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英祖實錄/三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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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三十八年清乾隆二十七年
三十九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朔乙未,朝廷庭候。

1月2日[编辑]

○丙申,以鄭實單付諭善,沈星鎭爲江華留守。

○大司諫李燮元上書,略曰:「自邸下祗復之後,萬景都新,雲慶而星景,春噓而物茁。冑筵疊設,而勤學之誠不替,賓對連接而勤政之心益篤。況今三陽載回,泰運方啓。我大朝寶籌彌隆而體度康吉,文孫聖痘新經,慶禮迫臨。邸下仰侍怡愉之樂,俯臨嘉悅之懷,不啻文王之無憂也。當此福慶之川至,宜勉德業之日新,以爲祈天永命之本。試於燕閑之際,或有逸豫之萌,則誠宜一刀斷去。譬如斬草除根,洞洞屬屬,無忘前年秋九月二十四日之事焉。」王世子答曰:「所陳切實,當體念焉。」

○上御景賢門,親臨犒饋闕內新舊番禁軍及軍兵。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1月4日[编辑]

○戊戌,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命栫棘罪人徐志修,特撤圍籬減等,黃景源爲先撤圍籬。敎曰:「兩人所坐,雖有輕重,歲已翻矣,不覺愴然。」仍有是命。右議政尹東度,請放金時粲,上曰:「予有所定,不許。」領議政洪鳳漢,以全羅監司狀聞,劃給本道營賑穀一萬五千石,使之賑濟,從之。戶曹判書金相福,請金塘島還屬糧餉廳,以爲開屯起墾,從之。鳳漢以邦慶,仰請揄揚,不從。

○以沈墢、韓光會爲承旨。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御興化門,賜四窮民米布。

1月5日[编辑]

○己亥,綾昌君橚等上疏,請擧縟儀,仍行稱觴之禮,上優批不允。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對。

1月6日[编辑]

○庚子,上御崇政殿月臺,行香祗迎禮,仍行望拜禮。御藝文館,賜翰林筆墨紙。還御崇政殿,命承旨洪秀輔,書藝文館懸板。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對。

1月7日[编辑]

○辛丑,上詣太廟,行展拜禮,詣昌德宮,仍詣儲慶宮。

1月8日[编辑]

○壬寅,敎曰:「耆老之臣,有扶杖之例,耆臣入來時,使其子弟扶之。

○上御景賢堂,親臨冊嬪。晝講《中庸》,召見耆社堂上賜饌。命相臣休致者,不擬卜相之望,從奉朝賀兪拓基之言也。

1月9日[编辑]

○癸卯,上御建明門朝參。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與二品諸宰,復請陳賀,上曰:「予有所定,亦已口奏矣。」命限今年,政院諸上司用牌及外邑侵民用民之事,一切嚴禁。太學典僕,自今日至上元,特除三司贖錢。

○上召入父老民庶,下詢弊瘼,賜麪食。敎曰:「朝參大朝會,宜有禮畢,而儀節有闕,該房承旨遞差,通禮汰去。」

○以金孝大爲承旨。

1月10日[编辑]

○甲辰,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右議政尹東度以監饍之太晩,請罷監饍副提調,令曰:「可。」韓翼謩仰請:「修德勤政,以承天休,動靜云爲,必體大朝之心法。」金陽澤請:「益加禮待,招致抄選。」東度曰:「兵判所達,實爲先務。」

1月13日[编辑]

○丁未,以尹鳳五爲大司諫、趙曮爲吏曹參議。

○敎曰:「近七十之年,臨門朝參,臨殿常參,一則追慕,一則自强。噫!紀綱擧乎,浮囂息乎,躁競止乎,百度張乎,孟春將半,幾開籌司之門?耳目輒稱在外,外方抱冤之民,彷徨道路。官師相規,其亦寥寥,貪官汚吏,恬不忌憚,若此而其能國乎?其各自勵,挽我將頹之國事。」

○上御景賢堂常參。

1月14日[编辑]

○戊申,以徐命膺爲吏曹參議。

○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上御崇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命承旨,讀忠淸監司貶題,儒臣朴師海曰:「道臣之貶題自謂斟酌,銓曹欲用闕,以置下考,自上亦不必致勤點下。」上曰:「殿最點下,自古有之,儒臣直請勿爲,無嚴矣。」命罷職。

○領議政洪鳳漢,以忠淸監司狀聞,仰請劃給本道營賑穀五千石,以爲賑資,從之。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月15日[编辑]

○己酉,王世子坐時敏堂常參。令曰:「大朝以口奏眞殿爲敎,不得稱慶,余心抑鬱,當如何哉?」

1月16日[编辑]

○庚戌,上御景賢堂,親臨都政。敎曰:「便邑勝州,京華人居先,弊邑殘縣,無勢之人居先,此豈爲官擇人之意哉。」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對。

1月17日[编辑]

○辛亥,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對。

1月18日[编辑]

○壬子,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敎曰:「予於國無道,其默足以容之訓,心竊惜之。」侍讀官金相翊對曰:「使其臣,必欲自默者,莫非人君之使然也。」引見守令邊將察訪,詢七事及牧禦之策,皆面諭遺之。

○王世孫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春秋館堂上。領議政洪鳳漢,因戶曹判書金相福之所奏仰請:「均廳錢五萬兩,移送戶曹,每等別貿價,使之以純錢上下,戶曹地木五百同,以新捧可合軍門給代者擇送。」從之。

1月19日[编辑]

○癸丑,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0日[编辑]

○甲寅,上有腸部疝氣往來之症,一日四進建功湯。時上春秋已高,而憂勤不懈,每終日達夜而不自疲焉,故有此候。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1日[编辑]

○乙卯,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侍。

○以羅里舖還穀,多有未捧,臨陂前縣監定配時,縣監令該府,從重勘處。

○上召儒臣,讀《史》、《漢》一統。

○王世子誕日,幷先後三日有公事留院之例矣,至是上特命只正日留院。

○慶興民人金益彬,於開市買取胡衣,監市御史上其罪,上廣詢備堂,命減一律島配。

○奉常寺官員,多有因公使役貢人者,命提調削職,郞廳令該府勘律。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2日[编辑]

○丙辰,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上曰:「臺臣雖體重,而猶不若論思之職。前政中儒臣之移拜臺職者,還擬玉堂可也。」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3日[编辑]

○丁巳,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命承旨,呼寫問答。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4日[编辑]

○戊午,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5日[编辑]

○己未,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6日[编辑]

○庚申,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

○領議政洪鳳漢,因京畿監司狀聞,劃給營賑穀七百石,以濟南陽之飢民,從之。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上命入《麗史》《禮樂志》,命承旨讀祭享儀。上曰:「可謂僭矣。以此觀之,《五禮儀》井井方方矣。」

1月27日[编辑]

○辛酉,上御景賢堂,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

○以趙暾爲開城留守。史臣曰:「暾故判書尙絅之子也,確於奉公,恬於進取,識者賢之。」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1月28日[编辑]

○壬戌,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上曰:「人君在法殿,皆南面,於醮戒時,殿中坐東西向,此重宗事也。命使時雖坐北,於初二日,當爲坐東西向,以此分付儀曹。」

1月29日[编辑]

○癸亥,上御思賢閤,藥房三提調持湯劑入診。上覽《麗史》興感,遣承旨,致祭麗太祖陵。

○王世子坐景春殿,藥房入對。

○上,下敎嚴禁諸道營將捕盜請賞狀啓。蓋營將輩,時或有亂治取服之弊也。

1月30日[编辑]

○甲子,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上以世孫嘉禮,爲正家之始,而尤重醮戒之儀。於是,命儀仗禁旅,皆列於庭中,堂上三品以上及玉堂,拜於門內,堂下三品以下,拜於門外。敎曰:「我朝婚禮,軒架陳而不作,此亦三日不擧樂之義,而獨於賀則猶存,此予所以欲一釐正也。況今番三百年初有之事,此後大婚,雖赦而賀一節,勿爲擧行。」敎曰:「皇壇親祭時,三學士子孫及五忠子孫在職者,皆令陪祭,以示予爲皇明奬忠節之意。」注書宋鍈,特爲陞六,蓋因其先受玉燈於皇朝也。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朔乙丑,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命於嘉禮宴床,永罷花草蟲,以小紙花代之。

2月2日[编辑]

○丙寅,王世子世子嬪,自昌德宮朝見。上御景賢堂,行王世孫嘉禮醮戒。上,東壁西向,王世子北向俯伏,王世孫坐北南向,上親醮之。又製下諭世孫文,曰:「今爾先行三加之禮,又行醮禮,近四百年宗國,其將有托。而此誠三百年初有之事,追慕嘉喜之心,交切于中。年未至乎成童,禮則備於成人,從此以後,益勉講學,莫墜本心,承我宗祊,繼述先業。」申時,王世孫,嘉禮于明光殿。

2月3日[编辑]

○丁卯,行王世孫嬪朝見禮。頒敎于八道兩都:「王若曰,膺聖瑞於嗣孫,萬世慶衍,迓天休於立配,百兩禮成。喜溢宗祊,賀騰朝野。惟予世嫡之孫已長,幸見冠醮之禮。才經家法心傳,早識孝悌之道,曾訓服膺,政講修齊之工。靑衿聳齒冑之時,允叶延頸之望,玉質當就傅之歲,詎緩迎相之儀?肆倣三揀之舊規,遂卜六禮之盛擧。體《羲經》之坤象,實係風化之源,慕《周詩》之關雎,爰求窈宨之媲。王世孫嬪金氏,聖后潢泒,名祖雲仍。餘慶復毓於後昆,篤生淑女,厥祥乃定於舊載,當嗣徽音。得於素賦者婉娩和柔,習於內則者,雍容貞順。龜筮俱叶,可見天作之宜,禽贄肆將,正屬日月之吉。乃於本年二月丙寅,醮戒王世孫親迎訖,儀文載備,冊號賁揚。璇誥華褕,從倫序而合度,銀印綵仗,遵徽制而含章。洋洋燕翼之謨,祚胤永錫,藹藹鵲巢之化,纉女攸行。是豈徒造端之基?抑亦爲承家之本。晩有在抱之慶,一念惟切於成長,今覩合巹之休,中心曷勝其嘉悅?珩珮相承於問寢,融融暮境之歡,第祿可占於宜家,綿綿永世之福。此實曠古今令典,亶合與中外胥欣。於戲!孫星增鶴禁之光,甲觀騰螽斯之頌。助婚嫁而恤鰥獨,旣推絜矩之恩,刑寡妻而御家邦,益勉修己之學。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弘文提學李鼎輔製進。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以全羅監司朴道源分災之不察,請削職,從之。正言蔡緯夏奏請,保嗇聖躬,仍及招致山林,以爲輔導世孫之意。又陳以眞諺翻傳綸音,曉諭坊曲。上曰:「雖官師相規,旣無一言。至於眞諺翻布之請,乃是道臣申飭之事,非諫臣所宜言也。」

○王世孫嘉禮都監堂郞賞賜有差。都廳加資,參下陞六,命徒年放釋。又命稟放金吾秋曹時囚。

○命移固城船倉於道善前洋,從嶺南道帥臣之言也。

○掌令朴海潤,請免湖西今年結錢,上曰:「受托於鄕人,敢陳於君父乎?」

○王世子世子嬪,還昌德宮。

2月4日[编辑]

○戊辰,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

2月6日[编辑]

○庚午,以申晦爲禮曹判書、李潤德爲江界府使。命茂山、穩城乙丙舊還蕩減,陳田千餘結降贖,因御史金鍾正之狀聞也。

2月7日[编辑]

○辛未,世孫世孫嬪,還昌德宮。

2月8日[编辑]

○壬申,上詣昌德宮,展拜璿源殿,仍詣健元陵、崇陵,行酌獻禮。奉審徽陵,命禮曹判書申晦,戶曹判書金相福,修葺丁字閣。仍又展拜惠陵、穆陵、顯陵,命承旨往審懿陵。引見京畿監司洪啓禧及各邑守令,詢民瘼,使之條列狀聞。

2月9日[编辑]

○癸酉,上詣永禧殿,行酌獻禮,仍詣儲慶宮,自內行禮。

2月10日[编辑]

○甲戌,上御景賢堂,親臨到記儒生四學殿講,純通人以賦比較,取鄭夢弼、柳翼之賜第,仍賜盤果。齋任召入,同參賜饌,試官亦賜盤果。

2月11日[编辑]

○乙亥,王世子坐德成閤,行召對,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上引見大臣備堂。命給戶曹綿布五十疋,兵曹綿布五十疋,麻布一百疋于成均館,爲謁聖時餉士之需也。命革罷南陽、高陽漆田,因京畿監司洪啓禧所陳也。

○持平申益彬奏曰:「京兆執捉象胥會飮者,不移秋曹,當該京兆堂上,罷職不敍,郞廳嚴處,諸譯依律科罪。黃海監司趙榮進,臆對聖后私第寢室,至有御製誤揭之擧,趙榮進罷職不敍,御製移揭。前兵曹判書具善行爲訓將時,本營錢數千兩,去處不明,及爲兵判,曹錢五千餘兩,綿布累十餘同,亦無去處,至有備局捉問該吏之擧,善行拿問嚴覈。禮曹判書南泰耆,因其弟泰會使行付送六七馬匹,遍乞西路,泰耆宜改正。兵曹正郞洪相直,濫費公貨,至被大臣之嗔,相直宜削職。」幷從之。又陳保嗇聖躬,差退徽寧殿望祭親行之命。上曰:「所奏由於愛君也。」特賜熟焉一疋。命罷諫臣職,罪其獨默默也。

○以徐命膺爲黃海監司、徐命天爲承旨。

2月12日[编辑]

○丙子,以洪梓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召見刑曺堂上,申飭酒禁。命會飮譯官,喬桐永宗等地充軍。

2月14日[编辑]

○戊寅,王世子出集英門,行香祗迎禮,分遣御史於八道,廉訪民弊及賑荒之政。

2月15日[编辑]

○己卯,上詣昌德宮,展拜璿源殿,仍詣徽寧殿,歷臨鄕校洞主第。

○王世子攝行徽寧殿望祭。

2月18日[编辑]

○壬午,以李溵爲吏曹參議、金尙重爲大司諫、申晩爲判府事,以晩纔已終制也。

○上御崇政殿月臺,召見五營將卒,下詢日寒直宿之勞,以慰諭之。

○上還御資政殿右文閣,召對儒臣,講《心經》,御製右文閣小識,命承旨蔡濟恭刻板。

2月19日[编辑]

○癸未,上御金商門,親臨文臣朔試射。訖命宗臣武臣承史,射一巡,左翊善李海重陞準職,以居首也。

○全羅道光州私奴一萬,上言訟其主妻被怯冤死狀,上,命鉤其脅辱人,嚴刑得情。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2月22日[编辑]

○丙戌,上幸慕華館,親臨武臣堂上試射。時大風雪,右議政尹東度,判中樞府事鄭翬良上箚,玉堂聯箚,請寢成命。副校理李仁培,以未肅謝,獨箚爭之,不從。及乘輿將出,仁培摻袍力諫,藥房提調及諸承旨交謁更陳,上曰:「李仁培之箚請面陳,果是矣。而魏文侯,與虞人不欺,予將躬往罷之矣。」遂先詣靈壽閣展拜,仍爲親臨,以李益炡爲命官,使之畢試而回駕。

○上聞諭善宋明欽,適因事來留黑石洞,遣史官敦諭。

2月23日[编辑]

○丁亥,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上召見監試初試《小學》講生十人,使之更誦。

○上更遣史官於宋明欽來到處,口傳面諭,與之偕來。

2月24日[编辑]

○戊子,上以手書諭諭善宋明欽,略曰:「思先正,欲見爾,何拘職名?令付軍職,卽爲偕入,以副予臨殿待爾之意。」

2月25日[编辑]

○己丑,上候違豫,未幾而愈。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上曰:「心有所勞攘,則氣隨以升發。聞抄選之來留近郊,憧憧待來,心自不平,故氣乃升焉,今日則少愈於昨日矣。」

○以李邦燁爲承旨。

○上問北關御史金鍾正曰:「淸差定給之法,果能嚴立而邊民無弊耶?」鍾正曰:「任掌輩未免受困,而民間無弊。北兵使李邦佐,固執爲招怨之階,監司李彛章,修擧措置,多有可觀矣。」

○命知中樞府事李益炡,往釐思陵改莎,大臣有故而輔國替行,例也。上欲除判中摳府事申晩藥院都提調,而晩時居父喪及禫。上曰:「古則禫月有行公者矣。」承旨鄭光漢曰:「故相臣崔錫鼎也。」上曰:「自吳命峻遭彈,因成不仕之規矣。」

○命小科試講節目,添不通人充軍之律。

2月27日[编辑]

○辛卯,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

2月28日[编辑]

○壬辰,夜上御典設司,親鞫裵胤玄、胤玄尙州人,欲爲掛書於闕門,爲府隷所捉。判尹李喆輔請對以陳,上卽命親鞫,而所供皆是虛妄。敎曰:「觀其書,不過雜術虛誕人。此等人不可不嚴隄防,故親問疏擧,旣已遲晩,其宜屛諸遐裔。」大靜縣定配。

2月29日[编辑]

○癸巳,以金相福爲藝文提學。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引見大臣備堂。湖西御史金相翊復命:「石城縣監黃槃畢賑後,令該府拿處。」右議政尹東度,因京畿監司狀聞仰請:「振威、富平改量時物力,計除該邑結錢,而不足之數,以該邑所在常賑米計減。」從之。東度又請黃槃更加責罰。上命罷職。

○命讖書秘記藏置而現露者,令道臣狀聞後,嚴刑三次,海島定配,蓋因胤玄事也。

○執義柳思欽請:「胤玄令道臣,嚴刑三次後發配。」上曰:「臺臣令道臣請刑,有欠臺體。」獻納南玄老請:「胤玄令該府,嚴鞫得情。」上不允。又請:「親問胤玄時,兩廳捕將,不爲請牌,該承旨推考。李邦佐拿處。」從之。

○右議政尹東度曰:「御史金鍾正書啓,以前兵使李邦佐事,有所臚列,而不爲請罪,事體如何矣?李邦佐拿問,旣允臺啓,金鍾正推考宜矣。」從之。東度請攝行皇壇祭享,上不許。時上候未復,諸臣爭之不得。

○王世子坐德成閣,承旨持公事入對。

○應製居首李瀰,織毛馬鞍賜給,其餘賞賜有差。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朔甲午,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上召見禮堂。上曰:「皇壇用黑牲可也。」金時默曰:「考出《大明集禮》,則用黑牛矣。」上曰:「今用黃牛,而只用牛頭羊豕各一,蓋出於享天用特之意耶?予嘗疑皇壇六佾之非禮,更思之,乃祭以士之義也。」上曰:「大臣力請攝行,而皇恩報答之道,惟在於皇壇將事。況今年距甲申只一年,此心難抑,何可攝行乎?」

3月2日[编辑]

○乙未,上御景賢堂,行文臣漢學殿講。

○上以皇壇功臣配享事,遣禮官,問議于在外大臣儒臣。上曰:「依我朝功臣配享例,三朝各簡一人,造紙榜設帳而享之似好矣。」仍下詢入侍諸臣,諸臣皆以事係重大,廣詢決行爲奏,故有是命。

3月3日[编辑]

○丙申,上御景賢堂西庭,肄皇壇享儀。

3月4日[编辑]

○丁酉,王世子坐德成閤召對,承旨持公事入對。

3月6日[编辑]

○己亥,上具遠遊冠絳紗袍,詣大報壇,蓋親行大祭也。敎曰:「耿耿一念,惟在皇壇行祭之時,宜飭褻慢。祭正時,元良整坐時敏堂事,分付春坊官員。」上詣齋室,改具冕服,入皇壇,行望位禮,奉審壇上後,省器省牲,曉頭行祀。

3月7日[编辑]

○庚子,回駕,歷拜毓祥宮。

○上御景賢堂,海西御史申益彬復命,長淵前府使鄭恒齡,鳳山郡守朴載洙,令該府處之。

3月8日[编辑]

○辛丑,上御崇政門,親傳香。上以行素,故不進湯劑,藥院諸臣爭之不得。敎曰:「不肖誠淺,慈聖盛德,先嬪仁心,無一揄揚?可謂孝乎?人子當以親心爲心。傳曰:『上老老而民興孝』,此雖一事,亦體盛德仁心之意。順化坊、餘慶坊士人年六十以上,庶民年七十以上,明日當親臨賜米。士人及中庶,曾經實職者,亦爲賜帛,士夫婦女曾經實職人妻,與雖無實職,非賤戶妻,令其子代受。」

○東宮下令曰:「因余之過,致煩聖慮,余心悚然之中,講官自引如此,飭敎之下,心尤懍然。此時尤宜加勉,以補余不逮。」蓋是時,講官李基德、洪檢,因大朝飭敎陳書,還給,故有是令。

3月9日[编辑]

○壬寅,上御建明門,賜北部老人米帛。

○命三學士文忠公子孫中,年六十以上,勿論內外,令該曹,本道衣資食物題給,文忠公子孫金時粲,雖在罪謫中,亦一體擧行事,分付道臣。

○司諫安復駿上書,請豐基郡爲奴連坐罪人泰垕移配絶島,以嚴邦禁,王世子從之。

○上御景賢堂,召見新榜生進,命生進壯元,率榜下入闕謝恩,近來率榜規久廢,故有是命。

○命拔進士李衡胤,以譯官之子也。

○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右議政尹東度,以講學修德勉戒。

3月11日[编辑]

○甲辰,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以李惟秀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召見大臣禮曹判書。敎曰:「頃者聞副修撰金和澤歸養之請,心竊嘉之,今日入侍,見其人覺其事而起予心。唐之陽城豈不謂諸生乎?況人君以孝爲治,許一人聳百人,亦扶植彝倫之一道也。面許其請,令本道,衣資食物題給,以助其養。噫!非金和澤,無以感予心,非予何以成金和澤心?此正若先儒所謂光武、子陵者也。」是日金和澤入侍,力請歸養,上甚嘉之。仍嗟歎曰:「雖無一儒臣,予豈無臣?有老者不可恃矣。」和澤俯伏流涕,自上揮淚,筵臣莫不感泣。上曰:「孝哉是人。」翌日入侍,和澤陳戒保嗇聖躬開言路愼賞罰三件事,仍退出。上曰:「朴弼琦之堂上致仕後,又有此事,似有以此爲例者矣。」蓋聖上特推老老之意,許儒臣以歸養,儘盛事,而其固請而歸者,亦足尙矣。

○右議政尹東度陳科場不嚴之弊曰:「儒生輩,以家奴代鄕軍入場,請嚴飭。」上許之曰:「近日科場不正之習,非特此弊,而終無矯正之實效,可慨。」

○命蕩減殷山勑需庫未捧錢二千三十兩,因縣監金載順請也。

○以具善行爲訓錬大將。

3月12日[编辑]

○乙巳,領議政洪鳳漢,奏諭善宋明欽之待命,請下開釋之敎,上曰:「勿待命事下諭可也。」蓋明欽林下讀書之士也,前此到郊外,復違召徑還,自上頗激惱,故胥命縣獄也。

3月13日[编辑]

○丙午,上御景賢堂,親臨圓點儒生殿講,製述居首生員尹弘烈,命賜第。

3月16日[编辑]

○己酉,以金亮行爲持平、金致仁爲工曹判書。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

○關東御史鄭履煥、湖西御史金尙默復命。

○上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以御史書啓,請古阜郡守趙垕先罷後拿,以幻弄災結也。鳳漢曰:「頃者翰林李長老曝曬下去時,以先山歷省事呈書,而政院曚然捧入,極爲非矣。該承旨宜罷職。」上曰:「承旨旣爲罷職,史官當爲不敍矣。」蓋非父母墳山,不敢請省掃,卽國朝法例也。

○以洪梓爲承旨。

○命禁軍別將,必以已經各軍門中軍及西北兵使統制使,而當先通將望者極擇,經此任後,始擬捕將及諸將望事定式,俾各軍門,毋得移差中軍。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3月17日[编辑]

○庚戌,上御建明門,行武臣堂下試射,召入政官,開政於帳殿,以鄭光漢爲承旨。

3月18日[编辑]

○辛亥,上御建明門,行武臣堂下試射,居首金光漢、李漢翼僉使除授,八巡都居首崔奎亮,熟馬賜給。

3月19日[编辑]

○壬子,上御崇政殿月臺,行望拜禮,以毅宗皇帝忌辰也。上禮畢後俯伏地上,自昧爽至辰時,雨下沾衣。大臣諸臣力請,始還內,蓋出匪風之聖思也。

○上御右文閣,藥房入診。上以毅宗忌日,不進湯劑。敎曰:「哨官、百夫長、把摠、半千夫長,以毛詩觀之,兎罝野人,其能干城,而昇平已久,人心解弛。差將官時,不顧所重,徒爲其人,年老之人,不習之武,苟充以差,臨操莫卞旗色,臨射不及百步者多,若有不虞,智何能辨,勇何能恃?昨日不汰無分者,不欲不敎而治也。已差之類,雖難査汰,此後差將官,切勿牽私,必也另擇。若或非其人,不治其人,當治其將,以此嚴飭諸軍門。」

3月20日[编辑]

○癸丑,白虹貫日。

○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右議政尹東度曰:「願邸下益勉本源之工,無少放失。」領議政洪鳳漢曰:「右相之言切實矣。」令曰:「可不體念。」

○上御景賢堂,召見領右相文蔭二品以上,堂上堂下侍從人。上曰:「顧今國事,爲之奈何?」洪鳳漢曰:「固無可慮。」上曰:「卿不知矣。于今國事,無可恃矣。『其亡其亡,繫于苞桑』,爲之奈何?洪鳳漢、尹東度,以虹變乞退,上不許。蓋遇災求遞,大臣之體,奏語太略,未免文具,上亦以文具答之,有欠待大臣之道矣。大臣儒臣諸臣,以災異陳戒,亦例而已。

○上召大小臣工,下詢皇壇配享便否,敎曰:「曰是者自左進伏,曰非者自右進伏,無適莫者勿起。」左進者十餘人,不起者最多。右議政尹東度及參判韓光肇,最陳不可之意。上曰:「其於配陪臣則大非矣。」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承旨洪梓曰:「大朝以災異有減膳之敎,邸下又下減膳之令。益加儆惕,無所間斷,而更似謹獨二字,加勉是望。」令曰:「可不銘心焉?」洪梓又曰:「大朝御便殿而去椅子,邸下亦當避正堂矣。」令曰:「減膳徽敎中,添書避正堂三字。」

○上命以武寧王從享第一位,寧遠伯從享第二位,范文貞從享第三位,祭物依我國從享功臣例,設位於堂下。陳樂東墻,內造位版,常時藏於南東樓。祭時書紙榜,而壇上三獻時行禮,堂上正三品執事,依我國功臣例擧行。紙榜書寫官,以壇下執禮兼行,油遮日一件,揮帳一件,地衣一仵,同置於東樓,祭器、祭樽、盞、香爐、香盒,用磁器,造豆六籩六一鍮,亦置於南樓事分付。此事不可不告吾皇,明年三月皇壇行祭時,勿論親祭攝祭,添入於祝文末。儀節依此作一卷,同置於本室事,分付儀曹。

○承旨洪梓以以實心行實政仰達,王世子答曰:「懍惕之中,所陳切實,可不體念?」

○應敎金鍾正等上書,略曰:

「仁天所以警告者,至於此極何也?無乃講討之工,徒在章句而不能體驗於心身,疇諮之謨,或近文具而無以裨益於治理歟?更日之輝雖新,而善端難繼,野火之燒不盡,而私慾漸滋歟?檢身之方,或踈於幽獨之地,操心之要,或欠於貞固之德歟?」王世子優答。

○右議政尹東度上書,略曰:

「竊恐諸臣之言勤學勤政,不過一場閑說話,而邸下之言猛省惕念者,又是一副當應文之例答,遇災修省之道,其果止於是而已乎?嗚呼!邸下今日所當慥慥者,莫先乎進德修業,而進修之實,先從本原上用工,讀書窮理由於是,應事接物由於是,苟或有忽於此,則雖日誦聖賢之言,無益也。」王世子優答。

○領議政洪鳳漢上書,略曰:

「亟願邸下,引接以誠,開講以誠,應廟務則必思實惠之及於民,對方冊則亦思功效之益於身。」王世子優答。

○上詣文廟親行酌獻禮。

○敎曰:「臣不敢踰於君,子不敢踰於父。予旣減膳,元良豈不合減膳?其他下令留院,承旨求對抹去。」

○上御明倫堂,設行三日製,懸題後,仍詣下輦臺試射。

3月22日[编辑]

○乙卯,上詣昌德宮,展拜於眞殿,還御景賢堂。

3月23日[编辑]

○丙辰,上御景賢堂科次,取權以綱等三人賜第,幷命入侍。上,下手書于新恩閔百興,使歸告其兄故相百祥几筵,蓋出特恩也。

3月24日[编辑]

○丁巳,平安監司狀聞,冬至正使海興君槤,回到新遼東,本月十八日卒逝。

3月25日[编辑]

○戊午,上御崇賢門,行親傳香。

○上御景賢堂,命領議政禮戶判入侍。

○以閔百興爲判決事。

○命下徽陵丁字閣重修時堂上賞典,郞廳陞敍,監役及本陵參奉出六。

○以韓光會爲吏曹參判、李彦衡爲承旨。

3月26日[编辑]

○己未,以李宜哲爲大司諫。

3月27日[编辑]

○庚申,副校理尹得孟上書,略曰:

「今我邸下居貳極之尊,代萬機之繁。夫所以上念大朝付托之重,下鎭群工浮囂之習,答皇天譴告之意。弭此日災異之荐者,豈不在於我邸下之一心耶?」王世子優答。

○上御金商門放榜,以閔百興爲承旨,人以爲過。

3月28日[编辑]

○辛酉,上御崇賢門,召見文武科新恩。

3月29日[编辑]

○壬戌,上御景賢堂與王世孫會講。上講《大學》,世孫講《小學》。上曰:「八條多而必以修身爲本何也?」世孫曰:「先修吾身而後,能治平故耳。」上曰:「何以則行孔子之道耶?」對曰:「修身則可行矣。」上曰:「易乎難乎?」對曰:「看工則易矣。」上曰:「黃帝、堯、舜,果有德而立極,後世無德而立極者何也?」世孫曰:「此外更無人則可立矣。」上嘉歎曰:「果是矣。予欲聞此言,奇哉。」諸臣皆欽歎不已。上曰:「聖人之子,未及其父何也?」對曰:「婦人孕時,未盡善而然矣。」上曰:「是矣。」上曰:「今日所言,汝欲踐之耶?」對曰:「某條着力矣。」蓋是日,自上多所發問,不啻屢百言,雖成德者,間有難對處,而惟我世孫,應對如響。文義微旨,道德原頭,不失大體,行止語默,自合規則。上甚喜悅,群臣相顧欣忭,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慶,孰有大於此哉?上命列書上敎及世孫所對,諸臣名字,別作冊子,入于內,各賜一帖於入侍諸臣。仍敎曰:「後世可爲榮耀矣。」

3月30日[编辑]

○癸亥,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略以災異陳戒,亦爲辭免,令曰:「當留念矣。」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上命世孫講《大學》。上曰:「小人之見君子而掩之何如?」對曰:「非矣。」上曰:「何以則好耶?」對曰:「初不爲惡好矣。」上曰:「善哉。」世孫誦浴沂章,又誦經始靈臺章,上曰:「桀之臺,文王之臺等耳,民之向背,何若是相反耶?」對曰:「同樂與獨樂之異也。」上曰:「堯與桀何者異乎?」對曰:「修己則爲堯,否則爲桀也。」上曰:「堯桀之心,何以異?」曰:「桀則從慾故然矣。」上曰:「汝將何以爲堯?」曰:「堅定心則爲堯」上曰:「何以則曰堅?」曰:「修身可矣。」曰:「何以則修?」曰:「率天性好矣。」上曰:「君飢爲好耶,民飢爲好耶?」對曰:「君臣俱無飢尤好矣。」上曰:「此則不然。君雖飢,民不飢尤好矣。」上曰:「立君於國,爲君乎,爲民乎?」曰:「立之君師,以安民矣。」上曰:「能爲君師之責者誰也?」曰:「堯舜三代之君皆然,三代以後,能者鮮矣。」上曰:「今日入侍諸臣,皆世祿之臣,或老或少,而臣下之勸汝爲善,皆思其祖而然矣,汝他日勿忘可也。汝雖善文,若忘祖先,忽群下,不恤生民,誠無益矣。今日此言,藏之史閤,作一金縢也。汝須於《小學》見之,漢帝不冠,不見汲黯。吾與汝雖放蕩於宮中,外臣何以知之?於此等處,可愼也。」

○嶺南御史洪樂純復命,以彦陽縣監抄飢不精,命罷職,以軍兵都案修成時,徵斂情債該帥臣金鍾萬,令該府處之,淸道郡守趙載翰,以濫殺,命拿問。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朔甲子,上御金商門外朝參,以金致仁爲吏曹判書。上別諭大小臣工曰:「七十人君,獨勞於上,而吁嗟臣工,恬憘爲事,媕婀爲能,官事視若楚、越,恪勤指以爲笑,國事墮乎不墮乎?其各勉勵。」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

4月2日[编辑]

○乙丑,以尹泰淵爲右捕將、趙曮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常參。

○持平任觀周奏曰:「言路之杜塞,未有甚於近日。以殿下好問之誠,致有此含默之風者,或以忤旨而摧折,或以論人而枳塞。初欲爲國盡言,而竟遂一斥不振,疏釋而進用之,臣之望也。」上曰:「近來臺臣,專事媕婀之習,不聞官師之規,除旨一出,輒稱在外,如是而國何能國?今日當可言之會,畢陳無隱。」又奏曰:「禁衛大將李章吾,常時不能檢束部伍,隊長收斂,鄕軍呼冤,致有懸書闕門之變,不可無責。李章吾宜施罷職之典。」上曰:「其軍之驕悍,其將之過。常時若此,他時何說?其在嚴師律之道,宜施軍律,而大祭相値,雖不爲此,亦不可罷職而止。禁衛大將李章吾,永宗鎭投畀。」

○以金聖應爲禁衛大將。

○上御景賢堂,朝講《大學》,王世孫侍坐,上下詢文義。世孫誦齊宣顧左右言他章,上曰:「齊宣顧左右何也?」對曰:「是己罪故愧未對矣。」上曰:「顧而言他何意?」曰:「若不顧,則恐更問故然矣。」上笑曰:「此栍可謂純通。」上曰:「百姓足,君誰與不足之意,何謂也?」曰:「百姓足則國自足矣。」上曰:「王道行之易乎?」曰:「不似宣王顧左右,而惟行仁政,則可行王道。」世孫誦好貨章,上曰:「不好色者誰也?」曰:「賢者不好色。」講官曰:「不好色不好貨之君,誰也?」曰:「禹、湯矣。」「好色好貨之君誰也?」曰:「桀、紂也。」

○上御崇賢殿月臺,受戒。

4月4日[编辑]

○丁卯,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予以玉堂爲友,世孫亦以講官爲友最好。當如鹿鳴章情志流通,豈不美哉?」

○司諫李壽德,請節製試券,皆書父名居住姓貫,從之。持平李廷烈奏請:「進其剛方而激勸之,退其諛侫而懲礪之。」上曰:「所奏糢糊暗昧矣。」副校理尹得孟曰:「李廷烈所奏不分明,罷職何如?」上曰:「姑爲勿罷。」上問李廷烈曰:「予若知柔侫,豈爲用之?當今朝廷,誰爲柔侫乎?須指陳之。」廷烈曰:「非謂有柔侫之人,乃謂柔侫之習也。」上曰:「有柔侫之人,然後有柔侫之習,須直指以奏。知而不告,臺臣乃柔侫之人也。滿朝諸臣,皆剛方乎?」廷烈曰:「皆剛方人也。」上命施廷烈不敍之典。上曰:「在潛邸時,廷烈之父來見,而語予曰:『趙泰耉之箚,其涉怪駭云』,而語未了色動,故予笑答曰:『此非語於予者』,卽色沮而去,逆虎因此有叵測之說。今見廷烈擧措,可謂有是父有是子也。」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御崇賢堂,夕講《大學》。上謂領議政洪鳳漢曰:「今日下敎,卽亘中者,故由中而敎矣。叵測之說,卽逆虎之言也,今何掛齒?而旣諭之後,宜有處分,而因其子罪其父,非王政也,予只諭此而止。抑或不逞之徒,誤聞誤知,關係非細,不可經夜,今乃召卿而諭之。」

4月5日[编辑]

○戊辰,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校理李在協曰:「掌令柳脩,諉以倉卒入來,默無一言,遞差宜矣。」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曰:「不可遞差而止,罷職宜矣。」上從之。

4月6日[编辑]

○己巳,上御景賢堂,召見一二所入格儒生,昨政所除守令。

4月9日[编辑]

○壬申,上詣太廟,省器省牲,還御齋室。

○王世子詣徽寧殿齋室。

4月10日[编辑]

○癸酉,上親祭太廟後,歷臨望廟樓,親寫記文。仍詣昌德宮,展拜眞殿,宣饌諸臣。率世孫,詣毓祥宮,展拜後還宮。

4月11日[编辑]

○甲戌,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尼山舊逋米四百六十石,太一百石命蕩減,前後道臣推考。命徐命喆長興定配,金迪基巨濟定配,洪享輔,令秋曹刑問三次後,鍾城府定配。時全羅道居洪享輔,圖斫糧餉廳所屬金塘島松木,因圖繕工監公文,而金迪基居間於監役徐命喆,任自成給故也。

○上,下綸音,勉飭臣工。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4月12日[编辑]

○乙亥,上御崇政殿,行文科殿試,詣建明門,親臨武科殿試,文科取趙鎭衡等三十七人。

4月13日[编辑]

○丙子,以金範魯爲慶尙左兵使、李邦燁爲慶尙古兵使。

○上御景賢堂,召見回還使臣。

4月14日[编辑]

○丁丑,以南泰會爲大司諫、沈仁希爲慶尙左兵使。

○上御景賢堂,行香祗迎禮。

4月15日[编辑]

○戊寅,以金時默、李秀得、金尙耉爲承旨。

4月16日[编辑]

○己卯,掌令趙台命上書,請禁濫率,嚴科場,又言:「喬桐水使趙濟泰狂悖之性,濟以貪婪,西塞畿邑,醜謗狼藉,前後彈章,非止一再。而曾未幾何,又此超陞,物情久駭。請施削職之典,當該銓官,亦宜重推。」王世子嘉納,而趙濟泰事,以過矣爲答。

○上幸懿昭墓。回鑾時,使農民耕田,仍賜酒省耕。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隨駕軍兵命本營試射放。

○上御景賢堂,召見禮曹兵曹判書京畿監司,仍行召對。

○召見濟州漂海人,賜回糧衣資。

○上見崇禮門外紅門列立,而中有孝子三世四字而刻板,幾乎頹落,命該曹,特爲修葺。

4月19日[编辑]

○壬午,以李漢膺爲京畿水使。

○上御景賢堂,行文臣製述,居首前正言金尙集熟馬賜給,試官宣饌。

4月20日[编辑]

○癸未,正言申益彬上書,以卞鄭恒齡、具善行、南泰耆供辭之發明。

○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

○諫院司諫李壽德。申前達,不從。又達曰:「請罪人胤玄,不可島配而止。稟于大朝,亟令王府,嚴鞫得情,以正王法。」令曰:「酌處之命,出於大朝好生之德。」不從。

4月21日[编辑]

○甲申,上御景賢堂,召見右議政尹東度,敎曰:「今當代理,且有古例,非追慕,何以晝講,非爲民,何以三對?雖然今方自强,非學而何,國事懍綴,亦何恝視?而循環《庸》、《學》,書自書我自我,一月幾對,不過簿書,何益於自强,亦何益於國事?中心自恧,幾乎忘食。究其所由,咎在一人。心竊慨然者,一室之內,戈戟相尋,浮囂躁競,昨氷今炭。加以紀綱解弛,爲官不擇,貪官汚吏,剝民爲事,窮村蔀屋,莫見天日。科路太廣,用道太狹,於京於鄕,抱紅牌而老於牖下者多,而銓曹只取門閥,軍門亦先顔私,遐方窮經之士,下於京華子第,老而匍匐之類,充於千百夫之長。噫!昔陶潜爲彭澤令,送一力給其子,書曰此亦人子,可善遇之。淵明爲一令,而能有同胞之心,吁嗟!吾民卽昔年愛恤之赤子也。受赤子而不恤,可謂孝乎?大小臣工,咸體此意,快滌舊習,其能孝悌之人,及抱才沈滯者,大加搜問以奏。」上謂右議政尹東度曰:「卿方下鄕,或有孝悌若壽昌者,隱於鄕曲,則採訪以聞。」東度曰:「聖敎如此,敢不竭力奉行乎?今此聖敎之下,庶可聳動八道。」上命宣饌,時東度以掃墳得由下鄕也。

○命承旨,輪讀《心經》,命領議政判義禁入侍。上曰:「今覽沈一鎭供辭,於一鎭之心,豈不若是。命讀一遍,不覺感動。此非爲一鎭父子,今番處分,所重在焉,亦非徒靑平都尉淑明公主奉祀也,夏禴之後,一倍追慕而然矣。雖無前例,在造命之位,不爲處分,何顔拜寧陵,及今不爲,更待何時?且曾有此例者多,頃年故判書李晩成妻,當直登聞,有處分之後,更不敢容議於其間。於一鎭頃者處分嚴重曲盡,一鎭亦隨本生父,而奉祀於靑平尉公主,則人倫團圓。予旣非爲一鎭,則一鎭之道,但當望見寧陵,隨父後而奉犯於貴主。何謂隨父,今繼後卽重殷也,重殷旣奉祀,其子何敢辭其後?其在國體,更無他例,此供辭勿施,一鎭放送,禮斜卽爲擧行。」時沈一鎭有擊錚之事,令禁府納供,蓋一鎭之養父,卽逆昌之子,故領議政洪鳳漢,戶曹判書金相福,爲一鎭之子翔雲兄弟地,白上以一鎭之亡父,爲靑平尉之奉祀。一鎭以其養母尙在,不忍罷養,有此擊錚,亂人家倫常之本,在於洪鳳漢輩矣。

○命特放李章吾。

○上召見領議政洪鳳漢,鳳漢請有廳軍官收布,防番依前置之,京中代定者,名必稱有廳軍管牌,着紙帽革帶黑木團領,而嚴禁服色之濫,上從之。

4月23日[编辑]

○丙戌,仁平君李普爀卒。普爀字聲遠,龍仁人。少以蔭進,戊申以星州牧使,當曺聖佐陷陜川郡,監司黃璿差以右防將,統高靈、知禮、居昌三縣,往討之,聞海印寺有從賊兩僧,哲墨爲賊僧大將,收拾僧軍,將爲其後援,海琳曺賊之親密,而收聚軍裝,納於居昌賊者也。旣詗得其詳,行軍十餘里,兩僧來請謁。遂置陣中,兩僧乞立功自效。普爀送海琳於賊陣,授以傳令,遍示陷賊將校,以懼其心。遂進軍金陽驛,與賊隔水對陣,夜諸將校生擒賊魁聖佐等,陜川平。及策勳,封仁平君,時有李儁徽者,爲其父訟功,朝廷置而不問。遷廣州府尹兩道觀察使,擢漢城府判尹,位至一品判書,以病卒,時年七十九,謚曰忠貞。敎曰:「李普爀以帶礪勳臣,忠謹之心,予素知矣。福流于後,任用兩子兩孫。亦在侍班,八耋在明年,而雖不報單,遽聞其子之納符。噫!於重臣可謂寬,樂令終而却疑非眞,傷悼曷諭?祭文當製下,第四日遣禮官,特爲致祭,柩材令該署擇送,凡諸等事,一依靈城君例擧行。

4月24日[编辑]

○丁亥,以金元澤爲工曹參判。元澤卽相福之父,卽以蔭官進。

○上御景賢堂,召見講書院官員。敎曰:「不重則不尊,必也正名。今會講爲始,禮節一依賓客,而只稱世孫諭善,相見禮,新拜者擧行,大會講時儀文,不可不備,繖扇列于陛上,武兼差備,勿爲待令。」

○上御景賢門,令京兆堂上,率來幼失父母,收養於他人而冒他姓人,使之復姓,或有幼失父母,不知其姓者,使之求覓其父母。

4月25日[编辑]

○戊子,上御景賢堂,王世孫會講。上曰:「六十九歲,見此三百年後此擧,誠是料外。今番筵敎,翰注亦與講官商確,作爲一通,一件內入,一件揭諸講書院可也。」上謂世孫曰:「大王之去邠,與我始祖事相符,岐山鳴鳳,神人金尺,皆自致之祥,而人君之順乎天者,乃有此祥。大抵成立之難如登天,覆墜之易如燎毛。試思三百年宗社,汝若勉勉不已,則奚但四百年?周家八百之祚,其庶幾矣。《孟子》之遏人慾,《禮記》之無不敬,其本都在於仁義二字。祖先之心,欲子孫之賢,故望於汝者深矣。朝鮮異於齊楚,統合三韓而爲一,脫有疆域有事,則守其本之外,無他道矣。予必欲守城者,舍我赤子而更往何處?曾見《南漢日記》,下城時百姓呼號曰:『吾君何以棄我』,每讀此句,不覺涕淚。今雖有金城湯池,不可往矣,如有不虞,守乎否乎?」世孫曰:「守國可矣。」上曰:「守社有何意?」曰:「不可棄而然也。」上曰:「社稷之設,爲君乎爲民乎?」世孫曰:「爲君亦爲朝鮮。」上曰:「其對好矣,而猶有未暢焉。其本爲民而設也。」上曰:「汝之學問,乃朴聖源之力也。尊師親友,《小學》之道,賢賢易色,孔門之訓也。汝他日能愛朴聖源乎?」又敎曰:「天之立君,非爲自奉也,爲養民也。民心一失,雖欲爲君,不可得矣,汝畏民甚於師傅可也。」世孫還內,朴聖源曰:「臣知世孫之漸有成就,而恒情聞譽,則易有自滿之心,自滿則怠,甚可畏也。臣謂善處不必過奬,不足處每加戒飭,是爲成就之道矣。」上命饋饌。

4月26日[编辑]

○己丑,上御金商門,行世孫隨駕軍兵試放。

4月30日[编辑]

○癸巳,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曰:「大朝嚴飭之下,敦寧府無端囚禁下民,當該堂上罷職宜矣。」令曰依。

○敎曰:「追慕之中,夢拜慈聖,今者以此,記付於長樂殿。而昔漢明翌日上陵,翌日雖奉審長樂殿,餘懷猶耿耿。明日卽朔朝,當拜眞殿,仍瞻景福殿,少伸微忱。元良集英門祗迎。」上曰:「徽寧殿欲行酌獻禮,今曉頭行朔祭,一日再祭,於禮不可,只行拜禮。元良百官,依例進參。」

○上召儒臣,讀《心經》。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朔甲午,上幸昌德宮,展拜眞殿,率世子,行禮徽寧殿。

○執義李宜老、獻納沈瑴請對奏曰:「駕後禁軍崔錫謙之從人,突入衛內,肆然呼訴,禁軍別將,宜施譴罷之典,崔錫謙令該營決棍汰去,其呼訴人,不可諉以狂易全然放釋,令秋曹照律嚴處。」上從之。回鑾時,歷臨廣通橋,觀濬川。

5月2日[编辑]

○乙未,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上謂諸臣曰:「文王之爲人子,止於孝,予欲孝矣。昨拜眞殿,登高望明陵而還。古語云:『心正則夢正,心煩則夢煩。』予之夢拜,寔非夢攸致,正與漢明帝夢拜先帝太后一般也。」上謂領議政洪鳳漢曰:「世孫冠帶衣樣,正似予,誠可貴。予敎以與民同樂之言,雖不知將來學問成就之如何,而必爲厚德君子,寧不奇哉?」鳳漢曰:「王孫旣已長成,宜有封爵之事矣。」上曰:「當下傳旨矣。」上謂王孫敎傅金履安曰:「爾父以喬木世臣,豈不來見予乎?爾須以予意往傳,必爲來見也。」履安卽元行子也。

5月3日[编辑]

○丙申,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兵曹判書金陽澤,以蘆原、靑坡馬位田坊築作畓仰陳,上曰:「兵判所陳之事可貴矣,乃父之子也。文翰之人,於事務易爲踈闊,而擧職如此,予甚嘉之。」上曰:「今番端午帖中,李德海、任珹,以宮官不爲規諫,專爲讃美,故斥而不選,權正忱所作雖好,亦爲過讃之語,故予親批矣。質實之鄕,安用此讃美之語,使正忱玉成也。」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5月4日[编辑]

○丁酉,上御崇賢門,行香祇迎禮。

○上御景賢堂,召見雜科入格人。上謂律科人曰:「書不云乎?『惟刑之恤哉。』汝輩操縱律法,千金之子,罪雖重而用律反輕,貧窮之民,罪雖輕而用律反重,豈能享陰德乎?汝等愼之。」

5月5日[编辑]

○戊戌,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對。

5月6日[编辑]

○己亥,以朴師訥爲大司諫。

○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曰:「以故相李廷龜之箚見之,李成樑常有幷呑我國之意,從享事甚未安。」上曰:「予意則專在於尊皇朝,皇壇者,爲吾皇也,從享者,亦爲吾皇也,豈以我國之恩怨,斥其功臣?」

○全羅道御史嚴璘復命,茂長縣監金敎材,命先罷後拿,以其犯法乘轎也。

○備堂趙曮,以嶺南穀五千石,湖南穀三千石,分排區劃,自京畿從便移置道內各邑,以補糶糴,上從之。

○以李翼元爲承旨。

5月7日[编辑]

○庚子,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又行夕講。上命儒臣,讀《李如松傳》,命以李如松從享神宗位。

5月8日[编辑]

○辛丑,月入太薇西垣內。

○以李燮元爲大司諫、金亮行爲掌令、閔百興爲忠淸監司。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嶺南御史金鍾正,擅出晋州、固城兩邑穀,以賑飢民,領議政洪鳳漢奏曰:「鍾正之事雖是,而汲黯昔請擅發之罪,鍾正宜施罷職之典。」上嗟歎良久曰:「御史之事誠可矣,而其在杜後弊之道,姑罷其職。」尋復甄敍。

○忠淸監司尹東暹以田結之錯報罷職,因臺言也。

○固城縣令鄭雲濟,以災結偸弄,不能覺察,先罷後拿,因御史書啓也。

○以尹東昇爲承旨。

○王世子坐德成閤,行召對,承旨持公事入對。

5月9日[编辑]

○壬寅,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上御景賢堂,朝講《大學》。上謂諸臣曰:「頃見春坊端午帖,有手書下直廬之句,元良有何手書?」玉堂李瀰對曰:「昨見春坊僚屬,小朝下手書于宮官,有所問對云矣。」上命持元良手書及宮官所對以奏。世子恐上執頉責之,令宮官改書,以致稽滯。上怒其久不來,幷罷春坊諸講官,俄而手書及問答來到。上命承旨朴師訥,讀《朱書》福善禍淫問對條。上曰:「所問好矣。」又命讀《周易》夬卦問答條,師訥等奏曰:「睿問誠偉矣。」上曰:「俄者遲滯,予知之矣。元良素多怯矣,恐予執頉,正書而來。」李瀰啓曰:「殿下每摧折太過,而敦勉不足,請垂溫諭,以興發睿學可矣。」上乃寢春坊罷職之命。

5月10日[编辑]

○癸卯,上御崇政殿,行望拜禮。上曰:「今日乃高皇帝忌日也。高皇帝以大德,享壽七十二歲,我太祖壽亦七十四歲。丁丑南漢下城時,崇禎皇帝,召我國使臣謂曰:『聞汝國下城云,勢固然矣。』仍頒皇曆慰諭,予何日忘皇朝之恩乎?仍顧謂翰林尹塾曰:」汝之五代祖,死節於丙子之亂,故予特命追榮敎旨,不書淸國年號,只書年月,以表其節義,今日下詢,亦有意也。「

○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領議政洪鳳漢曰:「昨日大朝取覽書筵問答,聖心嘉悅。更爲勤學勤政,以副大朝眷眷之意。」令曰:「所勉切實,可不留念?」

5月11日[编辑]

○甲辰,上御景賢堂召對,講《心經》。

○上遣承旨,致祭于麗太祖陵,親製祭文。

○上命儒臣讀《明史》。上曰:「獻陵奉使皇明時,文皇帝在燕邸,與遇相善,蓋氣稟英果相類矣。」李瀰對曰:「其時酬酢寶什,尙載于冊矣。」上命入其冊。

5月13日[编辑]

○丙午,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命飭各道堤堰,時旱甚故也。命弛亂廛法,因領議政洪鳳漢及京兆堂上南泰齊請也。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5月14日[编辑]

○丁未,江原道淮陽、金城,雨雹。

○遣承旨,奉審懿陵,蓋因夢拜景廟也。

○以金孝大爲承旨。

5月15日[编辑]

○戊申,王世子坐時敏堂常參。領議政洪鳳漢,以筋力衰耗乞解,王世子不許。

5月16日[编辑]

○己酉,上御景賢堂召對,讀《心經》。上謂承旨金孝大曰:「爾家聞欲賣之,然否?若使賣此家,則予負慈聖大矣。家雖大,必思張公藝九世同居,永守此家。」

○上問漢城判官李信圭曰:「京中戶口可增乎?」對曰:「父子分戶,可以增矣。」上曰:「汝爲守令亦將如是乎?予用寬典,勿罪汝,汝出問于長者可也。

5月17日[编辑]

○庚戌,下雪于平安道寧邊,雨雹于朔寧等十七邑。

○以洪名漢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召見太學齋任四學齋任。命承旨,取太學朝食堂到記以來。

5月18日[编辑]

○辛亥,以洪麟漢爲吏曹參判、韓翼謩爲藝文提學。

○上御景賢堂,儒生製述,承旨李永暉垂頭伏睡,試官鄭履煥駁正其職,上從之。畢試後,上曰:「履煥以試官,兼行儒臣之事,可謂越俎,特遞之。」居首進士李溎賜第。

○以李基敬爲承旨。

5月19日[编辑]

○壬子,上御景賢堂,召見振威量田御史洪樂純。上曰:「民田卜數,高者低之,則民不怨矣,低者高之,則民必怨矣。《易》云『損上益下,謂之益,損下益上,謂之損。』今振威田賦,以六等爲五等,民能無怨乎?」樂純對曰:「皆從父老之公言,以爲定等,故無怨言矣。」上曰:「御史雖爲國加卜,予意非欲如是也。」

5月20日[编辑]

○癸丑,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備堂。上謂侍臣曰:「皇明高皇帝,爲鐵碑以戒宦侍用事,自永樂以後,太監用事,多以使命出來我國。我國宧侍,本有東西學,以鄕儒能文者敎之,而冊不過《大學》、《史略》。大抵外方人之通中官,最爲禁法,且聞敎官晬日,中官設饌往食之,予甚不喜。且內苑調馬之時,武人易與中官相狎,此亦可禁也。許積之交通崔尙岳、益昌、眞儒之交通有道、尙儉豈不可慮乎?此後則勿通外人,且勿學於閭閻事,嚴命申飭。」

○命陽川縣監權極入侍,問農形,極對曰:「臣自春以來,身爲田畯,以勸農矣。」上笑曰:「汝面殊白,予不信汝之爲田畯。」極有慙色。

○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備堂李鼎輔進曰:「《易》云『其亡其亡繫于苞桑』,請邸下留念以此爲戒。」令曰:「當銘戒焉。」

○命放黃景源、徐志修給牒敍用。

5月21日[编辑]

○甲寅,以金尙喆爲慶尙監司、黃仁儉爲右諭善。

○上御景賢堂,召見領議政禮曹判書,命南漢米三百石,劃給畿營,蓋因畿伯洪啓禧之請,以爲分俵飢民也。洪鳳漢曰:「領府事金尙魯,在鄕屢年,請敦召以議國事。」上曰:「領府事之事,予心亦有憾焉,然而往事太非矣,予欲嚴杜,思金奉朝賀而曲護也。」鳳漢對曰:「臣亦知矣。領府事聞此,必感泣矣。」

5月22日[编辑]

○乙卯,上御景賢堂,遣嚴璘暗行江上,詗察事之可以致旱者,時旱太甚也。

○羅景彦伏誅。景彦者,掖庭別監尙彦之兄也,爲人浮浪,善爲人誘。破其家産,不能自立,乃生除去春宮之計,呈書于秋曹,告宦侍將行不軌之謀。參議李海重奔告于領議政洪鳳漢,鳳漢曰:「此不可不請對稟啓。」海重乃請對三次。上意驚動,命海重入侍,海重遂奏其書。「上拍案大驚曰:」變在肘腋,當爲親鞫。「京畿監司洪啓禧,時適入侍,勸上護衛,上乃命閉城門及下闕諸門。上卽御太僕設鞫,時任大臣洪鳳漢、尹東度,原任大臣申晩等入侍。以南泰齊爲知義禁,與判義禁韓翼謩,同義禁尹得養、問郞洪樂純等八人鞫罪人。景彦自衣縫中出凶書曰:」欲納此書于九重天陛,而末由登徹,故先呈原書于秋曹,以爲階梯矣。「上覽未畢,以手拍門楣曰:」慮有此變。「以書賜領議政視之。鳳漢泣見曰:」臣請先死。「尹東度進曰:」臣亦請見。「上曰:」卿亦見之。「東度見畢,上謂諸臣曰:」今日朝廷着帽結帶者,皆罪人之罪人也。景彦能呈此書,使予知元良過失,諸臣無一人以此告予者,視景彦能無愧乎?「大抵景彦枚擧東宮闕失十餘條,語極悖亂。洪鳳漢曰:」此書置之何用?請付丙。「上從之。判義禁韓翼謩進曰:」親鞫時,金吾郞不爲窮搜,致此懷凶書,入於帳殿之下,請汰拿處。「上不許。尹東度曰:」鞫體當如判金吾之言。「上曰:」只推勿汰,翼謩亦重推。「上,下敎于春坊,切責之,鳳漢曰:」東宮素有恐怯之症,聞此必不按住。請與李惟秀,偕往以傳聖敎,且令鎭定。「上許之。鳳漢急詣昌德宮,以報世子,世子震驚,乃乘步輦上闕,時方二更,進伏于弘化門內待罪。上乃使問郞,問罪人曰:」汝能爲國陳此,其誠可嘉。然初呈書中,做作浮言,陷人於惡逆之科,且以變在呼吸等語,恐動君父,以至闕門扈衛,都下波蕩,此後不軌之徒,復踵汝習矣。「乃命嚴刑。訊杖四度姑停,使問郞問于罪人曰:」汝書中徐、金、李三人誰也?「罪人供曰:」徐卽命膺也。金卽戶吏子金有星,前年定配投水死矣,李則不知也。「五衛將趙德常曰:」有星本不溺死。昨年晋州歸路見之矣。「上怒曰:」鞫體至嚴,一衛將安敢雜言。此立功自效之意。「亟命投畀南海。上曰:」罪人書中云金時粲、李普觀,上書極諫,其書本持來。「上覽畢曰:」亦不大段矣。「上命東宮入侍,洪鳳漢曰:」東宮不可與罪人同庭,宜撤下罪人。「上從之。有頃世子以笠袍,入伏庭中,上閉戶不見者良久,承旨啓于戶外。上推牕大責曰:」汝搏殺王孫之母,引僧尼入宮,西路行役,北城出遊,此豈世子可行之事?着帽之漢,皆欺我,微景彦,予何得聞?王孫之母,汝初甚愛,以至溺井之境,何乃竟殺乎?其人頗剛直,必諫汝之行事,由是見戮。且將來僧尼之子,必稱王孫,入來問安矣。如此而國不亡乎?「世子不勝其憤,請與景彦面質。上責曰:」此亦亡國之言。代理儲君,豈與罪人面質乎?「世子泣對曰:」此果臣之本病火症也。「上曰:」寧爲發狂,則豈不反勝乎?「命退出,世子出外,待罪于禁川橋上。洪鳳漢進啓曰:」忠於大朝者,卽忠於小朝也。景彦之不忠,已無可論,宜論以當律。「上大怒,命罷洪鳳漢,尹東度救解,乃復授領相。上欲因赦罪人,而諸臣固請加刑,上不得已乃下敎曰:」汝旣爲諸臣所不能爲之事,其誠不偶。而誣人惡逆,罪亦不輕。「命施刑杖六度,景彦以誣陷東宮,罪當死爲招。上猶欲活之,南泰齊曰:」景彦以幺麿一漢,旣出誣陷東宮四字,則殿下不可全而活之。請施大逆不道之律。「問郞洪樂純,亦同聲以請。尹東度曰:」誠如兩人之言矣。「上强許之。泰齊等,仍令律官田相雨,照律以不待時處斬爲啓。大司諫李心源、掌令李之晦、請罪人孥戮之典,上切責曰:」心源曾經春坊,豈不靦顔?罷職,之晦遞差。判義禁韓翼謩啓曰:「罪人旣結案,請問指嗾。」上大怒,命罷翼謩職。最後判府事鄭翬良入來曰:「臣全然不知,故今始入來。而如許凶人,豈可一刻留置耶?亟命處斬。」

5月23日[编辑]

○丙辰,以尹光昇爲承旨。

○上親鞫罷後,步詣問安廳,枕都提調申晩之手,堅臥不起。大臣諸臣,固請還內,上不應,又進湯劑,上不服。向午後,上還大內,世子夜至朝,胥命于禁川橋邊,晩後以步輦還昌德宮。上命罷昌德宮前後入直騎省堂郞,以其不能禁雜人之出入也。

5月24日[编辑]

○丁巳,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上御興化門,召各廛市民,下詢曰:「昨日予有所見,謂景彦書也。知內司四宮,多債於市人。且汝有抱冤之事,悉陳無隱。蓋世子本病日甚,晝夜與掖屬豪悍之徒,遊戲失度,賞賜無限,內司盡空,乃斂市人之物以進之,掖屬藉威勢奪市人,怨言載路。上至是始知之,命市人等,各言所負,命戶曹惠廳及騎曹以償。

○上召三軍門大將具善行等,減昌德宮入直軍三分之一,善行等爭之,上不聽。

○王世子接見領議政洪鳳漢曰:「聞右議政避嫌,故遣弼善李萬恢,口諭右議政,以示倚任之意。」鳳漢曰:「邸下處分好矣。」先是王世子使捕廳,鞫問景彦妻孥,欲知其指嗾,以安城邸人爲招,及捕安城邸人問之,則以所親尹光裕爲招,光裕卽東度之子也。後知其誣招,故使諭右相,以爲開釋,又賜手書以慰之。

○三江御史嚴璘復命。嚴璘陳三司以風聞,侵漁江上富人之弊,上命嚴禁。

5月25日[编辑]

○戊午,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5月26日[编辑]

○己未,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遣宮官問安,上不答。

○上御崇賢門,命畿伯楊州、高陽等邑守令,率民人入侍,下詢麥農豐歉,旱氣若歇,親製祭文,遣承旨祈雨于木覔、仁旺山及漢江。

○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領議政洪鳳漢曰:「兵曹巡監軍單子,不爲落點,而以黃簽付下。此事至重,何如是耶?」上怒曰:「予何與國事?當受點於元良。」判府事申晩曰:「軍國之事,自上處決矣。」上不答。鳳漢又請以鄭弘淳爲備局有司,上曰:「自此以後,予不爲國事,備堂予何知之?」仍厲聲曰:「中官輩亦欲立功,自效於他日,皆謀免承傳色,耳目之官,專爲顧瞻,以違牌爲能事。近日承旨不受言事疏,前領相謂予曰:『若納言事疏,則殿下以爲善乎不善乎?』此亦依違之臣也。」前領相卽金尙魯也,以東宮事,見忤於上有此敎。

5月27日[编辑]

○庚申,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5月28日[编辑]

○辛酉,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上召見喬桐御史洪趾海。都提調申晩,提調金相福,請進湯劑,上終不許。

5月29日[编辑]

○壬戌,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上御崇賢門,行香祇迎禮。

○上召見摘奸宣傳官,下詢東西郊雨澤形止。領議政洪鳳漢曰:「此專由於殿下之虔誠,可謂方寸得雨也。」上悅。上命設帳于建明門小次,經夜禱雨。

○領議政洪鳳漢等,與備局諸堂求對,王世子引接于時敏堂月廊。鳳漢等問候,世子曰:「方在焦惶待罪中,氣何暇論。」諸臣陳痛迫之意,且請加勉,令曰:「當銘心體念焉。」右議政尹東度陳感泣之意,令曰:「我旣深知卿心,勿爲引嫌。」

○上御建明門小次,召見領右相。領議政洪鳳漢曰:「臣等進詣求對於東宮,則東宮以承傳色下令曰,此時次對,極非道理。下敎之下,不爲擧行,亦甚悚懍,大臣諸臣之意何如爲令。小臣與右相,請先爲接對,則下令曰:『方在待罪中,次對決不爲之。』臣等曰:『諸臣已會矣,雖不次對,召見爲好。』」上曰:「待罪於何處耶?」鳳漢曰:「時敏堂月廊矣。」上曰:「春坊官員亦知之乎?」右議政尹東度曰:「日日曉頭齊會,及門限出去矣。」上曰:「耳目之官,誠極慨然。予不知其胥命矣。」

閏五月[编辑]

閏5月1日[编辑]

○朔癸亥,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遣宮官問安,上不答。

○上經夜于建明門,昧爽命召領右相入侍。上曰:「今日之雨,欲活予也,予心半已回矣。水標橋若過尺,則欲行三對矣。」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曰:「若過尺則反有水災,請添書三對於三講上則好矣。」上曰:「頃日請與罪人面質者,豈不寒心乎?承旨尹東昇曰:」此乃其時憤迫之言也。「自上若從容誨責,則豈至如是耶?」編次人具允明曰:「近日則小朝頗悔過矣。」上怒曰:「休道休道。」上曰:「昨年恭默閤命入侍,則稱以足疾,前領相諭而入侍,行步如常矣。其資品近於生知,故予初甚愛,老宦權聖徵,諫予溺愛,當時予意以謂濫矣。到今思之,悔不用其言,使長其習也。昔日故相李恒福,兒時迂闊,竟爲賢相,此則無復餘望矣。」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領議政洪鳳漢曰:「今日甘雨將降矣,願殿下仰答陟降之意,亟從三對之請焉。」上曰:「姑待大霈而行之。」時微雨點下,鳳漢等曰:「俄發三對之諾,雨隨而至,其亦靈怪矣。若快諾,則大霈立至。」上喜曰:「果異事矣。」仍歷問諸臣及左右史曰:「此雨點果是三對發諾之效,而若快諾,則大霈可立致乎?」諸臣史臣,皆與大臣同辭。

閏5月2日[编辑]

○甲子,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上詣昌德宮。上曰:「昨日之雨,陟降所賜,予欲展拜眞殿而來矣。」行禮後御進善門曰:「予雖命勿爲祗迎,咫尺銅龍,不爲祗迎,此豈道理?且予來坐于此,元良必生㤼矣。」仍望拜眞殿曰:「小子欲留此,而元良必生㤼,故今歸矣。」回鑾時,駐輦惠政橋,命放秋曹囚徒。

○罷領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職,以申晩拜領相,上以鳳漢等,欲解東宮胥命,頗不豫焉。上自昌德宮,詣毓祥宮,歷臨彰義宮,敎曰:「紀綱紊而國能爲乎?只慷慨展拜,意亦深矣。命駕之時,其宜胥命,今日過午始聞,何其晩也?兩相爲國之心,予知深矣,無乃心焦意銷而然乎?一縷紀綱猶存,其若飭礪,捨大臣誰?」竝罷相職,拜申晩爲領議政。

○以沈鑧爲大司諫、金亮行爲掌令。

閏5月3日[编辑]

○乙丑,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閏5月4日[编辑]

○丙寅,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朴枝成、金麟端等伏誅。初枝成等無賴橫行,詐稱東宮,夜行辟人,蹤跡陰秘,人莫測焉。及是時,聞其黨與,設山棚于安巖洞尼刹,與其徒金麟瑞等二人同往,路經民舍,見有婦女,三賊以次怯通而去。女奔告秋曹,參判李彛章,追踵收繫秋曹,且詗知本罪,白于上,上乃以一律處之。

○上召見畿伯及廣州、水原、果川、陽川守宰。

○命行夕講。

閏5月5日[编辑]

○丁卯,上親行傳香。

○召見貢市堂上。

○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閏5月6日[编辑]

○戊辰,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庭中。

○修撰李徽中奏曰:「爲國一死,臣之所願也。三對之廢輟,政事之付簽久矣,而因循至此。廷臣或慮聖心之煩惱,至今未啓,臣冒死敢陳。」上曰:「如此而欲立功他日乎?欲使予退臥彰義宮也。」命罷徽中職。徽中曰:「臣雖罷職,卽前儒臣也,請畢所陳。」上怒罵曰:「誠怪矣,無臣節也。」命退出,徽中慌忙失措退出。上曰:「其犯顔可尙。」特寢罷職之命,只爲遞差。

○玉堂金鍾正、朴師海、南玄老、洪趾海、李得培,共聯箚請景彦孥籍之典,獻納李蓍建亦上箚,請亟施景彦孥籍之典,上大怒,命罷奉入承旨及諸承旨,以南所衛將兪蔣爲假承旨,命給其箚,幷爲罷職,仍下嶺沿投畀之命。命領議政申晩及藥房提調入侍于思賢閤,時夜一更矣。上連下不敢聞之敎。上又敎曰:「景彦豈是逆乎?今日朝臣之偏論,反爲父黨子黨也,然則朝臣皆是逆也。」顧謂史官曰:「汝不直書則亦逆也。」無數叩胸,諸臣惶懍,至朝退出。

閏5月7日[编辑]

○己巳,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月臺。

○以韓翼謩爲吏曹判書、洪鳳漢爲左議政、尹東度爲右議政、鄭存謙爲副提學、韓翼謩爲藝文提學。

○上御崇賢門,親受籍田麥箱。

○上御景賢堂,謂諸臣曰:「今番三司之怪擧,欲受直於他日。」仍命注書,問于堂吏曰:「首倡者爲誰?」堂吏對曰:「諸員偶然齊會上箚矣。」上震怒曰:「偶然之對,安敢用於予前乎?」命結縛堂吏,嚴刑定配。上曰:李蓍建先呈云,不可投畀而止。巨濟府倍道押送,歷路道臣守令,勿爲資給八人。「

閏5月8日[编辑]

○庚午,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月臺。上謂領議政申晩曰:「鏡賊曾用壓膝火刑於白望,其後渠又受其刑。至於追施之律,予尤悶焉。嚮日三司之請施於景彦,必有害於陰德也。」

閏5月9日[编辑]

○辛未,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月臺。

閏5月10日[编辑]

○壬申,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月臺。

○上命入仁平君李普爀諡狀。覽畢,上謂諸臣曰:「李儁徽爲其父訟冤擊鼓,眞孝子也,仁平亦不以此介意,亦賢哉。」史臣曰:戊申討亂時,普爀奪廷弼軍功,故廷弼子儁徽,爲其父擊鼓訟冤。 ○嶺南湖南兩道大旱,以金應淳爲湖南祈雨御史,李敬玉爲嶺南祈雨御史,遣祭于兩道社壇及山川,又使州縣,各祭其境內山川。

閏5月11日[编辑]

○癸酉,上行祈雨祭,親傳香。

○上御崇賢門,招三南民人,問旱災,仍下敎曰:「汝輩歸見汝邑守令,以予爲民臨門之意傳之,須至誠禱雨。」

閏5月12日[编辑]

○甲戌,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月臺。

閏5月13日[编辑]

○乙亥,王世子胥命于時敏堂月臺。

○上幸昌德宮,廢世子爲庶人,自內嚴囚。初孝章世子旣薨,上久無嗣育,及世子誕生,天資卓越,上甚愛之。十餘歲以後,漸怠於學問,自代理之後,疾發喪性。初不大段,故臣民冀其克瘳矣。自丁丑戊寅以後,病症益甚,當其疾作之時,殺宮婢宦侍,殺後輒追悔。上每嚴敎切責,世子疑懼添疾。上御慶熙宮,兩宮之間,轉成疑阻,且與閹寺妓女,遊嬉無度,專廢三朝之禮,上意不合,而旣無他嗣,上每爲宗國之憂矣。一自景彦告變之後,上決意欲廢,而未忍發矣,忽有飛語,從中而起,上意驚動。乃幸昌德宮展拜于璿源殿,仍解東宮胥命,使之同行禮于徽寧殿,世子稱疾不行,上特罷都承旨趙榮進,更促世子行禮。上仍向徽寧殿,過世子宮,差備審察,無所見。世子祗迎于集英門外,仍爲隨駕,詣徽寧殿。上行禮畢,世子行四拜禮于庭中畢,上忽叩掌下敎曰:「諸臣亦聞神語乎?貞聖王后丁寧謂予曰:『變在呼吸之間。』乃命挾輦軍,牢塞殿門四五匝,又令摠管等排侍,向宮墻露刃。攔宮城門,吹角會軍護衛,禁人出入,雖卿宰無一人入來者,獨領議政申晩入來。上命世子伏地脫冠,徒跣扣頭,仍下不忍聞之敎,促其自裁,世子扣額血出。申晩、左議政洪鳳漢、判府事鄭翬良、都承旨李彛章、承旨韓光肇等入來,未及陳言。上命罷三大臣及韓光肇,四人皆出。世孫入來,脫冠袍伏于世子後,上抱送于侍講院,命金聖應父子,守衛毋得復入。上持劎連下不敢聞之敎,促東宮自決,世子欲自經,爲春坊諸臣所解。上仍下廢爲庶人之命。時申晩、洪鳳漢、鄭翬良復入,不敢諫,諸臣亦不敢爭。上使侍衛軍兵,驅出春坊諸臣,獨翰林林德躋牢伏而不去,上嚴敎曰:」廢世子,豈有史官?「使人扶掖以出,世子扶德躋衣,哭而隨出曰:」爾亦出去,余將疇依?「乃出殿門,問于春坊諸僚,事將奈何?司書任晟曰:」事當復入殿庭,以待處分。「世子哭而復入,伏地哀乞,請改過爲善。上敎愈嚴,微陳暎嬪之所告,暎嬪卽世子誕生母李氏,而有所密告於上者也。都承旨李彛章曰:」殿下以深宮一女子之言,動搖國本乎?「上震怒,命亟正邦刑,旋寢其命。遂命世子幽囚,世孫倉皇入來。上命嬪宮世孫及諸王孫,送于左議政洪鳳漢第,時夜已過半矣。上乃下傳敎,頒示中外,傳敎史官諱而不敢書。

閏5月14日[编辑]

○丙子,宦者朴弼秀女僧假仙等伏誅。初弼秀從世子遊宴,慫慂世子,多作闕德,女僧假仙者,卽安巖洞僧也,長髮入宮。至是上命斬弼秀、假仙及西邑妓女五人。

○左議政洪鳳漢奏曰:「翰林尹塾,昨日叱責臣等,且涕泣失措,欲定人心,不可不嚴處矣。」領議政申晩及申晦、金聖應等,皆同聲請罪,上震怒曰:「可以鞫問矣?」承旨鄭光漢請鞫,鳳漢曰:「此非可鞫之罪,過矣過矣。」上命竄尹塾于海南,林德躋于康津。命焚舊東宮雜物於宣仁門外,多是戲嬉奇怪之物也。上曰:「如此而國不亡乎?」

○上連在昌德宮。

閏5月15日[编辑]

○丁丑,上御景化門,親臨頒敎。上以頒敎文,非詞臣所可撰者,以昨日兩件下敎,仍爲頒敎,添書復政之由。命李翼元中道付處,以頒敎時任聲涕淚也。

○罪人徐必普、鄭重維,竝命梟示,以舊東宮時,有所負犯也。

○憲府申前啓,不允。至爟、爣事,答曰:「爟、爣諸子事,尙今相持,亦云過矣。莫云陸島,其配一也。其所謄傳,予於今日,亦何循例?依啓。」諫院申前啓,不允。

閏5月16日[编辑]

○戊寅,敎曰:「府院之批,卽余初政,故可從者從之,措辭下敎,伊後思之。噫!雖遭萬古所無之事,今予卽其位,而中興朝鮮也,今日臺臣,何敢連啓於復政之初乎?昨日府院下批,幷勿施。謄傳代理時所請臺臣,幷施削職之典。」

閏5月17日[编辑]

○己卯,上御太僕寺,親鞫罪人嚴弘福。時弘福聞趙載浩不逞之語,傳于李瀰,李瀰傳于洪鳳漢,鳳漢白上有是命。命判府事趙載浩、應敎李瀰幷削職。敎曰:「其事不過弘福之浮誕亂言矣。趙判府事之見此人,非非禮勿視之意,李瀰之聞此言,亦非非禮勿聽之意。雖在鄕,顧其名則相也,致書慇懃,已失相體。後弘福招中,有左右三絃之語,聞來予自面赧。李瀰以乃父之子,何親於此等巧惡之輩?耳雖聞口何言?雖曰爲國苦心,若無所親於弘福,其言何入於耳?初政勵新之道,終難泯默,幷罷職。」

○大司諫沈鑧啓曰:「昨日酌處宮奴輩,中間憑藉,作弊民間之罪,渠雖自服,不可不嚴懲,請依律處斷。」上曰:「依啓。」

閏5月18日[编辑]

○庚辰,罪人弘福,水口門外斬。結案曰:「本以浮誕之人,爲世指目,四月間逢着,以不緊酬酢,因此做出無狀罔測之言,欲亂於世,萬死無惜罪。」

○司諫朴起采、掌令趙台祥、持平沈勗之、鄭彦暹、獻納朴弼燧、正言姜趾煥合啓:「趙載浩旣出於正法罪人弘福之招,且身爲相臣,親近妖孽,致書慇懃,誠甚驚駭。其在嚴鞫體之道,決不可削職而止,請趙載浩邊遠安置。」答曰:「起頭初辭,渠自當之,曰過矣?末端勘律,卽予下敎者,復政之時,能得臺體,依啓。」趾煥申前啓,下允。又啓:「弘福納招後,不爭執兩司大司諫沈鑧,掌令鄭運維,請幷罷職,今日合啓立異,正言任希孝,請削職。」答曰:「末端兩件事,依啓。」

○以李彦衡爲承旨。

○敎曰:「方當初政,不思諸葛亮遠小人之意,何勵初政?曩時承旨李顯重康津縣定配,趙載浩端川府安置。

閏5月19日[编辑]

○辛巳,以金致仁爲吏曹判書、黃仁儉爲大司諫。

○命十三日隨入侍講院翊衛司官員,幷罷職。

○上詣毓祥宮展拜。

○領議政申晩、左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請復政賀,上曰:「一張致詞,烏可辭也?」

○敎曰:「頃命宣敎,則承旨趙重晦終不爲之,而敢曰『十四年臣事』,一臣字,若有君君臣臣之義,焉敢若此?此浮於李翼元,亟命遠竄。」

○掌令趙台命、持平沈勗之、鄭彦暹、獻納朴弼燧、正言姜趾煥啓曰:「締結匪類,酬酢亂言,揆以邦憲,自有當律。安置罪人趙載浩,受國厚恩,地處尤別而親近妖孽,書致遠途,爛熳接話。驚惑聽聞之狀,旣出弘福之招。而弘福結案,且無一誣字明白遲晩,而傳說之弘福,旣伏王章,則出言之趙載浩,豈合輕律?請安置罪人趙載浩,極邊栫棘。」上曰:「趙載浩昵近此類,以弘福招觀之,不言可知。乃父之子,名登鞫招,至有此擧。于今初政,亦何相持?依啓。」

閏5月20日[编辑]

○壬午,上臨門勞軍,仍行晝講。

閏5月21日[编辑]

○癸未,以具允明柳楗朴道源爲承旨。

○思悼世子薨逝。敎曰:「旣聞此報之後,豈不思近卅載父子之恩乎?顧世孫之心,諒大臣之意,只復其號,而兼謚以名曰思悼世子。服制月數雖存,除成服,以烏帽黲袍百官淺淡服終月。世孫雖終三年,進見時葬後則淡服。」又敎曰:「今旣處分,嬪宮與孝純一也,不可用舊印。賜其號曰惠嬪,一體賜玉印,朝廷庭候。」

○以洪鳳漢爲禮葬都監都提調、申晦、金相福爲殯宮都監堂上、李彛章、沈鏽爲墓所都監堂上。

○中官具興三等,幷命爲奴。

○以尹汲爲藝文提學、金聖應爲兵曹判書。

○上謂奉朝賀兪拓基曰:「領右相以服制事,言於卿乎?」對曰:「才聞而難於輕議也。」上曰:「終月之敎勿施,只成服發靷,返虞練祥日,百官淡服行禮可也。」史臣曰:位號未復則已,旣復則十三月之邦禮,宜不可廢,如拓基之耆舊,而亦不能捄正,可勝惜哉。 ○上,是日還御慶熙宮。

閏5月23日[编辑]

○乙酉,上有痰滯之候,藥院留直。

○上命擧前後被殺宦寺恤典曰:「慘矣予嘗不忍履生物,至於螻蟻之微,亦不踐焉,飛蛾撲夜燈,則輒以手揮之矣。」

閏5月24日[编辑]

○丙戌,上命相地官安載經,往相墓地。上謂左議政洪鳳漢曰:「五陵則不可入。」上曰:「金普淳講書院草記,亦一宵小,命拔弘錄,與李顯重除侍從案。」

閏5月25日[编辑]

○丁亥,以金器大爲大司憲。

○獻納李鎭恒啓曰:「同義禁李應協,燒火弘福文書,請遠竄。」上不從。

○王世孫遣講書院官員問安,上使承旨往諭曰:「處分後無答,汝心或以爲如何耶?一隅靑丘,只有予與汝,以修人事助汝者,汝須却之,須思汝祖,安意善處。」

○上以臺閣無新啓,下嚴旨,在外臺臣及傳啓臺臣,幷命罷職。

閏5月26日[编辑]

○戊子,以李鼎輔爲大提學。

○獻納黃榦、正言任觀周啓曰:「罪人守仁、二才,妖巫連伊等,請亟正邦刑。」上從之。掌令李澤徵、持平朴相老,又以守仁等事發啓,上從之。又以違牌稱在外,崖異大論,大司憲金器大、執義李正吾、司諫呂善應、掌令李運海、正言李蓍廷、修撰金魯鎭,幷施削黜之典,上皆從之。應敎金應淳、掌令李澤徵、持平朴相老、尹冕東、獻納黃榦、校理洪樂純、洪秀輔、李聖圭、正言任觀周、修撰金相翊、李明煥、李商芝啓請,趙載浩拿鞫嚴問,期於得情,上以大官拿問,有違《續典》,合辭三司之臣,幷命罷職。上曰:「金器大爲人,予知之矣。爲人本謹愼故致此,似非規避而然。」命器大削職,金魯鎭、李蓍廷南沿遠竄。承旨尹東昇曰:「器大與魯鎭等,違牌則同,而罪名則異。聖意雖出於至公,而臣竊恐外間,不知其如此,或有以議之者矣。」上曰:「是矣。承旨固不當如是耶?」

閏5月27日[编辑]

○己丑,以南泰會爲大司憲。

○上候漸底康復,命藥院輪直。

○大司憲南泰會等啓曰:「趙載浩拿鞫嚴問,期於得情。」掌令趙重明啓曰:「新除諸臺多稱在外,玉署之臣亦有違牌、請執義李基德、掌令朴海潤、持平姜必履、元啓英、正言洪亮漢,修撰趙𪬵幷亟施削黜之典。」正言李行源啓曰:「昨日三司合辭之請,實是共公之議,而不惟未蒙允可,乃至一倂譴罷。其在優容臺閣恢張言路之道,不宜若是摧折。請寢三司諸臣罷職之命。」

閏5月28日[编辑]

庚辰,以李奎采爲大司憲。

○左議政洪鳳漢白上曰:「以今番事言之,非殿下,何以處之耶?外間則惟恐殿下不能辨得,而畢竟所辨,無異血氣盛壯之時,臣固欽仰矣。」史臣曰:「十三日事,卽聖上爲宗社不得已之擧,而鳳漢身爲師傅,且居姻婭,旣未能殫誠輔導,以盡臣節,則處分之後,固宜謝過引罪,惟願速死之不暇。而筵對之際,乃敢曰外人惟恐不能辨得,此豈前席之所可言者耶?無嚴甚矣。」

○大司憲李奎采上箚曰:

「今日合辭之論,實是國人之所共憤,而掌令盧聖中、司諫李德海、獻納沈瑴晏然在家,無端違牌,顯有規避之跡,致使大論闕啓。臣謂三臺臣削職之典,斷不可已。」上賜批嘉納,特允其請。

閏5月29日[编辑]

○辛卯,大司憲李奎采、司諫宋德中、掌令金養心、持平任瑎、獻納朴致隆、副校理鄭晩淳、正言李性遂,三司合辭,請趙載浩按律處斷,上謂洪鳳漢曰:「今則臺啓,得大體矣。」時三司合辭,改以按律處斷故也。持平任瑎啓請:「在外規避人,與違牌不參執義李基德掌令朴海潤、持平姜必履、元啓英、正言洪亮漢、修撰趙𪬵,幷施削職之典,巧避曲護之人執義沈益聖、掌令李之晦、持平鄭昌順、正言李重海,一幷削職。」上從之。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朔壬辰,上命前參判韓光肇大靜縣定配,以不參頒敎,因臺啓有是命。

○前修撰金和澤,特命擢除戶曹參議,嘉其乞養也。

6月2日[编辑]

○癸巳,命忠淸監司閔百興許遞,前監司仍任。

○正言李性遂啓曰:「文興所犯,不可只誅其身而止,請正法罪人文興,亟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文興之罪,旣已綻露無餘,方其聽聞驚惶,中外焦迫之際,孰不聞知?而抑獨何心,揚揚入闕,恣意論人,依例避嫌,有若平常無事之時。究其情狀,誠萬萬駭痛,請前持平李載顯,亟施遠竄之典。」上皆從之。

○上命世孫公除後開講,從領議政申晩請也。

○上御思賢閤,召見貢市堂上戶曹判書,命償還各宮及貢市民錢,蓋累巨萬緡。

6月4日[编辑]

○乙未,命命官,決棍龍虎將尹泰淵,以其有驕氣也。

○以李達海爲承旨。

○命罷藥院輪直。

○以申暐爲承旨。

6月5日[编辑]

○丙申,上御崇賢門頒賞。

○上御崇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命罷統制使李泰祥,以其狀請、設高下島別將也。

○以崔鎭海爲摠戎使。

○上覽《崇文堂日記》,命罷其時領相金尙魯職,不言臺臣遠竄,以中官漢采時事也。

○上命勿捧今年諸道方物物膳,仍禁外方饋遺,時亢旱爲災故有是命。上顧謂諸大臣曰:「使不得饋遺者,欲使卿等,愧於心耳。」上曰:「李顯重事可怪矣。大朝入侍說話雖求之,承旨若拒塞,則豈至此耶?承史皆爲朝報書吏矣。其父之事書報,而其子之事隱諱可乎?作俑承旨,予欲刊名仕版矣。」領議政申晩曰:「臣等誠死罪矣。」

6月6日[编辑]

○丁酉,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上御建明門,悶旱望雨。獻納朴致隆奏曰:「臣於向來得聞,龍安縣監李瀞,抱書親呈,見却喉院,不勝憤鬱,拔刀自刎於政院門外。肅肅淸禁,有此變怪之事,而終不以上聞,殆近於壅蔽。請其時在院承旨,竝命削職。」上以罪不可削職而止,命遠竄,其時該房,卽金勉行也。敎曰:「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正謂李瀞也,臺閣之所未辦者,瀞能辦之。此漢之蓋寬饒自剄北闕下也,雖生亦不愧於古人。今當初政,若不嘉納,何以勵世?前龍安縣監李瀞,特除僉知中樞府事。

○命李世演鍾城府投畀,以無端違牌也。

○正言申益彬奏曰:「前領府事金尙魯,貪饕不法,衆口喧傳,而至於周遮壅蔽之罪,在所難免。以今番十五日頒敎言之,不顧私義之時,而逡巡門外,亦無一箚,仍卽還鄕,臣分虧矣。韓光肇旣已島配,則豈可以大僚,罰止於薄勘耶?三司不備,故雖未加請,而臣竊慨惜焉。」上曰:「年少臺臣,慷慨以陳,其雖尙矣,職在大官,不可以一臺臣所懷,有所處分。」益彬又奏:「請前後以言獲罪言官,與前副學金時粲,一幷疏釋。」上曰:「金時粲外誰也?」對曰:「徐逈修、尹蓍東、柳戇矣。」上幷不從。益彬又請:「特收徐志修削職之命。」上雖可其所奏而不從。

○副校理鄭晩淳、李仁培上箚,略曰:「惟當穆然端居,一念格天,得雨於方寸之中而已,何必自勞聖體,禁門躬禱後可乎?」箚入上命遞差。

6月7日[编辑]

○戊戌,上御建明門,謂承旨曰:「徹夜露處,潛禱甘雨,而誠不上格,此莫非予之過也。」

○上幸南郊石隅,觀農形。大駕至崇禮門外,執義李正吾當輦曰:「蒸炎如此,請亟回鑾。」上怒,命配良才驛,未幾寢其命。

6月9日[编辑]

○庚子,以李邦燁爲承旨、黃仁儉爲吏曹參判、金陽澤爲吏曹判書、尹汲爲弘文提學、曺命采、宋瑩中、李彦衡、金始煐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獻納朴致隆、正言申益彬、郭鎭純,大司諫申暐奏曰:「栫棘罪人趙載浩罪狀,前啓論列,備悉無餘,而此旣一國共公之論。則不宜久靳兪音,速賜處分,卽臣區區之望也。」上不從。正言郭鎭純奏曰復政之初,旋別淑慝,賞罰宜明,而具允鈺改易書本之罪,與李永暉面慢之罪同。永暉旣施栫棘之典,則允鈺不可獨逭。一體宜施栫棘之律。「上不從。

6月10日[编辑]

○辛丑,上幸雩壇,親行祈雨祭。

○以朴相德爲吏曹參判、李得宗爲大司憲。

6月11日[编辑]

○壬寅,回鑾時,歷臨關王廟,行再拜禮,至惠政橋,拿入金吾秋曹輕囚罪人,幷放釋。

○上臨會慶門,命羅弘、李景佐等絶島爲奴,弘等以禁中親兵,憑藉濁亂者也,至是上拿入嚴問,皆不服,故有是命。

○命付處金尙魯于淸州。尙魯秉國旣久,貪權嗜利,恣行威福。至是臺閣,相繼論劾,故有是命。

○以李溵、李堣、鄭光漢爲承旨。

6月12日[编辑]

○癸卯,上詣社稷,親行祈雨祭,大司憲李得宗以便服祗迎,上命投畀。

○上御幕次命承旨,書御製《雲漢篇》。

6月14日[编辑]

○乙巳,上詣太廟,親行祈雨祭。三大臣胥命,六承旨臺臣,伏閤請對,上怒連下未安之旨。修撰李在協亦上箚請寢成命,捧入承旨,命遞差。上省牲省器。上入太廟行禮,至十一室樽所,命注書洪景顔書之曰:「去月後今爲初拜,有所陳之言矣。思悼關係宗社,何敢入廟?」

6月15日[编辑]

○丙午,上回鑾時,仍詣毓祥宮,歷臨洗心亭。

○以李基敬爲大司諫、李鼎輔爲守禦使。

○上御崇賢門、召見市民。

6月16日[编辑]

○丁未,以洪梓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大提學圈點,李鼎輔爲之。

○以鄭實爲藝文提學、南泰會爲大司憲。

○大司諫李基敬奏曰:「王言之體,貴簡厭煩,此不但爲害氣損精而已,治心養生,其實一也。凡於起居語默之際,加意於一愼字,是臣區區之望。」上曰:「予過予不知乎?此爲頂門上一針,當益加勉焉。」持平鄭文柱啓曰:「向來姜必履上書,而李世孝斥以陰險,請世孝遠竄。」上從之。

○左議政洪鳳漢曰:「世孫講學最急,服色尙未定矣。」上曰:「予曾於甲辰因山前,召見講官於宣政殿夜對廳矣。」鳳漢曰:「以孝巾召見宮僚乎?」右議政尹東度曰:「年在沖幼,不可以成人之道責之。雖以孝巾召見,誠無害矣。」上允之。

○上召對。上命減膳撤樂,下敎求言,因旱災也。

6月17日[编辑]

○戊申,司諫洪述海,上疏論趙載浩之罪,仍言:「沈瑴巧避大論,與李之晦等同,而諫臣獨不擧論,請沈瑴施以遠竄,諫臣罷職。」上從之。

○命李世孝,令政院緘問以奏。

○司諫洪述海啓請典牲提調罷職,上從之,以太廟親祭時,羔羊體小也。

6月18日[编辑]

○己酉,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領右相,以昨日臺臣啓請,祈雨祭時處茅芚官員罷職,故引咎納命召,屛出城外,上遣史官偕入。

○上聞纛島村婦,因其徵債之催,至於自斃,命該廳,各別顧恤,推奴徵債,限年豐嚴禁。

○上御景賢堂,召對。

6月19日[编辑]

○庚戌,校理洪樂純等上箚陳戒,一曰保嗇聖躬,二曰益懋君德,三曰輔導世孫,四曰包容群下,五曰廣開言路,上嘉納。

○執義任希敎上疏,略曰:

「近日合辭之啓,實出共公之議,未伸王章,上下相持,伏願亟降處分,卽允諸臣之請。向來以言獲罪之臣,當此一初之政,固宜一例蕩滌,臺閣之選,必擇其人,然後可責敢言之風,而通擬淆雜,實多濫冒。至於庸陋無恥之李益普,疲殘不稱之愼爾復,目不識丁之韓鏶而極矣,臣謂幷命改正。前左尹韓光會,頃當關西腴邑之缺窠,一時爭占,出於同堂兄弟之間,至使銓官,疲於酬應,一世駭歎。名在宰列,宜先示警,譴削之典,有不可已。注書金和中,身爲實官,藥院幷直之日,一不仕進,而乃於都政當行之月,始爲供職,廉義之全昧,亦係躁競之一端,特施刊版之典。籌司諸堂,頃日備坐,只會數員,事甚苟簡,臣竊惜之。顧今惠廳地部之積,旣無可恃,諸營軍庫之儲,又甚可憂,亦宜申飭有司之臣及諸道方伯,深究儲穀之策。糶糴爲緩急之需,不拘名色,次第代捧,以紓村閭之驛騷,以爲公私之實效,賑捄之責,專在於守令之得其人,大政在近,尤宜另擇,申飭銓曹,必以廉謹守法聲績已著之人,不拘常格,隨窠差遣,則賑政可責,而成效必多矣。前韓山郡守沈澥,素乏廉聲,專意善事,曾經文義,廣占田土於隣邑,仍起大屋於一洞,及陞本郡,藉其兼官之威,勒役民人,制作巧麗。雖以今番殿最言之,亦可見怨謗之多取,宜施刊削之罰。」上嘉納,三臺事不從,韓光會命罷職,沈澥拿問處之,金和中事允之。

○上御景賢堂,行疏決,命放沈益聖、鄭枋、金漢老、鄭昌順、李海重、李世演、李翼元、趙重晦,刑曹殺獄,多全活者。

○大司憲南泰會啓請,前持平鄭文柱永拔臺望,上末勘削職。又請誤閉城門宣傳官削職,上從之。又請以言獲罪臺臣放釋,徐志修敍用,上只允志修敍用。大司諫李基敬啓曰:「徐有良筵中延譽趙載浩,事極駭然,請削職。尹光紹以狠毒之人,自犯廢錮之罪,出入城闉,蹤跡陰秘,請絶島定配。」上幷從之。又啓曰:「嚴弘福徑斃,柳綵。南姓人,亦親密於載浩,弘福入去,則兩人皆起避云。此必弘福與趙載浩,有隱情而然,請南。柳兩人拿鞫嚴問。」上從之。又啓曰:「趙𪬵以書狀官,受人指囑,沿路作弊,請削職。」又請還寢李永暉撤圍籬事,幷從之。

6月20日[编辑]

○辛亥,以趙曮爲吏曹參議。

○正言尹冕東上疏,略曰:

「栫棘罪人趙載浩,當誅罔赦之罪,前後合辭之請,固已備矣。原其罪犯,有可以一言斷之者。渠之締結陰謀,雖在於魚肉搢紳。而顧其一念經營,豈專在於夬意殺戮而止乎?桓溫逆節,已著於欲誅王。謝之日,全忠逆謀,果成於盡減淸流之後,則載浩此計,何獨非逆節逆謀之彰露者耶?自古及今,亂逆之徒,同一手段,噫!其毒且憯矣。況其綢繆揣摩之跡,眞所謂視天劃地,睥睨王室,春秋之將心,漢法之不道。臣謂亟允三司之論,夬施當律。前持平李世孝之論斥憲臣姜必履之事,爲一世公憤久矣。憲臣之己卯一書,實出於斷斷爲國之誠,惟彼世孝,臭味本同,半世親好,一自書出之後,公然媢嫉,至發改正之斥,豈不大可異哉?況世孝論斥之際,已先有一種物議,目憲臣爲凶人,指憲臣爲禍胎,或與之絶交,或與之謝婚,國言固洶洶,而世孝之論果出矣,其心所在,路人皆知。惟聖上始聞日前之臺言,而爲臺臣者,亦不明白陳達,故雖以日月之明,有所遺照,至認以烏飛梨落,又認以只論其爲人,旋寢遠竄之命,遂下緘問之敎,可勝惜哉?臣謂李世孝爲先施以改正之典,前掌令尹在謙前年一書,忠誠卓乎古今,直聲振于朝野,想其白首憂國,中夜草牘之意,慷慨憂憤。擲一身百口猶弊屣然,生死一視,禍福都忘,而後終能辨得此事,更安有一毫計較之私?而前者下敎,有以挾雜疑之,擧國之人,孰不爲之咨嗟太息而悲其情乎?臣謂亟宜開釋,昭示聖心,以之嘉奬,風動一世。昨日三司,迭請恩宥,罪謫諸人,獨阻恢蕩之渥,永廢聖明之世。窮通往復之理,不見於今時,而見於何時乎?誠宜一施霈典,俾蒙涵濡之澤。日前違牌諸臺之中,兩掌憲之情勢,與憲長初無異同,而竊聞其時承宣對仰之語,不顧事實,隨意區別,獨爲憲長之地,而兩臺則任其混入於無端違牌之中。臣謂前掌令鄭運維、黃幹削職之命,亦宜還收,而當該承旨,亟施罷職不敍之典。」上不從。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執義任希敎將傳啓之際,袖中啓草無之,故玉堂洪樂純,請罷職,上從之。蓋希敎用謀,巧避臺閣也。

○以洪準海爲承旨。

6月21日[编辑]

○壬子,以南泰會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慶尙監司金尙喆入侍,三司追後入侍時,獻納李興宗啓曰:「平壤庶尹鄭克淳,以泰耉女壻,前任懷德時,往拜其墓,便同掃墳之儀,略無忌憚,關係世變。且久任腴邑,全事不法,如此之人,不可不嚴懲。請平壤庶尹鄭克淳遠竄。」上以不可只竄而止,拿問處之。又啓曰:「向來宮城扈衛之時,雖閑司漫職,不得頃刻離次。而方帶藥院之任,不顧保顧之重,乃於省記之後,擅出禁門,往見趙載浩於待命所,擧措驚怪,聽聞駭然。其在國體,不可置而不論,請戶曹判書金相福罷職。」上從之。又啓曰:「咸鏡監司趙明鼎,曾任湖西,多行貪汚,料販餉米之儲,至被竄謫之典。及居見任,又乏廉聲,請罷職。」上以不可置人於䵝昧,下義禁府推考。掌令金蓍耉啓曰:「頃日建明門親臨勞問之時,禁軍別將尹泰淵,介冑在身,而從便偃伏,及當陳賀,稱病不參,直向城外,私作問候之行,請永刊仕版。」上曰:「聞甚駭然,依啓。」

6月22日[编辑]

○癸丑,左議政洪鳳漢上箚,自列其勸送金相福於趙載浩胥命所之事,上優批,命史官偕入。

○上御太僕寺,親鞫罪人柳綵、南景容,以次就服,書判狀:『以妖言惑衆,同犯不道』,上累訊綵、景容等,景容曰:「載浩常言:『一邊人皆不忠於小朝,渠則保護東宮』云矣。」綵曰:「載浩常言『保護東宮』,吾心亦然云。且言『南人七八十年飢餒,天理必南人得志,而老論必死其手』,且欲『調劑世道而未能,故慨世來此』云矣。

○以鄭光忠爲大司憲。

○賜栫棘罪人載浩死。上命承旨鄭光漢書傳旨曰:「一自弘福之後,趙載浩罪狀旣已綻露,而與今番兩囚之供有異。其所栫棘,可謂樹義理,亦無贓物,靳允合辭之請,今則尤露無餘。噫!載浩以誰之子?忘君背父,與此輩蟣蝨之類,揚言國事,已萬萬無狀。而陰合己巳餘黨,敢述頃年所爲者,尤涉陰慘。噫!釀成戊申乙亥,其本在此,則渠何心腸,不思其父帶礪之勳,反與此輩,綢繆此謀?雖非己巳餘黨,位在三事之列者,若是放恣,已無可謂。況其言之叵測,至於此極,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且乘時將來等說,豈今日北面者所可忍說?今則不可其令一刻食息於覆載之間,故召承宣,欲爲下敎。半餉小次,其乃呼寫者,非爲陰慘之載浩也,思其父之意。而乙亥逆䥃[1]之後,載浩奏予曰:『今乃去核』云。彼䥃[1]職不過一宰而猶然,況載浩乎?可謂乾道之昭昭,可見天網之恢恢。符同孤雛之輩,其皆正法,則於載浩,宜施當律。噫!卅載臨御,初決此事,非徒古人云『盤水加劎』,國朝不多有之事。與器遠、自點,不無差間,宜遵國朝常行之典。令該府遣都事倍道,而卽其地特賜其死。」

○追削前牧使金由行職。景容供:「由行死時,作書載浩曰:『將來大監必當國,以諸子托焉』,載浩以此每向人誇之云。」故有是命。

6月23日[编辑]

○甲寅,上御太僕寺,親問曺命采、朴昌潤、李萬恢等,皆出於景容之招也。命采供:「以無他酬酢,以臣出入朝廷,故恐傳說而不言耳。」問曰:「汝以載浩多氣,故不爲酬酢乎?」供曰:「然矣。」因命特放。朴昌潤直告以酬酢之言,上曰:「直精矣。」命特放。李萬恢供曰:「昨年二月,往春川,見載浩而入見府使沈鑧,一宿而來,問之則可知矣。」上命緘問沈鑧,敎曰:「汝招果是矣。」命特放。

○罪人綵、景容等正法。

6月24日[编辑]

○乙卯,上御景賢堂,親行都政,以安允行爲大司憲。

○持平任瑎啓曰:「付處罪人韓光肇,以載浩之切姻,復政陳賀,肆然在家,托病不參,請絶島圍籬安置。」上從之。又啓曰:「載浩負犯,綻露無餘,滿庭臣僚,莫不請討,而張志恒不能明白仰對,顯有情跡之可駭。請削黜罪人張志恒,遠地定配。」上從之。

○正言金相集啓曰:「沈鑧、金相肅、兪漢吉,旣出罪人之招,不可全然無責。請沈鑧金相肅、兪漢吉罷職。前承旨李達海,畢做之前,不遵院例,强欲申退,終至於陳章徑出,其驕傲務勝之習,不可無懲。請李達海改正。」上幷從之。

6月25日[编辑]

○丙辰,上御太僕寺,親鞫罪人睦重道、祖述、黃冕、朴垂裕,以次就服。重道、垂裕以大逆不道書判狀,祖述以妖言惑衆、同犯不道遲晩,獨冕不服。問垂裕曰:「汝以徴賓之子,同歸鏡黨,欲以大逆遲晩乎?」垂裕供:「當爲之矣。」問:「與汝同心者誰?」垂裕引沈墢、沈鑧。上曰:「若誣人則當夷汝三族。」垂裕供:「欲仕而兩人沮之,故果誣奏矣。」大司憲鄭光忠啓:「請載浩心腹前縣監安履,前萬戶姜渭說,幷絶島定配。」上從之。大司諫安允行啓:「請李萬恢極邊遠竄。」上從之。

○罪人重道、祖述正法。

○以趙榮進爲黃海監司。

6月26日[编辑]

○丁巳,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正言鄭景瑞奏曰:「島配罪人尹光紹,性本狠毒,行又巧黠。弘福文書中,光紹前後往復之札,爛熳搜得,則綢繆相連之狀,昭不可掩。請尹光紹亟施栫棘之典。」不從。又奏曰:「遠配罪人南玉,賊綵之女壻,逆弘之親友。豢養於賊綵,熏染於逆弘,其窮凶情節,陰謀秘計,斷無不知之理。請南玉亟令王府,拿鞫嚴問,期於得情。」上不從。

○副校理洪秀輔奏曰:「臣方備員問郞,而趙維鎭名字,屢次緊出於逆賊垂裕之招,而聖上以待發捕,拿來究問後,方可處之爲敎。揆以獄體次第,誠爲得當,而若以獄論之,則維鎭旣無脫空之事,終是當問之人。鞫廳雖曰嚴秘,而發捕罪人拿來之間,爲日尙多,若使維鎭,先聞此報,得以揣摩商量,則大非嚴獄情之道。臣意則趙維鎭爲先拿囚,以待罪人之來,似宜矣。」上從之。

○上召見新除守令。

○罪人垂裕正法。

6月28日[编辑]

○己未,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上覽黃海監司狀聞,命黃州前牧使任㻐,令該府拿處,康翎縣監李海文,令該曹陞敍調用。

○上召見齊陵參奉安衡。先是衡以館儒,上書諫思悼世子,故上特命除參奉。

○上御太僕寺,親問趙維鎭、李賢涉,出於裕賊之招,而賢涉仍奏:「以維鎭受東宮手札,往春川事。」上問維鎭。維鎭供曰:「傳聞大臣之臥而不來,東宮有未安之敎,其時春坊李昌任,以問去就爲言,故生怯而往見欲起之矣。」上問賢涉,供曰:「來鎭亦言維鎭受札而去云矣。」命來鎭與賢涉面質。賢涉曰:「自汝出此言,睦萬中亦知之。」上命發捕萬中,面質賢涉。賢涉曰:「汝豈不言來鎭之言,危怖如此之人,不可交云乎?」萬中曰:「果言之矣。」萬中與來鎭面質,萬中曰:「汝於帳殿,豈敢欺隱乎?」諸大臣曰:「萬中之聽於來鎭,的實矣。」上命嚴訊來鎭。來鎭供曰:「維鎭往春川時,不告家人,家人來索矣。其後聞之,往春川矣。」問維鎭,不服曰:「李昌任知此事,李瀰、李瀚,亦知之矣。」上曰:「汝嫉李瀚,故終始斷斷矣。」更問來鎭,來鎭不服。

○上命濟州貢馬,限今年勿捧。

6月29日[编辑]

○庚申,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上御太僕寺,親鞫罪人維鎭,命配來鎭于三陟府。來鎭供曰:「果以戲言,有所言及。」上欲全釋之,三司爭之,遂有是命。賢涉以犯上不道,命書判狀。上初欲原之,而旣出裕賊之招,且是聖至之子,故上欲加刑訊而酌處,賢涉連發慘刑等說,大臣三司諸臣,迭請置法,遂命判狀。上命配維鎭于大靜縣。領議政申晩曰:「設或有受札之事,初非正法之罪也。」上遂有是命。上命配萬中于利城縣。

○以尹得雨爲東萊府使。

○罪人賢涉正法。

○大司諫安允行奏:「請賢涉之兄賢伋,絶島定配。」上從之。

○上命曺命采削黜,李昌任削職。

○大司憲鄭光忠奏:「請島配罪人趙維鎭,更加嚴訊,夬正王法。」大司諫安允行奏:「請島配罪人趙維鎭,亟令王府,拿鞫得情。」上從之。

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李大王實錄卷之九十九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朔辛酉,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申晩曰:「今者獄事後,宜有鎭安之道。」洪鳳漢曰:「爛熳同歸者,固宜罪之,而至於相親者,宜勿問。豈無區別之道乎?」上曰,是矣,仍敎曰:「昔有王敦於王導,柳下惠於盜跖,況親舊乎?曾前相親者,理勢固然,而抑或連家者,尤何爲累?今番載浩叵測之說,怪狂之人,逢人卽說,略無忌憚,卽非與載浩同一心腸者,則以一時所聞,驅之於載浩之血黨,人孰能措手足乎。」

○平安監司狀聞曰:「宣沙鎭今初九日雷雨,流火自鎭東夜叉洞,入火藥庫,火藥硫黃,盡爲燒燼。

○上命依昨日傳敎,趙維鎭更爲酌處。

○兩司大司憲鄭光忠。大司諫安允行。啓請還寢趙維鎭酌處之命,仍命王府,嚴訊取服,夬正王法,不允。

7月2日[编辑]

○壬戌,正言洪應輔上疏,略曰:

「尹光纉、趙載敏之當初負犯,已在罔赦,其後減等,失之太寬,臣謂光纉、載敏,仍前絶島栫棘宜矣。訛言惑衆,其本在於維鎭,則酌處之命,遽下意外,臣謂亟允兩司之請。」上優批,尹光纉、趙載敏、趙維鎭事,幷不從。

○諫院正言柳善養。申前啓,不允。又啓曰:「趙甲彬,以泰億之子,其父收牒之後,固當屛跡縮首,而不少懲畏,與尹光紹,往來親密,傳說喧騰,隱然爲廢族之領袖。載浩之凶計,專在於收拾廢,交結弘福之光紹,旣施竄謫之典,則親密光紹之甲彬,豈可置之於輦轂至近之地,以招方來無窮之憂哉?請趙甲彬極邊遠竄。」上不允,疑其黨習,下敎嚴責。

7月3日[编辑]

○癸亥,以李堣爲承旨、李思觀爲忠淸監司。

○上御景賢堂召對講《心經》。

○行都堂錄,取姜必履等九人。

7月4日[编辑]

○甲子,憲府持平李迪輔。申前啓,不允。又啓曰:「統制使金聖遇,素著貪聲,善事發跡,譴配未幾,遽叨是任,請罷職。」上曰:「只遞差。」

7月5日[编辑]

○乙丑,上命申明各司卯酉之法。

○上御景賢堂,行常參,仍朝講《中庸》。應敎李瀰請還收日昨柳善養處分時傳敎,上從之。掌令金養心申前啓,又啓請黃景源日後文任之望改正,幷不允。持平李迪輔奏曰:「黃景源方在罷削之中,文任停望,非所可論。請金養心罷職不敍。」上從之。

○上命召濟州漂海人,賜米布。

○以金相福爲吏曹判書。金致仁爲戶曹判書、沈鏽爲大司憲。

7月6日[编辑]

○丙寅,上御景賢堂月臺,行親傳香,詣太廟,行秋展謁,仍詣永禧殿展謁,歷臨儲慶宮展拜。命承旨致祭義安君家。

7月7日[编辑]

○丁卯,夜,流星出婁星下,入巽方,色白。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憲府持平李鎭恒。申前啓不允。又啓請金養心永刊臺望,上從之。以鎭恒挾雜措辭,命削職。

○命削尹蓍東弘錄,因洪鳳漢所奏,而以有乙亥口奏故也。

○又行夕講。

○以沈鏽爲大司憲、洪若水爲會寧府使。

7月8日[编辑]

○戊辰,憲府持平李迪輔。申前啓,不允。又啓:「頃日鞫廳時捕校,突入閭家,强奸有夫女。請令秋曹,依律正罪,捕將有不能檢飭之失,請罷職。」上從之。

○以宋瑩中爲承旨。

7月9日[编辑]

○己巳,上候違和,藥房率諸醫,日三診候。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命儒臣,讀《漢史》。

7月10日[编辑]

○庚午,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召儒臣,讀《貞觀政要》,夕入診,命承旨讀《夙夜箴》。上命京外今年過婚者幾人乎?卽爲問啓。

7月11日[编辑]

○辛未,上御思賢閤,引見大臣備堂。上以韓光肇之島配過矣,命定配鴻山。

○兩司停維鎭前啓,以物故也。

○持平郭鎭純上疏言:

「目今宗社之計,都在於保嗇聖躬,殿下一身,不容自輕。而暑雨祁寒,烏可任情,而不思自節於向衰之氣乎?雖於庶政,苟非至大至緊,則宜付廟堂,責其成效,而使神氣少費。今日萬事,惟在導養世孫,非但招致山林,選擇宮僚,以盡朝夕納誨之方,殿下亦宜隨事誘掖,則億萬年無彊之休,實基於此。顧今朝廷之上,率多市井之習,未見士夫之風。奔競溢世,貪墨成俗,不復知廉恥之爲何如事,尙何禮義之可論哉?咸鏡監司趙榮進,自爲蔭官,素多鄙瑣之誚,乍入銀臺,已著儱侗,薄試西藩,又乏廉聲。北藩重地,又何必畀於此人耶?謂宜改差。玉署淸顯,必也地望文學,允叶公議,然後可膺是選。而新除沈勗之,素乏文學,人望不叶,謂宜改正。若論武夫,則孰非貪饕之人,而其中尤甚者,必得好官。如李禧遠之慘被臺劾,而晏然雄府,幾滿其瓜,李觀祥之爲南閫也,撲殺無故之妓女,劫奪晋州富人之錢,傳說狼藉,人皆唾罵,纔遞南閫,旋授北鎖,臣竊痛之。李禧遠宜施削罷之典,李觀祥亟令行査,繩以重律。」上賜批優容,趙榮進沈勗之李禧遠事不從,李觀祥事,今該府嚴問,口招登對以奏。

○司藝張翰鳳上疏,首陳保聖躬,又言敎世孫左右翊善及贊讀,亦以山林差出,分爲上下番,朝夕勸講。宮人內豎,亦選年四十以上溫良寡言之人,以待虞祭之畢,日接僚屬,及時輔養。上嘉納,特賜表裏。

7月12日[编辑]

○壬申,憲府掌令李運海。申前啓,不允。又啓請申禁閭家髢䯻,上從之。命罷京兆堂上五部官,幷拿問,羅弘前啓停。

○上召見輪對官。

7月13日[编辑]

○癸酉,兼諭善黃仁儉上疏,略曰:

「卽伏見禮曹所下擧條,則今此發靷返虞日,世孫闕門外奉辭奉迎之節,有置之之敎。古聖云:『惟送死,可以當大事。』王家之禮,異於士庶,雖未能扶衰隨靷,奉纁臨隧,而靈輀之發,魂輿之返也,哭送迎於國門之外者,自有歷代事典,又成我朝家法。閣下今當千古永訣之日,若不得一伸拜辭於城外咫尺之地,則此豈天理人情所可安者乎?噫!三百年宗社之托,惟在世孫一身,幼齡保護之方,宜無不盡。顧今秋序甫新,殘暑未退,勞動之際,易致傷損,聖慮固應出於惟疾之憂。然不可抑者至情,不可廢者常禮。況我閣下,雖在沖齡,責則成人,戚容哀哭,必有四方之來觀。此等禮節之不可已處,其不宜放過也明矣。在聖上導迪之方,亦豈不使之盡禮無憾也哉?亟命依例擧行。」上不從。

史臣曰:「送死之節,禮之大者,帝王家雖與匹庶有異,其不可廢闕明矣。世孫雖在沖齡,根天孝思,宜無間於成人,則仁儉之疏,可謂得禮之經。而自上不許其一哭以訣少伸至情,其爲欠缺,可勝言哉?」

7月14日[编辑]

○甲戌,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以趙榮進爲大司憲。

○憲府持平郭鎭純。申前啓,不允。又啓:「趙榮進彈墨未乾,特除旋降,請還收特除之命。」上從之。

○南陽御史姜必履,進民人所食海紅菜,上曰:「食此爲生,甚可惻也。」命封置政院。命拿致南陽府使金致龜,因御史所陳,以其祈雨時,私奸齋室,民多離散,施以惡刑故也。

○以李彛章爲大司憲。

7月15日[编辑]

○乙亥,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上命栫棘罪人嚴璘,撤圍籬放送,上燭其冤也。

○上曰:「漢用良吏爲二千石,得治國之本,唐宗書柱,能成貞觀之治。昔年倣此書帖,置諸座側,名曰代柱帖,此載於御製矣。暮年復政,夙夜一心,惟在元元。其令銓曹,文蔭守令十考十上及純褒之人,作爲小帖,修整以入。

○奉朝賀徐宗伋卒,敎曰:「依耆社臣例擧行,以示予意。」

謹按宗伋字汝思,達城人也。以文科進歷淸顯,辭政官,出補忠淸監司,入爲兩館提學吏曹判書。七十入耆社,引年連爲乞休,上許副,除奉朝賀,至是卒。爲人恬雅守拙,門無雜賓,人以是譽之。

7月16日[编辑]

○丙子,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仍行召對,講《心經》。

7月17日[编辑]

○丁丑,上御建明門,親問金致龜,致龜不服,命特貸一律,大靜縣充軍。

7月18日[编辑]

○戊寅,以趙暾爲咸鏡監司、李殷春爲統制使、李景說爲北兵使。

7月19日[编辑]

○己卯,上御太僕寺,以罪人之不卽來,命判義禁左右捕將幷罷職。以金聖應爲判義禁、鄭汝稷、金聖遇爲左右捕將。拿致罪人李弘範、宋錫殷、宋文鉉、李商弼、李昌擧、李世壕、李世珍、申大源、黃宅中九人等,問弘範曰:「曾有下二字,何心爲之耶?」不服。平問錫殷等八人,皆不服,命以次嚴訊,或承款或直告,獨弘範抵賴。上命宋錫殷黑山島定配、宋文鉉鍾城府定配,李世壕穩城府定配,申大源狼川縣定配。大司諫李奎采爭之,上不從。

7月20日[编辑]

○庚辰,上御太僕寺親鞫,弘範以大逆不道遲晩,昌擧犯上不道遲晩,商弼、世珍以知情不告遲晩,上命罪人待令南門外,其他罪人酌處。

○上御崇禮門,命弘範、昌擧、商弼、世珍皆正法,弘範孥籍,弘範子能學處絞。先是潭陽座首李弘範,發向上不道之說,與李昌擧和而唱之,盲人宋錫殷與三年後始告,蓋因鄕戰而發也,道臣狀聞,命拿來元惡四人正法,其餘或配或放。大抵湖南風俗,以左道進者多,變詐百出,自乙亥至今,凶賊相繼而出,其爲國家之憂,可勝言哉?「

7月21日[编辑]

○辛巳,命禁各道鄕戰。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召見輪對官。

○上引見大臣備堂。

○以尹得養爲開城留守。

○命大提學,往泮中試士,居首儒生辛應三賜第。

7月22日[编辑]

○壬午,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命庭試會試擧子入侍。上謂姜必履曰:「考見《明史》乎?」對曰:「皇明立皇太孫矣。」上曰:「然矣。此則萬古所無之事,絶一代爲難矣。」大司成徐命膺曰:「考見永樂前,然後可知矣。」上曰:「此乃大義理。儒生方入侍,使知之宜矣。」

7月23日[编辑]

○癸未,上幸思悼墓,是日卽思悼世子葬日也。上親自臨視,上命拿入京畿監司洪啓禧,上見畿邑民人之上來,故有是命。上入丁字閣哭臨,上曰:「上墓何時。」左議政洪鳳漢曰:「未時上墓,而下玄室申初一刻矣。」上曰:「十三日事。以事關宗社也。其時始聞呼父聲,今日欲報呼父之心矣。一則予欲終二十年父子之恩而來,一則予欲親自題主。予若親題,則他日必無埋主之議矣。他日事,雖卿等,亦豈知之乎?予欲參啓殯奠,大祝以玉堂爲之,奉爵以承旨爲之。」鳳漢曰:「臣等亦參哭禮乎?」上曰:「爲之。百官亦爲之。」神輿上墓,奉玄室于退壙,洪駿漢、洪樂信、樂任等引柩索。上親自題主,還宮時歷臨關王廟。

7月24日[编辑]

○甲申,以趙明鼎爲大司憲。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敎曰:「必也正名。頃者當下敎,而莫知故事,尙今遲徊。今則三月已過。昨日臨墓時祭文,已諭予意,親爲題主,意蓋深矣。今則儲嗣重矣,一依皇明故事,世孫稱東宮,講書院爲春坊,衛從司爲桂坊,儀節與凡諸等事,皆依例擧行。」都監堂郞以下,賞賜有差。

○諫院正言姜趾煥。申前啓,不允。又啓曰:「前掌令李養源鄙悖之擧,不一而足。囑頉安姓人之良役,勒占家基,逐歲受糶,請囑彌縫,無意還報,居鄕不善,專事豪强,世豈有如許抄選乎?請李養源永削抄選。」不允。又啓曰:「理山府使李達海,彈墨未乾,遽除外邑,肆然冒赴,請罷職。」上從之。

7月25日[编辑]

○乙酉,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憲府持平尹冕東。申前啓,不允。又啓曰:「今者諸賊,皆出於潭陽一府,維賢曾爲本倅,誑誘人心,其爲害至于今未已。近聞匡師、鑰,假息北塞,多聚土人,以敎文筆。荒裔愚俗,安知無煽動淪胥之患哉?請會寧府安置罪人匡師,甲山府爲奴罪人鑰,幷移配絶島,亦令本道,曉諭兩邑士民,俾知凶孽之不可交通,其中親密者,摘發科治,以杜日後之弊。」上從之。匡師珍島郡安置,其學徒,令府使決杖,鑰令道臣,嚴刑一次,黑山島爲奴,其學徒,令府使刑推一次。又啓曰:「荒歲賙賑,收斂富民,雖出於迫不得已,而舒川則勒收一人錢八百餘兩,二百之數,已歸私橐,連山則亦收民錢三百餘兩,道路喧傳,聽聞驚駭。當該道臣,從重推考,舒川郡守李纉徵,亟令王府,拿問嚴處,施以贓律,連山縣監權正宅,施以削職之典。」上曰:「令該府嚴問。」又啓曰:「前正言邊得讓,去秋湖西掌試不公之說,先播試圍,多士立庭,戟手群罵,幾乎場事不成。請邊得讓削去仕版。」上從之,首唱士人,嚴訊一次,海島充軍。

○掌令朴弼逵上疏,略曰:

「東萊府使尹得雨,釁累甚重,幸免廢錮,向來西邑差遣。固出拂拭之意,而治績未著,遽畀以邊門重地,有咈物情。臣謂亟命改差。乘轎之禁,不啻申明,而前兵使李命峻,向在嶺右兵營點軍之路,偃然乘轎,責出轎馬,驛邑騷擾。且爲人庸孱,居官貪婪,臣謂李命峻削去仕版。」疏入,尹得雨事不從,命峻擬律太輕,拿問處之。

○敎曰:「雖有皇明故事,我國則三百年初有,有事必告,禮之當然,雖然亦不可張大。初一日朔祭,兼行告由於太室,其日當親臨頒敎,分付儀曹,祭文及頒敎當製下。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以鄭晩淳、金應淳爲承旨。

7月26日[编辑]

○丙戌,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召見大臣。

○以李世澤爲承旨。

7月27日[编辑]

○丁亥,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諸承旨持公事入侍。命旌海興君妻高氏,因禮曹判書申晦所陳,而有節行也。

○上謂海春君栐曰:「初三日,譜牒當修整,而無一行矣,以嗣王世孫邸下書之可也。」時栐帶宗簿提調也。

○上命入金吾囚徒案,時囚特放。

7月28日[编辑]

○戊子,上御崇政殿,行文科殿試,仍御建明門,試武科擧子。

7月29日[编辑]

○己丑,上御建明門科次,取申尙權等十五人。

○以鄭存謙爲吏曹參議。

○上御景賢堂,召見庭試入格人。

7月30日[编辑]

○庚寅,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引見大臣備堂。

○以徐志修爲大司憲、金器大爲京畿監司、李之億爲刑曹判書。

○上曰:「宮府一體。」命部官,摘奸內司及諸宮里門內,幷搜酒以來。

○又行夕講。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辛卯,上御建明門,行頒敎,受百官賀,以東宮定號也。敎文:

「王若曰。於戲!主鬯國之大本,三宗血脈,萬世統緖,只有世孫。子曰『必也正名』,又曰『不重則不威』,奚特此也。上已告于陟降,下已諭乎中外,義理立矣,名位定矣。敬遵洪武典禮,我世孫定號東宮,凡諸儀節,一從常例。從今以後,主鬯有係,國本大定。此正一有元良,八域咸貞者也。於戲!貳極復正,庶慰前月之心,离明重新,永鞏萬年之托。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御製也。

8月2日[编辑]

○壬辰,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以李邦曄爲承旨。

○命東宮儀仗,以世弟時儀仗用之。時戶曹判書金致仁、請加造世孫儀仗,故有是命。仍敎曰:「儀仗雖色渝,乃祖之物。渠復用之,則豈不貴乎?」

8月3日[编辑]

○癸巳,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親政以鄭弘淳爲吏曹參判、李昌誼爲左賓客、金陽澤爲右賓客、黃仁儉爲左副賓客、鄭實爲右副賓客、洪啓能爲咨議、宋明欽爲贊善。上謂吏兵判曰:「今日親政有意,春桂坊皆極擇。」命放韓光肇,尙瑞院官員依都政陞六。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李應協本事過中,金光國、金勉行處分過矣。曺命采所存國體,而尹光紹前後被斥已甚。李萬恢旣放,而因臺請者也,幷放送,李顯重特爲放送,金普淳特寢付籤之命。洪鳳漢請放尹塾、林德躋,戶曹判書金相福曰:」尹塾誠絶痛,不可輕議。「上遂寢其命。領議政申晩曰:」林德躋有間矣。「命減等。

○特拜尹汲爲判義禁。上曰:「前日之敎,予悔之矣。其心本善,且非峻論。」左議政洪鳳漢曰:「彼重臣,與前大異。」上遂有是命。

8月7日[编辑]

○丁酉,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命新恩入侍。

○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

○行晝講,又行召對。

○特放金尙魯付處。上曰:「旣已大蕩滌,況大官乎?往者事,夫誰曰是矣,而幾十年兄弟爲予協贊之心,豈忍忘乎?」

8月8日[编辑]

○戊戌,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禮兵判。上曰:「夜夢拜見,有若常時。驚悟仍不寢矣。」遂詣昌德宮,先詣皇壇,還御眞殿齋室。

8月9日[编辑]

○己亥,上御舊弘文館,命承旨,書感懷綸音。

○以趙榮進爲大司憲、朴致隆爲執義。

○行翰圈,取兪彦鎬等十六人。

○上命春坊入侍。上曰:「卽今悠悠萬事,惟在於保護國本。宜各盡心輔導,勿以位號旣定而少放忽。夕講依予在銅闈時,爲之也。」

8月10日[编辑]

○庚子,以李基敬爲黃海監司。

○命行翰林召試。

○執義朴致隆上疏,略曰:

「嗚呼!追提往事,今日朝臣之所不敢爲者,而第其事關宗國,則豈可泯默而不言乎?十三日處分,實出於我聖上千萬不獲已之擧,而不善輔導者,旣有其人,釀成今日者,自有其人,而其敢曰『萬事都訖』,而一切斷之以世子之罪過,不探釀成之本源,而終始歸之於處分之獨斷,則其將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人將相率而入於爲禽爲獸之域矣。惜乎惟彼兩相,輔弼之職也,師傅之任也。豈不欲治安哉?但其器量淺陋,學識素蔑,訏謨遠圖,置之度外,姑息偸安,以爲得計,周旋兩闕,掩蔽周遮,言言而諱之,事事而秘之。具允鈺之改書,李永輝之面謾,皆其所使而然也。終使儲君,一不聞正直之言,一不見仁善之諫。朝晝所爲,率皆導成儲君之過失,日夕經營,罔非導儲君於有過之地,則馴致乎喉舌之臣,壅蔽成習,耳目之臣,含默成風,終至有千萬不獲已處分之境,文興弼遂,何以過此。此乃誤君誤國之臣也,俱是宗社之罪人。而一則傅會薄罪,只施付處之律,而纔過旬日,已蒙快宥,烏在其明罰勑法之意也?臣聞其付處之後,不思訟罪,益肆猜暴,咆哮本倅,列邑震慴。此莫非冷笑薄竄,蔑視朝廷之致也,載浩之跋扈,未足以喩此也。一則不善輔導之罪,不可勝紀,釀成今日之罪,不啻倍蓰,而莫敢誰何,尙據左揆之席,靦然翺翔。又當摠護之任,旣負輔導之職,則其將何顔何面,出入於梓宮之前乎,旣負釀成之罪,則其將何顔何面,進見於東宮之前乎?不愧于人,不畏于天?殿下以爲肺腑之臣,故或有所裨益於東宮,而不欲斥退耶?此則大有不然者。倘使此人,輔導東宮,若如前日之爲,則四百年宗社,必亡於此人之手,而亦非所以保全戚臣之道也。嗚呼!崇品重臣,雖出外藩,心懸北闕,義同休戚,而遭遇無前之事,固當箴規之不已,陳勉之不暇,而乃反以非禮之儀,非義之物,必欲眩惑而後已,論其罪狀,于何其極?此亦誤君誤國之臣,宗社之罪人也。嗚呼!都下及近畿之民,孰不知十三日處分,出於萬不獲已也,至若深山窮峽之民,或未能詳知矣。伏惟殿下,推源溯本,必彰此三臣誤君釀成之罪,明示黜退,曉諭中外,以慰思悼世子旣泉之魂,以謝一國臣民共知之憤焉,則深山窮峽之民,亦皆洞釋矣。嗚呼!自畿以西路傍印符之臣偃然在衙,眼無儲君之罪,合被大何,而國綱解弛,譴罰不加,前日臺臣言之已熟矣。若曰事在旣往,不必更論云爾,則一隅靑丘,無復有君君臣臣之義矣。載浩之陰肆凶謀,睥睨王室者,實有浮於戊申之賊,而不奪不厭之大逆大賊也。幸而先露,雖伏王章,而如重道等枝葉之賤,先用大逆之律,至若巨魁之載浩,奚但賜死而止矣?收孥之典,不容小緩,而下無所請、上無所飭。臣於此益不勝憤惋之至,趙祉命、趙載萬,設有可用之材,旣非應遷之次,則姑俟逆獄之了當,何所不可?而方大逆未及收殺之前,逆魁至親,汲汲擢用,或爲復職郞署,或爲陞品守令,如許政格,前古所無。此專由紀綱頹廢,少無敬謹之致,其時銓堂,烏可無譴責之典也?李宗明以遐方之人,出位言事,雖有可取之端,而原書未見,槪聞其書語悖謬,多不擇發。人臣告君之辭,不可若是其悖甚無倫,而及其見退之後,往復喉院,詬辱承宣,罔有其極云,朝紳相敬之道,固不當如是。而其時喉院,專事壅蔽之心,故恐或上徹,終不以奏,只據他事,勒遞郞職。宗明之駭擧,承宣之欺蔽,均有其失,不可不論。臣謂前正言李宗明,臺望改正,其時承旨,亦命削職,斷不可已也。」上命承旨讀之,敎曰:「予當謝過於陟降。」仍下庭俯伏口奏曰:「有此致隆事,皆臣不忠不孝之致也。」領議政申晩、右議政尹東度等,泣請還內,上不從。校理姜必履曰:「《書》云『未可以慼我先王,』當此深夜,露伏寒庭,豈不上貽陟降之憂耶?」晩等奏曰:「臣等當犯死罪矣。」仍兩邊扶掖,上始登齋室前軒上,口奏曰:「此乃將來誤了朝鮮之兆也。」上曰:「二品以上不入來耶?予方謝過陟降,露處庭中,而承旨不卽通知於兩相非矣。在院承旨幷罷職。」大臣力請還內,上罷漏後,始入殿內。上聞兩大臣待命於闕門外,命承旨,與之偕來,更命禮曹判書傳諭,期於偕入。命前執義朴致隆免爲庶人。黑山島栫棘,敎曰:「予欲一問朴致隆,而名爲言官,則復政之初,荊棘不可開。此亦爲裕世孫之道也。」又敎曰:「若有北面今日之心,暮年復政之時,何敢跳踉?而掇拾尹在謙之章,甘心大臣,傾軋朝廷,欲遂網打搢紳之計,其心叵測,不忍正視。定號東宮之後,卽初章,而略無提及,已無臣分。十三日以前,其可爲此,而幾番臺閣,一不爲之。追律之請,禁令之後,何敢復陳,而十三日以前事,抑何心腸,忍提東宮定號之後乎?其章中歸之於世子之下一字,予亦不忍下其字於十三日處分之時,則渠敢構陷大臣,放恣以書。歸之二字,渠所自爲,雖未復位之前,爲臣子不敢以下於章奏,況復位之後乎?此漢法所謂大不敬也,宜令王府拿囚,過行禮後當親問。而渠雖無狀,名以諫官,其宜審愼,不可裕昆。雖十分斟酌,先自訟于庭中,仰謝陟降,其在嚴隄防,正義理之道,不可循例置之。朴致隆爲先遞差,永爲庶人,黑山島栫棘定配。其章留諸國中,思悼必飮涕冥冥,自政院卽焚于庭。」

史臣曰:「致隆年老家貧,而爲人剛介不群,至是以言事忤旨,遠配。」 ○上許副左議政洪鳳漢相職,上命兩相進前,握手慰諭之,判府事鄭翬良涕泣曰:「臣之所遭,雖與左相有異,而寧欲溘然無知也。」洪鳳漢涕泣奏曰:「世子下一字,此乃不可用之語也,臣誠痛泣。而何顔拜於東宮之語,意極深矣,此非臣今日可奏之語,將來之慮深矣。臣謂右相曰,一身遭斥不足恤,而爲世道憂之云。而小臣雖死,豈可移於殿下?而廉隅有不可不伸。」鳳漢仍乞免相職,上曰:「世孫與惠嬪在,豈可捨去乎?」鄭翬良曰:「此在聖上造化矣。」領議政申晩曰:「此語有意也。」上曰:「是矣。予覺得矣。」仍握左相手曰:「予許副而卿不遠去耶?」鳳漢對曰:「臣將何去?當惟命矣。」上遂勉從之。

○以尹東暹、鄭光漢、洪梓爲承旨。

8月11日[编辑]

○辛丑,上御眞殿齋室,定試科次,取李溎等五人。東宮侍坐,上命東宮讀試券。上問盍字義,對曰:「《論語》盍各言其志,註何不也。」上問緝熙二字,對曰:「《大學》曰於緝熙敬止。」上問湯盤,對曰:「湯之盤銘也。」上問惜寸陰,對曰:「《小學》陶侃說有之矣。」上喜之。上賜饌諸臣曰:「此乃世孫持來者。」

8月12日[编辑]

○壬寅,上御眞殿齋室。判府事洪鳳漢曰:「載浩事,宜如《昭鑑》,作一冊矣。上允之,遂敎曰:」噫!遭萬古所無之時,行萬古所無之事,此爲宗國大義理,卽一副當義也。而彼載浩事,適在於此時,其時諸供中,所謂保護不利之說,誠是萬萬意外。噫!十三日前,有何保護之事,有何不利之事乎?此正載浩無將之心,而噫彼世界,豈有二載浩?而此後人或有以此事,捏合疑眩,則此眞箇二心者,有浮於載浩也。一自祛黨之後,伎倆舊心之類,無聊寂寞之中,値此機關,若得奇貨,將二爲一,以前合後,其流之弊,可勝言哉?依《昭鑑》例名曰《垂義編》,令文衡兩館提學爲堂上,校理姜必履修撰李在簡文學金相翊爲郞,取金吾文案編成,就議大臣而校正,將此敎爲序,弁於卷首。「上命時原任大臣校正堂郞入侍。洪鳳漢曰:」欲以此言之,而且有三層矣。其時暎嬪所奏,專爲聖躬,自上斷而行之,其次臣奉承聖意而行之,其次諸臣奉行。而但慮將來人心,與今日在殿下之前有異,宜先爲人莫敢言之之道矣。「

○復拜洪鳳漢爲左議政。

8月13日[编辑]

○癸卯,上御眞殿齋室,命改書《垂義編》弁首綸音。命頃日按鞫大臣摠領,論斷於文案下。

8月14日[编辑]

○甲辰,以金孝大爲承旨。

○夜,上行禮眞殿,仍詣毓祥宮行禮。

8月15日[编辑]

○乙巳,上詣明陵行禮,詣翼陵展拜,仍詣昭寧園。上到高陽,召民人問農形。

8月16日[编辑]

○丙午,行禮園所,下紀懷綸音,夜還宮。

8月19日[编辑]

○己酉,上御崇政殿庭,行香祇迎禮。

○上御資政殿常參,仍朝講《中庸》。引見大臣備堂,命罷判尹洪象漢職。時象漢進曰:「松枝剝傷,多有枯死,請令軍門嚴飭。」上曰:「常參事體自別,而判尹只以松枝事仰奏可乎?」遂命罷職。

○復行夕講。上謂儒臣姜必履、李在簡曰:「朱子嘗言,在同安僧舍,聞鍾聲,心忽有走作,予於頃日,輦過鍾街,駐聽鍾聲,故喚浮念而無走作之事。是果道成德立而然乎?抑索然無喚起底物而然乎?」必履、在簡曰:「此誠殿下涵養本源之力也。」上悅。

8月20日[编辑]

○庚戌,上幸先農壇觀刈。上具遠游冠絳紗袍,先詣昌德宮,展拜眞殿後,詣壇所,命作樂。禮曹判書申晦進前,告觀刈籍田,令白仁煥告刈稻粱。上曰:「籍田令率農民刈取可也。耆民二十耶?」尹東暹曰:「四十名,合農民爲八十人。」上曰:「予以重粢盛,故着此服矣。予初耕於己未,再耕於癸酉,其時田疇猶草創矣,今成百畝田。當時未能知用於粢盛,今則不然矣。」耕籍使金致仁,進刈粱,承旨鄭光漢,奉進於香案前,上降位跪受。耕籍使又進刈稻,上又降位跪受。李世澤曰:「井田之法,盡廢於天下,惟我東平壤,獨有箕子井田之制,今幾湮沒。今此籍田,若倣平壤井田之遺制,則箕子之法,雖廢於彼,而可行於此矣。」上曰:「此處亦可以行其制乎?」左議政洪鳳漢曰:「地勢狹側,難行其制矣。」上然之。上賜耆民饌,最老者賜木,又賜饌。諸臣禮畢還宮。

8月21日[编辑]

○辛亥,上詣毓祥宮展拜後,仍詣孝章廟、懿昭廟,親行奠酌而還。

○上於觀刈回鑾時,見館學儒生祗迎路左,命承旨收擧案,而是日設科於慶熙宮。命大提學試取,居首閔光曮,以不能講,命赴會試。

8月22日[编辑]

○壬子,命放南玉竄配,因左議政洪鳳漢所奏也。

8月23日[编辑]

○癸丑,太白見於巳地。

○上因左議政洪鳳漢所奏,命罷前湖西監司尹東暹,以湖西郡邑,多有結錢魚鹽稅,過限不納也。

○以李心源爲承旨。

8月24日[编辑]

○甲寅,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召見儒臣于景賢堂,講《常棣章》。史臣曰:「上於景廟諱辰致齋之日,命講《常棣》之詩,以寓愴悼之意,因心之友,卓越百王矣。」

8月26日[编辑]

○丙辰,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命江都米一萬石,南漢米一萬石,移劃戶曹,以爲經費繼用,因左議政洪鳳漢所陳也。上曰:「旣定號於東宮,則事體自別,當有心制之道矣。」領議政申晩曰:「《禮經》如何,臣等未及考矣。」上曰:「雖以藩邸承統,事面自別,況以孫繼祖?問議於在外儒臣可也。」

○左議政洪鳳漢,進袖箚。上命鳳漢讀奏,其箚曰:

「臣於相職,夫豈有復冒之理哉?欲進則大壞廉防,欲退則徒屑恩數,徊徨踧踖,不知所措。迫於事會,黽勉承膺,抗顔鼎席,只自忸怩。然臣之去就,臣不自由,究其本心,公耳國耳。千奇百怪之可驚可愕者,惟聖明在上,臣不必憂,而臣之所深憂,別有在焉。憂之也深,故思之也切,夙宵結轖,耿耿不捨。而所係至重,爲言至難,囁嚅至此。臣誠死罪。嗚呼!十三日之事,尙何言哉?自戊申以後,國本久虛,擧國靡依,乃於乙卯之春,思悼世子誕生。天資岐嶷,德器寬厚,聖明無憂,神人有托。及夫迎渭禮成,則殿下豈不曰予有佳兒?而臣之愛戴之誠,自別於人。逮及庶務代理,則殿下亦豈不曰予有丕子?而臣之顒祝之私,亦倍於人,一國臣民,孰不有延頸願死之忱?而十餘年來,不幸有疾,旣無可執之症,又無可指之形,非病而病,作歇無常,臨朝而收斂,則未或失儀,處內而任情,則實多隱憂。聖上屢勤敎誨,而醒悟無望,廷臣間進箴規,而扞格不入。此皆莫之然而然,是豈本情然哉?臣於其間,日事焦灼,非欲上欺宸聰,而時或自歸於掩覆,非欲曲隱睿失,而事或不免於周遮。終不能刎頸剚腹,以效古人尸諫之義,一則臣罪,二則臣罪。臣之愚意以爲,氣血盛旺,今雖如此,一年二年,庶或上天默佑,百靈陰助,渙然開豁,本質呈露,以至回憂而爲喜矣。嗚呼!孰豈料轉輾層加,終至於不敢言不忍言之境,而致使我聖上,乃有十三日處分耶?嗚呼!伊日聖上之垂涕而諭於臣,若曰『世子之至此,擧世皆知。卿則以爲專由於病,予則以爲非專由於病。然病亦氣也,氣亦病也,病氣所使,全失常度,無變不有,馴致今日。予躬有難言之危,迫在毫忽,誠亦懍然。予躬縱自不恤,其於宗國何,其於生民何?倘或拘於至情,濡忍不決,以任其難言之變,則東土臣庶,其將謂以病氣所使,而有所容之乎?旣不容焉,則論以事理,其將置其後於何地?然則三宗血脈無以保,而四百年宗社亦將何所托乎?顧此事勢,有可以一分曲護之道,而不爲之曲保,則在至情,寧有是哉?雖不得曲保,有可以一分善處之道,而不爲之善處,則在常理,寧有是哉?變機已急,危慮轉極,不得不行萬古所無之事。不如是,無以紓其變而捄其危也,予豈不慈而然乎,予豈不忍而然乎?實爲宗社也,爲生民也。今予處分之後,則所謂難言之變,已無可言,而予躬獲安,宗社奠安,他日承予而享有國家者,乃其子孫也。設令逝者爲其身而計之,與其生而如彼,無寧歿而如此?且以其固有之本心論之,惟當幸予躬之無憂,喜宗祊之有托,何可恨其一身之不幸也哉?雖爲其子孫者,其若默想此至難之危機,深體此不得已之苦心,則隱痛固有之,揆以道理,不敢議到於今日之處分,此豈非定萬世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之天經地義乎?猗歟!王言,丁寧懇惻,經權得中,義理獲正。臣於蒼黃震剝之中,涕泣承聞,至今莊誦。而及至事過之後,殿下旋降復號之命,仍施賜謚之典,魂宮之禮,墓所之儀,寔遵國制,無所欠闕。臨葬而設誄,題主而伸懷,此蓋出於曲爲子孫兩全恩義之聖意,臣於此,尤不勝欽誦感歎。噫!聖上爲國之慮深遠,聖上止慈之德,隆摯。臣若不思所以奉揚而昭示之,則是負殿下而負臣心也。嗚呼!聖上今番之擧,誠不獲已,伊日之敎,亦不獲已。臣雖愚迷,猶能仰體聖意之攸在,而在廷諸臣,與臣同此心矣,八域含生,亦與廷臣同此心矣。凡今目覩而耳聞者,亦豈有一毫他意,而世變無窮,人心難測,倘於時移事往之後,失志怨國之徒,急於乘機,巧於嫁禍,掩却今時事實,創出別般議論,敢指聖上之處分,以眩後人之聽聞,則其椓我宗國,無復餘地。若是者非己巳遺孽,卽戊申餘黨,其凶肚逆腸,固無論已。臣之所慮,則見理未明,隨時撓奪者,安知不以爲聖上之此擧,雖非得已,猶有所不能無憾者,諸臣之奉承,雖沒奈何,猶有所不能無責者乎?執謬見於人情天理之外,唱橫議於上制下脅之間,直以爲親當卞之言,慫慂之熒惑之,則其勢難遏,其說易入,而爲殿下今日臣子者,無不受其網打。當此時也,臣則老已死矣,設或不死,必當先被其擠,雖欲憑依而捄正,有不可得。然則爲此說者,自當歸於背馳殿下之科矣,安有無難於背殿下,反爲效誠於思悼之子孫者耶?雖其本心,與凶孽之甘心煽亂有異,而畢竟貽禍於邦國,將不免同歸一轍。思之及此,誠不勝氣短而心寒也。伊日處分之時,豈無左右諸臣,而知殿下之心,承殿下之命者臣也。蓋向來焦迫之端,非止一二,宮掖之內,景色遑遑,閭閻之間,傳說嘵嘵。至於搢紳大夫,聞之有詳略,知之有淺深,而其爲罔措,中外同然,及聞伊日傳敎之後,始乃洞然皆知。若臣則所處也異,故所經者多,驚心於人命之相繼呼號,喪膽於群情之靡所止泊,內無貴賤,外無崇卑,莫非臣之爲之憂懍者,而許多事端,許多歲月,不搥胸則飮泣。慮之緩而猶願被髮入山,痛之極而直欲捨命投水,而臣不能辨此,靦然苟生者。非徒徒死爲匹夫之諒,誠以大小憂責,在臣一身,臣不在則尤無一分可恃故也。而惟此至難言之變,實是至難處之境,古大臣當之,未知何以處之?而聖上旣燭臣心,臣則以爲大義所在,只知有聖躬而已。聖上流涕而斷之,臣則流涕而從之。噫!親信於思悼者,莫如臣,思悼吾君之子,臣豈不欲以事殿下者,忠於思悼?古有爲太子死者,若使其時事狀,不至此極,則臣何惜碎首天陛,以死繼之?而所秉至嚴,奉承不暇,是豈忘思悼而然哉,怵一死而然哉?所可恨者,只緣臣學識魯莾,命途畸窮,初不能以正而輔導,終至於事變之罔極,撫躬慙痛,寧欲溘然,而方來之憂,又復種種薰心,臣之情事,吁亦慼矣。臣之斷斷此心,蒼天上臨,鬼神傍質,後千萬年,亦必有哀今時之不幸,諒臣心之無愧者。而抑又思之,臣猶外臣,固不足言,亦有可以由於內而曉於外者,嗚呼!暎嬪,思悼之私親也。愛子之情,人固同然,而婦人尤甚。誕育思悼,定位銅闈,又無他子之可以屬托後事者,則其慈愛庇保者果何如?而事到難言,不得不爲殿下泣而告之,當大義割私恩,男子所難,以婦人而辦焉。其護聖躬安宗社之至誠達識,固將有辭於後。況惠嬪與世孫以下之擧皆全安者,實賴我聖上之至德,而仰體聖德,左右而默庇者,亦誰之力耶?當斷而斷,當慈而慈,兩盡其宜,人無間然?設有不逞之類,自以爲爲思悼,而百端求過於今日,其忍斥言於思悼所生之地耶?嗚呼!當其時也,臣承命進見於惠嬪,則惠嬪撫世孫之頂,揮涕而語曰,吾以妻而罹此境,汝以子而遭此境,只可自悲其命。其將誰怨而誰咎?且吾與爾保有於此時者,惟聖上也,仰依而爲命者,亦惟聖上也。吾之所望於爾者,祗承聖意,痛加自勵,爲賢而爲聖,則此所以報聖恩之萬一,而孝於親之道,在此而已。辭語悲切,傍聽於悒,未嘗有一毫幾微之色,此固殿下修齊之化,有以致之。而雖在悲哀罔極之中,慈孝之篤至如此,此臣所以欽仰於殿下家法之隨處而冞光也。惠嬪今日之心如此,則世孫他日之心可知,而凡爲殿下之臣子,與殿下臣子之子孫者,亦不得容一辭於其間。此箇義理,不但昭揭於一隅靑丘,亦將建天地而不悖矣。嗚呼!殿下有此處分,而哀痛者存焉,暎嬪不忍諱,而哀痛者存焉,臣與廷臣,亦奉承而哀痛者存焉,環東土生靈,孰不知君臣上下之無不哀痛也哉?然哀痛自哀痛,義理自義理,其不可因其哀痛之私,掩此義理之公則明矣。雖使聖人復起,亦不能易此言矣。歷考往牒,至危至艱者,未有甚於此時。而幸賴我聖上默而運之,變而通之,民彝將絶而復續,國勢旣危而復定,行一時之權,垂萬世之統,苟非殿下之所作爲,出尋常萬萬,則今日爲今日,有未可知。然此乃殿下之所親經者,臣不必更陳於殿下之前。而若於後日,欲論此事,則至不忍也,至不敢也。以臣而猶然,況諸臣乎?今之位在大臣者,臣年差少,而名位亢極,屢經憂畏,神耗形鑠,幾何不溘先朝露?且念歲月易馳,耳目寢遠,或恐奸少之輩,乘時粧撰,使殿下之大處分,歸於掩翳而不章,卒至世道之害無窮,而不知宗國,將稅駕於何所。此臣之無事不慮,無慮不至,而必欲及今痛陳,玆敢披瀝肝血,齋沐搆箚,悌泣而袖進之,蓋欲明聖旨於當世,杜亂源於來後者也。知臣在此,罪臣在此,伏乞殿下,亟賜燕覽,明降批旨,仍將此箚付之史官,以爲千古之徵信焉。噫!玄室已閉,萬事都訖,追提往事,義所不可,而安危所關,不得不言。俯仰嗚咽,不知所云。」上下批曰:「辛丑以後,歷艱辛之會,遭難堪之事,而頭着帽腰橫帶者,莫非喬木世臣,其若思三宗之血脈,同寅協恭,雖有怨國之輩,自可銷心,雖有梟獍之類,亦何生心?予雖否德,粗識義理,十三日之事,所重者爲宗國,以義制恩,此正事應旣已,我則如故也。心有不忍,其何復提?實非予溺愛不明也。生於方內無事之時,莫知多少艱辛,故《常訓》、《訓諭》、《自省編》、《心鑑》、《政訓》等書,因此而作。不能以身敎之,何以食效?初則受其飭而醒焉者多,至於再昨年而極矣。其雖不聞不覩之中,若覩若聞,坐於燈下,惟煎熬於方寸,只飮泣而瞻雲。太甲所爲,不過不惠于阿衡,其猶放焉,況爲父者,其猶不忍乎?豈爲予一身而然哉?事不獲已,至於此境,卽予爲宗社以義斷之者也。欲見予心,則二十一日卽席復號之命,隨櫬洩哀,特題其主者,卽其恩與義幷施者也。不待卿箚,臨視時已親問,孝哉惠嬪,誠年少婦人之難辨者也。旣有賢母,何慮其子,而以周公之忠,成王之賢,啓金縢而乃覺。將十三日下敎及卿箚與批答,莊于史閣,杜宵小之讒,嚴義理於來世。」

○正言權極上疏,略曰:

「夫以載浩之跋扈梟傑,號稱爲雄,其所藉爲羽翼,豈止於老孱將死之一重道,羸駑無取之一賢涉而已乎?不知之中,必有其人,而道涉反爲枝葉,載浩乃其傀儡也,臣非欲欒族之皆錮也。不可不討者,前都事李彦忠,本以奸妖誕妄之人,忘先背父,黜妻屛子,其得罪名義,固已久矣。爲其兄圖差勳都,往來載浩所,而言必稱春相大監,潛通失志之類。又築室卜妾於嶺南,譸張煽動之狀,一世喧傳。及其載浩之竄北也,自請押去,至被判堂之叱退。蔑視臺言,縱兒擊皷而不得,則肆然路籲,至蒙收敍之典。臣謂李彦忠,亟命絶島安置。前遠竄罪人李萬恢,卽首犯,戕賢壽徵之孫,而與載浩戚屬之親。其兄弟叔姪,俱被卵育之恩,吹噓剪拂,莫非其力。帳殿親問之下,終不直招,其時臺臣之不啓更鞫,直請遠竄,已失獄體,而到配未幾,又爲全釋。臣謂李萬恢放送之命,爲先還寢可也。賜死罪人載浩之子完鎭,尙靳收孥之典,臣謂絶島安置。至於曺命采之負犯,李應協之隱情,俱係非常,則臣謂曺命采、李應協放送之命,亦宜還收。持平洪晟,以敎文中添入赦語爲請,隱然有爲人干恩之跡,臣謂罷職宜矣。」上嘉納。

8月27日[编辑]

○丁巳,上御景賢堂,行常參,仍晝諸《中庸》。命東宮侍坐,使賓客及春坊,依書筵例,開講於上前,發難文義。上問東宮曰:「彼以其爵,我以吾義,何謂吾義。」東宮曰:「仁義在我而非在外也,故曰吾義。」上悅曰:「朝鮮其庶幾矣。」上謂領議政申晩曰:「尊賢閣在昔丁酉代理時,習講處,今爲修理,使東宮於斯設講,卿須作記文揭壁。」

8月28日[编辑]

○戊午,太白晝見。

8月29日[编辑]

○己未,上御崇賢門,率東宮,行香祗迎禮。上命東宮進前曰:「欲使汝知重祀典之意,故率汝祗迎,此意不可不知也。」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命東宮侍坐。上問東宮曰:「所謂君者,將以取食於民耶?」對曰:「非食於民者,將食民矣。」上曰:「何以食民?」對曰:「足食則乃所以食民。」上曰:「何以足食?」對曰:「不侵民則乃所以足食。」上曰:「何以則可以學堯舜?」對曰:「爲善則可以爲堯舜矣。」上曰:「此則入侍史官詳記此言,他日若或有過,則須擧今日之言,以規之也。」又曰:「三南告歉,何以濟民?」對曰:「賜穀則可濟,如梁惠王事可矣。」上曰:「其對有術矣。」

○領議政申晩、左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請於誕日陳賀,上不聽,謂東宮曰:「春桂坊官,或有以此勸汝者,勿聽。」仍問曰:「事親若曾子者可也,何謂也?」對曰:「曾元則養口體,曾子則養志也。」上曰:「汝亦如曾子之養親也。」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庚申,電光。

9月2日[编辑]

○辛酉,電光。

○上詣大報壇,留宿享官廳齋室,以修改位版也。

9月3日[编辑]

○壬戌,電光,流星出婁星下,入東方色赤。

○上手書諭東宮曰:「體予經宿,少伸微忱之意,將來至誠尊周,仰答昔年聖意。」奉安後,上行四拜,禮畢還宮。

9月4日[编辑]

○癸亥,太白晝見,夜雷動。

○以南泰會爲大司憲、閔百興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朝講《中庸》。

○正言權極啓曰:「聖上於禁酒之令,嚴明申飭,至有太廟祭享之不用,則爲東土臣民者,苟有秉彝之天,必不更犯,而若不各別禁斷,則民不畏戢。臣請自京兆,至各道營門,摘發其尤甚犯禁者梟示,以爲懲一礪百之道。」上曰:「所啓得體,而君命當三令五申。京中限一望,外方自令到日,限一朔,其中尤甚者,隨現當施此律,先爲嚴飭中外。」上曰:「諸臣之意何如?」備堂洪啓禧曰:「臣於北道監賑時,以犯禁者,先斬後啓定奪,下去後,梟其犯禁者一人,則後無犯者矣。」校理姜必履曰:「臺言誠有見矣。」

9月5日[编辑]

○甲子,上以雷異,下敎戒飭群工,減膳三日。

○王世孫行朝講于尊賢閣。

○都承旨李心源等啓,略曰:「頻賜賓對,而訏謨之策,或未得其要,連開講筵,而緝熙之工,猶未盡其方,非不軫念於荒政,而顚連之民,莫被實惠,非不警飭於臣隣,而寅協之功,未著成效。聖心雖在於來諫,放逐廢錮之臣,或未蒙蕩蕩之化,聖念雖切於求賢,山林讀書之士,終未見于于而來。以言乎朝廷,則私意橫流,躁競轉甚,侈風競騖,財用已竭,廉恥禮讓之節,殆乎掃地,夸虛沽衒之習,靡然成俗,國事以之而叢脞,朝以之而解弛,大小恬嬉,優遊度日。此皆爲人事之失,而足以感召其仁愛之警者也。」上嘉納。掌令李明煥上疏陳勉,上嘉納。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大司憲南泰會啓曰:「南兵使尹九淵,身爲帥臣,不有邦禁之至嚴,肆然犯釀,日事沈醉,傳說狼藉。如此蔑法無嚴之人,不可置之邊閫重任,請罷職。」上曰:「果若所聞,應施一律。其何罷職而止?」命金吾郞拿來。

○以金孝大爲承旨。

○晝講《中庸》。

9月6日[编辑]

○乙丑,太白晝見巳地,夜流星出參星下,入東方,色赤。

○領議政申晩,左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上箚陳勉,因乞解職,上賜批慰諭。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掌令韓必壽啓曰:「向來臺臣之請,移鑰、匡師於絶島者,蓋出於深遠之慮也。鑰則移於黑山島,允爲得當,而匡師則移配於珍島,雖曰海島,素稱善地,且是官府所處之地,則不可移此等罪人也。請罪人匡師更移邊遠小島,俾絶交通外人之弊。」上從之。

○行夕講,命大臣備堂入侍。

9月7日[编辑]

○丙寅,上御景賢堂,召見判尹五部官員,五軍門大將龍虎將,下綸音,申飭酒禁。

9月8日[编辑]

○丁卯,電光。

9月9日[编辑]

○戊辰,電光。

○以尹鳳九爲大司憲。

○上御景賢堂,行圓儒生殿講製述,居首生員朴光淳賜第。

○行翰林追召試,取金敍九。

○掌令韓必壽啓曰:「驪州牧使李廷喆少有文名,晩占耆科,年紀衰頹,有非分憂之時,自除本州,大小政務,一委下吏。請李廷喆罷職。海南縣監申胤洸,略不經意於饑氓濟救之策,而惟以濫刑濫杖,爲立威之資,莅任數月,闔境嗷嗷,請申胤洸罷職。」上幷從之。

○綾昌君橚等上疏,請誕辰陳賀,上優批不允。

○上命罷注書尹弘烈職。弘烈入侍之際,擧措不從容,咫尺殿中,敢爲推諉,故有是命。

9月11日[编辑]

○庚午,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兼行晝講。上命東宮侍坐,講《孟子》。大臣諸臣,以次請賀,上不從。

○正言趙錫穆上疏陳戒,上嘉納。

○上以手書,敦諭于前領府事金尙魯。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9月12日[编辑]

○辛未,太白晝見。

9月13日[编辑]

○壬申,是日,卽大殿誕辰,二品以上庭候。

9月14日[编辑]

○癸酉,雷動電光。

○上命特給前領府事金尙魯職牒,仍許奉朝請,上御金商門宣麻。尙魯久據相職,貪饕陰譎,人多目之。然其凶肚逆腸,未克昭著,及當宁下敎後,國人始知暗附文女謀危國本之凶謀,恨不得正法於生前耳。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儒臣李明煥,以掌令韓必壽,當避失措,請罷職,上從之。左議政洪鳳漢曰:「臺諫非大段失誤,玉堂未嘗直請罷職,而今此臺臣所失,雖宜規警,儒臣所請太過,推考宜矣。」上從之。

○以黃仁儉、鄭存謙、尹得雨、尹東昇爲承旨。

9月15日[编辑]

○甲戌,都承旨黃仁儉等啓,略曰:「王政莫先於用人,而特批有欠於難愼,國計莫急於節財,而賞賚或歸於濫典,辭令之太務委曲,則或欠簡嚴之體,動作之必欲振勵,則反有忽遽之歎,以至於聖志不徯,治效愈邈。廟謨不過簿書之期會,銓注只是舊例衣按行,論思之地,以納牌爲常事,耳目之責,以引嫌爲妙策,大小恬嬉,無一可恃。若使賈生視今日,則豈止於流涕太息而已也。」上嘉納。

○校理姜必履等,又上箚陳戒。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編輯廳,進《奉敎嚴卞錄》。史臣曰:「載浩伏法之後,《嚴卞錄》作,蓋欲其卞亂階而杜後弊也。然而載浩之所以假托排布者,自有所本,今此卞錄,不詳其本,而只謄諸賊之招,烏在其嚴下之意也?惜乎!纂輯諸臣之無深識遠慮也。」

9月16日[编辑]

○乙亥,月食。流星出柳星下,入巽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常參仍朝講《中庸》。上曰:「予若不懋實,卿等匡救而君臣交勉可也。」

○又行晝講,召見各司官員及新除守令。

○又行夕講。

9月17日[编辑]

○丙子,上御崇禮門,斬南兵使尹九淵。先是,上命金吾郞拿來九淵,又命宣傳官趙峸倍道馳往,執捉釀酒之眞贓。至是峸以有酒臭,空壺來納於上前,上大怒,親御南門,斬九淵。領議政申晩,左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上箚救之,上不賜批,幷罷相職。

○司諫呂善應、校理姜必履、持平崔奏曰:「九淵固有死罪,人命至重,更願博詢處之。」上大怒,命幷削職。

9月18日[编辑]

○丁丑,以鄭光漢爲大司諫。

○副修撰李在簡上疏,略曰:「大僚之聯箚,三司之奏對,只出於審愼之意。則是豈顧惜於犯法之一九淵而然哉?重辟裁斷,實是國家之大政,可否相難,亦自朝廷之美事。今乃以一言之不摡,罷之削之,終有欠於大度之包容,竊爲聖朝惜此擧也。」上下嚴敎,補成歡察訪。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諸承旨持公事入侍。命判尹五部官員、三軍門大將龍虎將曾經閫帥人來待,以其申飭酒禁也。

9月19日[编辑]

○戊寅,持平鄭擇上疏言:

「守令數遞迎送之際,害及生民,但去太甚者而已。大臣之隨事盡言,有懷無隱,乃聖朝之好氣像,今殿下之所以處大臣者,有異吁咈之意也。」上嘉納。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9月20日[编辑]

○己卯,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

○復拜申晩爲領議政,洪鳳漢爲左議政、尹東度爲右議政。

9月21日[编辑]

○庚辰,上御景賢堂,行文臣殿講,居首學錄康正夏等,各賜熟馬,又行武臣殿講,居首訓錬主簿李完基,賜半熟馬。

9月23日[编辑]

○壬午,上御景賢堂命童蒙敎官,率童蒙入侍。命東宮侍坐,發難文義。李絳讀《小學》,世孫問曰:「戒爾學干祿,干祿是好道理耶?」對曰:「然矣。」世孫曰:「須看戒爾二字。」申天金進讀,世孫問曰:「何謂天命之性?」天金不能對。上曰:「性字與姓字同乎?」天金曰:「然矣。」世孫曰:「非也。這性字,只是自天稟賦之好箇性也。」李喜進讀,世孫曰:「夜則令瞽誦詩何也?」李喜不能對,世孫曰:「瞽者,無所見,必無邪思,夜則又從容故也。」上賜童蒙紙筆墨有差。

9月24日[编辑]

○癸未,上御景賢堂,行文臣製述。

9月25日[编辑]

○甲申,上御建明門,行武臣堂下朔試射,未滿四矢者,命入直,各其廳十巡,準二十矢後替直。

9月26日[编辑]

○乙酉,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正言徐有元啓曰:「聖上復政之初,務開言路,聖意甚盛。而向來奏對之三司,陳疏之儒臣,固宜包容,而不賜恕諒,過加摧折,或削或補,景色愁沮。他日殿下,或有過中之擧,孰爲殿下進一言哉?請三司削職,儒臣補外之命,一倂還收。」上曰:「依啓。」又啓曰:「前持平崔,爲人愚騃,全沒知識。向日兩守令放送還收之請,不成說話,請削職。」上曰:「依啓。」又啓曰:「尹得雨以釁累之蹤,見棄於儕流,當初拔望,可見公議之甚嚴。萊伯不過一邊倅耳,尙有駁正之論,況近密淸顯之職乎?請右副承尹得雨改正。上不允。又啓曰:」禁酒之令,何等至嚴,而民不畏法,相續犯釀者,死固無惜。而大抵此禁,都出於我聖上愛民欲生之意,則爲臺臣者,直以論置大辟爲請者,已非對揚奉承之道。況其拂拭洗滌,受恩何如,而新入臺地,無一言及於袞闕官邪,創出國典所無之法,導人主於嚴法峻刑之科,實非貽謨垂裕之道。如此宵小之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請前正言權極,削去仕版,改正臺望。「上曰:」此謂爲建德報仇,大靜縣投畀。「

9月27日[编辑]

○丙戌,電光。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以趙曮爲大司諫、權極改正事停啓。

○行東宮會講。

9月28日[编辑]

○丁亥,雷動電光。

○以鄭弘淳爲平安監司。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命東宮侍坐,春坊入侍,上謂世孫曰:「予只爲世臣軍民,此心則汝可學。而但無誠字工,汝則益勉於誠可也。」

○又行夕講。

○上以雷變,下綸音,勉飭群工。承旨尹東昇曰:「竊見殿下近日辭命,或不無過中處。」上曰:「法不立,故有辭氣之過中,所奏誠是。」

9月29日[编辑]

○戊子,雷動雨雹。金星入南斗星魁中,政院玉堂,略陳勉戒。

9月30日[编辑]

○己丑,金星犯南斗第三星,雷動電光。

○上御崇賢門,率東宮行香祗迎禮。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引見大臣備堂,世孫侍坐。上命湖南災準二萬結許給,尹得雨改正事停啓。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朔庚寅,電光。

10月2日[编辑]

○辛卯,流星出天良星下,入乾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承旨趙重晦曰:「近來有欠量才授職,至於躁競浮囂,臣恐殿下,亦有以導之也。」上曰:「浮囂豈予所導?承旨外題矣。」

10月3日[编辑]

○壬辰,電光,流星出井星下,入坤方,色赤。

○以尹坊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命東宮侍坐,發難文義。

○以金時默爲京畿安集使、尹東暹爲湖西安集使,洪麟漢爲湖南安集使、李彛章爲嶺南安集使。時四道告歉,民多離散,故分遣使者,任安集之責。

10月4日[编辑]

○癸巳,雷動,電光,雨雹。

○以黃仁儉爲吏曹參判、洪名漢爲承旨。

○命三南三名日及朔膳進上,依昔年權減。

○上製下綸音,慰諭京畿南民人。

10月5日[编辑]

○甲午,上御崇賢門,行香祇迎禮。

○上命招京畿及三南民人來京者,敎曰:「今日招諭汝等者,使之無至流散,以待朝家濟活也。」又敎曰:「予以否德,雖負昔年愛恤之元元,東宮在此,必不負汝等矣。汝等擧頭瞻望可也。」上顧謂東宮曰:「汝將何以活我民乎?」對曰:「在於君上也。」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儒臣金鍾正曰:「當此遇災求助之日,前席忽遽,未及一言而退,宜倣宋仁宗開天章閣故事,令備局諸堂,朝政得失,民事利病,隨見條陳,自上下詢大臣採擇,似有實效。」上可之。

10月6日[编辑]

○乙未,掌令鄭運維上疏,略曰:

「崇奬敦厚之人,浮囂可以止矣,簡拔恬靜之士,躁競可以息矣,對症之方,舍是無他。夫君者萬民之父母,民者人君之赤子也。不幸今歲南土告歉,目下全活之策,惟在於殿下。救荒之術,無過於生財,而其要則在於節用。」上嘉納。

10月8日[编辑]

○丁酉,行啓覆。史臣曰:「季冬行啓覆古也。是時有命肅之獄,上意欲急用當律,不待季冬,進行於十月,而一日之內,兼行三覆,擧措急促,有非詳覆之本意。而按獄之臣,無一人言之者,可勝歎也。」 ○處絞敦寧郞李命肅。先是命肅之同祖兄命德之子,旣娶而夭,其妻兪氏早孀無子,取夫黨李𤫙之幼子而養之,命肅誣兪氏與𤫙私焉。逼兪氏自盡,兪氏飮藥而死。至是𤫙之子慶龍,上言於駕前,白其父之誣,幷及兪氏冤死之故,上下命肅於囹圄,按驗取服,以誣人逼殺律,啓覆處絞,遣御史李得培,致祭兪氏。

10月9日[编辑]

○戊戌,以尹勉敎爲右尹。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召見大臣備局有司堂上,耆社堂上。

○行夕講。

10月10日[编辑]

○己亥,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因領議政申晩所陳,命江都米一千五百石,許劃喬桐府,以補賑資,待秋還報。

○行召對,講《心經》。

10月11日[编辑]

○庚子,左參贊洪啓禧上疏,備言湖西湖南畿內凶歉之狀,請令廟堂,依辛亥例給災。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召見大臣京畿句管堂上安集使。

10月12日[编辑]

○辛丑,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上曰:「頃聞東宮之言,甚可貴也。以滕文公爲首,齊宣王爲副,梁惠王爲末,銓官擬望若如此,豈不好耶?」

10月13日[编辑]

○壬寅,上詣昌德宮,展拜眞殿,仍詣於義宮。

○上頒降綸音,申諭畿甸三南民人,以示懷保安集之至意。

10月14日[编辑]

○癸卯,上製下《於義宮紀懷文》,上曰:「昨詣本宮,見露臺,又見馬槽,追想日暮道遠之敎,鐵杖木馬之義,尤切愴感也。」於義宮,卽孝廟潛邸,孝廟嘗有北伐之志,中途崩殂,齎志士之恨也。

10月15日[编辑]

○甲辰,掌令李秀逸上疏,略曰:

「搢紳之間,不識禮讓之節,專尙躁競之風,惟事營求,不恥干謁。閭巷之人,以薄惡爲能事,以詐僞爲良計,利慾橫流,廉恥都喪,孰謂聖明之世,有此衰季之象乎?紀綱之立與不立,惟係於法制之一定。而竊觀近日法制之更改,大欠持重。或有朝甲而暮乙,或有昨猛而今弛,法無常守,民不見孚。朝廷由是不尊,體統由是不嚴矣。今年三南災荒,挽近所無,若自朝家,早降指揮,可以蠲減者蠲減之,可以變通者變通之,無使有後時之歎,而待春賙賑,亦無所不用其極,則雖無安集之命,豈有流散之擧乎?諸軍門軍額浩多,經費無限,每朔廩料,專出於生民之膏血,而游軍之供費,猶有所不足,則國用之匱竭,太倉之空虛,必然之勢也。臣謂宜令諸軍門,抄出精壯者敎錬之,汰其老殘者減省之,以紓經費,以壯武備。」上嘉納。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引見大臣備堂。上曰:「人君以孝爲治,戶曹判書金致仁許遞,其代徐志修爲之。」

○上召見各司入直官。以掌樂院官員之久廢二六坐起,命拿處。

○上命黃海道加給災,準千結許給。命李章吾主管鑄錢,因領議政申晩所陳也。

10月16日[编辑]

○乙巳,上御景賢堂,行儒生殿講,居首幼學尹陽昇賜第。上謂諸臣曰:「徐志修當在栫棘中時,豈知爲度支長乎?此可見予之無適莫矣。」領議政申晩曰:「非但聖德之包容,度支可謂得人矣。」

○上行召對。上曰:「老來思少時事,多有可悔。非予自謙,不敢當昔年萬分之一,故中夜懍然也。先正嘗言欲爲小學童子,予亦寧欲讀《小學》。而三十入學,方讀《小學》.心常有愧。」

10月17日[编辑]

○丙午,上御建明門,行武臣堂上朔試射,又使入侍諸臣,製進十韻排律。

○洪名漢奏曰:「正卿口傳差出,有異《續典》。」上命推銓官。

10月18日[编辑]

○丁未,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命大提學金陽澤科次,應製入格人賞賜有差。

○洪州御史李得培復命奏曰:「觀者皆曰,聖上明如日月,兪氏之冤,得以昭雪,命肅之罪,始爲快正云矣。」

10月19日[编辑]

○戊申,晝講《大學》。校理姜必履,請東宮同處一宮,上曰:「當觀勢處之。」左議政洪鳳漢曰:「卽今異於常時,不必同處一宮,往來兩闕好矣。」上曰:「然矣。」上曰:「湖南伯狀啓,智島萬戶之結縛漂胡,事甚驚駭。令羅州營將決棍,漂胡旣是大國之人,其在交隣之道,不可强迫逐送。優給糧資,候風入送,定譯官領來,付使价送還。其行中所來佛像,亦體程子避塑之意,勿使我國人踐踏之可也。」

10月20日[编辑]

○己酉,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人存則政擧,得人爲上。均廳之設,寔出爲民,當初設法也,三臨殿三御門,始得講定。若不如是,則此法何由行之?自爲一疋之役,民力得以紓矣,漁戶亦有賴矣。若或復爲二疋,則是無朝鮮矣。」上曰:「浮囂躁競,爲今日之痼疾,一資半級,輒爲奔競,誠慨然矣。然而東宮聞此言,則必有輕臣僚之心,勿使聞之也。」領議政申晩曰:「政注之間,擇其恬靜博雅,有文學識見者用之,則此爲抑躁競之一端矣。」上曰:「此時講學,不可付諸生手,以尹勉憲除司書。」命明年兩南節扇,減半上供,蓋出益下之聖意也。

10月21日[编辑]

○庚戌,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召見輪對官,下詢職掌。

10月22日[编辑]

○辛亥,領府事鄭翬良卒。上曰:「幾年事我,一心忠直,竭誠調劑,協贊于予,豈意今日,聞此報?凡諸等節,一依故左右相例擧行,柩材亦卽擇送,祿俸限三年仍給。」上曰:「禮不可闕,當於資政殿月臺擧哀。」領議政申晩曰:「當此靜攝中,決不可擧哀。若使逝者有知,豈不憾然憂悶乎?」上曰:「領相所奏慰逝者一句語,有感于中。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祭文親製以下。」翬良,壽期之子,羽良之弟。壽期以鏡賊之血黨,爲世所棄,而羽良兄弟,附於趙顯命,以蕩平引進,更托禁臠,幷致位大官。又經大提學,頗有文名,而不如其兄矣。

10月25日[编辑]

○甲寅,上御崇政殿庭,行香祗迎禮。

10月27日[编辑]

○丙辰,以趙明鼎爲吏曹參判、趙曮爲吏曹參議、尹汲爲弘文提學、李邦曄爲忠淸兵使。

○司諫李憲默,上疏備陳嶺南凶歉之狀,上曰:「見李憲默爲民之章,且覽湖南湖西安集使狀聞,飢民之狀,其若曰覩。無論尤甚與稍實,宜施實惠。三南尤甚面,今年還穀,特爲折半停捧,之次面三分之一,特爲停捧。吁嗟!畿甸,邦畿之本也。尤甚面民人,豈無徯我后之望。一依三南例擧行。」

○上御景賢堂,朝講《大學》。引見大臣備堂,上曰:「昨夜夢見安集使李彛章,仍念湖南之民,寢睡不安。明年端午節扇進上,幷停止。左議政洪鳳漢曰:」徐志修、李昌壽、金相福,皆聖上所倚仗之人,委任責成,庶有補於救濟生民之政矣。目今得人爲急務,故領府事鄭翬良之後,可用者李溵、閔百興也。「上曰:」李溵予知其可用矣。「

○上曰:「司諫李憲默,先正之後裔也。目今悠悠萬事,無過於東宮之講學。且講官地處不可不顧,張顯光之鳶魚方言,甚貴矣。李憲默特除司書。」上顧憲默曰:「東宮只見京人,不見鄕人。故特除汝講官,汝亦爲張顯光方言好矣。」

10月28日[编辑]

○丁巳,上御崇賢門,行香祗迎禮。

○上召見南海縣監許儼,上曰:「觀其爲人,此時南海,誠難付諸生手。五衛將李彦休,特除南海縣監。羅州捨老熟而誰先?兵曹參知兪彦述,特除羅州牧使。」

○上御景賢堂,行召對,講《心經》。通信使李得培,請以戶曹銀三千兩許貸,帶去譯官,上從之。

○上聞南漢有御供米名色,敎曰:「莫云山城,雖此城之中,與三軍與都民同甘苦之時,決不忍獨食粳米。況山城乎?餉米亦米也,有事之時,自有米也,況無事之時,貽小民之弊乎?自今以後,特除御供二字。利川所納之米,依前屬之度支,北漢亦依此例,江都亦除此名。

○上曰:「京畿安集使金時默,予未詳知其爲人,意或謂泛然矣,今日入侍,見其區劃,自此予將信任之矣。」左議政洪鳳漢曰:「顧今國事,無可倚仗之人。此宰臣地處何如,人望何如?今日受上知遇,誠幸矣。」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己未,上御景賢堂常參,仍行朝講,引見大臣備堂。左議政洪鳳漢曰:「大賑當前,目今急務,損上爲先。御供其若裁減,則貢人有失業之慮,應進排外凡干加用之別貿者,使度支之臣,抄出以奏,一切省減,則可合於節用愛民之道矣。」上然之。上曰:「副修撰南玄老,旣厭玉堂,可使濟民,特除高靈縣監。」

11月2日[编辑]

○庚申,正言金樂洙上疏請放徐有元,上不從。

○上命京畿湖西,幷準千結加給災。

11月3日[编辑]

○辛酉,上詣昌德宮,薦濟州貢果於眞殿。

11月4日[编辑]

○壬戌,上御克綏齋,召見冬至三使臣賜饌。

11月6日[编辑]

○甲子,上親祭于毓祥宮。

11月7日[编辑]

○乙丑,上御崇賢門,行香袛迎禮。

○濟州告飢,上召見大臣備堂,命賜賑穀四千石。

○上曰:「世孫平日,戀我殊深矣。予每曰,汝祖之善事當法,而非善者不當爲法,則世孫曰唯唯,其所對是矣。且恒日以講讀爲自己事,此甚嘉悅矣。」又曰:「春坊輔導,爲今急務,特敍黃仁儉復授賓客。」

11月8日[编辑]

○丙寅,以至日,朝廷庭候。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

○上製下至日綸音。

○特除副修撰金載順爲平澤縣監,上曰:「平澤得人矣。」

○行晝講。上曰:「至日又屆,予其添一年矣。《中庸》有大德得壽之語,而予則否德而得壽,心切愧矣。明年卽位三十九年,而諸臣必以爲四十年矣。」知經筵洪啓禧曰:「有癸巳前例,群下同慶之誠,俾得少伸焉。」上曰:「諸臣之心,予豈不諒?而丁丑以後,賀一字,於予自劃矣。設有當賀者,此豈受賀時乎?」特進官李昌壽曰:「群下之誠禮,不使小伸,則恐欠絜矩之道矣。」上曰:「歲首當展謁太廟,而頒敎於勤政殿舊基矣。」

11月9日[编辑]

○丁卯,以張志恒爲黃海兵使。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見湖南安集使狀啓,窮民之狀,如目覩矣。八路豐登,則史官當書大有年,而三南如此,日夕焦心矣。無均廳之時,國亦支堪,吾何愛一均廳,而不恤三南之赤子乎?三南尤甚邑,特減身布之半。」判中樞李鼎輔曰:「當初均廳之設立有意,而特恩賑民好矣。」戶曹判書徐志修曰:「均廳之不許移用,常法也,凶年之減給,變禮也,特許減給好矣。」上曰:「戶判分數甚明矣。」

○持平柳匡國請以言獲罪者,一倂放送,而傳啓之際,擧措忙亂。上曰:「以言獲罪者誰也?」匡國曰:「金時粲也。」上曰:「渠若遙望象設,眼有君父,焉敢若此。」柳匡國穩城府遠竄,通淸政官罷職。「

○領議政申晩奏曰:「聖壽已躋七旬,臨御恰滿四紀,國朝稀有之大慶,往牒所無之盛事。況有癸巳已行之典禮,速賜允從,以副一國臣民之望焉。」左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及備局多宰三司諸臣,交口力請,上終不允。上曰:「節損之政,奚比常年?自內凡諸賜饋之物減省,三名日衣襨次,各存一疋,尙方貿易停止。皆以限明秋。」

11月10日[编辑]

○戊辰,領議政申晩、左議政洪鳳漢、右議政尹東度,率禮官備局諸宰求對,綾昌君橚率諸宗臣求對,齊陳邦慶之無前,力請縟儀之當擧,上曰:「二十八字外,豈敢加一字乎?予有一固字,諸臣其退去。」

○命輕囚放釋。

○京畿儒生安構等上疏,請故執義金昌翕追配石室書院,上曰:「此眞隱逸士也。當其遐遯之時,其家門之盛赫如何?而乃能泥塗軒冕,長往考槃於明山麗水,世所謂隱逸,豈有過於此人乎?賢矣。」

11月11日[编辑]

○己巳,流星出奎星下,入西方,色赤。

○賓廳以擧國同慶之忱,相率陳籲,上曰:「國初聖籌,昔年聖德,卽傳所云大德必得之理。經所云遐不壽考之義也,叨承艱業,無一繼述。嗚呼!昔年深仁惠澤,洋溢中外,盛德大業,史不能書,而只有癸巳典例。渺予不穀,追上揄揚,何云計字之不廣乎?凡於文字,心常悚然恧焉者,八字猶然,況又八字乎?以一字結之,卽筵中已諭之固字也。此非固必之固,卽擇執之固也。顧此畿甸三南之民,玉食奚甘?吁嗟!君臣講磨若濟吾民,豈不愈於張大應文之八字乎?」

○上御崇賢門,召見各道飢民,饋麪羹,給襦衣,使之護送本邑。

○上特召大臣二品以上。上曰:「今日廷臣,復見國初甲申,昔年癸巳盛事,今番此請,夫誰曰過矣?而百僚奔走,若寒在己。今日召見飢民之後,快許元日賀儀,復踐兩朝盛事,是誰之賜?陟降攸賜。當御創業之舊基,使百官耆老之人,賀於光政門之內,祛其張大,存其禮儀,上以揄揚舊事,下以曲副群情,儀雖簡而禮則盡。豈非光前裕後之道乎?一依丙子前例,有官職者年七十以上,庶人年八十以上,幷加資。」編次人趙明鼎進曰:「今此處分雍容,情文備至,而國用哀痛,經費難支,除非大警動大振作,則雖小小節省,不無其效。若不及今釐革,作爲根基,則臣恐不出數年之內,必有土崩亙解之勢。」上曰:「卿之所言切實,予將擔當矣。今日之君臣上下,如在干戈搶攘中可也。」明鼎曰:「伏願聖上,用張公藝百忍字工夫,凡係賜與之節,另加裁損焉。」上曰:「所陳好矣。」

11月13日[编辑]

○辛未,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

○以尹東昇爲承旨。

11月14日[编辑]

○壬申,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舊闕山呼之聲,復聞於三百年之後,此正君臣上下持盈履滿,一心警懼,以做國事時也。日昨趙明鼎所奏甚好矣。」又曰:「今番頒敎文,文衡製進,則必曰大德得壽,予自製下。」

○以泮人之犯釀,命大司成削職,敎曰:「此時師儒之長,宜付熟手。」吏曹參判趙明鼎,特除大司成。

11月16日[编辑]

○甲戌,上御思賢閤,召見大臣備堂湖西安集使。上曰:「吾濟三南民然後,此心安矣。」命除出北道交濟倉穀十萬石,嶺南劃給三萬石,湖西劃給三萬石,湖南劃給四萬石。

○持平申一淸,請令春坊諸僚,博採古今治亂之跡,作爲冊子,以爲東宮常目之資,上曰:「如皇明仁宗爲太子時事,太祖殿壁書《大學》等事,幷宜載錄矣。」命春坊編輯,名曰《歷代監戒抄略》。

11月17日[编辑]

○乙亥,上命考出江華實錄春秋館堂郞入侍。洪樂性曰:「甲申年,卽我太祖七旬之年,而其時有稱壽頒赦,進衣襨等節,稱壽時,極歡夜罷。至乙酉,特命濟生院,極恤鰥寡孤獨矣。」上曰:「雖數行文字,如見其時事蹟矣。」領議政申晩曰:「明年邦慶,實是往牒之所罕有。增廣設行,已有先朝癸巳前例,且聞春秋館堂上洪樂性言,宣廟朝亦設增廣云。兩朝已行之例旣如此,則明年慶科,當以增廣設行矣。」上曰:「已有兩朝故事,予何辭也?但京外俱竭,待秋成擧行。」

11月18日[编辑]

○丙子,上御金商門,頒柑試士,居首李性源考講後賜第,宣饌諸臣。

11月19日[编辑]

○丁丑,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同春秋洪樂性曰:「奉命往江華時,沿海數三面,未免赤地,島民十百爲群,馬前呼訴。」侍讀官嚴璘曰:「廣州凶歉,無異江都云矣。」上命嚴璘爲廣州巡審御史,姜必履爲江華巡審御史。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命罷兵曹判書金聖應職,以尹汲代之。

11月20日[编辑]

○戊寅,上御景賢堂,行三覆犯釀罪人李原尙,露梁沙場梟示。

○以鄭光漢爲承旨。

11月21日[编辑]

○己卯,以宋瑩中爲義州府尹、金聖遇爲平安兵使。

○上御景賢堂,行漢學殿講吏文製述,居首李崇祜賜半熟馬。

○以李惟秀爲承旨、沈鏽爲都承旨。

○掌令金蓍耉啓曰:「連源察訪趙文宇,數百包屯租,盡歸船卜,瓜遞之後,以貢錢之未及收拾,一向蹲據,請削職。」上從之。

○敎曰:「隆冬盛暑,停視事自是舊典。而復政之前,三講之時,不計乎此,復政之後,宜遵舊制。而自明日隆冬頉稟。古人有云,一日二日,萬機暮年,旣許民國,何敢自便?隆冬盛暑,視事頉稟,依例知道。循例經筵,雖遵舊典而許頉,昔之所無之次對,其設已久,況一朔三次爲六次乎?昔年盛事,逐日例稟,而古例雖遵,追慕三講,豈可闕也?且老而讀書,古人比諸秉燭,復政後,其宜稍更。隆冬盛暑頉稟後復開之前,每朔初一日初六日十一日十六日二十一日二十六日,則應頉外,依例以稟。以此垂裕後昆,亦仰體昔年勸學之聖意。」

11月23日[编辑]

○辛巳,以南泰會爲吏曹參判。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三相同爲入侍,進御五積散。上曰:「膈痰凝結,有壅滯之候,不過遇寒而凝者,勿爲庭候。」

○上特命南漢營軍餉停捧,因巡審御史嚴璘所奏也。

11月24日[编辑]

○壬午,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進五積散。

○故左議政鄭翬良賜謚文憲。

○上御思賢閤,召見大臣及湖南安集使洪麟漢。上曰:「今聞湖南安集使所奏,何心玉食?交濟倉一萬石,先加劃,歲前設賑。雖有禁令,豈循常例?其中尤甚邑,爲先接濟。全州、羅州兩邑,書付殿壁,兩邑守令,申飭久任。」上曰:「予飢後湖南之民可活也。湖南大同可減,而田稅亦可減也。」左議政洪鳳漢曰:「濟活如此,聖德尤有光。而田稅體重難減,大同則可減矣。」

11月26日[编辑]

○甲申,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命江華還穀未捧中折半停捧,因巡審御史姜必履所陳也。

○敎曰:「北穀輸運湖南事,已爲下敎,而宜若拯溺浦項米五萬石,船運湖南後,當以北穀充報,特差金鍾正爲監運御史,卽爲擧行,北評事金相翊,爲北道督運御史。」上曰:「御供先減,然後百官廩祿當減,御供百石以上,減三十石,百石以下,減十石。百官料,依辛丑年例擧行,待三南年事稍登,卽爲復舊。」

○命罷禁衛大將李章吾職,以金時默爲守禦使,遞御營大將鄭汝稷。

11月27日[编辑]

酉,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以府院君金漢耉爲御營大將。

○上聞畿伯所奏,命加給災五百結。

○敎曰:「太僕馬鞍五色珠,自今永除,此亦體漢文却馬之意也。」

○上曰:「君子遠庖廚,予亦見其生而不忍食其肉。如進上鮒魚之屬,輒養之內池矣。」

11月28日[编辑]

○丙戌,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上命讀《崔孝一傳》,敎曰:「孝一哭於毅宗梓宮七日,而自縊於林下,其節義不下於三學士矣。命是書曰《樹烈千秋傳》,令戶曹寫二本,一件內入,一件藏之史庫。

謹按崔孝一,卽義州人,丁丑後,欲爲雪恥之計,乘舟入中州,爲吳三桂幕下。及毅宗皇帝殉社,孝一不食七日,自縊於毅宗陵樹。

○上曰:「今聞古羣山武士金尙健,以千包穀,納官補賑資,其宜勸一人而聳百人。令該曹僉使備擬,若無窠,五衛將作窠備擬。且聞晋州河命祥,曾以千餘包穀濟民,有調用之命,而尙不調用,亦爲待窠懸註調用。」

○命諸上司政院玉堂各司,庚子以前所無而加進排者,限年豐除減。

11月29日[编辑]

○丁亥,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正言洪景顔上疏,略曰:

「鑄錢之令,雖出於歉歲生財之意,而臣恐惠未及究,害先隨之。稍待穡事登熟,徐議未晩。銅闈侍講,責任甚重,不容一日關曠。而賓客鄭實,一向在外,重推之警,亦不可已也。前修撰沈勗之,宅心陰譎,行己鄙賤,特一駔儈之徒耳。爛羊都尉,古或有之,理馬學士,今始初見。永刊之典,合施此輩。而銓衡之地,不思鎭抑之道,乃反㤼於虛喝,費辭分疏,太涉呶呶,殊失大冢宰自重之道。臣謂吏曹判書金相福,不可無飭矣。臺啓停連,自有公議,況且臺臣之以言獲罪者還收之請,旣發臺閣,則嗣後之論,有難遽停。而前持平申一淸,不少留難,旋卽停啓,亟施削職之典,以礪臺風焉。」上曰:「洪景顔疏中鑄錢,意實爲民,亦已行者。而鄭宲請推,事體雖是,沈朂之事,旣知其斥之過。而近日玉署,亦不檢擬,故一欲下敎,前唱後應,斷斷不已,其意不美,鋒及冢宰,不可不抑。申一淸事,噫!柳匡國若西望暮雲,焉敢若此?爲今日北面者,孰敢連啓?而乃敢此請,其章給之,永刊仕版。」

11月30日[编辑]

○戊子,上御思賢閣,藥房入診,召見大臣備堂六曹堂上。建功湯日三進御。上曰:「洪景顔事,是何故也?白首暮年,見欺於此人,自此予將不信翰注。知人難矣。」領議政申晩曰:「論人如是太酷,餘波及於冢宰,誠怪矣。然而洪景顔之永刊則過矣。」左議政洪鳳漢曰:「論人不當如是䵝昧,此亦動於浮囂矣。近來雖無色目,而間有如此事矣。」上曰:「此是色目張本也。」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朔己丑,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上詣太廟,宗廟都提調申晩請對入侍曰:「太廟朔祭時,第二室神櫝蓋,宮闈令墜落,有罅隙矣。」上卽詣奉審,親臨省牲,侵夜還宮。兩司請當該宮闈令,邊遠定配。上允之。

12月2日[编辑]

○庚寅,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命承旨,輕囚放釋,以日寒故也。

12月3日[编辑]

○辛卯,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以金尙重爲大司諫。

○上曰:「楊州重地,不可不另擇。承旨鄭光漢除授。」

○上命修撰鄭昌聖爲湖南暗行御史,使之廉察羅州及沿路諸邑。臨退時勉飭曰:「羅州牧使兪彦述,當初臨門差送時,已見其有厭色矣,今聞漂胡來泊智島,而不爲親往給糧,如是任便,何能濟民?須暗行廉察於賑政,若或不勤,直爲狀罷。昔汲黯有矯發賑民之事,從便措置,拯濟吾民也。」

○擢李宜老爲承旨。

12月4日[编辑]

○壬辰,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引見大臣備堂,上曰:「聞安集使洪麟漢所奏,浮黃菜色,頃刻難支之狀,若親覩焉。賑穀從何以生,農糧亦何接濟?思之及此,不覺氣短。蒜山倉留米,其令道臣,量宜濟民。」上曰:「北道交濟倉穀漕運,一時爲急,而北評事金相翊,其來遲速未可知,以李仁培爲北道督運御史。」

12月5日[编辑]

○癸巳,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左議政洪鳳漢曰:「卽見平安監司狀啓,犯越人旣已捕捉。當該兵使邊將,宜爲論罪,江界府使李潤德,不可不一體勘律矣。」上從之。

12月6日[编辑]

○甲午,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上詣崇政殿庭,行香祗迎禮。

○命宣傳官,摘奸流丐,付之惠廳,楊州乞兒年十二歲,付之楊牧,使之濟活。

12月7日[编辑]

○乙未,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建功湯日三進御。

○以金相福爲禮曹判書、李昌誼爲吏曹判書。

○以李在協爲關西按覈御史,時捕捉犯越罪人也。

○以朴相德爲吏曹參判。

12月8日[编辑]

○丙申,上詣慕華館,迎胡勑。

○以閔百興爲承旨。

12月9日[编辑]

○丁酉,以徐命膺、李壽德、李宜老,爲承旨。

○上詣昌德宮,哭臨思悼世子魂宮,勑使致祭如禮。

12月10日[编辑]

○戊戌,上詣館所,還宮時,歷詣毓祥宮。

12月11日[编辑]

○己亥,以金陽澤爲吏曹判書、洪鳳漢爲謝恩兼奏請使,卽許遞。

○上御思賢閤,藥房入診。召見大臣戶判備局有司堂上。命史官,傳諭贊善宋明欽曰:「旣許布衣,何拘職名?見爾然後,其將他日歸奏。」仍以手書附之曰:「宜思爾祖,遙望象設。七旬其君之企待,惟在湖西,東宮之輔導,亦在山林。文不盡意,惟有必欲見三字,須諒予意。」明欽以先正文正公浚吉之孫,力學不就徵。上聞其名,必欲致之,嘗曰:『待儒賢何異大臣?』居常不名稱官,連以書起之,殆過十使,辭益懇惻,務盡誠禮。且許解職名,以安其志,明欽辭不獲,至明年始承命。

○掌令柳敍五啓請拿處長湍府使黃宷、羅州前牧使金仁大,幷允之。宷則使監色,幻弄大同,仁大則道臣狀請先罷後拿,而特命勿拿。視他狀請,處分不無異同,仁大卽仁元王后戚屬也。

12月12日[编辑]

○庚子,右議政尹東度,請擇差銓郞。上嘗痛新進爭奪之風,特革翰林銓郞之選,自是銓郞反成厭避之窠,只以遐鄕冷跡苟差,故東度有是言。上許之,而亦無所矯正矣。

12月13日[编辑]

○辛丑,掌令韓必壽啓曰:「承旨李壽德、兵曹郞南龍見,與勑使隨行人,相較先失,自取侮辱,幷請罷職。」上命削版。

12月14日[编辑]

○壬寅,上詣廣達門外,行香祗迎禮。

○上詣宴享臺,送勅使。回鑾時,歷詣儲慶宮。勑使送名帖』,而借書於館中人,故領議政申晩白上,罷都監堂上職。

○上以臺臣洪梓等五人,稱在外,命近驛徒配,因掌令柳敍五言還寢。

12月15日[编辑]

○癸卯,上命各司未殿最者,大臣正一品外,提調幷重推。

○特除修撰任希敎爲同福縣監,以爲親乞郡也。

○命選部,非大臣國舅,無得付領中樞,雖輔國,未經冢宰宗伯司馬者,勿差判中樞。時無原任大臣,而多輔國重臣,故特正之。

○上御思賢閤,開拆各道殿最。

12月16日[编辑]

○甲辰,上御思賢閤,引見大臣備堂。

○以金孝大爲承旨。

12月19日[编辑]

○丁未,月入太微垣端門內。

○上御思賢閤,引見大臣備堂。

○命遠配前羅州牧使洪櫟。時湖南大饑,而羅州糴四萬斛,無一留儲,民無仰哺,闔郡遑遑,人皆憤之。櫟被囚,遇寒混入於疏釋中,上覺之,命考律,左議政洪鳳漢復請嚴懲,遂配醴泉,禁錮五年。

○命嚴刑李得龍,勿限年定配黑山島。得龍利川民,而怨其守,貼匿名書於興化門柱,捕廳按得其誣告狀也。

○以賀儀在近,被罪人幷給牒敍用,獨韓翼謩、黃景源、李顯重勿論。上曰:「韓翼謩其時事極非矣。不知本事之前,雖免冠是矣。旣知之後,不製文字,臣分不然。非計較則無臣分。黃景源昏孱迷劣所致,李顯重爲萬古小人之態。」

○命儒臣,讀《漢史》。

12月20日[编辑]

○戊申,正言金履禧疏論沈一鎭罷養之非,上不納。履禧遂登對自引曰:「一鎭初不爲師淳之子則已矣,旣爲其後則天倫已定。渠當與師淳,同被罷黜,以保其父子之倫,而免爲金光進之罪人可矣。今乃降其所後父於班祔,納其本生親於禰位。而渠則依然爲宗孫,是乃以其父有累而絶之也。使一鎭苟有秉彝之天,當其入廟而將事也,顧瞻俯仰,能不怵惕而汗背乎?在一鎭之道,與其母,抱師淳之主,終其身以死爲期,然後可免得罪倫紀矣。爲臺臣可言者,恐無大於此。」上責以所重有在,處分已定,而動於浮囂,專事噴薄,仍命永刊仕版。史臣曰:一鎭卽師淳之繼子,而師淳以益昌之孫,來後靑平尉益顯者也。上以益昌罪大,其所生孫,不宜奉貴主祀,命一鎭罷養於師淳,班祔其主,而納一鎭本生親於都尉廟,以奉其祀。成命已久,而議者愈峻,一鎭不敢遽承命。上督令門長,卽日擧行,中官致祭後復命,故履禧爭之而遂被罪,人莫不惜之。

12月21日[编辑]

○己酉,上御思賢閤,親行都政。特陞李溵爲右尹、姜必履爲戶曹參議。以忠臣洪翼潢孫述祖爲長陵郞,吳達濟孫在文爲明陵郞。

○掌令韓必壽啓請淸白吏效節人子孫,毋論支嫡,每都政錄用,後因左議政洪鳳漢所陳,依前制只嫡長外,無得混擬。

12月22日[编辑]

○庚戌,上御思賢閤,召見新除守令邊將郵官,穩城府使李堦奏對不稱,命改差。

○伴送使南泰齊,狀罷黃海兵使張志恒,以其迎送之時,不着戎服,櫜鞬以帽帶而來見,非揖非拜,有傷事體也。上曰:「尹淳爲監護使時,李匡德道伯也,而甲冑見之。武臣肆行驕氣,常時若此,不虞何論?」命拿問嚴處。

12月23日[编辑]

○辛亥,上御思賢閤,夜召儒臣,讀《夙夜箴》。

12月24日[编辑]

○壬子,上御思賢閤,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申晩,因平安監司狀聞,邑賑穀限萬石請劃給,以補賑資,上從之。

○正言申尙權請復掌通,上不許。臺通,古有正持掌三層,時廢掌通,正持通極淆雜,故尙權欲復舊規也。

○上以手書,敦諭贊善宋明欽。

12月25日[编辑]

○癸丑,掌令韓必壽奏曰:「方今群下咸請保嗇,而臣則有所懷。昔朱子深感乎天顔非昔,而不陳頣養節宣之方。今聖壽雖高,視衛武之年,則不過三分之二。願以抑戒爲法,益懋秉燭之工焉。」且請精寫《無逸篇》,置座右,以爲常目之資,上賜鹿皮以褒之。「令注書,書其奏一統以留中,令玉署長,書《無逸篇》,作障以進。上親製鳩杖銘,命諸臣賡進,復製自强銘。時尙方,以聖壽七耋,於立春日,進杖。上銘以自警,承史曁相臣奉朝賀耆社館閣玉署春坊籌司諸臣,倂和進。

○上,下綸音申酒禁,以歲律將暮也。

12月26日[编辑]

○甲寅,上御思賢閤,召見大臣備局有司堂上。

○持平李台鼎啓請還收金履禧刊版之命,上從之。

○上,下綸音,申飭監運御史都事道臣。

12月28日[编辑]

○丙辰,諫院正言申尙權。申前啓,不允。又啓論謄傳故紙之非,請命大臣金吾秋曹,一齊會議,或允或停,永絶謄傳之弊。且曰:「江東縣令洪樂命,其地處期待何如,而玉署春坊,一不膺命,遐土小邑,遽然往赴,且有公廳物議,而亦不顧忌,殊欠士大夫廉義。谷山府使具允鈺,名登白簡,事雖脫空,而渠以淸朝卿列,遭彈仍蹲,殊涉苟艱。且向日李慶龍之鳴冤也,上言之踏啓字,爲承宣私自拔去。請幷罷職。」竝不允。敎曰:「幾十年相持者,大臣有司,勘而置法,豈曰有君?勘而停焉,而臺臣傍觀,曰有臺閣?樂命、允鈺,一則過爲奬許,一則謂以白脫,而結語相反,回互闔闢,其心一乎二乎?非一則計較。」仍命罷職不敍。尙權之初入臺也,以前啓文案未及取考,而依例謄傳,爲之自引,至是又啓之,其必欲正謬習者,亦不無意見。而掌令韓必壽謂以前啓,皆關惡逆,而尙權之初先引避,固爲可疑,又請會議,似有推諉之意,請改正臺望,從之。未幾兩司諸啓,盡得收殺,承宣則命罷職,以方任萊府,旋仍之。

12月29日[编辑]

○丁巳,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引見大臣備堂。命曺命采復差備堂。時命采宥還,而選部久不撿擬,上特差之,使參次對。

12月30日[编辑]

○戊午,朝廷庭候。

○命《揄揚盛烈錄》,明日頒布。

○上御崇賢門,行香祗祗迎禮。

○是歲京中五部元戶三萬九千九百二十六,人口十八萬三千七百八十二,男八萬八千九百九十八口,女九萬四千七百八十四口。八道元戶一百六十五萬一千一百十四,人口六百七十九萬七千八百十六。男三百三十六萬四千五百四口,女三百四十三萬三千三百十二口。

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孝大王實錄卷之一百

註釋[编辑]

  1. ^ 1.0 1.1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