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英祖實錄/三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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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三十七年清乾隆二十六年
三十八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朔辛丑,上詣太廟及璿源殿,行展拜禮,又行皇壇望拜禮於仁政殿月臺,仍詣毓祥宮,行展拜禮。上駐輦進善門外,命禮曹判書尹汲,奉審明陵,又命致祭驪陽國舅及府夫人。又命限今年勿設軒架皷吹,士庶則勿令爲拘,今年乃仁顯王后昇遐重回之歲也。上以孝思之無窮,特行無於禮之禮。

○上令各司十五日以前,毋得用牌,又以勸農賑民之意,書傳敎,下諭于八道道臣兩都留守。年八十人,令大臣知奏,幷加資,曾經承旨參議及閫帥父侍從臣父,年滿者加資,卽爲擧行。兵曹判書金聖應母尹氏,年至九十四歲,故特令該曹,厚賜衣資食物。

1月2日[编辑]

○壬寅,上御景賢堂,常參朝講。上,以擇守令保生民,書下傳敎。又令中外勸婚嫁,助其資裝,遐方武士之沈滯者,亦飭西銓,使之先用於京華名武。

○左議政李𪻶,請飭諸道道臣,採訪人材,右議政閔百祥,以節財用開言路,仰勉。上脫龍袍,御靑衣臨殿曰:「予於今年,非講筵則不御龍袍也。」仍命次對,百祥以湖西御史啓本,軍餉改色,依糶糴例變通事,仰陳,上,歷詢諸臣後,許令一年改色,後無得以腐傷煩聞。諭善徐志修曰:「王世孫入學,博士有以提學擧行之命。而大提學又博士之任也。古者博士敎天下儒士,而世子入學,與儒生齒,則世孫入學時,博士似亦無異也。」上曰:「所奏有意見,以大提學擧行。」

1月3日[编辑]

○癸卯,上御崇賢門,犒饋入直內禁將及禁軍,召入鐵原、泰安戶長,下詢勸農之道,泰安戶長曰:「郡守及戶長,可往處往見而勸農矣。」上曰:「同是一郡,何處是可往處,何處是不可往處耶?飭一戶長,以勵三百六十州可也。」命入前排,戒飭後拿出。

○上以頑民推治之際,其父母兄弟及正妻捉囚,有乖倫紀,一切嚴禁,有犯者,勿論大官宗戚,施以制書有違律,其隷屬,令秋曹杖流。耳目之官,隨現紏繩,而不能者,令備局,請施同律。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月4日[编辑]

○甲辰,上詣徽寧殿,行酌獻禮。回鑾時,世孫隨駕,左翊善朴聖源、右翊善朴相喆,特爲加資。諭善徐志修,以其先有進見之請,施以錫馬之典,特設實諭善一窠,單付朴聖源,輪回入直。王世孫陪位中官以下各差備,施賞有差。

○以權導爲大司諫、金亮行爲持平。

○王世子坐德成閤,左右相入對。右議政閔百祥曰:「進見禮後,行次對尤好矣。」令曰:「春日愈於冬寒,當爲進見矣。」又曰:「《通史》前已歷覽,而近又閱覽甚好矣。」左議政李𪻶曰:「《史記》有興起之事。」令曰:「非但有興起之事,又多有懲戒之鑑,尤可好也。」

1月5日[编辑]

○乙巳,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如前儀,上以獻官之不擇,吏曹該堂下,義禁府推考。

○上御景賢堂晝講,命王世孫侍坐,問于世孫曰:「成功者何意也?」對曰:「事業也。」上曰:「何者爲事,何者爲功,何者爲業?」對曰:「事與業,皆所爲之道也。」上曰:「惟天爲大,惟堯則之,天蓋高矣,堯何以則之耶?」對曰:「堯是聖人,造聖人之極處,故與天合德,自爲則之矣。」上曰:「十歲之兒,見解誠難矣。」上曰:「九人而已,有婦人何也?」對曰:「九人及婦人,爲武王十亂,而成武王之治矣。」上嘉歎曰:「吾國其庶幾乎。所謂婦人馬氏以爲文母,劉侍讀曰,子無臣母之義,邑姜是也,何說爲是?」對曰:「劉說是也。」上曰:「有臣多然後可以爲治乎?」對曰:「臣雖少,君聖臣賢,可以爲治矣。」上曰:「婦人可以助治乎?」對曰:「雖婦人,若賢則可以助也。」上曰:「何謂才難?」對曰:「才亦入德矣。」上曰:「才勝德何謂也?」對曰:「才難之才,竝言德也,才勝之才,專言才也。」上曰:「招徠賢者易乎,難乎?」對曰:「躬行賢德,以來賢者,則可以易矣。」上曰:「舜有臣五人,以舜之聖德,只有五人何也?」對曰:「只言五人者,擧其最賢者而言之矣。」上曰:「賢者常在左右,勸汝以怠勿荒,則得無苦乎?」對曰:「賢者使我欲賢,聽其言可以有益矣。」上曰:「舜武,如天之高,而未可及耶?」對曰:「雖高,力行則可以至矣。」上命諸講官進前曰:「今見世孫,誠有成就之效。悠悠萬事,莫過於此,三百年命脈,惟在世孫。」仍爲勉諭曰:「善養氣稟,毋敢怠荒,勿塵鏡勿泥珠,以副予期望之心。若負今日奏對之語,是負乃祖也,負彼蒼也。」侍讀官沈履之曰:「夜晝介路挾,衛士不能成列,此後動駕,宜遵大路而行。昨聞有外邑戶長拿入之擧,殿陛間頻入前排,恐非裕昆之道也。」上曰:「皆當體念。」

○領府事李天輔卒。其遺疏略曰:

「顧今悠悠萬事,莫如保嗇聖躬。喜怒或有暴發,則非但失其中正,氣血有損傷之慮,施措或致激惱,則非但有害於敎令,神精有耗敗之患。伏願益懋中和之道,克享康寧之休焉。」

謹按天輔字宜叔,延安人也。少治詞章,金文康公昌翕,見其歌詩,稱引甚盛。英宗己未,中乙科,入弘文館爲正字,名重一世,爲吏曹參議,承文院副提調。嘗上疏請廣調停,英宗大喜,於是大臣金在魯、趙顯命,交口薦之,乃擢爲吏曹參判兼藝文提學,已而超拜兵曹判書,改吏曹,入議政府爲右議政,時年五十二,未幾陞領議政。初,洪啓禧建均役議,上,命天輔直備邊司,與啓禧議均役事,天輔竟不應命。李存中劾尙魯兄弟,坐斥不用,天輔曰:『李存中豈可棄乎?』乃擧爲承文副提調。洪鳳漢貴震朝廷,諸大臣欲與同升,獨天輔以爲不可,上,命卜相,天輔終不卜鳳漢、天輔退居六化亭,以疾卒,年六十四。居官謹潔,及旣卒,斂無一衣,士大夫皆稱其廉。而急於功名,疏請調停,附於趙顯命,大得吹噓,卒登台府,時人以此短之。上,下隱卒傳敎,令該署擇送柩材,凡事依他大臣例擧行,仍給三年月俸,令承旨致弔。

1月8日[编辑]

○戊申,上,下李天輔疏批,使承旨往宣。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召對,講《中庸》。侍讀官金鍾正曰:「竊觀殿下辭氣,或欠於和平,政令或近於嚴急,此非《中庸》之道也。日前政官催促,至有停水剌之敎,此亦過中之一端。」上嘉納。

○諭善朴聖源上書辭免,上勉諭曰:「三百年靑丘血脈,只有世孫矣。脫常格而久任,取其質實,意蓋深矣。其在欲報之道,焉敢固辭?其令着意勸學。」又命傳諭于前參議宋明欽曰:「陞擢于爾軍銜以召,非爲爾也,思爾祖也,非爲文也,爲其質也。讀書之士,幼學壯行之道,亦豈可從俗而過辭乎?」

○上,以翊善副擬趙榮順,特命推考銓官,曰:「被斥相臣,翌日乃故,非徒予心之愴然,非爲世孫擇左右之意也。」

○上命以親耕田耕種九穀,應爲粢盛者,精備以供,不足者,以餘田所捧添補,其餘皮唐豆太,除種子封進,以示重粢盛之意。亦以知其豐歉,勿爲充補以進。

1月9日[编辑]

○己酉,夜二更,月暈兩珥。上有白氣逶迤暈上,良久及滅。

1月10日[编辑]

○庚戌,司直申思建上書,引《禮經》乞休退,王世子不許。

○上御景賢堂晝講,仍行次對,上,以諸臺之違牌,特命削職。左議政李𪻶,以監市御史狀聞別單仰請:「開市時,或有贈賂潛商之現發,則首通事,施以梟示之律,限五年無弊了市,則首通事免賤事,特爲定式焉。」諭善徐志修曰:「都承旨以嘉善兼判事,則兼輔德亦以嘉善擇差,入直好矣。臣先爲之,如趙明鼎者亦好矣。」上曰:「官制甚重不可輕許。」李翼元以徐志修不問大臣,而請變官制,請推考,上曰:「大臣入侍,故奏之,勿推焉。其心則可貴矣。」𪻶曰:「達城府院家甚零替可悶。徐有祜以糶糴事,方在五年禁錮,事在前任時,則宜爲分揀。」上曰:「國法難撓,使之忍待數年。」上,問泮儒講會節次於趙明鼎,明鼎曰:「大司成詣明倫堂,主壁而坐,掌議率諸色堂居齋生進前單拜,分左右相揖後序坐。設書案於前,儒生二人名曰直日,執筆分坐於案東西,錄其講說,講生一人,進坐案前,大司成使之講讀,發問文義。座中諸生,隨其所思應對,諸生又或先發文義,大司成答之,諸生亦互相問答,講生一人,進讀如前,次次輪回矣。」上曰:「禮貌節次甚整肅,必多可觀。行之許久,能有作成之效,而不歸文具耶?」予於早晩試誦,以考勤慢,而亦可以推知卿之勤慢,益加勉勵可也。

○以任㻐爲大司諫、金時默、金始煐、李翼元、李心源、朴相喆爲承旨。

1月12日[编辑]

○壬子,上御景賢堂召對。上讀《聖學輯要》曰:「伯程似顔淵,叔程似孟子,以我東言之,予以爲同春似伯程。」

○校理金鍾正上書略曰:

「伏惟睿候久違常節,定省常禮,由此曠廢。間者數次進見之令,固仰睿孝之篤誠,而聖上靳兪之敎,亦由惟憂之至念也。今則歲色巳改,春令初屆,陽和方敷,萬品維新,庶幾旣無妄之憂,漸臻天和之復。而伏況聖壽彌高,海籌新添,竊想邸下欣喜之深,瞻慕之切,有非前日之比也。宜催通宵之駕,亟擧問曉之節,一以悅大朝之心,一以伸邸下之誠,則不惟允協情禮,大慰中外之望。古人有言曰:『萬般補養皆虛僞,只有操心是要規,』蓋治心治病,同一其規。本源旣固,百體自康,竊願留意焉。」

1月13日[编辑]

○癸丑,以金時默、李翼元、李宜哲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親臨漢學文臣殿講,敎曰:「純通人各半熟馬賜給,不通人,十日內能讀後試講,其日若復不通,直捧禁推,畢讀後放。」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月14日[编辑]

○甲寅,夜,二更月暈,暈上有冠,暈下有履,暈右有戟,暈左有抱,上有白氣逶迤,良久乃滅。

1月15日[编辑]

○乙卯,上詣永禧殿,仍詣儲慶宮,上,夜夢拜侍,興感展拜也。回鑾時,歷臨宣武祠,見官軍位板曰:「朝鮮可謂不忘皇明。」

1月16日[编辑]

○丙辰,以韓光肇爲承旨。

○戶曹啓曰:「濟用監正布元貢中,除出四十同,以芝草紅花水紬苧布等,每年別貿條及兩西元貢芝草中,參酌移來,充數換作,其餘兩西芝草,則移定三南,一體磨錬。」

○掌令沈殼啓曰:「李益普,以戊申傳關凶賊之至親,遽通臺擬,請改正。」上曰:「嚴隄防之意雖是,所劾則過矣。」上仍爲召對,讀《聖學輯要》。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正言趙台命上書,請對入侍,書略曰:

「宜因日暖之時,先行問寢之禮,仍以頻接臣僚,裁決廟謨,日開講筵,討論心法,睿學無寒曝之歎,國事無叢脞之憂,則宗社無彊之幸,顧不在斯歟?忠淸兵使沈鳳徵,人旣悖妄,政多鄙瑣,十七褊裨,冒禁濫帶,都案磨勘,賂門大開。石城縣監尹東柱,疲軟憒劣,慢不省事,簽丁捧糴,怨聲載路,臣謂一倂罷職可也。昨秋備邊郞李文爕之摘奸忠州堤堰也,多捧賂錢,盛設倡戲,帖給狼藉,傳說喧騰,至入於繡衣査問之中,其奉命無狀,卽此可見。宜施削職之典也。」

世子使承旨,高聲讀其書,訖,令曰:「李文爕事,繡衣何以處之?」對曰:「未知處置之如何矣。」仍賜答曰:「所陳切實,當體念。而沈鳳徵、李文爕事,遠外風聞,何可取信?而鄙瑣受賂之說,旣登臺章,虛實間不可置之暗昧之中,幷令該府査處。尹東柱事,所論過矣。」

1月17日[编辑]

○丁巳,夜,流星出奎星下,入艮方天際,色赤。

○上御景賢堂召對,讀《心經》御製序文。

○上引見濬川堂上,下問濬川之事。仍謂濬川堂上洪鳳漢曰:「均廳與時像同,若復二疋,則國必亡矣。只是牽架補漏,與故相大同異矣。」上以信城君宮庄相訟未決,前宮家先買而後推,命此後凡諸田畓,得決前勿爲替當手本事,分付內需司。

1月18日[编辑]

○戊午,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月20日[编辑]

○庚申,以成天柱、李心源爲承旨。

1月22日[编辑]

○壬戌,前縣監宋明欽上書引疾不就,王世子答曰:「以余誠淺,未能感孚,招致無期,心甚忸怩。方今聖上,屢次別諭,藹然懇惻之盛意,逈出尋常萬萬,爾以世祿之臣,豈不惕然感動乎?又覽爾章,尤愧余誠之淺。須體聖上慇懃之盛意,勿復固辭,卽日登途,用副聖上虛佇之意,慰余日夕如渴之望。」

1月23日[编辑]

○癸亥,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月24日[编辑]

○甲子,上,御景賢堂,親臨人日製,只令泮儒赴擧,策以人日之義,居首生員李長老賜第。先是趙明鼎曰:「今日之科,專爲講儒而設,自上引諸生,宜令所誦箴銘頌,以試其勤慢。」上次第試講,仍命一年十二次參講後,許令應製。吉州金淑鳴,以七十六歲,能誦《夙夜箴》,特賜《書傳》,李爀冑以李晬光之後,經工可尙,特賜紙筆墨,朔州朴東楫能誦《毛詩》及《夙夜箴》,特賜《詩傳》,大司成趙明鼎,以勸課多士,特賜虎皮。趙明鼎曰:「王世孫入學在邇,掌議差以互對,自上嚴敎然後,可無偏係之慮矣。」上可其奏。

1月26日[编辑]

○丙寅,上御景賢堂召對,讀《心經》。左議政李𪻶,請罷御營大將鄭汝稷,上從之,以其親臨別試射時,不能檢飭,多有用奸之事也。

1月28日[编辑]

○戊辰,夜流星出房星上,入南方天際,色赤。

○上御景賢堂,四學儒生殿講。以製述比較,居首幼學南允熙賜第。儒生朴漢維試券,移謄南允熙所作,上鑑別其主客,允熙賜第,漢維特命施罰,大司成亦命越俸一等。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月29日[编辑]

○己巳,以崔益男爲崇陵參奉,判書金相福之政也。史臣曰:崔益男,頗以文藝著名,而輕佻浮薄子也。結交貴戚,諂附權門,以至名徹天門,而見棄於士流,則寢郞之選,豈益男之所可與擬也。 ○上御景賢堂召對,又召見朴聖源,勉以成就世孫之責曰:「昔年有字呼謹甫之事,非但召見,靜夜頻頻召見可也。予在銅闈時,夜對明燭,亦有浮費,世孫夜對,勿使義盈庫進排,其燭自內爲之,使世孫以知省費之意。」

○上命入故相臣李元翼畫像覽之,命承旨致祭,奉祀孫,亦命右職調用。頃日漢學不通人,命入侍親試,柳煥德、金鳳著,以能讀賜弦弓,洪相直以誦音苟簡,依前下敎禁推。

1月30日[编辑]

○庚午,上御景賢堂朝講。上,讀《中庸》,仍召見大臣備堂。左議政李𪻶,以咸鏡監司狀本,請道內舊逋未捧,爲一千餘石,特許蕩減,上從之。戶曹判書尹東度曰:「頃因江原監司狀啓,以寺奴婢各十五口劃給,而本道寺奴婢,僅百餘口,官奴婢則千餘口,以官奴婢準此數劃給爲宜。」上從之。又以戶曹經費之不足,請關西稅收米一萬石,木綿三百同,更爲移劃,上依允,而木綿許其半。

○命前御將鄭汝稷復授前任。

○掌令沈瑴,以尹冕東爲父訟冤之書,巧飾爲說,人皆嗤笑,請削仕版,上曰:「此世浮囂嗤笑,亦何準信?」不允。先是,冕東上書以爲,其父初無改名之事,再昨冬榜目始成,李瀰以同榜,故實主其事,校正之役,委之湖南人梁學淵,而不爲參準於啓下原本,乃於傳刻之本,抹其父名一字,書以得字云,而李瀰之書,亦自立證矣,至是沈殼有是啓。

○禮曹判書韓翼謩,請祀白頭山,上命問大臣以奏。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二月[编辑]

2月4日[编辑]

○甲戌,上詣崇陵,上具戎服,詣昌德宮,拜見眞殿,還出詣宗廟前下馬,俯伏小頃。仍詣晝停所,吹打停,三吹以砲代行。上曰:「行祭時,炬子儲置米會減。」仍詣崇陵,行展拜禮,奉審陵上及碑閣丁字閣,淸風府院君家,遣承旨致祭。承旨金時默特加一資,以淸風府院君奉祀孫,隨駕故也。仍詣徽陵健元陵穆陵顯陵惠陵,詣懿陵如初禮。康、泰陵遣承旨奉審,暮還宮。

2月5日[编辑]

○乙亥,以徐命膺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晝講,上讀《中庸》。仍召見大臣備堂,限今春夏畿甸三十六官,凡諸役民之政,切勿爲之事下敎,上曰:「昨日隨駕官行禮班,與留都人祗迎班,俱涉寒心,二品以上不參人,幷罷職。」承旨韓光肇曰:「大臣耆社臣亦入乎?」上曰:「此雖爲親之意,而承旨則嫌不可發言矣。承旨遞差。」蓋光肇之父,是耆社臣。

2月6日[编辑]

○丙子,流星出太微端門,入南方天際,色赤,光照地。

○以金尙重爲大司諫。

○敎曰:「柳謇之敍用,出於參酌,則曾未幾日,擬望亞卿,政官推考。」

2月7日[编辑]

○丁丑,上御景賢堂,引見各司有司堂上及釋菜正位配位從享執事儒生。上,使儒生,以次讀《中庸》,依朔書三等例施賞。命諸臣持公事以奏,魚用壯以其父錫耉,繼其三寸叔有琦後,乙亥後,門長以錫耉,爲堯鏡之外孫,呈禮曹罷養,今請還繼,上以事極無據,令有司重治。此上言之下該曹承旨,命罷職。

○江上民人等上言以爲:「金振輝,本以孝行見稱,丁丑因山時,募得轝士軍八十餘名,其他數百名,亦爲饋糧,請爲加資。」上特爲許施。

○三水府使李邦燁,特施錫馬之典,甲山府使金光礪罷職,北靑府使愼爾復遞職,定平府使徐赫修先罷後拿,因北道御史嚴璘書啓,有是命。

○上命都承旨遞差,刑房承旨罷職,以今番上言,多有猥濫,不能退却也。

2月8日[编辑]

○戊寅,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承旨徐命膺曰:「臣聞心和則氣和,氣和則形和,天地之和應矣。蓋人之百病,莫不由於一心,若使心君淸明,血氣循軌,則其病自退。」

2月9日[编辑]

○己卯,以尹東暹、韓光會、兪漢蕭爲承旨。

2月10日[编辑]

○庚辰,雷動電光。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2月11日[编辑]

○辛巳,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禮曹判書韓翼謩曰:「取考《五禮儀》,則王世子冠禮時,自上御正殿,百官先行四拜後,賓贊受敎書,出殿門,百官又行後四拜矣。今此王世孫冠禮時,亦當依此。而王世子似當有率百官行禮之節,而無可據儀節,何以爲之?」上曰:「方在調攝,率百官置之。」嚴璘曰:「自前勑行時,彼人例有雕羽之求請,故軍器寺覓給,後稱以雕羽價,發關分徵於各道。而三南諸道,則以木徵納,咸鏡一道,則以布徵納,其數殆至累百疋。十餘年前,譯官輩與通官相約,永罷雕羽求請,而每當勑行,則本寺之徵布依舊。」金聖應曰:「初無相約永罷之事,而近年數次勑行,不爲求去,是然之事。」璘曰:「丁丑以後,三勑行皆無求請,而布則輒皆徵納,今若依貢物價預受例,計勑行三次覓給後,始許更徵宜矣。」上曰:「依御史所奏施行,三次前,更勿分徵。北道南道,不可異同,聞其數夥然。令釐正廳堂上,更爲査正。」

○以李溵爲承旨。

2月13日[编辑]

○癸未,上詣儲慶宮,親行春享。

2月14日[编辑]

○甲申,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2月15日[编辑]

○乙酉,右議政閔百祥卒。百祥字履之,文忠公鎭遠孫也。少英秀,風儀爽拔,文忠公嘗謂賓客曰:「此余佳孫也。」英宗庚申擧乙科,與洪鳳漢、金相福相友善,相繼入相,世以謂三台之友也。百祥擢爲右議政,未幾卒,年五十一。其後鳳漢拜首相,遂薦相福爲右相。百祥按節嶺南湖南關西,凡三道無廉聲,富冠京師,士大夫恥之。取其弟百興之子弘燮爲後,弘燮與賊臣啓能紏結,及弘燮死而逆節發,閔氏遂覆。

2月16日[编辑]

○丙戌,敎曰:「右相爲國之誠,同寅之心,可質彼蒼。得相若此,日後可恃,豈意遽聞此報?十八日遣承旨致祭。」

○上御惜陰閣,引見左議政李𪻶,敎曰:「一伸廉隅,亦重四維之道。工判李之億、右尹李奎采、都承旨金時默、承旨李溵姑遞其職。」蓋日前筵中,李𪻶以數日內,陞擢太頻,仰勉,故四人皆因此撕捱矣。

○以南泰會、李重祜爲承旨。

2月18日[编辑]

○戊子,上,御景賢堂召對,講《心經》。上曰:「顔淵之克己,只是見得分明也,凡人汨於利慾,則以小路爲大路,以荊榛爲嘉木者多矣。」

2月19日[编辑]

○己丑,以左諭善徐志修、右諭善金陽澤單付。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李領府事閔右相諡狀催促,節惠之典,令三月內擧行。」左議政李𪻶,以咸鏡監司狀本,請穩城民人之流入茂山者,就其中限二三百名,還定穩城軍額,該府無田之稅,限五年特爲蠲免。上曰:「古有實邊例,特令許施。」因李𪻶所奏,以勸農之政,懷保之道,下諭八道道臣兩都留守,以示同春之意,囹圄之冤鬱,亦使採問以啓,秋曹輕囚,特命放釋。

2月21日[编辑]

○辛卯,上曰:「世孫入學在近,而一時申飭之下,大提學金陽澤稱在外,極爲寒心。前大提學金陽澤禁推。」

2月22日[编辑]

○壬辰,上御景賢堂,親臨內外入直將官,武經殿講,居首人都監把摠尹弼德,令銓曹營將懸註調用。

2月23日[编辑]

○癸巳,上御景賢堂。大臣會圈,金陽澤以五點,拜大提學,陽澤凡五典文衡也。四點鄭翬良、三點李鼎輔、尹汲、黃景源、二點尹鳳朝。

○上特補趙暾爲順興府使。先是,趙暾以備局有司堂上,連不參次對,上曰:「趙暾是何處義?謂以自畫,則曾有行公之日,其謂行公,則可謂名存而實無。副提擧雖曰峻望,旣已承答,亦有節拍。而以至禁推之境,此等固執,予未見。」仍有是命,卽使辭朝。

○禮曹判書韓翼謩曰:「王世子冠禮時,與師傅賓客,有相向再拜之禮,亦有傅奉敎書之節,而王世孫冠禮時,亦當依此磨鍊,以諭善代行似宜矣。」上可之。翼謩曰:「王世子冠禮時,司饔副提調爲酌醴執事,今則以何官作酌醴執事乎?」上曰:「以僉正爲之。」上曰:「《續兵將圖說》刊行後,五營今爲五衛矣,親閱與常操,認旗手旗,尙不釐正。此後五軍門,各置該營認旗,兵判五軍門常操時,持納音認旗,凡入侍動駕時親閱時,持該營手旗,定式施行。」

2月24日[编辑]

○甲午,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2月25日[编辑]

○乙未,正言金漢老上書略曰:

「向日大政,本曹參判鄭弘淳之妹壻曺允迪,見擬於別提之望,而弘淳終無自引,有若不知者然,其爲冒沒而放倒也甚矣。臣謂不可無譴罷之罰也。李安性之孫,冒赴安城。一字之高低雖異,三字之稱號相同,則爲後孫之心,果恬然而安之乎?臣謂安城郡守李聖模,宜施削版之律也。」

○上御景賢堂,引見禮判時,王世孫入學時服色,依舊例頭巾靑衫行禮事下敎。仍行召對,講《心經》。

○上召守門鄕軍,下詢嶺南農形。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金漢老書入對。令曰:「不可以風,不能開戶,承旨高聲讀之可也。」讀訖,答曰:「所陳切是,當體念。而鄭弘淳事,向日都政奔走時做錯之致,所論殊涉過矣。李聖模事,依施。」

2月26日[编辑]

○丙申,因禮曹啓曰:「王世孫冠禮時,以鴉靑直領絛帶,爲初出之服。」許之。

○上,御景賢堂。上使承旨,讀金漢老書,敎曰:「一篇心術,是亦舊習,其所下語公耶私耶?韓愈諱辨,豈不云乎?趙侹之後,以音同,不立於朝廷乎?況六代祖名音同者乎?元良下答,無乃方在調攝而然乎?若此者不可置之侍從之班,一依鄭枋律。」

○上特罷大司成趙明鼎職,掌議任冕周勿限年停擧。敎曰:「將命以下執事,待塡差使之入來。」仍下詢于承旨尹東暹曰:「掌議誰也?」東暹曰:「任冕周、李洪載也。」上曰:「舊時少論,豈無一箇人可差掌議者乎?王世孫入學時,乃敢若此者,非兩示字定名之意也。」仍命趙明鼎罷職,任冕周停擧。以徐命膺特除大司成,卽爲謝恩,詣本館,差出掌議諸執事,書名以入。敎曰:「靑衿不能遵其君之命,曰有君臣乎?敎幼孫之道,不可循例齒讓於國庠,入學退行於十八日。」

2月27日[编辑]

○丁酉,上御景賢堂,朝講《大學》。禮曹三堂請對入侍,禮曹判書韓翼謩曰:「入擧日字,已頒於八方矣。昨聞非常之下敎,敢此仰達。」大臣諸臣,又力請,上始乃還收退行傳敎。行夕講,命大司成率入學時執事儒生入侍。上曰:「以大司成之子,及兪彦好之子充數,極爲苟艱矣。」

2月29日[编辑]

○己亥,上,御崇政殿月臺,親臨皇壇親祭,受誓戒,朝御景賢堂,親傳香。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藥院入診時,大司成徐命膺求對入侍「命膺曰:」前大司成所奏,欲防其紛競之弊,而多士以此引嫌,擧懷逡巡。雖其所執太過,旣以處義爲言,則當此禮待儒冠之日,不可無謹始之道。渙發德音,以開進身之路,實有光於待士之道也。「上,下敎開釋,仍令前後執事,通融塡差,王世孫入學時,繖扇侍衛,皆止於殿門外事,申飭。上曰:」聖祖入學時,以成均下吏之不善擧行,分付侍講院,使之懸罰,其時掌議,亦懸侍講院書吏云。聖祖事誠盛大,而其時士氣可見,此亦興學校之一端也。「

三月[编辑]

3月3日[编辑]

○壬寅,上,御景賢堂,大提學大司成率執事儒生入侍,將命洪龍漢也。上詢諸生姓名及所差之任,下敎曰:「今日可謂淘沙鍊金矣。」

3月4日[编辑]

○癸卯,雨雹。

○上,御景賢堂,引見左參贊大司成。上曰:「定順王后禮陟之年,卽是年六月初四日也。命於其日特遣崇品重臣攝行祭,而祭文當製下矣。」承旨成天柱曰:「忌辰祭,不行於旣祧之陵,是常禮也。情雖無窮,禮則有節矣。」上曰:「興感設祭,有何不可?朝臣知禮太酸,故予之封昭寧園也,幾年含蓄,而艱得以成之,惟李天輔元景夏贊成之力也。」仍命遞差。

○左議政李𪻶卒。𪻶字厚玉,延安人也。以蔭進爲牧使,從太學士趙觀彬遊。觀彬以爲大器,及主考試𪻶登第。與故相申晩善,晩判吏曹,擧𪻶同知經筵事,𪻶由是遂位通顯。自兵曹判書遷吏曹,逆臣尙魯力薦之。出爲平安觀察使,未幾入爲右議政,𪻶素不爲洪鳳漢所說。於是修撰李亨逵,劾𪻶請改正,上,流亨逵于海中。𪻶以疾卒,年六十八。

○上御思賢閤,禮曹判書入侍。上曰:「甲申不遠,黃河未淸,遙望中州,心隕膽墜。今番皇壇之祭,只緣誠淺,料外命攝,其何致誠於吾皇?雖不親行,何敢自便?明日興化門香祗迎。」仍留小次,翌朝見奉審承旨入來。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3月6日[编辑]

○乙巳,上御興化門香祗迎後,仍御小次。上以政院不能申飭,皇壇祭所,有喧譁,新除承旨外,一倂遞差,具允鈺、韓光肇、尹得養、安𠍱、任瑋爲承旨。

3月7日[编辑]

○丙午,上詣皇壇,仍詣眞殿毓祥宮,歷臨孝章廟。上曰:「爲臣忠乎,爲子孝乎?欲致精潔,不爲親享,是誰之咎?旣奏神室,何以贖愆?自今減膳三日。」

○特罷沈履之、李商芝,上以大臣卒逝,問親享可否,履之曰:「無前例。但攝行則人衆,比親享時大減,似無欠潔之慮。」故上命攝矣,至是以其所對,無甚着落,特命罷職。上曰:「予所御者,乃皇朝所賜九章服也。取蟒衣,覲先王之義,以此服當詣眞殿。諸臣亦以朝服,從之。」

3月8日[编辑]

○丁未,御製《自敍錄》,歷敍聖躬平生也。

3月9日[编辑]

○戊申,承旨柳正源入侍,上問李山斗筋力,仍敎曰:「望九之人,豈可奔走乎?予欲一見,量力上來之意,政院下諭。」

3月10日[编辑]

○己酉,上命元仁孫,以御製《冽泉篇》、《自敍錄》,名以《冽泉自敍合錄》,作諺解書,進二件。

○王世孫行入學禮,入學頒敎文:「王若曰。鞏基命於裕昆,誕撫重熙之運,賁儀文於齒冑,聿脩三代之規,凡在瞻聆,孰不歡忭?肆颺大號,庸告多方。念我國崇禮樂之治,而君嗣就庠序之敎。自列聖而縟儀皆擧,式遵皇朝彝章,洎寡躬而壯歲亦行,蓋述寧陵舊事,此豈但親師敏業之道?抑亦爲化民成俗之基。顧予世孫,夙著令譽,端凝岐嶷之表,闇然德容天成,仁厚溫良之姿,允矣學業日就。承統延儲嗣之緖,所重斯存,敎冑爲燕貽之謨,於禮亦可。迨沖齡將就外傅,而盛禮首謁先師。輦降橋門,翼翼遵道之念,衣摳丈席,亹亹進學之誠。折節謙恭之儀,儼若成人規度,橫經問難之語,聳我滿庭衿紳。六藝詩,備於斯,八條平治之功,本於此。美小子愛敬之行,已自灑掃而推,將勉我家精一之工,當從博約而做。措以文孫而齒學,古有是,不見藐汝之服儒,予甚嘉。止斯誠我東曠稀之慶,詎無大庭宣布之詞?於戲!牖一代興孝之方,三善皆得,樹萬年鞏本之業,百祿是遒,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金陽澤製進。王世孫酌獻禮訖,仍具學生服以出,翊善引立於明倫堂大門東西向。陳帛篚紵布三匹,醴酒二斗,修案五脡。博士具公服,執事者引立於明倫堂東階上西向。將命者東向曰,敢請事,王世孫少前曰:『某願受業於先生』,將命者入告,博士曰:『某也不德,請世孫無辱』,如是者至三,王世孫請終賜見,博士曰:『某也辭不得命,敢從命』。王世孫執篚,博士降俟于東階下。王世孫跪,奠篚再拜,博士答拜。王世孫跪取篚以進,奉酒脩者,從奠於博士前,博士跪受篚,授執事者,又執事者跪,取酒脩以退。王世孫北向再拜,出就便次,博士改具常服,陞堂就座,在明倫堂東壁西向。王世孫詣博士前,講書釋義訖,執事撤案及書,王世孫出就便次。上,命入學諸執事入侍,世孫師傅以下賞典有差,左翊善李仁培準職除搜,執事儒生,各筆墨賜給,守僕米布題給。

3月11日[编辑]

○庚戌,遣承旨,致弔于故左議政李𪻶家。

○上御金商門,親臨三日製,懸題後,上,還內。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3月12日[编辑]

○辛亥,上御景賢堂試官入侍科次,鄕則陸祖洙居首,京則洪樂仁居首,幷賜第。

3月13日[编辑]

○壬子,上幸懿昭墓,敎曰:

「凡繖扇差備,大殿卽嫡長忠義帽帶,中宮殿嬪宮,皆以內侍帽帶,世子宮世孫宮,忠贊衛紙帽黑衣,古例較然。且司禁朱杖差備,大殿訓鍊院,中宮殿朱杖差備及嬪宮烏杖差備,皆內侍,世子宮世孫宮烏杖差備,皆忠贊衛,諸嬪皆然,此後一遵舊例。」

3月14日[编辑]

○癸丑,上,御崇賢門,令平市提調洪鳳漢,率貢市人入侍,戶曹判書尹東度、漢城判尹南泰齊亦與焉。上,下詢貢市弊瘼,皆令釐正。仍御景賢堂,召見備堂,使有司堂上洪麟漢,奏各道狀本,因江華留守狀請,軍餉米一千石,許令嶺南道臣,船運以送,因江原監司狀請,以雜穀二百石,俾助寧越官廨修改之資,因平安監司狀請,人蔘十五斤,使之分定於北道。因統營人李萬森擊皷原情,漁稅錢一萬兩,限十年停退,指徵無處者,特令蕩減。上曰:「此後如有緊急事,有司堂上求對擧行。」蓋時無三公故也。

3月16日[编辑]

○乙卯,以李應協爲大司憲、鄭純儉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召對。洪鳳漢請調用崔景岳,景岳卽鎭衡之子。而癡騃無識,全無可取,而鳳漢以毓祥宮之至親,有此陳請,烏可免迎合之譏也?

○上命承旨,讀刑曹殺獄文案後,以刑官之不審,特罷前後秋堂,使承旨,致祭于故左議政李𪻶

3月17日[编辑]

○丙辰,王世孫詣慶熙宮。

3月18日[编辑]

○丁巳,上御景賢堂,受王世孫朝謁禮。王世孫行三加禮,初加袞龍袍,再加絳紗袍,三加冕服。賓行議政府左參贊徐命彬宣敎,敎文曰:

「王世孫吉日元服,率由舊章。予惟禮始于冠,冠而責成人。禮凡厥彝倫,職此以修,服備禮備,匹庶尙然,矧伊國之冡孫,繼體承統,其禮可不重歟?咨爾世孫,英睿邁倫,資性純粹,衣尺若干,令聞達于中外。早定位號,鞏我基命,德器丕彰,民皆屬望。日勤講誦,知行咸進,見于宮廟,端肅自將,齒于太學,周旋中度,肆予心悅豫靡極。爾年漸長,嘉事其亟,玆乃三加冠服,庸芘爾躬。醴爾字爾,祝之戒之,欽承休命,人道始成。爾小子奈何不勖?人有百行,孝悌爲本,親親長長,禮義乃立,祗服聖訓,惟時修厥躬,于以推廣,爲堯爲舜,亶其在玆。愼乃儀毋弛于逸,撿乃心毋縱于慾,克敬克誠,典學惟日孜孜。若升高必自下,若行遠必自邇。今玆冠爾,勉終于始,不惟重禮,其永爲國之本。嗚呼!錫之冕黻,匪欲華汝,圖惟懋實,稱厥服昭厥義。爾雖小,尙有丕責,念我家艱大之業,監先王精一之訓,夙夜寅畏,罔敢或怠,親賢敬身,懋昭大德,承天之慶,永永無彊。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金陽澤製進。三加訖,酌醴祝而字之曰,亨運。王世孫再拜曰:「某雖不敏,敢不祗奉?」又再拜禮畢,王世孫還內,宮官及執事官出,仍行會賓客禮。行禮訖,主人長溪君棅、賓左參贊徐命彬、贊參判朴相德,幷施賞馬之典,傳敎官右承旨尹得養加資,以下諸執事官及講書院衛從司官,賞典有差,金吾秋曹,輕囚放釋。

3月19日[编辑]

○戊午,上御崇政殿月臺,行望拜禮,以權停禮行。

○王世孫冠禮頒敎,

「王若曰,貽謨以燕翼子,榮命旣宣,備服乃責成人,嘉事復擧。禮行一日,喜動四方。顧惟冡孫之賢,久係兆民之望。叶熊夢於儲極,供我暮境置膝之歡,延鴻祚於宗祧,錫爾沖年定統之號。矧伊英睿天挺,猗歟溫文日章。自學語而能開講筵,記誦問答之不爽,及就傅而增置僚屬,朝夕親近之有常。訓諭體乃祖之心,家法相授,應對見大人之志,德器早成。屬玆齒學之禮纔行,乃知著代之義尤急。夏收定制,前聖之遺文可徵,春官隷儀,續篇之新規亦備。乃於本年三月十八日,臨軒宣敎,元服就加,冕黻有華,翼若升筵之貌,賓師在列,秩然晉醮之辭。字之所以尊其名,祝之所以篤其祉。儀範望之可則,幼志克祛,德業從而彌隆,休命惟永。內而孝親,外而弟長,勉人道之始成,下則繼體,上則承宗,喜邦基之益固。神孫蚤建,非無列朝之盛規,冠義初修,始爲寡躬之親見。嘉與萬民而同慶,圖惟三代之久安。旣告于禋,申諭乃衆。於戲!卄載洊筮賓之禮,文子文孫,萬年膺綿籙之休,肯堂肯搆。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金陽澤製進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3月20日[编辑]

○己未,上御景賢堂疏決。掌令李澤徵,請大庭頒敎時,親臨疏決時不參臺諫,一倂罷職,上從之。判義禁李鼎輔、刑曹參判李齊華,以不參疏決,特命罷職,以李昌誼爲判義禁,李奎采爲刑曹參判。

3月21日[编辑]

○庚申,上御景賢堂,備堂入侍。命竹山安城利川陰竹積城朔寧等邑牟還,量宜以小豆換作,陽城衿川果川等邑小麥,折半作租,因蔡濟恭所奏也。

○徒流案中,金山人白尙俊罪目,有語及黨目,至犯國禁等說,河大觀亦嶺南人也,其罪目有侮辱牛、栗尊慕凶黨等語,上曰:「乙亥以後,國是皎若星日,則亦何敢以國禁二字,結於下段乎?河大觀則顯有扶抑牛、栗二字,已涉殊常,當該監司趙曮,施以削職,金山郡守閔百順拿處。此後鄕戰,道臣勿論甲乙,嚴刑三次,使之懲礪。」

○召見各司入直官,下詢職掌所懷,皆以無有仰對,上命儒臣,讀《心經》。

3月22日[编辑]

○辛酉,以韓光肇、宋明欽爲承旨、尹鳳五爲大司憲、趙榮進爲大司諫。

3月23日[编辑]

○壬戌,大司成徐命膺上書,請廣聚書籍於太學,以開文敎之源,令儀曹行關八道,凡各邑所有板本,一一印粧,輸送本館。王世子答曰:「所陳令該曹,稟處。」

○上曰:「李領府事靷日在明云,祭文當製下。遣承旨致祭,承旨宋明欽,亦難等待,特除禮曹參議。今若落職下鄕,非招攬遠人之意,柳正源特除判決事。」

3月24日[编辑]

○癸亥,上御思賢閤,左承旨率諸醫入侍。上曰:「日候若此,故痰亦乘作,不食幾乎三晝夜。則身爲藥院提調,莫知輕重,提調金相福罷職,副提調遞差,首醫下義禁府,從重勘處。此等之時,春坊官員,雖無勿爲起居之令,何不能輔導?伊日入直官員,施以削職之典。下番連爲闕直云,顧瞻乎任便乎?雖不講學,何無講官?此正孔聖存羊愛禮之意也。其令牌招入直,若或違牌,直捧投畀徽旨。兩闕奔走問候,景像不佳,分提調一員啓下。」以南泰齊爲之,李奎采朴師訥爲承旨、韓翼謩除吏曹判書。

○命理中建功湯,日再煎入,人蔘二錢重,粟米飮煎入。上命本廳入侍醫官二人入直,一人別省記,議藥廳入侍醫官一人入直,都承旨本院直宿。

○金鍾正以違牌,直捧投畀徽旨,上曰:「寧海縣投畀可也。」後因李奎采所奏,特爲放送。

3月25日[编辑]

○甲子,命金尙翼爲分提調。日次已過,其令入侍,上曰:「下敎之後,亦無勿爲問候之令,予當敎之。今則提調闕下待令,三進湯劑,元良日次問候勿爲。」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3月26日[编辑]

○乙丑,上御思賢閤,藥房入侍。上曰:「自明日鷄膏煎入,而分付廛人,抱者勿使來納。昔年侍湯時,有靑頭鴨得納之敎,而抱者勿使來進矣。」命書傳敎,放送首醫,命書傳敎,申飭賢關講會,申飭講書院,依例連爲講書。在外臺臣許遞,以柳觀鉉爲掌令。

3月27日[编辑]

○丙寅,上御思賢閤,藥房入侍,命入葱熨,連爲付貼於腹部,命三都尉直宿。敎曰:「藥房留門入來,直宿下敎,亦已差早,則朝廷庭候日高後爲之,其出令起居之臣,特爲罷職,政院不能分付,庭候亦涉差晩,副提調外,諸承旨一倂遞差。」以金尙重、沈墢、李秀得、兪漢蕭、李廷喆爲承旨,命王世孫進見。

○分提調金尙翼,承旨朴師訥,司書李昌任,求對于小朝,仰問睿候之添重,令曰:「齒痛頭痛及腹部牽引,不能起動矣。」尙翼、師訥曰:「藥院都尉,竝直宿,則邸下進見之節,不可不爲也。」令曰:「然則軍兵當草記而發矣。」昌任曰:「不可拘於節次,只以侍衛,斯速行之可也。」師訥曰:「若入草記,則大朝以惟疾之憂,恐有不許之慮。」尙翼曰:「臣在保護之地,非不知睿候之難强,而不得不如是矣。」令曰:「乘輦作行,可以容臥耶?」尙翼曰:「遮以毛帳,必無觸風之慮,亦可以臥而行也。」昌任曰:「臣當以進見草記,呈于政院,而措語何以爲之乎?」令曰:「只以進見之意,使政院微稟,亦不宜遲之也。」政院以進見下令稟啓,上,敎曰:「調理云而來,則予尤用心。承旨下去卽諭,勿爲擧行。」承旨以傳敎,仰達于小朝,令曰:「卽今非言病之時,而大朝旣有用心之敎。强而行之,若或添重,大朝尤豈不用心耶?」昌任曰:「臣已以乘輿出宮,微稟於大朝,今不可還寢也?」文學嚴璘曰:「大朝用心之敎,不過惟疾之憂。今以睿候之差勝,請行進見之禮,則大朝必嘉悅矣。」令曰:「若從嚴璘之言,是欺大朝也。」璘曰:「雖以禮家言之,父兄病中,子弟有病,父兄使休息,則子弟亦以權辭,稱以病愈,不懈侍湯。邸下以焦迫之心,欲爲進見,則今雖權辭,顧何妨耶?邸下不可以欺之一字,有所疑慮。」令曰:「非余惜一身,病若添重,更加大朝之用心,則豈非憂悶乎?」璘曰:「邸下經年未得進見之餘,又當大朝患候直宿之時,不爲進見,則民情抑鬱矣。」令曰:「此時何言民情?余非爲觀瞻,則民情二字,極爲非矣,推考可也。」令曰:「當行進見,頭痛昏眩,難以平坐,分付太僕,椅子待令。」上,敎曰:「元良方在調理,其在體孔聖謂孟武伯之語,進見今不可論,而今聞講官之言,只率入直堂郞而來云,擧措亦涉異常。其將波蕩都下人心。承旨春坊,一不提稟,矇然受令,承旨朴師訥,司書李昌任罷職,使宣傳官,馳傳于小朝。」令曰:「余非不欲進見,而聖敎如此,在子弟之道,可不奉承乎?」遂寢進見之令。工曹正郞李宗明,以兼史入直于昌德宮,陳書請進見,語甚切直,間多不擇,政院不捧。

3月28日[编辑]

○丁卯,朝廷朝夕庭候。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請以湯劑日三煎進,上許之。

○政院以草記,仰稟王世子進見,敎曰:「世子之道,奚徒無違?使我不用心,亦子道也。昨已下敎,則以進見二字,每挑靜攝之心。其曰無違,亦豈遵父命之道乎?職在輔導,書呈草記,可謂擧職。靜爲調理事,其令轉白。」又敎曰:「李昌任太輕於前,鄭昌聖太詳於後,無違二字,豈爲元良飾辭?職在輔導,雖有下令,宜以體大朝之意轉白,而昨稟奏今草記,令我費心氣,輕詳自露,不可無飭。鄭昌聖從重推考。其令勸勉調理,備堂有進對之日,講學有開卷之時,雖呻吟之中,不覺恙自祛體,豈不愈於進見乎哉?」上,命持入小朝求對時記注草冊,覽訖,敎曰:「世子若是有加,其令勿來,予果是矣。議藥只導氣湯,依前製入。今日可謂文具世界。分提調金尙翼罷職。」李奎采曰:「草冊中元無有加二字也。」上,更命奎采讀其草冊,至頭部凝重之語,上曰:「此豈非有加云乎?顧瞻周遮,此亡國之根柢也。今日都承旨默默可也,何心彌縫?」特命罷職。又以注書黃樸之全不記草,令該府嚴處,承旨李心源,亦命罷職。自今日命移直廚院,藥院都提調金尙魯在江郊,漠無動靜,命罷職不敍。以洪鳳漢拜相,仍兼扈衛大將藥院都提調。復以振紀綱、擧賢能、鎭囂習、濟元元、一公心。同寅協六條勉諭,特除李章吾爲禁衛大將。

3月29日[编辑]

○戊辰,右議政洪鳳漢,陳書承批後謝恩,上命入侍,上戴笠而坐,見之曰:「予之强疾而爲此者,欲使元良,知不重則不威故也。自在卿列,已知卿竭忠之誠,今日可以伸卿忠矣。」

3月30日[编辑]

○己巳,上召儒臣,命讀《唐鑑》,上曰:「魏徵之勸建成除太宗者,甚非矣。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朔庚午,命具善復,蕫役補土於明陵鶯峰,劃給戶曹米三百石,兵曹木二同。

○前行大提學尹鳳朝卒。鳳朝字鳴叔,坡平人也。少好學,明敏强記,太學士金鎭圭,以亂極當治,策諸生,鳳朝爲諸生首,遂賜第,入弘文館,爲應敎。英宗元年,爲承旨,上欲用肅宗舊臣,鳳朝爲上言,某可爲某官。英宗以是薄鳳朝,稍稍踈之。鳳朝爲吏曹參議,坐與聞方萬規上疏繫獄,流朔州,無何見釋。左議政閔鎭遠,薦擬弘文館提學,上不用。其後首薦大提學,上又不用。光佐擅國之政,鳳朝流于旌義縣,久之見釋,累拜弘文館提學,不就。趙觀彬卒,領議政李天輔言,舊薦觀彬及鳳朝,可以爲大提學,乃以前望爲大提學,鳳朝上疏固辭,上疏擧南有容爲大提學。鳳朝以判敦寧府事,入耆社,卒年八十二。鳳朝爲文能捷給,工於疏箚。

4月2日[编辑]

○辛未,王世孫還昌德宮。

○上,召儒臣承旨,讀《唐鑑》,使宣傳官,往審東西郊農形。

4月3日[编辑]

○壬申,敎曰:「王世孫不待撤直,猶令講學,況諸臣乎?自明日,依例開坐。」命儒臣,讀《唐鑑》。

4月4日[编辑]

○癸酉,召儒臣,讀《唐鑑》。

4月6日[编辑]

○乙亥,昧爽,有霜氣。

○命入丁丑《下城日記》,使承旨讀奏。上曰:「昨日使讀癸亥《反正日記》,今日使讀《丁丑日記》,使大臣聞之者,蓋有深意。旣爲反正,又爲下城,聖祖有日暮道遠之歎矣。其在今日,宜不忘丁丑惟望黃河之淸,而其將與草木同腐,以此國事民心,復將何爲?君臣宜當自强。」

4月7日[编辑]

○丙子,以安允行爲大司諫。

○特加內局提調南泰齊資正憲,副提調曺命采資嘉義,以藥院之勞也。

○禮曹判書李益炡,請以上候平復,上告下布,敎曰:「咨大小臣工方伯守宰,仰體陟降之德意,亦思寡躬之苦心,精白一心,輔我邦國,勤孜撫恤,保我赤子。省繁文而布諭,罄心腹而勉飭,其宜欽體此意。以此初十日頒布中外。」

○以李心源爲承旨,特罷吏曹判書韓翼謩,以前任吏判事撕捱,旣已謝命,又違牌故也。

4月8日[编辑]

○丁丑,昧爽,有霜氣。

○以洪啓禧爲藝文提學。

○命備局有司堂上,持入諸道狀聞。右議政洪鳳漢,因慶尙監司狀啓,仰請東萊流來虛錄公木十五同十五疋,公作米五千二百五十石,許令釐正。上可之。

○特命建明門,以權停禮頒敎,令政院下諭于八道兩都,因大臣禮曹堂上所請也。

○以金相福爲吏曹判書。

4月9日[编辑]

○戊寅,月入太微西垣。

○觀象監啓曰:「在前日月食,見於天際,則例必登高看望。今四月十五日甲申,曉望月食,則與其日月出時相近,闕庭候望,實難詳察,別定官員二人,登南山看候,月入之時,如有虧缺之形,放火箭相報,以爲救食之地。」

○召儒臣,讀《唐鑑》。

○漣川縣有雹災,二歲兒,觸傷致死。

4月10日[编辑]

○己卯,建明門外,以權停禮,宣布平復大諭。

○憲府持平李載顯。申前達,不從。又達曰:「大庭宣諭日,不參侍從,抄選外請幷罷職。萬頃縣令李益普,自在韋布,素稱狂悖,及通朝籍,尤著鄙瑣,請罷職。驪州牧使趙濟泰,本以貪饕,纔脫禁錮,向來臺評,論其舊習之不悛,不有公議,至今蹲冒,請削去仕版。」幷依達。趙濟泰以往事勿說,所論過矣爲答。

○上命黃州牧使金相良喬桐府充軍。先是,黃海兵使,以操鍊時黃州束伍,多有闕點,狀請罷職,監司以善治狀請仍任矣,上以爲戎政,不可不嚴,有是命。

○命右議政所帶惠堂,特爲許遞,以洪啓禧差下,因洪鳳漢之所薦也。

○上夢見高敬命,命採其奉祀人,使本道起送。

4月11日[编辑]

○庚辰,以韓光肇爲吏曹參議、崔鎭海爲右尹。初,上,有特敎,至是除拜判書金相福之政也。

○命高敬命後孫信謙入侍,誦《三略》及陣法,敎曰:「予之起感,無乃忠烈毅魄,百歲相感乎?」令銓曹爲先復職宣傳官,待窠調用,奉祀孫前參奉高晢,亦令銓曹待窠卽爲調用。上曰:「李益普事,元良旣從,予無可論。趙濟泰言雖過,再次被彈,難以行公。爲先遞差。」

○命自今日,藥房輪直。

4月12日[编辑]

○辛巳,上,召見新除兵使守令。大司成徐命膺,特命越捧一等,掌議成德朝,限三年停擧,都承旨曺命采遞差。蓋大司成不行講會,上,下飭敎,曺命采以有病呈單仰告,故有是命也。

○宗臣洛昌君樘卒。

4月13日[编辑]

○壬午,龍仁縣令兪漢葛,命賜兒馬,蓋宣傳官摘奸時,束伍軍無闕故也。

○召儒臣,讀《唐鑑》。宗臣勳臣耆社臣年七十人,特賜衣資,奉朝賀元景夏賜藥物。命承旨書洛昌君隱卒傳敎,令該署,柩材卽爲擇送。

4月14日[编辑]

○癸未,召見備局有司堂上惠堂。

○以李永暉。李溵爲承旨。

4月15日[编辑]

○甲申,月食。

4月16日[编辑]

○乙酉,上御景賢堂,行常參。戶曹判書尹東度曰:「奉常寺祭享所用柴木,坡州柴場革罷後,戶曹惠廳,每年以錢上下。而司宰監小木元貢中,每年所餘,殆過十萬斤,以此從優磨鍊,使之進排,戶曹惠廳代送錢勿送爲宜矣。」上從之。大司諫安允行曰:「王言一出,信如金石。昨年移御之初,以三朔爲期,今遽經年,向者東宮有進見之令,而聖上以惟疾之憂,又下停止之敎,臣竊憂悶也。」上曰:「乾坤雖曰倒置,天下豈有父往見子之理乎?人君動靜,臣子何敢指揮?不可不嚴處。」命削職。金魯鎭、李商芝曰:「大諫所陳,雖涉非矣,言者獲罪,恐有欠於包容之道也。」上特寢其命。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4月17日[编辑]

○丙戌,李天輔、閔百祥幷賜謚。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奏請:「李天輔妻貞敬夫人喪,自朝家特命助給。」上許之。

○持平李載顯,請黃海兵使李漢興罷職,上從之,以其本牧軍額之多有闕額,而身爲帥臣,不能檢飭也。洪鳳漢以大提學金陽澤,引文苑故事爲嫌之意仰達,許遞。

4月19日[编辑]

○戊子,雨雹。夜流星出文昌星下,色赤。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上曰:「安允行甘心於當言不言之科,反爲此等怪駭之擧,雖不愧乎其君,獨不愧李最中乎?若不嚴隄防,倫彝將斁,末弊勝言。分付銓曹,水部外,其勿撿擬。」又敎曰:「謄書頒布,旣已定規,則雖大官,難以遽然請去,況小官乎?前修撰李商芝,衿川縣投畀,三經畢誦後放送。講經能通人,使之許赴庭試,榜目入啓後,皆親試,不能者當該試官及擧子,施以用情之律。」

○畿邑雹災,湖西霜雹交下。

4月20日[编辑]

○己丑,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因京畿監司狀本,畿邑種糧,請以賑廳京倉米二千石劃給,使之句管於均廳,南中所在軍作米,依其數運致,還報賑廳,上從之。備堂洪啓禧曰:「所欲陳者,卽東宮進見事也。日昨安允行所奏,有何做錯,至於被罪?而兩宮各處,前所未有,東宮之不得進見,今幾月矣。殿下於群下,則莫不敎之以孝悌之道,而獨於小朝,不開其進見之路乎?」鳳漢曰:「啓禧之言,出於斷斷血忱,而實不知裏面,故其言如此也?」啓禧曰:「臣等方欲求對於小朝,而愚衷所激,先此仰達。」上曰:「此非可陳於予者。」鳳漢曰:「臣之所祈望者,只在於祚宋之天,殿下其將奈何,臣等又將奈何?」

4月21日[编辑]

○庚寅,上御景賢堂,引見武將能麿兒堂上,親試內入直武臣。

○上申嚴酒禁,敎曰:「各宮與內需司,若有所犯,次知中官,越俸三等,麴主宮奴,令該曹決杖一百,內司次知,施以士夫家家長之律。」

4月22日[编辑]

○辛卯,以朴師海、洪準海爲承旨。右議政洪鳳漢奏曰:「凡追贈,啓下後,該曹輒宜報于政府與兩司。」上從之。

○王世子坐德成閤,引對館學儒生安衡、李𪺅、元啓夏等。時,上因政院之喧譁,問知儒書之到院,仍命入侍,又命大臣入侍,卽使下闕入直承旨,率儒生入對受答,承旨洪準海,持儒生上書入對。春坊鄭昌聖曰:「館儒之書,以出入遊觀爲戒,此必有閭巷浮譊之說,而致此也。」春坊嚴璘曰:「雖浮譊之說,邸下有以致之,卽今消融之道,惟在於日引講官,日接備宰。」令曰:「所奏甚好矣,當召見矣。」儒生書略曰:「邸下之撤講,亦已久矣,不接宮僚,亦已久矣。而居常侍左右者,惟宦官掖屬,必有以馳騁弋獵導之者,必有以貨利聲色導之者,必有以出入游觀導之者矣。」

4月23日[编辑]

○壬辰,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北方天際,色赤光照地。

○上御思賢閤,引見大臣備堂。上曰:「頃者安允行之所奏,非徒駭擧,以啓中外之疑惑。洪啓禧不請元良,反奏于予,輕重倒置。意雖爲國,何不深諒?以此之故,掌議李駿祥,强拂諸議,欲請于予,强爲立異,仍不行公。近者掌議之逡巡,亦由乎此,安允行削黜,洪啓禧罷職不敍,李駿祥削名儒籍,以解中外之疑惑。」

4月25日[编辑]

○甲午,右議政洪鳳漢,以士族婦女,犯酒禁定配,極爲可悶仰陳,命韓國曾妻,特爲分揀。

○具善復明陵蜂峴補土後還奏,看役禮曹判書李益炡及陵官以下,竝施賞典。

○御製勸學文一篇,曉諭靑衿,又命書諸一障,以揭堂中。

4月26日[编辑]

○乙未,以李心源爲大司諫、尹汲爲藝文提學。

4月28日[编辑]

○丁酉,掌令李普觀上書,略曰:

「伏聞近者,邸下頗事遊逸,頻離震邸,譊譊之說,不可勝聽。臣固不敢以行言,謂之皆信,而亦不敢盡歸之於無所因也。嗚呼!邸下一身之所關係擔負何如哉?居主鬯之位,任代理之責,三百年丕基之所付托,億萬生靈之所仰恃而爲命,一動靜云爲之得失,而安危存亡之幾所由生,則邸下雖欲自輕,而不之恤得乎?」王世子答曰:「因余沈痾,不能起居,聖候莫大,邦慶亦未得參,心切焦悶,夙宵靡懈。今覽所勉,出於衷曲,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益加警省。」

○四學儒生黃萬錫等上書,略曰:

「乃者聖體愆和,藥院移直,大小焦煎,中外驚惶,而獨邸下失嘗藥之禮焉。及夫天祐宗祊,玉體康復,神人胥悅,八域同慶,而獨邸下闕獻賀之禮焉。未知邸下有何故而然耶?大抵人子之職,惟當止孝之道而已,不當以父母憂念己身之故,而便廢在己之禮,直以爲父母之命,不可違云爾。臣等之愚,竊以爲今日之事,邸下不當以不得大朝之命爲托,而惟盡在邸下之道,不待稟命而亟行進見之禮可也。嗚呼!三公兼師保之任,而袖手越視,不欲匡救,位在宰列而進言者,不過數人。而所謂臺閣,職在可言之地,而無一言,此孟子所謂可以言而不言,皆穿窬之類者也。」

王世子答曰:「余因沈痾,嘗藥之禮,獻賀之節,俱不能行焉。寔余之不孝不肖,焦煎悚悶,夙宵靡懈,而今覽章甫之章,言甚切至,嘉賞之中,實忸怩于中。豈不銘諸心骨焉?」右議政洪鳳漢,以儒書辭意,胥命金吾,令曰:「大臣入對。」

○敎曰:「有面諭事,大臣入對。」後,入侍入直儒臣金魯鎭、李碩載,以儒書穿窬等說,陳書徑出。洪鳳漢入對,以賓對講學進見等說仰勉,下令曰:「目今進見,一時甚急,而因余之沈疾,大朝以惟疾之憂,下敎懇惻,又以開講賓對爲敎,進見之道,莫愈於仰承聖意,雖輕重倒置,爲先强召春坊講讀,而須觀症勢,簡其禮貌,大臣及堂上中,有稟達者,待下令入對。」鳳漢入對後,還奏于大朝,上曰:「若以進見講對拘束之,則慮或有激微以諷之,靜以俟之。」

○王世子召講官,講《唐鑑》。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朔己亥,王世子坐德成閤,引接大臣稟事堂上。禮曹判書李益炡,以各陵官所報,仰請:「陵軍復戶,依乙亥戊寅例,令惠廳給代。」令曰:「可。」右議政洪鳳漢曰:「京獄罪囚,至五十餘人,明覈速決,有不可已矣。」令曰:「結末速出,在於坐起之頻數,各別申飭可也。」鳳漢曰:「不行次對,只令大臣稟事堂上入對者,蓋出於不欲備例之意,而仰承聖敎之意,亦在其中。連爲講學,頻接備堂,以致接賢士大夫之時多,則心和氣平,睿候漸臻差境,上以弛聖上惟疾之憂,則自可進見,勿以進見爲急。雖輕重倒置,召接講官備堂,毋或間斷。」令曰:「所奏誠實,當銘念焉。」鳳漢曰:「此後入對,一月內,勢當三行矣。」令曰:「定數則便爲次對奈何?」鳳漢曰:「不以旬念晦爲式,則豈有次對之嫌乎?」令曰:「然矣。」鳳漢曰:「特令臣等,或自下來會,亦無妨矣。」令曰:「自下來會尤好矣。」鳳漢曰:「雖非日次,當與諸醫入診,伏望賜對焉。」令曰:「可」,藥房入診。「

5月2日[编辑]

○庚子,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仍引見大臣,上,命持入稟事堂上,入對日記草。伊日旣無切實陳戒之語,記注亦甚草略。及承持入之命,洪鳳漢招備局書吏,隨意呼寫,顧謂諸宰曰,此乃變禮也,皆令各自錄出而奏之,此豈人臣以誠實事君之道耶?

○以具允鈺、鄭純儉爲承旨。

○上,命戶曹判書尹東度,郡主第宅價,定九百兩。

○諭善徐志修求對于小朝,仰陳曰:「邸下雖在闕中,一動一靜,中外莫不知之。況屢日程乎?西關路接彼境,其所傳說,將及於何地耶?」令曰:「余旣悔之,可不銘念乎?」

5月3日[编辑]

○辛丑,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以慶尙左水使狀本,仰請曰:「水陸軍領付,常時則隨其調用守令領付,若幷操之時,則水軍則守令領付,陸軍則座首領付,而戰船三年一改,定式施行。」上從之。又請「令銓曹,甄復嶺南人前縣監權正宅,收用前副學鄭實。」又請「尹得雨、李存中守令調用,李錫心勿令以凶逆外孫壻,見枳於署經。」上從之。

○上命賜學儒李命源《庸》、《學》中一書,命源與黃萬錫,陳書入侍,流涕而言之,故上嘉尙之,有此施賞。

5月4日[编辑]

○壬寅,上御景賢堂,親傳香。

5月5日[编辑]

○癸卯,黑雲一道,起自坤方,直指艮方,廣尺許,長十餘丈,良久乃滅。

○正言徐有元上書,略曰:

「睿念幡然,渙發明旨,卽日開筵,晉接臣隣,可見大聖人遷善改過,迅如風雷,而吾國其庶幾乎。自今益加勉力,立志則如矢於鵠,講學則如渴於飮,凡於逸慾之萌,忿怒之發,必如山摧而澤窒,至如燕閑幽獨之際,必思所以害於政者何事,蠱於心者何物,務皆決去屛退之,無有貳過頻復之悔焉。」王世子答曰:「憂愛陳勉,尤深切至,益加體念而猛省焉。」

5月6日[编辑]

○甲辰,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禮曹判書李益炡奏曰:「陵軍旣有自本官代定之規,保米宜自本官捧納。」上曰:「陵官報于禮曹,守令之一年未捧者請推,二年未捧者,解由拘礙。」仍命夕講。

5月7日[编辑]

○乙巳,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以信使時所用人蔘十五斤,請分定於北道三甲,上,下詢諸臣後從之。鳳漢又以關西稅小米二萬石,別餉錢二萬兩,木一百同區劃,使之作銀,用下於本道蔘價,其餘前頭從便移充於北道蔘價,上從之。玉堂金鍾正,以前任義城時,司饔院退木捧錢之弊仰陳,上命該堂罷職,該郞汰去。

○雲山郡有姑婦相詰,其姑自縊致斃者,上,覽其推案,別遣金鍾正,其婦與子,使之嚴査刑配,其後命寢御史之行,使本郡刑配,蓋慮御史之嚴刑也。

○以李心源爲承旨。

5月8日[编辑]

○丙午,月入太微垣。

○大司成徐命膺上書,略曰:

「竊聞邸下,近日悔悟之後,諸臣獨不敢以西行一事,登諸章書云。噫!過矣。今邸下居深宮之中,行避螻蟻,而莫不感戴,自犯戲劇,而外人莫不疾蹙,人心之靈,非可欺而信可畏也。況此西行一事,以國人之所共知,而獨於邸下之前,掩護之忌諱之,是尙何補於令譽令聞哉?況邸下一悔悟之後,視前日之過,眞如太空浮雲,必自謂之可笑,而惟當使國人,日誦於前,以爲箴儆者,尤見悔悟之眞切也。以千里往返之睿體,而尙不行咫尺進見之禮,晨夜驅馳之睿候,而尙不撤藥院起居之節,人皆以是疑邸下之悔悟,未盡悔悟。臣雖欲爲邸下,明其不然,又豈能解其惑哉?況西行之際,必有近習之慫慂蠱搖者矣,西行之後,必有閹竪之居中替批者矣。刑餘乃敢自愛一死,而熒惑睿志,干預朝政,其罪有浮於仇士良。邸下旣有悔悟之實,則顧何惜於此輩?謂宜出付有司,明正其罪。」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令曰:「余旣悔悟,則悔悟誠易事也。徐命膺不知余心,又何陳書?」右議政洪鳳漢曰:「命膺之書,誠過矣。臣忝在大臣,不能使諸臣,知邸下心事,臣罪萬死。」儒臣金鍾正、李碩載、金魯鎭,憲臣李鎭衡,求對于小朝。金鍾正曰:「歷觀前史,人君之微行,皆是亡國,而況在儲位,至有此擧,尤是史牒所無。邸下承列朝昇平之餘,循情縱慾,出入遊衍,何遽至於此?而不知天命人心去就向背之幾,大有可畏?今幸睿旨懇惻,深有悔悟,猶不能澈底痛快,群情豈信其悔於心乎?亟下罪己之令,使臣民曉然知翻然悔悟之意焉。」令曰:「言則是矣。卽席下令,亦有何難?而第於此亦有固執,徒以言語而不以實,則徒歸文具,欲以實心改之矣。」鍾正曰:「賢士大夫,日遠日踈,左右近習,日親日近,無賴之類,慫慂導諛,致有向來之擧,此等之流,宜加嚴斥,永絶後弊。自今以後,法家拂士,朝夕親近,忠言讜論,虛心開納於講筵,極意探討於賓對,實心諮訪,無爲盤樂怠傲所蠱惑,無爲出入遊衍所牽動,貨色之好,易之以義理之悅心,刑殺之累,移之以天地之好生,隨事隨處,痛加克治。」令曰:「近來召對,多所發問,此亦悔過之一端也。」鍾正曰:「日前十三備堂登對,在過擧之初,而相顧含默,尙可謂朝廷有人乎?三道道帥臣,舊京居留之臣,不能效古人斷鞅之義,置之於知與不知之間,苟且彌縫,糢糊承奉,分義掃地。」春坊李鎭衡曰:「今番事,臣寧欲溘然無知,卽今鎭安之道,惟在洞示悔悟,使知不復爲此矣。固知邸下,決不自陷於非度。而近習無賴之慫慂而導之者,出付有司,以正其罪,其間大小公事之替行達下者誰也?請出付王獄,明正典刑。」令曰:「西行時不知民心之至愚而神,意或不知余。」鎭衡曰:「臣聞邸下,以雜戲度日,講學勤政外,豈有他事?至於弓馬,雖令入神,不過一卒之能也。」鍾正曰:「仰體大朝之敎,勤開講筵,頻行賓對,後以爲睿候今已差復,而進見之禮,次第擧行,豈有不得請之理哉?」下令嘉納。初金鍾正首發求對之論,賓客尹汲及諸人,終未歸一,至是鍾正只與館僚憲臣,入對極言之。

5月9日[编辑]

○丁未,王世子坐德成閤,引接大臣稟事堂上。右議政洪鳳漢曰:「此後則次對,自下請對乎?」令曰:「依爲而不得進見前,備禮行之,實爲未安,大臣諸臣有稟達事,來待焉。」

5月10日[编辑]

○戊申,上御崇政殿行皇壇望拜禮,遣承旨看審宣武祠。上曰:「昔年孝廟率漢人而來,命居本宮墻外漢村,尙今存焉。今逢此日,奚徒風泉之誦。漢村居民,令該廳特給食物,以示追思昔年之意。」

5月11日[编辑]

○己酉,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召見各司入直官,下詢職掌所懷。

5月12日[编辑]

○庚戌,以鄭夏彦、李翼元、宋瑩中爲承旨、崔成大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曰:「北漢軍餉不可減損,摠廳此穀之留置長山臨津者,使之作米,移儲北漢,漣川二百石,移付臨津,麻田二百石,移付長山,使之依例糶糴,則城餉可以不縮,民弊可以少紓矣。」上從之。鳳漢又言李錫心之不當見礙於署經,上特命勿拘。

○上命儒臣李碩載,廉察畿邑。

5月13日[编辑]

○辛亥,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召對講《心經》。上曰:「謝上蔡之汗流浹背,大抵羞惡之心,發於外而亦是反求諸己者也,秦小游面色騂然,而不能反求其悔悟,則一而此正天理人慾,同行異情也。」上聞朴聖源,以情勢不爲行公,下飭敎曰:「雖常人,以幼囑人,其豈無終,而況爲宗國者乎?」沈履之以世孫宜講《史略》之意仰陳,上命讀《小學》註釋。

5月14日[编辑]

○壬子,以趙明鼎爲副提學。

5月15日[编辑]

○癸丑,掌令尹在謙上書,略曰:

「今日在庭之大臣,以椒房肺腑之親,受大朝股肱之任,則當此國勢岌嶪之日,未聞有一言之匡救,反或以言者爲妄,是豈所望於大臣者哉?噫!西行一事,已悉於國子長書,伊時邸下,久離震宮,是國人之所共知,而藥院之診候,喉院之出納,臺臣之論達,依舊擧行。太學之陳書也,大朝命承宣率館儒入對承答。而其時承旨李永暉,反襲具允鈺改易書本之侫習,究厥奸侫壅蔽之罪,則蓋自允鈺作俑,而實爲亡國之兆。臣謂一幷重繩,以大不敬之律。至於閹竪之在內替當,而酬應政令,動靜侍側,而慫慂諂諛者,罪大惡極,覆載難容,亦卽夬施嚴誅焉。若夫畿甸兩西三道之臣,及松都守臣,守閫在外,職任自別,則惟當盛禮迎送於境上,以備鶴駕之威儀,而尋常接應,有若循例使客供奉者然,特加嚴誅。春坊僚屬,與他臣僚有異,當牽裾而泣,叩馬而諫,諫若不聽,則請以陪從可也,偃息直次,佯若不知,臣謂邸下離次時,入直宮官,施以不忠之罪。急下責己之書,以謝八路,以鎭人心。」王世子答曰:「所陳留念。」

○王世子坐德成閤,右議政洪鳳漢求對。令曰:「前後下令,非徒質言,亦示悶意,爲國世臣,庶幾感動,而竊觀近日,猶不信然,實愧余誠未孚於下,繼而慨然於群下之不知余也。已往之過,言之自恧,而心焉明悟,近日不能食飮,而連開講對,亦欲遂進見之誠,此皆奉承聖意,爲今日世祿之臣,勿過慮勿過疑,以觀來效。余不食言。」右議政洪鳳漢曰:「臺書出而冒沒入對矣。」令曰:「此豈引嫌之時乎?今日已悉余意,非徒責任之關重,其亦保余之道也。余之不進食飮,已踰旬日,卿若只顧私義,事若轉輾,則其於余何,其於余何?卿不可不念余,而自爲其身,須體深夜敷心面諭之意,勿爲引入,卽起視事,然後余少可保矣。」

5月16日[编辑]

○甲寅,上御景賢堂宗臣文武入直人,親臨殿講,文臣純通居首咸士謙,武臣居首李彦忠,竝施賞馬之典。

5月17日[编辑]

○乙卯,王世子詣太廟展謁後,仍詣慶熙宮行進見禮,還昌德宮。仍詣徽寧殿,行展拜禮。

5月18日[编辑]

○丙辰,禮曹參議宋明欽縣道上書辭免,王世子優答不許。

○上御景賢堂,親傳香。

○右議政洪鳳漢曰:「昨日王世子進見時,自上所見果何如耶。」上曰:「從容見之,少異於昨年,而肥膚之豐肥,不如前日矣。」鳳漢曰:「小朝歸路怡悅,如有得焉云矣。旣已進見,次對二十日爲之乎。」上曰:「持公事入對及常參取稟,依例爲之。」

○王世子坐德成閤,右議政洪鳳漢入對。鳳漢曰:「昨行進見禮,大朝玉色視前何如?」令曰:「衰耗比前益甚,喜懼之心,夜不能寐矣。」鳳漢曰:「設行次對,邸下前已下令,而又以責躬之意,洞諭然後可以鎭定矣。」令曰:「雖以齋戒相値,再明日猶以爲遠矣。」鳳漢曰:「賓客尙不行相見禮者,有所執而然云矣。」令承旨書下令曰:「賓客謂有所執,多不行相見禮云,雖代理之後,禮貌則同上,年前一二人有行之者,而時帶賓客中,亦已行於前日,由此觀之,不行相見,殊涉無義。朝臣若憂余之前過,則到今悔改之時,亦豈無喜欲勸講之心乎?速行相見禮事,言于賓客。」令曰:「余旣爲進見禮,嬪宮進見,何以爲之耶?」鳳漢曰:「自內仰請,似合宜矣。」又以淸心息慮,懋學治心之方,略陳勉戒,令曰:「當體念焉。」

5月19日[编辑]

○丁巳,嬪宮王世孫,詣慶熙宮,進見大朝,還昌德宮。

5月20日[编辑]

○戊午,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曰:「邸下旣已悔過,推擴此心,進進不已,則其爲睿德之光,爲何如耶。」令曰:「頃已下令面諭,雖一時豈可忘乎?當銘念焉。」禮曹判書李益炡曰:「此後進見,以一朔三次爲定乎?古有朔望兩次爲之之例,以此磨鍊乎?」令曰:「一朔兩次甚間闊,心甚悶焉。」鳳漢曰:「一番仰稟於大朝,定規宜矣。」令曰:「後日大臣禮堂入侍大朝,善爲導達磨鍊。」鳳漢以賓客之不入來,請推,令曰:「相見禮余甚歉然,置之可也。」鳳漢曰:「恐欠以誠待下之規矣。」令曰:「然則爲之。」洪啓禧曰:「臺書後有廢水剌之令,似未眞有悔悟之實者矣。」令曰:「承旨書之矣。余之過,余已悔之,數昨下令,余以爲不食言,世祿之臣,庶可諒矣。近來聞之,臺章後多有引入之人云,此皆余之過,諸臣何有?諸臣若爲余,則何轉輾生事,紛紛引嫌乎?進見之後,欣忭不能食飮,喬木世臣,若有懷則面陳爲可。引入之人,亦爲勉强行公,在廷諸臣,寬余心須體,須體諒我諒我。」

5月21日[编辑]

○己未,以尹東暹、宋瑩中、權導爲承旨、洪良漢爲大司諫、元仁孫爲副提學、徐志修爲大司成。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諸宰。右議政洪鳳漢曰:「承旨韓光會見臣,其日遽稱在外,事體寒心。請削其職。」上從之。

5月22日[编辑]

○庚申,上御建明門,召見飢民,有持枯麥而來者,上取覽曰:「誠慘忍。玉食豈下咽乎?」命捧秋牟還四分之一,春牟還五分之一。加分還穀一萬石,以救畿民,又令三南,一體擧行。

○以朴師訥爲大司諫、洪述海爲司諫、李性遂爲持平、郭鎭純爲正言、柳脩爲掌令,使之帳殿謝恩。

○右議政洪鳳漢奏曰:「有萬石區劃之命矣,海西詳定大小米二千石,管餉穀折米一千五百石,賑廳大小米一千石,禁衛營御營廳各米二百五十石,北漢餉米一千石,大興餉米五百石,移轉給糶,而海西穀,恐難及期盡來,戶曹太一千石,賑廳太五百石,爲先推移,以充其數,其代以海西米還報。而海西穀,令道臣,別定差員,待秋各納出米營邑,而海西穀與賑廳米,依聖敎捧留邑,仍作營賑穀宜矣。」上從之。

○司書李昌任入對,以尹在謙書答留念二字,有欠嘉納之意,仍請改一答,王世子遂改答,逐條嘉納,洞示悔悟。

5月23日[编辑]

○辛酉,上御景賢堂,親傳香。

○應敎沈履之上書,略曰:

「邸下之過,可悔者雖百端,而言其病根之最重,而當治者,則動靜云爲,不欲使大朝聞知者是耳,此殆由於邸下,過於嚴畏。又於日用事爲之間,不能有以合天理而順人心,則或慮其上徹大朝,遽致激惱,微眚細失,偶一掩覆,轉輾習熟,終至於事事遮諱。邸下旣不能自列而自訟,則不得不申囑諸臣,艱辛彌縫,遂使一世而陷欺蔽之科。瞞君人臣之極惡也,諸臣有此習,則邸下固當赫然震怒,明正典刑,豈忍從而敎之乎?且聞前後諸臣之進戒也,率多情外之嚴令,而至有人臣不忍聞者云。諸臣之求對,亶出於斷斷忠愛之誠,則其陳章而極諫者,其心與言,均是一腔血耳。邸下於求對則不以爲怒,於陳章則輒惡聞而嚴責者,亦出於恐其傳播,必欲掩諱之意也。」

王世子答曰:「不信我,胡至於此?然所陳宜體念焉。」

5月25日[编辑]

○癸亥,以柳正源爲大司諫、趙明鼎爲副提學。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御崇賢門,引見大臣諸宰。

○平安監司鄭翬良上書言:「『失職虧分,罪在罔赦,寤寐驚悚,方寸已灰。凡有人言,亡論淺深,惟有恭俟勘處而已。

5月26日[编辑]

○甲子,以沈履之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藝文提學。

5月27日[编辑]

○乙丑,上御景賢堂召對。

○奉朝賀元景夏卒。景夏字華伯,興平尉夢鱗孫也。家世隆貴,而景夏少好文辭,治身儉約,羸馬弊鞍,被服朴素,人不知其爲都尉家孫也。然內心傾險,麤戾與人寡合,卿大夫不附己者折毁之,口無完士。入翊衛司爲副率,是時李瑜以賓客,過翊衛司,瑜旣去,景夏叱吏以淸水洗瑜坐席曰:「俗子敢汚吾席邪。」李鼎輔心奇景夏,及爲庭試對讀官,遂擢景夏爲第一,由司諫院進侍讀。英宗嘗命大提學吳瑗,選文學之士,賜暇湖堂,瑗欲擧李天輔、南有容、黃景源三人,景夏以不與於數中,殊不平。乃從任珽、鄭羽良、吳光運、尹游,以大蕩平,倡於朝,賓客朋友皆恥之,不相往來,李天輔移書告絶。於是景夏益大恚,遂白英宗罷郞薦,改春秋館擧代法。景夏私人閔百昌,爲景夏陰誘掌令李善泰,劾天輔,領議政金在魯上箚,極言李善泰讒誣狀,推轂天輔,不十歲爲領議政,景夏怏怏,乞致仕,以判敦寧府事奉朝賀,得疾卒,年六十四。景夏晩年,與天輔往還如舊,及其卒,爲文以祭。尤不忘鼎輔故情,使其子仁孫。義孫,依於益輔,人皆笑之。著書不深思,嘗編一卷,不終日撰次滿卷,趙龜命評其作曰:『璞玉未剖,神駒多蹶』,蓋善評也。上,命書隱卒傳敎,親製祭文,命該署致祭,擇給柩材,仍令另加顧助。

5月28日[编辑]

○丙寅,上御景賢堂,藥房入侍。右議政洪鳳漢,以濟州牧使狀啓,仰請新分麥還三分一,姑爲停止,羅里舖穀四千石,特許給設賑,上曰:「此島豈忍尋常視之。加一千石劃給,羅里舖若不足,道內某樣穀充數,定差員船運。」

○上命文武蔭曾經近密亞卿亞尹將任外,雖爲知中樞,無敢請謚。閫任幕裨,口傳外如有濫率者,當該帥臣,施以制書有違律,私自濫隨者,令道臣隨聞,卽其道定配。

5月29日[编辑]

○丁卯,王世子詣徽寧殿。

○命行館錄,副提學趙明鼎,應敎李瀰,新錄圈點,取鄭履煥等二十五人。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朔戊辰,夜,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南方,色赤,光照地。

○王世子攝行徽寧殿朔祭。

6月2日[编辑]

○己巳,上御景賢堂,朝講《大學》,召見京畿守令,下詢雨澤多少。仍賜陽川縣監柳德申上弦弓曰:「頃聞御史所奏,汝竭誠爲治,予甚嘉之。」

○上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以無前例之差倭,尙不據理逐送,東萊府使洪名漢請重推,任譯令萊伯,決棍懲礪,上從之。禮曹判書李益炡曰:「故判書朴師益謚號以章孝落點,有犯章陵徽號,令弘文館改謚爲宜。」上命入前望,其時議謚人竝重推。戶曹判書尹東度曰:「儲慶宮、毓祥宮、孝章宮、懿昭廟仲朔祭,皆用鬱金酒,昭顯廟獨不用,事或斑駁矣。」上曰:「孝章宮、懿昭廟,與昭顯廟同,竝勿用可也。」上因洪鳳漢之奏,許遞禮曹參議宋明欽之職,仍下諭曰:「今日國事人心,其惟何恃?只讀書之士,予之眷眷,豈徒爲爾?今聞相臣所奏,爾祖先正文正公,曾於此任,終不承命云,今爾固辭,不無所執,知此相持,非徒欠於致誠,亦近閉門。特遞本職,以開進身之道,欲見之意,寔由方寸,若今日之望雨。爾祖昔旣承召,體爾祖之意,豈不欲一見予乎?」

6月3日[编辑]

○庚午,王世子令曰:「歲抄曾令陳達,何至今不爲?卽爲陳達。」

○上御景賢堂,親傳香。

○以洪準海爲承旨。

6月5日[编辑]

○壬申,上御德游堂,召見大臣兵曹判書。右議政洪鳳漢曰:「尹冕東事,誠冤悶。其父無改名之事,大小科秘封,皆以本名書之,魏興祖之構誣極無據,沈瑴之勒加醜辱,尤非矣。」上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孔聖之訓也,非徒有欠篤厚,關係風化,此後章奏中論其子與孫,而侵及其父與祖者,施以制書有違律,勿許淸顯。」

6月6日[编辑]

○癸酉,月入太微西垣,流星出天江星下,入南方,色白。

○具允鈺上書,略曰:

「蓋其所謂改易者,是指金時粲上書也。臣於伊時,待罪知申,其書入達之前,臣與諸僚,依例輪見,還下之日,適値賓對,大臣諸宰,亦皆見之,記注之臣,書諸日記,其所改易云者,孰見而孰傳之也?若曰改其全本,則此非霎時可辨之事,若曰改其句語,則字劃塗擦,自是掩不得者也。」王世子答曰:「玆事余已洞知矣。」

6月7日[编辑]

○甲戌,上,御景賢堂,親傳香。

6月8日[编辑]

○乙亥,上詣昌德宮,行禮于眞殿,展拜徽寧殿。歷臨藥院,賜三提調各虎皮,且以追慕之意,戊申待令醫官賞馬,員役米布題給。禮曹判書李益炡,以奉審明陵,疾馳復命,特賜虎皮,以御製,命鐫揭于藥院。

6月9日[编辑]

○丙子,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

6月10日[编辑]

○丁丑,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令曰:「進見一節,欲仰請者久,而以初七日動駕,不得爲之,數日內當行之。」右議政洪鳳漢曰:「再昨祗迎,有置之之命,蓋慮日熱也。今或仰請,又以當暑勞動爲慮,更有置之之命,則甚悶迫,姑待望後出令似好矣。」令曰:「余意不然。今以隨駕問安之節,俱不得爲之,故亟欲進見,何待望後?」李益輔曰:「徽寧殿望祭,又欲攝行,則不爲進見,似未安矣。」令曰:「正合余意。」

○侍講院稟王世子明日進見,敎曰:「玆當盛暑,一心在三軍,纔見之置之。」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右議政洪鳳漢曰:「進見事,邸下則每出令,大朝輒下置之之命,中外不知聖意,爲念當暑勞動而有此敎也,誠悶矣。此後自內仰探聖意後,仰請似好矣。」令曰:「當留意矣。」

6月11日[编辑]

○戊寅,藥房進謝箋。上御景賢堂,引見三提調,親寫入審憶昔四大字,命揭藥院,仍賜饌,上仍引見大臣備堂。

○以洪麟漢爲承旨。

○上命致祭淸聖廟,祭文製下。海州有首陽山兄弟洞,海州儒生,曾上疏請建祠,以爲夷。齊俎豆之所,肅廟親書淸聖廟以賜額者也,而今年是建祠回甲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6月12日[编辑]

○己卯,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睿候以暑感欠寧也。

○上命遣宣傳官,看審廣州楊州農形。

6月13日[编辑]

○庚辰,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召見各司久任官員。上曰:「守令及各司官員之入侍,何不設席乎?雖微官,古規宜不可廢。」仍命設席。上曰:「今日乃延齡君初度也。遣內侍致祭。」

○上親寫『忠義兩全伯叔雙節』八字,命鐫揭于淸聖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詣安國洞仁顯王后遜位時私第,承旨趙榮進曰:「臣兒時,聞臣母之言,今見聖后所御之室,如所聞矣。」上曰:「己巳之於甲戌,卽六年之久,而有若帝在房州。」上曰:「予於昨年,奉覽手筆,復見六年所御寢室,庶無餘憾。」命召入閔氏諸人及聖后親屬,名其室曰感古堂,以御筆,題其額,使之鐫揭。上曰:「予之誕降,適在甲戌,乃聖后復位之歲也。以此之故,自辛丑至于今日,而一種之類,尤於予甘心矣。」上命趙榮進特除漢城右尹,諸人皆賜賫有差,故縣監閔鎭永妻,賜以衣資食物。歷拜毓祥宮,路傍見忠愍公李鳳祥家旌門,命遣禮官致祭。史臣曰:「趙榮進,以聖后近屬,謂以知其故事,自爲先導,指某室曰。此乃聖后之所御,而蓋聞閔氏傳家之言,則與榮進指導者,一切相反。人臣告君,不敢虛謾爲辭,而乃敢强其不知,甘自陷於誣罔之科,雖由是擢華秩固寵靈,其於一世之嗤點,獨不愧乎?」

6月14日[编辑]

○辛巳,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右議政洪鳳漢曰:「趙榮進純實可用之人,而今番特恩,尤出於興感之聖意,誠是好事。而但近來亞卿陞擢太頻,其於礪世之道,恐或如何矣?」上曰:「書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賞』,人君之於爵祿,豈不愛之?而如趙榮進、李溵輩,如是收用,豈不好哉?」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使都承旨,率入昨日受賞人,仍賜饌。右議政洪鳳漢,以王世子感候,仰稟朝廷起居之節,上許之。

6月15日[编辑]

○壬午,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親臨殿最開拆。上,見童蒙敎官李商進,題以訓蒙有效,敎曰:「暮年自强,何不綜核?明日使之率童蒙來待。慶尙都事朴孝參,身爲佐幕,馹馳房妓,不可下考而止。卽其地投畀。」

6月16日[编辑]

○癸未,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召對,講《心經》。

○命童蒙敎官李商進,率童蒙入侍,仍令諸童蒙讀書,賜以筆墨紙,李商進特賜鹿皮。

○是夜,禮曹判書李益炡,以新明陵莎草,因雨水頹圯之狀仰奏,上命益炡待開門,馳進奉審,仍爲補莎以草記遲滯,當該禮郞,命先汰後拿。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6月17日[编辑]

○甲申,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親傳香,步隨至建明門,乃還御板位,敎曰:「宋瑩中,昨以李潢母侍側私邸時,聖后所贈手筆冊子仰奏,請爲刊行,頃者手札奉覽,事件各異,設或有是事,非承旨替奏之事,聖后手筆,何敢刊布中外乎?雖其家室之事,難以記得,曰有笏記而展記讀奏,又以爲不知李潢,則何以知其事?語涉窘遁,特命罷職不敍,以防干恩之路。」以兪漢蕭、任瑋爲承旨。

○御製《警世問答》,蓋取自警而警世之意也。

6月18日[编辑]

○乙酉,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朝廷庭候。

○上御崇政門,引見京畿監司。以禁軍朱敬一,丁丑年領役部將,今又看役於明陵補莎,事非偶然,特除僉使,使卽謝恩。大臣戶禮工判觀象監提調明陵補莎後復命。右議政洪鳳漢奏曰:「金尙魯、李昌誼、洪啓禧,皆以丁丑敦匠之臣,今於頹莎之後,惶恐胥命云矣。」上曰:「勿待命。」鳳漢仍請金尙魯敦諭之典,上遂命書傳敎,遣史官傳諭。

○命五部官率入飢民,使賑廳顧恤,優給糧資,各歸其鄕。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6月19日[编辑]

○丙戌,王世子宮,朝廷庭候。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以兩南道臣,不能嚴明殿最,請用罰,上特命重推。鳳漢又請中庶能麿兒假銜之類,勿令撿擬於參奉,上從之。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腹部有往來之氣,故兩首醫入直。

○上,召見李潢、韓用和、洪相簡,賜賚有差,以仁顯聖后親屬也。右議政洪鳳漢曰:「頃以京畿移轉三千五百石,更爲區劃事,有下敎,而戶曹太二千石,賑廳大小米各一千五百石分劃,而待秋收捧,幷作賑廳句管之穀,戶曹則追後給代爲宜。」上曰:「右相可謂盛水不漏矣。」鳳漢曰:「乙亥年奴婢減貢事目,勿論公私賤,男貢一疋,女貢半疋定式,如其違越者,施以重律事,特下編音,弁於卷首。公賤則京外各處,擧皆遵行,而至於私賤,則或不無如前濫捧之弊云。此後發遣繡衣,以此一條,使之廉問,守令道臣,亦爲論責爲宜。」上曰:「以此頒示。」

○藥房提調率諸醫,三時診候,湯劑自今日三煎,提調一員直宿。各司依例開坐,秋牟兒雉松茸等物,勿爲待令,以除飢民之弊,此意亦令頒布於八道。

6月20日[编辑]

○丁亥,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時入診。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令曰:「聖候何如,而至于直宿?萬萬焦悶矣。」提調鄭弘淳曰:「昨以明陵補莎,出避正殿,一晝一夜,居處於濕地,因有腹部不平之症矣。」

○上御思賢閤,承旨入侍。上問趙榮進曰:「安洞本第墻邊樹,卿以何樹對之?」榮進曰:「玉柚樹也。此樹說載於《闡義昭鑑》矣。」上命考見,則果無是說。榮進曰:「問于元景夏家,則可以詳知矣。」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上謂趙榮進曰:「卿往問於元仁孫兄弟乎?」榮進曰:「搜覓而終不得,仁孫以爲非玉柚,乃玉梅云矣。」上曰:「然則御製以玉梅改之可也。」

○命召儒臣,讀《前漢史》。上曰:「張良雖有謀,若做出四皓,以謾其君,是豈臣道耶?」又曰:「文帝夜拜宋昌,猶未信平。勃故也,旣立之後,又何有可疑乎?」又曰:「昨日次對,予甚耐過,若出痛聲,諸臣必驚,故忍之矣。」命止葱熨。

6月21日[编辑]

○戊子,藥房三時入診。

○世子宮,朝廷庭候。

○禮曹判書李益炡上書,略曰:

「李宗翼以其六寸兄得宗子,爲繼後,故依例達下。伊後得宗家呈單以爲,當初許與,非其本意。宗翼卽光佐繼後子,而光佐負犯至重,旣施追奪,尤不可許其子爲後云。追奪罪人家,宜不敢擬議,其後嗣之存繼,則肆然呈單,敢請立後,萬萬可駭。繼後立案,宜卽爻周。」王世子答曰:「所陳宜施。」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右議政洪鳳漢曰:「京畿劃給八千石,所餘爲五千石。而此乃七邑之穀,當還朝家。」上曰:「便是百姓口吻中物,況當麥盡糧絶,民必難堪。若爲凶歉,則七邑之民,何以堪之?以糶糴給之,則其捧必難,白給賑之。」鳳漢曰:「五千石何可盡給乎?五百石白給似好。」上曰:「五百石少矣。」仍敎曰:「今聞大臣所奏,先劃給賑穀,所餘猶爲五千石云。噫!有土之民,其猶加給濟活,況無依飢民乎?一千石特給畿營,七邑飢民,秋成前濟活。」上謂鳳漢曰:「頃年尹東昇所奏太酸矣。此承旨兄弟之意同乎?」尹東暹曰:「所謂言議別無異同矣。」上曰:「無偏論之心則好,而太無則酸矣。」鳳漢曰:「臣常與李宗城酬酢,宗城以爲:『吾於光佐,自少仰之以師表,及其乙亥後觀之,則知光佐爲逆,而始可爲人臣道理』云云。以宗城之平日尊信,猶且如此,尹東昇之言,其當然之道理也。」上曰:「夏徵雖逆賊,於世道可謂有功,自此悚然,而改其舊見。然而太甚則酸矣。」鳳漢曰:「此則不嫌於酸矣。」東暹曰:「君臣之義,父子之親,均是根於秉彝,若見不忠於君上者,則其心惡嫉,容有極乎?」上曰:「直哉。」鳳漢曰:「一邊人歸正後,以其婚嫁親舊之在此,而何可盡棄其族乎?如李錫心事可悶矣。」上曰:「謂之已甚則可也。而見其署經單子書其四祖,則雖予當臺臣必惡矣。臺臣無足怪也。」鳳漢曰:「四祖亦有不爲累者,至於妻外祖,何必爲累乎?」上曰:「然則何以書於四祖單子耶?予亦謂用之則可也,而謂臺臣之過則酸矣。元景㾾事非矣。爲其子孫爲此,則無異吳起之殺妻求將也。予欲用之,而爲人倫故常非之矣,沈翼雲亦非矣。」鳳漢曰:「以沈師淳爲廷輔第二子,使翔雲爲靑平尉之奉祀孫,師淳爲其班附,則便易矣。」上曰:「公主奉祀雖重,人倫至重,如是處之者,非道理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提調鄭弘淳曰:「大朝勿爲問安,而邸下無勿爲問安之令,事面如何矣?」令曰:「勿爲問安,出朝紙可也。」

○上特贈故處士張應起官,洪啓禧以其有學問行誼,仰達,故有是命。

○上御思賢閤,召儒臣讀《漢史》。

6月22日[编辑]

○己丑,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時診候,連進湯劑。上,召見禮曹判書李益炡曰:「名以酌獻,則雖至重至敬處,單獻例也。親祭具三獻,所以表嗣君親祭之義也。此後酌獻爲名則單獻,其若親祭,具三獻事定式。凡告由時朔望相値,兼行告由祭,亦爲定式。」

6月23日[编辑]

○庚寅,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時診候,連進湯劑。

○世子宮,朝廷庭候,藥房入診。

○講書院啓曰:「睿候屢日苦劇中,又以大朝患候,至有藥院直宿,而未得進見,尤不勝焦鬱之情。其在仰體之道,不可不替行進見之禮,祗承聖候,歸而細陳,以慰病患中煎迫之念。今日進見事下令矣。」上曰:「必是講官所爲,於人事上太明,輔導沖子之道,豈如是乎?」批曰:「沖年正當三庚,今已差勝,見亦屬耳,抑情乃休,以便予心。今者草記,觀其文脈,必有贊助。夙宵望爾,守其美質,事親宜質,抑何飾文?講官爲爾不推,此後此等,切勿從之,自守本質,莫替予望。」上曰:「此必朴聖源之所爲,聞下敎呈辭,解職可也。」敎曰:「元良久曠之餘,乍見微陽,又復若此,而講書院講對,其亦曠焉,若此於宗國何?令下闕承旨,將此下敎,勸講元良。」洪鳳漢曰:「俄聞金普淳,自爲草記云矣。」上曰:「始謂朴聖源所爲,到今予甚愧之。常時恃此人,不如是,忽然疑之,豈不愧乎?予於諸臣,有過當處分則悔之矣。」又敎曰:「聞大臣所奏,世孫無此言,而講書官員,自外撰次若干尺輔導,豈敢以用此術?其批中有勿推二字,幼子常示無誑,寧爲不嚴處分之君,決不爲欺孫之祖,雖不重處,不可不示意也。」

○左贊讀金普淳,陳書徑出。

○大司諫柳正源上書略曰:

「近日擧行進見筵對等節,方其未行而言之,誠爲莫大之欠闕,及其旣行而言之,亦是日用間常事,何可恃此,而謂旣能是他無可改之過哉?邸下自前冬,臣僚之勉戒,例以體念爲言,而夷考於後,未嘗有一事敷施而底行者,是知體念二字,只是酬答之好題目而已。今玆所諭嘉尙,銘諸心骨等語,又未必不如前日之爲,則終歸於悅而不繹而已。邸下徒有改過之名,未盡改過之實,徒知旣往之可愧,不念方來之可憂。繼自今阿諛承順,導上褺狎者,屛逐而斥遠之,玩好奇袤,惑亂心志者,嚴禁而痛絶之焉。」

王世子答曰:「言甚切至,可不體念?」

6月24日[编辑]

○辛卯,行都政,吏曹判書金相福、兵曹判書金聖應政也。以李燮元爲大司諫。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令曰:「傳敎中似有未安底敎,不勝惶悚。大朝辭意,欲以余使之勸講世孫,而當此聖候愆和之時,下令未安,自內勸勉何如?」李昌任曰:「是亦好矣。」

○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時進候,連進湯劑。上,下詢吏曹判書金相福曰:「臺通任毅中、朴大有誰也?」相福曰:「臣則不識何狀。而任毅中參議知之,朴大有參判知之,以爲可合於侍從,故通擬矣。」史臣曰:「用人之方,雖微官末職,必審知其人之如何,況侍從之任乎?爲銓衡者,謂不識其何狀,以亞銓三銓知之仰對,此豈官人審愼之道乎?」

6月25日[编辑]

○壬辰,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時診候,連進湯劑。以李昌誼爲兵曹判書。上召見守令,勉以竭誠爲治,又命備局有司堂上入侍。上曰:「今聞畿民困窮之狀,心甚慘惻。忠州儲置米五百石,楊津倉米五百石,江都米五百石,南漢米五百石,特爲加給,其所區劃闊狹,大臣道臣旣承下敎,以此卽爲分付。」右議政洪鳳漢,以濟州牧使狀聞,仰請賑穀加劃二千石,上曰:「越海之地,若或不足,雖悔何及?以二千四百石,卽令船運,愼勿過時。」鳳漢以黃海監司狀聞,金川等六邑春秋牟一幷停退,待秋作租事仰請,上從之。鳳漢請以二千兩添助鰲興國舅第宅,上許之。

6月26日[编辑]

○癸巳,大司憲尹鳳五上書,略曰:「夫父子者,天理之至重至大,而人情之至親至切也,血氣流通,痛痒相關,此則非貴賤而有殊也,非賢愚而有別也。仰念聖上之心,卽邸下之心,邸下之心,卽聖上之心,二心而一心,融洩無間。則聖上有一喜一怒,邸下豈不宜知之,邸下有一樂一憂,聖上亦豈宜不知乎?邸下翻然悔悟,眞作聖之一大機會,可謂高出百王,則豈使我聖上,不得俯聞乎?凡作事眞實直諒則常裕,隱約顧畏則常縮。顧今事情,豈邸下本心然也?在廷諸臣,姑息彌縫,以至於此,可謂不思之甚矣。從今以往,將言言而掣肘,事事而苟且,逕路艱棘,恐無有開快時節,豈不悶哉?往者之事,便作先天,今復何嫌何疑?雖至微至細之事,終必顯聞,況擧世所共聞許大慶喜事乎?其自然一徹於四聰之下,有不可知,則邸下之不曾自陳,雖非邸下之本心,邸下之不安,當如何也?幸邸下,勿以遮護爲忠,勿以不諱爲不忠也。」王世子答曰:「所勉可不體念?」下令于分提調曰:「都憲之書,陳勉則好,而下款語,不知余心,異於柳正源之書,不無欲上徹之意,余甚慨然。沈履之、洪啓禧事後,悉示心曲,而又有此書,與沈履之書,語意相貫,終至上徹,則實有深慮,以是用心,夜不能寢矣。」

○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6月27日[编辑]

○甲午,朝廷庭候,命勿爲。

○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再進湯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右議政洪鳳漢,以今番都政,內三廳仕未滿四五日,依例出六,大關後弊,請推兵判,上從之。

6月28日[编辑]

○乙未,上御思賢閤,藥房診候。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平康等邑,有雹災,晋州等邑,有蟲災。

6月29日[编辑]

○丙申,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上曰:「忠愍公李鳳祥,贈贊成,南延年贈止兵判。忠愍雖被害於寢睡之際,延年立節,不讓於古張巡,贈職雖過贊成可也。右議政洪鳳漢曰:」南延年姓同南霽雲,名同韓延年,當時以爲美譚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孝大王實錄卷之九十七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朔丁酉,以沈履之爲承旨。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進湯劑。命自今日輪直,副提調陞嘉善,注書金履禧陞六,醫官以下略施賞典。禮曹判書李益炡以平復慶,請行告廟之儀,右議政洪鳳漢交口力請,上以事涉屑瀆,不許。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召見五衛將安壽長,以皇朝嘉奬人鄭鳳壽之外孫,令銓曹內外將隨窠調用。

7月2日[编辑]

○戊戌,以朴相德爲開城留守。

○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右議政洪鳳漢曰:「吏曹參判南泰會,於昨日政,以三宰一窠,問議於臣,而終至留窠。當初不當問而問,旣問而不出,亦何所據?此是搖揚依違,不能孤立之致也,請罷職。」上從之。

○命罷大司成徐志修,以趙明鼎代之,自削諸掌議,一倂限十年除靑衿案,稱在外者,除五年。蓋以不行月三講,而掌議自削,有飭敎後,又復紛紜故也。

○以黃景源爲吏曺參判。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3日[编辑]

○己亥,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4日[编辑]

○庚子,流星出句陳星下,入乾方,色赤,光照地。

○上御思賢閤,藥房診候,進湯劑。

○上命大司成,率齋任入侍。使諸生誦《夙夜箴》。與大司成問難,仍復飭勉。上曰:「內局提調,予臥而見之,以予之氣,着笠坐而見汝,體昔年待士之聖意也。」趙明鼎請掌議自削者,定式嚴禁,上曰:「此後永除靑衿案。」初,上以齋任差除,荐降嚴敎,諸生惶怯,會於闕下,差出以奏,此乃國朝三百年所未有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5日[编辑]

○辛丑,流星出室星下,入南方,色赤,光照地。

○以李秀得爲承旨。

○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

○上召見戶曺判書曰:「近來紀綱日墜,習俗日下,隨弊以革,隨懈以飭,故法網漸密,禁令漸多。以此之故,《大典》後有《受敎輯錄》,受敎後又有承傳,益眩益亂,故《續大典》之作,由於此也。其後亦有申飭之事,有司若以此皆爲受敎,則豈綱擧目張之義?其後雖或有處分下敎者,旣無奉承傳定式之命,勿以受敎類聚事,申飭各該司。」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右議政洪鳳漢曰:「向日李昌任上書,特令還給,固有違於孝理之政。其時下令中朝鮮臣子句語,亦欠於愼辭令之道。」令曰:「原書入之,答四字可也。」

○副司果宋明欽上書,略曰:

「父子天性也。然孩提之童,匹庶之賤,無不知愛其親,況以邸下至誠純行,著在沖年,豈於此有所未盡也哉?此不過嚴憚於大朝匪怒之敎,撓惑於小人惎間之言。而大臣不能如韓琦之兩盡誠敬,言者不能如朱子之本原心性,轉輾遲疑,以至於此耳。伏況我聖上慈仁惻隱,高出百王,其於邸下,初豈有忿嫉之意哉?惟其愛之之過,惟恐一事之或傷生也,望之之深,或慮一行之未盡善也。雖其責善之際,或至辭氣之過嚴,原其所以然,則純由於慈愛之本心,敎誨之至情。在邸下之道,惟當起敬起孝,一意承順,不敢有一毫疾怨之意,不敢萌些子畏憚之念。日積月累,久而不懈,則以聖上止慈之德,豈不欣然悅豫,驩然融釋,洞然無復纖芥之間隔也哉?」又曰:「蓋天以生爲心,故好生則悅,嗜殺則怒,天以健爲道,故勤勵則喜,怠荒則厭,天理潔淨而精微,故齋戒洗心則與之,盤樂遊戲則去之,天德至誠而無妄,故篤實純一則享之,幽顯二致則違之。歷考前史之攸載,近參耳目之所記,雖其效應之至,有遲速之殊,要其終則作善必祥,不善必殃,仁則必興,虐則必喪。況儲君居九四之位,職在視膳,賞罰威福,義無自專,動靜作爲,必待稟命。於是而或不能謹愼,違拂天心,則其所以召災而致咎,又何可勝言也哉?」書奏右議政洪鳳漢求對于東宮,令曰:「山林之書,不諒余心,甚慨然。父子之間,人所難言,而語意有善人有離間者然,寧不痛哉?余病少愈,而因此更添,抑何心服湯劑進水剌乎?書意多沒緊,亦有不好處。若登徹則生事必矣,余豈不用心乎?鳳漢曰:」山林之人,不得詳聞京耗,而有此書,決無上徹大朝之理,幸勿過慮。「王世子答曰:」聖上敦召,辭旨鄭重,可泣豚魚,而卿之所讓之章又至,心實愕然.繼以愧余之誠淺。卿以世祿之臣,豈忍恬然乎?所勉切矣.可不體念?依所陳原書留中。「

7月6日[编辑]

○壬寅,上出崇賢門,行秋享大祭香祇迎。

○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請進湯劑,上三嘗而覆之。諸臣固請,上曰:「不參享所,偃臥服藥,豈人子之道乎?」終不許。召儒臣,讀《鳳洲綱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7日[编辑]

○癸卯,鄭存謙爲副提學。

○命設七夕製。

○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上曰:「堯。舜之道,孝悌而已。余則於昔,孝未能悌未盡,今雖欲追,其何及乎?少伸微忱,惟在祀典,春夏已過,孟秋將半,一未躬行,是曰孝乎?其雖命攝,心懸丹門。今番獻官諸執事,必體余心,尤爲致誠。鑾刀取毛血,諸祝史擧鼎,亦依親祭例行之否?大宗伯之省牲,小宗伯之省器,禮則至矣,而不過文具。誓戒之文,耳雖聽,心不能行,若此,雖奏鍾鼓,有何來假,雖獻玉帛,何望其歆。亦體予如不祭之心,少勿放忽。書于本署香大廳,令各自勉。」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右議政洪鳳漢求對。

7月8日[编辑]

○甲辰,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召見七夕製,居首儒生李若采,命誦《召誥》賜第。其次徐浩修不能誦,上曰:「匪予也,乃天也。汝以乃祖乃父之子若孫,科製有御批,能講則欲賜第,而汝未能也。」右議政洪鳳漢,以京畿監司狀本,仰請留庫軍餉米及會付牟折半,更爲加分,皮租亦以折半分給,待秋作米,上從之。又以江原監司狀本仰陳,使各鎭管,每歲八月,各取詩賦後,都事主管,令初擇儒生,咸聚課試。一依三南例定式。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曰:「高裕少年登科,今爲幾年,而至於一郞一縣而止,其豈用人之道乎?申飭銓曹。蓋賜第人李若采,卽嶺南人,故上因此記高裕之名,有是命。

○召儒臣,命讀《鳳洲綱鑑》。

7月9日[编辑]

○乙巳,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召儒臣,命讀《鳳洲綱鑑》。右議政洪鳳漢,以王世子患候漸臻差復,依己丑年例,藥院諸臣,請施賞典,上命入書啓。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10日[编辑]

○丙午,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尹東度曰:「軍資廣興兩倉,自前每有欠縮之弊,故出加升之法,以爲補縮,癸酉以後,欠縮已報者,一倂別錄,自今年六月爲始,如有欠縮,當該倉官解由拘礙,則庶可革弊矣。」上曰:「故重臣閔鎭厚,至誠奉公,而亦有蕩滌之請,欠縮似無奈何。」洪鳳漢曰:「倉官解由,自有前例,其亦欲爲一切之法,俾有峻防之道也。」上命依施。召儒臣,命讀《鳳洲綱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都提調洪鳳漢求對承候,以愼忿火弘度量,仰勉。

7月11日[编辑]

○丁未,賑恤廳達曰:「濟州出送涼臺甘藿,大洋致敗,依法典蕩減。」令曰:「依。」

○上,御思賢閤,藥房朝夕診候,進湯劑。因均役堂上洪啓禧所陳,以金鍾正爲北道漁船稅釐正御史,昌原金海鹽田稅,亦令本道査實。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12日[编辑]

○戊申,上御思賢閤,藥房診候,湯劑自今進一貼。命罷直宿,都提調以下,幷施賞,庭試一體合設,望祭兼行告廟。令政院,今十五日以同慶之意,下諭八道兩都,十六日,大臣金吾秋堂,會于賓廳,遵舊例,可放者書啓。右議政洪鳳漢,以咸鏡監司狀本仰陳:「慶興開市,令本府大同布,依他例取殖,其剩加劃,作牛價不足之數,劃給三衙門正穀八十石,以除斂民之弊。」上從之。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13日[编辑]

○己酉,上御思賢閤,藥房診候,進湯劑。以小朝平復之慶,分提調以下幷施賞典。上曰:「此後院直,未滿十日,凡諸等事,幷遵己丑舊例,毋至濫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以兪漢蕭爲承旨。

7月14日[编辑]

○庚戌,上御景賢堂,親傳香,仍命藥房診候,進湯劑。召見儒臣,讀《鳳洲綱鑑》。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令曰:「司書洪樂純,累次特令之下,道理不可如是。令侍講院申飭可也。曾已許遞春坊,則於渠已伸廉隅矣。」

7月15日[编辑]

○辛亥,洪樂純三招不進,令曰:「小官之一日三牌,其亦稀矣。臣子道理,決不可若是,從重推考。」

○上御思賢閤,藥房診候,自今日湯劑煎入,問候以三日爲日次。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16日[编辑]

○壬子,以金尙重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疏決入侍。上曰:「徒流案中,或薄待繼母,或薄待父母,甚至於叱逐其母之類甚多。曾前疏決,皆不擧論,其放無期。人倫何等重也,此等之目,不可輕施於人。渠雖無狀,以此斷案,予所不忍。此等事,眞僞相雜,其眞者此律猶輕,其不然者,非徒冤枉,刑政決不若是。此後其若此者,狀聞處之,不然者,其勿快筆勘律,以墜風化之意,申飭諸道。」洪啓禧曰:「徒流案中,若事實不然,而文案太過,則一番特仍,疏釋無期,臣謂宜分付配所邑,捧招於罪人,往復該邑,若其罪狀如此,則依律勘處,若其文案太過,則定其罪目,改錄徒流案,知委施行宜矣。」上曰:「所奏是矣,以此分付諸道。」

○以兪彦民、朴師訥、李翼元、李宜哲、沈發、李永暉爲承旨。

○刑曹判書南泰齊曰:「李宗仁以追奪罪人光佐之孽子,偃處輦轂之下,橫行作拏,極涉放恣。請施島配之典。」上曰:「刑官陳書于東宮而處之。」初,光佐之繼子宗益無子,其妻上言請以李得宗之子爲後,禮判李益炡,遽然回啓,蓋皆出於宗仁指揮周旋之力也。益炡末乃以輕先回啓,上書自引,仍請其門長李師佐署券之罪,至有拿處之命。至是,南泰齊旣發其端,洪鳳漢又陳宗仁無嚴之罪,請加懲戢焉。

○因南泰齊所奏,以永城尉申光綏,杖打禁吏,特命罷職。因洪鳳漢所奏,前縣監鄭杺減等出陸。鳳漢請宥前副提學金時粲,上厲聲曰:「若放金時粲,予無歸拜陟降之顔。」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17日[编辑]

○癸丑,上詣太廟,行秋展謁。

○上御崇賢門,命畿伯率民人以入,下詢農形。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18日[编辑]

○甲寅,上御崇賢門,行香祇迎禮。獻官李益輔奉陪香祝,少無虔誠之意,命罷職,以藥房提調金相福代之。仍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命五部官員入侍,申飭閭家奪入,使之搜訪以奏,召入濟州人,令賑廳,衣資食物題給,敎曰:「庚子陵役時,彼島民至誠効力,故慈聖亦給賞賜,予之題給,亦感舊之意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19日[编辑]

○乙卯,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五部官員。右議政洪鳳漢,以全羅監司狀本,仰請:「長興金塘島,本是糧餉廳所屬屯田,宜耕而不宜於松,此後還屬於糧餉廳,許民耕作,以補軍需。」上從之。上命進五部官員,下詢閭家犯禁人有無,中部都事金時訥,獨以無仰對,上曰:「中部豈可獨無?旣不飭,又不職,命先汰去,勿限年不爲除職。前後京兆堂上,從重推考,犯禁時該堂,越俸一等,其時部官,幷施制書有違律,犯禁者本律外,加三年定配,此後如有犯禁者,亦令一一自現。」仍命藥房入診。

○命以今二十一日,親行祈雨祭於太室,令大臣同日攝行於社稷,親製祈雨祭文。尹東暹嗚咽曰:「殿下浹月靜攝之餘,有此下敎,豈不自顧乎?」上曰:「久不得雨,予心靡安。若一番親禱,予心之煩鬱,似可小愈矣。」趙明鼎曰:「殿下豈忍爲此敎耶?民可念而聖躬獨不念乎?方寸之雨,自可下矣,何必勞聖體耶?」上曰:「予若不親行,予心之不安,當自倍,孰如親行而心安乎?」東暹、明鼎曰:「臣等實難奉行。」上厲聲曰:「然則予當下禪位之命,卿等可謂婦寺之忠也。」東暹曰:「臣等之言,難以回聽,當出召大臣諸臣以入矣。」上大怒曰:「然則予當親暴烈陽。」諸臣皆曰:「聖敎旣如此,臣等第當奉行矣。」上乃止,敎曰:「今覽中官摘奸單子,中部都事金時訥,尤爲無狀。被捉人,令該曹爲先囚禁,過祭後嶺沿勘律,金聖遇以閫帥之人,爲妾犯禁,過祭後令該府,會寧府加三年投畀。」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0日[编辑]

○丙辰,上詣太廟,行望廟禮,入殿省器,出殿省牲。以一犧牲體小,封進牧使,令該府處之,該署提調罷職,陪進郞廳,事過後令該府處之。朝臣職在一品,不着朝服者,及卿宰有實職不參陪班者,幷命罷職。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1日[编辑]

○丁巳,上親行祈雨祭於太廟。上,秉笏嚴臨,雨下如注,袞衣盡濕,透徹玉體,終夜露立,藥房都提調韓翼謩等,請入小次。上曰:「禱雨而避雨,豈親禱之意乎?」諸臣皆曰:「聖上此擧,必貽戚我先王在天之靈矣。」上終不允。罷祭後,以步輦還宮,道見班行有鋪席者,上曰:「其君爲民祈雨,而爲臣子焉敢取便?」仍下玉轎,行數步曰:「此所以仰謝陟降也。」仍令大臣以下步從。右議政洪鳳漢,以不能董飭百僚,胥命闕下,上,命勿待命。

○上御崇政殿月臺,行望拜禮。

○上御建明門,召畿民,問雨之多少,還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2日[编辑]

○戊午,刑曹判書南泰齊、參判金時默,上書請光佐孽子宗仁定配,王世子答曰:「依施。」先是,南泰齊於疏決時,以宗仁放恣無嚴,仰請定配,上,敎以刑官上書東宮,故至是聯名上書。

○以任瑋爲承旨。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3日[编辑]

○己未,玉堂上箚,略曰:「回鑾時班儀之不備,自是百官之罪也,董飭譴罰,何所不可?而乃至降屈千乘之尊,親勞玉趾之步,曷嘗見自古聖帝明王,因群下之有罪,而自貶至此者哉?」上優批答之。

○以鄭純儉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再昨法講不參儒臣,命竝罷職。今日勿論承牌與否,待牌不參儒臣,先罷職,金魯鎭以分疏,罷職不敍。

○上御景賢堂,吏兵曹堂郞入侍親政,吏曹判書晩後入來,命罷職,以金相福爲吏曹判書,趙榮進爲都承旨。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4日[编辑]

○庚申,上御景賢堂,親傳香,仍行常參。大司諫鄭純儉曰:「惟其晩政,急於奮勵,故時或有辭敎之失中者,不但有欠於聖人中和之德,亦恐有損於暮年節宣之方。自今益加意涵養之工,使聖學彌高,玉體無損焉。」上優容,仍命朝講《大學》。鄭純儉以朴致隆之違牌,請罷職,上從之。

○晝講《大學》。上曰:「有諸己而求諸人,則人君之事也,無諸己而求諸人,則非人君之事也。」

○上引見大臣備堂。掌令申𣷯,以北營之使各邑貿納海物事,請下詢廟堂處之,副提學徐命膺曰:「苟有意見,隨事直請可也,而乃以下詢廟堂,委曲爲說,有損臺體。請重推。」上曰:「廟堂所關,故有此請,副學之言過矣。」命膺曰:「臣所言不過體例間事,而聖敎則在扶植言路,臣當受以爲過矣。」上曰:「所陳是矣。」

○行夕講。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5日[编辑]

○辛酉,上御景賢堂朝講《大學》。

○憲府掌令申𣷯申前達,不從。又達:「衿川縣監李思國,分捧桑葚於民戶,固已可駭,而劃給賑米,不爲親檢,專委下吏而分俵,怨聲載路,請罷職不敍。」上曰:「爲先令該府拿問口招。」上以三司之緘默,司諫李壽德遞差,副提學徐命膺推考,侍講院講書院注書兼春秋,皆以張傘,幷命罷職。

○以洪趾海爲獻納。

○上行晝講。上謂獻納洪趾海曰:「古人云『以國士待之,以國士報之』,其君以國士待其父,爲其子當以國士,報其君矣。昨年筵白時,直請鄭枋之罪,則事當明快矣。」特進官洪麟漢曰:「其時儒臣,率口而發,故如此矣。」

○上行夕講。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6日[编辑]

○壬戌,上御景賢堂,朝講《大學》。上特賜大司諫鄭純儉、掌令申𣷯鹿皮,以耳目寥寥之中,三日內連有所懷,亦涉嘉尙,有此賞典。鄭純儉請申徵債之禁,申𣷯請各營門糶穀,全耗會錄,一切嚴禁也。

○敎曰:「此後文臣侍從下大夫以上三司之臣,乃武臣曾經閫帥以上,蔭官判決事以上,關係不法外,該府結語,旣已遲晩,依受敎照律何如事,奉承傳施行。」

○行晝講。上曰:「擇守令,爲生財之道,守令不擇,則不知爲幾聚斂之臣也。阿大夫貪,故善事左右,欲使隱其貪也。」副提學徐命膺曰:「齊宣封一卽墨大夫,烹阿大夫,齊國大振,人君只斡轉一二人,卽便可移朝廷之綱紀矣。」上曰:「是矣。」

秋七月[编辑]

7月26日[编辑]

○又行夕講。上曰:「《中庸》以無聲無臭終之,此書則以此終之何也?命膺曰:」《中庸》之先省察次涵養說,入於無聲無臭,所以歸本於天命之性也,《大學》先理財次用人說,入於義利,所以歸本於愼獨之幾也。「

○上特放李思國,因宣傳官及御史歸奏,知事實而有是命。

○王世子坐景春殿,承旨率諸醫入診。

7月27日[编辑]

○癸亥,王世子坐景春殿,承旨率諸醫入診。

7月28日[编辑]

○甲子,靈巖等邑,海溢蟲蟹爲災,三和等邑雨雹。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7月29日[编辑]

○乙丑,以李廷喆、沈履之爲承旨、徐命膺爲吏曹參議、李得宗爲大司憲、李吉輔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右議政洪鳳漢,請生鰒卜定,上以有民弊,不許。鳳漢曰:「一馬所駄,有何民弊乎?」上曰:「半乾鰒,依例進上可也。」因黃海監司狀聞,水使沈義希罷職,以其不能檢飭瞭望將之罪也。命北道御史金鍾正,與均堂洪啓禧,商確釐正節目。上以安岳郡守李觀祥,曾經水使,事面似如何,特命遞改。敎曰:「世子衆子封爵,勿論嫡庶,命以就傅年爲限。」

○惠堂洪啓禧,因江原監司狀聞,仰請本道耳麥之難捧者,限折半許令作錢,上許之。

○王世子坐景春殿,承旨率諸醫入診。

7月30日[编辑]

○丙寅,以韓光肇爲承旨。

○上詣皇壇。先詣昌德宮,展拜眞殿,由泰秋門出,奉審壇所,召見皇壇守僕黃繕,命軍門調用。蓋黃繕者,皇朝錢塘知府黃功之五世孫也。上,開耀金門,降輿踰閾者再,謂近侍曰:「聖母曾再踰此矣。」回鑾時,歷臨寒泉洞立巖驪陽國舅舊基。初,上下敎于都承旨趙榮進:「知入仁顯聖后誕降遺址。」榮進以盤松坊立巖之下仰對。駕臨寒泉洞口,漢城右尹李景祜請對而奏曰:「路狹且險,若以步輿進則庶可行也。」榮進又奏曰:「臣更聞閔範洙之言,則聖后誕降,實在車洞云,而亦未準信。更待詳知某處後,御駕臨視,恐合審愼之道。」時,上駐輦移時,大小諸臣,皆以險阨難進之意,仰陳,上曰:「予以追慕而來,不見而還,非子道也。」乘步輿以進,諸臣從之者,或多顚仆。上,臨立巖,顧謂右議政洪鳳漢曰:「形局不亦異乎?」鳳漢曰:「眞沙麓鍾慶之地也。」上還宮,夜幾三鼓。上命立碑於寒泉洞,手書碑額曰:『仁顯聖后誕降舊基』,名曰:『永慕碑』。翌日考出國舅家二去己酉帳籍,乃居車洞也。上笑曰:「都承旨誤知,而致使諸臣,公然大憊矣。」乃命立碑建閣于車洞,以識遺址,仍命禮曹判書李益炡,戶曹判書尹東度,看審圖形以進。史臣曰:「趙榮進以聖后近屬,謂以知其故事,先導鑾輿,旣誤於遜位之私第,再誤於誕降之舊基,時人莫不笑其做錯之失,而亦多憤罵者。」 ○王世子坐景春殿,承旨率諸醫入診。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丁卯,王世子坐景春殿,承旨率諸醫入診。

8月2日[编辑]

○戊辰,以金元行爲掌樂正。

○上御景賢堂,禮戶判入侍,圖進聖后誕降遺址,上命自今日始役。上曰:「立巖亦聖后沖年所御遺基,今爲菜田,所見駭矣。令國舅後孫,造家入處,亦自戶曹顧助,今竪石處,亦令其家世居。」

○上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洪鳳漢曰:「故右相及前領相,各薦宰臣中二人,而二人已用,其二人尙未升擢矣。」上曰:「故相所薦之人,欲次第用之,而故相焉在?」命徐志修擢拜刑曹判書。上又曰:「此人有古人氣像,而但無邊隅,頃者戶判有闕時,予亦思之,而若爲戶判,則必頻頻被推矣。」鳳漢曰:「此人以乃父之子,決非誤國事之人也。」上曰:「予爲銓衡儲望矣。」鳳漢曰:「其薦中一人,才器文望,亦合大用。」上曰:「金陽澤不足於厥父,而近來隱然有父風,而於銓衡,似或易撓,於度支似不足矣。」鳳漢曰:「其人素有操守,決非撓奪於人,且解事務矣。」鳳漢以前參議李存中之作故仰陳,上驚歎曰:「今世之人,未必無黨,如聞存中已死,必有欣然者。而予之驚問者,亦可見予心也。」鳳漢仍奏趙榮順之可用,上曰:「予當用之,如漢高之封雍齒也。」特除輔德,仍敎曰:「今日特除,誠夢寐外也。崇賢門外聞之者,必皆動色,而人君擧措,當如此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3日[编辑]

○己巳,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4日[编辑]

○庚午,以洪啓禧爲弘文提學、金陽澤爲兼右諭善、鄭翬良爲大提學。

○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下詢西伯之代,洪鳳漢以李益輔、韓翼謩、李昌壽仰對,上曰:「末望尤好矣。」上又問北伯之代,鳳漢以鄭弘淳仰對。

○時,西學洞餘慶坊,有和敬淑嬪誕生舊第,上命內乘崔朝岳,圖形以來,仍命度支給其價,使贈崔領相贈洪賛成子孫世居,勿令轉賣。贈崔領相,卽淑嬪之父,而贈洪贊成,卽淑嬪之外祖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洪鳳漢曰:「俄見春坊,持冊子入對之令,誠欣悅矣。」令曰:「自昨進講《夙夜箴》矣。」

8月5日[编辑]

○辛未,上命徐命膺,抄成兩漢辭命,御製其序。

○上幸車洞仁顯王后誕降舊基,命以贈領相閔光勳及文正公宋浚吉內外子孫居之,司僕判官金履長特命陞敍,故相臣金壽恒。金昌集祠宇,在於其家,故遣承旨致祭。仍幸西學洞淑嬪誕生舊第,御製記文,親書揭板。時,居人白龍大免賤復戶,還其價,仍差守直,又幸毓祥宮。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6日[编辑]

○壬申,上以餘慶坊事,親行告由祭於毓祥宮,回鑾時歷臨孝章、懿昭兩廟而還。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7日[编辑]

○癸酉,上御景賢堂,召見西學居齋生,命誦其所讀之書,賜以筆墨紙,仍令該曹,加給今月饌需,蓋儒生等,昨於動駕時,以其輦過西學,出門祇迎故也。盤松坊米廛下契及餘慶坊西學洞人,特命幷免今年戶役。上,召見繕工監役宋在淵,下詢碑閣之役,聞知爲宋明欽之從姪,乃敎曰:「予欲一見其面,歸傳帶軍銜上來之意於汝叔。」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8日[编辑]

○甲戌,以李昌壽爲平安監司、鄭弘淳爲咸鏡監司。

○上御景賢堂,命編次人洪麟漢,校正御製追慕記,仍敎曰:「仁顯聖后復位,卽予誕生之歲也。聖后之慈覆篤至,嘗以御廚餘饌饋予。予之深荷聖后之恩若此,而予所以向慕我聖后者,我慈聖俯燭之悉矣。辛丑年間,一邊人則慈聖之於本第,疑其偏厚,一邊人則恨其太薄。乙亥有致雲事,予御南門樓處分後,直詣慈殿,仰陳雲賊之凶言,則慈聖笑而敎曰:『其時予所進者,元無進御之事,凶逆之誣,有如是矣』。古人云『願不復生天王家』,正謂予也,非皇兄至友至仁,則予豈有今日乎?予之至於六十八歲者,莫非我皇兄之賜也。咸原坐地,與他有異,而乙巳一疏,其心可見,閔奉朝賀於甲辰事,誠有苦心,而鄭鍚三,以違豫二字,不敢發口之說,斥之,蓋彼凶逆心腸,實無開悟之術。故乙亥事,不可不出,而所以《闡義昭鑑》之撰輯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9日[编辑]

○乙亥,以洪麟漢爲大司憲。

○上,御景賢堂,召見濟州賈人,下詢糶穀移運形止。

○命吏曹參議徐命膺,讀《兩漢辭命》,上略加批評,仍令嶺營刊進。因漢詔之有殺奴婢,不得減罪之文,令士大夫,不得私施濫杖於奴婢,外方圓杖亦爲申禁。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10日[编辑]

○丙子,月入南斗星。

○上御景賢堂,召見畿伯蔡濟恭,下詢賑政,仍問農形。備堂洪啓禧進吉州城鎭方略圖。

○敎曰:「今覽漢章帝手諭,東平王蒼『不怨下筆』四字,不覺起感。況此月何月?曾子所謂『誰爲孝誰爲悌』,正謂予也。吁嗟!今年與季弟,承被慈恩,予逢此月,季弟焉在?愴懷一倍。今番陵幸後祭文製下,遣承旨,致祭于衿川。」上曰:「人子之事親,子道之當然。何敢過請,君何可過褒?其中尤爲無據者,冬魚黃雀竹笋之類。禮曹政府署經時,切勿聽施。」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11日[编辑]

○丁丑,敎曰:「雖常時吹螺時,至礡石峴則止螺,代以信砲,則今行近於陵所,以起火三枝擧行,若有信砲擧行事,亦依此爲之。」

○左賓客金陽澤,與右賓客李益輔爲姻婭之親,而上書辭免,王世子不許。

○上御景賢堂。禮判入侍時,車洞碑閣營建堂上禮曹判書李益炡、戶曹判書尹東度,幷賜馬,郞廳趙載選陞敍,監役宋在淵陞六,看役以下工匠施賞,餘慶坊揭板時陪進承旨趙榮進,特賜虎皮,寫字官以下工匠,亦施賞。

○王世子坐景春殿,房入診。

8月12日[编辑]

○戊寅,前參議尹勉敎特除同敦寧,使之明日隨駕。勉敎卽慶恩府院君金柱臣壻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13日[编辑]

○己卯,上幸明陵。上具淺淡戎服,以步輦至廣達門外乘馬。召入宣傳官,以令旗知委于作門曰:「若有喧嘩者,當依軍律。」召入守宮從事官曰:「衛內喧嘩者,送守宮大將,衛外喧嘩者,出付留都大將。」上過昌陵店道傍,有乞兒號訴,上見而感之,特命給米。上詣明陵,具淺淡服翼善冠,奉審陵上,仍進伏欄干石前,良久不起,時,烈陽正午。諸臣仰陳焦迫罔措之忱,上不聽。沈履之曰:「殿下此擧,不足展聖孝之萬一,而洋洋陟降之地,乃反爲貽戚於我先王先后乎?」上卽起,詣新明陵及翼、敬兩陵,展謁奉審,歷臨蜂峴,召見具善復及地官安載健,下詢補土長廣高低,還御齋室,上命賜事知兼司僕、步輦差備別監、扈輦隊、近仗軍士,各木一匹。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14日[编辑]

○庚辰,敎曰:「昨日留門,宜請信箭,而誤請標信,當該承旨及中官推考,今下信箭,仍爲留門。」

○上親行仁顯王后忌辰祭,仍詣紅箭門板位,俯伏莎草,上,達曙不起,二品以上三司,請對入侍,諸臣迭奏不已。上還入齋室,設地排于庭中,引見禮判玉堂。上,下御筆親製文,使沈履之揭板于齋室,製下感皐魚文。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15日[编辑]

○辛巳,流星出井星下,入艮方,色赤,光照地。

○上詣明陵,親行秋夕祭,時卽肅廟誕彌節也。上具翼善冠淺淡服,至紅箭門,行望陵禮,仍詣丁字閣,行祭如儀,祭罷後,奉審陵上,俯伏欄干石前少選,還入小次,坐地衣上,都承旨請進方席,上許之。仍詣紅箭門,行辭陵禮。上,具鴉靑戎服,至洞口外乘馬。上,下敎陵官曰:「予雖歸,心懸象設。陵上莎草連附處,更爲播種,蜂峴甚切緊,頻頻往見,以爲禁斷之道。」上,入晝停所,命賜畿伯豹皮,差員守令弓矢。上,過延曙前路,有一孝服者,伏於駕前,自稱前武藝別監吳廷泰,而追服守塚云,上使本郡,特給食物,令訓局,待闋服執事調用。上歷臨盤松坊碑閣,仍詣昌德宮,謁眞殿後,還宮,隨駕軍兵,皆令試射放。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16日[编辑]

○壬午,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召見禮判惠堂及備堂。右議政洪鳳漢,以京畿監司狀本,請減驪州牧耗穀七百石,又以慶尙左水使狀聞,仰請許令移設船倉於包伊,幷從之。

○上親製祭文,致祭于故相臣徐命均,以其子志修陞資之年,與其父符合,故上,興感而有是命,又命致祭于故判書閔鎭厚,以頃日親臨安國洞,有感故主人故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令曰:「今則少愈,醫官輪直本院,間日問安。」

8月17日[编辑]

○癸未,上御景賢堂下小次,命承旨,奉審崇陵享所。上曰:「今日崇陵忌辰,而予未及思,不得親傳香,故設小次,東望而坐,以謝陟降。」諸臣皆曰:「久處泠濕之地,有損節宣之道。」上曰:「不如是,非子道也。」命嚴璘讀《蓼莪》《常棣》等篇,敎曰:「噫!《蓼莪》篇云:『何怙何恃』,《常棣》章云:『兄弟孔懷』,正謂予也。旣孤旣哀,又無雁行,每誦此章,不覺心隕。嗚呼!今逢此年,又逢此月,親行忌辰祭,而不肖誠淺,莫覿莫聞。回駕耿耿,心懸象設。若此之際,懿陵忌辰,只隔數日,因此而懷尤難耐。先諭我皇兄至孝,次諭我皇兄至友。甲戌以後,皇兄年甫若干,而至誠事聖后,至于重光,此非予讃美,此我聖母諭於閔奉朝者。嗚呼!非皇兄至孝,於此時何以致此?歷觀往牒,至難者此位也。非皇兄至友,何能承慈敎,以予爲嗣,予何能保有今日乎?蒙皇兄如海之恩,憶皇兄今歲之心,若無一慰,其曰有弟?況於陵寢外無伸禮之處,二十五日忌辰祭,當親行,一依己卯年例,凡諸等事,自京擧行。以奉審承旨兪漢蕭,卽速復命,特賜鹿皮。」

○上,命罷吏曹參議徐命膺,承旨李翼元之職。先是,吏曹判書參判俱有故,只有參議一人,當隨駕而命膺自差弘陵獻官,翼元以爲吏曺無隨駕堂上,事極未安,以改塡之意,屢次往復,及其改塡,命膺以翼元之兄燮元塡差。燮元適在外,事甚窘急,故以此相詰,至於互相陳書。至是嚴璘,仰陳兩人因一微事,互相陳書,而下語專不擇發,有欠相敬之風,幷請推考,上以近來此習,不可不抑,特命罷職,以鄭存謙、鄭尙淳、金器大爲承旨。

8月18日[编辑]

○甲申,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備局稟事堂上,同爲入對。令曰:「今覽京兆草記,昨夜諸廛累百間失火云。都民之命脈,多係市業,而當此燒燼之災,極爲驚憫。令備局,各別消詳顧恤,俾有保存之實效。」文學李昌任,持《心經》入對,率爾言曰:「桂坊招入乎?」令曰:「旣非診筵,又異承旨,越次奏語,推考可也。」

8月19日[编辑]

○乙酉,以徐志修爲吏曹判書。

○上御崇賢門,行香祇迎禮。李昌誼仰請:「靑坡蘆原兩驛,纔經信宿,陵幸人馬飢疲。在前如此之時,有米太題給之例,惠廳米戶曹太各五十石,依例特令題給。」上許之。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洪鳳漢以京畿監司狀聞,仰陳:「畿驛凋弊,陵幸時,郵卒留京,糧資自賑廳劃給,自成前例。今番懿陵幸行,乃一年三次幸行,不可不拔例顧恤。賑廳米太各三十石,特爲劃給好矣。」上許之。

○敎曰:「經宿告由,大臣獻官,昭在舊例,禮曹未能指揮,吏曺矇然擧行,事體寒心。國之所以爲國,事體也,不可視以節目間事而不飭。吏禮該堂,幷遽差。」上,覽前望單曰:「閔鎭厚,本不爲此職,趙豐原行公,而爲孝章姻親,事體有異矣。」鳳漢曰:「簡在聖念,未知何人也?」上曰:「元景淳也。」鳳漢曰:「本無爲嫌之義,而又非同姓。」上,遂以元景淳爲吏曹參判、韓光會爲吏曹參議。

8月20日[编辑]

○丙戌,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22日[编辑]

○戊子,上御景賢堂,藥房備堂平市提調,同爲入侍。洪鳳漢曰:「失火三廛,各別顧恤事,旣承特敎矣。白木廛則公私債,限三年勿捧,已有傳敎,三年後,限七年漸次還報,遺在遮帳白木,時捧授中十分一,歲弊白木一年條中,十分一蕩減,歲幣價一年條預下,而已受價外三分一,從貴磨錬,遮帳白木蕩減外,餘數別錄,限五年計減,綿紬廛則公私債,依木廛例,遺在賞格紬十分一蕩減,歲幣綿紬一年條價,進獻方物綿紬,一起價磨錬先下,望門床廛,則公私債依兩廛例,錢三千兩,自兵曹賑廳分半許貸,限七年漸次無息還報宜矣。」上曰:「限明秋,凡諸賞格綿紬白木,勿爲擧行,綿紬白木廛公債,三年後年條,亦依望門床廛例擧行,白木廛捧授地銀千兩,特爲蕩滌,綿紬廛賞格綿紬,限明秋勿爲擧論,外特減三同,色紬依壬寅年例給價,望門床廛倍給其半,白木廛吹錬銀一千兩蕩滌外,給價一年條。」鳳漢曰:「望門廛倍數許貸,出於特恩,兵曹賑廳外,又令禁御摠三營,各貸千兩,以充六千之數好矣。」上許之。

○上御興化門,勞三廛市民,命當該巡將汰去,當該監軍,令該府處之,當該捕將,先罷後拿,從事官,令兵曹棍汰,巡邏捕校,亦令兵曹決棍,以其三廛失火,茫然無聞,行巡單子,捕廳循例書啓故也。

○特除前參議宋明欽爲講書院諭善,仍命政院下諭,其令卽日登途,輔我世孫。上曰:「士幼而學,壯而行,況我國抄選,非往牒忘世之士,卽世祿之臣也。予雖否德,暮年自强,心許民國。欲致山野之士,其若飾外,誠負陟降,亦欺彼蒼。欲見爾之心,非但恒日,夢裏亦聞來,非徒慕爾,寔慕爾祖。若思爾祖立朝之事,豈忍邁邁?今日萬事,惟在講書輔導。雖不顧予,獨不思昔年,亦不思乃祖乎?噫!朴聖源眷眷若此,況抄選乎?體予心曲之諭,卽日登送事,政院下諭于講書院,諭善宋明欽,其令乘馹上來。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23日[编辑]

○己丑,上,御景賢堂,大臣戶判入侍。上以諭善朴聖源,不爲行公,特命下義禁府推考。敎曰:「世孫學業,日就月將,今予之望世孫,每事皆欲盡美。今屬若干尺世孫,而世孫亦待以益友。方當就傅之年,在朴聖源之道,每事其宜,恐或違禮,不忘屬托之意,而今守固執,何事敎誨,何事禮訓?設官分職,自有分限,渠何敢以高蹈之士自處?予雖衰耗,亦何以越禮虧國體乎?決不可已處分而默默也。」

○特加慶尙右兵使張志恒資,爲禁衛中軍,因右議政洪鳳漢言也。

8月24日[编辑]

○庚寅,上詣懿陵。上具鴉靑戎服,出崇賢門乘馬,過鍾街,命免市人三年役。至陵洞口,以步輦詣紅箭門板位,行望陵禮,仍詣陵所奉審,俯伏欄干石前,良久不起,大臣諸臣,迭相仰請,上不聽。時大雨注下,右議政洪鳳漢,請張傘,上曰:「此豈張傘之地耶?藥院諸臣,皆以衣裾護玉體,而所御冠服,皆盡沾濕。上始起,詣丁字閤,碑閣奉審後,還入齋室,呼寫感靈雨文。」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25日[编辑]

○辛卯,上,詣丁字閣,具翼善冠淺淡袍,親行忌辰祭。仍詣紅箭門板位,行辭陵禮後,俯伏不起,諸臣請對,迭陳焦迫之忱,上乃命回駕。上曰:「今日徽陵香,當路傍祇迎。」先入小次,召見畿伯楊牧,賜豹皮弓矢。召見講書院問安官,問世孫讀史云何,仍書問世孫文,命問安官曰:「持此文,回傳世孫,明日來待也。」御製問世孫文曰:「爾方沖年,能知爾祖之心乎?一朔之內兩行忌祭,爾亦知予心乎?爾祖雖衰耗,一心慕先,爲民也。只以目下事問爾,爾將何以補予不逮乎?不逮者何,卽孝猶未能,悌猶未能也。若何而補此未能歟?此心爲宗國耿耿。今因問安官,持問于爾。」

○上歷臨東關王廟,命致祭東南廟,御筆萬古忠節,千秋義烈,命揭兩廟。

8月26日[编辑]

○壬辰,洪鳳漢陞左議政、鄭翬良拜右議政、鄭光忠爲大司憲、趙曮爲副提學。

○上以手書,勉諭左相,又下手書於右相曰:「兩揆已備,予有其屬。以卿恒日正直,爲國公平無黨之心,體小子之苦心,惟卿兄之忠款,安心休辭。」命史官傳諭。自小朝,又遣史官下諭。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召見左贊讀尹勉憲,下詢曰:「昨日之敎,襗而陳之,使世孫洞解乎?」勉憲曰:「臣果奉傳聖敎,仰問何以副我大朝勸勉之聖意乎?世孫良久沈吟,乃言曰:『問寢視膳以禮,且不貽憂於大朝,則其庶幾乎云爾。上擊節歎曰:」奇哉此答。不曰悅豫,而曰不貽憂云者,豈不好耶?「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8月28日[编辑]

○甲午,上,詣昌德宮,展拜眞殿,仍御太僕,鞫千光福,配旌義縣。光福家在明陵蜂峴外麓,其隣人有犯釀者,被執於禁吏。光福敺打禁吏,以脫其隣人,而慮其吏之斃也,謂以禁吏路由蜂峴莫重之地誣告,陵官轉報禮曹,仍又擊鼓。上以語犯陵寢,口奏于眞殿,至有親問流配之擧。

8月29日[编辑]

○乙未,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左議政洪鳳漢曰:「故右相與新右相,臭味本自向殊,而其爲國之心則沕然相似,今又得一人則幸矣。更留意於可任之人,預爲相知,亦無妨。」上曰:「予不輕先言之者,外間知之,必有欲排之者故耳。」仍下敎于韓翼謩曰:「遲訒周密,最善於鎭浮囂躁競之流,卿以予言爲何如也。」

○上御崇賢門,陵幸扈駕軍兵試射頒賞,召見闕內入直官。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丙申,電光。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侍讀官嚴璘因文義仰陳曰:「殿下再昨鞫囚之擧,有違於非逆獄則不爲親鞫之敎,實關後弊。此等過中處,無致再誤。」特進官金尙喆曰:「向日明陵將事之餘,徹曉露處,亦未免過中。」上曰:「予於爲先之道,豈有過乎?皆不及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9月2日[编辑]

○丁酉,雷動電光,雨雹。

○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備堂。左議政洪鳳漢,請六月以後加分糶穀,特令除耗,春牟三分一,秋牟五分一已捧者外,以租代捧者,特減三分一,上許之。鳳漢請以北道釐正御史金鍾正,仍差監市御史。校理嚴璘曰:「今日雷聲,雖不可直謂之災異,而君臣上下,認作災異,務盡修省之道,以實心行實政,則方可以國有其效。」上曰:「實心實政,言之易而行之難,予實有愧焉。」鄭存謙曰:朱子曰:『完養精神,凝聚思慮,以爲酬應萬事之本』,保嗇之方,無過於此。至於自强,則開言路立紀綱節財用,尤爲今日之急務,而政令施措之間,若有過不及之差,則恐非裕後之道也。「上曰:」所勉略而盡,予當猛省矣。「

○上謂守禦使尹汲曰:「其君已衰,卿亦老矣。奉承我三十年苦心,則予有歸奏之顔,卿亦有歸見卿父之面也。」汲曰:「臣於少時,職在三司,不無言議,而今臣已老。環顧一世,旣無黨目,臣何爲黨乎?」鳳漢曰:「重臣之閉門孤立已久,而胸中虛閑,無異於臣等矣。」

9月3日[编辑]

○戊戌,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承旨兪漢蕭,因雷雹之災仰請:「差待睿候之平復,必大警動大振作。召對書筵,政事施措,次第行之。」令曰:「年年如此,豈不警動?所奏切實,當體念焉。」

9月4日[编辑]

○己亥,以金陽澤爲吏曹參判。

○上御景賢堂,藥房請對入侍。上親書『憶昔登臨甲年在明追慕興懷』,命揭練光亭,仍敎曰:「在昔壬午,慈聖以揀擇之行,自順安上京時,歷登練光亭,今已周甲,五紀母臨,七十享年氣象,果在此矣。」仍命召對。

9月5日[编辑]

○庚子,以李宜哲爲大司諫、前正郞李宗明擬持平望。史臣曰:「宗明乃北關人也。以郞僚之職,有敢言之志,向來未徹之書,言雖不擇,固出於忠愛之心,而有足以聳一世之聽聞。徐志修秉銓之初,特擧遐荒之蹤,置諸淸顯之列,奚止疏滯恢公而已哉?」

○持平李鎭恒上書,略曰:

「監試兩所出榜,掌試者之族黨,殆在其半,國言狼藉,其在嚴科場之道,不可不論。幷請嚴譴。頃日大朝下詢聖母誕降之基址,而其時承旨,强其所不知,率爾陳奏,至使至尊,親勞玉趾於昏夜荒田之間,臣謂宜亦施譴罷之典。」王世子答曰:「第一件事,國典應有相避之外,雖或參榜,其何以聲罪乎?殊涉非矣,第二件事,其時聖上,追慕俯詢之時,率易仰對,不是異事,設或錯對,以此譏斥,誠極未安。」

○上命秋曹,捉來韓山幼學李涏,以親鞫擧行。初,涏之父賢錫,當己巳聖后遜位之日,以太學掌議,率諸生抗疏,而疏未徹。涏乃上言請旌褒之典,而上言中,有吳。朴三臣慘被酷刑等語,上駭之,命永刊儒籍。承旨李心源以爲:「其罪不止刊籍。」上下敎于左議政洪鳳漢曰:「下語不擇,無倫悖義。予不欲以文字,抉摘其罪,而此則不可薄勘而止。」鳳漢曰:「臣意則以涏歸之於癡騃之流,下詢諸臣而處之焉。」禮曹判書李益炡、備堂沈鏽曰:「此可謂大不敬。」校理嚴璘曰:「國綱不嚴,干恩太甚,不可不深處,以嚴隄防也。」上曰:「一句語,誠大不敬。」仍下是命。

○王世子令曰:「連爲書筵次對,進見之禮,亦將伸矣,而諸臣猶不諒,實愧余誠之未孚,繼以慨然自恧。」

○上,御景賢堂,命入臺書下答,上曰:「善爲下答矣,精神所透,予眼忽開。下答中國典二字,書中無之矣。」仍敎曰:「第一件事,其所換赴,乃有其例,以此斥,其涉過矣。第二件事,伊時事做錯,則做錯請推相警,其亦晩也,而所請亦過矣。官師相規無聞之時,亦何一例拒之?重推可也。以此奉徽旨下答。精神所透,於今初見。每皆若此,庶可紓心。」

9月6日[编辑]

○辛丑,夜電光。

9月7日[编辑]

○壬寅,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召見喬桐御史,下詢農形。

9月8日[编辑]

○癸卯,以李鼎輔爲吏曹判書、李廷喆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朝講《中庸》。知事徐志修曰:「諸臣以《中庸》二字,演釋仰陳,殿下亦有自强之敎,誠好矣,而夫中者,乃無過不及之謂也。」殿下施措,無不及之慮,而每或有過處。以目下事言之,臣雖未詳其事實,而事係犯逆然後,可以親鞫,此則有間矣。「奏未畢,上厲聲曰:」今日臣子,瞻望園陵,則豈於被字下二字,敢有寬恕之論?有犯無隱,雖是事君之道,豈敢用之於此等事哉?「特命罷職。上曰:」予之前後所遭,往牒所無。裵允明妖惡之說,湖西洪哥凶悖文字,豈忍聞哉?「左議政洪鳳漢曰:」若究其文字出處,則在於趙泰億,世之攻斥泰億者,亦以此也。「特進官具允鈺曰:」大臣所達文字事,果好矣。李涏事,雖有關係,猶屬細故,至於泰億、光佐事,所關何等重大,而雲賊之得聞光佐云者,長源納招,其言根一串貫來,則尙今置之次律,誠是國家失刑之大者矣。「上曰:」宰臣之言,本心則可尙,而予以爲太酸也。「金尙喆曰:」見無禮於君,如鷹鸇之逐鳥雀,乃人臣分內事。則宰臣所奏,豈曰過乎?雲賊雖斬萬段,猶爲不足,而亂賊之得以藉口者,固有在焉,根本之失律,可不痛哉?「上曰:」李光佐異於錫恒,趙泰億則在予嗣服初也。「侍讀官嚴璘曰:」三人之心,本無異同,而殿下視若分等者然,臣等誠以爲憂惑矣。「上曰:」至於乙亥,國是旣定,諸臣若以此事,復掛齒牙,則依丁酉故事,奏眞殿而處之。「

○命徐志修付處,敎曰:「職在冡宰,何心曰過乎?涏則無心而犯者,徐志修有心而無嚴者,付處於忠州,使知忠字可也。」

○左議政洪鳳漢,以御史書啓,請喬桐軍餉民間私貸者,許令限三年分數還報,上,可之。

○上以親鞫有命,而諸臺違牌,前大司諫李宜哲、前司諫趙𪬵、前正言朴相老、前執義吳奉源,幷命投界,前持平李鎭恒削職。

9月9日[编辑]

○甲辰,上御太僕,親鞫李涏,下問曰:「汝語犯大不敬,是不忠也,爲父上言,不待決末,遽卽遊山,是不孝也。命準刑。」又問曰:「汝之上言,自搆乎,代草乎?」供曰:「代搆者宋普命也,刪削者黃景源也。」命拿致,問黃景源曰:「李涏上言句語叵測,汝乃手自塗抹,而向日登筵,不爲直陳,是豈人臣之道乎?」景源供曰:「近來文集,或有此等文字,故泛然看過,而有語及睦林一南九萬者,慮或歸於黨論,果抹去矣。」上曰:「語涉黨論,則張目刪去,事關先朝,則尋常看過,當繩之以法,而予之不爲者,非爲汝也,爲搢紳也,爲元良垂法也。」問宋普命,普命以代搆直招,命以大不敬遲晩,普命曰:「罪非犯逆,而大不敬則逆也。」上厲聲曰:「此與徐志修非逆之說,相貫矣。」命徐志修大靜縣栫棘,黃景源巨濟府勿限年栫棘。初,賊臣洪麟漢,嫉黃景源,欲害之,聞涏上言,問承旨李心源曰:「上言者,何如人也?」心源曰:「黃景源姑母夫也。」麟漢欲因涏上言,中傷景源,乃謂心源曰:「涏所謂被慘刑者,語犯先王,此不道也。」心源進見。爲上言涏不道狀,因嗚咽涕泣,上心警,遂命刑曹,逮涏囚。群臣皆曰:「罪當誅。」上,以問黃景源,景源對曰:「見涏上言,而不能禁,臣之罪也。」判義禁李益炡,與景源有隙,至李涏納招,益炡請拿景源,上可之。

○命加刑普命。普命竟以大不敬,承款處斬。涏之姪亨模,製其家狀,因左議政洪鳳漢所奏,令本道,刑配黑山島。

○敎曰:「黃景源,其雖酌處,關係莫重,臺臣之道,不當媕婀,而亦售於帳殿,事之寒心,莫此爲甚。今日入侍臺臣,幷罷職不敍。」又敎曰:「今番之事,關係莫重,王章旣行,則何敢自便而不奏?十二日,當眞殿展拜。」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9月10日[编辑]

○乙巳,流星出室星下,入南方,色赤,光照地。火星入軒轅星。

○特除金相翊爲持平、李東泰爲正言。

○上御太僕,親鞫李涏加刑四次,涏曰:「若遲晩而死,則無以歸見亡父於地下。」遂緘口不復言。

○敎曰:「庸騃之人,渠雖無狀,不至爲害於世道。如徐志修者,官至冡宰,人亦若何,而乃敢如此?末世以名自任者,必也以志修爲師,以義理爲弁髦,不爲嚴懲,君何爲君,臣何爲臣?非逆之說,肆然陳奏於筵席,使無倫大不敬之普命,又誦於帳殿推問之時,身爲宰臣,叵測之說,曰有文集,癸丑二字,敢曰泛看。曾聞黃景源,有文名,此人若此,世之少有文名者,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其弊將至於洪水猛獸,兩人所爲,悖倫無嚴極矣。栫棘罪人徐志修、黃景源,倍道押送。」朴順源,以宋普命留接主人,亦命拿致。上曰:「救李涏者誰耶?」順源曰:「有徐志修云矣。」上曰:「善哉。以順源能辨世臣之所不能辨。」命特放,賜衣資食物。

○特命司諫柳思欽鍾城府,持平金相翊茂山府投畀,以耳目之官,媕婀默默故也。

9月11日[编辑]

○丙午,以具善行爲兵曹判書、韓師直爲大司諫、金聖應爲訓錬大將。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明日將展拜眞殿,故爲行次對,召見卿等。設令卿等之父兄作宰,而人以爲行酷刑,則卿等將刑推其人乎?否乎?今日諸臣,不知處分徐志修義理,故如是諭之。見八字下敎,何以營護乎?予故曰,好名之人,甚於鄕原。黃景源旣入此境,當以首叩枷垂涕道之,而終不直告,稱以泛看,心術巧詐,予之不爲刑推者,非爲渠也,誠爲諸臣也。」又曰:「當此年,其父之子,不可行刑。將於明日展拜,而予豈忍囚涏於禁府,過其路乎?將欲酌處之,諸臣勿隱畢陳。」左議政洪鳳漢等皆以爲:「不可酌處,宜用大不敬之律。」上曰:「此誠國人皆曰可殺者也。」仍命該府推鞫。

○陞拜韓翼謩爲判義禁。

○命凡諸上言人,該曹令讀其上言,不能讀則其製給人,輕者決杖一百,重者刑推徒配。

○敎曰:「黃景源嚴問之請,有何顧瞻。而正言李東泰,語涉苟且,百般規免,卽此一事,與徐志修之心一般。其在嚴國體之道,不可不嚴飭。先遽差,珍島郡投畀。」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9月12日[编辑]

○丁未,上詣昌德宮,展拜眞殿,敎曰:「今義理將晦之時,其能先見,比諸志修之營護,景源之昏昧,豈可同日而語哉?承旨李心源,特拜同金吾。」又曰:「定將校跟捕李涏,深得道臣之體。海伯李溵賜馬以嘉之,將校加資。」回鑾時,歷拜毓祥宮。

○李涏物故。

9月13日[编辑]

○戊申,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大朝誕日,朝廷庭候。

9月14日[编辑]

○己酉,上御景賢堂,召禮判戶判判尹,凡上言人,過三日不現者,命勿爲回啓。

○以朴師訥、李翼元爲承旨。

○召入禁衛營旗隊摠,下詢所居道農形。

9月15日[编辑]

○庚戌,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9月16日[编辑]

○辛亥,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時,世孫侍坐,上,問曰:「常者何也。」世孫對曰:「應當之意也。」上曰:「過食過眠,亦常乎?」世孫對曰:「當食而食,當眠而眠,過則非常也。」上曰:「飢時何以節,昏倒時何以限乎?」世孫曰:「心常念之,自不過矣。」上曰:「生於天地之間,誰能率性?」世孫曰:「人皆有性,皆可率也。」上曰:「善對。善對無過於此矣。」又曰:「何以爲敎?」世孫曰:「修之乃爲敎也。」上曰:「《立敎》篇,何以謄此?」世孫曰:「初卷故書之矣。」上曰:「講官不言乎?修道之謂敎,故謄之矣。」又曰:「天之所命,何以知之?」世孫曰:「人之初生,稟得有常,故曰命也。」上曰:「汝能率之乎?」世孫曰:「爲善則率矣。」上曰:「汝能敎乎?」世孫曰:「能善則可以爲敎也。」上命儒臣,陳文義。侍讀官嚴璘曰:「《中庸》之道,亦在於愼獨,常以不欺心,勉之也。」上曰:「儒臣所陳,世孫知之乎?」世孫曰:「行某事而不使人知之者,是乃欺也,不如是則不欺也。」上曰:「善對善對。汝所處堂號謂何?」世孫曰:「謹獨閤。」上曰:「謹亦愼字之義也。汝須收拾放心焉。汝若爲不善,而不告於人,則是欺也。」又曰:「莫顯乎隱,莫見乎微。至隱而何謂顯,至微而何謂見?」世孫曰:「如見其肺肝云者,近之矣。」上曰:「善對善引矣。」

○王世孫,行謁廟禮。

9月17日[编辑]

○壬子,上御金商門,設九日製,以欲食藜藿,爲親負米爲賦題,上謂世孫曰:「賦題之義,汝須言之。」世孫曰:「子路貧無養,故雖食藜藿,猶能負米。」上曰:「後日汝須思今日問也。」

○上御景賢堂。試官入侍科次,賜饌諸臣。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9月18日[编辑]

○癸丑,上御景賢堂。京居首兪彦鎬,講《書傳》命賜第,鄕居首李章懋講《詩傳》,不能誦,命赴會試。

9月19日[编辑]

○甲寅,上御景賢堂,編次人講書院官員入侍。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診。

9月20日[编辑]

○乙卯,以兪漢蕭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召見禮兵刑判。上,命今番處分後,諸臺幷施削黜之典,使中外,咸知君君臣臣之義。蓋以黃景源酌處,執法之臣,宜有爭執,而終不發啓故也。

○上命入五六月日記,命承旨李顯重考見言事,上書以奏,顯重曰:「無大段言事矣。」上曰:「果無之乎?」顯重曰:「無之矣。」上,厲聲曰:「分明無之乎?」顯重避席涕泣曰:「咫尺前席,臣果欺罔矣。若是可見之書,則殿下必已見之,而未見者,以殿下不必見也。殿下何不考出而見之乎?」上命讀之。顯重曰:「殿下亦何忍一朝驅入於如此之地?臣雖死,不敢讀矣。」上遂上日記,見徐命膺書,稱善久之。顯重曰:「今日臣子之隱而不告於殿下者,非忠也,揚而告於殿下者,亦非忠也。」上曰:「叩馬之議,郊迎之論,發諸何人乎?」顯重曰:「臣纔經草土,未及聞知,下詢股肱之臣則可知也。如臣疎遠之微賤者,何敢仰達乎?」上曰:「其豈不知耶?」

○上御崇賢門,使平市提調領率三廛市民,下詢廛房重建之役。

9月21日[编辑]

○丙辰,特免洪鳳漢相職。上謂左議政洪鳳漢曰:「昨見徐命膺書,此必陟降導予也。都城十里之地,予已知其出入,而豈料作千里之行乎?」仍命注書,持入五月日記,親自搜閱,至尹在謙書,上曰:「又有此矣。三道道臣及具允鈺、李永暉事,固是挾雜之論,而新搆突兀路傍云者何也?」鳳漢曰:「臣當詣東宮,仰質還奏。」鳳漢入對東宮曰:「自上取覽徐命膺、尹在謙書,始知邸下之西行,及作舍東郊,而下詢作舍時捐出者何財,董役者何人,西行時從行者誰也,留闕者誰也。今邸下錄以奏之,直以待罪之意,聞于大朝似宜矣。」令曰:「東郊草舍,以朔紙,爲中官朴文興營造,而臺書出後,卽令毁撤。西行則登程於四月初二日,復路於二十二日,而留闕中官柳仁植,今已致弊,從行中官,只朴文興、金佑章也。聖敎之下,何敢一毫掩覆耶?」仍令承宣,錄出一通,仰奏於大朝。鳳漢歸而詳奏曰:「今日事,罪在臣身。先斥臣,以謝上下。」上特命免相。上以言事書掩置,承旨李廷喆、宋瑩中,竝命罷職不敍,其時入直春坊輔德柳思欽、文學鄭昌聖、兼文學嚴璘、幷施削職之典,中官徐泰恒。吳允恒,命勿限年巨濟府定配,朴文興、金佑章,令該府嚴刑一次,佑章海南縣,文興大靜縣,勿限年定配。四月二十二日入番別監行首及差備待令別監,令該曹嚴刑一次,兩南海島分配,其餘別監,亦令該曹決杖一百,柳仁植其涉殘忍,令該廳恤典擧行。

○敎曰:「其君之漠然不知,事勢固然,諸臣之煎熬含默,其勢亦然。其中能有抗章元良者,其雖可尙,猶有挾雜。噫!命大臣諭元良,法駕謝眞殿,而一張下敎,處分旣嚴,自此以後,庶可以樹國綱懲一世。事已了當,自今之後,諸臣不敢復提此事。諸臣其何以此撕捱乎?想必有章奏之紛紜,政院勿捧。」

9月22日[编辑]

○丁巳,上詣昌德宮,俯伏眞殿門外,口奏西行事,命承旨春坊,往復於小朝,仍御宣仁門,刑推朴文興。敎曰:「文興罪關霄壤,其宜亟正邦刑,以謝中外,而非爲渠也,意蓋深矣,旣捧結案,特爲參酌,已施嚴刑二次,依前配所,黑山島卽爲押去。」自四月初二日,至二十二日,昌德宮坐直承旨沈墢、兪漢蕭、兪彦民、李秀得、鄭存謙、李心源、金尙重、李永暉,竝命削職,以尹東暹爲都承旨,李彛章爲大司憲,金元行爲執義。

9月23日[编辑]

○戊午,右議政鄭翬良上書辭免,王世子答曰:「頃日別諭,追思卿兄之敎,至懇至勤,卿可感泣。小子之望卿,又若大旱之望霓。卿何苦辭?余之前事,思之悚懍,言之愧恧。聖上旣已下燭,又有特敎,此政小子悔悟自新之日。卿於此時,尤豈巽讓,不思輔導乎?」

○判府事洪鳳漢,問候于東宮,令曰:「惶懍愧恧,達宵不能寐矣。」鳳漢曰:「講對進見,次第擧行,期於悅豫聖心。」令曰:「不御正堂,坐遜志閣,欲行講對,而事近如常,不敢爲之,進見亦不敢自下直請矣。」

9月24日[编辑]

○己未,以朴師訥爲大司諫、李鼎輔爲弘文提學、徐命膺爲吏曹參議。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敎曰:「傅相旣免,況賓客乎?徐命膺、尹汲、李鼎輔、徐志修幷削職,再昨行公不言臺臣,爲先嶺沿投畀。寔予之過,自今減膳,以謝陟降。」溫陽隨行首醫,亦命削職。又下敎曰:「其時提調問候於何處?李益輔、鄭弘淳,與其時承旨,一體捧徽旨。」又敎曰:「今番文興,以幺麿閹竪,幾傾宗國。其君雖參酌,以已結案之人酌處,則臺臣其當爭執,尙今寥寥,事之無據,莫此爲甚,獻納洪趾海,康津縣投畀,正言尹冕東,機張縣投畀。」

○敎曰:「宋普命搆草上言,可謂犯上不道,自有其律。而亦非直犯也,四字勘律,有所不敢,以大不敬正法,以此定制者,意亦在焉。此後欲其從輕重處之,而靜思之,於重者用此律,則可謂立效。而爲其君者,憑此律因辭氣,所關雖細,抉摘文字,强引奏語,勘處以大不敬之律,爲臣者挾雜私意,乘時逞憾,訐揚章奏,搆捏私語,請以此律,非徒開荊棘,士夫之陷於無辜,予將啓之,此仰負國朝深仁至德也。頃者普命推案,注書日記中,皆以罔測不道,矯正定制,下敎抹去。」

○王世子令曰:「當此惶悚待罪之中,休之減膳與否,非所敢言,勿爲封進。」

9月25日[编辑]

○庚申,月犯軒轅第六星。

○上御崇賢門,召廛民,復飭紋緞之禁,以市民私錄中,有取用市物故。判府事洪鳳漢,永城尉申光綏,昌城尉黃仁點,幷命罷職。

○命配大司諫朴師訥於鍾城、獻納朴致隆削職,朴師訥無端再違牌,而朴致隆引嫌苟艱故也。

○上問承旨曰:「東宮有所下令耶?」李翼元曰:「東宮今方待罪於時敏堂前庭,都提調洪鳳漢率諸醫求對,東宮以方在待罪,只都提調入對,下令矣。」

9月26日[编辑]

○辛酉,上御景賢堂,召講儒十六人,柚栍試講,朴相祿、李樂培不能誦,故依科規勘律。敎曰:「監試官皆不復命,其若眼有國,豈敢若此?幷湖沿投畀。」

○藥房請診候于東宮,令曰:「當此焦遑之時,何敢許診?退去。」

9月27日[编辑]

○壬戌,夜,流星出五車星下,入南方。

○上御崇政殿月臺,親行受誓戒。

○以鄭純儉爲大司諫。

○判府事洪鳳漢特拜領議政,戶曹判書尹東度特拜右議政,遣承旨敦諭于領議政,仍命偕來。

○上召沔川郡守李養源,勉諭以輔導世孫,特除右長史。

○藥房提調金相福,以保嗇聖躬,與諸臣仰請復膳,上不許。趙明鼎曰:「可以免冠俟罪。」於是相率降階而伏,上,下榻而立,使之進前曰:「卿等乃爲當爲之事,予豈不聽而驅諸臣於非禮之科乎?仰體陟降之心,從卿等復膳之請。」

9月28日[编辑]

○癸亥,流星出三台星下,入東方,狀如鉢,色赤,光照地。

○上御崇賢門,行殿試,策以科弊。

9月29日[编辑]

○甲子,以李鼎輔爲守禦使。

○上御景賢堂。科次,上下榻而坐,焚香祝天,欲得人才,輔我世孫,取權極等十人。

○上曰:「李顯重是矣。向者予曰:『今日臣子,誠殘忍矣,』豈欲爲而爲也?」顯重曰:「殿下一言,足以興邦,此言爲世道有效矣。」洪鳳漢曰:「東宮許多日撤膳,露坐於時敏堂前庭,臣等擧皆焦迫,雖欲仰達,而亦有不敢擅者,以撤膳變爲減膳,露坐於楹外,恐合宜矣。」上曰:「予雖不諭,代理儲君旣如是,則豈不是卿等所當爲之事耶?」

○藥房請對于東宮,令曰:「當此之時,何可許診?」洪鳳漢率二品以上,請對于東宮,請復膳還內,令曰:「撤膳露坐,猶不足自贖舊愆。雖師傅之請,決不可從。」諸臣力請,鳳漢曰:「邸下此擧,豈不貽憂於大朝乎?」令曰:「今聞貽憂四字,尤覺惶悚,當待罪永巷,而自今日以減膳擧行。」

9月30日[编辑]

○乙丑,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

○召見新恩,飭去浮躁之習。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朔丙寅,流星出織女星下,入西方,色赤,光照地。

○藥房請診候于東宮,令曰:「當此焦遑之時,何可許診?退去。」

10月2日[编辑]

○丁卯,流星出胃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領議政洪鳳漢曰:「小朝露坐輟膳,雖變爲減膳,而臣等焦迫罔措之忱,不敢暫弛。伏願殿下,指示臣等爲人之道。」上曰:「予於未入丹門之前,遽有方便之命,則陟降必俯視矣,予豈爲此乎?」鳳漢曰:「然則姑俟大享後,臣等當復仰請於小朝乎?」上許之。

○藥房請診候于東宮,令曰:「當此之時,何可每日請診?退去。」

○以金陽澤爲兼大司成。

10月3日[编辑]

○戊辰,雷動電光。

○上將詣太廟,聞左議政鄭翬良,胥命城外,以手書遣承旨傳諭,又敎曰:「卿心已燭,今欲面諭,俾伸廉隅,捨今日而更待何日?」上出崇賢門,香祇迎後,乘輦曰:「待左相去就,當詣丹門矣。」鄭翬良肅命入侍,上握手勉諭,特許免相,以伸廉隅。

○上詣太廟,俯伏丹門外口奏,遂徒步以入,具冕服奉審後省器,仍詣永寧殿如初禮。立于壇上省牲,有一羊不齊,命重推該署提調。

10月4日[编辑]

○己巳,上親行太廟冬享,伏於階下口奏,仍御于東神門外,命承旨書誨諭東宮文,使春坊問安官李鎭衡,傳于東宮,上宣諭于判中樞鄭翬良曰:「廉隅已伸,卽謝西樞。」復敦勉右議政尹東度。

○藥房請診候于東宮,令曰:「卽今猶有惶懍無地,何可許診?退去。」

10月5日[编辑]

○庚午,流星出軍市星下,入東方,色赤。

○右議政尹東度,上疏辭免,上手書敦勉。

○上御景賢堂,行晝夕講。命右長史李養源同入講席,使討論文義,養源辭不敢當。上曰:「予久講《庸》。《學》,書自書我自我者何也?」養源曰:「知如此是病,則不如此是藥也。」上謂養源曰:「以爾輔我世孫,何以開導乎?」養源曰:「臣以聖人祈望,而仰請立志方矣。臣聞於李仁培進講之堂,仁培請爲遮陽,世孫曰好矣,當其臨退,世孫曰置之,不稟於大朝而爲之,不可也,此亦見成就無限處。」

○藥房請診候于東宮,令曰:「雖鎭日求對,當此焦悶之時,不可許診,退去。」

10月6日[编辑]

○辛未,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召見文武新恩。

○藥房入診,判府事鄭翬良同爲入侍。初領議政洪鳳漢白上曰:「當與鄭翬良,同其去就。」及翬良之免相也,鳳漢亦引入,至是承命。乃仰陳曰:「向日東神門外誨諭東宮文字,旨意懇惻,其在小朝之心,誠有感動者,而尙今待罪,臣等焦遑之忱,無以仰達。」上曰:「尙今待罪耶?」翬良曰:「今則事面,異以他時,不有聖敎,則宜不敢進見,此尤煎迫也。」鳳漢曰:「若無聖敎,雖經年閱歲,進見無路。」上曰:「誠如卿等之言,予當思量而處之也。」翬良曰:「殿下勿庸煩惱,靜以鎭之,然後可無中外騷撓之慮矣。」上顧鳳漢曰:「畿伯必欲一伸廉隅。」仍命蔡濟恭內擬,因翬良所奏也。新及第洪樂仁陞六,特拜副修撰,樂仁卽鳳漢之子也。新及第尹塾五代祖絅立節於丙子胡亂,其子更不赴擧。塾祖植,位至二品,而無追贈之典,蓋於敎旨中,不忍書淸國年號,以累其先懿也。及塾之登第也,鳳漢請不書淸國年號,而追贈之,上許之。

○上命翰圈,取李致中等十九人。上命除尹師國舊乫坡地權管,師國當翰圈時,以鄭煥猷武臣子,有異議也。

10月7日[编辑]

○壬申,流星出井星下,入巽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請以湖南別會租四千石,劃給開城府勑需庫,上從之。戶曹判書金相福仰請:「今番使行時,戶曺有依例出給貿易價,而以彼中留直白綿紙一千九百卷,使之換貿。」上從之。

○以鄭尙淳爲承旨、金時默爲京畿監司、趙榮進爲黃海監司、尹東暹爲忠淸監司、具允鈺爲都承旨。

10月8日[编辑]

○癸酉,以李顯重爲承旨、尹學東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行常參,敎曰:「今番穡事,大違初料,亦不無設賑處。年分之時,眞僞詳悉,俾無混淆之弊,其於設賑之邑,賑穀預爲經紀,使我元元,其無顚連溝壑之意,下諭諸道兩都。」

○敎曰:「我朝以儉德相傳,近者侈風日盛,宜自王公始,而繼三百年宗社者,卽世孫也,先示儉德,然後可以體列朝崇儉之德意。」命取世孫嘉禮定例,手書以減曰:「不在豐侈,惟在禮文。」

10月9日[编辑]

○甲戌,王世子詣慶熙宮,以黑笠道袍,乘小輿,出宣仁門,藥房分提調李得宗,請診候,令曰:「雖承進見之命,追念往事,尙多悚蹙,何可許診也?」至慶熙宮紅馬木外,徒步以入,俯伏於顯謨門外,上令史官,問其服着,又使內侍,命進見。王世子對以不敢入,上使領相洪鳳漢,勉諭以入,敎曰:「元良旣進見,常參次對冑筵,依例爲之。」敎曰:「元良回時,顯謨門乘輿,興化門乘輦。

○王世子着翼善冠,衣袞龍袍還宮,洪鳳漢入對于東宮,奏曰:「上下焦遑之餘,幸遂進見之禮,曷勝歡忭?」令曰:「追思前愆,無地自容,獲瞻天顔,辭氣溫粹,更無餘恨,冞增惶感。」鳳漢曰:「自內進見之際,聖敎果何如?」令曰:「下敎以爲宗社爲臣民,復以毋忘在莒,丁寧勉飭矣。」鳳漢曰:「今旣進見,復膳處堂,自可如儀。」令曰:「何敢遽然處堂而復膳乎?」鳳漢曰:「聖心開釋無餘,而猶復如是,則非所以仰體聖意也。」令曰:「然則可勉從矣。」李得宗又請五日日次,令曰:「若有微恙,當召見醫官,何用日次乎?」

○知敦寧李春躋卒。春躋爲人輕淺,行事鄙瑣,街兒輿卒,見則指笑,稱以春躋大監,其見侮於人,可知也。

10月10日[编辑]

○乙亥,以金尙喆爲大司憲。

○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以慶尙右兵使狀達仰請:「依全羅兵營及本道左兵營例,本營穀散在各邑者,以一萬石,特爲劃給,使之糶糴取耗,而米租分排,備局當商量分排。」王世子從之。鳳漢曰:「國舅金漢耉方居憂,請以掖隷,依例存問。」又從之。

○上以腹部上升之氣,藥房率醫官,三次診候,進湯劑,又命煎進藿香正氣散。

10月11日[编辑]

○丙子,上御思賢閤,藥房率醫官,三次入診,連進湯劑。領議政洪鳳漢曰:「堂錄旣有成命,早晩當擧行,而臣曾以文學有優者,有所仰達者,而其人將不得入選,是可惜也。」上曰:「誰也?」鳳漢曰:「乃金相翊也,方在被謫中,臣不敢請放,而人才可惜。」上曰:「堂錄時,亦可有加入者耶?」鳳漢曰:「近來弘錄甚多,此亦可悶,而頃見權極對策,以爲大諫六十餘人,侍從四百餘人云,故臣果更考,則大諫果九十餘人,侍從亦過四百餘人,此莫非政官不顧公議,惟以顔情通淸,故濫雜如是也。」上曰:「掌通防塞後,持正通之濫雜,反甚於掌通,可謂寒心矣。」敎曰:「新榜壯元權極,觀其文,有經綸之議,見其人,決非浮躁之類,獨不若近者持正通淸之人,而唱榜有日,一不檢擬,不顧臨軒策士之意,若此而笑董仲舒止於江都相,則豈不自愧乎?銓官重推,待窠調用。」

10月12日[编辑]

○丁丑,答藥房曰:「今者之氣,專由乎心,此亦晩也,其旋愈亦異也。然而此心何愈?以此之故,幾動臣庶之心,此予所以自歎者也。」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時,右議政尹東度,請敦召在外兩相,領議政洪鳳漢曰:「三公皆備然後,可以相議,而建極之治,不可無立的之人。」上曰:「卿則讓主人乎?三公備位,早晩間事,而立的之說好矣。」鳳漢曰:「廟謨臣不必讓原任,而至於立的,自是原任家相傳之事業,舍此其誰?必置時任然後,可以爲之。」上曰:「予亦知卿意。」上命儒臣李徽中、洪樂仁讀《自省編》,徽中曰:「臣自未決科前,熟讀詳玩,與同經傳,而此乃聖學用工處,則聖上雖求助於臣,臣才學空踈,將何以稱塞乎?」樂仁曰:「《自省》一編,乃聖學躬行心得處,而述而不作也。」

○右議政尹東度,求對于東宮,王世子坐德成閤引接,令曰:「聞大臣同入診筵,故欲知上候諸節,俄令入對矣。」

10月13日[编辑]

○戊寅,上命北道監市御史金鍾正兼行穩城民人安集之政。

10月14日[编辑]

○己卯,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領相三南句管備堂,同爲入侍,命三南糶穀半耗,特爲蕩減,領議政洪鳳漢,以慶尙監司狀本,尤甚邑設賑,仰請以二萬石許施,又以忠淸監司狀本,尤甚邑還穀,請折半停捧,上命尤甚邑,依狀請許施,其次捧三分一。

○王世子出集英門,祇迎徽寧殿望祭香。

○上以秋曹捕廳文案,有以子證父,以奴證主,故特罷其時堂上及捕將。

10月15日[编辑]

○庚辰,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

○王世子攝行徽寧殿望祭,上入覽小朝行祭時記注曰:「元良動靜,可謂雍容矣。」

10月16日[编辑]

○辛巳,月食。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命儒臣讀《孟子盡心篇》,上嗚咽曰:「三樂中第一樂,已無可及,第二樂果愧,而第三樂亦無效矣。昔年以養性命軒號,仍有詩曰:『欲知存養義,深玩盡心篇,精一二字,卽我家法,而存養二字,亦是我家法也。」又曰:「做一事合當道理,則有充然自得之意,便是樂字意,聖人之文,有時讀之,欲手舞足蹈,此等處眞箇樂也。」

10月17日[编辑]

○壬午,以李奎采爲大司憲、擢拜金陽澤爲工曹判書、金尙喆爲吏曹參判。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自今日,命以三日爲日次。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10月18日[编辑]

○癸未,以鄭純儉爲承旨、洪準海爲大司諫、李鳳祥爲持平、徐命臣爲大司成、鄭宲爲諭善、李思先爲黃海兵使。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曰:「向者李溵之自上特擢,仰認聖意之有在,而今有與李溵一體者,固宜急陞而用之矣。」上曰:「誰也?」鳳漢曰:「鄭遠達也,此外趙榮順、李潭、徐命天,以次陞用之人也。」上曰:「次第甚公平矣,李潭雖非負國者,而氣稍勝矣,趙榮順今果善變耶?想已消融矣。」鳳漢曰:「趙榮順前日之疏,臣亦以爲不可,而不當以此永枳,且是故家之人,臣意欲先試於外,而義州府尹瓜期不遠,李基敬以病連呈辭狀,特爲許遞宜矣。」上曰:「使趙榮順,洗心於鴨江尤好也。」又曰:「洪樂仁雖多讀書,而猶未及於李徽中,卿須勸勉讀書可也。近來士夫不讀書之弊極矣。」鳳漢曰:「得滋味於讀書者外,誰能好讀乎?」上曰:「卿以一國元輔,爲此言乎?厭讀者必曰大臣之言如此,而尤不讀書矣。」鳳漢曰:「前執義金元行,養德山林,夙負士林重望,頃者宋明欽加資時,故相閔百祥,欲以一體陞資之意仰達而未果,臣敢以故相之意陳之,以贊聖上緇衣之誠矣。」上曰:「所奏甚好,且語及故相,予心尤感,特爲加資。」鳳漢又請:「戶籍庫改造時,戶曹貸來錢蕩減,兵曹木二同,錢一百兩,令劃給,使之完役。」上可之。上以李晟私用災結九十二結,巨濟府勿限年定配,限己身禁錮。

○都堂錄圈點,取鄭履煥等十七人。

○王世子坐德成閤召對。

10月19日[编辑]

○甲申,上御景賢堂,朝講《中庸》。

○以李明運爲黃海兵使、李瀰爲應敎、徐命天爲副應敎。

10月20日[编辑]

○乙酉,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堂引接。右議政尹東度曰:「兩筵非但左右宮官入參,亦使賓客備員,輪回登對則好矣。」令曰:「然。」備堂韓翼謩曰:「最難者治心工夫。先儒有曰:『盤水可捧而志難持,六馬可調而氣難御,』惟願邸下,一此心而無懈,以之講學,以之聽政,新而益新,勉之又勉,仰而克體大朝之聖心,俯而丕慰臣民之顒望焉。」令曰:「所達出於憂愛,當體念。」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承旨蔡濟恭請以各軍門牙兵保米,以錢代捧,上許之。

○命配前獻納張淀于端川府。承旨蔡濟恭仰陳:「張淀偸葬其子婦於歷職監司者墳墓十餘步之地,依法典使之掘移,則張淀少不動念,遷延爲事,以待臣之遞歸,其心所在,尤涉不美。」上曰:「此不嚴懲,民何措手足乎?」乃有是命。

○上御景賢堂召對,講《心經》。侍讀官徐有良曰:「近者殿下拜鄭翬良爲相,雖知其爲建極之治,而主人則是趙載浩也,謂宜召用載浩。」上曰:「儒臣初登筵席,憑藉得言之秋,如是混淪說去,而其志則是矣,我國之人,一黨亡則一黨又出。載浩以乃父之子,非不欲用,而其心有異,必待世之無黨,然後可造朝云,可謂漢之魯兩生。」侍讀官洪檍曰:「朝廷雖有黨心者,殿下公聽幷觀,嚴正處分,則孰敢有黨心哉?養心保嗇,此乃建極之一事,何必待載浩然後爲建極之治?而其外亦豈無人?有良曰:」載浩實是當今第一人物矣。「承旨李翼元曰:」建極若欲過爲,還有過極之慮。「上曰:」此言果是矣。「

10月21日[编辑]

○丙戌,上御景賢堂,行武臣賓廳講,其居首者,命賜弓矢。

○敎曰:「世孫嬪初揀擇,當行於光明殿,只設翼帳,大遮日補階等事置之。追憶甲子稱觴,此殿何心張大?嘉禮廳都提調置之,堂上二員,戶禮判兼焉,都廳依定式問于大臣啓下,郞廳二員,戶禮卽兼焉,監造官二員,各司參下官塡差。」

○敎曰:「明日親臨召試,提學不可不備,金相福除藝文提學。」

○以朴相喆爲廣州府尹、趙榮順爲義州府尹,廟薦也。

○敎曰:「世孫嬪揀擇日,定於來月晦日,而處子服色,勿令豐侈,以體端本之意。」

10月22日[编辑]

○丁亥,月人軒轅星。

○上御景賢堂,行翰林召試,兪彦鎬、金容、尹承烈、鄭擇,不入庭,上問領議政洪鳳漢曰:「何故撕捱?」鳳漢曰:「姜趾煥未徹書中,有翰圈猥雜之言,故四人撕捱矣。」上曰:「洪九瑞、李亨元,人旣提其父祖,引嫌不足怪,至於四人,以不相干之事,撕捱太過。」命促入,尹承烈獨不入,上厲聲曰:「渠以新進小官,敢與君父相抗,若不入則其父當海邑投畀,洪九瑞、李亨元亦一倂催促,予將觀其處義。」三人皆入庭。洪鳳漢曰:「翰薦之變爲圈,蓋廣取人才之地,而一試而止者,有兩弊。雖文華優長人,一番失意,無足怪也,而永阻蘭臺,甚可惜也。欲爲圖免者,挨過一試,從他岐陞六,其亦可慨。自今初次不入格者,新圈時,更爲同圈,使之赴試,三次見落則勿許更圈,又施警罰宜矣。」上俯詢諸臣後,敎曰:「僉謀旣同,依此定式。」取鄭擇等六人。

○敎曰:「世孫嬪問安牌三馬牌,自一至三,自政院造入,殯宮雖有徽旨,與世孫有異,內旨之行於軍門,其路不可廣,懿旨一節,勿爲擧行。若有解嚴之事,以世孫宮懿旨擧行。」又敎曰:「慈殿有慈敎,內殿稱內敎,嬪宮稱內令,此若圖署,世孫嬪宜有其摽,曰內音,體制若白字,具櫃子黑筒,政院一體造入,昨今下敎書印,添附於《世孫冊封儀》下編,編輯兩館提學主之,都承旨、禮房承旨校正,而名曰《世孫冊嬪儀續覽》。又敎曰:」宜有差等,而國初嬪宮孝婦印,卽銀印也,今番世孫嬪印,龜頭銀印,竹冊只內匣,粧飾勿爲起花,用袱。「

10月23日[编辑]

○戊子,月入軒轅星。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惠郞均郞,同爲入侍。上命入侍諸臣,講定王世孫嬪揀擇儀。

○上候不平,移御思賢閤,更命入侍。上問均惠兩廳米木錢幾何,於兪彦鉉、李徽之,各擧實數以對。領議政洪鳳漢曰:「金致一後,此二郞,最擧職,斷不可移遷。」上曰:「然矣,李徽之且安詳,俱是可用之人也。」敎曰:「黃海道臣三遞,帥臣四遞,其難成樣之狀,若目覩焉。今因大臣所奏,雖禁饋遺,曾前仰覩,若値歉歲,進獻特減,目今監兵營三名日方物物膳,限明秋停捧。」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0月24日[编辑]

○己丑,月入太微垣。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領議政洪鳳漢,請湯劑日三進,上曰:「再斯可也。」上命校理徐有良,持《大明會典》來,講論王世孫嬪朝見禮,有良曰:「《大明會典》,有成祖、宣宗時,皇太孫妃朝見禮矣。」上命讀,畢,命持入《五禮儀》,使之參考。洪鳳漢曰:「王世孫朝見禮,當用八拜。一四拜爲君臣禮,一四拜爲朝見禮,而於大朝旣四拜,則於東宮,宜再拜矣。」上命承旨,書朝見禮擧條。校理洪檍曰:「向者聖敎,使圖畫石潭書院以來,今纔上來矣。」上命進,披玩再三曰:「此亦起敬處也。」上命北伯趙明鼎進前曰:「予今七十歲矣,今當遠送,老懷作惡。北關他時,勿忘此日繾綣之意,必加意擧職,無相負焉。」湖西伯尹東暹進前,上曰:「南北送別,俱在予七十之年,正所謂嗟君萬里行也,安得不悵惘也?」領議政洪鳳漢曰:「金器大當一試矣。」上曰:「不其太柔善乎?」鳳漢曰:「此人柔而剛。」上遍問侍臣,皆如鳳漢之言。上曰:「方伯體重,而近日所除,皆出內批,極知希顗者爲不快矣。譬如以篩篩物滓,滯則必結,其終也潰,必然之勢也。」鳳漢曰:「此在殿下裁闊狹得其要耳。」上命取《五禮儀》朝見禮卷,使承旨李彛章,書儀註曰:「禮儀詳悉,可謂置水不漏。」仍口呼《警世問答》,命彛章書之。上曰:「《五禮儀補編》三儀註,國之重典也。明日大臣禮堂齊會,中草以奏,世孫嬪冊封儀添補,明日弘藝兩提學校正,承旨會于政院,中草以奏。」敎曰:「禮宜詳備,故曾前未備儀節,一體書下,凡例,禮官消詳講定儀註,添入於《五禮儀補編》末端,今番當同行於光明殿。」又命承旨,書三條朝見禮,奉慈殿受世子嬪朝見禮儀曰:「設慈殿位於殿中北壁,南向設椅設寶案,侍衛如常,設殿下位於殿東,西向設褥席,只設侍衛於東楹外近東,設王妃位於殿西,東向設褥席,只設侍衛於西楹外近西,設世子嬪位於庭中北向,行先四拜,奉腶脩盤,進於慈殿女官助擧入自正門次進棗栗盤於殿下,女官預奉於殿中次進腶脩盤於王妃,女官預奉於殿中行後四拜,尙儀進當殿中,跪啓禮畢。慈殿還內,侍衛如常儀,凡諸儀節,倣《五禮儀》磨錬。」此與只大殿中殿受朝見有異,受爵、受瓚,本文則先南後北,而此則皆於殿中近南北向。殿下王妃與世子及嬪,受世孫嬪朝見禮,儀曰:「設殿下王妃位於殿中北壁,南向設椅設寶案,侍衛如常,設王世子位於殿東,西向設褥席,侍衛止於庭東,設嬪宮位於殿西,東向設褥席,侍衛止於庭西,設世孫嬪拜位,二於庭中北向,而一近東,一近西,先行四拜禮於殿下,奉棗栗盤,女官助擧入自正門,進於殿下,由東門出,詣拜位,次行四拜禮於王妃,奉腶脩盤,女官助擧入自正門,進於王妃,由西門出,奉棗栗盤,入自東門,獻於王世子,因由東門出,奉腶脩盤,入自西門,獻於嬪宮,因由西門出,先詣東拜位四拜,次詣西拜位四拜,尙儀進當殿中跪,啓禮畢,殿下王妃還內,世子嬪宮立於席前,侍衛如來儀,世子嬪宮還次。凡儀節文法及中嚴內嚴外辦內辦外備外整等節,各隨儀節,倣《五禮儀》磨錬。」亦與本文有異,受爵受瓚皆於殿南,近西北向。又命書慈殿,受王妃朝見禮曰:「設王大妃位於殿中南向。若大王大妃王大妃同受朝見,則大王大妃殿中南向設椅,王大妃殿中西向設褥席,王妃拜位南楹外當中北向,只有前後四拜,入則正門,出則東門,腶脩盤先進於大王大妃殿,次進於王大妃殿,儀仗止於東庭,尙儀禮畢,奏於大王大妃殿,各殿中嚴外辦如禮。寶案只於大王大妃殿,殿庭儀仗,只設大王大妃殿儀仗,慈殿大殿中殿,受嬪宮朝見時,只設慈殿儀仗,慈殿大殿中殿受朝見時,若奉兩慈殿,則設大王大妃坐於北邊南向,設王大妃坐於殿東西向,設殿下坐於楹外近西東向,設王妃坐於楹外近東西向,設世子坐於簷階上,在西差退,設嬪宮坐於簷階上,在東差退,餘儀則皆同,此一款皆懸註。凡三儀註,一慈殿受王妃朝見儀,一慈殿與大殿中殿受王妃朝見儀,一慈殿與大殿中殿世子世子嬪受世孫嬪朝見儀。」此三儀注中,若奉兩慈殿儀註皆同。

10月25日[编辑]

○庚寅,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敎曰:「世孫嬪三揀擇時,分講書院官員二員,分衛從司二員,分都摠府,分兵曹郞廳各二員,輪回入直。武兼二員內禁衛十員,只陪衛啓下,其後往來時,講書院一員,衛從司一員,軍銜實職中加啓下,事過後減下。烏杖差備十五人,五人式分左右,歸遊赤十人,五人式分左右,兵曹都摠府郞廳各一員,武兼二員,內禁衛十員,前後牌軍百名擧行。」

○戶曹判書金相福曰:「王世孫玉帶,從儉用水晶,而今宰相家,以水晶作圖署者多,不患不多得,不必遠求慶州也。」上曰:「人家圖署盡奪,而用之甚非宜。正帶今冬至使當得來,而嘉禮帶,欲用南陽玉,恐啓後日採玉之弊,自內有所舊藏,不必新造也。」上以王世孫嘉禮事,命書傳旨,其末端有曰:「六禮非不欲親臨,而今年不欲御正殿。至於臨軒醮送,在於正月,予將親臨。」又曰:「醮辭有勖率以敬,而國禮改以勖率以嚴,嚴字之義,實有深意。」

○敎曰:「世子嬪六禮時,比大婚減半,玄三纁二。今番雖欲差等,更無所減,今亦仍此例納徵,馬減一匹,國婚定例,依此釐正。正使之於嬪父,嬪父之告其先,今番皆稱王世孫宮,盤床及面幣,申飭下敎,載於世孫嬪儀軌末端。」又敎曰:「凡事旣減,世孫嬪家盤床面幣,只三揀擇日,冊嬪親迎日,詣本宮,宮人內侍擧行,而切勿用綾。」上命入內音篆字,覽訖,以篆畫書下內音二字,敎曰:「以此本爲之,其上書以御筆。」

10月26日[编辑]

○辛卯,敎曰:「宜定法於初。世孫嬪宮,只講書院衛從司問安,政院玉堂宗班置之,宗臣加資受由問安,亦置之。鳳頭聲闕內置之,闕外宜低。」又曰:「侍陪則尙宮置之,只五雙,着唐衣,戴凾婢三雙,負凾忠贊衛一雙擧行。」

○以鄭遠達爲工曹參議,因洪鳳漢所奏,命銓曹,問于大臣,以堂下備擬也。

○領議政洪鳳漢奏曰:「嬪宮無朝廷庭候,而於世孫宮爲之,事涉如何?」敎曰:「今因節目釐正,思之,世孫宮朝廷問安過矣,此後勿爲,於謝恩,只世孫師傅諭善講書院實兼官衛從司官員爲之,或有受由者,依侍講院例,一體爲之。」

10月27日[编辑]

○壬辰,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命副修撰洪樂純、洪述海牌招入侍,命讀《孟子》,仍令述海,移伏樂純之傍,相論文義以奏。又命今夜入直,以兩儒臣爲之,敎曰:「予之所以爲此者,欲使爾輩,勿如前日之撕捱也。先朝有金萬埰、尹德駿調劑之事,爾輩亦體予意,勿以往事介滯胸中。」述海曰:「臣本自蕩然,而聖敎若此,敢不仰體乎?」樂純曰:「臣行已無狀,厚招人言,自反而無尤人之意。聖敎若此,敢不仰體乎?」初述海疑朴志源之論斥其父子之疏,出於樂純之指使,及爲諫職,慘駁樂純,兩家視以仇讎,同爲玉堂,互相撕捱故耳。上聞趙鍚愚持平除命,下於身死後,故其家還納官敎於監營云,愴惻久之,敎曰:「令道臣,官敎送于其家,卽爲題主,致賻等節,使道臣擧行。」上謂注書趙鍚穆曰:「予之所以收用嶺南人,不是夸耀於人,以其鄒。魯之鄕而用之,汝亦體予意焉。」

10月28日[编辑]

○癸巳,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上命承旨書禁奢令曰:「自今嘉禮始,輦輿所飾勿用金,代以鍚,此後各殿輦輿新造修補時,用此例錫粧,凡服用昔之純金者,皆爲鍍金。」

10月29日[编辑]

○甲午,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召儒臣,命讀《心經》,上曰:「《心經》疑晦處甚多。予自三十,工於此書,而觀心之說,終不豁然,蓋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處,先養其心,則外物不誘,故以觀物,卽物之理得矣。佛氏之以心觀心,其反常違理甚矣。」

○初揀擇畿伯金時默女,副司直尹得養女,幼學閔鼎烈女,參議徐命膺女,副司果兪彦鉉女。

○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堂引接。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乙未,王世子坐時敏堂,行常參。右議政尹東度曰:「近日兩筵三對,次第設行,又行常參,學問上日新之工,益當加勉。」令曰:「何以言進益之工乎?」東度曰:「所勉者進修之工,躬行心得,然後日新之工,庶得實效。冬夜正長,夜氣淸明之時,進講古人箴戒,留心體行,是所望也。」令曰:「當各別體念。」

○諫院司諫李堉申前達,不從。又達:「今日不參諸司首堂,幷推考。」答曰:「依達。」

11月2日[编辑]

○丙申,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命儒臣,晝講《中庸》。侍讀官李仁培曰:「忠恕違道不遠,學者之忠恕,以天道言之,乾道變化,各正性命,聖人之忠恕也。」上曰:「於穆不已,聖人之忠恕也。」領議政洪鳳漢以平安監司狀本仰陳。「今年當貿八十五斤蔘價,則更以九千五百二十兩加劃,以爲均排添給,明年則當依前擧行。至若尾蔘則元定每斤七十兩之價,已自不小,前以體蔘價中,自本道闊狹之意,有所分付,今又有此添給,則尤無可論,且北道分定之蔘,乃是自關西移貿者,今年當貿十五斤價,以關西價元數中,依本道磨錬,爲先輸送焉。」右議政尹東度曰:「信使旣退蔘貿,分兩年爲之,則不必一時幷許添價。就已添劃中,先令措備今年當貿之數,其餘姑待明秋,更爲商量處之宜矣。」上從之。鳳漢以趙暾之外補已久仰陳,上命內移。

○上問校理李仁培曰:「世孫向者病中進講云,所着何服?」仁培曰:「脫網巾而着中衣。」上曰:「不巾臨臣,不敬甚,輔導之節,不當若是。此後氣不平時,勿講宜矣。」

○王世子坐德成閤召對,承旨持公事入對。

11月5日[编辑]

○己亥,上詣毓祥宮,入齋室。上曰:「時御所當稱宮,而近來下闕,稱以守宮,此闕稱以留院誤矣。此後此闕稱守宮,下闕稱留院可也。」李彛章曰:「下闕之以留院稱之,似不襯着,稱昌德宮入直似好。」上曰:「依此可也。」

11月6日[编辑]

○庚子,上親祭毓祥宮,還次齋室,以還宮時刻單子徑入,諸承旨一倂遞差,以韓光會、蔡濟恭爲之,徐命天以上闕守直承旨,來隨駕,以五衛將假差守直,回鑾時,歷臨孝章。懿昭廟。

11月7日[编辑]

○辛丑,以尹得養爲大司憲、洪梓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

○親臨文臣製述。上曰:「國字,圓中置或字,看來懍然,實是爲人君存戒處也。」命灣尹趙榮順入侍,上曰:「見汝初着紗帽,追憶乃祖,心甚愴然。」榮順曰:「臣向來妄言,未槪聖心,知臣以浮囂躁競之流,深切悚蹙。」上曰:「浮囂躁競,雖身自不爲,坐而不禁,亦非矣。」榮順曰:「莫知殿下見誰,而臣之本情,不如是。久欲仰達,而近於媒進,故泯默至今。」上曰:「媒進亦無益。」孔子曰:『聽其言觀其行』,予亦觀其行,勉之勉之。「科次畢,居首金普淳半熟馬賜給。

11月8日[编辑]

○壬寅,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大臣備堂同爲入侍。儒臣李在協,因文義語及向者諸承旨倂遞差事曰:「終非大聖人不大聲色之道也。」上曰:「諸臣不知予之苦心,故有向日之事,而儒臣敢爲提起,推考可也。」在協曰:「臣非謂承旨之無罪也。李潭以嚴敎之下,敢爲分疏,請重推。」上曰:「遞差可也。」侍讀官李仁培,以遞差過中仰陳,上曰:「下番亦敢營護分疏,遞差可也。」後下敎勿遞只推。上命兩相進前曰:「欲爲次對,故先行法講,而目今世道果如何哉?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八字,予甚愧恧。今日世界,自黨而爲逆,諸臣若知其然,必不爲黨。卿之所奏,一斥不復之數三人,予無他意,爲國苦心而然也。趙榮順昨始見之,不如其祖,趙觀彬則其人善好。今榮順渠言媒進二字,而予則無心之言也,渠乃有意而言也。渠雖舊日經幄之臣,今爲一邊臣,則『殿下見誰』之說,何敢爲之乎?誠放恣,卽欲處分,而頃者徐志修陞擢不久,遽至遠配,予今追思愧恧。今若又斥榮順,則有若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故不果,而不當置於二品職,欲除邊地堂上。」仍敎曰:「莫知殿下見誰等說,誠放恣。堂陛不嚴,分義墜乖。其當嚴處,而感昔甄用,一登復逐,非王者用人之道。其雖參酌,其在懲舊習,嚴君臣之道,不可循例處分,故先諭大臣,而下敎於今日次對也。義州府尹趙榮順,除授鍾城府使,今日辭朝。」右議政尹東度曰:「昨日失對,不過生踈筵席之致也。」上曰:「媒進二字,爲沒題目,今日諸臣,若不歸於媒進之目,則予甚樂之。武之張志恒,文之趙榮順,大加摧折然後,可以沮其氣也。」

○行夜對,講《心經》。命儒臣讀《夙夜箴》。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1月9日[编辑]

○癸卯,雷動電光。

11月10日[编辑]

○甲辰,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以雷變,進引咎箚,上優批答之。院啓陳勉,上優批。玉堂陳箚,請於幽獨得肆之地,政令施措之際,克敬克誠,實下工夫,推實心行實惠,使民生得以奠安,戒浮費節濫用,使財貨未嘗不足,言雖不槪者,一皆開納,無或歉於容受之德,情有可恕者,只許自新,俾無憾於天地之大,批曰:「許多儒臣,奚只四人,昨夜入直,今亦焉在?君衰而玉署又衰矣,何能仰答蒼蒼,勸勉其君。」

○政院達,略曰:

「伏聞近日筵中,因賓僚仰質,睿答『以不遷怒爲尤難』云,大哉言乎!此眞我邸下臻和氣之一大機會也。邸下旣知遷怒之爲病,則果能加工於不遷怒之爲藥乎?」答曰:「方切儆兢,懍惕之中,所陳切矣,可不體念焉?」堂書,略曰:

「今邸下雖日闢冑筵,討論經傳,而宦妾暬御之進,常多於引接宮僚之時,雖頻行次對,咨訪庶務,而玩好飮食之慾,易乘於深居涓蠖之地。人心至危,熟處難忘。念慮之間,暫或少差,幽獨之際,一有不誠,則九仞之功,虧於一簣,千里之謬,始於毫釐,此臣等所大懼也。」答曰:「方切兢惕之中,所陳切矣,可不體念焉?」

11月11日[编辑]

○乙巳,以李潭爲義州府尹、李景祜爲大司憲、金元行爲祭酒、洪啓禧爲京畿監司。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領議政洪鳳漢,以災異辭免,上曰:「卿等之言過矣。昔陸秀夫於舟中,尙欲與其帝濟國,今雖將亡,君與臣益加勉力,豈不好哉?」又曰:「嶺南外諸道之次邑舊逋,折半停捧者,餘又停其半,三分之二停捧者,餘又停其半,稍實舊逋,特爲折半停捧,關東則其有分等,隨其等停捧其半,以示予體昔年恤民之意。」命全羅監司元景淳,黃海監司趙榮進入侍。右議政尹東度曰:「爲方伯守令者,未嘗甚留意於風化根本之政,是可悶也。民心雖至頑,猶有一端通處,爲官長者,苟能開發其本然之善,亦必有漸磨之益。政令刑罰之際,常使敦本導俗之意,寓於其中,則民豈不日遷善乎?守令之不惰其職,亦在乎方伯之董率,方伯苟能律己淸嚴,守令自然畏憚。入侍兩道臣,必能自飭,而赴任後嚴明黜陟之意,申飭似好矣。」上曰:「使兩道臣,詳聽而往焉。」

11月12日[编辑]

○丙午,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命秋曹堂上入侍,持入羅州等邑御寶僞造罪人及綾州香祝盜賊罪人文案。上曰:「白首暮年,何心決大辟於童騃蠢蠢小民乎?命僞造罪人減死定配,香祝盜賊兒奴兒婢,或定配或決杖放送。刑曹參判李之億曰:」臣爲法官,不得斷以一律,請待罪。「上曰:」勿待罪。「鄭彦儒曰:」後弊所在,如此之律,斷不容貸之意,須示八道好矣。「上曰:」參判之言得體矣。「史臣曰:」雖出我聖上好生之至仁,而有司之臣,不能以法爭之,只待罪而止可乎?「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1月14日[编辑]

○戊申,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

○上御崇賢門,招問臨陂民人之呼訴者,以爲新舊逋徵納及良布爲難,故收斂錢穀,上京呼訴,欲爲蠲減也。上曰:「後弊所關,不可不嚴懲,使刑判,開陽門外狀頭二人,決杖定配,臨陂縣令金致良,省峴驛徒三年定配,道臣朴道源罷職。」

11月17日[编辑]

○辛亥,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1月19日[编辑]

○癸丑,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

○敎曰:「各道物膳供上,分等有制,而耽羅柑柚供上,今聞世孫宮有之,此後勿爲供上,永爲定式。」

11月20日[编辑]

○甲寅,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領議政洪鳳漢,請卜定湖西生鰒,上曰:「此等御供,亦爲民弊,且活物不忍進御。」鳳漢曰:「此非民弊,乃儲置米蕩減者。」上曰:「然則略略封進。」鳳漢曰:「衣襨似不厚,恐有損於調攝之道。」上曰:「予則培養如此,若厚則不便於起居之際。」

○命洪樂純爲振威査陳御史。

○命大司成徐命臣,申飭本館月講陞補,仍命學敎授,催促庠製。

○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堂入對。領議政洪鳳漢,持平安監司狀啓進曰:「此皆稟處於大朝者,此等狀啓若下問,則實是察民瘼爲國政之道,拈出可問者,反覆詳問好矣。」司諫沈瑴,請次對,不參備堂重推,王世子從之。

11月21日[编辑]

○乙卯,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命江原監司李最中入侍曰:「關東雖非劇地,卿宜宣撫。」最中曰:「前道臣,以松禁嚴飭道內,臣亦繼此申飭矣。」上曰:「蕭何作法,曹參遵而勿失可也。」命洪樂純入侍曰:「踏驗之際,字號相換,則何以防奸乎?」樂純曰:「村面量案,自有定界,似不敢大段欺罔。」上曰:「必得諳練人帶去,可以濟事。」

11月22日[编辑]

○丙辰,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特除尹得孟爲修撰、金相翊爲副修撰。相翊副尉斗性父,得孟參判得養兄也。領議政洪鳳漢曰:「兩人之見漏,誠可惜而第玉署特除,非可常之事,此後則深留聖意。」上曰:「卿言是矣。」

○上命儒臣講《孟子》《盡心篇》,又命讀《漢書》《魯仲連》、《子貢傳》。

11月23日[编辑]

○丁巳,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

○命召儒臣,讀魯仲連鄒陽傳,命承旨讀樂毅傳。上曰:「若使惠王,誠心復召,則樂毅必復返燕,千載之下,其誠與不誠,昭不可掩,於後世亦足爲監戒處也。予之一心,必欲盡誠,平生無憎人,亦無愛人,以此自勉而已。昨見子貢傳,必無是理,聖門高弟,豈爲戰國縱橫之說?無乃史氏之誤傳耶?」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對。令曰:「昨日書筵開牕,寒氣甚不平矣。」領議政洪鳳漢曰:「日寒雖如此,書筵不開則進修路絶,願益加勉。」令曰:「大臣所達是矣,當體念。」

11月25日[编辑]

○己未,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提調韓翼謩曰:「衣襨甚薄,臣與戶曹判書相議,貂裘一領製進何如?」上曰:「前所未着者,今何可着也?」都提調洪鳳漢固請,上曰:「然則短小衣製進,不爲貿用可也。」戶曹判書金相福,請永興端川設銀店採用,上曰:「永興卽龍興舊基,淸明山脈,不宜傷毁,且不近於與民爭利乎?且北地與彼地不遠,亦不啓金主亮立馬吳山之意乎?」仍命召入直宣傳官曰:「汝宜潛行,詳探物情及山形以來。」洪鳳漢曰:「近來說書,皆爲避窠,翰林不必以說書遷轉。雖在翰林人,互爲說書之規,當爲變通。」上曰:「旣入格於召試,則已爲說通,自今翰林召試入格人,勿論付職與否,皆擬說書而陞六,則必由史局勿許徑出,曾經翰林人,亦擬堂后假官,未陞六前,勿使閑遊。」史臣曰:「近來新榜林立,假官備擬,非爲乏人,則何必以曾經左右春坊人,俯就而擬之?大扺朝家之待史局不重,故爲史官者,亦不自重,是旣可慨,而豈肯復替於新進之職哉?」

○上命書至日綸音,略曰:

「吁嗟!七耋,陽復在明,治效漠然,元元日困,俯仰愧恧,良欲無語,況陽復之日,如元朝而今作孤哀,雖逢令節,將奉歡於何,雖欲獻賀,亦將賀於何?此予所以隨事興懷,觸處心隕。予與繼體之君有異,民間苦樂,已熟知之。都下之民,貢市爲重,一自大同之後,貢人果受其惠?而雖然昔賤者今貴,昔貴者今賤,加以用度日繁,經費日縮,常平之法,便作文具。進排之際,情債百端,一朔應貢,一日所進,一而費百,此豈徒官吏之咎乎?亦由於料薄而只賴於此,此貢人之弊也。市民則古人云『物之不齊,物之情也』,昔賤今貴,昔貴今賤,市民亦一也。加以豪奴悍僕,憑藉侵民,直牌操縱,害及妻孥,因一買賣,市廛殆空,此市民之弊也。噫!吏胥亦民也,莫云猾矣,其猾非吏胥之樂爲,卽官長之勸成也。於吏於胥,乘機伺釁,卽傔從之輩也。時或爲官不良,先私後公,朝爲胥吏者,夕爲乞丐,朝爲伺釁者,夕則忽富,若此之際,坐席未暖,抑何不汨汨於情債乎?吏胥窮而民受其弊,此京民之受困也。噫!九重蔀屋,便若霄壤,嗟!彼遐外之氓,雖抱無限之痛,其將籲天乎,訴君乎?加以牟利之輩,挾一官得一關,萬般侵民,民不支撑,貪官汚吏,百端侵民,民何辜也?號呼荒村,或父子相咽,夫妻含淚,若此而皇天畀民之意焉在,列朝托民之意焉在?昔唐楊綰,爲相,子儀減聲樂,我朝文正公趙光祖爲都憲,男女異路,今之所望,惟在於廊廟耳目。咨!有司之臣,方伯守令,恪勤其職,使民與時陽復,今年穡事,大違初料,明春勤農然後,庶可給矣。凡諸用民之政,一切禁止,築偃之役,民弊最甚,春後秋前,內需司及諸各司此等之請,一切嚴禁,少紓民力,京外大小侵民之政,亦爲嚴禁,以示予體元行令之意。」

○命召儒臣尹得孟,讀信陵君傳,仍命暗行果川陽川,命秋曹捕廳,輕囚放釋。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1月26日[编辑]

○庚申,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右議政尹東度同爲入對,令曰:「弼善勸余見《佩文韻府》,故見之,可合於科儒之學,卽爲出給矣。」領議政洪鳳漢曰:「聖經賢傳外異端諸家之說,不必論難於講席。」令曰:「昔孔子不答問陳,似亦然矣。」東度曰:「講官失筵體,合有處分。」鳳漢請罷職,令曰:「一陽初動,方長不折,勿罷焉。」

11月27日[编辑]

○辛酉,上詣昌德宮,拜眞殿,回鑾時,上命領議政洪鳳漢曰:「左副承旨洪名漢,加差議藥廳副提調,使之直宿於講書院。」時王世孫有痘漸,還宮後,上御景賢堂,命洪鳳漢曰:「卿若直宿於下闕,則予心可紓。自今日直宿於講書院,而議藥凡節,不必來稟,以卿所見,酌宜爲之。」

11月28日[编辑]

○壬戌,上御景賢堂,命承旨讀《古詩選》。上曰:「孤兒行情,事雖可矜,而未免不悌,焦仲卿拘於小節,誤其大倫,亦爲不孝,此兩詩,非孝悌之道。予所以更命儒臣,持《心經》召對者,欲洗濯此心也。」儒臣讀《心經》,陳文義。

11月30日[编辑]

○甲子,上御景賢堂,承旨持歲抄入侍。上曰:「殿最重事,而京司以頉入啓,事體不然。其雖設廳,宜有差等,而有命則爲之可也。秋曹捕廳,刑訊坐起外,皆爲之。」

○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堂入對。右議政尹東度曰:「各司雖未開坐,義禁府科場罪人,不宜久囚,及時勘處好矣。」王世子從之。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朔乙丑,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上曰:「子爲士,父爲大夫,葬以大夫,祭以士,周公以義起之禮乎?」洪檍曰:「此周公之所義起,而因爲周家之創制,禮節詳愼矣。」上曰:「大報壇用六佾,予亦知爲如何。此乃祭以士之義也。」命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待公事入對。

12月2日[编辑]

○丙寅,以李溵爲吏曹參議、李應協爲大司憲、朴道源爲大司諫、趙濟泰爲京畿水使。

○上御景賢堂,禮判入侍。上曰:「此月何月,卽昔年因山之月也。雖不行追服,凡諸藏樂,燕居淡服,經年行焉,少伸此忱。已藏之樂,明春將復懸,而循例受賀,心猶不忍。於賀一節,予心固矣。正朝元良百官賀,勿爲擧行。予旣若此,況元良乎?二十日賀,亦爲勿稟。」

12月3日[编辑]

○丁卯,上御景賢堂召對,命儒臣讀《家語》,又命讀《心經》,侍讀官李得培曰:「尊德性道問學,旣表裏工夫。朱子嘗於道問學加工,而晩來專務尊德性,蓋兩下工夫,不可偏廢。」上曰:「是矣。程篁墩專學陸、王,隱然以朱子言藉重,欲實其言明者,猶難覷得于心矣。」

12月4日[编辑]

○戊辰,上具翼善冠黑圓領袍,詣崇賢門,行香祇迎禮。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領議政洪鳳漢,以李錫心事仰陳,上曰:「此後此等之人,切勿枳礙,循例調用,署經亦勿拘礙。」李錫心以逆臣之外孫壻,爲守令時,兩司不越署經,鳳漢累次陳白,上無發落,至是有是命。

○上,以嚴璘爲北道按覈御史。時有北道犯越狀聞,而事係朝官,故領議政洪鳳漢,請送御史。

12月5日[编辑]

○己巳,上御景賢堂,領右相畿伯御史入侍。上謂嚴璘曰:「御史則奉命下去,雖直施刑訊可也,但極爲審愼焉。

○査陳御史洪樂純復命,上命讀書啓曰:「還實幾許?」樂純曰:「得三十結。」上問京畿監司洪啓禧曰:「各邑災報,大槪狀入來耶?」啓禧曰:「災結減削,果爲一千三百餘結。」上命減半,給七百餘結。

12月7日[编辑]

○辛未,上詣昌德宮,展拜眞殿後,歷臨徽寧殿展禮,仍詣世孫宮,御謹獨閤,命藥房入侍。上曰:「予十餘日用心,而自今可以弛慮也。」命頒賞都提調以下有差,洪名漢加資,趙鍚穆陞六,命承旨詣金吾,輕囚放釋,秋曹捕廳輕囚,一體放送。

○禮曹以王世孫痘候平復,啓稟告廟頒敎,命以權停禮頒敎。

○敎曰:「慶科稠疊,明春三月,行謁聖嘉禮慶科,親臨春塘臺,依此擧行。」

12月9日[编辑]

○癸酉,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

○以李顯重爲承旨。

12月10日[编辑]

○甲戌,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堂入對。令曰:「今則進見似不可請,當待下敎矣。」鳳漢曰:「然矣。」令曰:「一月中次對,持公事三次定日之意,大臣當稟達乎?」鳳漢曰:「定日好,而或恐有頉矣。」

12月13日[编辑]

○丁丑,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大臣備堂同爲入侍。領議政洪鳳漢曰:「謁聖與慶科,事體不可合而同之,且慶科之必待九月,法意甚嚴,今若一開推移進退之路,其弊將紛雜,謁聖依成命擧行,慶科依定式行於九月似宜矣。」上許之。

○判尹金陽澤曰:「京兆卽聽訟衙門,凡訟斷等事,必有堂上手決,然後郞廳擧行,而判官李信圭,不待堂上手決,擅自決訟,請推考。」洪鳳漢曰:「只請推考非矣,郞廳汰去,判尹推考宜矣。」備堂洪麟漢曰:「刑曹亦有此弊,日前該堂推捉烟草廛頭目,只問都賈與否放送云,法司的知冒禁之狀,則捉囚嚴勘,何所不可,而無所執贓,徒煩發牌,其害有不可勝言矣。」上曰:「聞甚可駭,該堂罷職,下吏赦典當前勿問,此後若有此弊,刑推定配。」執義李河述曰:「世孫新經聖痘,方在就傅之年,寒盡陽生,政宜篤學之辰,必須山林讀書之士,俾致講筵,以得薰陶成就之效,千萬幸甚。」上曰:「所奏誠是矣。頒敎後,當以誠招致矣。」

○上命近來東南關王廟,便成淫祠,特爲申飭禁斷焉。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2月14日[编辑]

○戊寅,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上有腹部凝滯之候,命都承旨直宿於本院。領議政洪鳳漢曰:「咨文當製置,而文任有嫌於彼國,未得製進矣。」上命知製敎製進。

12月15日[编辑]

○己卯,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領議政洪鳳漢曰:「自掌通防塞後,持正通反作古之掌通,亦多有混雜之弊,掌通不可一切防塞矣。」上曰:「掌通今若許之,則人必曰『吏郞,亦必復古』云。鳳漢曰:」吏郞則載於《續典》,已作金石之法,不可變通矣。陞品之窠,自有三窠,卽掌令翊善弼善也。「上曰:」予於官方,莫卞其品,故常謂持正通淆濫莫甚,今聞首揆所奏,舊錄之陞擬四品,一二朔之內,其數七人云,其中金魯鎭違前定式,官方不可蕩然。此後嚴飭銓曹,其勿濫陞,堂錄之年特除者,以舊錄施行,雖歲初特除,過年者,以新錄施行。「

12月16日[编辑]

○庚辰,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

○因禮曺草記,三揀擇以今月二十二日,定行於興政堂。敎曰:「三揀日,元良與嬪宮,詣此闕時,牌軍挾輿軍,其令早食後待令,俾無過飢之弊。」又敎曰:「三揀擇日,大臣以下,依例牌招擧行。」

○命儒臣讀《漢史》。領議政洪鳳漢曰:「湯劑三進,不可一日間斷。」上曰:「雖服百貼,其限無期矣。秦皇、漢武,求仙採藥,竟何得壽?人之壽夭長短在天,何必服藥?今予遙瞻中州,河水不淸,顧瞻世道,人心日下,自大官至微末庶官,若盡心奉公,予疾當不藥而自瘳矣。」鳳漢曰:「承文博士成箕柱,以其妻家事見枳,尙未調用,故新榜分館,不得爲之矣。」上曰:「特許勿礙,使之行公分館。」

12月17日[编辑]

○辛巳,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因禮判所奏,世孫嘉禮,以正月十三日擇定,以景賢堂爲處所,雖親臨承史,以黑團領待令,明年則當從吉,處所崇政殿爲之,百官着朝服。

○敎曰:「昔漢光武深夜爲政,自云我自樂,此宋眞德秀以爲,夜對勝晝,此爲夜氣淸明也。今予服湯靜攝,光武之事,眞氏之言,非比於今日,但用心之中,非此難以寓懷故也。雖然末世則異古時,夜接臣僚,有經費之多,此明燭而然也。戊寅己卯冬,恭默閤靜攝時,藥房入侍,每乎徹夜,其弊勝言?雖事勢之所不已,而非不食燒羊之意,心切慨歎。近因一時寓懷,費度支之進排,豈可不顧乎?此等入侍,月明之日,無過半度,夜昏之時,無過一度,以示予惜費之意。」

12月18日[编辑]

○壬午,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禮曹判書南泰齊曰:「法殿親臨之時,侍臣諸執事,先詣便殿前庭,行四拜禮,而今此親臨景賢堂,納采命使之時,先四拜一節,似爲掣肘,侍臣諸執事,先入堂庭,行四拜後,二品以上,始爲入庭,行禮宜矣。」許之。

12月19日[编辑]

○癸未,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禮判率日官入侍時,世孫親迎,以二月初二日更定,而五禮必於初旬前,分排進定事,下敎。

○上親製箕聖廟祭文,命重臣致祭。上命中官,持御笠以來曰:「此起敬處也。」仍整坐,命書傳敎曰:「漢高過曲阜,以大牢祀孔子,此爲漢之四百年基業也。噫!箕聖非徒孔聖稱仁,我東禮樂文物,侔擬中華者,寔箕聖之遺澤也。昔年取《箕子志》,命繕寫而粧焉,予於侍湯時仰覩而欽慕。今命讀《東史》,於《箕聖》紀,不覺蹶然。七星門外,雖丁閣象設儼然,何日奠酌?若不敍懷,獨不愧於漢高乎?」致祭於箕聖墓,祭文製下,以判尹金陽澤差遣。

○以沈鑧、柳健爲承旨。

12月20日[编辑]

○甲申,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

○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

○憲府執義李河述。申前達,不從。又達曰:「兵曹判書具善行,病多妨務,差復未易,雖其不病之時,杜門處靜,不肯延接,京外武士,抱剌抑鬱,失望散去,此豈大朝畀托之意,亦非臨政求才之道,請仰稟大朝,亟施譴罷之典。」令曰:「重臣讉罷,非余所專。」不從。又達曰:「北兵使李邦佐,刑杖之濫,軍卒呼冤,收斂之急,村里騷擾,西邑蔘貨,尙有餘謗,北門錬習,多失其要,請特令罷職。」令曰:「遠外風聞,何可準信?」不從。又達曰:「左諭善鄭實,文學雅望,合置講筵,頃幸趁賀上來,朝野拭目,方期出入啓沃,而昨見陳章還鄕,候院捧書,未免徑先,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亟下鄭實催促上來之令。」從之。令曰:「兵判以杜門爲罪,似不然矣。比之浮囂躁競,開門納賂,豈不愈乎?所論未知其出於公心也。」右議政尹東度曰:「兵判之病,大朝至有遣醫看病,臺臣所達誠異矣。至於鄭實,其人誠介潔,而旣異山林宿德,則遣辭似過中矣。」

○上御思賢閤,都承旨入侍時,敎曰:「明春納徵以下,其令法殿爲之,而書冊盃棬,不能讀不能飮,孝子之思親也。明年卽昔年嘉禮之年,而殿亦此殿,追慕之中,何心坐此殿行其禮乎?五禮皆行於一堂,而明春則御綘紗袍,諸臣朝服,依禮擧行,軒懸與法殿有異,勿設。」

○上命入下闕日記,使承旨讀奏。上曰:「兵判事誠怪矣。元良下答中,不知出於公心云者,誠善矣。且以風聞不可準信爲答,則避啓中,亦不引嫌,是豈臺體乎?必有曲折而然矣。」仍嘉歎曰:「杜門愈於躁競云者,果是好矣,此眞開眼之語也。」承旨洪名漢曰:「鄭實旣投章徑歸,則鄭實去就,實不在於其書之捧不捧。」上曰:「其亦然矣。」

12月21日[编辑]

○乙酉,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右相稟事堂上,同爲入侍,上曰:「兵判事何故?元良下答皆是矣。李河述曾以假官入侍,擧措錯亂,頃者見之,亦依舊矣。臺臣如此見輕於元良,其將奈何?」領議政洪鳳漢曰:「江界人蔘,本來分饋於朝廷,而李邦佐獨不分送,人皆疑之。臣按道時詳聞,則果除民役,修官舍,爲北閫後,臣亦以善治聞之,而臺言如此,臣之所聞,或爽而然耶?然臺臣之隨聞論列,亦何深非乎?」上曰:「不饋遺之致也。」仍敎曰:「騎判方當命遣內醫,何可見賓?其措語首尾矛盾,譴罷之律,章奏之外,白首初聞,且未滿一哂者,申飭都政,有甚錯落,至於北閫事,予知其人矣,此何由乎?無乃過剛,不能循俗,招謗而然乎?摠而言之,已涉不公,大損臺體,果有實恙,而四維宜伸,兵判許遞,其代今日政擧行。講書院諭善,非高蹈之士,則朝野拭目,一何過也?留書尋鄕,有若政院捧書,其人下鄕者然,一何異哉?以喬木之臣,不思特除之意,事體寒心。人君御國,不過紀綱,何可無飭?諭善鄭實特罷其職,其所陳章,旣無可據,政院其宜退却。其章直捧禁推,而其不爲此,事甚矇然。當該承旨遞差,依定式直捧禁推徵旨。」

12月22日[编辑]

○丙戌,以金陽澤爲兵曹判書、李燮元爲大司諫。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于賓廳曰:「世孫嬪,欲定於金時默女矣。」賓廳啓曰:「臣等伏承聖敎,允叶臣民之望,此誠宗社無彊之福矣。」

○王世子世子嬪,同詣慶熙宮,行三揀擇禮,夕後王世子先還昌德宮,王世子嬪隨詣昌德宮,世孫嬪詣於義洞本宮,命出分官,直於義宮。

12月23日[编辑]

○丁亥,以金尙喆爲大司憲、李昌誼爲京畿監司。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仍爲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以喬桐御史書啓,請本府陳田四十六結,特爲降等,隨起收稅,又以北道監市御史狀啓,請穩城流民還集後,身役徭役,限五年蠲免,農牛數十隻,自朝家區劃,上曰:「農牛以州倉米劃給,以示予意。」禮曹判書南泰齊曰:「日昨以嘉禮五禮,皆行於景賢堂,而御絳紗袍爲敎,而臨軒戒時,自上御冕服,玉世孫亦具冕服,受戒後仍以其服親迎者,乃禮文所載。蓋醮戒,四禮中最重,故上服亦用冕服,可見制禮之本意。今雖行禮於便殿,服色似當依古禮行之。」上從之。

○戶曹判書金相福奏曰:「京畿監司洪啓禧,朝家所給原災外,擅分至於八十五結。」領議政洪鳳漢曰:「畿伯決非無端擅給者。」相福曰:「今年京畿給災,比於庚午年,而年分事目中,旣據上年田畓元摠爲之,就其元摠之中,而區別災幾結實幾結,自當依上年之數給之矣。庚午年廣州一邑爲分司,故不屬於京畿,其後復屬於京畿,則田結摠數,已自上年,復入於京畿列邑今年俵災之中,而啓禧授據庚午廣州分司時例,別爲給災,自歸於加分。」鳳漢曰:「道臣則必以廣州災結都計而然矣。然災結若加分於朝家所許之外,則當有常律,而以實結之不足,謂之加分災結,而移勘擅分之律,則國體萬萬不可矣。」上博詢諸臣,皆曰:「戶判之見,似是矣。」鳳漢曰:「此事臣與戶判,旣已商確於閤外,戶判別無岐貳,及入筵席,所論相左,歸罪於無端之道臣,是臣愚迷之見,斷斷難回。忝在相職,不能覺諸臣所辭之事,不勝惶恐。」上曰:「道臣終未免加分之科矣,特爲改差。領相豈不覺悟,而筵席辭氣,便同爭鬨,姑勿相較,待後日稟處可也。」

12月24日[编辑]

○戊子,王世子坐德成閤,分提調李得宗入診曰:「睿候如此,不可不轉稟大朝矣。」令曰:「若稟大朝,則必貽惟疾之憂,勿稟可也。」

12月25日[编辑]

○己丑,領議政洪鳳漢上箚,略曰:

「臣於前畿伯事,終有瞿然不自安者,判度支之計實結,而謂有所縮者,固若有據,而臣之擧災摠而謂無所加者,亦非無執,朝家所以立法而操切道臣者,在於災摠之加分,不在於實結之見縮,何者,自外面論之,實摠不足,似爲災加分之證,而裏面則不然,逐年之陳起無常,隨時之羸縮不一,災自災實自實,其所加減,不必相因,則雖實摠之不足,本非損實而益災也。朝家一番許災之後,該道所俵給者,的當其所劃之數,則實摠之足不足,固無係於道臣之功罪也。臣未知地部之咎道臣,以實摠乎?以災摠乎?以言乎實,則雖添庚午所無廣州之實,而尙以爲減,以言乎災,則不計庚午所有廣州之災,而反以爲加,只執其實不足之都數,移斷以災加分之例案,豈不爲徑庭之科乎?且崇品重宰之調外,稍異常規,況重臣奉使不遠,在政曹事體,不可不問於廟堂,而此亦闕焉,臣謂銓官重推,京畿監司,特爲許遞,恐合事宜。」答曰:「箚陳者,當下敎于入侍矣。」

○上御景賢堂,承旨大臣禮判秋判判義禁入侍時,領議政洪鳳漢曰:「日昨筵中,與戶判游辭之際,辭氣太露,雖臣氣質之病,而不勝惶悚,有此陳箚引咎矣。」上曰:「予以人君,豈不能用一道臣加分之律乎?」鳳漢曰:「臣非爲道臣,所見如此,故以無隱之忱,有所爭執,而聖敎至此,臣實惶悚矣。」敎曰:「予則極以言之,則擅分也,次以言之,則加分也,歇以言之,則誤分也。雖然大臣奏意若此,當有分揀之道,京畿監司洪啓禧,特爲分揀,此後雖比摠於府尹復舊之前,摠計三十六邑之意,申明定式。」上曰:「守令居末決杖,殊非待士夫之道,且損國體,身爲士夫,何必露體加杖之後,知其羞愧乎?予欲有變通矣。」諸臣皆曰:「聖敎誠好。」仍命改決杖爲收贖。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2月26日[编辑]

○庚寅,上御景賢堂,行王世孫納采禮。

○以韓翼謩爲吏曹判書。

○上御崇賢門頒柑試士,進士南冑寬居首。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2月27日[编辑]

○辛卯,慶尙監司狀啓:「星州地,今月初十日地震,聲如大砲。」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令曰:「必欲調理,以參歲時展謁,而病勢如此,雖有元日祇迎置之之命,不勝抑鬱矣。」

12月28日[编辑]

○壬辰,上御思賢閤,召見居首儒生南冑寬,誦《書傳》命賜第。

○敎曰:「金奉朝賀夫人沈氏,明年年過八十云,何待元歲?歲饌卽爲擧行。」領議政洪鳳漢曰:「廣尹朴相喆,少年可惜矣。」上拊膝驚歎曰:「朝者政院,納廣州密符,予不覺悟。予以渠之外祖,如是忘之,此何精神?惜乎!朝廷之間,不爲躁競,此一人而已,非蔽私之言也。」仍命擇給柩材。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2月29日[编辑]

○癸巳,上詣昌德宮,命領議政洪鳳漢曰:「貢橘適來,初意歲初展謁,若未卽行,欲令中官替奏,而如過三日,不薦此橘,非子道也,予爲親往薦果于眞殿,而若見世孫,人必謂予爲世孫而去,故予則不見,卿當替往審候而來。」仍動駕,拜眞殿,仍詣毓祥宮,使承旨往審景福殿,御景賢堂月臺,命承旨書歲暮歎曰:「歲已暮矣,年已暮矣。世之奉親者,除夕元朝,奉親而樂,予則人世間一窮人,龍樓承歡,已作夢焉,少伸微忱,惟在展禮。耽羅之貢,兩果適到,卽昔年授核,命耽羅貢人植之者也,今年適到,星言夙駕,拜殿薦果,雖伸情禮,豈若昔年?欲覩昔年,其可易乎。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2月30日[编辑]

○甲午,上御景賢堂,親傳香,召濟州貢人,下詢濟州賑恤凡節,命備局,加給一千石,待春裝運,命承旨,呼災紀懷文,令賑廳,搜問流丐,煮粥以饋。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孝大王實錄卷之九十八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