惠何及民乎?宜責守令而已。」知事李崇元啓曰:「民戶流離,平安甚於永安。境連上國,使命絡繹,賦役倍於他道,守令不體國家撫民之意,所以民多流離矣。」特進官成俶啓曰:「守令解由錄人口增減,以憑殿最何如?」上曰:「此事已有句當矣。」侹啓曰:「掌樂院卽古典樂之官,提調不可不擇。是以在祖宗朝,常以重臣爲之。今柳子光雖有才技,然德望不足觀,況前有負犯,斷不可用也。請改正。」正言李守恭啓曰:「柳子光前日授漢城判尹,因臺諫論駁而遞之。臣謂禮樂,國之大事,虞朝伯夷典禮,后夔典樂,重其選也。今以子光授提調,臣以爲未便。」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掌樂院非事劇之司,以子光爲提調,似爲無妨。」上曰:「武靈才非不足,又無疵纇,其於掌樂提調何有?凡人一有負犯,豈可終廢不用乎?」侹曰:「古人云:『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然後用之。』今子光則左右皆曰不可,而敢用之,臣未知其可也。」不聽。守恭啓曰:「近者,吏曹以李繼命爲工曹正郞。臣聞繼命與人爭妓,至被剪髮,其不謹莫甚。故前者授典獄主簿,又爲晋州判官,臺諫皆駁之。六曹郞官乃國之高選,請改之。」上問左右,思愼對曰:「臣未知繼命之爲人也。」上曰:「爭妓固不可。然人誰無過?一有所失,終身不用可乎?」侹曰:「非謂終不用也,他職或可授之。六曹郞官,其任非輕,恐難任也。」特進官金世勣啓曰:「繼命能射,眞可用之人也,何職不可爲乎?」上曰:「其人可爲郞官,則豈可以武士而不用乎?」守恭啓曰:「臣聞黃海道郡縣盜賊竊發,殺害良民,刦奪財物,罔有畏忌。而觀察使金克儉旣不能禁戢,反爲賊所刦,悉還賊贓,猶恐不及,實傷體貌。其郡邑守令皆令拿來推考,而獨監司只罷職,未便。請幷推之。」上曰:「監司來則當推問之。」守恭啓曰:「前者臣等言李昌臣、任士洪敍用不可事,承旨李宗顥捨士洪而不啓。宗顥豈爲遺忘者?必有情也。所當治罪,而命棄之,未便。」上曰:「此實無情之事,豈有情而故爲不啓者乎?特多事錯誤耳。」守恭曰:「有情無情,雖未可知,請抵罪,以戒後人。」上曰:「此決無情之事也。」世勣啓曰:「臣聞黃海之賊避李季仝所向,轉徙無常,固難擒制。請分遣將帥,各據要衝,以絶賊人之路,則其勢將不日而自滅矣。」上曰:「旣遣將帥,擒捕亦多,其勢將自勦殄矣。捕獲之策,在方略如何,姑俟之可也,何必又遣將帥乎?」史臣曰:「世勣蚩蚩武士,驟蒙上恩,位至二品,已踰涯分,而略不謙抑,乃欲薦拔同類,至曰『何職不可爲乎』云爾,則其粗率無識可知矣。」 ○御晝講。

○下書安接體察使李鐵堅曰:

卿所捕賊黨莫同等囚在本道,如又刦奪,則恐損國體。故遣都摠府經歷金四知,領兵監押而來,卿其知之。

○下書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李從生、右道水軍節度使柳睇曰:

諸浦來倭船體制,密令人審察,詳錄以聞,勿使倭人知之。

○刑曹啓:「近日黃海道賊人金一同等圍新溪、載寧之獄,刦囚而去,又成群擐甲,圍觀察使發矢以刦之,盡奪贓物,至郡守公衙罵辱之,放歌而還,恣行無忌,非他强盜之例。今有能捕者,勿論首從,無職者加階賞職,元有職者超階,鄕吏則免鄕,驛子則免役,賤人則各給綿布一百匹。同捕者三人以上,都給二百匹,其中功勞特異者,啓聞臨時優賞。」從之。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聞道內盜賊興行,人民懼報復,不卽發告,守令畏譴責,匿不追捕,監司視爲尋常,不檢擧。緣此盜賊日熾,民害不貲。强盜中自相捕告者,免罪重賞,則必自相懷疑,黨與離散矣。卿其廣示此意,期於弭戢。

○御夕講。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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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吏曹判書成俊回自慶尙道,以彌助項地圖來上,仍入侍。上問曰:「卿往視之何如?」俊對曰:「彌助項去三千鎭四十餘里,可耕之地,不過一百結,而土亦不厚,無防禦之便。臣意以謂置兵船四五艘於三千鎭,令軍官往戍,則雖不置鎭於彌助項,亦足以防戍矣。」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臣亦謂此地不宜置鎭。世祖大王嘗曰:『鼠狗之盜,不足慮。』但令節度使謹其防戍爾,又何置鎭乎?」上曰:「若如是言,可不置鎭矣。」俊又啓曰:「兩界烟臺卒,晝夜常守之,謹其候望,南方則不然,晝則不守,夜則擧火而已,賊船之來,何以知之?請諭節度使,申明烽燧之法。」上顧問左右,克培對曰:「晝則燔燧,夜則擧烽。不然則何以知賊變?成俊之言是矣。」特進官李秉正啓曰:「義州之人越三津耕三島,臣則以爲不可。前日議造漕船三百艘、大船五十艘,伐木之役,一道騷然,中朝聞之,則誠非小事。若有雨水,三島沈沒,臣恐農民盡死矣。」上問左右,克培對曰:「臣亦謂三島耕墾誠難矣。」司諫金悰、持平崔浩啓曰:「以柳子光爲掌樂院提調,禮樂大事也,子光雖有才藝,無物望,請改差。」上問左右,克培對曰:「掌樂提調,非古者典樂之比,子光有何不可?」悰等又啓曰:「李繼命狂悖無行,今授正郞,至爲未便。請改差。」上問左右,克培對曰:「繼命之罪,非關綱常之事也。」上曰:「繼命坐罪已久,不可以一失而廢棄也。」特進官大司成成俔啓曰:「本館無師儒,可以訓諸生者,甚未便。師儒與專經之人,時賜講問,使之勸勉何如?」上問左右,克培對曰:「祖宗朝有如金鉤、金末等,皆以師儒擇任。鄭自英等亦久於其職,人皆厭苦,誠如成俔之言。師儒與專經之人,數賜講問,則庶可得其人矣。」上曰:「在擇人而已。」俔啓曰:「校書館冊紙不足,諸家私集,姑停印出何如?」侍讀官黃啓沃啓曰:「前此諸家私集,或子孫開刊於州邑,而國家亦不禁之。今者《四佳集》厥數猥多,其印出之紙,皆出於民力,請停之。」上曰:「爾言然矣。」

○兀良哈中樞南羅等八人來朝。

○下書慶尙道水軍節度使柳睇曰:

道內加外梁,賊路要衝也。其委定權管,謹於防戍可也。

○下書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邊處寧、水軍節度使李從生、右道兵馬節度使李欽石、水軍節度柳睇曰:

本道烟臺,昏暮擧火而已,晝不候望,賊船出入,無由得知。又兵船無櫓而但用棹,故緩急不能隨意運用,甚爲未便。如此等事,卿宜料理。

○司諫院啓:「李昌臣犯私罪,未經二年,任士洪奸邪小人,不宜任事。而前持平李承寧以昌臣、士洪能漢語,啓請仕承文院,而畏公議,言于本府曰:『昌臣事,因上敎而啓之,士洪事,不曾啓之。』情甚譎詐。請追身推鞫。」從之。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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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黃海道觀察使李世佐辭。傳曰:「擒捕强盜,卿其盡心。」

○日本國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助此郞源經、肥前州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筑前州宗像郡知守氏鄕、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等遣人來獻土宜。

○前持平李承寧上疏曰:

臣性本愚戇,辭不達意,幸忝科目,以無他能,帶承文院職事,幾二十餘年。嘗以謂我朝事大,辭命則用吏文,應對則以漢語,揀選文臣,敎訓有法。而專心致志者少,故臣欲獻勸勵之方者久矣。臣一日議同僚曰:「吾欲啓承文院漢語敎訓事。」同僚曰:「可。」其後臣入經筵,啓曰:「國家擇年少文臣,輪環赴京,質正漢語,法非不美。而無敎訓之人,學者於何就正乎?如任士洪旣令仕講隷廳,請常仕承文院。李昌臣雖作散,而非重犯私罪,請仍仕承文院。」殿下亦以天使接遇時,昌臣能漢語之事,敎之尋命敍用。臣翼日語同僚曰:「昨日經筵,以我所啓之故,昌臣則命敍用,士洪則命仕承文院矣。」左右皆攷《大典》。大司憲權侹曰:「昌臣事,宜急論啓。」臣謂曰:「以我所啓之故,命敍昌臣,而今本府論駁,我當避嫌。」權侹等止之曰:「敍用若非所啓之意,不須避嫌。」然臣不自安,卽具辭避嫌而退。臣不顧朝廷大體,率爾妄啓,罪卽大矣。但諫院謂臣先啓昌臣之事,而語同僚曰:「昌臣之事,非我先發,乃因上敎而啓之。」以此請鞫臣詐僞之罪。臣若出此言,死有餘辜矣。雖然王言一出,宰相聞之,史官書之,臣雖無似,敢以先啓之辭,托於上敎乎?臣反覆思之,臣之語同僚如此,同僚之語臣如彼。伏願聖上曲鑑臣情,則臣死無所恨矣。

傳于承政院曰:「若以承寧所不言之事而推劾,則固不可也,承寧言之而反諱之,則亦不可也。其召大司憲、執義、掌令問之。」大司憲權侹、執義丘夙孫、掌令閔孝曾來啓曰:「前日臣等會議:『李昌臣犯私罪未經年,何以敍用乎?固當論啓。』李承寧曰:『吾啓承文院漢語敎訓事,上曰:「李昌臣頃者天使時能漢語,可任承文院。」吾啓曰:「漢語特異者,除重犯私罪外仍仕,《大典》之法也。」』翼日臣等見司諫金悰,悰曰:『昌臣、士洪可任承文之事,承寧先發之。』臣等始知承寧不因上敎而先啓也。」傳曰:「此言與承寧之疏牴牾。然卿等豈爲欺詐者乎?當更推問。」

○傳旨義禁府曰:

强竊盜多援引平日有恨之人,爲報復計,官吏務於得情,拷訊之際,或有殞命。被引之人亦欲脫免,以其財贈遺賊人,遂使良民失業。近者金一同七年爲賊,有恨者頗多,問其所犯而已,勿問黨類。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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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擒制使李季仝馳啓:「强盜金一同等拒敵官兵,遂安郡守金貴汀身被數創,官軍亦有死者,恐未易捕獲。」卽御書諭之曰:

自古兵不可遙制,須俟良將,不失其機也。今官軍雲布,賊黨灰死,殆不能久,僅保朝夕。而卿受擒制之號,握調發之兵,緩於討賊,予不知其可也。且遂安郡守金貴汀以一邑之宰,遇一小賊,身被數創,挫專城之威,貽國家之羞,終當鞫懲,而卿亦不無其失。後勿如是,期於必獲。

○傳于承政院曰:「臺諫賜告歸鄕者,給馬。」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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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國忌。

○上聞注書崔世傑家有盜竊財而去,賜官馬一匹、米五碩、豆三碩。

○傳于義禁府曰:「黃海道强盜辭連者四十餘人,豈皆眞盜耶?徐徐鞫問,從實詳辨。其主掌官供餉失時者與禁府官員不能檢擧者,皆罪之。」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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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宣政殿,講文臣專經。典籍李達善講《易》,義理該通,應答如響。上嘉之曰:「左右問難,隨意而對,各盡精微如此者,不易得也。」領議政尹弼商啓曰:「李達善學文硏精,縱橫問難,皆得貫通,固未易也。」司書閔壽福講《詩》《關雎》首章,恇怯,誤解『君子好逑』四字,左右皆笑之。仍啓曰:「《詩》首章,雖重稚尙能解釋,今而如此,請罪之。」上不應。講訖,右贊成孫舜孝醉酒,進御前,拱手而啓曰:「願殿下好問而好察邇言。上默然。弼商啓曰:」觀象推步,國之大事。祖宗朝金淡精曆法,淡之後,無復有知天象者。請擇年少聰敏文臣,令習天文算法。且舊時觀象監起樓二間爲測候之所,冬則賜狐裘,以考驗天象。今者樓閣久廢不修,請依祖宗朝例重修。臣聞中朝文臣邵奎以親老,歸養于遼東。前者蔡壽、李昌臣往見奎,接待甚恭,多所質正。奉敎權五福以漢語質正往遼東,請令五福質於邵奎,翻譯《直解小學》。「上曰:」可。「史臣曰:」舜孝,畸人也,不齪齪於小節,而大閑所在裕如也。對後生,口不輟《庸》、《學》中語,每勸上以『忠恕』二字。嘗於上前大言『忠恕』之効,匈奴可係頸而鞭其背。上雖以爲闊遠,特優受之。出按嶺南也,過孝烈旌門,必下馬再拜,世人多譏議之,識者謂其天眞。家南山,常以斗酒自娛,號七休居士。「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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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富林君湜卒。湜天性沖淡,意氣間靜,以詩酒自娛,一時文人才士,多與之遊。及卒,人多惜之。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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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女眞中樞朴丹用阿等八人來朝。

○擒制使李季仝馳啓:「臣聞賊人金一仝等在鳳山東仇叱甫只山,臣卽與鳳山郡守分道追逐。賊徒先據山頂絶險之地,官軍擁楯直上,未至絶頂四五百步,巖石斗起,賊先據之,大呼趨下,投石放矢,依險出沒。官軍且射且進,追奔至絶頂,賊徒棄弓笠,墮崖谷而去,官軍追不及。賊徒又據越邊大山,日已沒,臣遣軍士朱孝文等,伏於山麓以待。孝文等遇賊相戰,違臣節度,賊奪孝文馬而去,只獲閏山一賊而已。臣追賊至載寧長壽山,失所在。閏山供招云:『自仇叱甫只山相戰之後,賊徒相與議曰:「此皆勇士,難與交鋒。向長壽山、九月山絶險之地,隱伏可矣。」賊魁乃金京儀,次金一同,次朴仲金及我,只四人耳。前者刦奪囚人于新溪,陵辱監司于載寧,拒殺官兵于黃州,皆我所爲也。』臣聞賊欲趣九月山,於要害處設伏待之。」傳于領敦寧以上曰:「閏山與金一同拒敵官軍,殺害人物,盡輸其情,不須更問。今欲典刑示威,使一道人民快於心,賊徒喪其魄,何如?」沈澮、洪應、尹壕議:「李季仝已得其情,典刑示威爲便。」尹弼商議:「賊計窮登山,其捕獲期在朝夕。待盡擒黨類,明正典刑,以慰一道之民。」李克培議:「上敎允當。然閏山旣死,則京中拿來四十七人同黨眞僞,誰與辨之?且閏山同黨止五人之言,詎可信耶?此大賊,不可不窮推典刑。拿致于京,與四十七人,辨明窮推情狀,然後還送本道,處斬梟首,以快一道之民心,猶爲未晩。何必先得一人而急急刑之哉?」

○傳旨司憲府曰:

金克儉前爲黃海道觀察使到載寧,爲賊徒所刦,破獄門出其黨類,還其贓物。以一道之主,寡弱無威,挫辱至此,殊失委任之意。可推鞫以啓。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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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參,視事。同副承旨李宗顥將刑曹三覆啓本啓:「會寧囚冶匠韓軍實、金克連等,盜官庫甲劎,潛賣于彼人罪,依《大典》絞待時。草溪囚司宰監奴金守與在逃金伊同殺流衣萬雜物奪取罪,律該斬不待時,在逃金伊同追捕斬。上項各人妻子,永屬所居邑奴婢。」從之。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李枰啓曰:「今者盜賊興行,中外騷擾,皆才白丁之類也。此輩無恒産而役使甚苦,其爲盜,固其所也。國家開生生之路,然後盜賊可弭也。許交嫁良民,此實美法,然州縣視爲異類,令隣人保守,爲別牌而役之,不齒於良民。故才白丁不事産業,聚爲盜賊,其弊難救。臣願悉革才白丁之名,一應賦役皆如良民,則數十年之後,皆變爲良民,而盜賊可弭也。」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許嫁良民,使之生生,法非不立,猶相聚爲盜,革才白丁之名何益?」上曰:「然。當博議之。」枰又啓曰:「諸浦萬戶率皆放軍士,以利於己,此無俸祿以養廉恥故也。西班遞兒職無慮七百,諸浦萬戶授遞兒職如何?」上問左右,思愼對曰:「貪人雖授遞兒職,豈能爲廉?」上曰:「亦當博議之。」執義丘夙孫啓曰:「柳子光輕俠無德望,若爲掌樂提調,則必有紛更之弊。請改正。」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富林君湜卒未久,聽樂未安。來十一日停朝參。」

○諭擒制使李季仝曰:「强盜閏山脅監司取沒贓,刦奪囚人,拒敵官兵,以至射傷邑宰。名雖强盜,實同叛逆。卿卽依律典刑,明示大法,以快一道民心。」

○御晝講。

○刑曹啓:「忠贊衛陳治受崔達贈賂,請於忠翊府書吏李克仁偸金漢功臣軸罪,律該杖一百、右小臂膊上刺『盜官物』三字。」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李克培議:「請之者陳治,而偸取則在克仁,陳治非親自偸取,刺字似過重。」傳曰:「除刺。」

○富安守增上疏曰:

臣竊念以宗室末裔,世蒙親親之恩,給祿以養之,設學以敎之,使知禮義而不陷於罪過,聖恩洪大,無地措躬。然間或宗子懶於讀書,不審究聖賢之旨,不講明五常之道,傷風敗俗者,往往有之。故我世祖、睿宗大王深燭是弊,立奬勸之法,殿講通一書者、會講通《小學》、四書、二經者,勿論資窮,賞以加資,以爲恒例。是以當時宗親亦皆激勵,勤於學習,其入殿講、會講者,幾至三十餘人,而皆蒙天恩,先王重宗室勸學之道如此。今我聖上益篤親親,善繼善述,自卽政以後,至于今日,會講入格蒙不測之恩者,幾於二十人。然而去歲會講,臣增以二十八畫居第二,未蒙聖恩,此臣不得無憾於今日者也。況宗親之職,初授限品,無復有遷轉加資之路,若於此時,猶未蒙聖恩,則皓首窮經,終身限職而已。伏願殿下體祖宗之志,申激礪之方,使臣得如前人之例,以示奬勸之道,則非惟臣蹈舞感激,抑亦殿下親親之恩,聞於後世矣。

傳曰:「後式年會講入格,則例當加資矣。」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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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上問曰:「伯有爲厲,子産立廟爲後,遂不爲厲。今黃海道,古之戰場也,厲鬼爲祟,民皆夭札。今亦立廟祀之,則亦不爲厲歟?」侍讀官黃啓沃對曰:「國家於黃海道設厲祭以祀,而民多死亡,立廟不爲厲,未可知也。」上曰:「人以病而終,則其氣散,或遭刑、或忽焉而死者,氣猶聚而不散。舊時敗死之人,魂氣不散爲厲鬼,以病於人,理或有之,何以救之?」啓沃曰:「臣意妄謂土氣使然也。鄭、衛土簿平衍,故其人氣輕浮,雍州土厚水深,故其人氣强勁。臣觀黃海道土地瘠薄,且濱海涯,或平地陷沒爲坎,深至丈餘,水泉尋溢,如是者處處有之。臣謂厲疾,非鬼也,土氣使然也。」知事魚世謙啓曰:「伯有,鄭之世族大夫也。用物宏聚精多,族大而强,故其氣未散而爲厲。黃海惡疾,雖曰厲鬼所爲,然前朝西海道民物繁庶,軍務强盛。今聞徙民造廬舍,得碓磑於故基者甚多。譬如深山廣谷,草木蕃,禽獸殖,及有人居,則草木童,禽獸遁,理勢然也。今於荒虛之地,徙民實之,生齒日繁,則邪氣不敢爲厲矣。」特進官成俊啓曰:「黃海道本有瘴癘之氣,薰烝成疾,與他道異矣。」掌令閔孝曾啓柳子光不宜掌樂院提調事。上曰:「子光有才,於掌樂院提調,有何不可?」孝曾曰:「子光雖有小技,素無德望,典樂之官,其任至大。用之於朝廷,則萬物和順,奏之於宗廟,則祖考來格。故唐、虞之時,后夔典樂,八音克諧,鳳凰來儀。然則非有才無德者所可任也。」上曰:「子光蒙先王拔擢,歷任兵曹,功在勳府,爵至一品,而無大過。古典樂之官,今之禮曹,非掌樂院也。使子光爲提調何妨?」孝曾曰:「掌樂之官,其任非輕,聲樂感通,實關治道。子光決不相稱。祖宗朝掌樂首提調,必擇有德望大臣以任之,近來許琮爲之。況掌樂院妓工人無慮數百,無德者難以鎭服。今宜速遞其任。」上曰:「聲音之道,與政流通,其任固大。子光有才藝,位躋一品,固當稱任。」孝曾曰:「滿朝賢臣不爲不多,而子光係出妾産,性稟輕薄。親老歸養,載在《大典》,宜據法上言。而子光爲文墨小技所使,不能自禁,上箋陳請,其意誇藝衒能,以求上知也。觀此一事,可知其人不合此任。非徒臣等,人皆知之。」上問左右,領事尹壕對曰:「子光有德無德,臣不知之。旣有才能,可以堪任。」成俊曰:「子光素無平生之分,不知人品如何。」世謙曰:「臣於子光,少不相知,長不同事,才德有無,實所未知。但掌樂院妓工人,類皆奸猾之人,無德望者,未易服事也。」上曰:「掌樂所領衆多,意子光可以統察,故任之。」啓沃啓曰:「臣嘗爲刑曹佐郞,觀本曹用律不合。竊盜則盜一貫以上,皆刺字,至於三犯則處絞。盜牛馬者,只罰以徒三年,不刺字,雖十犯,不至於死,用律乖違。臣意以爲以盜一貫,槪諸盜牛馬,則輕重不侔,而生死有異。自今盜牛馬者皆刺字,三犯處絞何如?」上顧問左右,成俊對曰:「盜牛馬者刺字,甚合情法。」世謙曰:「我國則配徒流者不役之,中朝配役甚苦,一日常兼數人之事,備嘗艱苦。但不至於死,故盜牛馬者不刺字也。」上曰:「盜牛馬者,刺字爲是。令該曹議其可否。」

○通禮院奉禮尹兢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

○刑曹啓:「衛將鄭錫禮、部將申義亨等聽人請囑,加定營直正兵罪,律該杖一百、盡奪告身。右副承旨許誡、左副承旨朴楣、右尹成俶等以折簡請定營直正兵罪,律該笞五十、解見任別敍。」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崇元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衛部將之罪,固所甘受。然擬律過重,末減罷職以懲戒。」鄭文炯議:「依所啓施行。但正兵定營直,乃法也,數外加定,則責在衛部將,非請者之曲法也。」傳曰:「功減一等,只贖。承旨近臣而犯罪,不可在喉舌之任,遞之可也。」

○全羅道節度使朴星孫馳啓:「倭船作賊,風順則懸帆,無風則搖櫓,全是舟楫輕快,利於行用故也。請於諸浦,依豆禿也只船體制造輕船,以備不虞。且倭人長技專在於劍,而不能射。近日鹿島之戰,船軍望風俯伏,軍官朴元昌挺身獨射,倭不能近。請擇能射人加設軍官。」兵曹據此啓:「豆禿也只船,令諸浦一時造作,則騷擾有弊。令慶尙右道、全羅左道諸浦,形勢緊緩、船隻多少,分揀議啓後,許令造作。別軍官,邊警寢息間加定爲便。」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孫舜孝、李崇元議:「依所啓施行。」鄭文炯議:「依所啓施行。但不可以一時小小之變,輒加軍官,先自騷擾。姑令仍舊謹望備禦爲便。」傳曰:「依兵曹所啓。」

○御夕講。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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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日本國筑前州冷泉津藤氏平左衛門尉信重、五島鳴島主源繁、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武、肥前州上松浦寶泉寺住持源祐、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以許誡爲通政戶曹參議,朴楣通政禮曹參議,申從濩通政左副承旨,李宗顥通政右副承旨,李世匡通政同副承旨,李諿通政副提學。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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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崔浩啓曰:「柳子光前者旣犯大罪,又無德望,未孚衆心,請遞掌樂院提調。」上曰:「子光有社稷大功,先王朝歷試兵曹,優有才藝,何以不稱掌樂之任乎?」特進官李克均啓曰:「國家許令商賈與倭人互市,分錮鐵之品爲上下,綿布一匹直,上品鐵二斤半,下品鐵四五斤。奸猾之徒,納賄於熊川縣守,盡收買上品鐵,國用所儲皆惡鐵。此法行之已久,難以卒改。臣恐如此,則非徒虧損國用,賈竪與倭人互市,必生怨隙矣。」上曰:「考立法以啓。」

○知中樞府事李封上疏曰:

頃者,憲府劾臣違法徵贖,辦妓工粧服樂器等事,再三請鞫。臣之自明之辭,於憲府推劾之章已具。但憲府泛稱『應杖者收贖』,而不曾枚擧其人。其時憲官,豈無所聞而妄將臆意,以至再三啓請耶?主張此事者,今雖在外,同僚尙在,必與同議商確,的知某某人某某罪昭晣明白,而後同辭啓請推鞫。伏乞一一親詢,違法贖者何人,且如此者幾人,乃以見贖者罪犯輕重,酌定臣罪,不勝幸甚。雖街巷匹夫,尙欲伸冤,臣雖無狀,亦在大夫之後,不宜疎外終默於聖朝。

御書其尾曰:

予非幼君,寧不思之?何至敎予親詢臺諫然後,乃判此事乎?

仍命經筵宰相、臺諫議之。沈澮議:「李封妓工粧服過侈、有罪人收贖與否,遣朝官詳考啓聞後,定罪未晩。」李克培議:「臣意以爲妓工粧服係關野人瞻視,不可麤陋。但過侈則不可。且收贖事,若不應贖而贖,則固爲有罪。而今不閱實,又恐非私罪。」李克均議:「李封擧事皆合時宜,則人心無由扇動。其妓工琴鼓之粧,李封旣服。至於徵贖之事,不詳覈而遽加濫徵之罪,似爲未穩。」申浚議:「永安道人心頑惡,然李封以道主不能安撫,不可不罪。」李秉正議:「兩界妓工之粧,不可不備。然徵贖過多,似不當。」金悰議:「永安道人心頑愚,李封不能安撫,其罪不可恕也。」傳曰:「今觀群議,擧予之所問不同。疏云:『伏乞一一親詢。』又云:『不宜疎外終默於聖明。』予於大臣,豈有親疎乎?妓工粧服,乃世祖朝特命修擧,不可援以爲例也。民心騷擾,豈無所由?而今所云如是,於宰相意何如?政院亦議啓。」克均啓曰:「臣意以謂李封方被劾議罪之時,不宜上疏自明也。自古大臣被劾,當含默自退,反躬刻責。今封之疏語,不合大臣之道。」悰啓曰:「焉有人臣輕發如此之語乎?」時,他宰相過飮宣醞,或先出,或醉困,故克均與金悰啓之。史臣曰:「金悰操筆移時不出一辭,欲取申浚之議,書其名,更剽竊申浚之議而書之。崔浩膝行就李克培之前,欲觀其議,克培瞋目疾視曰:『彼哉彼哉!何爲取吾議也?』李克均從傍止之曰:『大兄何待臺諫如是?』浩才乏識暗,素不爲士林所齒。以臺官逢辱,恬不知愧。」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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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遼東被擄人巨右羅等男婦三名,自建州衛逃來。差通事卓賢孫解赴遼東。

○承政院啓曰:「李封疏語多不恭。方議罪之時,宜闔門待罪,而敢如此,請鞫之。」傳曰:「李封疏中有『主張此事者,今雖在外』之語,此指鄭錫堅。錫堅請封之罪也,始言封浮誇,以及處女之事。人臣有罪,輕重在予,予非幼君,臣子安敢指敎之乎?憲府因朝廷公議而言之,封乃欲使予一一問之,人臣決不可如此也。予於宰相誰親誰疎,而有疎外之語耶?且公緘云:『嘗聞於世廟云:「本道客人往來之地,樂器不可不修。」以此着意修擧。』予謂世廟雖有此言,不過禮樂之事,不可慢易云爾,非謂過侈以爲觀美也。封以大臣,斥言先王以答之,此豈人臣所忍言乎?」

○領敦寧尹壕生日。賜酒樂珍羞甚豐。上手書御製詩一篇,密遣中官賜之曰:「非敢作詩也,以資卿一戲笑耳。其勿示外人。」

○漢城府啓:「懷義都正菆養祖母金氏,以衿川家舍田地,傳于菆之父瑞原君𡩁,而文記有『身後則專給養孫繼重』之語。繼重卽菆之兒名也。瑞原君不顧財主本意,分給他子女,而菆發狀告爭。以子改父之命,於義不可。請依瑞原君區處施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尹殷老、申從濩、金悌臣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金氏傳於瑞原君,以及繼重,其命雖嚴父親瑞原君之書亦如彼,各執耕作許多年紀,請從瑞原君之命。」李克培議:「瑞原君雖違財主本意,今已經四十餘年,貫限耕作,不可追改。且《大典》田宅之限已定行之,當如金石。依漢城府所啓決給。」尹壕議:「瑞原君不顧元財主本意,以私意分給諸子壻,懷義都正據元財主本意,不從瑞原之命,兩皆未便。然本是金氏己物,宜從元財主之意。」命承政院議之。韓健、曺克治、洪興、李宗顥議:「依所啓施行。」又命六曹、漢城府議之。韓致禮、鄭佸、宋瑛、韓堰、沈潾、宋鐵山、尹慜、尹坦議:「瑞原君違元財主本意,分給諸子女,雖不當理,然懷義都正不從父意,死後爭奪,甚爲不可。以懷義都正觀之,父命爲重,況四十餘年久遠耕作,不可追改。依所啓施行。」柳洵議:「順敬翁主金氏以田宅傳于養子瑞原君,而必欲傳給於懷義都正,此婦人偏愛之情也。瑞原君忘養母之意,以其田分給子壻,此則富貴者無檢之過也。懷義爲之子,當敬遵父命,罔念翁主傳給於己之事也。今則不然,諸弟數十年以前,分得不多田地,强欲歸己,以致訟官紛紛,至有議其父之愆者。宗室大家如此,民何望焉?其田依瑞原君區處,而懷義都正推鞫警俗。」傳曰:「元財主金氏傳田宅于養子瑞原君,而令全給養孫繼重,瑞原君不與繼重,分于他子女,已爲不當。懷義都正菆訴訟于官,無人子之意。田宅屬公,而菆推鞫科罪,以警其餘,則此事永爲常法。父雖欲不從元財主之意,知屬公之法而不敢爲,子雖欲訟其父過擧之事,畏科罪之法而不敢訴,父子俱不失道矣。以此意更議于前議宰相。」沈澮議:「瑞原君不從元財主願意,則不當。然父均分子,非甚逆理也。父之於子,綱常重矣,菆毁父之志而訟之,此甚逆理,罪之何如?」尹弼商議:「傳敎允當。如此則庶革父子相訟之風矣。」洪應議:「屬公之論不便也。瑞原君違養母之指,不若菆之甚於逆親父之命。當其初未發狀之前,瑞原君爲無咎之考,及其旣狀,父之失乃著,於爲子之道得乎?若因子之訴,追改父之成命以屬公,則是導民以非彝。不獨菆釋憾於父,將有難救之患,是不可訓也。以此防民,往往忽君親之所爲,終以爲懟者有之。此無他,不謹微於始,而爲大於終也。宜莫若恕瑞原之失、治菆之罪,庶乎事體得,而經世之法行矣。」李克培、韓致禮、鄭佸、宋瑛、尹殷老、韓堰、金悌臣、尹慜、申從濩、尹坦議:「傳敎允當。」尹壕議:「一從元財主遺意。」柳洵、沈潾議:「伏審傳敎甚當。若有司謹於奉行,則父子失道者少,而爭端庶乎息矣。」宋鐵山議:「瑞原君不顧願意,懷義都正違父告爭,兩皆不當,似宜屬公。然瑞原君父子相傳已久,一朝屬公未便。元財主金氏限內族親分給,以鑑後來。」傳曰:「召臺諫、弘文館議之。」李枰、金悰、李湜議:「傳敎允當。如此則爲父者不得不從財主之意,爲子者不得訴父謬爲之事,庶絶父子相夷之弊。」許琛、李承健、黃啓沃、許輯、金詮、金勿、成希顔、申用漑議:「瑞原君違養母遺意,懷義都正欲奪父命,今依所啓,則是成瑞原之失,從元財主之意,則是中懷義之慾。誠如上敎,其所爭田屬公,懷義都正抵罪,則於重名敎、息爭端,幸甚。」丘夙孫、崔浩、閔孝曾議:「菆徒知有田,而不知有父,至擧父訟失,有關綱常,科罪警後。但𡩁不從元財主之意,雖以違理,權宜均分於他子女,亦不甚悖,依𡩁區處施行。」傳曰:「瑞原君不從財主願意,任情區處,屬公可也。然『過五年勿聽』之法,載在《大典》,故今不屬公,以從瑞原之願意。懷義都正則以子訟父,不可不懲。其令宗簿寺推鞫以啓。」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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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憲府掌令閔孝曾來啓曰:「前日任士洪坐交結朋黨,濁亂朝政之罪,其黨朴孝元、金彦辛永棄不用。柳子光雖以功臣還敍,但可封君而已,不可任事。掌樂院提調所係至重,不可不擇人而任之,請須命改。」不聽。孝曾又啓曰:「子光事,命議大臣,或云可,或云不可。前者禹允功除光州判官,臺諫駁啓,命議大臣,議者云:『允功可堪判官職事。』遂令之任。允功竟以殘虐取怨,身遭射矢,至降邑號。允功、子光職秩雖殊,其人品則同。今任提調,必不以德化之,而專用刑杖。妓工雖賤,若無德化而徒事威刑,必生逆心。逆心旣生,又從而刑之,一司上下徒自相殘而已,豈能克諧八音,以事神祗,以和上下乎?唐、虞之時,伯夷典禮,后夔典樂,其重樂官尙矣。我朝亦擇大臣任之,宜法古聖及先王,以從公議。」傳曰:「武靈有才可任,爾等殊不思先王任用之意也。」孝曾又啓曰:「殿下不從公議者,專以功重而不忍輕改也。然光武以不任事,保全功臣。前日子光封君不任事,尙與小人交結,以亂朝政。今若任事,則後日之患,未可保也。非但有累聖上用人大體,亦非保全子光之道也。請留三思。」不聽。

○內禁衛李賢孫來啓曰:「臣生長遂安郡,知强盜金一同狀貌,臣願往捕之。」傳曰:「擒制使未能捕獲,則予當處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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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承政院問安。傳曰:「痢證未殄,故停朝賀耳。」

○日本國豐州守大友親繁、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松林院源實次、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司諫院合司來啓柳子光事,不聽。

○內官金賢孫來啓曰:「文昭殿守僕石屎等入御室,賭博飮酒,因而相鬪,踢火爐,以爇地衣,請罪之。」命下義禁府。召入直宗親安康正㝗問之,對曰:「石屎等臣卽取招,具由欲啓,玉山君躋止之,故不啓之。」躋來啓曰:「止之者,非臣也,子劒城正以臣之言止之。請待罪。」傳曰:「然則非玉山君所知也,勿待罪。內官金賢孫,可賜米七碩、黃豆五石以賞之。」

○弘文館校理趙之瑞回自忠淸道,啓泰安、舒川、石城、平澤、連山、文義、新昌、定山、海美守令不法事,命下司憲府。

○傳旨司憲府曰:

知中樞府事李封上疏云:「主張此事者,今雖出外。」其所指者何人耶?又曰「一一親詢」,是待予以童稚之君,敎予以按問憲府也。予之於大臣,孰親孰疎,而又有「不宜疎外」之語耶?其推鞫以啓。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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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斡朶里中樞李肖陽介等七人、兀良哈中樞舍吾大等七人來朝。

○傳旨宗簿寺:

安康正㝗入直文昭殿時,守僕石屎等入御室雙六賭酒,因而相鬪,踢火爐燒地衣。已取招,而聽劒城正揖請囑,不啓達。劒城正揖假托父言,請囑中止,竝鞫以啓。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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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忠淸道觀察使李則上書曰:

臣以庸愚,謬蒙上恩,寄以重任,策勵駑鈍,每懷靡及,思報聖恩之萬一。但明不能辨其賢愚,威不能懾其奸諛,掊克病民,如泰安君守宋傑之輩,曾未斥去,今乃發於趙之瑞之摘,臣之按察安在?才未稱職。孤負聖上委任之意,兢惶待罪。乞罷臣職,代以賢能。

卽下書曰:

知人情僞,自古爲難,以漢宣之明察,不能辨王成之僞。監司雖以激濁揚淸爲急,而爲守令者韞奸匿迹,則何從而摘發乎?泰安郡守宋傑潛行不法,無怪乎卿之不知矣。勿以此引嫌,益勵澄淸之志,以副予委任之重。

初,趙之瑞夜至泰安,城門鎖鑰。謂守門者曰:「承命而來。」門者不抽鑰,卽通于其守,以民間濫收之物,欲移運以匿之。倉卒之間,多不能運,爲之瑞所發。

○典翰成世明回自京畿,以廣州、南陽、果川、衿川、交河、陰竹、豐德、高陽、砥平、陽城、陽智、振威、金浦、長湍、麻田、陽根、朔寧十七邑不法事啓之,命下司憲府。

○倭人皮古三甫羅私進銅鐵四千九百十一斤。賜價布一千三百三十九匹。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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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憲府掌令洪泂來啓曰:「今者犯法守令,令問弊使推考,則可省驛路往來之弊。」傳曰:「問弊使執以爲是,而聽斷不公矣。遣行臺監察可也。」

○義禁府啓:「慶州府尹尹垓請於部將李季禧私役正兵一人。請拿來推鞫。」傳曰:「尹垓豈爲逃亡者哉?勿囚。」

○安接使李鐵堅啓:「義州緜布一匹直米七斗,龍川、鐵山綿布一匹直稻二碩。」命召執義丘夙孫問之。夙孫啓曰:「臣到平壤,與從事官姜居孝相話,語及義州築城事。居孝云:『今年義州有水災,年穀未稔,綿布一匹直米四斗。』故臣啓之耳。」傳曰:「知之。」

○議政府啓:「近日進藥不輟,日且苦寒,請停常參、經筵。」傳曰:「予當斟酌爲之。」

○倭人平茂續等私進銅鐵一千七百六十斤。賜價緜布四百八十匹。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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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命擇武臣能射者,每月二十日,分兩所,連三日試射,居首者賜弓矢,率以爲常。

○傳于承政院曰:「前日經筵宰相所啓之事,其有未盡擧行者乎?其考以啓。」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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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兀良哈中樞阿速等八人來朝。

○下書敬差官鄭錫堅曰:

密陽府使許混妻朴氏上言:「家翁於守山屯田欲種早稻,以皮麥三百碩載船,令戶長孟熙換早稻于梁山等處。孟熙因節晩,只換早稻一碩,故於本府人民,從情願相換,納于守山倉。此事皆申稟監司然後乃行,文案俱在。而敬差官以家翁,爲盜穀二船而去,囚禁推鞫,冤悶爲如何也?」予以爲上言之辭,雖不足信,而告者之言亦豈皆是哉?大抵獄辭明正分揀,使犯者甘受其罪可矣。須詳考明辨,不至冤枉。

○經歷金四知留黃海道久不還,命遣都摠府都事李春輝代之。又命義禁府拿致四知。

○下書擒制使李季仝曰:

金一同黨與盡就擒,形勢孤弱,不能更爲抄掠,迫於飢寒,必往來於山寺村舍之間。卿盡簽一道軍馬,籠山絡野,使賊飛走無路,則一朝可擒矣。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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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傳于承政院曰:「今聞同副承旨李世匡得眩暈之疾。當積日調護,俟平復而後可仕也。其換授閑官。」

○諭全羅道觀察使李俶瑊、左道水軍節度使朴巖、右道水軍節度使田霖曰:

今觀濟州牧使許熙啓本,州人咸允武等齎供進之物,到楸子島,爲倭賊所刦。近來倭人不畏國威,屢犯王略,漸不可長。常時獸驚鳥駭,往來倐忽,苟非預設方略,難以示威。宜宿整軍卒,倘或犯邊,乘機奮擊。

○義禁府啓:「慶州府尹尹垓女子奉褆妻尹氏,請囑部將李季禧私役正兵一人。垓以家長,不能禁止罪,律笞四十、附過還職。」傳于承政院曰:「尹垓見逮捕,慶州人不知罪之輕重,必駭見聞。今復臨民,豈其所欲哉?尹垓京職換差何如?」承旨申從濩、李宗顥等啓曰:「垓罪止附過,從律赴任可也,何必換差乎?」後日必有援此爲例者,不可不慮也。「

○命分遣注書史官于祭享所,禁火。

○刑曹三覆啓:「綾城囚良人申莫三與妻母愁伊德相奸罪,依受敎,竝斬待時。」從之。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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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魚世謙爲正憲議政府左參贊,李崇元正憲刑曹判書,李季男通政吏曹參議,金悌臣通政同副承旨,金礪石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李世匡折衝僉知中樞府事,鄭佸崇政行慶尙道觀察使。

○堤堰司啓忠淸、慶尙、全羅道堤堰敬差官齎去事目。

一,諸邑川防堤堰,或有民不蒙利者。令敬差官審廢棄當否及傍近儲水有無,且問堤下耕者情願。一,堤堰川防修築諸事,有不如法者,監築差使員及所在邑守令,依受敎科罪。一,豪猾之徒盜耕堤內,患其水沈潛,決堤水貽害於人者,亦或有之。推鞫啓聞,幷罪其不檢擧守令。一,諸邑堤堰守令許人耕墾,而擿奸時以會計不付防築代點者科罪。一,諸邑堤堰守令,如有決水捕魚者,啓聞科罪。一,如有新川防堤堰及海澤可耕處,聽民申告,審便否啓聞。

從之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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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都事李春輝自黃海道押强盜而至。上聞死傷者多,命右副承旨李宗顥往見之。宗顥啓:「賊黨七十餘人,物故者十五人,濱死者二人。其餘爲亂杖所傷,足指墜落,脛膝腐爛者甚多。」傳曰:「七十餘人,豈盡爲一同黨乎?今拿來者,欲辨其眞僞耳,守令懼其逃逸,亂捶之以至殺傷,可乎?其令憲府推鞫以聞。」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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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傳于承政院曰:「今被囚强盜黨與人,値此冱寒,衣服單薄,慮恐致死。其令該司救恤。」

○修城禁火司,以閭閻明火者,皆以爲犯火禁,竝錄以啓。「傳曰:」閭閻人炊爨者,未及其晝,則當夜設燈,固也。況百工治藝,夜以繼日者多,安可以此爲犯禁乎?愚民不愼火,該司巡于路以警之而已。今若如此,反爲民害矣。自今勿禁,例以爲常。「

○傳于承政院曰:「月山大君朝夕奠,曾令懷安正奉行。而今者懷安正遭親喪,其於大君祭奠,何以爲之?令禮曹考例以啓。」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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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進宴于兩大妃。命召宗宰二品以上、議政府、忠勳府、六曹、漢城府、入直諸將、臺諫、弘文館、藝文館、承政院,賜宴于明政殿庭,令極醉飮。

○司憲府啓:「金克儉前爲黃海道觀察使,寡弱無威,受辱於賊贓,物見奪罪,律該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克儉之罪固當。然非常之變,恐未及思慮,照律似重。」尹弼商、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洪應、李克培、盧思愼議:「此事出於不幸,不可論以私罪。」御書其尾曰:「監司而見辱於小賊,不可輕論。只收職牒。」史臣曰:「克儉性行淸簡,爲士林所服。嘗遭親喪,有賻以斗荏者,家人受之已浙,卽接浙還之。雖位至宰相,猶無居第,但吏幹短。及爲觀察使,徒從甚簡,巡到載寧,爲賊所刦,身爲方伯,卒致辱命,其疎闊如此。」

○司諫院啓:「前持平李承寧於經筵先啓李昌臣敍用事,而詐稱上敎先發罪,律該斬待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沈澮、魚世謙議:「依所啓施行。」尹弼商、鄭文炯議:「承寧之罪,照之於律則甚當。然觀其事,只是一妄人也,恐或無情。」洪應議:「以情論之,非身犯大惡之比,特以言語之間,差失至此,或可恕也。」盧思愼、尹壕議:「承寧罪固重。然以詐傳詔旨論斷,恐爲過重。」孫舜孝議:「承寧愚戇妄作,死刑過重。」御書:「只杖一百贖,奪告身。」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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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盛能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伏承陛下尊兄之登霞,而至于遏密八音,友于之愛,實彝倫之所敍也。四海久仰日月于天上,望鴻雁于雲中,今者乃已矣。謹遣特使權藤伊豆守盛能,奉致萬一之意。海外遠島聞之已晩,莫罪怠慢。進上白丹二十斤、白練一匹、靑練一匹。

○注書姜渾回自江原道復命,仍啓安峽、歙谷、寧越、平海、麟蹄、蔚珍、原州、杆城等邑守令不法事。傳曰:「命司憲府鞫問以啓。」

○右副承旨李宗顥將金一同黨推案以啓。上曰:「一同作賊,今已七年,一道之人,皆爲積威所刦,莫敢誰何。今觀推案,或一二日停宿、或一飯之人,皆論以窩主。古云脅從罔治,如此等人,斯速理出可也。」

○司憲府啓:「吏曹參議金悌臣以禹允功下等未經二年,而義盈庫主簿擬望罪,律該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判書成俊、參判尹殷老罪狀,上裁。」傳于承政院曰:「禹允功已經年乎?」僉啓曰:「禹允功去丁未十二月褒貶下等,今己酉十一月主簿除授,元朔二十五月也。」傳曰:「如此則已經二年矣,何以謂未經年乎?不計閏月乎?」僉啓曰:「閏月亦可幷計也。」上曰:「果如此,則憲府照律是歟,非歟?」僉啓曰:「以未經二年照律,似爲非是也。」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議:「閏月不可虛棄,幷計無妨。」洪應、盧思愼議:「但聞喪不計閏。若官吏考功,須以日數爲計,安有不計閏月乎?幷計無妨。」李克培議:「凡朝官加資,幷計閏朔,例也。獨於經年之法,奚爲不用?」傳曰:「通計閏朔,則吏曹無罪,幷棄之。」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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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兀良哈中樞良哈等七人、火剌溫兀狄哈中樞沙乙古大等十人來朝。

○司憲府掌令閔孝曾來啓曰:「臣道遇光原君金伯謙,下馬拱立,伯謙不下馬過行。請避嫌。」傳曰:「伯謙令攸司推鞫。」

○以金謙光爲正憲光城君。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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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以便服御仁陽殿簷下。兩大妃垂簾御殿,觀儺於殿傍小北張帳幕。又其北長廊垂簾,爲外內命婦觀儺之處。宗宰二品以上、入直諸將、承旨及注書、史官等入侍。內出豹皮阿多介、別造弓、大虎皮、小鹿皮、毛馬粧、理馬諸緣爲注,使侍宴諸臣擲輪木賭之。命侍宴文臣製《迎祥詩》,以『來』字爲韻。檢閱南宮璨詩有『九譯會同來玉帛』之句,命罰以玉杯酒。政丞等啓曰:「旣遣問弊使擿發守令不法,而令行臺往案之,又令行臺糾察所經諸邑,恐爲騷擾矣。不法之甚者,理宜推覈。若如還上十五斗,只加五六升,黃蠟三四斤,只剩四五兩。如此細瑣之事,置之何如?」傳曰:「問弊使所發之事雖小,不可棄也。行臺糾察,果如所啓矣。」政丞等又啓云:「黃海道人民凋殘,以小賊之故,體察使、擒制使領兵久駐,其弊不貲。賊徒勢窮奔竄,不可以日月捕也。今若令擒制使還來,則賊必復出爲盜。如此則監司可以捕獲,擒制使召還何如?」傳曰:「遣大將捕小賊,卒不能得,何以示人?賊徒計窮,不西走則必潛藏山寺。使兩道監司、兵使盡發郡縣吏卒,與擒制使,一時竝擧,則羅中之禽,何所逃乎?」政丞啓曰:「上敎允當。」

○刑曹啓:「典涓司奴飛羅盜飮內醫院紅燒酒罪,請詳覆施行。」命減死。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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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後苑觀火。宗宰二品以上入侍。

○下書京畿行臺安瑭、忠淸道行臺韓彦倫曰:

所經諸邑官吏不法事,其勿檢察。

○下書體察使李鐵堅、黃海道觀察使李世佐、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墩、節度使李朝陽曰:

强盜金一同、金京儀等勢孤力窮,逃竄隱伏,飢寒所迫,必往資於山寺村舍矣。兩道相應,盡驅衙前吏卒,一時竝擧搜索,則羅中之禽,一擧可獲。其曲盡措置,期於必獲。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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