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經語類 (四庫全書本)/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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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八 朱子五經語類 卷五十九 卷六十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五十九
  錢唐程川撰
  春秋三
  隱公
  春秋傳言元者仁也仁人心也固有此理然不知仁如何却喚做元如程子曰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易傳曰成而後有敗敗非先成者也得而後有失非得何以有失也便説得有根源
  李閎祖録元年胡傳
  問春王正月是用周正用夏正曰兩邊都有證據將何從某向來只管理㑹此不放下竟擔閣了吾友讀書不多不見得此等處某讀書多後有時此字也不敢喚做此字如家語周公祝成王冠辭近爾民逺爾年嗇爾時惠爾財親賢任能近爾民言得民之親愛也逺爾年言夀也年與民叶音紉能與財叶囊來反與時叶音尼財音慈
  陳淳録元年
  錄中兩邊都有證據將何從句黄義剛録云這箇難稽考莫去理㑹這箇
  録中年與民叶以下黄義剛録云能字通得三音若作十五灰韻則與才字叶與時字又不叶今更不可理㑹據今叶時字則當作泥字讀
  某親見文定公家説文定春秋説夫子以夏時冠月以周正紀事謂如公即位依舊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正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恁地時二百四十二年夫子只證得箇行夏之時四箇字據今周禮有正月有正歲則周實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謂行夏之時只是為他不順欲改從建寅如孟子説七八月之間旱這斷然是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輿梁成這分明是九月十月若真是十一月十二月時寒自過了何用更造橋梁古人只是寒時造橋度人若暖時又只是教他自從水裏過看來古時橋也只是小橋子不似如今石橋浮橋恁地好
  黄義剛録元年胡傳
  胡文定説春秋公即位終是不通且踰年即位㓙服如何入廟胡文定却説是冢宰攝行他事可攝即位豈可攝且如十一月乙丑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惟十有三祀却是除服了康王之誥東坡道是召公失禮處想古時是這般大事必有箇權宜如借吉之例或問金縢前軰謂非全書曰周公以身代武王之説只縁人看錯了此乃周公誠意篤切以庶幾其萬一丕子之責于天只是以武王受事天之責任如今人説話他要箇人來服事周公便説是他不能服事天不似我多才多藝自能服事天
  葉賀孫録元年胡傳
  義剛問莊公見頴考叔而告之悔此是他天理已漸漸明了考叔當時聞莊公之事而欲見之此是欲撥動他機及其既動却好開明義理之説使其心豁然知有天倫之親今却教恁地做則母子全恩依舊不出于真理此其母子之間雖能如此而其私欲固未能瑩然消釋其所以略能保全而不復開其隙者特幸耳曰恁地看得細碎不消如此某便是不喜伯恭博議時他便都是這般議論恁地忒細碎不濟得事且如這様他是且欲全他母子之恩以他重那盟誓未肯變故且教他恁地做這且得他全得大義未暇計較這箇又何必如此去論他
  黄義剛録元年左傳
  陳仲蔚問東萊論穎考叔之説是否曰古人也是重那盟誓又問大傳于釋經處但略過如何曰他釋經也有好處如説叚不弟故不言弟稱鄭伯譏失教也這様處説得也好儘説得濶又問宋宣公可謂知人矣立穆公其子享之這也不可謂知人曰這様處却説得無巴鼻如公羊説宣公却是宋之罪腦左氏有一箇大病是他好以成敗論人遇他做得來好時便説他好做得來不好時便説他不是却都不折之以理之是非這是他大病叙事時左氏却多是公穀却都是胡撰他去聖人逺了只是想像胡説或問左氏果丘明否曰左氏叙至韓魏趙殺智伯事去孔子六七十年决非丘明
  黄義剛録元年左傳
  恵公仲子恐是恵公之妾僖公成風却是僖公之母不可一例看不必如孫明復之説
  李閎祖録元年
  孫明復云文九年冬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與此不稱夫人義同譏其不及事而又兼之貶也
  夫人子氏薨只是仲子左氏豫㐫事之説亦有此理考仲子之宫是别立廟
  萬人傑録二年
  問石碏諫得已自好了如何更要那將立州吁四句曰也是要得不殺那桓公又問如何不禁其子與州吁遊曰次第是石碏老後奈兒子不何又問殺之如何要引他從陳去忽然陳不殺却如何曰如喫飯様不成説道喫不得後便不喫也只得喫
  黄義剛録二年左傳
  陳仲蔚説公矢魚于棠云或謂矢如皇陶矢厥謨之矢曰便是亂説今據傳曰則君不射則矢魚是將弓矢去射之如漢武帝親射江中蛟之類何以見得夫子作春秋征只書征伐只書伐不曽恁地下一字如何平白無事陳魚不只寫作陳字却要下箇矢字則麽遂往陳魚而觀之這幾句却是左氏自説據他上文則無此意
  黄義剛録五年
  問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周召既為左右相如何又主二伯事曰此春秋説所未詳如顧命説召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所可見者其略如此
  不知何氏録五年公羊傳
  桓公
  鄭人來渝平渝變也盖魯先與宋好鄭人却來渝平謂變渝舊盟以從新好也公穀作輸平胡文定謂以物而求平也恐不然但言輸則渝之義自在其中如秦詛楚文云變輸盟刺若字義則是如此其文意則只是渝字也
  董銖錄字叔重鄱陽人丙辰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七歲池録十三卷饒録四十六卷中
  六年
  因言勇而無剛曰剛與勇不同勇只是敢為剛有堅强之意
  李閎祖録九年左傳
  桓公有兩年不書秋冬説者謂以喻時王不能賞罰若如是孔子亦可謂大迂濶矣某嘗謂説春秋者只好獨自説不可與人論難蓋自説則横説竪説皆可論難著便説不行
  呉必大録四年七年
  春秋書蔡人殺陳佗此是夫子據魯史書之佗之弑君初不見于經者亦是魯史無之耳
  輔廣録六年
  問書蔡威侯文定以為蔡季之賢知請諡如何曰此只是文誤
  萬人傑録十七年
  莊公
  問穀梁釋夫人孫于齊其文義如何曰始人之也猶言始以人道治莊公也命猶名也猶曰若于道若于言天人皆以為然則是吾受是名也臣子大受命謹其所受命之名而已大抵齊魯之儒多質實當時或傳誦師説見理不明故其言多不倫禮記中亦然如云仁者右也義者左也道他不是不得
  萬人傑録元年穀梁傳
  問魯桓公為齊襄公所殺其子莊公與桓公㑹而不復讎先儒謂春秋不譏是否曰他當初只是據事如此寫在如何見他譏與不譏當桓公被殺之初便合與他理㑹使上有明天子下有賢方伯便合上告天子下告方伯興復讎之師只縁周家衰弱無赴愬處莊公又無理㑹便自與之主婚以王姬嫁齊及到桓公時又自隔一重了况到此事體又别桓公率諸侯以尊周室莊公安得不去若是不去却不是叛齊乃是叛周曰使莊公當初自能舉兵殺了襄公還可更赴桓公之㑹否曰他若是能殺襄公他却自㑹做霸主不用去隨桓公若是如此便是這事結絶了
  陳文蔚録五年
  荆楚初書國後進稱人稱爵乃自是他初間不敢驟交於中國故從卑稱後漸大故稱爵
  葉賀孫録十年
  閔公
  成風事季友與敬嬴事襄仲一般春秋何故褒季友如書季子來歸是也人傑謂季子既歸而閔公被弑慶父出奔季子不能討賊是其意在於立僖公也先生曰縱失慶父之罪小而季子自有大惡今春秋不貶之而反褒之殆不可曉蓋如髙子仲孫之徒只是舊史書之聖人因其文而不革所以書之者欲見當時事迹付諸後人之公議耳若謂季子為命大夫則叔婼嘗受命服何為書名乎
  萬人傑録元年
  春秋書季子來歸恐只是因舊史之文書之如此寛看尚可若謂春秋謹嚴便沒理㑹或只是魯亂已甚後來季友立得僖公再整頓得箇社禝起有此大功故取之與取管仲意同然季子罪惡與慶父一般春秋若褒之則此一經乃淪三綱斁九法之書爾當時公子牙無罪又用藥毒殺了季子賜族此亦只是時君恩意如秦呼呂不韋作尚父耳正淳曰季子雖來歸亦有放走慶父之罪曰放走慶父罪小它自身上罪大亦治慶父不得
  呉必大録元年
  黄㽦録云春秋書季子來歸不知夫子何故取季友恐只是如取管仲之意但以其後來有功社稷所以更不論其已前罪過正淳曰説者謂是國人喜季子之來望其討慶父之罪故春秋因如此書之及後來不能治慶父則季子之可貶者亦可見矣曰季子之罪不在放走了慶父先已自有罪過了
  問季友之為人曰此人亦多可疑諸家多言季友來歸為聖人美之之辭據某看此一句正是聖人著季氏所以專國為禍之基又成風聞季氏之繇乃事之左氏記此數句亦有説話成風沒巴鼻事他則甚據某看此等人皆魯國之賊耳又問子家子曰它却是忠於昭公只是也無計畫不過只欲勸昭公且冺默含垢受辱因季氏之來請而歸魯耳昭公所以不歸必是要逐季氏而后歸也當時列國之大夫如晉之欒魯之季氏鄭之伯有之徒國國皆然二百四十二年真所謂五濁惡世不成世界孔子説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不知如何地做從何處做起某實曉不得或曰相魯可見曰他合下只説得季桓子透桓子事事信之所以做得及後來被公斂處父一説破了桓子便不信之孔子遂做不得矣孟子説五年七年可為政於天下不知如何做孔子不甚説出來孟子自擔負不淺不知怎生做也
  沈僴録元年
  季子來歸如髙子來盟齊仲孫來之類當時魯國内亂得一季子歸國則國人皆有慰望之意故魯史喜而書之夫子直書史家之辭其實季子無狀觀于成風事之可見一書季子來歸而季氏得政權去公室之漸皆由此起矣問魯君弑而書薨如何曰如晉史書趙盾弑君齊史書崔杼弑君魯却不然蓋恐是周公之垂法史書之舊章韓宣子所謂周禮在魯者亦其一事也問諸侯書卒曰劉道原嘗言之此固當書卒問魯君書薨而諸侯書卒内大夫卒而略外大夫只是别内外之辭曰固是且如今金主死其國必來告哀史官必書金主之死若其國宰相大臣彼亦不告此亦必不書之也但書王猛又書王子猛皆不可曉所謂天子未除喪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此乃據春秋例以為之説耳
  萬人傑録元年
  僖公
  問齊侯侵蔡亦以私如何曰齊謀伐楚已在前本是伐楚特因以侵蔡耳非素謀也問國語左傳皆是左氏編何故載齊桓公于國語而不載于左傳曰不知二書作之先後温公言先作國語次作傳又有一相識言先左傳次國語國語較老如左傳後看之似然包揚録四年
  昔嘗聞長上言齊桓公伐楚不責以僭王之罪者蓋桓公每事持重不是一箇率然不思後手者當時楚甚强大僭王已非一日桓公若以此問之只宜楚即服罪不然齊豈遽保其必勝楚哉及聞先生言及亦以為然
  李壯祖録四年左傳
  齊桓公較正當只得一番出伐管仲亦不見出有事時只是遣人出整頓春秋每稱齊人左傳上全不曽載許多事却載之于國語及出孟子呂丈言左傳不欲見桓公許多不美處要為桓公管仲全之孟子所載桓公亦自犯了故皆不載曰左氏有許多意思時却是春秋左氏亦不如此囘互只是有便載無便不載説得意思囘互如此豈不教壊了人晉文公詭譎如侵曹伐衛皆是當時出時不禮之私却只名謂治其從楚如書晉侯伐衛辭意可見又書楚人救衛如書救皆是美意中國之諸侯晉以私伐之乃反使楚人來救如晉侯侵曹晉侯伐衛楚人救衛其辭皆聖人筆削要來此處看義理今人作春秋義都只是論利害晉侯侵伐皆自出
  包揚録四年
  春秋書㑹王世子與齊桓公也
  輔廣録五年
  晉里克事只以春秋所書未見其是非國語載驪姬隂託里克之妻其後里克守不定遂有中立之説他當時只難里克里克若不變太子可安由是觀之里克之罪明矣後來殺奚齊卓子亦自快國人之意且與申生伸寃如春秋所書多有不可曉如里克等事只當時人已自不知孰是孰非况後世乎如蔡人殺陳佗都不曽有陳佗弑君蹤跡㑹王世子却是桓公做得好
  葉賀孫録九年
  或問春秋書晉殺其大夫荀息是取他否曰茍息亦未見有可取者但始終一節死君之難亦可取耳後又書晉殺其大夫里克者不以弑君之罪討之也然克之罪則在中立今左傳中却不見其事國語中所載甚詳
  輔廣録十年
  問里克丕鄭茍息三人當初晉獻公欲廢太子申生立奚齊荀息便謂君命立之臣安敢貳略不能諫君以義此大叚不是里克丕鄭謂從君之義不從君之惑所見甚正只是後來却做不徹曰他倒了處便在那中立上天下無中立之事自家若排得他退便用排退他若奈何他不得便用自死今驪姬一許他中立他事便了便是他只要求生避禍正如隋髙祖簒周韋孝寛初甚不能平一見衆人被殺便去降他反教他添做幾件不好底事看史到此使人氣悶或曰看茍息亦有不是處曰全然不是豈止有不是處只是辦得一死亦是難事文蔚曰里克當獻公在時不能極力理㑹及獻公死後却殺奚齊此亦未是曰這般事便是難説獻公在日與他説不聴又怎生奈何得他後來亦用理㑹只是不合殺了他
  陳文蔚録十年左傳
  呉楚盟㑹不書王恐是呉楚當時雖自稱王于其國至與諸侯盟㑹則未必稱也
  李閑祖録二十一年
  諸侯滅國未嘗書名衛侯燬滅邢説者以為滅同姓之故今經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書衛侯燬卒恐是因而傳寫之誤亦未可知又曰魯君書薨外諸侯書卒劉原父答温公書謂薨者臣子之詞温公亦以為然以卒為貶詞者恐亦非是
  萬人傑録二十五年
  文公
  春秋傳毁廟之道改塗易檐言不是盡除只改其灰節易其屋簷而已
  黄義剛録二年穀梁傳
  天子之廟復廟重檐檐音簷又曰毁廟之制改塗可也易檐可也
  董銖錄二年穀梁傳
  臧文仲廢六關若以為不知利害而輕廢則但可言不知所以言不仁者必有私意害民之事但古事既逺不可攷耳有言臧文仲知征之為害而去之遂并無以識察姦偽故先生云然
  李方子録字公晦邵武人戊申以後所聞先生五十九歲池録六卷中
  二年左傳
  僖公成風與東晉簡文帝鄭太后一也皆所以著妾母之義至本朝真宗既崩始以王后並配當時羣臣亦嘗争之為其創見也後來遂以為常此禮于是乎紊矣
  萬人傑録四年
  胡氏春秋文八年記公孫敖事云色出于性淫出于氣其説原于上蔡此殊分得不是大凡出于人身上道理固皆是性色固性也然不能節之以禮制之以義便是惡故孟子于此只云君子不謂性也其語便自無病又曰李先生嘗論公孫敖事只如京師不至而復便是大不恭魯亦不再使人往便是罪如此解之于經文甚當蓋經初無從已氏之説
  黄㽦録八年胡傳
  黄人録録云胡氏只貶他從已氏之過經文元不及此事
  宣公
  遂以夫人姜氏至自齊恐是當時史官所書如此蓋為如今魯史不存無以知何者是舊文何者是聖人筆削怎見得聖人之意
  李閑祖録元年
  晉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晉無公族而以卿為公室大夫這箇便是六卿分晉之漸如驪姬謀逐羣公子欲立奚齊卓子爾後來遂以為例則疑六卿之隂謀也然亦不可曉
  沈僴録三年左傳
  植因舉楚人卒偏之兩乃一百七十五人曰一廣有百七十五人二廣計三百五十楚分為左右廣前後更番
  潘植録字立之癸丑所聞先生六十四歲饒錄廿九卷中
  十二年左傳
  成公
  先生問人傑記左傳分謗事否人傑以韓獻子將殺人郤獻子馳救不及使遂以徇對先生曰近世士大夫多是如此只要徇人情如荀林父邲之役先縠違命而濟乃謂與其専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見識當時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動召先縠而誅之人傑曰若如此豈止全軍雖進而救鄭可也因問韓厥殺人事在郤克只得如此曰既欲馳救則殺之未得為是然這事却且莫管因云當時楚叔敖不欲戰伍參争之若事有合争處須當力争不可荀㣘人情也
  萬人傑録二年左傳
  問民受天地之中以生中是氣否曰中是理理便是仁義禮智曷常有形象來凡無形者謂之理若氣則謂之生也清者是氣濁者是形氣是魂謂之精血是魄謂之質所謂精氣為物湏是此兩箇相交感便能成物遊魂為變所禀之氣至此已盡魂升于天魄降于地陽者氣也魂也歸于天隂者質也魄也降于地謂之死也知生則便知死只是此理夫子告子路非是拒之是先後節次如此也因説鬼神者造化之迹且如起風做雨震雷閃電花生花結非有神而何自不察耳才見説鬼事便以為恠世間自有箇道理如此不可謂無特非造化之正耳此得隂陽不正之氣不須驚惑所以夫子不語恠以其明有此事特不語耳南軒説無便不是了
  周明作録字元興建陽人壬子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三嵗饒録二十二卷中
  十三年左傳
  胡解晉弑其君州蒲一段意不分明似是為欒書出脱曽問胡逄伯逄曰厲公無道但當廢之
  李閎祖録十八年胡傳
  因問胡氏傳欒書弑晉厲公事其意若許欒書之弑何也曰舊亦嘗疑之後見文定之甥范伯達而問焉伯達曰文定之意蓋以為欒書執國之政而厲公無道如此亦不得坐視為書之計厲公可廢而不可殺也洽言傳中全不見此意曰文定既以為當如此作傳雖不可明言豈不可㣲示其意乎今累數百言而其意絶不可曉是亦拙於傳經者也
  張洽録十八年胡傳
  楊至之問晉悼公曰甚次第他才大段髙觀當初人去周迎他時只十四嵗他説㡬句話便乖便有操有縱才歸晉做得便别當時厲公恁地弄得狼當被人攛掇胡亂殺了晉室大段費力及悼公歸來不知如何便被他做得恁地好恰如久雨積隂忽遇天晴光景便别赫然為之一新又問勝桓文否曰儘勝但桓文是白地做起來悼公是見成基址某嘗謂晉悼公宇文周武帝周世宗三人之才一般都做得事都是一做便成及才成又便死了不知怎生地
  黄義剛録十八年左傳
  襄公
  楊至之問左傳元者體之長等句是左氏引孔子語抑古有此語曰或是古已有此語孔子引他也未可知左傳文云克己復禮仁也克己復禮四字亦是古已有此語
  陳淳録九年左傳
  子上問鄭伯以女樂賂晉悼公如何有歌鍾二肆曰鄭衛之音與先王之樂其器同止是其音異
  滕璘録十一年左傳
  問左氏駒支之辨劉侍讀以為無是事曰某亦疑之既曰言語衣服不與華同又却能賦青蠅何也又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攛掇申生之死乃數公也申生以閔二年十二月出師衣之偏衣佩之金玦數公議論如此獻公更舉事不得便有逆詐億不信底意思左氏一部書都是這意思文章浮艶更無事實盖周衰時自有這一等迂濶人觀國語之文可見周之衰也某嘗讀宣王欲籍千畝事便心煩及戰國時人却尚事實觀太史公史記可見公子成與趙武靈王争改服甘龍與衛鞅争變法其他如蘇張之辯莫不皆然衛鞅之在魏其相公孫痤勸魏君用之不然湏殺之魏君不從則又與鞅明言之鞅以為不能用我焉能殺我及秦孝公下令鞅西入秦然觀孝公下令數語如此氣勢乃是呑六國規模鞅之初見孝公説以帝道王道想見好笑其實乃是霸道鞅之如此所以堅孝公之心後來迂濶之説更不能入使當時無衛鞅必須别有人出來觀孝公之意定是不用孟子史記所載事實左氏安得有此
  萬人傑録十四年左傳
  問季札觀樂如何知得如此之審曰此是左氏粧㸃出來亦自難信如聞齊樂而曰國未可量然一再傳而為田氏烏在其為未可量也此處皆是難信處潘時舉録二十九年左傳
  問季札胡文定公言其辭國以生亂温公又言其明君臣之大分曰可以受可以無受
  不知何氏録二十九年胡傳
  季札辭國不為盡是
  包揚録二十九年胡傳
  昭公
  或問子産相鄭鑄刑書作邱賦時人不以為然是他不達為國以禮底道理徒恃法制以為國故鄭國日以衰削曰是他力量只到得這裏觀他與韓宣子争時似守得定及到伯有子哲之徒撓他時則度其可治者治之若治他不得便只含糊過亦縁當時列國世卿每國湏有兩三族强大根株盤互勢力相依倚卒動他不得不比如今大臣才被人論便可逐去故當時自有一般議論如韓獻子分謗之説只是要大家含糊過不要見得我是你不是又如魯以相忍為國意思都如此後來張文潛深取之故其所著雖連篇累牘不過只是這一意
  輔廣録六年左傳
  左傳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杜預煞費力去解後王肅只解作刑罰之刑甚易曉便是杜預不及他李百藥也有兩處説皆作刑罰字説
  黄義剛録十二年左傳
  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左傳作形字解者胡説今家語作刑民注云傷也極分曉盖言傷民之力以為養而無饜足之心也又如禮記中説耆慾將至有開必先家語作有物將至其兆必先為是盖有字似耆字物字似慾字其字似有字兆字篆文似開字之門必誤無疑今欲作有開解亦可但無意思爾王肅所引證也有好處後漢鄭𤣥與王肅之學互相詆訾王肅固多非是然亦有考援得好處
  沈僴録十二年左傳
  齊田氏之事晏平仲言惟禮可以己之不知他當時所謂禮如何可以已之想他必有一主張
  吕燾録字徳昭南康人己未所聞先生七十嵗饒録三十六卷三十七卷中
  春秋權臣得政者皆是厚施於民故晏子對景公之辭曰在禮家施不及國乃先王防閑之意
  萬人傑録二十六年左傳
  定公
  或問申包胥如秦乞師哀公為之賦無衣不知是作此詩還只是歌此詩曰賦詩在他書無所見只是國語與左傳説皆出左氏一手不知如何左傳前面説許穆夫人賦載馳髙克賦清人皆是説作此詩到晉文公賦河水以後如賦鹿鳴四牡之類皆只是歌誦其詩不知如何因言左氏説多難信如晉范宣子責姜戎曰我諸戎贄幣不通言語不同不與於會亦無瞢焉賦青蠅而退既説言語不同又却會恁地説又㑹誦詩此不可曉
  胡泳録字伯量南康人戊午所聞先生六十九嵗饒録三十四卷中
  四年左傳
  問夾谷之會孔子數語何以能却萊人之兵曰畢竟齊常常欺魯魯常常不能與之争却忽然被一箇人來以禮問他他如何不動如藺相如秦王擊缶亦是秦常欺得趙過忽然被一箇人恁地硬振他如何不動吕燾録十年
  聖人隳三都亦是因季氏厭其强也正似唐末五代羅紹威其兵强于諸鎮者以牙兵五千人也然此牙兵又不馴於其主羅甚惡之一日盡殺之其鎮遂弱為鄰鎮所欺乃方大悔
  包揚録十二年
  哀公
  春秋獲麟某不敢指定是書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槩出非其時被人殺了是不祥
  陳淳録十四年
  穆公附
  陳仲亨問晉三卿為諸侯司馬胡氏之説孰正曰胡氏説也是如此但他也只從春秋中間説起這却不特如此蓋自平王以來便恁地無理㑹了縁是如此日降一日到下稍自是沒奈他何而今看春秋初時天王尚略略有戰伐之屬到後來都無事及到定哀之後更不敢説著他然其初只是諸侯出來抗衡到後來諸侯才不奈何便又被大夫出來做及大夫稍做得沒奈何又被陪臣出來做這便似唐之藩鎮様其初是節度抗衡後來牙將孔目官虞侯之屬皆殺了節度使後出來做當時被他出來握天下之權恣意恁地做後更沒奈他何這箇自是其勢必如此如夫子説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一段這箇説得極分曉黄義剛録六年後春秋七十八年實威烈王二十三年



  朱子五經語類卷五十九
<經部,五經總義類,朱子五經語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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