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英祖實錄/三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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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三十三年清乾隆二十二年
三十四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朔癸巳,上詣皇壇,行望拜禮,仍製感懷文。

○以勤勸農、開陳田、善賑濟三條,飭諭于八道、三都。

○命士庶嫁娶愆期者,令中外顧助,敎曰:「寒士以嫁娶愆期爲恥,往往匿不以聞,父母有問,子何有隱?萬品逢春,咸有結實之理,而嗟哉!元元之愆期,不若草木,豈王政之所爲?體予懃懇之意,俾有實效。」

1月2日[编辑]

○甲午,以南有容爲元孫師傅,洪啓能爲王孫敎傅,金相奭爲大司憲,洪啓禧爲左賓客。

1月3日[编辑]

○乙未,上謁太廟,次詣永禧殿,次詣儲慶宮,次詣毓祥宮展拜,還宮時歷臨和緩主第。

○特許前判書元景夏致仕。景夏時年六十,引歐陽脩故事,陳書乞休,上聞而嘉其志,特許之。

1月4日[编辑]

○丙申,上御熙政堂,行講經,講經定以初六日,命進行是日。

○命停湖西尤甚邑大同稅未捧者。左議政金尙魯因道臣狀聞,陳湖西飢荒狀曰:「左道最甚,民有飮鹽水自死者,或有夫婦相對自縊者。」上大驚惻,欲全蠲大同,大臣請姑停以待豐,從之。其後道臣又狀請災邑之居次者,大同停其半、永同等九邑稅布以錢代之,上竝許之。

○特罷御營大將鄭纉述。時兵曹判書李𪻶,以公事屢要纉述,纉述終不往見,𪻶白上有是命,未幾復授。

○命流民歸本土者,自賑廳給路糧。

1月5日[编辑]

○丁酉,上御宣政門,召見貢市人等,問弊瘼,減久逋。

○持平鄭運維上書,略曰:

賑穀無多,請自朝家,除經費,分給各邑。且請陳田隨起隨稅,陳輒減稅之意,使守宰明諭,終以克慾明善之意,仰勉之。

上取覽其章,特下錫馬之典。

1月6日[编辑]

○戊戌,命禁中外役民之政。

○召儒臣,命讀《無逸篇》,敎曰:「今日卽元孫師傅相見之日,故召儒臣,講此篇矣。」

1月8日[编辑]

○庚子,以元仁孫爲大司諫,朴道源爲承旨。

○上親傳社稷祈穀祭香於仁政殿月臺。上四拜焚香訖,又四拜。蓋始命親享,因三公力請,許攝行,是日傳香,行焚香拜禮如親享儀。

1月9日[编辑]

○辛丑,召儒臣,命讀《周頌》。

1月10日[编辑]

○壬寅,憲府申前達,不從。

1月11日[编辑]

○癸卯,月犯東井星。

1月14日[编辑]

○丙午,上御養心閤,召儒臣,讀《自省編》。

○特除文武沈滯人職。先是有文、武堂下沈滯人作帖書進之命,至是上命左、右相入侍,敎曰:「今日予將爲善政矣。」命書傳敎曰:

王者之政,其宜用一而聳百。文、武堂下沈滯人,命作帖書入者,一則爲常目之資,一則爲勸用之意,豈循常例?未通淸文臣前縣監權相龍除持平,文臣之未經守令者直講高裕除昌寧縣監,前都事羅忠佐除高陽郡守,武臣三品之未經營將者府使李泓除羅州營將,前察訪李寅白登科已四十六年,特除都摠都事。噫!卅載臨御,年今望七,豈爲觀瞻而止?咨!銓曹之臣,體此意而擧沈滯,以擇人爲先務。

1月16日[编辑]

○戊申,上御明政門,行朝參,令東、西班各陳弊瘼,監察張翰鳳,以聖意自强、東宮勸學仰勉,且陳擇守令之意,上奬之,命調右職。戶曹判書閔百祥言:「關東、湖西兩道臣,於年分田摠報勘之狀,以査陳免稅等名色,計除於比摠之內者,有違事目。」上命拿問兩道臣。左議政金尙魯言荒歲勸農爲急務,及此春耕將始之時,陳田起耕事,不可不另加申飭。陳田無論肯耕不肯耕,量給種糧,一一勸耕,降等、降續一一親審,毋或相混事,分付各道。當此飢荒,窮民必不能保有農牛,屠宰之禁,亦宜申嚴。「上可之。綾昌君橚請東朝進宴,尙魯以爲:」時當春賑,不敢遽請矣。「上曰:」予以望七之年,上奉望八國母,實往牒所罕。大臣宜於歲首仰請,而尙此寂然,乃以春賑爲言,誠慨然矣。「

○遣承旨,釋金吾、秋曹輕囚,因直講魏興祖所奏。遣禮官,祭安邊丁丑戰亡將士。

○以申晦爲大司憲,沈鑧爲司諫,李彦衡爲獻納,尹東昇爲校理,吳彦儒爲刑曹判書,李昌誼爲判義禁,李鼎輔爲藝文提學,李裕身爲江原道觀察使,金尙喆爲忠淸道觀察使。

1月18日[编辑]

○庚戌,捕盜大將李章吾請對,以長水人金義澤呈書備局,援告他人有不道之說,上曰:「是必見高廷燁事而爲此也,此類若不嚴懲,何以勵末世?卽命押送全羅監營,與被告人對質後,啓聞重繩以杜後弊。」

1月19日[编辑]

○辛亥,正言朴奎壽上書,略曰:

臣於頃日還鄕之路,傳聞湖左有流逋人携持二子女,夫謂妻曰:『吾屬終無生路,徒切饑寒,寧莫如速決。』先縊其子女,繼而縊其妻,終又自縊,四屍懸於樹枝。聞不勝驚慘,歷見道臣語及於此,道臣亦已聞此,驗視信然云矣。不惟此也。在道餓莩相續,流丐滿街,扶携號呼,寒凍欲死之狀,有不忍見者。及歸鄕廬,不但十室九空,全村盡空者,在在有之,人烟蕭條,景色愁慘。民惟邦本,而邦本如此,其將奈何,寧不懍然寒心?請特降恩旨,別諭道臣,令飭各邑,以撫摩安集,至誠保民爲第一義,以善設方便,徵歛無闕爲第二義。以過爲慘刻,致民流散者,爲一大罪,舊逋之指徵無處者,便卽蕩減,而痛禁里徵、族徵之弊,窮民之無依難捧者,許待年豐而勿施推刷之政,使斯民咸知朝廷德意,惟在懷保而不在徵歛也。

王世子答以令廟堂稟處。

1月21日[编辑]

○癸丑,上幸和緩主第,諸承旨、藥房三提調請對入侍,都提調申晩請還寢動駕之命,上曰:「暫時往見,稍可解鬱,卿等須勿苦挽也。」蓋和緩所生二歲女病重也。

1月23日[编辑]

○乙卯,上幸和緩主第,翁主女夭歿故也。玉堂上箚請寢,諸承旨、藥房三提調請對力言,幷不從。

1月25日[编辑]

○丁巳,京畿御史洪景海、關東御史尹東昇復命。京畿之楊根郡守兪彦鉉、陽川縣監盧彦益、關東之狼川縣監金純澤、洪川縣監洪益喆,以純褒或賜璽書表裏或錫馬或調用右職。其餘不法守令,令該府從輕重勘處。

○以蔡濟恭爲大司諫,朴昌潤爲執義,洪梓爲獻納,濟恭旋以在外見遞,特除金始煐爲大司諫,李顯重爲承旨。

1月26日[编辑]

○戊午,王世子坐景春堂,藥房入診。左議政金尙魯求對請。「於臥內頻接宮官及有司之臣,講討經旨,商確民事」,王世子曰:「當體念矣。」

1月27日[编辑]

○己未,命蠲免淮陽、金城當年諸色貢稅。先是御史尹東昇還奏兩邑凶荒爲關東最,一境幾空,大臣奏請劃給賑穀,旋有是命。

○以具允明、洪樂性爲承旨,尹坊爲獻納,金華鎭爲正言,李鼎輔爲弘文提學。

1月28日[编辑]

○庚申,以具允明爲關東安集使。時上御弘化門,召見流民有居淮陽、金城者,上問曰:「爾等身役盡除,又移北關穀三千石於爾邑,爾等欲歸耶?」皆應曰:「願歸耳。」上曰:「其情慼矣。」命有司優給回糧,仍令安集使率去。其餘他道流民,令惠廳給糧替付還本土,其無衣者賜襦衣。又命蠲江陵、三陟諸色貢稅有差,蓋關東飢荒,淮、金爲甚,兩邑次之,故有是命。仍飭諭諸道:「若曰方伯、守令,於賙賑勸農之政,其若少忽,豈徒負予?蒼蒼將照汝矣。」

○擢尹得雨除承旨,罷校理尹東昇職。東昇以御史復命也,白上曰:「昨冬章源之招:『凶言之根接於光佐』,宜明施典刑。而乃又掩置,竊恐凶逆餘孽,益無所懲畏。且聞尹得雨之名,緊出賊招,而不卽拿鞫,乃反特旨進用,置諸經幄之列,四方傳說,皆以爲某也名出賊招,而尙在近列,則豈不有乖於國家刑政乎?」上不悅,責以太酸。蓋東昇,亦嘗尊慕光佐,乙亥以後懼而改前見。又與得雨最親,至是有此言,上薄之,遂擢得雨罷東昇,蓋將以鎭之也。

○上下綸音曰:「今日臨門見我赤子菜色之形懸鶉之狀,推此而遐方之顚連丘壑,若親覩焉。旣飭諸道、三都,又勉大臣、惠堂,餘懷耿耿,召承宣勉爾。嗟!我冑子莫曰言耄,凡於代理,必也以民爲先,補我三十年不逮之政焉。」仍命承旨,求對東宮以進之。

○以李最中爲承旨。

1月29日[编辑]

○辛酉,命停關東今秋朔膳。

○上親傳太廟朔祭香、永禧殿、儲慶宮、毓祥宮文廟朔香、穆陵忌辰祭香于仁政殿。

○行皇壇望拜禮於仁政殿月臺,以是日卽丁丑下城日也。命忠烈祠、顯節祠後孫竝入參,上曰:「嘗見當時日記,云『日色無光』,今日亦然矣。予於六十四,復見今日,而況明日卽穆陵忌辰也。追思蟒衣覲先王之事、日暮途遠之批,予有何繼述乎?」仍俯伏涕泣,玉音嗚咽者久之,命致祭三學士祠,又命文忠公金尙容,特爲不祧。

○戶曹判書閔百祥,以賑廳穀儲已竭,此後發賣與分賑,難以分排,請:「湖南廳留庫舊米限萬石與各廳減分米,竝移送賑廳,兩湖儲置米亦限萬石劃送,俾及今船運繼給焉。」上可之。百祥又言:「饑民追付者,厥數甚夥,無賴者多有混入,實惠不得下究。請令各部加設部將一人,又自軍門擇將校解事者,就各部精抄飢民,修整成冊,每五日分賑時,與元飢民領付賑廳。而賑郞二人有難周察,請以惠郞五人分屬五部,句管監賑。」上竝從之。「

○以洪啓禧爲藝文提學,金漢喆爲大司憲,沈勗之爲正言。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朔癸亥,上召見承旨曰:「明日卽仁廟往見淸汗於踏十里之日也,予心一倍感愴。明日當臨宣武祠奠酌。」

2月2日[编辑]

○甲子,上臨宣武祠,行酌獻禮,仍幸懿昭墓,歷臨南關王廟。上至宣武祠行揖禮酌獻畢,命取首位爵,上先飮,仍賜承旨,侍衛諸臣,以次飮。又命取副位爵,賜忠臣後孫及皇朝人後孫,上愀然曰:「黃河不淸世人皆濁,以今日祭酒,欲洗其心耳。」

○命致祭于至德祠。至德祠,卽讓寧大君廟也,在關王廟前,回鑾時聞知,敎曰:「是我東泰伯也,所以得至德之名。」遣承旨審其祠,及還宮,卽親製關王廟及至德祠祭文,不卜日致祭,又命修葺其祠,調用後孫。

2月3日[编辑]

○乙丑,召儒臣,讀詩經《匪風》、《下泉章》,上曰:「每想日暮途遠之批,自不覺中夜起坐,小註陳氏之說虛矣。信如其言,黃河之淸,豈若是無期耶?」

2月4日[编辑]

○丙寅,上御崇文堂,行講經。

2月5日[编辑]

○丁卯,上命入字書,定元孫名,親書付春坊官,使告于東宮。

○命湖南道臣,誅誣告人金天成。時天成挾私誣人,謂『與逆徵同謀』,道臣究覈以聞,上以人心罔測,令道臣以誣人律正法。前時,有金義澤者亦有所告,道臣以荒誕狀聞,上命勿拘日次,嚴刑取服誣人狀。

○命過期未婚娶者,自賑廳給米、錢使成婚,而男限三十歲,女限二十三歲,待成婚後,部官報賑廳,俾無虛實相蒙之弊。

2月7日[编辑]

○己巳,酌處啓覆罪人卜道咸等四人,上下敎曰:「可以酌處者,若踰年而或物故,豈王者三覆求生之意?」乃命大臣、刑判,持文案入侍。道咸卽鏡城人也,以其妻不順繼母,敺打致死,諉以自縊。上覽其案,敎曰:「子爲繼母而打其妻,母爲其子而欲滅其痕,其涉可矜。爲不孝之婦,償命其夫,豈王政乎?」特命定配。又特減趙老味等四人勘律有差。

○以洪景海爲靈光按覈御史,時湖南道臣啓陳李世玄等淫獄故也。

2月9日[编辑]

○辛未,憲府執義朴昌潤。申前達,又達請瑞虎、元諧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事,幷不從。

○上御崇文堂,行親政,吏曹判書鄭翬良、兵曹判書李𪻶之政也。以洪啓禧爲左賓客,金致仁爲副提學,趙𪬵爲校理,朱烱質爲持平,韓光會爲大司成,李得宗爲大司諫。

2月11日[编辑]

○癸酉,大司憲金漢喆疏陳五事,其一,田制不可不釐正,其二,盜賊不可不深憂,其三,海防不可不慮,其四,言路不可不開,其五,講學不可不勤。其論田制以爲:「釐正旣久,漸致壞亂,初不耕種,白地納稅,民不支吾。」仍請改量,王世子答以令廟堂稟處,後皆不施。

○上召見大臣、惠堂,問飢民幾何,惠堂閔百祥曰:「頃者七千餘人,今至八千七百餘人,而無願歸者矣。」申晩曰:「乞食之道,鄕不如京故也。」命儒臣,讀《書傳》。

2月14日[编辑]

○丙子,中宮殿違豫,藥房移直廚院。時坤殿因吐血,元氣卒陷,連進蔘茶,少無動靜,上下遑遑。

2月15日[编辑]

○丁丑,申時,中宮殿徐氏昇遐于觀理閤。

○上曰:「予則無所疚懷,而見元良哀毁狀,將何以抑乎,於東朝又以何辭而達之?古人以斑衣事親,今將以朞服事東朝。曩歲予着孝純服登輿,觀者飮泣,況今六十四耶?」

○是日,日城尉鄭致達卒。禮單先入,少頃中宮殿昇遐,諸臣將詣哭班,遽命左、右相入侍,上執手曰:「卿等解此胸中之悲,使得一洩也。」左議政金尙魯、右議政申晩等不敢出一語,但以卽臨早還之意,陳白而退。時政院、三司之臣及領議政李天輔,相繼請對,上答曰:「已敎于左、右相,何爲此擧耶?」仍命承旨入侍。承旨李最中亟入進前叩頭曰:「當此罔極之時,殿下奈何作此罔極之擧?」上連下嚴敎,最中涕泣爭益力。上震怒,命最中退出,最中曰:「臣不得請,不敢出。」上命遞最中職,仍閉閤門,遂以步輦出延英門。臺諫、玉堂進前爭執,上又命竝遞。大司諫李得宗曰:「雖遞臣職,殿下此行,決不可爲矣。」上命三司之臣,中途付處,已而只命遞差。夜四更,始還宮,以領議政李天輔爲摠護使。

2月16日[编辑]

○戊寅,襲,仍行小斂。小斂進行,曾有故例,故是日行之。

○以金尙重爲告訃使,李命植爲書狀官。

2月19日[编辑]

○辛巳,行大斂,奉移靈床于景薰殿,仍下梓宮。

○命惠廳堂上,輪回監給飢民乾糧,時兩堂竝帶都監堂上,有是命。又命戶判,往賑廳設粥,以饋飢民。又命除畿甸、關東國恤時前例卜定,又命減湖西、嶺南、關東三道災結還實者。

○特授尹東昇爲應敎,李仁源、鄭存謙爲副校理,洪良漢、金華鎭爲修撰。

2月20日[编辑]

○壬午,辰時成服。儀註:

殿下齊衰杖朞,衣裳用次等麤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細生布。冠、用稍細生布爲三襲積向右,以布爲武及纓。巾,承喪冠者用稍細生布。首絰、腰絰、竝用生麻。絞帶,用麤生布。桐。素履。造以白綿布,公除前視事服白袍,白布裹翼善冠,白布裹烏犀帶白皮靴。凡喪事服衰服。燕居服白布衣白布笠生布帶。公除後視事服,白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燕居服白布衣、黑布笠、白布帶。十一月練祭,練冠、用八升布,以練布爲武及纓。用練布。去首絰、負版、辟領、衰,改制衣裳,用七升布不練。練中衣、練布帶、腰絰,腰絰用治葛纓用練布。桐杖、素履竝仍。十三月祥祭,黲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十五月禫祭,玄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禫後袞龍袍、玉帶。

○王世子齊衰杖期,衣裳、用次等麤生布。中衣,承喪服者,用稍細生布。用稍細生布,爲三襲積向右,以布爲武及纓。巾,承喪冠者用稍細生布。首絰、腰絰竝用生麻。絞帶,用麤生布。杖,桐。疏履。卒哭後視事服布袍,用生布。生布裹翼善冠,笠亦布裹。生布裹烏犀帶白皮靴。凡喪事服衰服。十一月練祭練冠、用八升布,以練布爲武及纓。巾,用練布。去首絰、負版、辟領、衰,改制衣裳,用七升布,不練。練中衣、練布帶、腰絰,腰絰用治葛,纓用練布。桐杖仍,麻履。練後視事服白袍,白布裹翼善冠,笠亦白布裹。白布裹烏犀帶、白皮靴。十三月祥祭,驂袍、翼善冠,笠仍用白。烏犀帶、白皮靴。十五月禫祭,玄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卒哭前進見時,生布直領衣,生布裹笠生布帶。卒哭後進見時,布袍生布裹翼善冠生布裹烏犀帶白皮靴。喪事服衰服。禫後燕居,服白衣白笠及帶。禫後燕居,服白衣黑笠及帶,心喪三年。 ○王世子嬪齊衰朞年,大袖、長裙、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竹釵,麻帶、麻帶代用麤生布。布履。造以白綿布。十一月練祭,改制大袖、長裙,用七升布,不練。練布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十三月祥祭,深染玉色大袖、長裙,黑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十五月禫祭,黑色大袖、長裙,黑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卒哭後進見時,生布大袖、長裙,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心喪三年,與王世子同。親女服同王世子嬪服。練、祥、禫、心喪三年,亦同王世子嬪。 ○大王大妃殿齊衰朞年,大袖、長裙、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竹釵,箭筓。布帶,用麤生布。布履。造以白綿布。公除後,白布大袖、長裙,黑蓋頭、頭𢄼,白布帶,朞而吉服。

○內命婦嬪以下服,同大王大妃殿,公除後進見時,白衣裳黑帶,祥後禫前同。

○尙宮以下,齊衰朞年,背子、本國蒙頭衣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侍婢以下無蓋頭。麻帶,代用麤生布。素鞋。造以白皮。公除後侍衛時,白背子,白帶,祥後禫前,深染玉色背子,黑帶。

○守閨以下,齊衰朞年,背子,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侍婢無蓋頭。麻帶,代用麤生布。素鞋。造以白皮。祥後深染玉色背子,黑帶,終三年。

○大王大妃殿尙宮以下服,從上服,出外與大殿尙宮以下服同。

○宗親及文武百官,齊衰朞年,衣裳、用次等麤主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細生布。冠。用稍細生布爲三襲積向右,以布爲武及纓。巾,承喪冠者,用稍細生布。網巾白緣而勿去金玉圈。首絰、腰絰,竝用生麻。絞帶,用麤生布。白皮靴。公服布團領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帶,麻履。凡喪事服衰服。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帶。公除後服白布團領衣,白布裹帽,笠亦同,白布裹角帶。祥前入侍時,白布團領衣,烏紗帽、烏角帶。十三月禫祭,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白皮靴。常時吉服。禫前入侍時,淺淡服。禫祭黑衣、烏紗帽、黑角帶、黑皮靴。

○宗親、文武百官妻,白布大袖。長裙,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卒哭而除。

○各道大小使臣及外官前銜官服,與百官服同,妻服與百官妻同。

○同姓、異姓緦麻以上親,無論前銜及時任無職人。齊衰朞年,與百官同。妻與百官妻同。同姓、異姓緦麻以上女,齊衰朞年。

○守陵官及侍陵內侍,齊衰杖朞,與親子服同。

○內侍、司謁、司鑰、飯監,齊衰朞年,與百官服同。世子宮內侍以下,十三月祥後淺淡服終三年。別監、各差備人,麤生布直領衣,生布巾、生布帶,用麤生布。白繩鞋。卒哭後,白衣、黑巾及帶。祥後禫前淺淡服。世子宮別監以下,十三月祥後淺淡服終三年。 ○魂殿宗室服,與百官同。十三月練祭,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白皮靴,終三年。

○有職事前銜各品及成衆官,內禁衛、忠義衛、忠贊衛、忠順衛、別侍衛、族親衛之類。布團領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帶,白皮靴。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及帶。公除後,白布團領衣,白布裹帽,白布裹角帶。燕居,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

○錄事、書吏,生布衣、生布裹帽及平頂巾,笠亦同。生布帶、白皮靴。公除後,白衣、白帽、平頂巾,白帶,朞年而除。

○生員、進士、生徒,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帶,白皮靴、鞋。公除後,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入學校白巾,入殿內黑巾。 ○社稷署、宗廟署官及諸陵、諸殿官入直,竝服常服,烏紗帽、黑角帶、黑皮靴。出外,與百官服同。

○甲士、正兵,白衣、白笠,生布帶、白皮靴。公除後,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

○庶人及僧徒,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

○庶人女,白衣,卒哭而除。

○抄皂隷、羅將,白巾、白帶,朞年而除。

○諸道大小使臣及各官,承訃日,於正廳客舍。設香卓,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入庭,使臣在東,外官在西,重行北向跪,執事者上香,使臣及外官俯伏哭盡哀,行四拜禮。聞訃第六日成服,其日早晨,設香卓於正廳,去素服着齊衰,入庭跪,執事者上香,使臣及外官俯伏哭盡衰,行四拜禮。公除後改服及練、祥、禫節次與京官同。諸道觀察使、節度使、牧使以上,遣人進箋陳慰。二品以上外官,雖非牧使亦進箋,沿邊官不用擧哀。 ○上御養心閤,引見時原任大臣、藥房三提調、大臣,皆言不當進素膳,上曰:「東朝則一日爲難,豈待成服後乎?予則不設傍盤,素膳在外而肉味入內,有何設素之意?至於東宮,則今日勸飯,明日勸肉,太似急迫。聖人曰:『能以禮讓爲國乎何有?』今若遽然請肉於代理之元良,不可使聞於隣國矣。領議政李天輔曰:」聖敎至當。臣等當稍退日以請矣。「左議政金尙魯曰:」國恤時大、中、小祀,《五禮儀》則卒哭後行之,《喪禮補編》則公除後行之,以手下故也。然公除爲視事限也,今以公除後行祀,似太急矣。以群臣服言之,乃是不杖朞,而公除後百官着白布帽帶,豈不太急乎?「上曰:」予則公除着翼善冠,卽烏帽也。「尙魯曰:」豈以殿下公除,而臣等亦除之乎?「上顧洪啓禧曰:」此段在於《補編》凡例註,內喪則卒哭後白布,而若內喪在先,則公除後白布云,果何如?「啓禧曰:」以今年比諸庚戌,則在殿下固有異焉,而於群下則今年與庚戌何異也?在先之說,差誤矣。「上命百官白布,依庚戌例擧行。後乃以《補編》中在先二字,卽壓尊之意改,命臣僚,依《補編》於公除後,白帽白帶,以終朞年。

○命平安監司洪鳳漢內遷,以慰安嬪宮也。

2月21日[编辑]

○癸未,上大行王妃諡號曰貞聖坦然無私曰貞,衆善播揚曰聖。陵號弘陵,殿號徽寧。

○遣敬差官于兩西,取虞主桑木。

○以金尙翼爲大司憲,李惟秀爲大司諫,金時默爲執義,宋德中爲司諫,朴起采爲掌令,李世澤爲獻納,徐逈修、任㻐爲正言。

2月22日[编辑]

○甲申,賜日城尉鄭致達諡曰孝敏。是日,上命不待諡狀,卽議致達諡,玉堂洪良漢、金華鎭等上箚言:「殯禮甫訖,輿痛方新,宜待公除後擧行。」上不從。左議政金尙魯又上箚曰:

公除,禮之防也,制之嚴也,百職廢事,以竢其限,詎不重歟?況政府,政本也,公除之前,開坐行府事,視他司尤不容輕議。而都尉之易名署經,雖差遲若,而日恐亦不晩。請從儒臣言。

上答:「以日耗之君,一何困哉?其卽擧行,以便予疾。」遂命參贊.檢詳,口傳差出斯速擧行,仍令除署經宣諡。於是太常議進,使卽其夜宣之。

○以洪象漢爲右參贊,尹東昇爲檢詳。

2月23日[编辑]

○乙酉,上召見都監堂上。工曹判書李鼎輔,以殯殿所用五峰山屛風一片破傷仰稟,命塗紙以用。又奏:「丹靑漫漶處,不得不改,唐家缺處,雖加補葺,而不可不更施丹雘矣。」竝命置之,仍命書傳敎曰:

殯殿所用欑宮外,素帳、紅綃帳、交椅、祭床等物,仍用於山陵,祭床及燭臺床、香床等物,仍用於魂殿,而魂殿牧丹屛,用紵布事定式。

2月24日[编辑]

○丙戌,以守令多滯,命不待公除辭朝。

2月25日[编辑]

○丁亥,定新陵於昌陵左罔。先是奉審長陵左右罔,而年運不合,上以長陵有前日揭板,故專意西道,更命諸大臣,同南原君𪳣往審昌陵局內,摠護使以鶯峰下第三麓有艮坐新占處還奏,上曰:「予意在西道,雖得如拳地,猶可幸也。」蓋明陵與昭寧園俱在西道,故聖意必欲以西爲歸者,蓋出於不匱之孝也。

○忠淸監司金尙喆辭朝,上引見勉飭賑事。

○執義李基敬達:「大行王妃違豫之候,有非積年沈篤之比,而諸醫不能對症進劑,兩日之內,竟至大漸。請待令御醫,竝拿問定罪。」王世子依施。又達:「宣廟乙亥卒哭後,白衣冠視事者,以杖朞有三年體,而大朝公除後視事服,用翼善冠、烏犀帶,遽然從吉,恐乖禮意,而群下新喪國母,纔服十餘日,變麤爲白,務爲從上之服,頭腦不是,節次漸差。請大朝視事服,勿論公除前後,竝以布裹,至卒哭始御翼善冠、烏犀帶,百官亦仍生布公服,卒哭後乃變事,仰稟大朝,博詢裁定。」小朝以此稟于上,上敎:「以宣廟時事,大不襯於今日,以頭腦不是等說,陳於元良,分義寒心」,命遞基敬職。後,上竟如基敬言定制,載《補編》。

○以洪樂性爲承旨。

2月27日[编辑]

○己丑,大王大妃殿違豫,藥房直宿本院。是日,上敎以方往殯殿,忽心動,卽進候東朝。東朝患候因挾痰,元氣暴陷。仍命急煎蔘茶,於前連進,漸有微效。自此上晝夜不解帶,時或倚欄而假寐。

2月29日[编辑]

○辛卯,上御璿源殿齋室。時諸醫請東朝煉臍,上自試艾灸於手上。都承旨金漢喆曰:「何必親試乎?」上曰:「古有兄弟分灸,況爲親乎?」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朔壬辰,新陵裁穴,稍偏於左,虛其右爲正穴,遵上敎也。

○命湖南道臣,慰諭羅州、沃溝、長水等民。昨冬湖南御史李顯重詗察賊情虛實以來,上命更往宣布德意,至是顯重歸奏:「羅州自逆志後,常以居本州爲恥,沃溝、長水,亦因時澤、義澤之變,人心未定。」故有是命。

○命元孫講學,行於公除後。

3月2日[编辑]

○癸巳,上改定公除後諸臣進見服色。先是令群下以白帽、布帶終朞年,至是又以其君御翼善冠、烏犀帶,而群臣以白帽進見,事體不然,遂命公除後進見時帽帶,從上服。

○命臣民家大小祥葬事,許行於公除後,上以公除後,朝家旣不廢大、中、小祀,則私家宜從時王之制。至於葬事,自前無禁令,有是命。

3月4日[编辑]

○乙未,時,上御璿源殿,連召藥房諸臣,議東朝所進藥。

3月5日[编辑]

○丙申,命放各道徒年以下罪人,蠲減諸色米布年久未捧,以東朝患候漸差也。上誦故判書李玄錫所製聖痘歌中:『催頒德意蠲租稅,夜靜金吾閑械杻』之句,仍曰:「今者是擧,亦繼述昔年德意也。」

3月6日[编辑]

○丁酉,命內局輪直,賞提調以下有差,親製慈聖康復慶忭頌。命蠲減貢市人兩年遺在,推行京外均惠之政也。

○命攝行皇壇大祭。先是上必欲躬行,値侍湯未果。是夜上徘徊中庭,遙聞鐘磬聲,不勝感愴,聲止乃就寢。

3月7日[编辑]

○戊戌,以金器大爲承旨,尹東昇爲執義,吳奉源爲掌令。

○憲府申前達,不從。

3月9日[编辑]

○庚子,上幸毓祥宮,以忌辰也。回鑾時,臨和緩翁主第。

3月10日[编辑]

○辛丑,上具翼善冠、黑圓領袍,詣皇壇,行四拜禮。

3月11日[编辑]

○壬寅,定百官公除,從上之式。先是百官公除,宜從上十五日,而乃於十三日而除之,至是上覺其差,特推禮堂,有是命。

○敎曰:「老老興孝,卽絜矩之道也。孔子亦云:『祭之以禮。』若使士、庶不能伸禮,豈王者以孝爲治之道乎?雖當因山前禁祭之時,至於祥、禫,則無論公除前後,其令勿禁,以示體聖訓重喪禮之義。」

○掌令金元行上書東宮,請開書筵。其書首言居喪之則,有本有末,且引宋朝及我朝故事,請於因山前開書筵,王世子答以所陳切至,可不銘諸心。

3月12日[编辑]

○癸卯,以東朝患候平復告廟。上臨仁政殿,權停頒赦陳賀,以大行王妃因山前也。

○以金善行爲大司憲,徐命膺爲大司諫,宋文載爲校理,許瑬爲黃海水使。

○上親製大行王妃行狀,其文曰:

后姓徐氏,本大丘,高麗少尹閈後孫。十代祖彌性入我朝,以子贊成居正勳,贈達川府院君,九代祖贈左通禮居廣,卽居正之兄。五代祖渻,文科判中樞府事,諡忠肅,宣、仁兩朝名臣。高祖景需典籤,贈判書,曾祖亨履僉正,贈贊成,祖文道司評,贈議政。考宗悌郡守,初贈贊成,又贈右議政,甲辰予嗣服後,贈領議政達城府院君,諡孝僖。妣岑城府夫人李氏,本牛峰。始祖公靖高麗三重功臣門下侍中岑城府院君,諡文景。八代祖淳,入我朝,文科參判,錄淸白吏。五代祖世銘贈承旨,己卯名賢。考通德郞師昌。壬申十二月初七日戌時,生于嘉會坊私第,甲申行吉禮,封達城郡夫人,皇兄元年辛丑,奉慈敎,冊封世弟嬪,甲辰封爲妃。庚申受號惠敬,壬申加號莊愼,丙子加號康宣,丁丑二月十五日申時,薨逝于昌德宮之觀理閤,享年六十有六。議諡曰貞聖,同年六月初四日,藏于高陽昌陵左罔辛向原,卽明陵之右麓。此后姓本世系與始末也。噫!后年纔十三,被我聖考之揀配予,而最荷恩眷。每進見也,必也笑顔而見之,卽予所親覩也。愉色婉容,以事兩殿,七年侍湯,長在闕中,夙夜不懈。逮于庚子,弓劍莫攀,后哀慕轉深,三年之後,猶於眞殿之拜,無一不參。年已衰而其誠彌篤,悶我慈聖寶算之益高,無時進饌,以奉問寢之節,不憚衰而冞勤,且於毓祥宮祭奠,必誠必恪。癸酉上諡日,躬詣展拜,攀號流涕,每逢園陵忌辰,不輟三日之素,贈領相子孫,誠心待之。至於慈愛之心,至暮如一,其追思孝心,言輒淚下,雖在今番昏沈之時,其猶眷戀,勸令善護,此予所以歎服者。噫!予與后,雖一二年參差,俱踰六旬,上奉望八之慈聖,求諸往牒,可謂稀矣。豈意近益衰耗,元氣一陷,蔘附罔效?嗚呼哀哉!及其入梓宮日,見一封置者,卽昔年御札及入闕後賜名者也,於此可見后恒日追慕之心,尤可悲也。然奉長樂承歡之餘,從容以歸拜于陟降,后何慼焉?予於此時,先卜宅兆,知陵號用虛右之制,又何憾焉?噫!浮文夸大,卽非予心,況於此文,其豈一字之浮飾焉?文雖略,略述后美德。侍湯焦憫之餘,少拾心神,呼寫一篇,辭簡意盡,可謂不負后九原之心矣。予有二男。長孝章世子,靖嬪李氏所誕,初封敬義君,元年封世子,孝純賢嬪趙氏,豐陵府院君文命女。次元良,暎嬪李氏所誕,后卽取爲子,封元子,翌年封世子,嬪洪氏,判書鳳漢女。有二男,長懿昭世孫,次封元孫。有二郡主,與二王孫,皆年幼。親製行錄,仍作誌文,永垂於後。

3月14日[编辑]

○乙巳,上御璿源殿,行疏決。判義禁徐命彬陳尹蓍東不當仍,上曰:「以予老故,欲試之乎?」命罷命彬職。

3月15日[编辑]

○丙午,命刊正言徐逈修仕版,放歸南海縣。時逈修上書,略曰:

尹蓍東之所坐,不過有懷無隱。雖以大朝處分觀之,沁都舊守,不爲無罪,而重臣纔過數月,甄敍依舊,臺臣經年嶺外,罪名未除,於國家刑政,果何如也?

上命入其書,令承旨讀奏,以其復售黨習,有是命。

○罷平安監司尹汲職。先是以尹蓍東之論趙榮國,上疑蓍東之欲沮榮國之子雲逵箕伯之行,或由於蓍東之從祖汲所指使,後因諸大臣明其不然,遂除汲箕伯。至是,因逈修疏救蓍東,命罷汲,時汲未及赴任也。

3月16日[编辑]

○丁未,竄徐逈修於黑山島,倍道押送。上以逈修旣參搢紳聯名之章,其章有曰:『若復黨心,上欺君父,下欺祖先。』而今乃復售黨習,屢下嚴敎,仍有是命。

3月18日[编辑]

○己酉,飭中外,使指嗾徐逈修者自現。

3月19日[编辑]

○庚戌,以朴昌潤爲執義,李基德爲獻納,洪樂命、李潭爲正言,洪梓爲副校理,李仁源爲副修撰,李益輔爲大司成,金陽澤爲副提學。

3月22日[编辑]

○癸丑,關東安集使具允明復命。上以關東大歉,流民散四,遣使安集,蠲役移粟,至是允明竣事還奏。

3月23日[编辑]

○甲寅,月犯立星。

○東朝違豫,更命內局提調一人直宿。

3月24日[编辑]

○乙卯,上以東朝患候昏沈,屢接藥院諸臣,憂形於色。

3月25日[编辑]

○丙辰,命內局,三提調竝直宿。上以東朝不進茶飮,上亦不進湯劑。

3月26日[编辑]

○丁巳,巳時,大王大妃殿金氏昇遐于永慕堂。是堂,初無名,上名以永慕,以寓孝思。

○時,東朝患候轉篤,上達夜焦遑,奉進粟米飮,少無效,命設侍藥廳。夜半,上御永慕堂前廊,命召入直儒臣洪良漢,泣謂曰:「慈候今已革矣,當卽行禱廟、社,而文任未及牌招。汝其製進祭文,必以予願身代之義,懇到爲辭。」良漢遂製進,卽遣大臣行禱。上下庭露禱,呼天煎泣,巳時大妃薨。先是有遺敎,凡喪進供及進香時儀物,務從節儉減省,別貯白金一千五百兩、錦緞、紗綃等物,俾恤經費。又封留肅廟國恤時所用銀器,以備他日之用,至是上遵遺意,命下所司。

○上命成殯前,姑停徽寧殿朝夕奠、晝茶禮及加漆。

○殯殿都監摠護使及堂、郞、監造官,以徽寧殿所差仍之。後命加差堂、郞一人分直,又因摠護使奏,加差郞廳二員。

○上親製大行大王大妃行錄。以議號迫近,夜召承旨,飮泣呼寫,氣憊翌日始畢,敎曰:「精神未耗之前,欲揄揚慈德之萬一也。」其文曰:

惟我大行慈聖,卽我聖考肅宗大王之繼妃也,姓金氏,本慶州,始祖閼智,追尊世祖。二十七代孫傅,高麗封敬順王。其後智允贈忠勤亮節贊化功臣知文化府事判都評議事。子稛入我朝,開國功臣左贊成鷄林君,諡齊肅。孫從舜,被選淸白,諡恭胡,歷事世宗、文宗、端宗、世祖、睿宗、成宗。六代祖萬勻,文科壯元,都憲,贈勳領議政月城府院君,生父千齡文科壯元,官至直提學。五代祖命元,以宣廟朝名勳左議政慶林府院君,諡忠翼。高祖守廉,贈領議政鰲原君。曾祖南重,禮曹判書慶川君,贈左贊成,諡貞孝。祖一振,贈領議政,考慶恩府院君柱臣,贈領議政,諡孝簡。妣嘉林府夫人趙氏。始祖天赫,仕高麗,爲嘉林伯,九代祖連城,始入我朝,知洪州事。高祖瑗司馬壯元,文科承旨,曾祖希逸,司馬壯元,文科重試,官至參判。祖錫馨,司馬壯元,贈參判,考景昌,小子嗣服三十一年,遵昔年故事,特贈左贊成。丁卯九月二十九日丑時,我慈聖誕降于順化坊私第之養正齋,卽希逸之舊第也。壬午冊封王妃,仍行嘉禮。聖后幼時,從祖母權氏見而異之曰:『步履安詳,擧止端正,必也非常』云,可謂鑑識之明矣。我聖母,性本端莊貞一,沈默寡言,周《南之》化,洋溢宮壼,濯龍之戒,逈出尋常,本家子孫,雖微官小職,輒稱過焉。七年侍湯,一心靡懈,五朔殯殿,雖隆寒盛暑,未嘗或離。三年祭奠,必誠必敬,以此該司所進祭物,莫敢不致恪。深體昔年聖德,愛民之恩,恤民之澤,浹于肌髓,慈愛之仁,邁於漢之明德,若小子淺孝,亦蒙慈渥。雖在靜攝之中,猶眷眷不已,嗚呼!慈恩河海莫量。上冊揚徽,稱觴奉歡,臣子當然之事,而深自謙抑,絶不受焉,雖或勉從,而幾次進號、幾番進宴,俱不躬臨。顧復之恩,至衰彌篤,一衣一食,莫非慈恩攸曁。而雖今番沈綿之中,其於粥飮,爲小子必也强進而俯勸,自二十五日以後,不復承聞,此小子號泣哀慕,寧欲溘然者也。且躬自儉約,以今番自內書留者觀之,可以仰認矣。凡於祭奠,皆定器數,古之所有,今多減焉。內帑銀子、御庫疋緞,遺命下都監,陵殿所用銀器,以庚子進用者命用,今日襲斂諸具、殯殿物件,雖帷帳之屬、大轝之飾,俱皆自內備置,慕昔年之慈心、恤經費之懿德,卽往牒未聞,昔年敬天恤民之盛意,尙今追慕。一風一雨,無一放過,若値小子行禮陵廟之時,則或開閤觀象,或步楹仰察,其若日朗風淸,則對小子而先諭心喜之意,其或久霖久旱,一陰一晴,輒慰小子。噫!述編旣諭,此正知我心者,莫如父母也。嗚呼!此後小子,雖欲復承玉音,焉可得也?呼寫及此,不覺淚隨聲下。噫!黨論卽亡國之根柢,而深軫此弊,語或及此,必也深慨戚屬之相戒無黨,非徒國舅家訓,是亦慈化攸曁。及夫《昭鑑》已成之後,慈心欣豫下敎曰:『因此而若無黨,邦國幸矣。』噫!考諸往牒,雖賢君猶以祛黨爲難。至於后妃,在宋宣仁,亦未聞者,猗歟盛哉!噫!小子之四紀守此心,猶恐或懈者,一則仰體聖考之心,一則上慰慈聖之意也。昔年祛黨,出於至誠。慈聖勤勤眷眷,又若是卓越前牒,而小子不孝不肖,莫能體聖意慰慈心,闡義之後,舊習猶存,此負昔年負慈聖也。思之及此,寧欲無語矣。噫!我慈聖母臨五紀,慈化普洽,實算靈長,壽至望八,愛日之誠,罔陵之祝,交切於中。頃日違豫,幸賴神明之默佑,遄臻回春,因此而彌切,如松如栢之頌,豈意衰憊之症,挾表氣而眞元日下,醫藥罔效,乃於丁丑三月二十六日巳時,昇遐于昌德宮景福殿西永慕堂?此蓋小子誠孝淺薄之致,叫天號泣天不應,叩地欲隕,地亦不應,悠悠彼蒼!此何人斯?此正小子終身永慕者也。噫!是月何月?頃於毓祥宮忌日,慈聖念昔飮涕,勸小子而往焉,纔一望仙馭上賓,雖欲攀也,龍髯莫逮,雖欲養也,長樂閴寂,遙望暮雲,涕淚霑臆。小子自編髮時,奉我慈聖,慈聖享年望八,小子年亦望七。此誠往牒所稀,心竊慶幸,而近者氣益衰耄,尤切懍惕。何意戊戌、庚子、甲辰、庚戌之衰麻與杖,復衣復杖於六十四歲乎?噫!彼內殿不覩今日,而吁嗟不肖,白首被髮,慈音漠然。噫!昨年毓祥宮冬享祭文中,我慈聖一衣一食眷戀之句,專由慰解之意,噫!我慈親今侍慈聖,必也欣幸,而眷小子之心,其將一倍,此正小子所以尤爲隕心者也。噫!以慈聖慈愛之心,於皇兄與小子,無少間焉,念三宗之血脈,悶皇兄之無嗣,特命建儲,往牒無聞,因此而皇兄有子,小子有依。豈意有戊申、乙亥乎?此非徒小子之直欲溘然,實國人之所共憤者,而慈聖聞此,笑而答之,無異平日。此小子所以欽歎者也,大哉至哉!禮陟越七日,議徽號曰定懿章穆,六月十三日上諡曰仁元,七月十二日奉葬于明陵右罔辛向原,春秋七十一歲。祔葬,卽昔年之遺敎,慈聖之至願也,而適因舊標坐向之有忌,幸卜此罔。昔之隔遠者,今爲密邇。丁閣仍舊,三榻儼然,神理人情,俱爲洽然,此豈非陟降之眷佑,慈誠之攸曁耶?從今以後,小子有欣幸歸拜之顔,哀慕之中,庶慰此心矣。下玄宮銘旌、梓宮上字、表石前後面,皆躬自敬寫,少伸哀慕之懷。今者行錄,只擧實事,而猶不能悉,何敢以繁文剩語,負慈聖𪫮日撝謙之德意乎?令都監以此文仍作誌文,一片微誠,盡載于此,呼寫以畢,血淚被面。我聖考三十九年癸巳受尊號曰惠順,皇兄二年壬寅又上尊號曰慈敬,小子嗣服二年丙午又上尊號曰獻烈,十六年庚申又上尊號曰光宣,同年又上尊號曰顯翼,二十三年丁卯又上尊號曰康聖,二十七年辛未又上尊號曰貞德,二十八年壬申又上尊號曰壽昌,二十九年癸酉又上尊號曰永福,三十二年丙子又上尊號曰隆化。嗚呼!揄揚慈德,止於此耶?小子有二男,長孝章世子,初封敬義君,嗣服元年,冊封,娶豐陵府院君趙文命女,卽孝純賢嬪也。次初封元子,丙辰冊封世子,娶判書洪鳳漢女。有十二翁主,第二和順翁主下嫁月城尉金漢藎,卽議政奉朝賀興慶子。第三和平翁主下嫁錦城尉朴明源,卽參判贈議政師正子,繼子相喆文科庭試,娶縣令金簡行女。第八和協翁主下嫁永城尉申光綏,卽右議政晩子,有繼子年幼。第九和緩翁主下嫁日城尉鄭致達,贈諡孝敏,卽右議政羽良子,有小主。第十和柔翁主下嫁昌城尉黃仁點,卽參判梓子。第十一十二尙幼。世子有四男,長懿昭世孫,次元孫,皆嬪所誕也。與二王孫俱年幼,有二郡主而年亦幼焉。兼附行錄,永垂千億云爾。自禮陟越七日以下追後足成。


3月27日[编辑]

○戊午,襲,仍行小歛,遵舊例也。旣斂,奉安景福殿。

○命除國恤時例,納民賦。上雖在攀擗中,慮貽民弊,每事務從節約。

3月28日[编辑]

○己未,上哭泣不絶聲,諸大臣力勸粥飮,少進而已。

3月30日[编辑]

○辛酉,行大斂,移奉通明殿,仍下梓宮。

○以百官、軍兵頒料,不可逾月,命行祿都目。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朔壬戌,辰時成服,儀註:

殿下齊衰三年,衣裳、用次等麤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細生布。冠、用稍細生布,爲三襞積向右以布爲武及纓。巾,承喪冠者,用稍細生布。首絰、腰絰,竝用生麻。絞帶,用麤生布。杖,桐。疏履。卒哭後視事服布袍,用生布。生布裹翼善冠,笠亦布裹。生布裹烏犀帶,白皮靴。凡喪事服衰服。十三月練祭,冠、用八升布,以練布爲武及纓。巾,用練布。去首絰、負版、辟領、衰,改制衣裳,用七升布,不練。練中衣,練布帶,腰絰,腰絰用治葛纓練用練布。桐杖仍,麻履。練後視事服白袍,白布裹翼善冠,笠亦白布裹。白布裹烏犀帶,白皮靴。二十五月祥祭,黲袍,翼善冠,笠仍用白。烏犀帶,白皮靴。二十七月禫祭,玄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禫後袞龍袍,玉帶。

○王世子,齊衰朞年,衣裳、用次等麤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細生布。冠、用稍細生布,爲三襞積向右,以布爲武及纓。巾,承喪冠者,用稍細生布。首絰、腰絰竝用生麻。絞帶,用麤生布。疏履。

○王世子嬪,齊衰朞年,大袖、長裙,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竹釵,箭筓。布帶,用麤生布。布履。造以白綿布。 ○內命婦,齊衰三年,大袖、長裙,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竹釵,箭筓。麻帶代用麤生布。布履。造以白綿布。十三月練祭,改制大袖、長裙,用七升布,不練。練布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二十五月祥祭,深染玉色大袖、長裙,黑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二十七月禫祭,黑色大袖、長裙,黑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禫後吉服。

○尙宮以下,齊衰三年,背子,本團、蒙頭衣,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侍婢以下無蓋頭。麻帶,代用麤生布。素鞋。造以白皮。十三月練祭,白布背子,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二十五月祥祭,深染玉色背子,黑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二十七月禫祭,黑色背子,黑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靴。

○守閨以下服,與大殿尙宮以下同。

○親孫女,齊衰年,大袖、長裙,用次等麤生布。蓋頭、頭𢄼、用稍細生布。竹釵箭筓布帶,布履。造以白綿布。 ○宗親、文武百官,齊衰年,衣裳、用次等麤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細生布。冠、用稍細生布,爲三襞積向右,以布爲武及纓巾、承喪冠者,用稍細生布。網巾、白緣而勿去金玉圈子。首絰、腰絰,竝用生麻。絞帶,用麤生麻。白皮靴。公服布團領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帶,白皮靴。凡喪事服衰服。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帶。卒哭後公服白布團領衣,白布裹帽笠,白布裹角帶。十三月練祭及二十五月祥祭,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白皮靴。常時吉服,禫前入侍時,淺淡服。禫祭黑衣,烏紗帽,黑角帶,黑皮靴。

○宗親、文武百官妻,白布大袖、長裙、蓋頭、頭𢄼及帶,白皮鞋。卒哭而除。

○各道大小使臣及外官、前銜官服,與百官服同。妻服與百官妻服同。

○同姓、異姓緦麻以上女,齊衰朞年。

○守陵官及侍陵內侍,齊衰三年,自初喪至朞年,與百官服同。十三月練祭,練冠、巾、中衣、帶,去首絰、負版、辟領、衰,公服仍。二十五月祥祭,深染玉色團領衣、烏紗帽、黑角帶、白皮靴。二十七月禫後吉服。世子宮、嬪宮內侍、司鑰、飯監服同

○別監、各差備人,麤生布直領衣、生布巾、生布帶、用麤生布。白繩鞋。十三月練後,白衣、白巾、白帶。二十五月祥後,淺淡服、黑巾、黑帶。禫後常服。

○魂殿宗室服,與百官同。十三月練祭,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白皮靴,終三年。世子宮、嬪宮別監各差備人服同。 ○有職事前銜各品成衆官,內禁衛、忠義衛、忠贊衛、忠順衛、別侍衛、族親衛之類。布團領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帶、白皮靴。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帶。卒哭後,白布團領衣、白布裹帽、白布裹角帶、白皮靴。燕居服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

○錄事、書吏,生布衣、生布裹帽及平頂巾,笠亦同,生布帶、白皮靴。卒哭後,白衣、白帽及平頂巾、白帶,朞年而除。

○生員、進士、生徒,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帶、白皮靴鞋。卒哭後,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入學校白巾,入殿內黑巾。

○社稷署、宗廟署官及諸陵官入直,竝服常服,烏紗帽、黑角帶、黑皮靴,出外,與百官同。

○甲士、正兵,白衣、白笠、生布帶、白皮靴。卒哭後,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

○庶人及僧徒,白衣、白笠、白帶,朞年而除。

○庶人女,白衣,卒哭而除。

○抄皂隷、羅將,白衣、白巾、白帶,朞年而除。

○襲後百官,以白布團領、帽、帶,擧哀,罷散人員、儒生、庶民,以白衣、白笠,闕門外一時哭臨。百官自此至成殯,每日朝晡哭,成服後至因山前,政院、玉堂、兵曹、摠府堂上禁直人員及藥房問安之官,二品以上三司之公事入闕者及凡謝恩拜辭者,竝令同入殿庭朝哭。適當晡時,亦許臨,殷奠日,罷散官、館學儒生,各服成服冠服,望哭外班。

○卒哭前,凡科擧試才、議政府課試、弘文館月課、讀書堂賜暇、承文院肄習等事,竝停止。

○初,兩司請鞫侍藥諸醫,東宮命拿囚,上以由予誠淺,何可歸罪於諸醫,特命放之。都提調申晩等,亦胥命,勉諭出仕。

○以安𠍱爲告訃使。

4月2日[编辑]

○癸亥,上大行大王大妃殿諡號曰仁元,施仁服義曰仁,立義行德曰元。徽號定懿章穆,殿號孝昭,陵號明陵。

○藥房、賓廳啓請從權,政院、玉堂及入侍諸臣,或箚陳或筵請,答曰:「噫!自九歲至今望七,奉我慈聖,不孝不肖,五十年來,無一毫報答。浹月侍湯,誠亦淺薄,仙馭莫攀,此正古人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者也。俯仰斯世,此何人哉?一旬之內,何言薑桂,而體我慈聖眷愛之至意?泣奏殯殿,勉循群請。」引見大臣以下,上伏苫哭,諸臣不忍仰視。

4月4日[编辑]

○乙丑,定新陵於明陵右罔。先是,慈聖必欲以明陵之傍,爲日後計,預占艮坐原,以山圖屬上,至是命諸大臣看審。所謂艮坐原,距明陵爲四百餘步,上以丁閣之別創、樹木之多伐爲憂,聞陵傍右岡,又有乙坐新穴,極吉且近,仍命摠護使諸大臣,卽往更審。以宗臣南原君𪳣解堪輿術,命同詣相地。翌日復命,僉曰吉,上喜甚曰:「一丁閣,將設三榻,慈意固在是矣。」遂定新陵。特加南原君秩,都監堂上,竝錫馬以賞之。

○敎曰:「殯、魂殿,例有內外上食,故設水剌二器,揷匙點茶者,卽內水剌,而外水剌則只陳設而已,事涉文具。故自今徽寧殿爲始,以司䆃寺水剌米,付諸內水剌,而加封者減之。山陵古無肉饌,曾於甲寅崇陵國恤時,因追慕創設,後乃仍之,轉益過濫。中官陪進肉饌,道路相續,予嘗以爲不可。自弘陵始肉饌勿爲陪進,仍爲定制,載之《補編》。」

4月5日[编辑]

○丙寅,盜入東郊尼舍,擧火燒屋數十間,延及民家。偸取財物甚夥,命捕廳譏捕。

4月6日[编辑]

○丁卯,上親書孝昭殿銘旋。

4月7日[编辑]

○戊辰,流星出南斗星下,入西方。

4月8日[编辑]

○己巳,月犯軒轅、火星。

4月10日[编辑]

○辛未,上親書新陵表石陰記。

4月11日[编辑]

○壬申,上引見告訃使安𠍱、金尙重及義州府尹李思觀。𠍱等進伏,上俯哭良久,始止曰:「每送使臣,必以黃河報淸爲言矣。雖當此時,豈無心於中州乎?」

4月12日[编辑]

○癸酉,拜表於明政殿。前此國恤時,軒架陳而不作,至是特命去之。

4月13日[编辑]

○甲戌,上親書徽寧殿梓宮上字。

○知中樞府事趙觀彬卒。觀彬,忠翼公趙泰采之子也。少年登科,遭辛壬禍,旣伸復始嚮用,至輔國正卿,典文衡。當宮園之禮,疏辭竹冊文製述,時以爲言人所難。

4月14日[编辑]

○乙亥,湖南御史洪景海復命。上初則以非喪事不言不欲召見,旣而曰:「民事不可緩也。」命召之。景海歷陳靈光郡守李堣之貪猾、務安縣監鄭述祚之不法、長興府使柳顯章之昏劣無狀,上命王府嚴勘。井邑縣監申暕,以治最賜表裏,餘從輕重賞罰有差。上問羅州事,景海曰:「羅人自聞徵、志自徵、志,羅人自羅人之敎,賣家將遷者,皆感泣頌戴,還奠故居矣。」景海又奏:「一道賑邑中,務安、靈巖、康津、海南、珍島爲尤甚,而大同不納者甚多。」命停五邑秋大同。

○下綸音,命減曳石僧軍之數,自惠廳給糧。

4月15日[编辑]

○丙子,王世子引接大臣、備堂。大司憲金善行奏曰:「月前弑父罪人,因國哀荐疊,未及正刑,徑斃獄中。請秋堂重推。」從之。又以京城咫尺,鳥銃殺人,縱火行劫,卽前所無之變怪,請罷捕將,以不稟大朝而罷將臣爲難,不從。

4月16日[编辑]

○丁丑,大行王妃梓宮加漆,凡二十三度而畢。結裹後,朝廷問安。

4月17日[编辑]

○戊寅,上御通明殿廬次,命承旨讀奏收議,領議政李天輔以爲:「卒哭異於虞祭,係是吉祭,國朝典禮雖無前例,考諸禮書,則大行王妃卒哭,似當退行於大行大王大妃卒哭後。請上裁。」領中樞府事金在魯以爲:「謹按《禮記》,曾子問:『竝有喪,何先何後?』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反葬遂脩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喪服小記》曰:『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蓋葬是奪情之事,故雖先輕,而虞則重喪在殯,孝子不忍於此時先行也。』以此而言,則今此大行王妃因山後,雖竝與虞祭而姑徐以待後事,固不違於禮意。而但《禮》曰:『葬日虞,不忍一日離也。』鄭氏曰:『骨肉歸于土,魂氣則無所不之,孝子爲其彷徨,祭而安之,』蓋虞之急也如此。若先後葬之間,日月隔遠,則其間許久不虞,其於不忍一日離之義,何如也?禮亦有隨時變通者,徽寧殿虞祭不得不權宜卽行。而至於卒哭,卽禮所謂以吉祭易喪祭者,而又非有如虞之急,其不當先行於孝昭殿卒哭之前,恐爲明白矣。或者以虞、卒之相遠爲疑,而此則不然。《禮》:『赴葬者赴虞,而卒哭必俟三月』。赴者急疾之意,謂不待三月而葬者也。未及三月而葬者,卽行虞,而卒哭則猶待三月,況重喪在殯者乎?」判中樞府事兪拓基以爲:「謹按文敬公金集答崔碩儒之問,有曰:『昆弟之喪,同宮未葬,似不可行父母喪卒哭,』文正公宋時烈答閔鼎重之問,有曰:『承重孫雖先葬祖母,而父喪在殯,則似當待父葬畢後,先行祖母之虞、祔,』又答吳再挺之問,有曰:『母喪將葬旣穿壙而遭妻喪,成服後更擇日葬母,而初、再虞則卽行,三虞、卒哭則葬妻後擇日行祭。』以此數條推之,重喪之卒哭,猶待輕喪之葬後,則況大行王妃卒哭之退行於大行大王大妃因山之後,恐爲合宜。而王朝典禮,至嚴且重,未可以私家問答有所據依,惟在博詢而審處。」判中樞府事李宗城以爲:「國家典禮,事體至重。然而古經殘缺,王朝禮無所考稽。凡有變節,皆以士喪禮推之,今日之禮,當以竝有喪論。《雜記》:『三年喪旣顈,練、祥皆行。疏庾氏所云,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之說,《小記》所云:『赴葬赴虞,三月而後卒哭』之文,』可以傍照,則虞祭似可行,而卒哭似當留待大行大王大妃卒哭之後矣。」敎曰:「今覽禮官問議大臣者,金領府事意,正合予意。徽寧殿只行虞祭,卒哭則待孝昭殿卒哭祭後擧行。」

○都監堂上入侍時,上曰:「大行大王大妃殿舊銘旌,燒明政殿南階,大行王妃殿舊銘旌,燒仁政殿東階宜矣。」又曰:「壬午冊袱尙在,而少有弊汚,旣是昔年所用,則今番更用,似無害矣。」因命列書因山時敎命、玉冊奉安轝數、床數,敎曰:「大小殯殿冊寶轝數、床數書下,依此擧行。而執事玉冊各二員,敎命、玉寶、金寶各一員,而擧案者每床各二員,褥席差備每床各一員,依此分付都監該曹。」

○司直趙榮國上書,辭藥院提擧,略曰:

昨年人言,實是搢紳大夫所未有之危辱。駭機凶鋒,焱發潮驅,擬之以饕餮,胥之以鼎鑊,而殿後之言,愈出愈巧,構成虛無之案,必欲湛滅而後已。幸賴大明傍燭,至仁曲庇,獨察於衆怒之中,垂憐於濱死之際,特命行査,夬賜伸理,臣之得有今日,秋毫皆聖德也。然士生斯世,所重者身與名耳。臣旣蒙此不潔人所掩鼻,豈復有當世意也?

王世子答以勿辭。

4月18日[编辑]

○己卯,上命摠護使與南原君𪳣,率相地人,進往山陵,以明日斬破土。

4月20日[编辑]

○辛巳,王世子坐玉華堂,引接大臣、備堂,行次對。憲府申前達,不從。

4月21日[编辑]

○壬午,上御通明殿廬次,召禮曹判書李益炡、兵曹判書李𪻶,進發靷時班次圖,命大小殯殿端午物膳,依例封進。

4月23日[编辑]

○甲申,北門內飢民,爲虎囕死,命摠廳發砲手五十跟捕。

○掌令金元行上書,辭輓詞製述,東宮答以勿辭。

4月26日[编辑]

○丁亥,以洪鳳漢爲摠戎使,具善復爲捕盜大將。

4月27日[编辑]

○戊子,以閔百祥爲平安道觀察使。

4月28日[编辑]

○己丑,以趙雲逵爲大司憲,南泰會爲大司諫,金元行爲執義,尹學東爲司諫,南德老爲獻納,李商芝、尹光暹爲正言,金陽澤爲副提學,趙曮爲校理,洪梓爲副校理,宋瑩中爲副修撰,元仁孫爲大司成,兪冑基爲全羅兵使,崔鎭衡爲慶尙左兵使。

○掌令李壽德上書,略曰:

臣謫居嶺沿,習聞舟師軍之稱冤。蓋自龍蛇再造之後,朝家之軫恤此輩甚厚,而中因繡衣多減料布,厚薄不均,輕重失宜,將有渙散之慮,防倭重地,緩急難恃。請令廟堂,嶺南舟師、射格軍料布,依兩湖、海西諸道例準給,以復舊規,納布疊役,亦令査免焉。

王世子答以稟處。

○右尹李應協上書,略曰:

乙亥逆獄干連之類,究厥情犯,決難輕議。而巨魁緊援,貸死島置者,亦入減等,已不免失之太寬。若夫尹光纉之負犯,何等關係?賊述旣以解墨僞贈兩案伏法,至登頒敎文字,則渠獨同罪幸逭,可謂網漏呑舟。島棘薄竄,不足癉惡,曾未幾何遽蒙減等之典。固知聖意出於曠蕩,未聞有皐陶曰殺之論,至以囚棘之極典,擬置末減之徒律者,終違法意。

王世子答曰:「玆事聖上處分。寔出於斟量,余何更爲煩稟乎?」

○以洪景海爲丹陽、懷仁安集御史。上曰:「今聞大臣所奏,丹陽、懷仁民事可憫。御史卽爲下往,便宜安集兩邑飢民之流散者,劃給湖西儲置米三百石,雖路上若逢丹、懷之民,先諭上旨,率去以賑之。」

○召禮房承旨具允明,敎曰:「因山時步從,至延恩門也,予於庚子亦步從矣。今此因山時,予當爲隨轝,而追憶昔年一倍此心。然事體比前有異,雖難步從,豈備法輦?王者步輦,卽所以代步也,此卽《五禮儀》三年復制後初行也,宜備節文。因山日,當於明政殿東庭乘轎,自東挾至延恩門,大轝進前時,乘輦隨轝,返虞時至弘化門外下輦,乘轎以入。神輦則明政殿月臺下輦,至于文政殿,而予則仍以弘化東挾,入明政門外下轎當隨入,令儀曹依此擧行。」大臣以明陵望拜時服色仰稟,上曰:「明陵在一岡之內,而不得展拜,只自瞻望而歸,則情理缺然,若欲展拜,則以衰服上陵,於心未安。辛丑奉審時及庚子、甲寅、庚戌年服色,宜考奏也。」具允明曰:「辛丑則異於今日,雖衰服展拜,固無壓尊之嫌矣。」上曰:「然有外先、內先之節。仁穆王后國恤時謁陵儀,襯合今日,而若無可考之文,則當於紅箭門外望拜矣。」仍下敎曰:「今此因山時隨轝也,宜有望拜之禮,而大臣皆言服色之難便。然辛丑皇兄謁陵時,予亦隨駕奉審,而旣同奉一岡,故以衰服一體奉審矣。外先、內先何拘輕重?且大喪制,王公、匹庶一也。其若同葬,則爲子弟者,拘於輕重,將不得臨壙乎?臨壙之服非衰而何焉?或言今日與庚子異,旣非同岡,則不可以衰服奉審。然此則有可據之例,昔年仁穆王后國恤,在於大王國恤之後,而亦非同岡。聖祖三年謁陵時,先陵奉審與否,當在實錄,卽令春秋館堂、郞往考實錄。且有近例,庚戌宣懿王后國恤因山後謁陵時,大王陵在一岡之上,其時奉審與否,亦必在日記。承旨幷詳考以奏。若無奉審之節,則紅箭門內衰服展謁,於禮雖不敢行也,望陵不拜,豈人子之道乎?」命儒臣問議時、原任大臣。承旨考奏實錄,上覽之曰:「今則無可疑矣。雖以私家言之,母喪禫前持衰服,則將不見父耶?幽明雖殊,情理何異?朱子制禮,亦許入廟矣。」領議政李天輔議曰:「仁穆王后國恤時,聖祖展謁,必在因山後,則似無易服之節。庚戌謁懿陵時,恐無異同,而辛丑景廟謁陵時則一岡,奉審服色,宜無別矣,蓋易服之節,惟在因山之後。王家疑禮,或以士庶之禮參考,而私家喪服,則無論葬前後,衰絰外無他服矣。今此紅箭門外望拜,異於展謁,又異於奉審,參以情禮,少無不可矣。」諸大臣議皆同,上從之。

○命自今停講筵。

4月29日[编辑]

○庚寅,禮曹奏:「大行王妃因山後,徽寧殿只行虞祭,而卒哭則當待孝昭殿卒哭後擧行矣,孝昭殿卒哭,卜以七月二十四日,而徽寧殿卒哭,卜以同月二十六日矣。」上可之。

○命右議政申晩,先寫諡冊文草圖書。

○王世子坐玉華堂廬次,行次對。憲府申前達,不從。領議政李天輔言:「全羅監司李昌壽,以道內綿布大歉,請二十一邑大同布,代納純錢,宜從民情。」許之。又以開城留守吳遂采狀達:「長湍軍餉未捧最多,府使李樀請拿問。」從之。

○上引見禮房承旨、春秋館堂上、入直儒臣。上曰:「昨日親製秋夕祭文,人必以爲吾君何如是徹夜製之,而予則有意矣。向日行錄亦非作文之時,而夜深呼寫亦有深意,精神未耗之前,欲爲揄揚慈德之萬一矣。」具允明曰:「殿下過爲哀毁之中,每用聖心,宵旰不釋,玉色自爾瘦鑠,群下莫不驚慮矣。」尹得載曰:「當此極熱,不顧玉體,常御衰服,處於苫廬,六七時祭奠,無不躬參,此非帝王之大孝也。臣考見壬申仁穆大妃國恤時實錄,其時仁祖適在靜攝,因山時祗迎闕門內,而一從群下之請矣。」上問曰:「因山隨駕時,明陵則當展謁,而傍近諸陵,不可遍謁,宜有告由之節。儒臣之意何如?」修撰洪良漢曰:「情理缺然,誠如聖敎,而告由之禮,終是義起,臣意則遣大臣奉審,似宜矣。」金華鎭曰:「上番之言是矣。」上從之,命昌陵、翼陵、弘陵遣大臣奉審,順懷墓遣內侍事下敎。良漢仍言:「隨轝之命,雖出出天之孝思,而春秋已望七耋,何可徑情直行,而不念聖躬乎?」上曰:「言則是矣。予於不知之中,頗覺腰絰之緩下,古人所謂自然衣帶緩者也。然予心已定,何可止也?」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朔辛卯,咸鏡道永興、安邊等邑,有土蟲之災。

5月4日[编辑]

○甲午,上引見大臣、備堂。左議政金尙魯曰:「黃海水使崔鎭海狀啓言:『本營陸路烽燧,多未照應。請於城內德月山最高處,設一烽臺,道內六山城,各設烽臺』云。而六烽臺之竝設,姑難輕議,先許德月山置烽臺。」上從之。

○吏曹參判參議望,直以本窠新通事定制。先是變舊制,以經筵、國子通望者,爲參判、參議階梯,至是吏曹判書鄭翬良奏曰:「一自新定式之後,經筵、國子之通一年幾至三四,銓望亦隨增,臣意則銓堂通擬,不必由經筵、國子,直以本窠新通,則銓通不期簡而自簡矣。」上可之。

○下敎曰:「臨御卅載,無一惠政。而閭家借入之禁,卽予初政也,年久法弛,一人犯之,將百人效之,可勝痛哉?如有犯者,儒生限己身停擧,朝士終身禁錮,牽私不言者、該部官,與犯者同律。能吏之弊,甚於貪吏。法外之杖,曾已申飭,而焉知其令之必行乎?如有犯者,令道臣狀聞,終身勿除守令,掩置道臣,與守令同罪。京獄之替囚正妻,非軍務而用棍,俱已申飭而國綱解弛,焉知無此弊?如有犯者,勿論文、蔭、武,勿敍顯職,掩置不告該官員,勿敍右職。魚鹽復古,國必亡矣。寺奴婢法、關東詳定等事,俱係均廳,均役若圯,國亦隨亡。此後魚鹽陳告人,刑三次,勿限年島配爲定式。」

○命前後因山轝士,勿爲疊用。

○以朴相德爲吏曹參議,沈益聖爲司諫,李廷喆爲掌令,金永爕爲持平,金埅爲正言,南泰著爲校理,李應協爲兵曹參判。

○凡國恤時,敦寧府進香,不載《五禮儀》,而仁廟壬申後,啓稟設行矣。至是,上敎曰:「《五禮儀》之不載,是闕典也。從今依例擧行,仍載《補編》。」

○賑廳啓:「監官洪繼興、李振芳,以饋粥事奔走,遘病身死。」上聞而惻焉,命施恤典,其他飢民有物故,令各部,卽瘞之。

5月5日[编辑]

○乙未,命大行大王大妃殯殿諡冊、哀冊文,以諺書書入。

○殯殿都監堂上李益炡曰:「大行大王大妃發靷時,上當隨轝,而下玄宮在卯時,題主奠後卽爲返虞,初虞祭,當行於魂殿矣。返虞時,自上亦當陪後。請以此擧行。」上可之。

○命除弘陵四方石。上下綸音曰:

昔我太宗大王,親詣王后陵,壙上蓋石,例用全石者,命用二片,以此定制,昭載《國朝寶鑑》,今乃知尙用全石異矣。今已浮全石,則命用明陵焉。夫內壙則只用天灰而無四方石之蓋,內壙所無,乃用於外壙,輕重若何?況灰久成石,卽一石壙,石壙之上,又加片石,可謂文具中文具。噫!昔用二片者,無端改用,石工之巨弊,僧軍之壓傷,專由於此。隧道閣何等重也,而長木取用,貽弊外方,故纔已更制,圖載《補編》,此除一弊也。誌石浮取,亦一巨弊,而刊畢印進之際,浮費多而褻慢甚。何幸自內得數片磁誌,卽寧陵餘片。因此而命自今明陵用磁誌,此除二弊也。三弊旣除二,何不又除一焉?體昔年盛意,以木代石。自弘陵特除四方石,已浮之石,置諸陵內,以爲他日浮石之一助,其勿異議,卽爲擧行。

史臣曰:夫四方石之無用,誠如上敎,特以事關山陵,列朝因循不敢輕議。何幸天啓聖斷,不謀於衆,一擧而除之,猗歟盛哉!且於兩山陵、殯、魂殿儀物,凡係文具及民弊者,一切減除定爲令式。至於宣飯米之移劃,大轝杠之輕造,尤可見愛恤之盛意矣。

5月6日[编辑]

○丙申,召禮房承旨,下敎曰:「昨日下敎,有未盡者,亦有不細究者。大抵《五禮儀》本文卽石槨之制,其制比今有異。故補《編之》成,蓋以此也。內壙石藏之制雖無,外壙一蓋石猶存焉,內壙中橫帶板,卽設於外梓宮上者,蓋不敢遽設天灰於梓宮上故也。外壙則非此之比,卽石函之上築灰之中,兩灰之間,設板殊不緊。灰雖不朽,板則當朽,旣朽之後,上下灰間,橫作一隙,天灰低下之時,陵土亦必隨下。以此推之,非徒不緊,反有害於壙中,此不細究者也。三百年仍用之石,今欲爲民除弊,故以木代石,意近彌縫也。予亦若此,孰能請除方石乎?怳然覺之,豈可泯默?故殯殿告由文,初則曰以木代石,今改以全以灰築,此雖一字一句,不敢慢於陟降故也。令都監只除方石,外壙中排雜物,築灰後勿用一片板,全以築灰,至於覆盂形,則玄門之外,卽一石壙,依此擧行。」

5月7日[编辑]

○丁酉,敎曰:「昔光武封褒德侯,意蓋深矣。前承旨金相奭廉雅之操,可懲浮囂。爲人無偏,近益詳知。判尹有窠,特爲除授。」

○特除魏昌祖爲承旨。

○藥房入診。上曰:「聞僧軍赴役者,有庚子來赴者,令本道厚給食物,自該曹賜通政帖。」

○上敎曰:「承旨李顯重執滯偏隘之性,曾已知之,而咫尺之地,笑語交發,欲立己見,放縱無嚴甚矣。先遞其職,施三等告身之律。」

5月8日[编辑]

○戊戌,特擢魚錫胤同知中樞府事,錫胤宣懿王后從弟也。下敎曰:「追憶昔年奉兩慈聖之時,感懷冞切。」遂有是命。

5月9日[编辑]

○己亥,命撤罷飢民饋粥,病民之未及蘇者,令活人署救療,自願歸農者,計程給糧。

5月10日[编辑]

○庚子,王世子坐玉華堂,行次對。大司諫南泰會達曰:「弑父罪人祚遠,觀其秋曹納供,便是結案,亟令攸司,依律擧行焉。」答曰:「所達雖是,不稟大朝,聽施爲難。」不從。

○上引見都監堂上、玉堂、春坊,以隨轝時,上出入正門當否議大臣,皆以爲闕門異廟門,不宜由挾門,上從之。又命弔勑之來,上受勑於仁政殿,孝昭殿致祭,行於宣政殿,徽寧殿致祭,行於資政殿。

5月11日[编辑]

○辛丑,東籍親耕田大麥熟,以當國哀,命攝刈。

5月12日[编辑]

○壬寅,持平金永爕上書,略曰:

鄭尙淳之奉命嶺南也,採訪之際,太多踈率。直入公堂,留連累日,畢竟褒奏,一循情私。沈溺官妓,以逞其醜,乞錢本倅,務悅其意。其在中和,色謗益著,向來失火,未必不由於耽色,臣謂削去仕版可也。「

又論大丘府使崔景興、沔川郡守林象翼貪黷之狀,竝請遞罷,王世子答曰:」削版事,拿問後處之,罷職事,亦一體拿問。「上取覽其章,以憲臣曾任豐基,挾雜搆捏,本道御史,特命緘問,旋以永爕就曹緘答,貽羞臺閣,爲先特遞,仍敎曰:」房妓之說,何可陳於居廬之時?其言不足道也。「

5月13日[编辑]

○癸卯,以李泰祥爲統制使。

○命山陵都監,弘陵虛右之地,依崇陵、明陵例,以石片刻十字形,埋標於正穴。

○禮曹啓:「大行王妃諡冊、寶內入陪進堂郞及捧入承旨服色,一依庚申、辛巳例用白衣、烏紗帽、黑角帶,大行大王大妃諡冊、寶陪進服色亦依癸亥、戊辰、庚戌例,用布團領、帽、帶。」上可之。

○漢城府啓:「因山時轝士,當入實數,爲一萬七百七十八名,傳語軍爲一百五十名。而部官連爲搜括,尙患不足矣。」上曰:「今此國役,往牒所無,爲臣民者,若冀倖漏,是亂民也。更爲抄啓。噫!庚子,耽羅之民,相率詣京,願負土山陵。噫!予雖涼德,望七之年,身被衰絰朞服,若是搜括者,以兩月之內,不忍疊用也。若思昔年深仁,雖有常時漏籍者,其宜飮泣自現,曉諭民間。」

○摠戎使洪鳳漢自關西歸入謝,上命引見於廬次,哭曰:「豈料今日服此服見卿乎?卿久於外,宜瞻顔色。」鳳漢仰瞻而泣曰:「天顔淸瘦,非復昔日,臣不勝憂慮矣。」上曰:「關西國之重地,卿雖遽遞,有何設施?」對曰:「臣發巡未半而撤還,未及周視關防,略有思量者,言於新伯。而人見不同,未知果何如也。」

○上取覽執義金元行月前上東宮辭職書,特命許解本職,諭以:「言甚切直,於元良可謂頂門一針。深得儒臣之體,予用尙焉。須以書筵官,卽爲登道,輔我元良。」

5月14日[编辑]

○甲辰,以金始煐爲承旨。

5月16日[编辑]

○丙午,以鄭纉述爲捕盜大將,沈鑧爲執義,李世澤爲持平,金華鎭爲副校理,洪鳳漢爲判義禁,申晦爲同經筵。

○東籍親耕田小麥熟,又命攝刈。

○上引見廣州留守韓翼謩,問農形,下敎曰:「麥事已登,耕耘不愆。雖在罔極之中,夙宵一念,惟望有年,近因旱氣,心切悶焉。雖停大小祀之時,已有古例,遣近侍于三角、漢江、木覓,行祈雨祭。噫!誠孝淺薄,莫能致誠於侍湯,又由否德,亦莫能致方寸之雨,俯仰慙恧,此心難抑。限得雨減膳,以示飭躬之意。」仍命釋輕囚。

○徽寧殿六月望、七月朔祭,定行三獻禮,禮曹判書李益炡奏曰:「徽寧殿因山後朔、望祭,當備三獻禮,而六七兩月,在大行大王大妃因山前停祭時,不可無稟定。」右議政申晩曰:「朔望異卒哭等祭,似無不可行之義。」上命行之。益炡又言:「大行王妃發靷時,例當於啓殯前三日,告由廟社,而大行大王大妃殯殿,亦當告由矣。」上可之。

○弑父罪人李祚遠,依律正刑。先是諫臣以此請于小朝,答以不稟大朝,有難聽施,至是上聞秋曹所奏,亟命行刑。以輦轂之下有此變,特命該部都事奉事,限十年置班末,以示嚴綱常之意。

○上御通明殿廬次,引見大臣、備堂,命罷開城留守徐宗伋。左議政金尙魯言:「因長湍府使李樀拿問,聞松都牙兵身役,良軍則捧錢一兩五錢,私奴則捧六錢,故隣邑之民,避苦趨歇,貽害爲多。況均役設法之後,軍役擅減,大違朝令,宜罷職。」從之。

○光熙門外,有賊人,白晝放銃,殺人奪財,上命待因山後梟示。

5月17日[编辑]

○丁未,再祈雨於龍山江、楮子島。

○命轝軍自願者聖廟守僕四十名,除五朔贖錢,東門外契免一年役。上以轝軍不足,飭京兆令落漏者自現,成均館守廟應免者四十人自願應募,東門外民,亦自願擔,詣沙峴,上嘉其誠有是命。仍下敎曰:「覽今民情,予心恧焉。臨御卅載,無一惠及元元,至於都民尤莫惠究。而白首暮年身被衰麻,一心憧憧在於因山。而兩月疊役,亦非仰體昔年德意,故前後勤問者此也。非徒泮民,與東郊民也,民情於此可見。後之嗣王,須體今日之意,誠心愛民。咨!爾三百六十州守令,咸體此意,愛民若同胞,吾國其庶幾矣。

5月18日[编辑]

○戊申,是日,大雨。先是命行祈雨祭,至再不雨,上憫之,命捕將釋輕囚,又分遣御史洪良漢、南泰著於東、西江,使廉探冤鬱,至是雨,上猶仍減膳,是雨適在御史奉使之時,而復命之日又雨,人謂『聖上昭格之誠,感通如期』云。

○虎入東五陵局內,命軍門捕之。

5月19日[编辑]

○己酉,下綸音曰:

笞、杖自有法度,五十以下則笞也,一百以下則杖也。杖則惟在秋曹,而借其名者,或曰小者謂之笞,大者謂之杖,而計大小五十以下則曰笞,六十以上則曰杖,若不釐正,民何堪焉?此後秋曹外外邑,則只限笞五十,更勿稱杖。噫!以王者之尊,非訊鞫則不敢施刑,而士、庶名以奴,則私門施刑。至於私施亂杖,自有法曹與該廳,或狀或言,依法處之何難,而快意私施乎?此後嚴飭,犯者重繩!非軍務而用棍,曾有飭敎,而兵曹、摠府凡於巡檢,重者亦勿過十度事,嚴飭。「

5月20日[编辑]

○庚戌,王世子坐玉華堂廬次,引接大臣、備堂。執義沈鑧申前達,不從。又達:「臺閣事體,與他自別,朝家雖有緘問之擧,爲臺臣者,當引據臺例,往復喉院,容俟臺銜之去身,方議緘辭之書納。而前持平金永爕,身帶臺職,進往秋曹門外書呈緘辭,有若囚人之納供,貽羞臺閣莫此爲甚。請罷職不敍。」王世子從之。

5月21日[编辑]

○辛亥,行大行大妃發靷初度習儀。

○以金相奭爲江華留守。

5月22日[编辑]

○壬子,以曹命采爲大司憲,李秀得爲大司諫,鄭恒齡爲掌令,李錫祥爲修撰,金漢喆爲判尹,副提學金陽澤加嘉善資,爲元孫師傅,李之億特除左尹。

5月23日[编辑]

○癸丑,上御通明殿廬次,引見大臣、禮判、畿伯。上命京畿監司鄭弘淳進前問曰:「雨澤果周洽耶?」對曰:「然矣。」問:「道內有可稟處者耶?」弘淳曰:「竹山、坡州二邑欲打量,而臣只許陳田矣。至於楊州、長湍等六邑,曾有改量後降續之命,而俱以災邑,未及擧行矣。」左議政金尙魯曰:「道臣審察緩急,待豐改量。而坡州兩邑亦皆自願,則竝令以次擧行可矣。」上曰:「量田重事。要在守令之得人,而其責在於監司矣。」弘淳因言:「方當因山之役,又値勑行,畿驛有難支之慮。本道賑餘穀還會錄者,就其中請劃給千石,以恤驛卒。」上特許之。

○三江御史南泰著、洪良漢復命,上召見于通明殿廬次。泰著奏宗臣西淸守蹴殺隣居朴姓人事,命拿問,嚴査以聞。又奏牙山居洪暠之子,與逆賊𣛮之女,離移本夫者潛通事,上命洪暠子刑配旌義,𣛮女爲婢絶島。良漢奏廣興守李泰祥濫杖貢人之奴,至於致死狀,命該府嚴査。良漢因言兩倉虛錄之狀、氷戶歛錢之弊,竝命拿問郞官。良漢又奏通津、金浦、陽川、富平等邑流民來住沿江,自成一村,見漏帳籍,或生弊端,請令京兆搜括入籍,上曰:「是化外之民也。旣令括屬京籍,四邑守令拿處。」良漢又奏:「西蠶室在漢江邊,乃是公桑重地。而居民斫伐枯木,仍耕其地,內侍府利其地稅亦不問,桑田幾至童濯,殊非設置本意。」上曰:「蠶室爲后妃而設也。闕中嘗有蠶板,今聞如此,內侍之祛桑徵稅,甚於聚歛之臣。特施制書有違之律,壇直刑配。」又奏江村豪强人定配,合歿戶顧恤,施之。

5月25日[编辑]

○乙卯,摠護使李天輔上箚,遞,左議政金尙魯代之。

○護軍金元行上疏,略曰:

殿下方在嚴廬,未有命戒,而猶汲汲於訓迪儲君,不知臣不肖,親發德音,責以輔導。眞誠所發,可動木石,臣猶爲人,能不感泣?卽當不俟駕屨,進謝天陛,而誠有甚不敢至不忍者存焉,臣請泣涕而陳之。臣賦命至險,遭時罔極。臣祖忠獻公臣昌集受知明陵,痛念國勢,捐百死效危忠,不免凶賊之戕害,慘毒之鋒,幷及臣父兄,闔門蕩覆,爲世所悲,臣復何心,忍自同於平人,以重其不孝乎?幸今天日昭明,三世沈冤,次第盡伸,而至於昨年江祠之建,先人之忱誠亦旣白矣,賦臣之情事亦云伸矣。惟是追惟禍初,骨驚心崩,屈伸幽明,無往不悲,悠悠此痛,貫徹肝肺,直無身而後已耳。嗟乎!已死之灰,不可復燃,旣涸之泉,不可復食。臣雖欲含恩畏義,以報知遇,以此方寸,安得復與於當世事乎?

批曰:「今覽爾章,思昔興愴。爾今報效元良,卽追爾祖意,何若是自畫耶?其卽上來,以副特諭。」

5月26日[编辑]

○丙辰,定兩魂殿祝幣望瘞之禮,上命儒臣,持《禮記》《曲禮》入侍。上曰:「《大明集禮》,祭享祝文皆望燎,而惟於《五禮儀》稱望瘞,久積坎中,不潔莫甚。而廟、社重禮,不敢以獨見釐正,至如闕殿祔廟之後,此非廟、社之比,自孝昭殿、徽寧殿始,凡祭享祝幣,望燎於坎上,瘞灰坎中,載之《補編》。」

○上召見都監堂上。李昌誼曰:「陵上四方石,卽國朝四百年古禮,而一朝變改,臣子之心豈不缺然乎?」洪啓禧曰:「此是我聖上軫民弊節國用之盛意,而今旣浮出,只用於今,後勿更用之意,下敎如何?」上曰:「謀之在下,斷之在上。其石方在何處?」昌誼曰:「已運致穴前,堂、郞每見之,輒以不得用爲恨矣。請博詢於大臣及知禮儒臣而審處焉。」上曰:「卿等止。予已仰奏於殯殿,豈敢欺乎?卿等必動於浮議而然矣。」仍厲聲使退。

○副司直鄭榦上書,略曰:

臣謹按儀禮,斬衰菅屨,齊衰疏屨,不杖朞麻屨,齊衰三月與大功同繩屨,小功、緦輕沒其屨名。蓋菅、疏、麻、繩,隨服漸殺,衰固不可無屨,屨不可錯亂其等殺也明矣。是以庚子甲辰兩年儀註,皆用菅屨,上下服俱是斬衰故也。庚戌則上服爲齊衰三年,宗親、文武百官之服爲不杖朞,上服宜疏屨,下服宜用麻屨,而宗親、文武百官同用疏屨,實欠別白也。今年臣服,與庚戌同是不杖朞,宜用麻屨,而儀曹行會,宗親、文武百官衰服,元沒屨號,代以白皮靴,白皮靴者,卽公服所著也。庚戌疏屨,雖混同上下服而猶歸從厚之義。今爲二聖母服朞,何等重制,而沒其屨號,與緦、小功無異,固已未安。而上襲衰絰,下着公服之皮靴,豈非斑駁之甚乎?此蓋有司之臣遵用《五禮儀》,而煞有不然者。夫《五禮儀》斬衰以下,俱用白皮靴。然其所謂衰服,乃生布裹帽、帶,生布團領衣,卽先正臣徐敬德所謂『長布之衣,近於庶人』者,而不過以公服稍示變節而已。雖曰衰服,便是公服,則承以白皮靴,亦自相稱。而庚子以後方喪之制,專用。《朱子服議》,一洗漢、唐以來千古之陋,冠絰、衣裳悉用古制,則何獨於屨,反捨其服所稱之麻屨,而乃用《禮經》不現之皮靴耶?且伏念尊同服同,而庚戌用屨,今年用靴,豈未諳已例耶?抑有意變更耶?何前後之殊異也?屨之爲物雖微,而其所爲用則不輕,寧可約綽看過耶?記曰:「衰與其不當物,寧無衰服,」雖以服制爲斷,制不當物,則盍思所以釐正乎?昔宋寧宗時,有司誤用漆紗、淺黃之服,朱子請因啓殯、發靷變制之節,復用初喪之服,追改旣往之失,寧宗詔從之。此實改謬例之一大證也。伏乞邸下,將臣此章,上稟大朝,下詢大臣及儒臣,及今發靷之日,去皮靴著麻屨,則方喪之制粹然一歸於正,無因循苟且之弊矣。

王世子答曰:「令該曹稟處。」

5月27日[编辑]

○丁巳,禮官以鄭榦書奏,上命從其議,百官衰服時,着麻屨,以代白靴。仍命載《補編》。

○上命儒臣持《禮記》入侍。上曰:「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唯衰麻,何謂也?」校理金華鎭曰:「七十若以喪人自處,則豈不生病乎?」修撰洪良漢曰:「五十始衰故不極毁,七十則尤衰,故衰麻之外,飮食、居處與平居無異,蓋不必居門外倚廬之謂也。」上曰:「元良講禮,近亦不廢耶?」良漢曰:「聞春坊言,近來逐日開講。而但今啓欑之期,只隔數日,雖是讀禮之工,恐非開講之時,未承聖敎,故不敢輒停云矣。」上曰:「臨時豈可開講乎?」

○命貞聖王后殯殿啓欑,行於前一日,載於《補編》。上以《五禮儀》有前三日啓殯之文,命問議大臣,領府事金在魯言:「觀其文勢,旣曰啓殯儀,而前三日告廟社,則似指啓殯前三日也,其日似指啓殯正日也。今若告廟日撤欑,則其間累日無所障蔽,誠甚未安。以私家言之,發靷前一日,因朝奠,告遷柩于几筵,仍遷于廳事,推以禮意,啓殯,當在於發靷前一日,而告廟社當在啓殯前三日也。」判府事李宗城言:「啓殯之禮,所以將朝祖也,發靷前三日告太廟,所以替朝祖也,啓殯之節,當在於發靷之夕矣。」兪拓基言:「古則土坎中出柩,以柩朝祖,故前期破殯,而今則與古有異,前期啓殯似欠敬。臣議與李宗城同矣。」上下敎曰:「引前一日啓殯,卽王公匹庶通行之例,況啓殯與古制異?今則無日不啓,一何局哉?宜從大臣之議。」

5月28日[编辑]

○戊午,以徐志修爲大司憲。

○憲府申前達,不從。

5月29日[编辑]

○己未,上召見禮房承旨編次人。上曰:「通明殿傍有泉,名曰冽泉也。」呼寫小識,將揭於通明殿。又曰:「是殿進宴爲四度,上號凡八度,而今遭禍變,於此悲歡,誠相反矣。」又製述懷文。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朔辛酉,上親寫貞聖王后銘旌,又親寫大行大王大妃梓宮上字。梓宮加漆,凡二十五度而畢。

6月2日[编辑]

○壬戌,濟州民四十人自願赴山陵役上來,上御明政殿,召見慰諭之。有獻蔈古者,上問:「何爲來獻?」對曰:「嘗見勸民歌,有獻芹者,臣亦以此意也。臣等居在絶海,屢遭荒歲,而不至餓死者,寔由我聖上移粟之惠,臣等雖無知,豈無感恩之心乎?」上曰:「予無一惠及民,實無受汝獻之義。然爾等之誠,實由感先朝之德也,以所獻供殯殿矣。」上聞濟州寺奴兪萬吉、金遠行,是庚子因山時赴役者,又爲來赴,甚嘉之,幷其子若孫,永許免賤。

○命兩醫及軍門,優齎滌暑之劑,以療轝軍之病。

○特敍前訓鍊大將金聖應,復授前任。先是,憲臣以京城咫尺地,訓局牢子,至以鳥銃殺人刦財,請罷大將矣,至是敍之。

6月3日[编辑]

○癸亥,大行王妃發靷,上就端陽門外,望轝哭,仍隨詣肅章門外,再拜哭送,還內。上曰:「敵體之義甚重。今予持衰,故哭送於闕中,而常時則當行於闕外。此意載《補編》,且註以丁丑創行之由。」

○王世子號泣隨轝,涕淚交下。至慕華館哭辭,從臣皆哭,返虞時亦然。

○命蠲丹陽、懷仁今年田租。上聞兩邑民還集,已過三之二,深念懷保之道,依淮、金例,有是命。

6月4日[编辑]

○甲子,葬貞聖王后於弘陵。

○因山儀註:

三月初二日,定貞聖王后山陵於昌陵左岡,以乙坐辛向裁穴,始役三月十九日巳時。斬草破土同月三十日午時,開金井五月初二日巳時,穴深八尺四寸。用營造尺。啓欑宮六月初二日,發靷同月初三日丑時。山陵啓欑宮同月初四日丑時,下玄宮同日辰時。諡、冊寶內入五月二十五日巳時,內出同月二十七日辰時,贈諡殯殿同日巳時。改銘旌同日未時。六月初二日啓欑宮。王世子具衰服入就位哭,尙食詣香案前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典言讀祝訖,尙食遷靈座及奠於殿內。右議政申晩跪啓:『謹以吉辰啓欑宮。』尙傳率諸內侍,陞撤欑宮。尙傳以巾拂拭梓宮,覆以棺衣,內侍設幄靈座、靈寢竝如初。六月初四日葬貞聖王后。前一日行遣奠如儀。攝通禮進靈座前,啓請降座陞轝。內侍奉魂帛函,安於腰轝,虞主櫃置其後。至殯殿門外,降轝陞輦。攝通禮進梓宮前,啓請詣輴,左議政金尙魯帥舁梓宮官及內侍,奉梓宮,從輪轝,將詣輴所,覆以素錦褚,內外皆哭。內侍以翣及行障,障梓宮,銘旌先行,至殯殿門外,陞輴至外門外,陞大轝。儀衛導從如式。執鐸者振鐸,宮人乘馬,哭從不絶聲。靈駕至崇禮門,改杠出門外,又改杠至路祭所,攝通禮進轝前,啓請降輦陞轝。又啓請降轝陞座。內侍奉魂帛函,入安於帳殿中。攝通禮進大轝前,啓請少駐,留都百官進香,路祭如儀。王世子就奉辭位,哭盡哀。攝通禮進靈座前,啓請降座陞轝。又啓請降轝陞輦,攝通禮進大轝前,啓請進發。至晝停所,進禮饌如朝夕奠。至昌陵紅箭門外,攝通禮進魂帛輦前,啓請少駐,擔士回輦,北向停於褥席。少頃又啓請進發。大轝至,亦如之。大轝進發至陵所,攝通禮進大轝前,啓請降轝陞輴。至丁字閣,又啓請降輴。左議政金尙魯帥舁梓宮官奉梓宮,從輪轝進,安於欑宮內榻上南首。攝通禮進魂帛輦前,啓請降輦陞轝,至丁字閣,又啓請降轝陞座,內侍奉魂帛函,安於靈座,虞主置後,設香案於其前,設銘旌於靈座之右。又設諡冊、寶、哀冊及平時印寶於靈座之左,又設靈寢於梓宮之東。宮人就侍位哭如初。是日行遷奠如儀。攝通禮進靈座前,啓請陞轝詣吉帷宮,又啓請降轝陞座,內侍奉魂帛函,安於靈座。攝通禮又進梓宮前,啓請陞輴,卽玄宮,右議政申晩奉巾拭梓宮。左議政金尙魯帥舁梓宮奉梓宮陞輴,擔士奉輴左回北首,將卽玄宮,宮人皆哭。輴至隧道閣,以輪轝奉梓宮,進安於退壙散輪上,去素錦褚。奉審解裹,用轆轤,安於退壙內輪轝上,右議政申晩奉巾拭梓宮,乃以棺衣三重,銘旌置其上。左議政金尙魯帥舁梓宮官奉梓宮,安於外梓宮內。右議政申晩再整棺衣、銘旌。國葬都監提調洪象漢等,樹黼、黻翣及畫翣於梓宮兩傍後。領議政李天輔奠哀冊於退壙之西,奠贈玉、贈帛於哀冊之南,執義沈鑧監封閉。右議政申晩覆土九鍤。下誌石,立虞主,行奠禮如儀。攝通禮進吉帷宮前,啓請降座陞轝。內侍奉虞主,安於轝,魂帛置其後。至帷門外,啓請降轝陞輦,儀仗前導。至昌陵紅箭門外,回輦北向,停於褥席,少頃進發。至晝停所,進禮饌如朝夕奠。至城門外,王世子祗迎哭拜如儀,隨後還宮。虞主輦至宗廟前路,回輦北向,停於褥席,少頃進發。至魂殿門外,攝通禮啓請降輦陞轝。至殿階上,又啓請降轝陞座,內侍奉虞主,安於靈座。

○是日辰時,上御涵仁亭望哭,王世子在德成閤望哭。

○王世子之郊迎返虞也,望見神轝,俯伏哭,移時涕淚滿席至於成流,臣民環瞻者莫不感泣。三更,奉神位于徽寧殿,王世子具衰服,行初虞祭。

6月5日[编辑]

○乙丑,曉,王世子具衰服,行再虞祭。

○上御通明殿,賞摠護使、三都監堂、郞、轝士大將。摠護使李天輔、金尙魯面賜廐馬,殯殿都監提調李益炡、李鼎輔、申晦賜半熟馬,金漢喆賜兒馬,都廳金時默、鄭存謙準職除授。國葬都監提調洪象漢、李𪻶、李喆輔賜半熟馬,閔百祥賜兒馬,都廳尹學東、鄭純儉準職除授。長生殿都提調李天輔、提調李鼎輔、宋昌明賜熟馬,誌文書寫官申晩、哀冊製述官元景夏書寫官朴明源,諡冊製述官鄭翬良、書寫官金漢藎賜熟馬,題主官趙載洪、封閉官沈鑧加資,贈玉帛官李天輔賜廐馬。金井取土承旨賜熟馬,神輦侍衛禮房承旨賜熟馬,史官、兵曹、摠府堂上、玉堂,竝賜兒馬,轝士大將具善復面給熟馬。從事官賜兒馬,山陵都監拭梓宮官申晩、提調李昌誼、洪啓禧、李宗白賜熟馬,都廳黃柙、李宜喆準職除授,郞廳、員役等考例施賞有差。

6月6日[编辑]

○丙寅,海西長淵蝗。

○以朴昌潤爲執義,徐有良爲持平,李邦綏爲喬桐府使,銘旌書寫官申晦加資憲,虞主書寫官趙載洪加嘉善,封閉官沈鑧加通政。

6月7日[编辑]

○丁卯,曉,王世子具衰服,行三虞祭。

○上引見都監堂上,下敎曰:「朴知誡葬後亦設靈寢云,魂帛旣安箱中,納于靈寢恐無害,而至如神主,不宜臥置,此禮殊未可知也。」李喆輔曰:「神主不可臥置,葬後恐不當設寢矣。」

6月8日[编辑]

○戊辰,行四虞祭。上以徽寧殿初虞過日中之禮,故以孝昭殿初虞,設行於行宮當否,問議大臣。判中樞府事兪拓基以爲:「《五禮儀》初虞條葬之日,日中而行,或路遠則但不出是日可也,若經宿以上則於行宮行之,《朱夫子家禮》亦云:『若在家經宿以上,則於所館行之。』朱夫子定論旣如此,《五禮儀》亦如之,豈不以返於室而虞而安之,不得少遲而然耶?且因山及返虞時,殿下隨轝儀節,俱載於《五禮儀》,則獨於初虞不行於行宮,必行於魂殿者,恐有精義於其間,決不宜輕改。更伏念明陵下玄宮吉時在卯,則返虞必不甚晩,凡諸擧行,恐不遲滯。雖或稍晩,先行虞祭,次行茶禮,似爲合禮。《五禮儀》所載,如非有違於古禮,甚妨於事勢者,則恐不宜容易變通。」諸大臣議皆同,上從之,命返虞後留小次整待,卽行初虞祭於孝昭殿,次行茶禮,其夜當行再虞,以此令儀曹擧行。

○以趙明鼎、具允明、蔡濟恭爲御製編次人。上引見禮房承旨、編次人。親製虞祭文,謂李喆輔曰:「卿今老矣,欲使休焉,而難其代。趙明鼎,明履之從弟也,具允明,其父曾與纂輯之役,蔡濟恭則予思吳光運,竝差三人可也。」喆輔曰:「皆得人矣。」

6月9日[编辑]

○己巳,鍾城人趙自永等犯越,禮部送咨文,義州府尹馳啓,備局覈奏言:「取考庚午例,當送參覈使押去罪人,而遠地遲滯,宜先移咨付禁軍騎撥,送義州以爲轉送北京。」上從之。備局仍薦李彛章爲參覈使,已而,灣尹又馳啓,盛京咨文又來,備局請如北京禮部例,回咨先送,從之。

○掌令鄭恒齡,以《御製常訓》,衍成十二編,上書東宮以進,王世子嘉納焉。後,上聞之,賜恒齡鹿皮。

6月10日[编辑]

○庚午,命參覈使李彛章入侍。彛章曰:「彼國必有需索,依前例齎去管餉、運餉庫銀各四百兩,而面幣則自平安兵營備往宜矣。」上許之。敎曰:「犯越人趙自永、姜非巖等,已登咨文,參覈使竝押去,俱以實狀,言于郞中。」彛章曰:「罪人會査處所,定以義州,而取考故事,則刑曹更招時,必具三堂上合坐推問,事體不輕矣。當與道臣合坐,而旣行於義州,則別定有地望守令會同似宜矣。」上曰:「期會平壤,與道臣合坐可也。傳云:『不辱君命。』今此査事,專付於參覈使,須善爲周章焉。」彛章對曰:「臣敢不死生以之乎?」

6月11日[编辑]

○辛未,行五虞祭。

○上曰:「山陵之役,貧寒士夫自願赴役,又有一寡婦自來赴役,漕船軍亦自願。莫非昔年深恩浹人,沒世不忘也。」時,三倉漕軍一百八十名自願赴役,上嘉之,命依濟州民例,賜歸糧。

○命李喆輔、洪啓禧增修《喪禮續補編》,使趙明鼎、具允明校正。

○召見山陵取土郞廳金仁大,問土色何如,對曰:「似石非石。旣堅且潤,與弘陵同,蓋是一脈而然矣。」上問知爲故判決事金泰衍子,敎曰:「故左相宋寅明曾薦金泰衍,而未及究用,心常惜之。今見其子仁大,彷彿其父。」令該曹調用外任。

6月12日[编辑]

○壬申,大殯殿上諡後,上御崇文堂,命設諡冊、諡寶權安所於明政殿,諸執事守直。

6月13日[编辑]

○癸酉,四更,王世子行徽寧殿六虞祭。

○上命奉朝賀元景夏入侍。上問謁陵時哭四拜當否,景夏曰:「此是古禮之所未有,列聖之所未行,故無可據之禮。而第有旁照者,朝祖之禮,喪人服其服隨柩,哭于廟前,殿下旣隨轝而謁先陵,當行哭拜之禮矣。」上曰:「然矣。人子情理,安得不哭?」仍問景夏曰:「卿家葬後,不設靈寢乎?」對曰:「葬後撤靈寢之文,不載於《家禮》,臣之高祖兄弟受學於朴知誡,故用知誡之禮,葬後不撤靈寢矣。臣母卽文敬公李世弼之女,而世弼家喪禮,專用《備要》,故臣母嘗以葬後勿設靈寢爲言,今則不設矣。」景夏仍奏曰:「臣是旣退之臣,今始入侍嚴廬,伏見廬次湫狹,日晴則朝夕曝陽,雨陰則濕氣侵觸。今殿下以七十之齡,當此極熱,不釋衰麻,六時哭泣,一不闕焉,聖體安得不受損乎?昔宋孝宗,以至孝稱於帝王家,而六十一歲遭高宗喪,成服後百官五上表請還內,其時諸臣非導君自便也。惟我列聖朝,顯廟當盛熱居廬,近臣請限秋涼移御他所。孝廟斷指侍湯出天之孝,逈絶百王,而藥院以倚廬湫濕請移次,以上副東朝惟疾之憂爲言,則孝廟勉從之。今殿下追念東朝平昔慈愛之心,則豈不思自護乎?」上涕泣曰:「予平日仰依慈聖,今無所恃,但盡子道而已。若乍離此處,小釋衰服,則心便不安,心不安則氣不平矣,奈何?」

6月14日[编辑]

○甲戌,四更,王世子行徽寧殿七虞祭。

○右議政申晩奏:「伏聞《喪禮補編》有續成之命,而《五禮儀》與《補編》,各有條件,難於考閱。今若合成一冊,隨註其下,則庶便參證矣。」上曰:「甚善矣。」仍敎曰:「《喪禮補編》,與本編參看,多有掣肘之端。又作續編,則《五禮儀》、《續五禮儀》、《補編》、《續補編》四冊幷行,尤當眩亂,《補編》體制稍更,一體通錄,堂上以申晦、金致仁加差,校正官以成天柱、洪樂性加定。」晩又奏:「海西黑頭浦漁採唐船,下陸作亂,敺打監官,水使狀達以聞。不善防禦,以致此擧,追捕別將及浦監官,令本道嚴棍,地方官宜拿問矣。」上從之。戶曹判書李喆輔曰:「民結所納祭需價,旣有蠲免之命,而令自廟堂區劃,請使均役堂上講確以奏。」摠戎使洪鳳漢曰:「廟堂宜以儲置米、射軍布等屬,劃充其數,而見今惠廳米儲大縮,嶺、湖軍布,亦難多劃。請以關西稅收米二萬石、海西詳定米一萬石、劃付均廳,每年糶糴以爲外援,而自均廳折價三兩,移送戶曹,則兩得其便矣。」上詢大臣而許之。

6月15日[编辑]

○乙亥,湖西德山地震,人有死者。

6月16日[编辑]

○丙子,月犯土星。

○上御廬次,引見大臣、備堂。

○時,當因山京司不得行殿最,上命吏、兵房承旨,奏諸道殿最。

6月17日[编辑]

○丁丑,上召見京畿監司鄭弘淳,問外梓宮陪進沿道事,親製丁字閣成殯祭文。

6月18日[编辑]

○戊寅,上以贈玉帛親行當否,議大臣。判府事李宗城言:「因山隨轝之禮,雖載《五禮儀》,而稽諸公私文獻,列朝未嘗行焉。誠以情禮雖然,而王朝典禮,絶異匹庶,勢有不可行者。是以玉帛之贈,自不得不以臣僚代之,竊想撰禮之臣必有商量,而非昧於古禮意也。今殿下旣躬臨矣,《五禮儀》替行之文,似難遵行矣。」兪拓基言:「領議政以哀冊、贈玉帛入跪奠之文,少異於古禮之主人贈者,豈以難便於親登躬行之節耶?若如聖敎,就壙上位,近侍奉獻,傳于領議政,使之奉奠,則旣有得於古禮,亦無礙於諸節矣。」上從之。仍敎曰:「凡大祭省牲,《五禮儀》則亞獻行之,《喪禮》飯含內侍行之者,無他,爲其便於行而然也,贈玉帛之領相替行,亦如此矣。省牲禮,旣因丘濬說,依古禮,親行飯含,亦從古儀,而隨詣山陵,乃今創行也。莫重玉帛,豈從便宜之例?僉議詢同。今則下玄宮後,於壙右近侍奉玉帛,進于予,予傳于領相,奠于壙中事,令儀曹擧行,載於補編。」

6月19日[编辑]

○己卯,王世子始講學。上以虞祭已過,命春坊進講。

6月20日[编辑]

○庚辰,憲府申前達:「不從。

○王世子坐德成閤,行次對。右議政申晩奏:「平安監司閔百祥狀達曰:『內需司粘移本道以爲:「永柔縣有海嵩尉田土,自寧嬪房買得,令收稅作錢上納,」而今此打量之地,乃是海水出入之浦,初無築堰起墾之事。則奸細輩攀緣內司,稱以買得,廣張四標,要爲勒奪民田之計。』請飭內司,依續典勿施,作俑之人,照法勘罪爲宜。」從之。

○上御廬次,引見摠護使及諸道差員,問農形民弊及山陵補土之役,左議政金尙魯奏:「先陵後脈乃是沙石之地,樹木稀踈,不可不廣植而禁養矣。」上下敎曰:「明陵陵官二窠,依長陵例俱作參奉,而奉事、直長仍其處例陞,待植木鬱茂後陞六。時任官移付他職。」尙魯又言:「山陵財力,比庚戌裁減太過,都監支用誠罔措矣。請劃給賑廳錢二千兩、關西別餉錢二千兩。」上從之。諸臣旣退,又召禮曹判書李益炡,取覽國恤謄錄,命書因山時明器減定綸音曰:

明器、服玩,雖與木奴婢、工歌人之形有異,或近於侈,或近於戲,或有不緊者,或有無用者。其近於侈者,螺鈿梳函之類也;其近於戲者,小小器用之物也,其不緊者,土藤箱、唾盂、溲器之類也,其無用者,酒樽、酒盞之類也。況工歌人旣除,則樂器之仍,亦若皮不存也。今當《補編》釐正之時,雖一皆祛之,未或不可,而遵孔子愛禮之意,祛其繁文,存其禮器、冠、衣之屬,則圭、冕、上衣、下裳、大帶、中單、方心、佩玉、綬、蔽膝、紅襪、赤舃,磁器則飯鉢一、匙楪一、爵一、簠一、簋一、香爐一,瓦器則釜一、鼎一,竹器則黍稷、稻粱、麻子、菽、小荳麥所盛筲八、冪八,而籩減半存六,木器則豆減半存六,樂器八音,卽皇朝所賜也,只存銅鐘一、磁磬一,祛機,壎一、唐琴一、笙一、簫一、鼓一,祛機、柷,其餘祛之。圭與佩玉,若以常時用者用之,則勿加造。內喪,《五禮儀》所載衣服制度,旣非禮冠、翟衣也,其制異常,旣用遺衣,今宜減也。至於梳函,是不可無者,祛螺鈿與具匣,鏡一用之,而此兩件若用常御者,則勿加造。今此存減,毋論內外喪擧行事,載之《補編》。

○以權穎爲奉敎,李世演爲待敎,金和澤、李鎭恒、李東泰爲檢閱。

6月21日[编辑]

○辛巳,流星出奎星下,入東方,尾長三四尺,色赤。

○上引見禮房承旨,泣謂之曰:「昨年九月、及十一月,今年二月直宿三提調,慈殿欲爲施賞,封置宮繡之屬,而未及頒賜,今始下藥院,其令祗受。」諸臣莫不感泣。

6月22日[编辑]

○壬午,上引見編次人,製述懷文。

○下敎曰:「郞中雖到鳳城,咨文之來,不過數日,不能周旋,其勢固然。城將之問難曰:『旣有庚子前例,則何若是遲滯?』云,禮部議奏,內閣旨下,其何預度而不待咨文先詣乎?此理曉然。非徒此也,齎咨官,若以國恤荐仍,上下哀遑,未及周旋對之,則可謂不辱君命?而渠雖微官,不能辦此,俯首而聽,無一語及此,其在國體,不可不嚴處。義州譯學,令參覈使,從重決棍。」

6月23日[编辑]

○癸未,流星出天市垣,入南方,長三四尺。

○以南彦彧爲掌令,權世橚爲持平,朴相冕爲正言,李心源爲副校理,南正五爲慶尙左兵使。

○上引見左、右相。左議政金尙魯曰:「彼國會査始來。而見灣尹謄報,則城將言辭略有不順之色,譯官雖不善對,而參覈使往到後,似無慮矣。其在萊府,退送禮單,終使倭人來乞矣。」上曰:「我國當此荐喪,彼豈責其遲來耶?齎咨官所爲,予切痛之。」又下敎曰:「新陵雖在右岡,昔年遺敎,旣命依穆陵例,今不必拘於左右,三年後三榻次序,一從穆陵例宜矣。」尙魯曰:「堂上洪啓禧詣穆陵奉審制度,則懿仁王后陵在大王陵左岡,而自穴下以石作神路,屬丁字閣神橋,仁穆大妃陵在東南岡,而亦自穴下作神路,屬之左岡,神路距丁閣神橋,近爲四五步云。以穆陵之制言之,今此新陵穴下,亦宜有連屬舊丁閣之神路。而今則假丁閣,旣爲新陵而設,待三年後假丁閣撤去時,當始用穆陵神路之制。而但神路事役重大,及此時設神路於新陵穴下,姑屬於假丁閣神橋,三年後移屬神路於舊丁閣神橋,似宜矣。」上曰:「雖三年之內,豈可無舊丁閣神路乎?自新陵穴下,至舊丁閣神橋,先設神路可也。」尙魯曰:「臣意則假丁閣,亦不可無神路,使之一體治設,待三年後撤去,只存舊丁閣連屬之神路,恐不可已也。」上可之。

6月24日[编辑]

○甲申,海西白川等邑海溢。

6月25日[编辑]

○乙酉,上下敎曰:「輪輿補土之役,前用市民與紫門監矣,壬申後始用衛軍,而兩朔疊役可矜,京雇軍則當自內給糧,鄕軍則令惠廳厚給糧米。」

6月26日[编辑]

○丙戌,流星出北落星下,入坤方,尾長四尺,色赤。

6月27日[编辑]

○丁亥,以菅屨、疏屨之制,命問議大臣。判府事兪拓基言:「斬衰菅屨,齊衰疏屨之制,俱在《禮經》。而第須先識菅與蒯之爲何草,然後方可議其制樣。而且見《五禮儀》註,菅屨疏屨,竝代用白綿布鞋,豈以衰絰雖用古制,菅屨不可詳故耶?與其倣不可詳之制,改造他屨,不如遵用古今所行。且依朱子說,卒伍所着之制,不害於義矣。」李宗城言:「謹按朱子書曰:『菅屨、疏屨,雖不可考,略以輕重推之,斬衰用今草鞋,齊衰用麻屨可也。』麻鞋今卒伍所着者。所謂菅與蒯,亦不知爲何草,勢將以無葛用顈之義,以藁代之,以代菅蒯之藁,成不可考之樣,斷然行之,已非愼重之意。而見今上下通用者,政是朱子所謂卒伍所着,亦自有據,且是列朝已行者,卽禮也。」上曰:「朱子之意亦然,從俗可也。」

○上召見春坊官,問近講何書,仍敎曰:「昨日予偶往徽寧殿,則元良所看書冊,積置案上,而予所未見者多矣。」輔德尹東昇曰:「博學無方矣。」上曰:「講學時何服耶?東昇曰:」服衰。而德成閤甚狹,當午甚熱,而問難無倦色矣。「上曰:」元良甚聰,讀輒成誦矣。「東昇曰:」非徒講學克勤,五行虞祭,哀敬備至,祼薦周旋,無尺寸之失,微文小節,無不講究。務歸合禮,臣等相對感歎矣。「上曰:」然則何幸如之?「仍出示金在魯所編《禮記補註》曰:」領府事用工於《禮記》多矣。「東昇曰:」凡例如箚疑之類矣,其中多徐志修之說也。「上曰:」信從故書之,志修必習於《禮記》也「。又問《禮記》編輯者誰也,東昇曰:」漢儒戴聖所編也。「上曰:」《禮記》未經朱子手,爲可恨耳。「東昇曰:」《儀禮經傳通解》,乃是朱子所範圍類裒者,而勉齋《續通解》,亦是朱子所規畫指授者,則不可謂全不經手矣。「

6月28日[编辑]

○戊子,上御廬次,引見大臣、禮判。上曰:「淸、漢學中,淸學金振夏、漢學邊憲,能解淸、漢語,故頃者勑使接待時用之。今覽參覈使狀聞,譯官金振夏往鳳城,非徒酬酢有據,方當國有事之時,末端酬酢,能諭予意。渠雖微矣,此正不辱君命也,不可無勸奬。特爲加資。御前通事乏人之時,其宜儲陞。漢學邊憲,一體加資。」尙魯曰:「國中今方禁酒,待客使之禮,宜用醴酒。而京中旣用醴,則西路諸邑,亦當如之矣。」上可之。

6月29日[编辑]

○己丑,下敎,飭參覈使區別首從,勿如庚午例。先是,庚午犯越人,不分首從,竝被一律故也。

6月30日[编辑]

○庚寅,以黃最彦爲掌令,李光瀷爲獻納,趙明鼎爲吏曹參議,鄭存謙爲副應敎,趙𪬵爲校理,海興君橿爲冬至謝恩正使,金尙翼爲副使,李彦衡爲書狀官。

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孝大王實錄卷之八十九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朔辛卯,日有食之。

○上御徽寧殿。承旨具允明曰:「小朝以親行殷奠事,下令春坊,臣實欽仰。」上曰:「東宮情禮當然。而春坊直令政院頒布。」此則非古例也。

○上御體元閣,召編次人具允明,親製《年代龜鑑》書,命承旨徐命膺,書以《洪武正韻》體,令芸閣刊行。

○命禮房承旨,書傳敎曰:

孝昭殿祔廟後,徽寧殿當奉安於文政殿。神座、交椅、神榻、祭床之屬,勿爲燒火,仍用於文政殿,而惟御榻則燒之。孝昭殿陵殿銀器,卽孝寧殿舊物也,三年後當下尙方矣。

○全羅道海南等四邑海溢,順天有震死者。

7月2日[编辑]

○壬辰,上御通明殿廬次,召見忠淸道安集御史洪景海、會葬官伊川府使蔡濟恭。上問濟恭曰:「有民弊可達者乎?」濟恭曰:「伊川東北五面,入於糧餉廳屯田。當初甲戌詳定時,定其稅總殆若金石,近年以來,所謂屯將,剝割不已,其稅逐年增加,居民不堪其苦,流散過半。田亦從以陳廢,此實爲本邑之痼弊矣。」上命戶判重推,一依甲戌詳定施行。命承旨讀御史書啓,上問:「何以安集?」景海對曰:「兩邑窮民,雖多還鄕,無牛不可耕作,故貸錢於列邑,往嶺外貿牛,丹陽二十三頭、懷仁十三頭,分授無牛之民,使之作農。」又問守令能否,景海曰:「懷德縣監金允升、淸安縣監具德勳,恐非蘇殘祛弊之才矣。」命竝改差,擇其代以送。仍命書傳敎曰:

御史竭心安集,不負上意,其雖嘉之,兩邑未歸者,尙過百云。噫!彼丹、懷之民,是予赤子,雖一人未還,何甘玉食?御史其敢曰竣事而歸乎?洪景海從重推考,卽復下往。

○是夜,大雨。上命蠲今年畿甸結錢。上方憫旱,是夜臥內,聞雨聲,起立庭下,以『此雨莫非陟降與慈聖之眷顧,而今年畿甸,再困山陵之役,特減結錢,揄揚慈德之意』,親告孝昭殿,仍御殯殿門外,呼寫綸音。又命濟州及湖南漕軍赴役者,竝復其戶。

7月4日[编辑]

○甲午,上御廬次,引見大臣、備堂。上曰:「元孫率郡主,而携草席望哭殯殿,若參祀然,誠奇矣。擴充此心,吾國其庶幾矣。」摠護使洪鳳漢曰:「元孫見殿下七十衰麻之容,有所觀感矣。」

7月5日[编辑]

○乙未,先是,上以仰體慈聖遺意,命備局講究畿甸外七道施惠之政,至是左議政金尙魯筵白之,命蠲七道、三都最舊逋。掌令尹在謙上書言:

守令率以未捧爲已捧,蕩滌命下,則民間之實未捧,謂之已捧而不蕩減,其所蕩減,不過奸吏之積年舊逋,餘是守令囊橐中物。今雖有蕩減新令,實惠之壅遏不行,又必如前。請遣御史,廉察諸道。

雖未採施,識者以爲的論。

○上御廬次,藥房入診。上曰:「靷日不遠,宜姑停藥物,而旣定隨轝,則所重在焉。當服蔘苓之劑矣。今此之雨,不先不後,可謂知時雨也。」都提調申晩曰:「此莫非殿下方寸之雨也,實由至誠而然矣。」上曰:「近日心懷,去益難定矣,非但氣衰所致。人子之道,安得不然?」仍淚隨言下。

○兵曹判書李𪻶,以再明日當行三度習儀,請差分兵曹參知,使進參,上可之。

7月6日[编辑]

○丙申,上御廬次,謂承旨曰:「五月居廬,祭奠未嘗一闕,少伸情禮。而庚子國恤時,慈聖每勸予飮食,今何可得也?」仍命停諸道物膳,惟孝昭殿上食所用,依例封進。

7月7日[编辑]

○丁酉,御營大將鄭纉述病免,以判敦寧洪鳳漢代之。

○行大轝三度習儀。上具衰服,立於明政殿月臺,迎哭甚哀,隨神輦入建福門。上曰:「日熱如此,軍兵及轝士軍,當饋米飮。」與神轝軍、大駕扈軍,竝留待陰涼處。

7月8日[编辑]

○戊戌,以具善復爲摠戎使。

7月9日[编辑]

○己亥,夜,流星出天際淡雲間,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白,光照地。

○廣州海溢。

○以鄭榦爲承旨。

○上御通明殿楹外,命寫仁元王后虞祭祝文及殯殿茶禮祝文。

○松都市民五十人,自願赴役。上御涵仁亭,召問之,對曰:「爲擔大轝來矣。」上曰:「庚申動駕時,不忘汝輩矣。今汝輩自來赴役,其誠可嘉。」仍賜奠餘蜜果,依濟州民例賜糧,限今年免役。

○上又御通明殿楹外,承旨鄭榦奏曰:「今此百官之服,乃是朞年,異於三年之制,故不去金玉圈,而臣見朝臣馬鞍,尙跨靑鞀,於禮不可矣。」上曰:「今聞堂上官尙用靑鞀云,旣不去金玉,則如貂帽之辨等威,猶或可也,至於鞍轡,何可用華飾乎?自今三年之制,布裹鞍轡,朞制則去華飾事,載《補編》。

7月10日[编辑]

○庚子,行祖奠。命摠護使以下,來詣《集瑞門》。

7月11日[编辑]

○辛丑,大行大王大妃發靷。上具衰服,哭步從。出弘化門,始乘步輦,至慕華館,行遣奠。

臣謹按因山隨轝,列朝之所未行者,而我聖上以不毁之年,斷然行之,實千古帝王之盛節也。上誠孝出天,自在侍湯之時,露禱徹夜,及遭大故,攀擗號痛,哀動左右。斂殯、祭奠之外,微文細事,擧皆親執,疑禮變節靡不講求。時當三伏,畏日如爍,恒御苫廬,不暫釋衰,五朔殯殿,七時哭泣,未嘗一廢。雖在引接臣僚之時,哀至輒哭,毁慼勞悴,有非壯年匹庶所可及者。逮廞儀將擧,哀慕遑遑之中,躬親蕫飭,必誠必信,隨轝之際,哭不絶聲,侍衛諸臣無不悲痛,都人士女,擁路皆哭,返虞時亦然。此時深山窮谷之人,奔走來觀,莫不感動,咸曰至哉吾王之孝也。

○王世子哭辭靈轝於慕華館。始,大轝先到路祭所,東宮遣宮官問安,內侍傳言無事,至晝停與陵所,亦如之。

○命放送都游軍五百名。例於下玄宮時,以此軍奉運大轝至陵上矣,上憫其勞民,命以儲置米募軍用之。上於路次,轝軍有昏窒者,特賜御藥,且以日熱,預飭具治暑藥物,多方救療,以此轝人無一死傷者。

○上詣陵所。以衰服詣紅箭門內,先行謁陵禮,次詣假丁閣,行哭拜之禮,仍奉審欑宮後,上陵奉審。時,上晨夜悲遑,冒熱隨轝,群下以聖體爲慮,而上卽詣陵上,不少疲倦,蓋聖心一於誠敬,無待勉强而然,臣民咸歎異之。上召別看役許圭、卞興瑞等,敎曰:「雖聞大輦體極重,而猶不料其若此,於今見之,擔夫何以堪之?此有倍於四方石矣。予將更其制除民弊,是亦我慈聖德意,流於萬世也。大轝長杠聯軸,汝等卽其地裁損,送置京中。」仍載《補編》。

7月12日[编辑]

○壬寅,葬仁元王后於明陵。

○因山儀註:

四月初四日,定仁元王后山陵於明陵右岡,以乙坐辛向裁穴。始役四月十六日巳時,斬草破土同月十九日巳時,開金井六月十三日卯時,穴深七尺四寸。用營造尺。啓欑宮七月初十日卯時,發靷同月十一日丑時,山陵啓欑宮同月十二日丑時,下玄宮同日卯時。前一日,上親行遣奠,遂發靷,攝通禮進靈座前,啓請降座陞轝,內侍捧魂帛函,安腰轝,虞主櫃置其後。至殯殿門外,攝通禮啓請降轝陞輦,攝通禮又進梓宮前,啓請詣輴,左議政金尙魯帥舁梓宮官及內侍,奉梓宮陞輴,至外門外,陞大轝,儀衛導從如式。執鐸者振鐸,宮人乘馬哭從,承旨二員隨行。靈駕將發,上乘素輿,王世子隨後。靈駕至宗廟前路,轝士回大轝北向,安於褥席,少頃進發。魂帛輦至,亦如之。大駕至宗廟前路,上降輿步過,復乘輿。靈駕至崇禮門內,改杠出門外,又改杠至路祭所。上降輿入幄次,王世子入幕次,內侍奉魂帛函,入安於帳殿中。靈駕少駐,留都百官進香,路祭如儀。王世子就奉辭位,哭盡哀。靈駕進發,上出次乘輦,至晝停所。靈駕少駐,內侍奉魂帛函,入安於帳殿中。上降輿入幄次,攸司進禮饌如朝夕奠。靈駕進發,至敬陵前路,魂帛輦、靈駕及大駕少駐,陞降竝如宗廟前路之儀。至明陵,上降輦乘輿。左議政率舁梓宮官,奉梓宮,從輪轝上,進安於欑宮內榻上南首。內侍奉魂帛函,安於靈座,虞主櫃置其後。內侍設香案於其前,設銘旌於靈座之右,又設諡冊寶、哀冊及平時冊寶於靈座之左、設靈寢於梓宮之東。大駕至紅箭門外,降輿入幄次,具衰服去杖,入就紅箭門內版位,俯伏哭四拜。仍奉審欑宮,又上陵奉審,入幄次。是日,上親行遷奠,方相氏先至退壙上,以戈擊四隅。攝通禮進靈座前,啓請乘輿,詣吉帷宮,啓請降輿陞座,內侍奉魂帛函,安於靈座。攝通禮進梓宮前,啓請陞輴,卽玄宮,左議政帥舁梓宮官,奉梓宮,從輪輿上陞輴。擔士奉輴左回北首,將卽玄宮,宮人皆哭。上出次杖哭,至奉辭位,文武百官皆哭從。輴至隧道閣,上入小次。左議政帥舁梓宮官,以輪輿奉梓宮,覆以素錦褚,從輪輿上,進安於退壙散輪上,去素錦褚,奉審解裹。用轆轤,安退壙內輪輿上,右議政申晩,再整棺衣銘旌。上就傳玉帛位,奉哀冊官,奉哀冊跪授近侍,近侍跪進,上受之,傳于領議政。時領議政病未從,左議政代行。左議政金尙魯北向跪受,奠之於退壙之西。奉玉帛官奉玉帛,跪授近侍,近侍跪進,上受之,傳于左議政。左議政北向跪受,奠於哀冊之南。上還就奉辭位,國葬都監提調洪象漢,黻黼翣及畫翣於梓宮兩旁。上俯伏哭,盡哀四拜,百官皆俯伏哭四拜。上還幄次,執義朴昌潤監閉,右議政覆土九鍤,下誌石。上出次詣靈位前跪,奉虞主櫃,以香湯浴主,拭以巾,上具衰服去杖,盥手陞詣卓前西向立,親題前面。內侍奉虞主,安於靈座,魂帛函置其後。有司進禮饌,尙食入設於靈座前,上香酌酒。典言跪讀祝文,上俯伏哭四拜,還幄次。上杖出詣辭陵位,俯伏哭四拜,出就紅門外幄次。內侍奉虞主櫃,安於輦,魂帛函置其後。攝通禮啓請進發,儀仗以次前引。上出次,就祗迎位,虞主輦至。上鞠躬遂乘輦,至敬陵前路。虞主輦及大駕少駐,陞降如儀。至晝停所,內侍奉虞主櫃,安於靈座,上降輦入幄次。有司進禮饌,竝如朝夕奠。攝通禮進靈座前,啓請降座乘輦,上出次,乘輦遂進發。王世子出就城門外慕華館,祗迎神輦,俯伏哭盡哀,至宗廟前路,上俯伏哭極哀。虞主輦及大駕少駐,陞降如儀。上隨神輦,入建福門,至孝昭殿階上,內侍奉虞主櫃,安於靈座,上親行初虞祭如儀。

○將行初虞,上謂左右曰:「初虞始稱祭,卽祭禮之始也。諸執事,其各致潔焉。」

○上始自欑宮,以至因山,凡可以自盡者無不躬親爲之,如下玄宮銘旌、梓宮上字表石前後面及練主,竝親寫,以致必誠必信之孝。方其在陵上親題主之時,雷雨作,幄內陰晦,而字畫精細,左右咸異之。

○命以山陵都監餘米二百石,給高陽郡,以供山陵氷丁。上念氷丁爲民弊,盡除分定畿邑者,使三十六官之民,咸知先后之德澤焉。

○返虞時,上遣大臣,奉審傍近諸陵寢,又遣禮官,致祭于慶恩府院君、嘉林府夫人墓。

○命地方官高陽郡守,修築龍城大君、明嬪墓,皆在新陵近地故也。

7月13日[编辑]

○癸卯,上親行再虞祭,埋魂帛。命大祝洪良漢口告曰:「初虞已過,敬埋魂帛。」上退就殿門外階上,親裹魂箱授內侍,與執事者金享大奉埋于南階上。答藥院問安曰:「永辭慈顔,隨輦而回,一倍罔極。其何顧躬?況昨日晝停與山陵,聽大王大妃殿承傳色聲,且見大王大妃殿傳語,此心隕墜。何忍以答?」

7月14日[编辑]

○甲辰,上御涵仁亭,召見京畿監司、各務差使員,命書申飭八道道臣、三都留守綸音:『仰體慈聖眷念元元』,辭旨懇惻。

○行賞典。摠護使李天輔、金尙魯面賜鞍具馬,殯殿都監提調李益炡、李鼎輔加資,申晦、金漢喆賜熟馬,銘旌書寫官李益輔、都廳金時默、鄭存謙加資,初上字書寫官朴明源、禮房承旨具允明、李奎采、趙明鼎、國葬都監提調洪象漢、李喆輔、李𪻶賜熟馬,都廳尹學東、鄭純儉加資,郞廳、員役、工匠等施賞有差。誌文書寫官朴明源、哀冊書寫官金漢藎、諡冊書寫官申晩、寶篆書寫官兪拓基面賜廐馬,哀冊製述官李鼎輔、諡冊製述官元景夏竝加資,奉冊寶官李天輔、奉玉帛官金尙魯賜鞍具馬,諸執事各加一資,輓章書寫官各賜弦弓。山陵都監提調李昌誼、洪啓禧、李宗白、都廳黃柙、李宜哲、封閉官朴昌潤加資,拭梓宮覆土官申晩賜熟馬,取土承旨趙載洪賜兒馬,京畿監司鄭弘淳賜熟馬,都差使員及地方官賜兒馬,郞廳陞敍,三都監監造官竝陞六,領役部將等除授邊將,員役、工匠等分等施賞。長生殿提調賜熟馬,神輦侍衛承旨具允明、金器大、對奉玉帛哀冊都承旨趙載洪竝加資,神輦侍衛史官、注書竝陞六。

7月15日[编辑]

○乙巳,上親行孝昭殿三虞祭。命世子,行徽寧殿望祭。

○以任希敎爲執義,李鼎輔、李昌誼加崇祿,洪啓禧加崇政,李宗白加正憲,李益輔加資憲,趙載洪加嘉義,具允明、金器大加嘉善,金時默、鄭存謙、尹學東、鄭純儉、黃柙、李宜哲、朴昌潤加通政。

○掌令南彦彧以不參候班,大臣推治下吏,引避請遞,上不許。

7月16日[编辑]

○丙午,上御建極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申晩奏曰:「萊伯狀啓,倭差尙留不去,有作挐之慮矣。」上曰:「洪重孝爲人慈詳,而非勤榦人。邊臣不當若是,必有朝廷處分,然後可以彈壓奸倭。」命東萊府使洪重孝定配巨濟,以趙曮代之,當日下送。上曰:「今此兩都監財力,必罄竭矣。」洪象漢曰:「臣考見前例,則辛巳用九萬兩,而今年兩山陵所用不過八萬餘兩,以此推之,用財多寡,專係得人與否。臣意則都監郞廳員數太多。少加裁減,庶得節用之道矣。」上曰:「然矣。與摠護使相議,載之《補編》。」晩言:「判義禁洪鳳漢,方帶將任,難責議讞之職。」上許遞,特授洪啓禧代之。戶曹判書李喆輔,以老病乞解,上許之,特授李宗白代之。吏曹判書鄭翬良奏:「闕門外有一士子衣懸鶉,而血書鳴父冤者,問是殺獄罪人朴弼潤之子也。」上聞之惻然曰:「向者江上御史來奏也,已知其罪不至償命矣。昔之漢文,因緹縈之上書,特除肉刑,況此時聞此事乎?特命減律定配。」

○命量減魂殿供進蔬果。上曰:「菜果之貢,其弊最多。如海藿者,種則一而名爲五,有粉藿早藿、藿耳、絲藿、甘藿之別。分品各進,民弊甚鉅。特減絲藿、藿耳二種。如蔈古榛子,尤是稀種,熟知其弊,竝命除供代用京貿,使外邑之民,咸知慈聖遺德。」

○以淸州周岸面,割屬懷仁縣,右議政申晩奏:「丹懹御史啓言:『懷仁爲邑最僻小,民少役重,無以奠居。淸州周岸一面,在懷仁之南,壤地相接,而於淸州則無連屬之處,請割此補彼以救殘邑之弊。忠原栗谷曾有割付陰竹之例,請令道臣,詳度彼此形便論啓焉。」上從之。晩仍言:「兩邑流民還集已多,必待盡復舊籍,則御史歸期尙遠,徒費廚傳。請令撤還。」命書傳敎下諭。

7月17日[编辑]

○丁未,上親行孝昭殿四虞祭。王世子亞獻。禮曺奏:「大行王妃服制,王世子及嬪宮,於卒哭後進見時用白布,卽壓於上服也。今上在諒闇,服色無可拘,請仍用布袍,」上可之。

○命行禜祭於四城門,因久雨也。翌日始晴,命賜獻官執事熟馬、弦弓。

○咸鏡道累月亢旱,自初三日連四日大雨,翻盆人家,多渰沒者。

○以李喆輔爲廣州留守。

7月18日[编辑]

○戊申,夜木星,入昏星火星入井星。

○以金陽澤爲大司憲,兪彦國爲大司諫,金光國爲司諫,李萬育、任命周爲掌令,李鳳祥爲持平,安克孝爲獻納,趙賢逵爲說書。

7月19日[编辑]

○己酉,上親行孝昭殿五虞祭。王世子亞獻。

7月21日[编辑]

○辛亥,夜,月犯畢星。

○上親行孝昭殿六虞祭,王世子陪祭。

○遣承旨,致祭于新羅敬順王墓。墓失所在,後裔金孝大等得於長湍改封,故上聞之,有是命。

7月22日[编辑]

○壬子,奉朝賀元景夏罷職。是日以七虞陪祭朝臣多懸頉不進,命耆舊外竝罷職,景夏亦在其中。後上以致仕之人,豈有罷職?特敍之。

7月23日[编辑]

○癸丑,上親行孝昭殿七虞祭。遣承旨,致祭于慶恩府院君墓,特贈故參議後衍參判命一體致祭,上以後衍乃國舅長子,受謹愼家訓,當爲法於戚屬,褒嘉之有是命。

○以洪啓禧爲兵曺判書,前判書李𪻶以不參七虞祭坐罷也。全羅監司李昌壽以病乞遞,許之。以洪麟漢代之,慶尙監司李成中內移,以趙雲逵代之,以李仁培爲正言。

○上引見大臣、禮判。左議政金尙魯曰:「凡有都監儀軌一件,例分送政府而如有考例事,則取見於禮曺,故政府所儲置而不省,久或見失。自今政府所送儀軌,移送于春秋館,待曝曬之行,蕆之史庫,俾得傳之久遠焉。」上可之。

7月24日[编辑]

○甲寅,上親行,孝昭殿卒哭。王世子陪祭。

7月25日[编辑]

○乙卯,夜流星出天中,入南方,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上御涵仁亭,參覈使李彛章復命。上召見之。彝章奏曰:「諸罪人入彼國,依前納供,無變辭,彼中兩査官,務從順便,故査事順成矣。」上嘉之曰:「不負去時之言,可謂不辱君命矣。」仍問:「査官,是滿人耶,漢人耶?姓名云何?」對曰:「北京郞中名四達、瀋陽員外名觀音保,又有筆帖式伊里拾,皆淸人也。」「査時坐次何如?」對曰:「郞中主壁居中,員外居左,筆帖式居右而少退。參覈使居右壁,刑曹假郞廳居參覈使之右而少退,彼國通官居左壁而近南,不敢與參覈相對。」

7月26日[编辑]

○丙辰,大風雨。徽寧殿卒哭至是退行,上親祭,王世子亞獻。

7月27日[编辑]

○丁巳,司直尹鳳九上書,略曰:

夫未葬讀葬禮,已葬讀祭禮者,《曲禮》語也。邸下之今日讀禮,正得聖人讀禮之意也,臣於是豈勝欽歎?第竊伏念讀書程法,實有次第,《禮經》何獨不然?夏、商以來,代有損益,而周文之郁郁,孔子所從,所謂《儀禮》,後世莫敢擬議也。《儀禮》周公所制,而禮之全書也,《禮記》則雜出於漢儒記聖人之論禮,朱子曰:『儀禮,經也,禮記,解也』者是也。若不讀《儀》禮,而先讀《禮記》,《禮記》許多說,果附着在何地?然《儀禮》註疏,卷帙浩多,實有望洋之歎,初看猝難領會。惟《朱子家禮》之書,酌古通今,簡而不略,詳而不繁,正好先此而知四禮之綱領節目。然後進乎《禮記》,以考乎制禮之本義,更展而大之,推源於《儀禮》,三百、三千之廣大纖悉而究意焉,此讀禮之全工也。有是《家禮》之後,宋朝諸賢至於我朝先正,莫不先致意於《家禮》,平日講質討論,多在於《家禮》,豈非以《家禮》之爲禮學初程?如《大學》之爲入德之門,而必先於《論》、《孟》、《中》庸也耶?亦不可不知也。或言『《家禮》,是韋布之學,無干於王朝之禮,非法筵所講也』,此則不然。朱子以爲:「《儀禮》,多是士禮,天子、諸侯之禮,皆將士禮,增加爲之。」蓋《儀禮》之冠婚喪祭,皆以士名編者,誠以禮之大體,無貴賤同也。其所同之中,冠服度數之差別於士者,逐節見之而已。今就《家禮》而慣熟之,則其小小差別者,自可易通。以此言之,法筵之講,亦何不以《家禮》爲先也?昔者宣祖大王手帖《家禮》,講問於筵臣,《家禮》果非帝王家所可講明者耶?惟邸下念哉。

王世子優批以答。

○上召見藥房諸臣。都提調申晩請劑入瓊玉膏,上泣下曰:「前則上奉慈聖,故予有自護之心,今慈聖不在,豈獨爲予身而進御乎?昔高宗,亮陰三年,予則不脫孝巾,庶寓孝思矣。」

7月28日[编辑]

○戊午,全羅道茂長縣,有船敗沒,沿江亦多渰溺者,命擧恤典,其拯活者,亦施賞。

7月29日[编辑]

○己未,以朴昌潤爲承旨,尹得養爲校理,江原監司李裕身遭母喪,以沈鏽代之。以李昌誼爲遠接使,宋瑩中爲問禮官,以有弔勑牌文也。

○特放前東萊府使洪重孝。先是差倭之來,不欲空還,差倭素與館守倭橘如棟不相能。重孝諜知之,乃行反間計,諷以朝廷將竝塞年例公作米,如棟恐得罪於島主,密與本府合謀逐之,約定期日,成手標以納。重孝馳撥上之,未幾定配命下。已而差倭如期入歸,而重孝啓聞至是始到,上以功過相準有是命。大差之被逐入歸,始于此云。其後,上嘉其功,給牒敍用,命調京職。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庚申,上行孝昭殿朔祭。命世子攝行徽寧殿朔祭。

○上復開講經,御視事服,講《中庸》。

○命三年內大小祭奠,皆定以親祭。上以一朔二祭、五享、節日,不過九次,依《五禮儀》,以親祭擧行,仍命載《補編》。「

○上御齋室,召見遠接使問禮官,敎曰:「上下馬宴,彼若問之,則答以我國嚴於喪禮,自庚子大喪,不用宴饗云爾,則彼不必强之矣。且以邦內禁酒,代用醴酒,言之可也。」

8月2日[编辑]

○辛酉,上詣毓祥宮展拜。

○特罷兵曹判書洪啓禧,以吏曹判書鄭翬良代之。時舊闕光化門有帖榜者,上過闕見之,以闕門付雜書,前所未聞,有是命。仍拿問衛將及中官。

8月4日[编辑]

○癸亥,上御涵仁亭,召見左、右相及遠接使曰:「迎勑賜弔時,假魂殿以涵仁亭爲定,而處地左右宜設補階矣。」戶曹判書李宗白曰:「只設補階,則彼必生疑,立礎撑柱,加建一間,仍設平床安交椅,又加紅綃帳隱映,似便矣。」上曰:「蔽帳致祭,已非誠實,況彼以勑命致祭,而疑其不開帳則奈何?寧前垂一帳,設祭物,使彼獻爵而入可也。卿等更思之。」承旨鄭榦曰:「辛亥致弔,以造假主有議云耳。」左議政金尙魯曰:「假主無異於設虛位。事雖重難,暫時用之,何傷乎?」上曰:「臨時更當下敎矣。」仍命書傳敎曰:

山陵都監,雖有餘米,王者爲民,豈只爲目前,而惜二百斛米,恝視元元之弊?此後山陵進供氷丁永減,令度支、惠廳,各以米百石劃給本官,一依今年例官備擧行事,載《補編》。

又敎曰:「國哀時畿甸之巨弊有二,一則宣飯米,一則氷丁也。旣除一弊,何靳其一?從今爲始,三年內宣飯米,自惠廳進供,而外邑當進者,以本色米添納於大同稅事,著爲令,載《補編》。

○特除李成中爲吏曹判書。

8月5日[编辑]

○甲子,山陵祭傳香,命皆親行。

○訓鍊都監達曰:「昨年黃海監司,以黃州等邑田政之紊亂,狀請改量矣,本營所管載寧鐵峴鎭折受處,混入其中。是鎭處深山長谷之中,山田瘠薄,收稅甚少,軍器、鐵物,專藉於此,不可屬之本邑。請令鎭民,依前耕食。」令曰:「依施。」

○上命慶州府,圖進新羅故基,又命弘文館考奏三國基址。時承旨鄭榦以嶺人入侍,故下詢而有是敎。

8月6日[编辑]

○乙丑,上御涵仁亭,召儒臣及編次人,讀《心鑑》。修撰洪良漢進《三國基址圖》,各以方色表其界。上覽曰:「三國地形,瞭然如掌矣。」良漢曰:「鄭恒齡家有《東國大地圖》,臣借來見之,則山川道路纖悉該備。且有百里尺量之,則鑿鑿無差矣。」上命承旨取來,手自披覽,稱善曰:「予七十之年,始見百里尺矣。」命弘文館,摸進一本。

8月7日[编辑]

○丙寅,夜,流星出水位星下,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白。

○上御涵仁亭,召儒臣南泰著、洪良漢,講《無逸篇》,讀《夙興夜寐箴》。命錄用故靈城君朴文秀、故參判南泰良子。

○命銓曹訪求故名相盧守愼後,守愼當宣廟朝,撰進夙夜箴註解,以備進講。是日,上命儒臣讀此書,曠感有是命。

8月8日[编辑]

○丁卯,上召兵曹判書鄭翬良,問迎勑侍衛節目。

8月9日[编辑]

○戊辰,上御涵仁亭,召儒臣講《召誥》。上曰:「細覽地圖,果奇矣。人君欲見,則無不可得之物矣。」修撰洪良漢曰:「上之所好,下必甚焉,人主好惡,不可不愼。於此一事,亦有監戒之道矣。上曰:」然。「良漢曰:」又有《八道分圖帖》。「命取入覽之,敎曰:」今覽八道分圖,尤極精該。亦依全圖摸寫以進,竝令摸置本館及備局。「良漢曰:」臣於地圖事,竊有所懷。夫輿圖者,有國之所重也,我國《勝覽》之纂成,已過數百年。其後沿革,更無所考,不可不續成,而此則姑難輕議。至於列邑邑志,卽輿地之本,挽近沿革,可以考徵。請自本館移文八道,列邑之有志者,無論謄本、印本,竝收聚上送,其無成書者,卽令修輯編成上送,以備考據焉。「上曰:」所奏甚善。卽宜擧行。「

8月10日[编辑]

○己巳,王世子坐德成閤,行次對。左議政金尙魯奏曰:「祖宗朝山陵內壙,皆用石室之制,載於《五禮儀》,雖未知昉於何朝,而中間廢石用炭,退壙只用八尺四方石。而肅廟辛巳,減用五尺四寸,庚子亦然矣。頃者大朝以僧軍調發之有弊,自今弘陵不用四方石,載之《補編諸》。諸臣奏以旣輸之石,不用可惜,上下嚴敎,至有今日內椎碎之敎。故不得已移用於曲墻矣。」東宮曰:「唯。」尙魯又言:「先正臣宋時烈墓,在京畿水原,聞以宅兆不吉,移葬於湖西淸州。從祀文廟之賢,事體逈別,不可只循大臣遷葬之例。擔轝、造墓軍及葬祭需,宜令兩邑,從厚顧助。」從之。

8月12日[编辑]

○辛未,以尹得載爲都承旨,李顯重爲兵曹參知。

○上御涵仁亭,召儒臣,講《書傳》。上曰:「才不借於異代,此則專係人君矣。」檢討官洪良漢曰:「周時以公卿大夫之子備宿衛,漢時亦然。我朝亦有此法,而今則盡廢,誠可惜矣。」上曰:「古有正兵宅、甲士宅之稱,使今之正兵、甲士,文爲翰林、玉堂,武爲宣傳、都摠耶?」良漢曰:「今若不拘門閥,而專取人才,則安有不如古之歎乎?」上曰:「頃見孟儒龍,是孟思誠之孫也。雖云大賢之後,若此則難矣。」

8月14日[编辑]

○癸酉,上具布裹翼善冠、視事服,御明政殿親傳望祭香。

○以李吉輔爲承旨,特授金器大爲兵曹參判。

8月15日[编辑]

○甲戌,上親行孝昭殿望祭,命世子,攝行徽寧殿望祭。

8月18日[编辑]

○丁丑,設庭試、武科初試。兩所試官啓言:「初試規矩,以六兩、柳葉箭、片箭,三技取二技,命兩所各取五百人,而入格之數未充元額,殆近其半。曾有單技陞付之例,仰請上裁。」命依例陞付。

8月19日[编辑]

○戊寅,上御廬次,引見大臣、備堂。左議政金尙魯曰:「今年雖云稍登,而荐歉之餘,盡捧舊逋,則民必難支矣。」上問諸臣。右議政申晩曰:「若不早下敎,而臨時停捧,則反爲奸民幻弄之資,而民未蒙實惠矣。」上命書傳敎曰:

諺云:『民不欲豐歲。』究其心則慼矣。有若曰:『百姓足,君誰與不足?』昔之漢文,猶減田租,況舊逋乎?荐歉之餘,竝捧舊逋,則民何以堪?乙丙兩年舊逋參半以捧,甲戌以前條特爲停捧,以示暮年爲民之意。

尙魯又言:「諸道未捧,今已量停,丹、懷兩邑亦當施惠矣。」晩曰:「然則淮、金兩邑,不宜異同矣。」上曰:「然。」命書傳敎曰:

丹、懷、淮、金四邑田租、丁布之在逋者,倂令蠲免。

尙魯又奏湖西畢賑狀:「忠原縣監洪鑑輔,以善賑居首褒,而惠堂洪鳳漢,以至親引嫌不當,係是法外。請申飭擧行。」因言:「鑑輔通敏練達,屢典州郡,治績茂著,誠不易得之才。請令政曹破格調用,」上曰:「今聞所奏,何待回啓?特爲加資。」

○湖西安集御史洪景海復命,上以御史再往,多所招集,錫馬嘉賞之,關東安集御史具允明及前道臣李裕身、湖西道臣金尙喆一體錫馬,丹陽郡守鄭錫敎調用準職。淸風府大同稅錢,臭載未拯三百九十兩,特許蕩減。

8月20日[编辑]

○己卯,迎接都監啓請:「弔勑入京時,不設儺禮之由,預通于通官。」允之。

8月21日[编辑]

○庚辰,領議政李天輔引病呈辭,東宮賜答不許。

○左承旨鄭榦上書,論喪禮曰:

該曹儀註,有可疑者三。其一,白皮靴也,其一,公除後行祭如常也,其一,公除後群臣進見服,烏紗帽、黑角帶也。皮靴事,臣頃陳賤見,卽許改正,臣實感激。而謹按《禮記》:『喪在殯則不祭』,非論喪之輕重,只爲吉凶之不相干也。喪雖至輕,在殯則尙廢祭,況我坤殿,於大朝爲齊體,於祖宗爲承重婦,於臣民有母道。而梓宮在欑,則如社稷雖不得不越紼行事,而至於宗廟陵寢,何可行祭如常乎?臣謂雖內喪在先,必於卒哭前停祭,當如庚戌儀註也。夫大朝之於坤殿爲齊體而服,故杖期,固重於不杖期矣。然公除後,雖用翼善冠、烏犀帶、微吉微素之服,而聖心猶自安矣,臣僚之於聖母有子道,而服公除後須用純素之服,然後始安於心矣。《儀禮》,母后、后妃之服,俱是不杖期,而註疏無先後輕重之別,則臣謂宗親、文武百官進見服,亦當一如庚戌也。

東宮答以令廟堂稟處。

○加忠原縣監洪鑑輔、韓山郡守金時敎、明川府使鄭運一等官資,以善賑首褒,有是命。

○上引見迎接都監堂上及儒臣。上曰:「勅使致祭時,立彼人於三門外,祭床、香床、紅綃帳,設於門外可也。」李宗白曰:「祭床則設於三門外紅綃帳之間宜矣。」上曰:「彼雖欲見魂殿,只擧帳而勿令入可也。三度習儀,亦皆設帳焉。」上問科擧服色,命書傳敎曰:

庚子以前,三年之制未復,布帽無角有垂,故文武唱榜亦用布帽,而庚子以後服制大備,除麻帶用布角帶,而布垂則猶存矣。至於庚戌布帽有角,若此之後文武唱榜,宜用布裹幞頭與布裹也字帶,而庚戌帽角後未遑。今以一事比焉,三年之內諸臣服盡之前,若有小科,宜用布裹軟巾布衫白條帶,以此觀之,用布裹幞頭、也字帶無疑矣。何與雜科放榜無間乎?自今唱榜,以布裹幞頭、也字帶擧行。因此思之,三年內諸臣服盡後,進見時當服淺淡服。而若有大科唱榜,則從吉乎從淺淡服乎?令儀曹考前例以奏。

上又曰:「明年元良心制之後,諸臣以淺淡服進見,而內外侍人服色,從上乎從元良乎?此與壬午有間。令禮官議大臣。」又敎曰:「今因官服事,恒有慨然者,錄事人雖微,亦衣冠之人。況計仕授職,衣冠之制其宜遵古,而昔則有帽帶錄事,有有角平頂巾絛帶錄事矣,近年以來,班行有帽帶錄事,而無一平頂巾者,此亦觀世道之一端。令政府、樞府復古制。」

8月22日[编辑]

○辛巳,夜,月入東井星。

8月23日[编辑]

○壬午,上御廬次,引見大臣、禮堂、編輯堂上。上問:「《續五禮儀》何人所撰耶?」右議政申晩曰:「是判府事李宗城奉敎撰輯者也。」洪啓禧曰:「甲辰大喪,殿下之披髮過矣。」上曰:「其時予亦於心有疑,故捉髮而問之矣。」啓禧曰:「承重孫則固宜披髮,而王世弟則有間矣。」命釐改。

○上御明政殿,召見丹陽、懷仁民人等。時,二邑民多聚闕外,上召見問曰:「御史旣安集矣,汝等何不安土作業而上來耶?」民人等齊聲仰對曰:「臣等蒙聖恩,還集故土,妻子相對,灑掃丘墓,如天之德,何以報答?男負女戴,願一拜謝於闕下矣。」命給糧下送。

8月24日[编辑]

○癸未,親傳懿陵忌辰香於明政殿月臺。

○特罷獻納安克孝。克孝上書言:

兵曹參判李應協,性近顚狂,謗多鄙瑣,諸司吏隷,來弔去賀,請永削仕版。果川縣監洪獻輔,買取凶逆家舍,請削仕籍。蔚山府使沈瑴,國恤公除前,逐日屠牛,供廚發賣,請罷職。

答曰:「第一件事,欲售舊習,挾雜陳書,良可寒心。第二件事,令該府査處,第三件事依施。」上取覽其章,敎以:「應協事,句斷其人,亦不指的某事,惟意彈劾,安克孝罷職。獻輔事,令該府嚴問,瑴事果若此,其律相反,令該府處之,亦爲査問本道。」

8月25日[编辑]

○甲申,昧爽下霜,夜電。

○領議政李天輔再度呈辭,賜答不許。

○告訃使安𠍱、金尙重還,上召見。又召儒臣,命讀《書傳》伊訓篇。

○濟州三邑大疫,死亡至五百餘人,京畿、咸鏡兩道尤熾,死者無數。

○命藏新刊編輯《補編》及新印大板經書于五處史庫。

8月26日[编辑]

○乙酉,東籍親耕田進新稷。

○遣宣傳官于東郊,觀秋成早晩。

8月27日[编辑]

○丙戌,禮曹啓:「今當庭試,各陵官例許試暇,當以忠義差遣假官,而二十員尙有不足。請以三醫司,依例充補。」上可之。

8月28日[编辑]

○丁亥,夜,雷電。

○領議政李天輔三度呈辭,優答不許。

○特罷左議政金尙魯、右議政申晩。尙魯以庭試命官,再違召,晩陳箚,上震怒以:「是科出於追慕,爲臣子者,何心違牌?此特爲其子姪觀科計耳。」有是命。時、原任大臣,皆以病陳箚,故以判書李鼎輔爲文科命官,判府事李宗城爲武科命官。

8月29日[编辑]

○戊子,追設仁元王后患候平復慶科於春塘臺,取李宅鎭等十五人。先是,患候平復,旣稱慶,將待秋設科,而奄至不諱,上不忍中止,命追設於因山後,以雖欲孝誰爲孝,命賦題。遂命除武科赴防,推昔年恩也。

○上親臨試士,及坼名,見安東權正忱,上敎曰:「昔聞庭試,不渡漢江,今則紅牌將踰鳥嶺,庶不負同慶之意也。」

8月30日[编辑]

○己丑,以李秀得爲大司諫,徐志修爲副提學,尹東昇爲副應敎。

○上御明政殿月臺,親押兩魂殿、毓祥宮、山陵朔祭祝文。

○召見文科新恩。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庚寅,上親行孝昭殿朔祭。王世子具白騘網巾、白布翼善冠、白布團領、布裹乘輿,出集英門,由銅龍門祗迎後,入齋室。具衰服,詣徽寧殿,攝行朔祭。

9月2日[编辑]

○辛卯,上御廬次,命召儒臣,讀周禮,講文義。親製九月十三日孝昭殿別茶禮、二十九日誕日茶禮祭文。

○全羅監司洪麟漢將辭朝,上召見勉諭。

9月3日[编辑]

○壬辰,上行講經。命敍前左議政金尙魯、右議政申晩,復拜相職。是日,儒臣南泰著因《中庸》敬大臣之義陳白,有是命。

9月4日[编辑]

○癸巳,夜,流星出天津星下,入西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赤。

○掌令趙重明上書,略曰:

出陸罪人尹光纉、趙載敏,干犯不輕,向來減等,雖出於我大朝遇慶曠蕩之典,隄防之不嚴,誠非細故。而執法之地,終無還收之達,量移善地,視同徒配,臣謂其時不言臺臣,宜一牪罷職也。諫臣,之論一宰臣掇拾零瑣數事,爲其斷案者,固失論事之體,而第彼宰臣,向於政院稠坐之中,歷數朝紳,目以五鬼,語異諧嘲,聲氣不佳。再昨年以後舊染之汚,咸與維新,則此等相訐,誠非美習,惜乎,臺書之不以此爲言也。然臺臣則被譴,而宰臣則自如,恐欠於平物情之道。臣謂兵曹參判李應協,罷其職焉。臺閣言事,何等嚴重,而前掌令尹在謙上書留院,過數日還爲持去,盡拔緊要而更呈,臺體顚倒,貽笑一世。臣謂不可不改正也。

答曰:「第一件第三件依施。第二件事,向者大朝下敎,以細瑣爲敎,則欲其阿護,至曰惜乎臺書之不以此爲言云,其所挾雜,良可寒心也。」

○召編次人具允明,命書親製御容識文。

○上召儒臣,講論《周禮》。

9月5日[编辑]

○甲午,以金始煐、朴玶爲承旨。

○命栫棘前掌令趙重明于大靜縣,倍道押付。自代理後,疏章皆入小朝,而有言事疏,則白于大朝。是日承旨奏重明有書,上取覽召見,問其書語,重明奏對不明。上曰:「五鬼之說,非斥應協也,乃將辱諸人也。暗用機關,不忍正視若無其人,自有誣人律,而觀渠卽一癡騃,受囑不足責也。」遂有是命。

9月6日[编辑]

○乙未,召儒臣,講《周禮》。

○釐正國恤時大小科榜服色,載《補編》。敎曰:「今聞諸大臣獻議,與予意同。噫!喪制朞制復舊之後,其宜修擧禮文。而大小科唱榜時,皆從其時進見服色。若庚子歲則當布帽、布袍,若今年則諸臣服盡之前,當布帽、布袍,服盡之後,當烏帽、淺淡服。若辛巳、戊申,則君臣服盡之前,當烏帽、淺淡服,若壬申則於諸臣,雖無服,其君服盡之前,亦從進見服、烏帽、淺淡服。而新恩服色,無論淺淡布袍,唱榜時一從其服而去華。蓋賜酒生進,則勿論淺淡布袍,一從其色,巾則一從其色,用軟巾,袍則布袍,用布帶淡袍,用黑布帶,只去襴衫、絛帶,亦去賜酒事,載《補編》。」

9月7日[编辑]

○丙申,以副提學徐志修,辭避館錄,特補喬桐水使。

9月8日[编辑]

○丁酉,先是,朝廷以北路無木綿,每年以太僕稅入綿花八千五百餘斤,自地部取來,入送北關,近百年矣。至是,太僕以連値綿荒,稅額大縮,請只送二千斤,其餘未準之數,請自戶曹貿送,從之。

9月9日[编辑]

○戊戌,迎接都監啓言:「遠接使移文,而京中七處宴享及遊觀牛、駝駱牛、軍威軍、軒架、雜戲,勑使倂停減。從前宴享許停之時,例遣別問安使,以示致謝之意矣。」命如例。

9月10日[编辑]

○己亥,命政院,新榜假注書,以鄕人先擬。

9月11日[编辑]

○庚子,行王世子痘候平復庭試于春塘臺,取李在協等八人。

○慶尙道長鬐縣地坼。

9月12日[编辑]

○辛丑,夜,流星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赤。

○召見文科新恩及武科壯元。

○敎曰:「勅使齎來銀緞,卽是祭需,到政院後,直下戶曹,仍載《補編》。

○左議政金尙魯、右議政申晩上箚、引咎辭職,上賜批曰:「頃者下敎,欲重國體。目今勑使渡江,此時相職,豈可一日曠焉?卿須勿辭,卽起視事。」

9月14日[编辑]

○癸卯,午時,灑雪。

○上親傳兩魂殿、山陵、毓祥宮望祭香于明政殿。

○命提學,試士太學,以三復蓼莪,命賦題,取柳侗、尹得孟二人,竝賜第。賜入侍科次試官餕餘曰:「慈聖每當如此之日,必欲餽諸臣,故今日特賜之,卿等皆須知此意焉。」

9月15日[编辑]

○甲辰,上親行孝昭殿望祭,命世子攝行徽寧殿望祭。命諸臣朞制未盡前,禁外方營邑開閉門鼓吹及道路行吹。

9月16日[编辑]

○乙巳,夜,雷電,靑臺官闕直無報,上嚴處之。政院、大臣、三司,以災異陳戒。

○特罷吏曹參判南泰齊,以金致仁代之。時,弔勑在近,是日行兩魂殿弔祭習儀,而吏曹啓差祭官,上以大祝不差儒臣,塡以兩司,命罷該堂,竄該郞。又以勑行當到,大臣俱在外,下嚴敎,右議政申晩,入城待命,遣史官,諭令造朝,晩承命。左議政金尙魯在遠畿,翌日始承命。

○以成天柱爲承旨,洪重孝爲大司諫。

9月17日[编辑]

○丙午,夜,月入畢星。

○上御明政殿,設重試,取李基敬等七人,以金相肅、朴師亨爲蔭假注書。以文官皆赴重試,故例擇蔭參下中有名稱者差擬,朴師亨在外,代以李定鎭。命左、右史、翰林皆赴重試,以兼春秋入侍。

○玉堂亦以雷電陳箚,上批曰:「噫!不才涼德,益又衰耗,無一政可擧,無一惠及民,政事之堂閉已久,藏書之閣塵已堆矣。侈風淆習,日復日甚,貪官汚吏,俱不懲畏,朝廷臺閣之上,媕婀因循。設置靑臺,何等重也,而觀象無人,高高仁愛之天,何不示警?究厥咎,卽由一人,方切懍惕。可不猛省?」

9月18日[编辑]

○丁未,上御廬次,引見大臣、備堂,命罷咸鏡道甫老知鎭堡。初,鏡城六堡,專爲備野人而設矣,野人退走之後,有革罷之議,先罷將軍坡鎭,而只置五堡矣。今秋甫老知鎭,爲大水所漂,監司權爀狀稟移設與革罷當否。上詢筵臣,左議政金尙魯、行司直金漢喆,皆言革罷便,從之。禮曹判書李益炡曰:「永禧殿,世祖大王晬容奉安年紀,曾於《璿源譜略》修正時,以仁祖十四年丙子載錄,而今於本殿謄錄,有丙子七月二十四日,江華留守狀請祭官之語,則世祖影幀,於丙子,尙奉於江華奉先殿,已可推知。而丁丑二月十四日,留守狀啓,有奉先殿世祖影幀,得於兵火中,禮曹參判呂爾徵陪行之語,又於謄錄,有世祖影幀,江都埋安時毁破,丁丑四月改粧,同年閏四月二十四日奉安之語,以此觀之,影幀奉安,不在丙子,而在於丁丑經亂之後矣。莫重奉安年紀,如是差誤,則不可因循。今於譜略修正時,以仁祖十五年丁丑釐改,似合事宜矣。」命如所奏改正。御營大將洪鳳漢曰:「諸軍門敎鍊官久勤遷轉之規,兵曹與三軍門則一都政遷二人,而後都政遷一人,守、摠兩營則間都政遷一人,事載於《續兵將圖說》矣。通計一年,三軍門當遷三人,守、摠兩營,則當遷一人,期於平均無冤,而該曹收用之規,則兵曹居先,三軍門次之,守、摠又次之,故每當都政,兵曹則依數遷轉,三軍門則或遷或否,守、摠則全不遷。雖緣窠闕之窄少,無以遷轉,宜乎武士之抑鬱矣。臣請從今勿論都政散政,兵曹與諸軍門敎鍊官,依定式遷轉,周而復始,毋拘每都政先後之法,使前都政未及遷,者先遷則庶無不均之弊矣。」左議政金尙魯亦以爲便,上從之。

○擢咸鏡監司權爀爲知敦寧,以立朝久次,從左議政金尙魯言也。

○召儒臣,講《周禮》。上曰:「我朝不行祔祭,豈因古者各廟,而我國廟制則異古而然耶?」承旨成天柱曰:「古者七廟、五廟,皆各立廟,故行祔祭矣,我國則同奉一廟,故祔祭不可行矣。惟文昭殿彷彿古制矣。」上曰:「永寧殿之制,予實未曉。似因初奉四王,而後來漸增,故其制如此矣。士夫家有不祧之位,則作別廟乎?」天柱曰:「或有別立廟者,或有祧其高祖,自曾祖而下,同祭於廟,以避僭禮矣。蓋不祧之義甚重,惟王子勳臣不祧,而或有連二三世策勳者,竝當不祧,則有近僭之嫌,故先儒之論,或謂只不遷其第一位,而其下雖勳,亦祧云矣。」上曰:「文廟從享者,亦當不祧矣。」

9月19日[编辑]

○戊申,以李克祿爲執義,鄭尙淳爲副應敎,柳健爲獻納,李彦衡爲輔德,洪樂命爲司書。

○掌令安致宅、李光瀷因雷異陳戒,王世子優批答之。

○以李基敬、南泰著爲承旨。

○命誅弑父罪人尹宅尙於楊州。宅尙,楊州士族也,省鞫結案後,上以此等無倫之人,不可汚都下,特命押送本州,大聚士民,正刑收孥,破家如法。

9月20日[编辑]

○己酉,夜,流星出女星下,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王世子坐時敏堂,行次對。掌令安致宅申前達,不從。

9月21日[编辑]

○庚戌,夜,流星出張星下,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弔勑祥泰等來。上御翼善冠、黑圓領袍,出迎于慕華館,王世子祗迎于敦化門外,仍隨駕。上先還明政殿,受弔祭於涵仁亭,就幕次,接見勑使。

○迎弔祭勑儀註孝昭徵寧鬲坭殿同

前期一日,典設司設勑使次於魂殿中門外西向,掖庭署設勑使位於靈座東西向,設權置祭文及幣案於戶外西向。設殿下立位於靈座西東向,又設殿下立位於東階下北向,設小次於殿庭東南,又設祗迎位於小次之前。典儀、諸執事位於東階下西向,宗親文武百官、監察位於殿庭東西。其日,殿下具白袍素翼善冠、布裹烏犀帶、白皮靴,出就齋殿。左通禮啓請中嚴,殿下改具衰服,王世子及宗親、文武百官服衰服。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設祭文及幣案於靈座之左南向,設香爐、香盒牪燭於靈座之前,次設牢饌。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爵三於尊所。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具衰服入就位。大祝及諸執事先入殿庭北向西上,典儀曰四拜,贊儀唱四拜,大祝及諸執事四拜,盥帨各就位。相禮引王世子,改具朞服,徽寧殿致祭時,改具本服衰服,去杖入就位。先就孝昭殿,入小次。孝昭殿致祭後明光門外乘輿徽寧殿門外降輿入次。左通禮詣明政殿小次前,請出次,殿下仍具衰服杖出。相禮跪請王世子出次,就祗迎位,殿下至,相禮請王世子鞠躬。殿下入小次,王世子還入小次。引禮引勑使,詣魂殿孝昭殿。中門外入次。祭時將至,相禮請王世子出次就位,左右贊禮導殿下,至東階下位西向立。典儀曰哭,左贊禮請殿下哭,王世子及宗親文武百官同。贊儀亦唱,凡王世子行禮時,相禮皆贊請。左贊禮請殿下去杖免絰,左右贊禮導殿下出中門。左贊禮請殿下止哭,王世子及宗親,文武百官同。左右贊禮導殿下,迎於中門外之西東向立,引禮引勑使出次西向立。殿下由西門,先就西階下位,引勑使由正門,入詣祭文案前。執事捧祭文及幣,跪進于勑使前,勑使捧祭文及幣,置於案。勑使就靈座東西向立,殿下由西階,陞詣東向位,引勑使詣香案前北向立。贊儀唱跪,王世子及宗親、文武百官跪。引禮跪,贊三上香,勑使立三上香。引禮又贊奠幣祭酒,引禮引勑使,還就位。讀祭文官就祭文案前,西向立讀訖,還置於案。典儀曰哭,左贊禮啓請殿下哭,引禮贊勑使哭,王世子及宗親、文武百官俯伏哭,典儀曰止哭,殿下止哭,勑使止哭,王世子及宗親、文武百官止哭,興四拜。執事者捧祭文及幣,就燎所焚訖,左右贊禮導殿下,出至階上東向立,引禮引勑使,出至階上西向立。殿下揖,勑使答揖。引禮引勑使,降自東階,左右贊禮導殿下,降自西階,送至中門外。引禮引勑使,詣徽寧殿,行禮如上儀,惟服色,各用本服。

9月22日[编辑]

○辛亥,流星出虛星下,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黃。

○上幸館所。

○命承旨,致祭永安尉洪柱元,上自館所回鑾時,聞其家在近,故有是命。

9月23日[编辑]

○壬子,雷電雨雹。

○上御廬次,召見編次人。上曰:「元孫氣質,初甚豪邁,今則變化,判若二人,實由嬪善誨之功也。向聞讀書聲,甚洪亮,能類乃祖矣。」

○敎曰:「三年之制,因山前後服色,庚子、甲辰,已有定禮,而至於朞制,其宜釐正。君臣成服後,布帽、布袍、布裹帶,卒哭後黑帽、白袍、黑帶,燕居服布笠、布袍、布帶。十一月練後,白笠、白袍、白帶,十三月後用舊例,若無禫朞服,則諸臣無服。惟於君服,成服後,翼善冠、白袍、烏犀帶,燕居黑笠、白袍、白帶。長子三年服,視事服,與杖朞同,燕居服布笠、布袍、布帶。練後黑笠、白衣、白帶,至祥而止。此服,諸臣亦有朞制,服色一依朞年制擧行事,載於《補編》。」

○京畿喬桐等三邑、平安道陽德等十邑、慶尙道安陰、江原道平康等四邑、忠淸道堤川、咸鏡道茂山等三邑雨雹,大如鷄卵,傷人,道臣相繼狀聞。

9月24日[编辑]

○癸丑,雷電。

○大臣、政院,以雷異,竝陳箚勉戒,大、小朝竝嘉納。上以十二事自責曰:「國勢趨下,紀綱日隳,生民倒懸,耳目媕婀,政堂堆塵,書閣掩卷,賓對每多停稟,喉院不奏公事,浮囂日甚,侈風日盛,閭巷之禁酒無效,朝廷之人事日勝,苟究其由,卽予一人。」乃命減膳三日。召儒臣,講《周禮》。語及皇明事,承旨成天柱曰:「明末有毛奇齡者文集東來,有言吳三桂事。初三桂畜姬陳圓圓,江南名娼也。李自成陷北京之日,三桂卽送降表,聞自成之將劫圓。圓置營中,憤之收降表而乞援於淸人,稱以爲君復讎。其後我國,以三桂之起兵雲南,想望興復,三桂竟自立爲帝,其心於是露矣。」

○以李命坤爲咸鏡道觀察使,李宜老爲持平,鄭尙淳爲副應敎,洪梓爲兼弼善,李成中爲知經筵,尹鳳朝爲右賓客,權爀爲左副賓客,南有容爲右副賓客。

○兩司諸臣,以雷異陳戒,王世子牪賜優答。

○王世子坐時敏堂,行次對。大臣、諸臣,以災異陳戒,牪嘉納。左議政金尙魯奏:「濟州三邑告饑,請劃本道沿海常賑穀六千石,以賑之。」

○諫院申前達,不從,泰績事停,以物故故也。

9月26日[编辑]

○乙卯,夜,流星出畢星下,入西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赤。月入太微垣。

9月28日[编辑]

○丁巳,夜,流星出室星下,入西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赤。

9月30日[编辑]

○己未,夜,流星出河鼓星下,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赤。

○上親傳兩魂殿、山陵、毓祥宮朔祭香於明政殿。

○以具善復爲禁衛大將。

○勑使歸。上送之慕華館,御宴享臺,勑使至。上請行再拜禮,勅使曰:「國王春秋已高,不敢當禮。」固辭。上請行揖禮,勑使曰:「謹受敎。」因言國王以衰老之齡,纍然在疚,初旣枉臨,今又遠將,已極不安於心。而接待之豐潔,藥餌之調饋,恩甚厚矣,不勝感謝。「仍行茶禮而送之,回駕時歷臨懿昭墓。

○迎接都監啓:「送勑時接見說話書奏,或有未詳備處,自備局增刪,以備睿覽。」上可之。又啓言:「通官徐宗益,以贈給白綿紙二千五百卷、雜物所盛柳笥二、銀三千兩,請留置戶曹,待冬至使行付送事、令首譯來告。蓋通官輩行橐,恐見捉於勅使有此請,而曾多已例,不可不聽。」上許之。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朔庚申,上親行孝昭殿朔祭,命世子,攝行徽寧殿朔祭。

○前大將具聖任卒。上下敎悼之曰:「勳戚之後,爲國竭忠,昔之宿將,今幾無矣。」令該曹,從厚顧助。命召左、右相于齋殿,敎曰:「以將望事,召卿等矣。張鵬翼、李森,皆貌好,故能致大用,凡有才者,貌亦好矣。聖任之子,能繼其父,可謂有福矣。金聖應有三病,不喜射,畏悍馬、過柔善也。」左議政金尙魯曰:「臣等每言國家狃於昇平,而見訓將則以爲無憂矣。」上曰:「聖應是福將矣。」尙魯曰:「鄭汝稷到處善治,不威而嚴,誠不易得之才也。」上曰:「具善復何如?」尙魯曰:「亦可用之才也。」

○上御涵仁亭,召儒臣,講《中庸》。

10月2日[编辑]

○辛酉,以元景淳爲大司憲,宋昌明爲大司諫,金元行爲執義,南德老爲司諫,李秀逸、李萬恢爲掌令,李心源爲獻納,李興宗爲正言,鄭尙淳爲副應敎,申應顯爲持平。

○以鄭汝稷爲摠戎使。

○上御廬次,命左、右相及行司直李彛章、前北兵使吳𪼁同入。上曰:「犯越罪人,欲分三等以處,何如?」李彛章曰:「聖敎善矣。」因陳參覈時,與彼人問答之說,上曰:「善爲之矣。」命吳𪼁,詳陳犯越人被捉時事,𪼁對甚悉,上曰:「西北有事,則江邊之人,必多可用矣。」

○召見辭朝諸守令。命濟州牧使趙威鎭進前,敎曰:「予於白首暮年,豈欲要譽於濟州民乎?以山陵赴役事觀之,其向國之心,可謂至誠矣。凡人於其親喪,若受惠於人,則感而思報,況君之於民乎?子若於濟民,有一毫泛忽,則非但上負昔年恤島民之盛意,實負孝昭殿也。爾於下去後,若使濟民一人,有一日之飢,則是汝使我有一日之飢也。」仍命停濟州三名日、秋冬方物。時,湖南登熟,惟島中荐飢,令備局,劃給賑資六千石,其後追遣督運御史,使督運穀。

○遣禮官,致祭于先正臣宋時烈墓,因玉堂洪梓奏其遷葬也。

10月3日[编辑]

○壬戌,夜,流星出北極星下,入乾方,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色赤。

○行弘文錄,選權世橚等二十人。特補副提學金陽澤爲豐德府使,副應敎鄭尙淳爲安陰縣監。時,命行館錄,陽澤等屢違牌不出,故有是命。以金致仁代陽澤,洪梓代尙淳,卽令會圈,致仁等承命,夜始完圈。

○憲府申前達,不從。諫院申前達,不從。

○以備局文郞廳洪良漢爲濟州督運御史,修撰洪景海爲忠淸道淸安安集御史。是日,命左、右相入侍,仍召洪景海、洪良漢同入。敎景海曰:「丹、懷兩邑,頃旣安集,今聞淸安之弊,無異丹、懷,二千餘戶只存千餘戶云,本縣之民,豈無後我之歎?歲後,其卽下往安集,仍兼勸農。」敎良漢曰:「濟州,是昔年眷恤之民也,今年陵役,可見其誠矣。今命爾爲御史,督送運穀,兼察羅里舖以來。顧謂大臣曰:」御史若奉親,則似難越海矣。「良漢曰:」臣敢不殫心奉行?而守令之慢於擧行,穀物之不能精實者,當狀聞論罪乎?「上可之。左議政金尙魯曰:」元孫輔養,不可暫曠,而前師傅南有容,以母老家貧,陳章乞郡,此人不宜出外。請勿施其請,依古例厚給食物爲宜。「上從之。

○以尹鳳朝爲大提學,時文衡被圈之人,只有鳳朝一人。上謂大臣曰:「朝鮮將無大提學矣。」命入前望下點。

○拿推吏曹判書李成中。時,成中以嘗遭尹蓍東論劾,至補嶺藩,而及拜銓職,引義久不出,左議政金尙魯箚言:

東銓長情事,非不愍隘,踪地非不兢𡰈,而去就分義,以時輕重。昨日聖敎,有非臣子所敢聞者,乍到城外,旋還郊次,事關紀綱。宜拿處。從之。


10月4日[编辑]

○癸亥,夜,金星犯南斗,月犯立星。

○特授金致仁吏曹參判。

10月5日[编辑]

○甲子,夜,電。

○以鄭彦忠爲掌令,金應淳爲持平,洪景顔爲副校理,洪良漢爲修撰,金相福爲禮曹參判,南有容爲元孫師傅。

○王世子坐時敏堂,行次對。左議政金尙魯,以軍餉那移事,請京畿前水使兪冑基、李泰祥拿處,又請統營別會耗穀,間年移送江都,竝從之。司諫南德老申前達,不從。

○上御廬次,召儒臣,講周禮。命召太學典僕之隨往因山者,問香橋傍旌閭者爲誰,對以丙子亂保護先聖位版鄭信國之閭。問:「有後乎?」對曰:「信國之五代孫元僑,方爲守僕矣。」命賜米、布。

10月6日[编辑]

○乙丑,夜,電。

○上御廬次,召儒臣,講《周禮》。

○特遞三陟府使金由行罷吏曹參議趙明鼎上召見辭朝守令,至三陟府使金由行,上問履歷,由行對曰:「臣爲鴻山縣監,陞公山判官,當溫幸時,誤認延豐縣監,爲定山座首,捽曳以下,遂至罪罷矣。其後又爲醴泉郡守,以斗糴事,致臺彈拿罷,今以司僕判官,拜是職矣。上問七事,由行又錯對。問:」三陟事何如?「對曰:」臣未見前官,而槪聞一境,剝皮而但餘骨矣。「上命書傳敎曰:

近者公不勝私,守令多不擇人,三陟府使金由行,鴻山未準期,遞陞公山,犯於斗糴,因赦蕩滌,昨年勘律,今歲又陞,法將何施?庚午之事,亦云眚也,而其氣稟精粗,業已知矣。知而不諭,陟民何辜,特遞其職,政官不遵飭敎,吏曹參議趙明鼎罷職,特除前承旨李㝡中爲三陟府使。蓋由行,當庚午溫幸,以公州判官赴行在。步過守令班,有戎服者坐不起,由行醉謂定山座首,叱令下,其人笑不應,由行怒,至使官隷捽曳而問之,乃延豐縣監也,見者大驚駭。監司遂啓罷由行,竝及延豐守,爲其受辱損體也。

○上召左、右相,講定祀典節目。敎曰:「大祭時獻官以下,散齋三日、致齋二日,而一日則直宿本司,一日則宿於享所,朔望及節祭、陵祭,散齋二日、致齋一日事,載補編。大祭時,政院、兵曹、都摠府、春坊、桂坊、衛將、部將廳忠壯衛廳太僕寺,令分排入直。」仍下詢曰:「皇朝改望瘞爲望燎,意實深矣。予曾於陵幸時,見舊瘞祝,則水土相錯,紙久而爛,蛙或生之,心甚悚然?自今欲改瘞爲燎,諸臣之意何如?」僉曰:「皇朝典禮如此,遵行恐無不可矣。」上曰:「當廣詢諸臣矣。」

○上親製《周禮》序,命校理尹得養書之,刊諸卷首。

○上聞吏曹判書李成中,胥命金吾,下敎勿胥命卽令入來。予將徹宵坐待。成中承命肅謝入侍。上慰諭曰:「予尙謂卿以故人之子,卿何邁邁?」成中泣,失聲對曰:「臣之所遭,專由於權要。倘聖上,念其先不棄其孤,乞示可生之路。」上良久,命書傳敎曰:「去讒,爲九經之一也。向者構虛之言,正是毛將焉傳。旣補復召,又何撕捱?而君使臣以禮,孔聖旣云。特副其請,俾伸廉隅,許解其本職焉。」

10月7日[编辑]

○丙寅,上親傳兩魂殿、山陵冬享祭香於涵仁亭。

10月8日[编辑]

○丁卯,夜,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巽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白。

○命承旨李基敬,釋輕囚。基敬歸奏,上下敎曰:「今聞獄囚之狀,若親覩焉,心甚惻然。奚徒夏禹之泣辜?噫!夏、禹大聖也,豈有無辜之橫罹,而猶尙若此,況否德乎?何者爲黑,何者爲白,而不卽處決,只循日次之刑,呼號飢餒於囹圄之中,是豈王者之政,將焉用有司哉?其令秋官,鎭日赴坐,詳覈可疑者,登對以稟。牌囚曾有申飭,而一人就囚,弊及其族。三冬之前,不獲已者外,切勿捉囚,雖或捉囚,無過三日。且令該署,灑掃囹圄,優給藁席,以禦寒濕。」

○上親行孝昭殿冬享命世子,攝行徽寧殿冬享。

○特除李𪻶爲吏曹判書。

10月9日[编辑]

○戊辰,上御崇文堂,召儒臣,讀《周禮》序。召見辭朝守令,問河東府使李杞齡曰:「汝欲爲良吏乎,爲能吏乎?」杞齡對曰:「臣欲愛民善政,勉爲良吏矣。」上曰:「愛民之政,亦有良能之分。使民知吾愛民者能也,雖愛民而不使民知,然後始可謂良也,一則爲人,一則爲己。至愚而神者民也,雖飾於外,民必知之,況要譽之政,使民習漸渝,後人難於爲治矣。予今在哀疚之中,爲生民而召汝面飭矣。人苟有托子於我者,猶不可使之凍餒,況人君,托以百里之赤子,其忍謂九重莫知而任其凍餒乎?今爾之任民不顚連,野無凍餒,然後歸見予也。」

○先是,《補編》校正官成天柱言,皇朝喪禮,有朝祖之節,上命議大臣,至是諸臣議不同。上曰:「奉梓宮朝祖,則果有進退之嫌,而以神帛行之,則梓宮自在故處,似無此嫌。領府事所謂『不以入地之魄辭,而乃以返室之魂』云者,是則是矣。帛則歸于墓庭,返室者乃木主也。領府事雖斥瓊山之說,乃時王之制也。今之士大夫,皆從瓊山之禮,蓋遵皇朝之禮,予於是實有所感矣。曾因黃景源所奏,感毅宗東顧之恩,欲幷配于皇壇,而適見先朝御製《英烈傳詩》,不覺流涕而決意行之。其時故相豐原君頗有不喜色,謂予有張大之意矣。及至將事之夜,豐原見天光、雲容之異,顧謂元景夏曰:『此夜光景,不可不謹記而傳後。』予於皇明之禮,安得無曠感,安可無從周之意乎?予於前日省牲於太廟,忽思先朝御製。『回首丹門日欲暮,此心猶在廟庭前』之句,不覺飮涕而還矣。且予奉命往江都,先王待之甚苦,及歸之日賜之以詩曰:『喜爾歸程初下船,遲遲八日待如年。』暫時離膝,而眷念若此,予豈敢不繼述乎?明日當召諸大臣議定矣。」

10月10日[编辑]

○己巳,特除羅弘漸爲靑山縣監。弘漸成川人,登文科二十五年,作散十三年,負薪養母,不復求仕。人或勸之,答曰:「親老矣,豈可遠遊?」西人稱之。儒臣尹得養因文義陳白,上曰:「是恬於進取,孝於其親,可堪爲字牧之任。」至是,特除是職。其後弘漸,辭以親老,只肅命而歸,人皆多之。

○改望瘞爲望燎禮,定朝祖禮。上御崇文堂,召時、原任大臣、禮堂、編輯堂上,敎曰:「予不釋衰而見卿有意矣。頃以望燎事收議,今將講定焉。」判府事兪拓基曰:「臣經外任多,校儒輩,或以幣帛製衣服矣。」上曰:「予所慮正在此耳。」命書綸音曰:

噫!凡於望瘞,不無不潔之弊,心常懍然,見皇朝有望燎之禮,問于大臣,僉議無異同。廟、社、殿則體重,過祭後幣則燎,祝則瘞置於內坎,歲末提調與禮堂、廟司、壇司、殿司,同就外坎精燎。太學亦然,請陵、墓、廟皆於過祭後望燎,曾瘞于坎者,先爲精憭,諸道、郡、邑聖廟、社稷與凡用祝幣處,皆望燎事定制,載《補編》。

又謂禮堂曰:「三年制復舊之後,宜有朝祖一節。領府事獻議,有『有進無退形歸神返』之說,果是矣。領府事則斥丘瓊山甚矣,然瓊山非創爲此禮也。乃皇明之禮,則不可斥也明矣。且子游之譏負夏主人者,以旣祖而復推柩也。今若梓宮朝祖,而還于故處,則誠有進退之嫌矣。以帛代柩,則柩未嘗動矣,豈不愈於不行乎?七月囚山實欲創行,而吾先君莫之行,故不敢前後異禮,而自今以後無所拘礙矣。」拓基曰:「皇朝所行,亦不過永樂、隆慶二次而已。」上曰:「見於書者二次,則列朝之皆行可知矣。」拓基曰:「皇朝則太廟在大明門之內,故行之無礙,而我國則太廟旣在異宮,勢不能行之。」上曰:「都城之內,便是一墻之內也。」左議政金尙魯曰:「依古者遷于廳事之禮,前一日朝奠後,奉梓宮出就外殿,仍以神帛前發,行朝祖於太廟,還行祖奠,則似合於禮矣。」諸臣無異議。命書綸音曰:

禮豈自天降而從地生乎?其本卽人情也。旣叶於情,亦合於禮,則其何闕哉?噫!庚子以後喪制復古,一洗漢、唐之陋,至于今年《補編》將成,而猶有闕禮,卽祔祭、朝祖二事也。祔祭則廟制異古,掣礙難行,至於朝祖,已載《大明會典》,亦有丘濬儀節,故問于諸大臣及在外儒臣矣。神帛朝祖,卽文皇帝大恤時已行之禮,非丘氏之創論。雖奉神帛行禮,梓宮則在殯,亦無進退之可言。領府事之議以爲:『不辭永歸之體魄,乃辭返室之魂帛,爲持難之端。』然神帛非辭也,卽替行梓宮之事,則不必爲嫌。噫!祔祭雖不行,將來自當祔也,朝祖不行,更行於何時?思之及此,儀節之難便,卽是第二件也。下詢諸議,雖略有參差,而情已若此,禮亦有據,靷前一日,奉梓宮詣外殿,奉神帛行朝祖禮後,還安同殿行祖奠,則情禮旣無憾,而亦不悖於有進無退之義。噫!經宿之幸,猶且先告,其於永辭,豈可闕焉?其令儀曹,商確儀節,載於《補編》。「

10月11日[编辑]

○庚午,王世子坐時敏堂,行次對。令北道被災邑糶糴,折半代捧,從道臣狀也。司諫南德老申前達,不從。

○大提學尹鳳朝以老病,上書辭職,優答不許。

10月12日[编辑]

○辛未,夜,流星出婁星下,入南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白。五更,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南方,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色白。

○上召儒臣,講《周禮》。

10月13日[编辑]

○壬申,忠淸道公州、全義、稷山、石城等四邑大雷

○命賜中外士庶年八十以上米、肉。敎曰:「昨春稱觴之禮,亦不能行,遽遭罔極之痛,五朔之內,雖滿案設饌,何能伸其忱?《傳》云:『上老老而民興孝?』噫!家貧親老,朝夕難繼者,雖有古人之孝,其何能親極滋味?思之及此,若恫在己。」遂有是命。

○上引見大臣、備堂。先是黃海監司啓請:『松都牙兵三百六人,依長湍、豐德例,汰還海西』事,自備局發關矣。開城留守吳遂采啓言:『今若一倂移送,則本府將作無軍之營』云云,左議政金尙魯以不遵朝令,請推考,從之。左尹具善復奏:「公州居李斗載來告御將言:『戊申逆賊子趙鐵金、梁一增,至今隱伏』云。送捕校於本道究覈,則鐵金卽正刑罪人東奎之姪,而乙丑杖斃罪人興奎之子。一增則謂逆賊德溥之從孫,而考其帳籍,則德溥無兄弟矣。」尙魯曰:「鐵金雖異亡命,以凶逆之姪,漏網隱伏,不可只用緣坐本律。請嚴刑島配,一增則更令本道査聞。」從之。戶曹判書李宗白言:「今年國役稠疊,本曹經費無以支繼。請依近例,取用關西別餉庫綿布。」命許劃三百同。特授金器大爲都承旨。

10月14日[编辑]

○癸酉,上親傳兩魂殿、山陵、毓祥宮望祭香於涵仁亭。

○以成天柱爲大司諫,宋德中爲輔德,洪樂性爲大司成,徐命彬爲判義禁,李命植爲文學。

10月15日[编辑]

○甲戌,上親行孝昭殿望祭,命世子,攝行徽寧殿望祭。

○復以李彛章爲按覈使,如義州。時彼中咨文又到,有趙自永等更査之語,有是命,引見送之,命與兵使同査。

○致仕奉朝賀朴弼琦卒。弼琦,性本恬雅,不事邊幅,居官有遺愛,以三品官,引年致仕,國朝所未有也。謝官杜門,餌栢實,强健無疾,年逾八十而卒。

10月16日[编辑]

○乙亥,以恭陵、順陵有虎患,發送砲手,捉三虎。

10月17日[编辑]

○丙子,夜,月犯東井星。

○上御廬次,召見冬至使海興君橿。

10月18日[编辑]

○丁丑,太白晝見。

○上御廬次,親臨講製儒生製述居首李台鼎、第二李宜祿、殿講居首李宗榮、第二金奎鎭,竝直赴殿試。

10月19日[编辑]

○戊寅,太白晝見。

○上。親臨恭默閤,召試翰林被圈人,取嚴璘等四人,命應試人權正忱,以說書調用。正忱入場,以不閑四六,呈白券,上問而嘉之,敎曰:「目今矯弊,莫如尙質。凡於應試,非所長,則隨他人塡券者多,而正忱不强其所不能,乃呈白券,可見質實也。況是忠定公撥[橃]之孫,豈不堪春坊參下?而若使無端下鄕,何以慰鄒魯鄕哉?說書待窠調用。」

○賜元孫師傅南有容虎皮。上召元孫,立榻下,指藝文提學南有容曰:「彼爲誰?」元孫對曰:「南有容也。」上笑曰:「君前不諱故,名之耶?」命有容持試券問數字,元孫皆通曉,上命誦《童蒙先習》,元孫誦之不錯。上喜謂有容曰:「讀聲鏗鏘如鐵矣。卿於考誦時,或出下栍乎?」有容曰:「每善誦,雖欲下其栍,不得矣。」上謂元孫曰:「此時汝師誠難出外。」又謂有容曰:「《顔氏家訓》云:『敎子嬰孩。』卿其盡心輔導焉。元孫氣質,漸勝於前,此卿之力也。終能如是,則宗社之幸也。」命書下敎曰:

目今先務,莫大於輔導元孫。而師傅南有容,善爲敎導,有成就之望。宜示嘉奬之意,特賜虎皮一令。

上仍涕下曰:「今以此賜卿,使卿爲皐比之師,非奬卿也,爲宗社也。」每言及此,淚隨聲下矣。有容曰:「元孫天姿卓越,聖朝家法嚴正,其敎易入。臣何力焉?」上曰:「從今簡其禮貌,毋越日次。」有容曰:「三日一次,似太近矣。」上曰:「凡文必貴多讀。予嘗讀《小學》百餘遍,故至今有記誦者矣。」有容曰:「輔導之方,不專於課讀,在觀感之如何。昔先正臣趙光祖於中廟朝,請選文學之士十數人,置諸輔養之任矣。」上曰:「廣選多人,氣品不齊,恐失養以正之道矣。」仍謂有容曰:「卿乞養未遂,宜念其私。」命其姪子公弼,調用守令。

○命致祭殉節人贈參判李元吉、斥和人贈別提李尙馨。

10月20日[编辑]

○己卯,王世子坐時敏堂,行次對。左議政金尙魯奏:「江原監司沈鏽狀言:『淮陽、金城、三陟、旌善四邑,被災尤甚。』請停免舊還。」從之。戶曹判書李宗白曰:「京兆啓請江上運負革罷,而此是《續典》所載運石契也。凡稅米泊京江後,給厚直,雇人運入,故運馬兩契合成一契,而革罷洞契,以除江民之弊矣。今京兆因募民之訟端,直請罷契,爲不可矣。」令勿施。

10月21日[编辑]

○庚辰,夜,月入軒轅星。

10月22日[编辑]

○辛巳,以金時默、鄭存謙爲承旨,蔡慶承爲掌令,尹東昇爲副修撰。

○濟州貢柑橘。上召見進貢人等問曰:「念汝彈丸小島,逖在海陬,非朝家接濟,何以濟活耶?頃遣御史,督運湖南米六千石,爲汝民明春之糧。念汝島氓或有一夫之顚連,則此予負昔年也。」仍命賜衣、糧送之。

10月23日[编辑]

○壬午,太白晝見。夜,流星出奎星下,入東方,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色赤。

○以吳𪼁爲統制使。

○上引見大臣、備堂、編輯堂上。以濟州前牧使李潤成狀請加劃賑穀,下詢大臣,以湖南沿海儲置米二千石、軍作米三千石、常賑耗租二千石、皮牟四千石、特爲加劃急速入送。先是置別將於臨陂羅里舖,使主管濟州交易之事矣,因有弊罷別將,屬之臨陂矣。至是備堂洪鳳漢言:「羅舖魚藿、竹笠之屬,分授兩湖諸邑,而臨陂縣令威令不行,輒多愆期不納之弊。請命道臣句管勘簿。」上從之。命停濟州三名日方物,竝停明年貢馬。

○遣弼善宋德中,廉察湖沿運穀事。

○平安監司閔百祥狀請,碧潼犯越罪人金成三等,依法典梟示,命首唱者斬,隨從人減死島配,邊將、地方官竝拿處。

○東萊府使趙曮狀言:「造蔘罪人李光林、金汝澤等嚴囚,以待處分。」命光林依律處斷,汝澤以同情減死島配,蒜山別將姜弼文,買取造蔘,有締結之跡,命拿問嚴處。

○上謂左、右相曰:「宗臣之干犯惡逆者,雖不得不正法,究其本則一條血脈耳,其子、支何可沒爲奴婢耶?」左議政金尙魯曰:「聖敎意甚盛矣。」上曰:「坦、增、壆應坐流配者。仍其律而勿爲奴,此後宗臣親盡前,皆用此法事,著爲令。」尙魯又奏曰:「國哀時朝臣權着服色,乃是一時借吉也。當與常服有降殺,而《五禮儀》無所載,禮曹儀註,直以常服行禮。夫禮緣于情,情所不安,禮亦未安矣。皇壇則事體逈別,不可輕議,而太廟以下行禮,則以黑角帶無紋黑團領,去胸褙,稍變常制爲宜矣。」上可之。

○上召儒臣,講《周禮》。

10月24日[编辑]

○癸未,太白晝見,夜電。

○上召儒臣,講《周禮》。

○特擢左尹尹得載爲工曹判書,前參議趙暾爲左尹,特除洪象漢刑曹判書,徐命彬漢城判尹。得載,游之子,暾,尙絅之子,上念其父,有是命。

○上御明政殿月臺,召五部父老,宣諭戒酒綸音。是日,命大臣、刑判,入侍于恭默閤,敎曰:「今日乃酒禁一初之日。前後犯酒島配者七百餘人,一竝放送。改定律,朝士則施以十年禁錮,儒生則十年停擧,庶民及公私賤,卽其本土,十年爲奴,釀者、飮者同律。」先是上以若無飮者,則釀者自止,令犯釀被捉者,許陳告買飮人,而除刑發配,於是奸民多陳告免刑,至是又特命直放。

○夜,召入直宣傳官、武兼摠府郞,講《武經》,施賞有差。

10月26日[编辑]

○乙酉,太白晝見。

○上覽諸道犯酒徒流案,湖南最多,而北道則無一人。命咸鏡前後監司,竝罷職,全羅前後監司,幷賜馬。

10月27日[编辑]

○丙戌,太白晝見。

10月28日[编辑]

○丁亥,太白晝見,夜流星出參星下,入巽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赤。

○上御廬次,親臨都政,以李心源爲校理,李基德爲獻納,李在協爲持平,鄭遠達、元義孫爲正言,金勉行爲文學,宋文載爲輔德,柳健、李時敏爲司書,趙暾爲大司憲,洪啓禧爲判義禁,洪梓爲司諫,金器大爲大司諫,李星慶爲弼善,李命峻爲全羅右水使,金聖遇爲全羅兵使,具秉勳爲忠淸水使,韓德弼爲京畿水使。德弼,以蔭別薦,而亦授閫任也。上見兵郞郭聖濟,問:「是故師傅始徵之族?」敎銓官曰:「始徵是予甘盤故人也。」命錄用其後。

10月29日[编辑]

○戊子,上親傳兩魂殿、山陵香。

○王世子坐時敏堂,行次對,因東萊府使狀達,差倭料米逐年不足之數,令折半劃給。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己丑,上親行孝昭殿朔祭,王世子行亞獻。是日,上御廬次,召儒臣,講《中庸》。上語及酒禁,仍敎曰:「今之可禁者,婦女髢䯻也。」知經筵洪鳳漢曰:「人家婚禮,買髢者多至敗産,禁令一下,滿城必鼓舞矣。然一定邦制,然後始可禁也。」特進官鄭亨復曰:「物情必稱便矣。」上曰:「當代用何物耶?」鳳漢曰:「古則少者戴簇頭,老者始戴髢,而使儒臣博考而議定宜矣。」校理尹得養曰:「或言簇頭,或言花冠,而若不禁奢,盛其首飾,則其弊反過於髢䯻矣。」

○上召大臣、卿宰,又以戒酒綸音誕告,其文曰:

惟我股肱卿宰、越我百僚咸聽予諭。嗚呼!昔人云:『宮中好高䯻,四方高一尺。』今之群工之不戒酒,寔由寡躬之咎,庶民之不遵令,亦由寡躬之不誠。因此而上負陟降,下閼霈典,寔予之咎,寔予之咎。何謂上負陟降,一自禁酒後,每承慈聖稱美之敎,因山纔訖,今歲不盡,而非徒不止,甚至會飮,陟降有知,其以寡躬謂能禁乎否乎?此所謂上負陟降也。何謂下閼霈典,噫!今春霈典,往牒所無,而至於犯酒者,或恐弛禁,一竝不赦。今因處分,而取覽徒流案,則其數將至十百,若此不已,將不知至於幾十百。此卽予不敎,而令民陷法也。思之及此,不覺懍然。於春大赦不能放焉,是豈同慶之意?而今雖一竝放釋,何與於赦典哉?此所謂下閼霈典也。其將何顔行朔祭於孝昭殿,亦將何顔拜眞殿乎?噫!酒乃尤物也。頃者宣諭,小民之感動何可必,而只諭父老,不及卿宰,此豈蕫子『正朝廷而正萬民』之意乎?今曉祭畢後,仍泣奏殿中曰:『臣曁後嗣王,或有不戒酒之事,諸臣雖不知,於昭陟降若鑑之照。群臣或知而不諫,或身犯其戒者,亦降大何,使海東臣庶,無面慢之態。「噫!上自股肱下至百僚,體予爲宗社苦心,其銘其佩,莫替予意,必以無刑爲期,使我元元,罔陷於大戾。

○以金善行爲大司憲,趙重晦爲大司諫,宋德中爲司諫,閔塾、李萬育爲掌令,李世演爲持平,權噵、李瀰爲正言,尹東昇爲副校理。

11月2日[编辑]

○庚寅,太白晝見。夜,流星出天中,入西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赤。

○幼學洪述人稱有上變,持疏詣闕門,諸承旨請對,左、右相亦求對,上命勿讀奏其疏,召入述人于庭,問其疏意,卽推尋奴婢挾憾嫁禍者也。上命大臣推鞫,知其喪性,無他情節,命配黑山島,兩司爭執,不從。

11月3日[编辑]

○辛卯,上引見冬至正使海興君橿、副使金尙翼。橿以象譯包銀不滿,求貸關西官銀,上曰:「關西銀皆是礦銀,而每年使行,輒皆貸往。方今淸人極順,雖不貽弊於我,蒙古則兇悍無比,見我人之用礦銀,必謂朝鮮産銀而流涎。一朝得志,則必徵銀於我,當此之時,其不爲亡國之禍乎?黃河之淸無期,而蒙人之勢漸盛,予實憂之。何卿等只思目前之計,而不爲日後之慮也?」已而召象譯問之,上量宜許貸。

11月4日[编辑]

○壬辰,命前後戒酒綸音,編成一冊,使芸閣刊布。

11月5日[编辑]

○癸巳,上以視事服,詣毓祥宮,將行冬享也。

11月6日[编辑]

○甲午,夜,月犯羽林軍星。

○曉,上行禮,從行百官皆陪祭。歷臨彰義宮,夕還宮。

11月7日[编辑]

○乙未,夜,流星出柳星下,入艮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白。五更流星出大角星下,入乾方,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色赤。

○領議政李天輔引疾尋單,已過六十度,上不問,左、右相亦未嘗言之,天輔以辭單之入小朝,而上不之知,又上疏辭職,疏入五日而無批,是日始賜批慰諭,令承旨偕來。

○上召儒臣及校書提調洪啓禧,問綸音刊行事。啓禧言:「古者獻酬,尙用玄酒,則太廟之用醴,不爲過矣。而向者臺臣李敏坤上書爭之,臣嘗以爲非矣。近者酒禁蕩然,心甚憤惋,及見宣傳官摘奸之擧,喜不自勝。殿下嘗以因酒刑人爲難,而《酒誥》,亦有『予其殺語』,不嚴其法,將何以禁之?且殿下不許法司之譏察,夫譏字出於《周禮》,此乃聖人之法。行之苟得其道,則可無弊矣。」具允明曰:「法司譏察,一任吏胥耳,雖欲無弊,得乎?」啓禧曰:「惟在擇人。」允明曰:「擇吏胥難於擇官長矣。」上曰:「不禁麯,則不可禁也。」啓禧曰:「醴酒亦非麯不成,麯不可禁也。」

臣謹按宗廟之用酒尙矣,三代以來未之或改,今之用醴,雖出於聖上祛酒之苦心,終恐無益於禁,而大有缺於享祀之禮也。李敏坤之書,備論聲臭歆格之理,其曰『鬱鬯、五齊,古禮不可廢』者,是誠不易之論。而啓禧急於將順,反加非斥,至引《酒誥》之『殺』、《周禮》之『譏』,傅會爲說,導人主於嚴刻之政,可謂以經文奸者矣。「

11月8日[编辑]

○丙申,太白晝見。

○領議政李天輔連上辭單,上更加敦勉,命承旨偕來。

○大提學尹鳳朝上書,引老病辭職,優答不許。

○左、右相請對,入奏:「北京咨文,自義州謄來,而以三條設問矣。」上命讀奏按覈使問目措辭。敎曰:「甚瞭然矣。」命送趙自永等于北道,嚴囚以待。金尙魯曰:「按覈使回來後當有奏文,而一事再奏亦涉張大。請以咨文,定送齎咨官宜矣。」上可之。

○以淸國所頒長陵以下列聖諡號,合書一冊,藏于春秋館。上曰:「淸國所賜之諡,我國雖不用奏文,彼國或有稱先王之事,則不可不以其諡稱之。而其諡字,予旣不知,是甚不可。宜幷書一通,藏之史閣。」

○上謂左、右相曰:「東宮七月以後,無進見之事矣。」金尙魯以手叩地泣,失聲曰:「臣等在外,實不知如此。臣等在上前言無所擇,而於東宮則有不敢盡言矣。今旣承聖敎,第當入對陳戒矣。」

11月9日[编辑]

○丁酉,夜,流星出參星下,入西方,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色赤。

○王世子坐時敏堂,行次對。江原監司沈鏽狀達鐵原府使崔一衡申牒,言:

本府以關防重地,旣移設防營,而尙無別峙軍餉,事甚踈虞。請劃給各色餉米二千石,分半糶糴,以補軍需。許之。「左議政金尙魯言:」訓局江都有待變船,每請得兩南退戰船,又請修改材木及什物,封山禁松因許斫而濫失,諸鎭民卒以收歛而難支,其弊甚大。請自今嚴防。「右議政申晩曰:」旣稱待變船,而請得於廟堂,則不宜都不相關。自今江都、訓局改造船,長廣尺度,成冊報備局宜矣。「從之。兩南敬差官狀請川反浦落之災,戶曹判書李宗白以事目外給災,請置之,尙魯曰:」敬差官親見被災之形,不可使民白地出稅也。「王世子曰:」所達是矣。依施。「尙魯、晩進伏曰:」昨承大朝下敎,如此如此。未知何故而如此也。「王世子泫然泣下曰:」此莫非不忠不孝之罪。上雖以七月後爲敎,而實則六月以後未得進見也。欲言所懷,左右煩甚不能也。「尙魯等退,入侍于大朝,上問曰:」卿等今日入對,果開端乎?「尙魯、晩曰:」臣等仰達而陳戒,則東宮涕泣有自責之敎矣。「上曰:」幸矣。「上謂承旨南泰著曰:」東宮悔過,則必有下令,承旨持入以奏。「命都政新除授守令、邊將入侍,各問爲治之道,勉飭以遣。先是,上慮畿邑有冤獄,命校理洪景海廉問楊州、抱川等地,是日復命,以一二殺獄事仰陳,因言楊根郡守兪彦鉉、抱川縣監沈國賢善治狀。」永平縣令朴鳴陽,五月之內,殺一家三人,而孕婦被杖至於落胎,便同殺四人。且鳴陽藉官威,强欲娶妾於邑中士族之庶女,而因其女不從,狼狽而歸云矣。「上駭之,命拿鳴陽,嚴問後照律,配鏡城。戶曹判書李宗白曰:」春初勸農綸音,有陳田能開者,當減其稅之敎矣。諸道減稅之規各不同,或言當減三年,或言當減一年,《續典》則言陳田起墾者減半,稅無以適從矣。「上曰:」減一年之稅。「晩以海西道臣狀啓言:」載寧餘勿里內居民,曾有軍役勿侵之令,故境內與他邑之民莫不爭投。雖本有役者,一入於此,輒皆放免,故本邑軍額之難充,誠爲巨弊。當初築筒時效勞人子孫,則幷皆免役可也,其外居民,亦限其名數,勿侵雜役,而中間閑遊者,請括充軍役也。

上從之。

11月10日[编辑]

○戊戌,太白晝見。

○上御涵仁亭,親傳諸陵廟冬至香。先是,儲慶宮、毓祥宮及順懷、昭顯、愍懷、孝章、懿昭諸廟四仲朔祭,以二分、二至行焉,故宮廟曾無冬至祭。而十一月六日爲毓祥宮生辰,上若親行冬享於此,則必於是日移行矣。昨年至日,上以毓祥宮獨不擧冬至之享,命重推禮官,旋因禮官金漢喆奏,以無定例還寢。至是,禮判李益炡請對,備陳昨年禮官所奏之誤,以爲:「初六日適値陽至,則自可兼焉。若或先或後,則冬至祭設行無疑。」上曰:「予忘之矣。特令自今擧行。」益炡曰:「各陵皆有冬至祭,則昭寧園之獨不擧行爲闕典。」上曰:「園與墓皆無定例,予不欲創行矣。」

○是夜,上親製至日綸音,頒示中外,勉飭臣工曰:

《復》之序卦曰:『物不可以終盡,故受之以復。』噫!窮陰之中,一陽初復。《剝》之上九:『碩果不食』:『先王以至日閉關,商旅不行,后不省方』,抑陰扶陽之義,可謂至矣。以予否德,衰耗日甚,三十載臨御,若能惠究於下,恩及於民,則吁嗟!吾民豈若是倒懸?顧今一陽生於下,小民亦有蘇生之意乎?咨!爾大小臣工,莫曰寡躬之涼德,深追列聖愛民之盛意,講究濟民之政,使我元元,與之偕復。

11月11日[编辑]

○己亥,上親行孝昭殿冬至祭。

○上取覽開國功臣靑海伯李之蘭畫像,命錄用其孫衍五。

○王世子下令于政院曰:「以余不肖不敏,誠孝淺薄,問寢視膳之節,旣不能以時,兩魂殿祭享,亦莫能展誠,爲子之道,實多虧失。是誰之過?寔予不肖。是誰之過?寔予不肖。大朝前後訓誨,諄諄懇惻,實出於止慈之聖意,遇物之至敎,而因予不肖不敏,不得仰體萬一,昨年五月責躬之言,亦不能有一二踐履者。思至于此,一倍惶愧,雖欲鑽地以入,不可得也。至若講學之不篤,政事之不勤,何莫非予咎,昨因兩大臣之反覆陳勉,尤覺予之不肖不敏。尤覺予之不肖不敏。怵然懍然,追悔莫及。怵然澟然,追悔莫及。自今以後痛自刻責,將欲事事補過一反前度,而若或不能踐行如昨年之爲,則是予之過益深。吁嗟!廷僚,體予此意,隨事匡救,寔予之望。寔予之望。」承旨南泰著,請依下敎持入,竟夕待閤外,終無入侍之命,是時泰著因靑海伯畫像持入,始面進之,上命泰著讀之,上擊節驚歎曰:「奇哉奇哉。朝鮮其興矣!雖太甲悔過,無過於此,勝予至日綸音矣。今當陽復之日,有此下令,勝於地中之一陽矣。宜速頒布,非暴其過,乃揚其能改也。」仍命書傳敎曰:

噫!白首暮年追慕一倍之中,夙宵憧憧。三百年宗社,陟降默佑,皇天祚宋,承旨持奏元良下令,寔萬萬夢想之外。此機不可踰。此機不可踰。吁嗟!耳目之臣,到于今其亦若前,甘心媕婀乎?是誰之力?卽我股肱之力。恒日不能勉飭,心竊恧焉。有召元良欲諭者,時原任大臣、儒臣、耳目之官,其令入侍。

又命洪鳳漢同爲入侍。

○是夕,判府事兪拓基、左議政金尙魯、右議政申晩、左參贊洪鳳漢及兩司長官、儒臣,咸待于闕中。初更,上以衰服,步出崇化門外,露地伏哭,東宮亦以衰服伏于後,崇化門卽孝昭殿外門也。大臣以下趨伏於前,泣告曰:「殿下何爲作此擧也?」上曰:「承旨持奏東宮下令,有悔悟之語,故驟看之,不覺驚喜,將召卿等誇美之,細看則無精神所湊處。故召問東宮曰:『自古悔過之君,必顯言其病處,如漢武輪對詔然後,人皆信之,今汝所悔者何事?』東宮略言之,而終不洞陳矣。」諸臣齊聲言:「東宮平日,過於嚴畏,故不能仰達。伏望速就次,召臣等從容下敎焉。」上乃御齋殿,命承旨書傳位之敎,承旨閣筆曰:『死不敢書』,命諸臣追入,更命東宮入侍,東宮進伏,上曰:「汝旣云追悔莫及,而不言所悔之事,不過掩人耳目耳。」因下嚴敎,東宮跪伏涕泣。拓基曰:「敎誨子弟,無間貴賤,試以閭巷言之。父兄若過於嚴威,則子弟畏憚惶蹙,言語侍奉之間,自不免齟齬,或至轉成疾病,若以慈和爲主,開曉道理,則恩義兩全,情志交孚。今殿下嚴威太勝,故東宮常懷兢蹙,應對之際,不免趑趄。伏乞從今務令心氣和平,如有過差,則從容訓戒,漸漬誘掖,一日二日,自然有將就之效矣。」晩曰:「敎誨之道,譬如醫家用藥,豈可以一貼責效乎?連服不已,自然差勝矣。」鳳漢曰:「東宮常時若聞入侍之命,則震恐戰慄,雖易知之事,不能卽對,蓋緣不得於君父,過於嚴畏而然矣。」尙魯曰:「殿下從今頻召東宮,隨事訓迪,不使身體安逸,則漸至成就矣。」東宮退出,下階昏窒不能起,拓基請急召醫官診脈。脈度不通,藥不能下,進服淸心丸,良久始通言語。鳳漢奏請以太僕駕轎入內,上許之。

○湖南全州等五邑、湖西公州等二十二邑,前月二十五日大雷電。

11月13日[编辑]

○辛丑,上命左議政金尙魯、右議政申晩、北道句管堂上洪啓禧入侍,藥院都提調兪拓基、提調趙榮國請同入。初昏時,上以便服坐涵仁亭下,諸臣趨進,上曰:「東宮落傷矣。」尙魯曰:「臣等當卽診候。」上命左、右相同往,有頃還奏曰:「小安矣。」上曰:「洪鳳漢極非矣。不得於君四字,乃舜之不得於瞽瞍之謂也。」尙魯曰:「罔措之時,倉卒之言,自不能擇矣。」榮國曰:「凡文有斷章取義者,朱子封事,亦有負罪引慝之語矣。」上曰:「東宮挾侍,不善侍護,予欲鞫問。」尙魯曰:「此非中官之罪也。」榮國曰:「中官安得不死?」上曰:「大臣則恕,而重臣則執法矣。」拓基曰:「更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右相與提調,率醫進去。」諸臣少退在閤外,以承傳色口傅下敎曰:「徐泰恒,令該府嚴囚南間。」已而,復命諸臣入侍于恭默閤。下敎曰:「今日元良之墜跌,專由中官之不謹,不可尋常處之。中官柳仁植、徐泰恒、崔聖兪及承傳色洪碩海竝遠配,內人得惠大靜縣定配,倍道押送。」又改黑山島。上問榮國曰:「朱子封事在何時耶?」榮國曰:「是寧宗時也。」拓基曰:「光宗不見寧宗,故寧宗亦不過宮,此朱子所以有是言也。」諸臣旣退,上命承旨還入,書傳敎曰:

君臣分義截嚴。昔年金萬重以奏語不審,處分嚴重,此等界限,不可不嚴。再昨御將所奏,雖由於輕率,此等之世,不可不嚴懲,罷職不敍。趙榮國所陳,意雖在寬,所引不襯於今日,罷職。「仍謂承旨曰:」如此然後,君臣之分重矣。金萬重事,承旨知之乎?安𠍱對曰:「臣未之聞也。」

上曰:「趙師錫加卜之說也。」

11月14日[编辑]

○壬寅,命藥房入侍,上以藥院都提調兪拓基,老病許遞,以左議政金尙魯代之,拓基謝曰:「臣筋力雖衰,國事如此,惟以顚仆爲期,聖恩若是軫念,惶感則深,而私心亦甚悵缺矣。」

○上親傳兩魂殿、山陵望祭香。

○藥院提調李𪻶,率醫官入對于寬毅閤。𪻶問候,東宮曰:「不知痛處矣。」諸醫診候訖,𪻶請議藥,東宮曰:「議藥何爲?」𪻶曰:「聖上特命入診議藥矣。」東宮曰:「旣有聖敎,則議藥可也。」遂以當歸鬚散,稟定而退。

11月15日[编辑]

○癸卯,太白晝見。

○上親行孝昭殿望祭。

○上御廬次,召儒臣,講《周禮》,特除李吉輔爲承旨。

11月17日[编辑]

○乙巳,羅里舖御史宋德中復命,命讀書啓。德中曰:「濟州之民,皆願別將之復設矣。」上令備局稟處。

11月18日[编辑]

○丙午,京畿按覈御史洪景海復命,啓以爲:「抱川士族女尹姓,潛奸其兄夫李星祜,瀆亂風敎。」命依法處之,星祜杖斃,尹女處絞。

○關西按覈使李彛章復命,下詢曰:「趙自永終不服耶?」彛章曰:「渠言『爲國而死則死矣,本事千萬曖昧』云矣。」上曰:「鳥銃事,似不然矣。」彛章曰:「搜諸村間,終不得之。而但吉林將軍旣稱親檢,則我國只信渠輩之言,而爲之發明難矣。」上曰:「五步之內,非用銃之地也。」彛章曰:「所可慮者,以行兇器械之差錯,又或行査矣。」上命與提學會議,製咨文。

○平安監司閔百祥上書辭職,略曰:

臣之褊性,過於嫉惡,目見鄭承萊欺隱幻弄之醜跡,駭憤所激,至煩狀聞。而不悅於臣者,謂臣故欲侵偪於其時道臣,嘵嘵之言,無所不至。噫!賢正之人而或有悖子,謹畏之家而或有猾奴,未聞或傷其賢正謹畏之本德,則一時褊裨之自下作奸,顧何損於主將耶?近聞廟堂之上,以臣幕裨李國賢之不善處義,送言銓曹,至停閫望。蓋謂國賢,曾爲故判書李台重之幕裨,又隨臣來,不卽決歸於臣封狀之時也。噫嘻!此何事也?苟使國賢果有不善處義之失,則是臣眞有傷害台重之擧也。重臣寬厚之德、淸白之操,臣於西來之後,益有所欽服,遺風餘惠,實多邈焉,難及之歎而不幸論一褊裨,反受意外之疑,疑之不足,移罪於幕裨,俯仰慙恨,尙何言哉?「答以勿辭。

11月19日[编辑]

○丁未,上御弘化門,拿入犯酒罪人柳世僑等,大聚都民,將令將臣梟示,命刑官取視酒器,皆曰酒也,命示父老,亦曰酒也。上謂大臣曰:「罪人稱醋,而諸臣謂酒,卿等其詳視之。」左議政金尙魯曰:「初見似酒,而染紙而嗅之,則亦似醋矣。」上入小次,命中官取入酒椀,良久上復出御,敎曰:「人命至重,故予親嘗之,果是醋也。特放世僑,刑官之言酒者,罷其職。」

○特除申晦爲刑曹判書。

○是日,金尙魯進御榻前,低聲進言,史官不得聞。

11月21日[编辑]

○己酉,上命召刑判、判尹、禁將,問酒禁。特遣儒臣洪景海,周行五部及三江,聚民宣諭。臨行戒之曰:「儒臣代予而往,使民知予期無刑之意。使民而知感,則儒臣之功也。」

○夜,召儒臣,命讀《周禮》,至懸法象魏之文,上曰:「啓覆久未行焉。今年命卜日,而近予精神漸不逮前,恐有誤決之慮。該房必詳考文案,而儒臣亦取閱,求其疑端以奏可也。」校理李錫祥曰:「罪在可殺,則必求其生道,無乃太過乎?」上曰:「求而不得,然後死者與我俱無憾矣。」鄭存謙曰:「是故古有齋居而決囚矣。」上曰:「此唐宗之事也。雖有假仁借義之意,而猶能致貞觀之治。苟有誠心則可,若但效齋居而無誠心,則雖齋百日,何益之有?」

11月22日[编辑]

○庚戌,太白晝見。

11月23日[编辑]

○辛亥,夜,流星出柳星下,入坤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赤。

○洪景海宣諭,歸奏民情莫不感動,命盡放十月以後犯禁者三百餘人。

○命致祭洪州六臣祠,錄用朴彭年奉祀孫,因知義禁金漢喆言也。

11月24日[编辑]

○壬子,以鄭恒齡、李廷喆爲掌令,李福源爲獻納,尹光暹爲正言。

○左議政金尙魯,以藥院都提調,率醫官入診東宮訖,仍進伏枕下,有低聲所奏,史官不得聞。

○上引見知事朴致遠賜虎皮。先是戊戌端懿王后喪,宗簿寺以舊例,發簡諸道求進香之費。時當宁方帶本寺提調,致遠以掌令上疏,以爲親王子之發簡求助,非淸朝美事。及乙巳當宁初,致遠坐贓,被錮三十年,始收敍,連以優老恩,超至崇秩。至是,上謂筵臣曰:「予於致遠,實無所介滯,而臨御之初,被罪久廢,非予本意也。君臣尙不知面,故予欲一見而諭意,但召之無名。可令新入耆社者入來。」致遠入侍,上呼使前曰:「卿於其時,能彈王子,視今媕婀之風,可謂賢矣。」致遠曰:「先王廣開言路,故臣得以狂戇之說進,今殿下復開言路如先王,則忠直之言,必日至矣。」上稱善曰:「所對不矯不巽。」遂賜虎皮以奬之,命錄用其子。

11月26日[编辑]

○甲寅,太白晝見。

○上御誠正閣,行啓覆。是日死囚十五人,傅生議者九人。義州有過辜限成獄者。左議政金尙魯曰:「過辜限而成獄,必有後弊。」上欲減死遠配。尙魯曰:「旣過辜限,則定配亦過矣。」於是,特命放之,其時道臣及府尹,竝罷職。上喜謂尙魯曰:「啓覆罪人之直放,嗣服後初有也。」申晩曰:「辜限雖過,敺人致死,不宜全釋。」左參贊尹汲曰:「打死人而全無罪,獨無後弊乎?」上皆不納。

11月29日[编辑]

○丁巳,藥院入診于東宮,議藥訖,金尙魯進伏枕下,以三覆不可不代行之意,低聲仰達,繼有密白語。

○命大臣、禮堂入侍。上謂禮曹判書李益炡曰:「尙衣院進練布,予方身有重喪。豈可爲徽寧殿練服乎?」益炡曰:「此不過循例以進者。雖以私家言之,服父母喪,未必爲妻喪服練也。」左議政金尙魯曰:「徽寧殿練祭,殿下旣主之,不服練而行祭,則何以謂練祭乎?雖有重喪,行祭時服練,卒事則還重服矣。」上曰:「予以朞喪而服練,則群臣何不爲練服乎?尙魯曰:」群臣則不杖朞,殿下則有杖朞。杖朞實具三年之體,故有練有禫。「上曰:」然乎?予謂世子,壓於予而爲十一月之練。「尙魯曰:」不然。妻喪,子雖幼,而亦必行練事,至於禫祭,身有重喪者不得行。殿下旣不得行,故徽寧殿無禫祭,東宮只擇日而除服矣。「上曰:」予前日聞諸臣之言,皆以爲予不當練云,乃今始知之矣。「益炡曰:」自前國恤練祭節目,三品以下時散官,白衣、白笠,哭拜於魂殿門外,而旣是受衰之人,則只以白衣、白笠行禮,殊甚不可矣。「上曰:」此乃喪禮未復古時節目也。今於徽寧殿練祭,百官以衰服行禮可也。「時,益炡全昧禮節,只付下吏,照例擧行,及聞大臣之言,始乃奏改云。

○校正官具允明陞資。仍命以承旨鄭存謙差校正官,韓光會爲承旨。

○是夜,左議政金尙魯入侍言:「高皇帝欲殺宋濂,懿文太子諫。帝怒責之,太子惶恐至投井,世未嘗以此爲高皇帝之累。」上曰:「出於何書?」尙魯曰:「臣實未見,而有見其書者矣。」上問洪啓禧,對曰:「臣亦未嘗見之,似非正史也。」上曰:「此所以爲懿文也。」後命取《懿文傳》,令儒臣讀之,至高皇帝敎誨太子之語,上稱歎者久之。

11月30日[编辑]

○戊午,上召見編次人,親製孝昭殿朔祭文。敎曰:「朔望陵祭獻官,庚子則差以亞卿,今以一品,非古制也,其令復古。」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朔己未,太白晝見。

○上親行孝昭殿朔祭。

○以尹東昇爲輔德,宋瑩中爲兼司書,洪良漢爲修撰,尹東度爲大司成。

○上召儒臣,講《中庸》。

12月2日[编辑]

○庚申,上御熙政堂,召見辭朝守令。

12月3日[编辑]

○辛酉,太白晝見。

○王世子坐寬毅閤,行三覆,依律減死者,一遵初覆時上意所定。大司憲金善行、大司諫趙重晦,俱發酌處罪人還收之達,又申前達,幷不從。時,睿候猶沈重,而强御法服,凭案以聽事。諸臣旣退,左議政金尙魯請召醫官診候,仍進伏床下,低聲奏,良久顧史官曰:「今日之語,史官勿書。」史臣曰:大臣者,以道事君,君上有過,則當正色以諫之,睿德有闕,則當昌言以匡之耳。低聲密奏,豈大臣之道乎?至於令史官勿書,乃人主之所不得爲也,而尙魯敢爾,可謂無忌憚矣。 ○特敍前御將洪鳳漢,復授前任。

12月4日[编辑]

○壬戌,太白晝見。

○召見禮判編次人。上曰:「尙宮金氏,生於皇朝癸酉,十六入闕,見孝廟承儲,至辛丑又見予承儲,年九十一,歿於癸卯,爲國竭誠,予不忘也。」命旌閭,仍親製記其事。

○上御恭默閤,召大臣、刑判,問三覆斷囚幾人,仍敎曰:「元良不自專矣。」刑曹判書申晦奏:「有北實者,以偸出仁政殿月廊鍾、磬二箇,見囚承款,而年是十四歲。以穉騃無知,不敢遽斷一律,仰請上裁。」特命減死島配。

12月5日[编辑]

○癸亥,太白晝見。

○以鄭汝稷爲摠戎使。

12月6日[编辑]

○甲子,上召見編輯堂上、禮堂。上曰:「孝昭殿祔太廟時,當有祔謁之禮,景廟神位,仍奉本室,在神理未安。諸議以爲如何?」洪啓禧曰:「神道異於人事,祔謁時,景廟室閉而不開,以示不安之意恐宜矣。遷動則決不可也。」成天柱曰:「端宗復位祔廟時,有故相南九萬議,載《肅廟寶鑑》矣。」上曰:「故相之議,辭嚴義正,而但欲幷奉世祖以下神位下庭,則事極重大,此先朝所以不能從,而只行閉門之禮也,雖閉廟門,居尊之嫌則一也。莊烈大妃祔廟,與今同矣,其時若有權奉他所之議,則安知先王之必不從也?向於端敬王后追祔時,只依端宗祔廟時例,而至今思之,終覺不安。孝昭殿神位祔謁於廟庭,而皇兄仍居殿上,則於心安乎?予當以皇兄之心爲心,今欲於東翼閣暫時移安,待禮畢還安何如?」諸臣請廣詢。於是命問議大臣,多不獻議,獨領府事金在魯言:「祖宗朝未嘗議及此禮。惟神德王后祔廟時,只開太祖室與門,行禮於月臺而陞座。己卯端宗大王祔謁時,下位各室則竝不開門,己未端敬王后祔謁時,亦用此禮,斟量情禮,可謂曲盡無餘矣。蓋神道雖云象生,陞降回避之節,勢難一如生時。雖以私家言之,子孫先亡,則致奠設祭,父祖雖主之,而亡者之主在倚卓無遷降,從古好禮之家,未聞有以此起疑而論難者。臣意則一依己卯、己未例,不開龕不開門,則便同隔屋,允爲穩當。至於權奉移安,則處所於祔謁位,亦有階上下之別,又將有移奉階下之議乎。事體重大,不如遵依近例之爲寡過。」判府事李宗城言:「神理、人情固若無間,而禮所謂『生事畢而鬼事始』者,卽存沒幽明之所分也,事神之儀,不可純用象生之禮。己卯、己未已行之例,止於不開龕不開門而已,則遽議移奉,恐有乖於尙靜之意。」上曰:「領府事所謂移安之所,亦有階上階下之別云者,果似有此嫌。然人或有侍立於尊者,而又有尊者來謁,則不敢臨視,側立以避者,亦一道也。東翼閣雖在階上,旣是西向,則與南面以臨者顯殊矣。」遂下傳敎曰:「以朝祖、祔謁時儀節問議之後,奉覽《寶鑑》,故相獻議,已詳予所欲諭不諭者。然神道與人事有間,奉而降階,予亦曰難矣,而凡於修改亦有權安,則莫重朝祖、祔謁,豈無權安之禮,而只闔外門而已乎?噫!幽明雖殊,情理無異。孝昭殿祔謁時,我皇兄之心其將若何?爲人子弟者,當以父兄之心爲己心,自今定制,朝祖、祔謁儀註中,左室以下,則以權安翼閣之意,添入於告文,正時前二刻,權安於東翼閣,禮畢後還安事,載於《補編》。」編輯堂上洪啓禧曰:「近因《補編》事,考見前後世子嬪葬禮,則有恭懷嬪事,敢奏矣。恭懷嬪尹氏,卽順懷世子嬪,而壬辰三月薨。未葬而四月遭倭亂,故穿坎於後苑,未及奉柩,殿內失火,未免延燒,宮人皆曰:『嬪於生時常念佛,故便成茶毗,適符所願』云。」上曰:「予見穿壙處,尙有築灰之跡,而草不生焉。實錄似不爽矣。」啓禧曰:「《宣廟實錄》卽故判書李植所修,植是尹氏外孫,必詳知而備書矣。」

12月7日[编辑]

○乙丑,太白晝見。夜,流星出婁星下,入乾方,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色赤。

○左議政金尙魯、禮曹判書李益炡請對入侍。上特命內人得惠、五福、中官洪碩海竝放送。尙魯曰:「挾侍中官獨漏矣。」上曰:「當嚴處,不可不嚴,故遲之,卿旣有言,予何不從?」遂命柳仁植、徐泰恒、崔聖兪一體放送。上謂禮官曰:「徽寧殿祥後行祭時,上下服色不可不預講。親祭時,當以視事服行禮,享官以下,孝昭殿服盡前,以布帽、布袍行禮,服盡後,以淺淡服行禮。徽寧殿中官、宮人,祥後除衰後,不可以孝昭殿衰服,行祀於本殿。中官則以常時布帽、布袍,宮人則只以常服白衣行禮。」又敎禮官曰:「徽寧殿練祭時,中官當從上服練,練後去負版、襞領、衰、首絰,而腰絰則用熟麻。孝昭殿小祥亦當如此,竝令儀曹擧行。」

12月8日[编辑]

○丙寅,命改正永寧殿祝式。上召禮官、編輯堂上,敎曰:「永寧殿祝式,有斑駁處。蓋宗廟祝式,稱孝曾孫嗣王,而王妃位則加祖妃二字。若祧奉永寧殿,則不復書孝曾孫及祖妃字。而仁、明兩廟祧遷後,仍用前式,及至元宗廟,則又引仁、明廟例,而亦不釐改。一殿之內,祝式不同,誠甚未安。且於仁宗室,獨稱孝曾姪孫者,似以非直派也,苟如是,則定宗、文宗、端宗、睿宗四室皆當用此矣。予欲從厚之意,諸室皆稱孝曾孫,添書祖妃字,僉議何如?」洪啓禧曰:「姪之爲字,本婦人謂其兄弟之女也,稱姪於伯、叔父者,乃是俗謬。且仁宗之喪,諸臣所爲多無狀,至稱未踰年之君,而不行五月之葬,其所稱姪,不足爲後世法。」上動容曰:「仁宗,我東聖人也。予初謂明宗於仁宗旣稱弟,則宣朝必以孝姪稱之,其後傳次,遂以稱孝曾姪孫。今聞重臣言,尤不可不釐正。」遂下詢大臣。領府事金在魯言:「國家於傍祖位,不稱祖妃與孝曾孫。而臣意則德宗旣是正儲,又已追崇,而實誕成廟,則不可用傍祖之禮。睿宗則成宗旣承統爲子,尤不可改用傍祖之禮。聖意今欲從厚,則各室竝用祖妃字,而德宗、睿宗室稱孝曾孫,定宗、文宗、端宗、仁宗室,竝稱孝曾姪孫,恐爲得宜。」判府事李宗城言:「此事曾於聖考丁卯間,已有詢訪,其時上敎有曰:『祖妃字依各室例書之,至於屬稱一款,有問于大臣、儒臣之命矣。旣有成命,則尙未釐正者,有不敢知。請令禮官,遍考丁卯收議,更爲稟處。」上曰:「諸大臣議與予意略同。永寧殿各室,一體俱稱孝曾孫,亦稱祖妃,明日禮房承旨,其釐正祝式。」又敎曰:「德宗室,不稱嗣王臣,而稱國王臣者,其義精微。蓋德宗未承統而追崇,則稱嗣王無義故耳。頃年有言國王之稱,似郊社之祝者。今若於國王上,書以孝曾孫,則情、文允合矣。」啓禧曰:「元宗亦追崇,而不以國王稱於祝矣。」上曰:「元宗則直以禰位入廟,德宗則成宗旣禰睿宗,故與元宗有異矣。」啓禧曰:「不然。德宗若不追崇,則當如德興大院君,而旣追崇入廟,則恐不可分而異之也。」上命議大臣。金在魯言:「祝辭之不書屬稱,亦不稱嗣,而只稱國王,有若外祀,誠有所未曉者。臣嘗細考,則《五禮儀》序例祝版條,年月下註有曰:『懿廟稱孝姪國王臣諱』,又於敢昭告于下註曰:「懿廟稱皇伯考某王』,蓋成廟朝初定祝式也。成廟旣稱孝姪,則中廟以後似當改稱孝姪孫、孝曾姪孫。而全去屬稱,只稱國王,未知其有何委折也,至於不曰嗣王而曰國王,似以其異於垂統也。然則元宗追崇後祝辭,不曰國王,而曰嗣王者,抑以其昭穆相傳,異於兄弟之親,不可謂未承統故歟?禮意精微,何敢論斷?而德宗室則依聖敎稱孝曾孫國王恐合宜。」上曰:「國王之上,加孝曾孫,情固當矣理亦明矣。以此釐正。」其後編次人趙明鼎又言:「祝式旣皆釐正,則德宗、元宗同是追崇,而一稱國王,一稱嗣王,事體終有不然矣。」上曰:「各室祝旣皆稱嗣王,惟於德宗室稱國王,非一體釐正之意。且德宗、元宗均是追崇,而成廟當日之心,卽後日仁廟之意也。一嗣字獨漏,於心不安。旣稱孝曾孫,則孝字中已有嗣意,復何持難乎?」更問于大臣、諸臣,皆曰:「孝有嗣意,果如上敎,聖學之高明,不勝贊頌。」上曰:「大臣意亦如此,德宗室祝式國王,亦以嗣王改正。」右議政申晩曰:「徽寧殿祝文,用敢告于三字,敢字似未安。」禮判李益炡曰:「先朝於永昭殿、敬寧殿祝,皆如是矣。」上命問議他大臣。金在魯、李宗城皆以遵先仰對,上命仍前。又謂禮判曰:「明日練主儀註,有浴主大祝,王妃浴主,豈可使大祝乎?宗廟出納主,王后位則例使宮闈令矣。自今定制,凡虞、練浴,大王位則命大祝,王后位則命宮闈令事,載《補編》。」

12月9日[编辑]

○丁卯,上親行徽寧殿練祭,大司成尹東度題練主。上行初獻,王世子行亞獻,大臣行終獻。禮畢,仍奉虞主,詣太廟埋安,上曰:「夜中不可喧太廟,虞主詣太廟門外,仍以神轝奉安幄次,待天明埋安。」仍命題主官加資,奉常寺、繕工官竝陞六。

12月10日[编辑]

○戊辰,夜,月入畢星。

○禮曹判書李益炡請對言:「虞主埋安時,得一片玉於太廟後階,十六字刻文宛然可見,故謹考列聖誌狀,則是仁宗諡冊也。」上曰:「異哉!適出孝陵祝式釐正之日,幽顯亦有時矣。是豈偶然?噫!仁宗聖德,海東愚夫愚婦皆誦焉,雖不能追崇揄揚,何忍泯沒諡冊,而不奉於本室乎?令禮、戶、工判監造玉冊,予當仍舊文敬寫矣,其令擇日告廟殿。此乃已上之冊,請諡、讀祝等節,今不可議,當日議政一人、三曹堂上,自明政殿,奉詣太廟,奉安當室。」仍問曰:「諡冊玉片,何故埋於後階乎?」益炡曰:「明廟以上列聖玉冊,竝無見存,似於壬辰亂時,埋於廟中,而今不知其處矣。」上曰:「仁宗諡冊,今將重修,後日好事者,恐有竝修列聖諡冊之請矣。」

○時,上每於筵席,輒問近日上書之有無,曰:「十一以後,朝臣無一人陳戒者,可謂國有臣乎?朝鮮必亡矣。」是日,掌令李廷喆上書,首論帝王之孝曰:

古之孝子,惟以父母之心爲心,出一言擧一足,無所不用其敬謹之心。念惟疾之貽憂,則惟恐髮膚之毁傷,思奉養之竭誠,則不遑耳目之玩好。

仍以好學勤政陳勉。時朝臣上書,上必取覽而奬斥之,於是人皆以歸過於東宮,而蒙奬於大朝爲懼,遂成諱言之風,三司之章,久絶於公車,至是廷喆始上書,而亦不過循常勉戒而已。

12月11日[编辑]

○己巳,以李吉輔、元仁孫、宋文載爲承旨,沈星鎭爲大司憲。

○頒柑太學,試士,李之晦、洪啓謹居高等,竝賜第。

○擢徐命臣爲同義禁。命臣以試官入侍,上見其鬚白而久淹下大夫,特擢之。

12月12日[编辑]

○庚午,夜,月犯東井星。

○上親傳太廟及兩魂殿、山陵臘享香。仍詣孝昭殿齋殿,親寫仁宗大王諡冊。

12月13日[编辑]

○辛未,太白晝見。上親行孝昭殿臘享。

12月14日[编辑]

○壬申,命增修列聖誌狀。編輯堂上洪啓禧奏言:「列聖誌狀事實,字句多舛謬處,肅、景兩朝誌狀亦宜追刊。請釐正添修。」上許之。

12月15日[编辑]

○癸酉,太白晝見。

○上親行孝昭殿望祭。

12月16日[编辑]

○甲戌,上召見備局諸堂。命禁中外婦女髢䯻,代以後䯻,朝臣堂下官時服,勿用紅袍,依舊制從靑緣色。是時,婦女髢䯻,侈靡日甚,一䯻之費,或至數百金,上久欲矯之,屢詢廷臣,至發策試士,而終無定論。堂下朝官,舊制用綠袍,自壬、丙亂後變爲紅袍,華人以君臣同服譏之。俗尙,又以鮮紅爲貴,轉加侈費。上以二者不可不變也,復詢諸臣,皆以爲抑奢風修舊章,莫善於此,咸無異論。上乃親製綸音,曰:

古人有高䯻之譏,而我國則闕中無此制,非宮中之好高䯻,卽國人之好高䯻也。習俗轉益侈靡,一䯻之費,殆過漢文十家之産,此卽麗末陋風也。昔日命婦之入闕,皆從宮樣,今則混爲一套,至於加䯻而極矣。自今變髢䯻,用後䯻着宮樣,常賤人則仍用髢。髻命婦、士族禮服,亦禁金珠及龍鳳釵,以示抑奢侈正名分之意,頒諭中外。使士族婦女,勿復加髢,堂下官戎服外,着綠袍,一遵舊典。

○命諸道觀察使,依前率眷。自均役之行,朝廷慮民力不紓,命禁道臣率眷,至是上以均廳所得旣不加多,而有老親者,拘於藩任,亦非擇人之道,特命復舊。

○命停端午梳貼,首花、艾花,大小殯殿及各殿,勿爲擧行。

○命封進順安縣栗實于孝昭殿。先廟壬午,慶恩國舅,宰順安,仁元大妃隨往衙中,手植栗木於墻東,茁茂多實。其後大妃私親有宰是邑者,間或私進其實矣,至是筵臣奏之,上愴然垂涕,製小識命鐫揭官舍。又命封殖其樹,繚垣設門,圖上其形,進供其實於孝昭殿。

○以洪梓爲輔德,金鎭東爲同敦寧。

○上召見內局都提調金尙魯、提調李𪻶、副提調趙暾於恭默閤。尙魯請端宗朝死節人判書趙克寬、監司趙遂良、正言趙廷瑞、直長趙藩等復其官,上從之,命錄其後。克寬與其弟遂良、從弟藩及遂良之子廷瑞,同死於癸酉靖難。及莊陵復位,皇甫仁等三相復官,而克寬等以子孫孱微,不得同被恩典,故尙魯言之。

○以趙暾爲京畿觀察使。

12月18日[编辑]

○丙子,夜,月入太微西垣。

○特除李昌壽爲都承旨。

12月19日[编辑]

○丁丑,太白晝見。

○罷吏曹判書李𪻶、吏曹參議趙明鼎職。𪻶與明鼎因私事不協,呈告不出,明鼎亦引入。至是,𪻶以藥房提調,登診筵辭職,都提調金尙魯,以𪻶筵中祈免失事體,明鼎語侵長僚起爭端,請兩罪之,上從之。特除尹得載爲吏曹判書,洪樂性爲吏曹參議。

○以李應協爲大司諫,南泰齊爲禮曹參判。

12月21日[编辑]

○己卯,上御涵仁亭,召見平市署官員及市民,問其弊瘼。

○上召見編次人具允明於恭默閤,親製綸音,曰:

今之奢,與古之奢異焉。衣服、飮食,隨其貧富各自不齊,而今則不然,一人爲之,百人效之,名曰時體,以有限之財,費無限之用。髢䯻非奢侈,大爲奢,紅袍非奢,鮮紅爲奢,時體之弊,類如此也。紋緞已禁,而尙方有紋囊之頒。自今鄕織,竝禁其紋,頒示中外。

○上召儒臣,講《周禮》。

12月22日[编辑]

○庚辰,命以明年正月上旬,謁明陵,親製各陵祭文。

12月23日[编辑]

○辛巳,是夜,上有腹部下不平之候,召內局,入診于臥內。時、原任大臣,竝求對,領議政李天輔,撤單入侍,呈告凡七十三度而止。

12月24日[编辑]

○壬午,自是日,內局日再入診,移直于侍講院。

12月25日[编辑]

○癸未,上親製孝昭殿告由文。

○上於臥內,召見春坊、桂坊勉諭。時東宮以足部之疾,久未引接臣僚矣。

12月26日[编辑]

○甲申,以申應顯爲掌令,李壽鳳爲獻納,金鍾正爲正言,李心源爲校理,金和澤爲說書。

12月28日[编辑]

○丙戌,以日寒,命釋輕囚。

○仁宗諡冊成。上御涵仁亭,祗迎親審,遣大臣奉安于太廟當室。賞陪進大臣、監造官錫馬,奉冊官除準職,郞廳陞六。

○內局入診。上命元孫侍坐,誦《童蒙先習》。元孫擧止端嶷,講音洪亮,仰瞻者莫不動容稱賀。

12月29日[编辑]

○丁亥,命朝士有老親在鄕者,皆許歲首歸覲,命賜米、肉。

○三陟府使李最中,書陳本邑貢蔘之弊,王世子令廟堂,覆奏採施。

○是夜,上親製金匱文,命校理尹得養寫進,仍藏于史閣。上於寢疾中,深以世道國事爲憂,又値歲除,感而綴文,以寓勉勵祈祝之意。文有八目,一曰時和歲豐,民生樂業,二曰世臣相保,泰山磐石,三曰任賢使能,百僚寅協,四曰節用愛民,家給人足,五曰讜言日進,廼公廼直,六曰奢風日祛,大布大帛,七曰醇厚日新,熙皞可卜,八曰浮囂日洗,眞實乃復,凡百餘言。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