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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年譜 (四庫全書本)/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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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朱子年譜 巻二 巻三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年譜巻二
  寶應王懋竑撰
  淳熙二年乙未四十六歲夏四月東萊呂公伯恭來訪近思錄成
  文集書近思錄後云淳熙乙未之夏東萊吕伯恭來自東陽過余寒泉精舎留止旬日相與讀周子程子張子之書歎其廣大閎博若無津涯而懼夫初學者不知所入也因共掇取其闗於大體而切於日用者以為此編總六百二十二條分十四巻葢凡學者所以求端用力處已治人之要與夫辨異端觀聖賢之大畧皆粗見其梗概以為窮鄉晚進有志於學而無明師良友以先後之者誠得此而玩心焉亦足以得其門而入矣如此然後求諸四君子之全書沈潛反復優柔厭飫以致其博而反諸約焉則其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庶乎其有以盡得之若憚煩勞安簡便以為取足於此而可則非今日所以纂集此書之意也五月五日東萊呂公䟦近思錄既成或疑首巻陰陽變化性命之說大氐非始學者之事祖謙竊嘗與聞次輯之意後出晚進於義理之本原雖未容驟語茍茫然不識其梗概則亦何所底止列之篇端特使之知其名義有所嚮望而已至於餘巻所載講學之方日用躬行之實具有科級循是而進自卑升髙自近及逺庶幾不失纂集之㫖若乃厭卑近而騖髙逺躐等陵節流於空虚迄無所依據則豈所謂近思者耶覽者宜詳之文集答呂伯恭書云近思錄近冊子亦自可觀但向時嫌其太髙去却數叚
  今看得似不可無  顔子論為首章却非専論道體自合入第二卷  又事親居家事直在第
  九巻亦似太緩今欲别作一巻令在出處之前乃得其序巻中添却數段 -- 𠭊 or 叚 ?草巻附呈不知於尊意如何第五倫事閫範中亦不載不記曾講及否不知去取之意如何因來告諭及也此書若欲行之須更得老兄數字附于目錄之後致丁寧之意為佳千萬勿吝也 又答吕伯恭書云近思數段已補入逐篇之末今以上呈恐有未安却望見教所欲移入第六巻者可否亦望早埀喻也 答張敬夫書云近思舉業三段及横渠語一段 -- 𠭊 or 叚 ?并錄呈幸付彼中舊官屬正之或更得數字說破増添之意尤佳酊答吕伯恭書云欽夫寄得所刻近思錄來欲添入說舉業數段 -- 𠭊 or 叚 ?己寫付之不知渠已去彼能了此書否耳 語錄修身大法小學備矣義理精微近思錄詳之  近思錄好看四子六經之階梯近思錄四子之階梯 近思錄逐篇綱目一道體二為學大要三格物窮理四存養五改過遷善克己復禮六齊家之道七出處進退辭受之義八治國平天下之道九制度十君子處事之方十一教學之道十二改過及人心疵病十三異端之害十四聖賢氣象 聖賢說得語言平如中庸大學論語孟子皆平易近思錄是近來人說話便切又曰且熟㸔大學了即讀語孟近思錄又難看  近思錄首巻難看某所以與伯恭商量教他做數語以載於後正謂此也若只讀此則道理孤單如頓兵堅城之下却不如語孟只是平舖說去可以游心  看近思錄若於第一巻未曉得且從第二巻第三巻看起久久後看第一巻則漸曉得
  偕東萊吕公至鵝湖復齋陸子夀象山陸子靜來㑹年譜東萊歸先生送之至信州鵝湖寺江西陸九齡子夀九淵子靜及清江劉清之子澄皆來㑹相與講其所聞而子夀子靜自執所見不合而罷其後子夀頗悔其非而子靜終身守其說不變附象山年譜淳熙二年乙未吕伯恭約先生與季兄復齋㑹朱元晦諸公於信之鵝湖寺復齋詩云云元晦歸三年乃和此詩朱亨道云鵝湖講道誠當今盛事伯恭葢慮朱與陸猶有異同欲令歸於一而定其所適從伯恭葢有志於此語自得則未也臨川趙守景明邀劉子澄趙景昭景昭在臨安與先生相欵亦有意於學又曰鵝湖之㑹論及教人元晦之意欲令人泛觀博覽而後歸之約二陸之意欲先發明人之本心而後使之博覽朱以陸之教人為太簡陸以朱之教人為支離此頗不合先生更欲與元晦辨以為堯舜之前何書可讀復齋止之趙劉諸公拱聽而已象山語錄吕伯恭為鵝湖之集先兄復齋謂某曰伯恭約元晦為此集正為學術異同某兄弟先自不同何以望鵝湖之同先兄遂與某議論致辨又令某自說至晚罷先兄云子靜之說是次早某請先兄說先兄云某無說夜來思之子靜之說極是方得一詩云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太抵有基方築室未聞無址忽成岑留情傳註翻榛塞著意精微轉陸沈珍重友朋勤琢切須知至樂在於今某云詩甚佳但第二句微有未安先兄云說得恁地又道未安更要如何某云不妨一面起行某沿途却和此詩及至鵝湖伯恭首問先生别後新功先兄舉詩才四句元晦顧伯恭曰子夀早已上子靜船了也舉詩罷遂致辨於先兄某云某途中和得家兄此詩墟墓興哀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㳙流積至滄溟水巻石崇成㤗華岑易簡工夫終久大支離事業竟浮沈舉詩至此元晦失色至末二句云欲知自下升髙處真偽先須辨自今元晦大不懌於是各休息翌日二公商量數十折議論來莫不悉破其說繼日凡致辨其說隨屈伯恭甚有虚心相聽之意竟為元晦所尼文集答吕伯恭書云陸子夀聞其名甚久恨未識之子澄云其議論頗宗無垢未知今竟如何也 答吕子約書云陸子靜之賢聞之葢久然似聞有脱畧文字直趨本根之意知其與中庸學問思辨然後篤行之㫖又如何耳又答吕子約書云近聞陸子靜言論風㫖之一二全是禪學但變其名號耳競相祖習恐誤後生恨不識之不得深扣其說因獻所疑也然想其說方行亦未必肯聽此老生常談徒竊憂歎而已 東萊集與朱元晦書云撫州士人陸九齡子夀篤實孝友兄弟皆有立舊所學稍偏近𬨨此相聚累日亦甚有問道四方之意 文集答張敬夫書云子夀兄弟氣象甚好其病却是盡廢講學而専務踐履却於踐履之中要人提撕省察悟得本心此為病之大者要其操持謹質表裏不二實有以過人者惜乎其自信太過規摸窄狹不復取人之善將流於異學而不自知耳 答王子合書云前月末送伯恭至鵝湖陸子夀兄弟來㑹講論之間深覺有益此月八日方分手而歸也東萊集答邢邦用書云祖謙自春末為建寧之行朱元晦相聚四十餘日復同出至鵝湖二陸及子澄諸兄皆集甚有講論之益前書所論甚當近已嘗為子靜詳言之講貫誦繹乃百代為學通法學者緣此支離泛濫自是人病非是法病見此而欲盡廢之正是因噎廢食然學者茍徒能言其非而未能反已就實泛泛汨汨無所底止是又適所以堅彼之自信也南軒集答朱元晦書云陸子夀兄弟何如肯相聽否 又答書云臨川其說方熾此尤可慮
  秋七月雲谷晦庵成
  文集雲谷記
  三年丙申四十七歲春三月如婺源
  年譜蔡元定從既至邑宰張漢率諸生請講書於學辭復請撰藏書閣記許之而以程氏遺書外書文集經說司馬氏書儀髙氏送終禮呂氏鄉儀鄉約等書留學中鄉人子弟日執經請問隨其資稟誨誘不倦又作茶院朱氏譜序至六月初旬乃歸 嘗與滕璘游見水山幽靜曰儼余疇昔夢中所見也問其地對曰名緋塘璘業也先塜在此曰故與子有神交者在因命作亭於其上書草堂二字與之 文集答呂伯恭書云汪丈遽至於此想同此傷歎旦夕歸婺源當便道往哭之也 又答吕伯恭書云昨承逺訪數日開警良多熹十二日達婺源更一兩日遍走山間墳墓歸亦不能久留也
  復逺祖墓
  先生展墓以逺祖制置府君兆域歲久弗修為他人所有乃言於有司而復其舊伐石崇土加修葺焉文集祭汪尚書文  祭告逺祖墓文
  文集答呂伯恭書云道間與季通講論因悟向來涵養工夫全少而講說又多疆探必取尋流逐末之弊推類以求衆病非一而其源皆在此恍然自失似有頓進之功若保此不懈庶有望於將來然非如近日諸賢所謂頓悟之機也
  夏六月授秘書省秘書郎辭不允秋八月復辭并請祠許之差管武夷山冲祐觀
  行狀除秘書郎先生以改官之命正以嘉其㢘退今乃冐進擢之寵是左右望而罔市利力辭時上諭大臣欲奬用亷退執政因以先生為言故有是命㑹有言虚名之士不可用者以故再辭即從其請主管武夷山冲祐觀年譜時上諭大臣奬用㢘退之士以勵風俗參政龔茂良以先生操行耿介屢召不起為言遂有此除先生以改官之命正以嘉其廉退之節今乃冐進擢之寵是左右望而罔市利力辭且以手書遺茂良言之時權倖羣小乘間讒毁㑹有言虚名之士不可用者乃因其再辭即從其請文集辭免秘書郎狀一云右熹凖六月二十一日尚書省劄子并告命一道授熹秘書郎者熹聞命震驚罔知所措竊以聖祖寤寐俊傑圗起事功片善寸長靡不收用巖穴幽隠亦弗棄遺遂使妄庸有此遭遇恩徳隆重捧戴難勝豈敢飾詞遜避以孤奬㧞之意然熹竊惟國家間建圗書之府所以儲蓄秀異之才選試有程未始輕授郎以奉守為職雖異典校之官然自昔相承或用以處老成者徳之士如熹凡陋豈所克堪今若貪冐寵榮不自量度此必坐取嘲笑以累聖主知人之明又况頃年屢以多病不才懇辭召命己䝉聖慈洞照肺腑葢既憐其愛君憂國粗有𤱶畝夙夜之誠而又知其衰朽無庸重閔勞以官職之事故凡所以假借褒嘉恵養全活之意雖非愚賤之所當得然天地父母委曲生成之恩則有不可以終辭者此熹所以懇辭逾年而卒拜明命且復具以此意附奏陳謝其所以感恩自誓之誠葢有皦然而不可欺者今乃欲因聖主前日所以假借恵養之資而遂夤緣以冐進擢無涯之寵則是古人所謂登壟㫁而左右望以罔市利者不惟士夫清議有所不貸而熹之不肖亦竊羞之是以恐懼囘皇不敢祗受伏惟鈞慈憐察特為敷奏早賜寢罷元降指揮使熹愚分少安不勝幸甚熹除已將省劄告命申建寧府送軍資庫寄納外謹具狀申尚書省伏侯指揮謹狀 辭免秘書郎狀二答韓尚書書云區區行役前月半閒始得還家忽聞除命出於意望之外自視才能豈稱兹選愧懼窘迫不知所為竊妄意此必尚書丈過恩推挽之力既而府中遞到六月十五日所賜書𫝊文亦以所得别紙埀示乃知台意所以眷念不㤀者果如此私感雖深然非本心平日所望於門下也熹狷介之性矯揉萬方而終不能囘迂疎之學用力既深而自信愈篤以此自知决不能與時俯仰以就功名以故二十年來自甘退藏以求已志所願欲者不過修身守道以終餘年因其暇日諷誦遺經參考舊聞以求聖賢立言本意之所在既以自樂間亦筆之於書以與學者共之且以待後世之君子而己此外實無亳髪餘念也中間懇辭召命反誤寵褒初亦不敢奉承既而思之是乃君相灼知無用之實而欲假以閔勞恵養之恩故少進其官益其祿而卒許以投閒似若有可受者以故懇避踰年而終於拜受私竊以為是足以上承朝廷之美意而下得以自絶於名宦之途自是以往其將得以優游卒歲就其所業而無慼迫之慮矣而事乃有大繆不然者熹亦安得默然而亾言哉夫以熹之狷介迂疎不能俯仰世俗固己聞風而疾之矣獨賴一時賢公名卿或有誤而知之然聽於下風考其行事議論之本末則於鄙意所不能無疑者尚多今若不辭而冐受則賓主之間異同之論必有所不能免者無益於治而適所以為羣小嘲笑之資且熹之私願所欲就者亦將汩没而不得成其或收之桑榆而幸有所就人亦必以為已試不驗之書而不之讀矣又况今日一出而前日所斟酌辭受而不敢茍然之意亦且黯闇而不能以自明諸公誠知之深愛之厚則曷為不求所以伸其志全其守而必脅敺從臾使至此極也耶且士大夫之辭受出處又非獨其身之事而已其所處之得失乃關風俗之盛衰故尤不可以不審也若熹者向既以辭召命而得改官矣今又因其所改之官而有此授熹若受而不辭則是美官要職可以從容辭遜安坐而必致之也近世以來風頹俗靡士大夫倚托欺謾以取爵祿者不可勝數獨未有此一流耳而熹適不幸諸公必欲强之使充其數熹雖不肖實不忍以身䝉此辱使天下後世持清議者得以唾罵而嗤鄙之也且熹之言此于門下有年苦言悲懇無所不至而執事者聽之藐然方且從容游談大為引重而其要歸成效則不過使之内違素心外貽深誚而後己此熹所不能識且復竊自計其生平言行必有大不相副者而使執事者不信其言以至此也深自悔責無所歸咎然亦不敢終默默於門下是以敢復言之伏惟憐而察焉熹前日所報大參書怱怱不及盡此曲折故今僣易有言非獨以伸鄙意於明公亦使因是以自達於龔公也必若成命已行不欲追寢則願因其請免復𢌿祠官之職其於出令之體似未為失何必待其狂疾之既作然後藥之乎瞻望門墻無由趨侍情意迫切言語無倫伏惟髙明埀賜矜察
  冬十一月令人劉氏卒
  年譜草堂劉公女也明年某月𦵏於建陽縣之唐石大林谷名其亭曰宰如而規夀藏於其側名其菴曰順寧
  四年丁酉四十八歲夏六月論孟集註或問成
  年譜先生既編次論孟集義又作訓䝉口義既而約其精粹妙得本㫖者為集註又疏其所以去取之意為或問然恐學者轉而趨薄故或問之書未嘗出以示人時書肆有竊刋行者亟請於縣官追索其板故惟學者私𫝊錄之其後集註刪改日益精宻而或問則不復釐正故其去取間有不同者然辨析毫釐互有發明亦學者所當熟味也 又集答何叔京書云孟子集解當悉已過目有差謬處切望痛加刋削警此昏憒幸甚 答張欽夫書云中庸大學章句緣此略修一過再錄上呈然覺其間更有合刪處論語亦如此草定一本未暇脫藁孟子則方欲為之而日力未及也 答吕伯恭書云兩月間只看得兩篇論語亦自黄直卿先為看過參考同異了方為折中 答胡季隨書云熹於語孟大學中庸一生用功粗有成說然近日讀之一二大節目處猶有謬誤不住修削有時隨手又覺病生此豈易事若恃一時聰明才氣畧看一過便謂事了豈不輕脫自誤之甚耶  語錄論語集註葢某十年前本為朋友傳去鄉人遂不告而刋及知覺則己分裂四出而不可收矣其間多所未穏煞誤看讀   文集答張元徳書云大學等書近多改定處未暇錄寄亦有未及整頓者如論孟二書甚恨其出之早也 答孫敬甫書云南康語孟是後來所定本然比讀之尚有合改定處未及下手大學亦有刪定數處未暇錄去 語錄程先生經解理在解語内某集注論語只是發明其辭使人玩味經文理皆在經文内  精義是許多言語而集注能有幾何言語一字是一字有一字當百十字底公都把作等閒看了聖人言語本是明白不須解說只為學者看不出所以做出註解與學者省一半力若註解上更㸔不出却如何看得聖人意出  前輩解說恐後學難曉故集注盡撮其要已說盡了不須更去註脚外又添一段說話只把這箇熟㸔自然曉得  語學者曰某語孟集注添一字不得滅一字不得公仔細看又曰不多一箇字不少一箇字論語集注如秤上稱來無異不髙些不低些自是學者不肯用功看 友某於論孟四十餘年理㑹中間逐字稱等不教偏些子學者將註處宜仔細㸔 某那集註都詳備只是要人看無一字閒那箇無緊要閒底字越要㸔自家意裏說是閒字那箇正是緊要字 某所解語孟和訓詁註在下面要人精粗本末字字為咀嚼過此書某自三十歲便下功夫到而今改猶未了不是草草看者  道集注於正文之下正解說字訓文義與聖經正意如諸家之說有切當明白者即引用而不沒其名如學而首章先尹氏而後程子亦只是順正文解下來非有髙下去取也章末用圏而列諸家之說者或文外之意而於正文有所發明不容畧去或通論一章之意反復其說切要而不可不知也   集註中解有兩說相似而少異者亦要相資有說全别者是未定也 問集註有兩存者何者為長曰使某見得長底時豈復存其短底只為是二說皆通故并存之然必有一說合得聖人之本意但不可知耳又曰大率兩說前一說勝夀某釋經毎下一字直是稱等輕重方敢冩出 方某解書如訓詁一二字等處多有不必解處只是解書之法如此亦要教人知道看文字不可忽略 賀毎常解文字諸先生有多少好說話有時不敢載者葢他本未有這般意思在  文集答潘端叔書云論語或問此書久無功夫修得只集註屢改不定却與或問前後不相應矣山間無人錄得不得奉寄可只用舊本看有不穏處仔細喻及却好評量也張元徳問曰語孟或問乃丁酉本不知後來改定如何答曰論孟集注後來改定處多遂與或問不甚相應又無工夫修得或問故不曾𫝊出今莫若且就正經上玩味有未適處參攷集注更自思索為佳不可恃此未定之書便以為是也  丙語錄論語或問甚好何故不肯刋行曰便是不必如此文字儘多學者愈不將做事了只看得集註儘得 友問論語或問曰是五十歲   前文字與今說不類當時欲修後來精力衰那箇工夫大後掉了
  詩集𫝊成
  文集詩集傳序丁酉冬十月呂氏家塾讀詩記後序壬寅九月 讀呂氏詩記桑中篇  書臨漳所刋詩經後云鄭康成說南陔等篇遭秦而亡其義則與衆篇之義合編故存至毛公為詁訓𫝊乃分衆篇之義各置於其篇端愚按鄭氏謂三篇之義本與衆篇之義合編者是也然遂以為詩與義皆出於先秦詩亾而義猶存至毛公乃分衆義各置篇端則失之矣後漢衛宏傳明言宏作毛詩序則序豈得為與經並出而分於毛公之手哉然序之本不冠於篇端則因鄭氏此說而可見熹嘗病今之讀詩者知有序而不知有詩也故因其說而更定此本以復於其初猶懼覽者之惑也又備論於其後云淳熙庚戌冬十月 答范伯崇書云十五國風次序恐未必有意故集𫝊中不敢提起歐陽公本末論甚佳亦收在後語中矣  答呂伯恭書云竊承讀詩終篇想多所發明恨未得從容以請熹所集解當時亦甚詳備後以意定所餘才此耳然為舊說牽制不滿意處極多比欲修正又苦别無稽援此事終累人也  又答吕伯恭書云詩說所欲修改處是何等類因書告畧及之比亦得問刋定大抵小序盡出後人臆度若不脫此窠臼終無緣得正當也去年畧修舊説訂正為多尚恨未能盡去得失相半不成完書耳 又答吕伯恭書云詩說昨已附小雅後二册去矣小序之說未容以一言定更俟來誨却得反復區區之意己是不敢十分放手了前諭未極更須有說話也恐尊意見得不如此處却望仔細一一埀諭更容考究為如何逐旋批示尤幸并得之却難看也   又答吕伯恭書云向來所喻詩序之說不知後來尊意㸔得如何雅鄭二字雅恐便是大小雅鄭恐便是鄭風不應概以風為雅又於鄭風之外别求鄭聲也聖人刪錄取其善者以為法存其惡者以為戒無非教者豈必滅其籍哉看此意思甚覺通達無所滯礙氣象亦自公平正大無許多囘互費力處不審髙明以為何如也 又答吕伯恭書云詩不知竟作如何看近來看得前日之說猶是泥裏洗土塊畢竟心下未安穏清脱便中求所定者節目處一二篇一觀恐或有所警發也 答潘文叔書云詩亦再看舊說多所未安見加刪改别作一小書庶幾簡約易讀若詳考即自有伯恭之書矣 答潘恭叔書云近再㸔二南舊說極有草草處已畧刋訂别為一書以趨簡約尚末能便就也  答呂子約書云詩説久已成書無人寫得不能奉寄亦見子約専治小序而不讀詩故自度其說未易合而不寄耳 答李公晦書云詩說近修得國風數巻舊本且未須出甚善  語錄詩本易明只被前面序作梗序出於漢儒反亂詩本義且只將四字成句底詩讀却自分曉見作詩集傳待取詩編排放在前面驅逐序過後面自作一處詩序東漢儒林𫝊分明說是衛宏作後來經意不同都是被他壊了某又看得亦不是衛宏一手作多是兩三手合成一序愈說愈疎 向來鄭漁仲有詩辨妄力詆詩序其間言語太過以為皆是村野妄人所作始亦疑之後來仔細看一兩篇因質之史記國語然後知詩序之果不足信 賀某向作詩解文字初用小序間為辨破然終是不見詩人本意後來方知只盡去小序便自可通於是盡滌舊說詩意方活大續集與葉彥忠書云詩𫝊兩本煩為以新本校舊本其不同者依新本改正有紙册副在内恐要帖換
  也    年譜詩自毛鄭以來皆以小序為主其與經文舛戾則穿鑿為說以通之先生獨以經文為主而訂其序之是非復為一編附寘經後以還其舊

  周易本義成
  文集書臨漳所刋易經後云右古文周易經傅十二篇亡友東萊吕祖謙伯恭父之所定而音訓一篇則其門人金華王莘叟之所筆受也熹嘗以謂易經本為卜筮而作皆因吉凶以示訓戒故其言雖約而所包甚廣夫子作𫝊亦畧舉其一端以見凡例而已然自諸儒分經合𫝊之後學者便文取義往往未及玩心全經而遽執𫝊之一端以為定說於是一卦一爻僅為一事而易之為用反有所局而無以通乎天下之故若是者熹葢病之是以三復伯恭父之書而有發焉非特為其章句之近古而已也音訓則妄意其猶或有所遺脱莘叟葢言書甫畢而伯恭父殁是則固宜然亦不敢輙補也為之别見於篇後云淳熙九年夏六月呂氏書古易後漢興言易者六家獨費氏𫝊古文易而不立於學官劉向以中古文易經校施孟梁邱經或脱去旡咎悔亡惟費氏經與古文同然則真孔氏遺書也東京馬融鄭元皆為費氏學其書始盛行今學官所列王弼易雖宗莊老其書固鄭氏書也費氏易在漢諸家中最近古最見排擯千載之後巋然獨存豈非天哉自康成輔嗣合彖象文言於經學者遂不見古本近世嵩山晁氏編古周易將以復於其舊而其刋補離合之際覽者或以為未安祖謙謹因晁氏書參考𫝊記復定為十二篇篇目巻帙一以古為㫁其說具於音訓云淳熙八年五月晁氏古易䟦周易卦爻一彖二象三文言四繋辭五說卦六序卦七雜卦八謹第如上案晋太康初發汲縣舊冢得古簡編科斗文字散亂不可訓知獨周易最為明了上下篇與今正同別有陰陽說而旡彖象文言繫辭杜預疑於時仲尼造之於魯尚未播之逺國而漢藝文志易經十二篇施孟梁邱三家顔師古曰上下經及十翼故十二篇是則彖象文言繫辭始附卦爻而𫝊於漢歟先儒謂費直専以彖象文言參解易爻以彖象文言入卦中者自費氏始其初費氏不列學官惟行民間至漢末陳元方鄭康成之徒皆學費氏古十二篇之易遂亾孔穎達又謂輔嗣之意象本釋經宜相附近分爻之象辭各附當爻則費氏初變亂古制時猶若今乾卦彖象繫卦之未歟古經始變於費氏而卒大亂於王弼惜哉朱子書嵩山古易䟦後按晁氏此説與吕氏音訓大同小異葢互有得失也先儒雖言費氏以彖象文言參解易爻然初不言其分𫝊以附經也至謂鄭康成始合彖象於經則魏志之言甚明而詩疏亦云漢初為𫝊訓者皆與經别行三𫝊之文不與經連故石經書公羊傳皆無經文而㙯文志所載毛詩故訓𫝊亦與經别及馬融為周禮註乃云欲省學者兩讀故具載本文而就經經為註馬鄭相去不逺葢倣其意而為之爾故呂氏於此義為得之而晁氏不能無失至晁氏謂初亂古制時猶若今之乾卦彖象并繫卦末而卒大亂於王弼則其說原於孔疏而吕氏不取也葢孔疏之言曰夫子所作象辭本在六爻經辭之後以自卑退不敢干亂先聖正經之辭及至輔嗣之意以為象者本釋經文宜相附近其義易了故分爻之象辭各附其當爻下言之此其以為夫子所作元在經辭之後為夫子所自定雖未免於有失而謂輔嗣分爻之象以附當爻則為得之故晁氏捨其半而取其半也其實今所定復為十二篇者古經之舊也王弼註本之乾卦葢存鄭氏所附之例也坤以下六十三卦又弼之所自分也吕氏於䟦語雖言康成輔嗣合𫝊於經然於音訓乃獨歸之鄭氏而不及王弼則未知其何以為
  二家之别而於王本經𫝊次第兩體之不同亦不知所以為説矣豈非闞哉     此文集答吕伯恭書云讀易之法竊疑卦爻之詞本為卜筮者㫁吉凶而因以訓戒至彖象文言之作始因其吉凶訓戒之意而推說其義理以明之後人但見孔子所說義理而不復推本文王周公之本意因鄙卜筮為不足言而其所以言易者遂逺於日用之實類皆牽合委曲偏主一事而言無復包含該貫曲暢旁通之妙若但如此則聖人當時自可别作一書明言義理以詔後世何用假託卦象為此艱深隠晦之辭乎故今欲凡讀一卦一爻便如占筮所得虚心以求其詞義之所指以為吉凶可否之决然後考其象之所已然者求其理之所以然者然後推之於事使上自王公下至民庶所以修身治國皆有可用私竊以為如此求之似得三聖之遺意然方讀得上經其間方多有未曉處不敢强通也其可通處極有本甚平易淺近而今𫝊註誤為髙深微妙之說者

  凡此之類不一亦欲私識其說與朋友訂之而未能就也
  答虞士朋書云寄示趙倉易説簡易精宻恨未得一見面扣其詳也但象數乃作易根本卜筮乃其用處之實而諸儒求之不得其要以至苛細繳繞令人厭聽今乃一向屏棄濶畧不復留意却恐不見制作綱領語意來厯似未甚便也昨於乾坤二卦畧記所疑之一二今謾錄呈幸為詳之試因語次以盛意扣之與趙提舉書云大抵易之書本為卜筮而作舊亦草筆其說今漫錄二卦上呈其他文義未瑩者多
  未能卒業姑以俟後世之子雲耳近又嘗編一小書畧論象數梗概并以為獻   答陳明仲書云讀易亦佳但經書難讀而此書尤難廷老所𫝊鄙說當時草草抄出未成文字然試畧考之亦可見門戸梗概  答余正叔書云歸家只看得大學與易修改頗多義理無窮心力有限奈何惟須畢力鑽研死而後已耳  答鄭仲禮書云示諭讀易之說甚善熹葢嘗以康節之言求之而得其畫卦之次第至於經文亦但以虚心讀之間畧曉其一二至有不可曉處則便放下亦嘗粗筆其說而未成也至於畫卦揲蓍之法則又嘗有一書摸印以𫝊名曰啟䝉 答孫季和書云示及易說意甚精宻但近世言易者直棄卜筮而虚談義理致文義牽强無歸宿此𡚁久矣要須先以卜筮占决之意求經文本義而復以𫝊釋之則其命辭之意與其所自來之故皆可漸次而見矣舊讀此書嘗有私記未定而為人傳出摹印近雖收毁而𫝊布已多不知曾見之否其説雖未定然大概可見循此求之庶不為鑿空妄說也又嘗作啟䝉一書亦已板行不知曾見之否今往一通試看如何答劉若房書云本義未能成書而為人竊出再行摸印有誤觀覽啟䝉自今觀之如論河圖洛書亦未免有剩語  答楊伯起書云讀易想益有味某之謬說本未成書往時為人竊出印賣更加錯誤殊不可讀不謂流𫝊已到几間更自不足觀也  語錄某之易簡畧者當時只搭記兼文義伊川及諸儒皆已說過了某只就語脉中畧牽過這意思 問本義何專以卜筮為主曰且須熟讀正文莫㸔注解葢古易彖象文言各在一處至王弼始合為一後世諸儒遂不敢與移動今難卒說且須熟讀正文久當自悟雅庚戌五月初見先生於臨漳問看易曰易未好看易自難看先儒講解失聖人意處多又問讀詩曰詩固可以興然亦自難先儒之説亦多失之某枉費許多年工夫近來於詩易畧得聖人之意 近趙子欽有書來云某說語孟極詳易說却太畧譬之此燭籠添得一條骨子則障了一路光明若能盡去其障使之統體光明豈不更好葢著不得詳說也  先生於詩𫝊自以為無復遺恨曰後世若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必好之矣而意不甚滿於易本義葢先生之意只欲作卜筮用而為先儒說道理太多終是翻這窠臼未盡故不能不致遺恨云
  五年戊戌四十九歲秋八月差知南康軍辭
  年譜宰相史浩必欲起之或言宜處以外郡於是差權發遣南康軍事兼管内勸農事仍借緋本𫝊史浩再相除知南康軍降㫖便道之任
  文集辭免知南康軍狀
  冬十月有㫖不許辭免復辭請祠
  十月奉㫖不許辭免令疾速前去之任侯任滿前來奏事即具劄子辭乞宫廟差遣
  文集乞宮觀劄子
  十二月省劄趣之任
  六年已亥五十歲春正月復請祠二十五日啟行𠉀命于鉛山
  年譜東萊屢書勉行南軒亦謂須一出為善雖去就出處素有定論然更須斟酌消息勿至已甚茍一向固拒則上之人謂賢者不肻為用於大體却有害也先生至是始有行意二十五日離家行至信州鉛山候命寓止崇夀僧舎
  二月復請祠
  陸子夀來訪
  文集和鵝湖寺子夀韻云徳義風流夙所欽别離三載更闗心偶扶藜杖出寒谷又枉藍輿度逺岑舊學啇量加䆳宻新知培養轉深沈只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語錄陸子夀自撫來信訪先生於鉛山觀音寺子夀毎談事必以論語為證如曰聖人教人居處恭執事敬又曰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汎愛衆而親仁此等皆教人就實處行何嘗髙也先生曰某舊時持論亦好髙近來漸漸移近下漸漸著實也如孟子却是將他巳到底教人如言存心養性知性知天有其說矣是他自知得餘人未到他田地如何知得他滋味卒欲行之亦未有入頭處若論語却是教人存心養性知性知天實涵養處便見得便行得也 子夀看先生解莫顯乎微云幾微細事也因歎美其說之善曰前後說者連莫見乎隠一滚說了更不見切體處今如此分别却是使人有檢㸃處九齡自覺力弱尋常非禮念慮固能常常警策不使萌於心然志力終不免有怠時此殆所謂幾微處須檢點也先生曰固然陸子夀言古者教小子弟自能言能食即有教以至灑掃應對皆有所習故長大則易語今人自小即
  教做對少大即教作虚誕之文皆壊其性質某嘗思欲做一小學規使人自小教之便有法如此亦須有益先生曰只做禪院清規様亦自好 子夀言孔子答羣弟子所問隨其材答之不使聞其不能行之說故所成就多如克已復禮為仁唯以分付與顔子其餘弟子不得與聞也今教學者說著便令克已復禮幾乎以顔子望之矣今釋子接人猶能分上中下三根云我則隨其根器接之吾輩却無這箇先生曰此說固是如克已之說却緣衆人皆有此病須克之乃可進使肯相從却不誤他錯了路設若教他釋子輩來相問吾人使之克已復禮他還相從否子夀云他不從矣曰然則彼所謂根器接人者又如何見得是與不是解後却錯了不可知  文集答呂伯恭書云近兩得子夀兄弟書却自訟前日偏見之說不知果如何 又答呂伯恭書云子夀相見其説如何子靜近得書其徒曹立之者來訪氣質儘佳亦似知其師説之誤持得子靜答渠書與劉淳叟書却說人須是讀書講論然則自覺其前說之誤矣但不肯翻然說破今是昨非之意依舊遮前掩後巧為詞説只此氣象却似不佳耳  又答呂伯恭書云子靜學生又有興國萬人傑字正淳者亦佳見來此相聚云子靜却教人讀書講學亦得江西朋友書亦云然此亦皆濟事也 又答呂伯恭書云子夀兄弟得書子靜約秋凉來游廬阜但恐此時已換却主人耳渠兄弟今日豈易得但子靜似猶有舊來意思聞其門人說子夀言其雖己轉步而未曾移身然其勢乆之亦必自轉回思鵝湖講論時是甚氣勢今何止什去七八耶  東萊集與朱元晦書云陸子夀前日經過留此二十餘日幡然以鵝湖所見為非甚欲著實看書講論心平氣下相識中甚難得也 文集答曹立之書云錄示陸兄書意甚佳近大冶萬正淳來訪亦能言彼講論曲折大概比舊有間矣但覺得尚有兼主舊説以為隨時立教不得不然之意似此意思却似漸有揜覆不明白處以故包顯道輩仍主先入尚以
  讀書講學為充塞仁義之禍      而南軒頃亦云𫝊夢泉者揚眉瞬目云云恐不若直截剖判便令今是昨非平白分明使學者各洗舊習以進於日新之功不宜尚復疑貳秘藏以滋其惑也 祭陸子夀教授文云學匪私説惟道是求茍誠心而擇善雖異序以同流如我與兄少不並遊葢一生而再見遂傾倒以綢繆念昔鵝湖之下實云識面之初兄命駕而鼎來載季氏而與俱出新篇以示我意懇懇而無餘厭世學之支離新易簡之規模顧予聞之淺陋中獨疑而未安始聽瑩於胸次卒紛繳於談端徐度兄之不可遽以辨屈又知兄必將返而深觀遂逡巡而旋返悵猶豫而盤旋別未幾時兄以書來審前說之未定曰子言之可懐逮余辭官而未獲停驂道左之僧齋兄乃枉車而來教相與極論而無猜自是以還道合志同何風流而雲散乃一西而一東葢曠歲以索居僅尺書之兩通期杖履之肯顧或慰滿乎余𠂻屬者乃聞兄病在狀亟發書而問訊並裹藥而擕將曾往使之未返何來音之不祥驚失聲而隕涕沾予𬒮以淋浪嗚呼哀哉今兹之歳非龍非蛇何獨賢人之不淑屢興吾道之深嗟唯兄徳之尤椊儼申正而無邪至其降心以從善又豈有一毫驕吝之私耶嗚呼哀哉兄則已矣此心實存炯然參倚可覺惰昏孰泄予哀一慟寢門緘辭千里侑此一尊答吕伯恭書云子夀復為古人可痛可傷不知今年是何氣數而吾黨不利如此也 又答呂伯恭書云子夀云亡深可痛惜吾通不振此天也奈何奈何 答𫝊子淵書云荆州云亾忽忽歲晚比又得青田教授陸兄之訃吾道不幸乃至於此毎一念之痛
  

  三月省劄復趣行是月晦赴上
  年譜到任首下教三條一以郡土瘠民稀役煩税重求所以寛䘏之方俾士人父老僧道民人有能知利病之源者悉具以陳二俾士人鄉人父老歳時集㑹教戒子弟使修其孝弟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篤厚親族和睦鄉鄰有無相通患難相恤以成風俗之美三俾郷黨父老各推擇其子弟之有志於學者遣詣學宫以暇時與教官同共講說經㫖以誘掖之庶長材秀民為時而出 先生毎四五日一詣學宮為諸生講說亹亹不倦郡之有賢徳者禮之以為學職士風翕然不變
  立濂溪周先生祠于學宫以二程先生配又立五賢祠
  年譜先是移文教授司戸以為䝉恩假守𢌿付民社將使宣明教化敦厲風俗非徒責以簿書期㑹而已其為訪尋陶威公侃謝文靖公安陶靖節先生潛前朝孝子司馬暠司馬延義熊仁贍義門洪氏等遺跡與夫白鹿洞學宫之廢址濂溪先生周公西澗先生劉公父子了翁先生陳公祠宇之有無並核其實以
  告至是乃立周先生祠以二程先生配其陶靖節□劉西澗父子         李公擇
  陳了翁          則别為堂祀之榜曰五賢堂

  文集知南康榜文  又牒
  夏五月遣使祭唐孝子熊仁贍之墓
  修復劉屯田墓
  壯節亭記始至訪求先賢遺跡得故尚書屯田員外郎劉公凝之之墓於城西門外草棘中為作小亭於其前立門墻謹扄鑰以限樵牧用歐陽公語名其亭以壯節
  文集告熊孝子墓文  祭屯田劉居士墓文壯節亭記
  請祠不報
  作卧龍菴祀諸葛武侯
  年譜菴在廬山之陽五老峯下捐俸錢屬西原隠者崔嘉彦董其役繪諸葛武侯像於堂中書武侯制表中語洪毅忠壯㤀身憂國鞠躬盡力死而後己一十六字於楣間後又越數百步面龍潭作亭為吏民禜禱之所時歲適旱祲以為龍之淵卧者可以起而天行矣因榜曰起亭
  文集卧龍菴記
  文集答呂伯恭書云四五日一至學中為諸生誦說只此一事猶覺未失故步 又答呂伯恭書云學中畧為說大學近已終篇今却只是令教官挑覆所授論語諸生說未到處畧為發明亦未嘗輙升講座侵官凟告如來教所慮也但只如文翁常衮之為區區志願止於如此耳政事固欲簡靜但今時仕宦之人不務恤民多是故縱吏胥畏憚權豪凡有公事畧加㸃檢無不坐此二病者勢不得已須差擇一二根治此外則不敢有毫毛之擾財賦適諸縣皆不得人弛廢殊甚為丞佐所迫亦不免使人吏監禁㫁遣然思為縣者亦豈不欲了辦財賦見知州郡何苦如此逋慢想亦是有做不行處毎握筆欲判此等文字未嘗不慨然太息也又云修造事學中二祠只是因舊設像無地步可起造其他方作得劉凝之菴亭並門凡此等皆用初到送代者折送香藥及逐月供給中不應得者樁管為之不敢破使官錢至如前書所說卧龍菴又自用俸錢亦不敢破此錢矣
  六月奏乞減星子縣稅錢
  具狀奏請本軍諸縣大抵荒凉而星子尤甚因官吏節次増起稅額及和買折帛數目浩瀚人戸盡力供輸有所不給乞賜蠲減事下戸部
  請祠不報
  秋七月以庶僚不合用劄子申省自劾
  行狀先生在任嘗用劄子奏事後因臺諫言用劄子非舊制遂申乞罷黜
  八月嚴别籍異財之令
  文集答呂伯恭書云郡事比亦甚簡靜間以兩縣破壊不免暫易其人即日詞訟便減十七八今或至竟日而無訟者亦緣畧鋤去一二亂政生訟者之故戒令勸率民間亦肯相信如舉行别籍異財之合父子復合者數家初恐未必從令不意其能爾也
  文集曉喻兄弟爭財産事
  冬十月復建白鹿洞書院
  書院乃唐隠士李渤所居當時學者多從之遊遂立黌舎五代時李氏為建官師給田贍養徒衆甚盛太平興國中嘗䝉詔賜九經而官其洞主咸平中有勅重修其後淪壊日久莽為邱墟乃為訪求遺址屬教授楊大法星子令王仲傑重建書院於其地明年三月訖功率賓佐合師生修釋莱之禮以告於先聖先師又奏乞賜書院勅額及太上皇帝御書石經板本九經註疏并徧求江西諸郡文字藏之又置田以瞻學者毎休沐輙一至諸生質疑問難誨誘不倦退則相與徜徉泉石間竟日乃反文集白鹿洞書院學規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幼有序朋友有信 右五教之目堯舜使契為司徒敬敷五教即此
  足也學者學此而己而其所以學之之序亦有五焉其别如左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右為學之序學問思辨四者所以窮理也若夫篤行之事則自修身以至於處事接物亦各有要其别
  如左 言忠信行篤敬懲忿窒慾遷善改過 右修身之要 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 右處事之要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右接物之要 熹竊觀古昔聖賢所以教人為學之意莫非使之講明義理以修其身然後推以及人非徒欲其務記覽為詞章以釣聲名取利祿而已也今人之為學者則既反是矣然聖賢所以教人之法具存於經有志之士固當熟讀深思而問辨之苟知其理之當然而責其身以必然則夫規矩禁防之具豈待他人而後有所持循哉近世於學有規其待學者為已淺矣而其為學又未必古人之意也故今不復以施於此堂而特取凡聖賢所以為學之大端條列如右而揭之楣間諸君其相與講明遵守而責之於身焉則夫思慮云為之際其所以戒謹而恐懼者必有嚴於彼者矣其有不然而或出於此言之所棄則彼所謂規者必將取之故不得而畧也諸君其亦念之哉東萊呂公白鹿洞書院記淳熙六年南康軍秋雨不時髙卬之田告病郡守新安朱侯熹行眠陂塘並廬山而東得白鹿洞書院廢址慨然顧其僚曰是葢唐李渤之隠居而太宗皇帝驛送九經俾生徒肄業之地也書院剏於南唐其事至鮮淺太宗於汛掃區宇日不暇給之際奬勸封殖如恐弗及規摹逺矣中興五十年釋老之宫圮於冦戎者斧斤之聲相聞各復其初獨此地委於榛莽過者太息庸非吾徒之耻哉郡雖貧薄顧不能築屋數楹上以宣布本朝崇建人文之大指下以續先賢之風聲於方來乎乃屬軍學教授楊君大法星子縣令王君仲傑董其事又以書命祖謙記其成祖謙竊聞之諸公長者國初斯民新脱五季鋒鏑之厄學者尚寡漸而向平文風日起儒先往往依山林即閒曠以講授大師多至數十百人嵩陽嶽麓睢陽及是洞為尤著天下所謂四書院者也祖宗尊右儒術分之官書命之祿秩錫之扁榜所以寵綏之者甚備當是時士皆上質實下新奇敦行義而不偷守訓詁而不鑿雖學問之淵源統紀或未深究然甘受和白受采既有進徳之地矣慶厯嘉祐之間豪傑並出講治益精至於河南程氏横渠張氏相與倡明正學然後三代孔孟之教始終條理於是乎可考熙寧初明道先生在朝建白學制教養考察賓興之法綱條甚悉不幸王氏之學方興其議遂格有志之士未嘗不嘆息於斯也建炎再造典刑文憲浸還舊觀闗洛緒言稍出於黜棄剪滅之餘晚進小生驟聞其語不知親師取友以講求用力之實躐等陵節忽近慕逺未能窺程張之門庭而先有王氏髙自聖賢之病如是洞之所𫝊習道之者或鮮矣然則書院之復豈茍云哉此邦之士盍相與揖先儒淳固慤實之餘風而遵守離經辨志之始教由博而約自下而髙以答楊熙陵開迪樂育之大徳則於賢侯之勸學斯無負矣至於考方志紀人物亦有土者所當謹若李濬之之遺跡固不得而畧也侯於是役重民之勞賦功已狹率捐其舊十七八力不足而意則有餘矣興廢始末具於當途執事所記者皆不書
  文集白鹿洞賦  白鹿洞牒  白鹿洞成告先聖文
  是月申省自劾
  申省狀言屬縣今秋有旱傷處不惟失於檢放而催理舊欠過於嚴急遂致人戸流移乞特與敷奏早賜罷黜以為逺近牧守之戒十二月又以未䝉處分復申省自劾
  申請賜晉太尉陶威公廟額
  申轉運使狀云據都昌縣稅户等言公始家鄱陽後徙潯陽見有遺跡在本軍都昌縣界及本軍城内都昌縣有廟二所水旱禱禳皆有感應乞加封號又據本縣激到江南劉羲仲所撰公贊撫州呉澥所著辯論所以發明公之心迹尤為明白有補名教理宜褒顯而公位登三事爵冠五等當時所以品節尊名者已稱其行事之實今據士民陳請欲乞朝廷詳酌採其行事特賜廟額以表忠義更不别賜爵號
  七年庚子五十一歲春正月請祠不報
  二月復奏乞免星子縣稅錢
  去歲六月奏事下戸部戸部下之漕司責以上供對補乃復上奏州郡公私匱乏不能相救是以有此奏請今乃限以對補勢無從出不過剜肉醫瘡以欺天罔人非惟無益而反有害欲望聖慈直賜蠲放施行計其所捐不過紬絹一千五十餘匹錢二千九百餘貫而可以少寛斯人使得安其生業
  文集乞蠲減星子縣稅錢第二狀
  南軒張公計至罷宴哭之
  文集祭張敬夫殿撰文云嗚呼敬夫遽棄余而死也耶我昔求道未獲其友蔽莫予開吝莫予剖葢自從公而觀於大業之規模察彼羣言之紛紏於是相與切磋以究之而又相厲以死守也丙戌  之冬風雪南山解袂櫧州今十五 作年公試畿輔公翔禁省公牧于南我遯巖嶺顯晦殊迹心莫與同書疏懇惻鬼神可通公尹江陵我官廬嶽驛騎相望音問逾數去臘之窮有來自西告我公疾手書在𢹂我觀於時神理或僭是疾雖微已足深念函遺問訊閲月而歸叩函發書歎吒歔欷時友曾子實同我憂揮涕請行誼不忍留曾行未幾公訃果至張侯適來相向反袂嗚呼敬夫竟棄予而死也耶惟公家𫝊忠孝學造精微外為軍民之所屬望内為學者之所依歸治民以寛事君以敬正大光明表裏輝映自我觀之非惟十駕之弗及葢未必終日言而可盡也矧聞公喪痛徹心膂緘詞寄哀不遑他語顧聞公之臨絶手遺䟽以納忠召賓佐而與訣委符節而告終蓋所謂正而斃者又凛乎其有史魚之風此猶足以為吾道而増氣抑又可以上悟於宸聰又聞公於此時屬其弟以語予用斯文以為寄意懇懇而無餘顧何徳以堪之然敢不竭其庸虚并矢詞以為報尚精爽其鑒兹嗚呼哀哉 又祭張敬夫殿撰文云維淳熈七年歲次庚子六月癸未朔六日丁亥具位朱熹聞故友敬夫張兄右文修撰大葬有期謹遣清酌時羞奠於柩前南望拜哭起而言曰嗚呼自孔孟之云逺聖學絶而莫繼得周翁與程子道乃抗而不墜然㣲言之輟響今未及乎百歲士各私其所聞已不勝其垂異嗟惟我之與兄脗志同而心契或面講而未窮又書傳而不置蓋有我之所是而兄以為非亦有兄之所然而我之所議又有始所共鄉而終悟其偏亦有早所同嚌而晩得其味蓋繳紛徃反者幾十餘年末乃同歸而一致由是上而天道之㣲逺而聖賢之秘近則進修之方大則行藏之義以兄之明固已洞照而無遺若我之愚亦幸竊窺其一二然兄喬木之故家而我衡茅之賤士兄髙明而宏博我狷狹而迂滯故我嘗謂兄宜以是而行之當時兄亦謂我盍以是而傳之來裔蓋雖隠顯之或殊實則交湏而共濟不惟相知之甚審抑亦自靖而無媿嗚呼孰謂乃使兄終在外以違其心予亦見縻於斯而所願將不遂也政使得間以就其書是亦任左肱而失右臂也傷哉吾道之窮予復何心於此世也惟修身補過以畢餘年庶有以見兄於下地也聞兄之葬而不得臨獨南望長號以寄此酧也惟兄憐而鑒之尚隂有以輔予之志也嗚呼哀哉 神道碑云公之教人必使之先有以察乎義利之間而後明理居敬以造其極其剖析開明傾倒切至必竭兩端而後巳蓋其常言有曰學莫先義利之辨而義也者本心之所當為而不能自巳非有所為而為之者也一有所為而後為之則皆人欲之私而非天理之所存矣嗚呼至哉言也其亦可謂擴前聖之所未發而同於性善飬氣之功者歟年譜南軒卒於江陵府治疾革時弟定叟求教南軒曰朝廷官職莫愛他底一友在左右扶掖求教南軒曰蟬蜕人欲之私春融天理之妙語訖而逝 文集答呂伯恭書云欽夫竟不起疾極可痛傷熹前月初遣人請祠未還今又専人再懇勢必可得只俟命下便自此便道一過長沙哭之也 又答呂伯恭書云荆州之訃前書想巳奉聞兩月來每一念及之輙為之泫然朋舊書來無不相弔吾道之衰乃至於此為將奈何 又答呂伯恭書云欽夫之逝忽忽半載每一念之未嘗不酸噎同志書來亦無不相弔者益使人慨歎蓋不惟吾道之衰於當世亦大有利害也今日方再遣人徃致葬奠臨風哽愴殆不自勝計海内獨尊兄為同此懷也祭文一篇謹錄呈蓋欽夫向嘗有書來云見熹諸經説乃知閒中得就此業殆天意也因此畧述向來講學與所以相期之意而歎吾道之孤且窮於欽夫則不能有所發明也 張敬夫文集序云孟子没而義利之説不明於天下中間董相仲舒諸葛武侯兩程先生屢發明之而世之學者莫之能信是以其所以自為者鮮不溺於人欲之私而其所以謀人之國家則亦曰功利焉而巳爾爰自國家南渡以來乃有丞相魏國張忠獻公倡明大義以斷國論侍讀南陽胡文定公誦説遺經以開聖學其託於空言見於行事雖若不同而於孟子之言董葛程氏之意則皆有所謂千載而一轍者若近故荆州牧張侯敬夫者則又忠獻公之嗣子而胡公季子五峯先生之門人也自其幼壯不出家庭而固已得夫忠孝之𫝊既又講於五峯之門以㑹其歸則其所以黙契於心者人有所不得而知也獨其見於論説則義利之間毫釐之辨蓋有出於前哲之所欲言而未及究者措諸事業則凡宏綱大用巨細顯㣲莫不洞然於胸次而無一毫功利之雜是以論道於家而四方學者爭鄉往之入侍經帷出臨藩屏則天子亦味其言嘉其績且將寄以大用而敬夫不幸死矣敬夫既沒其弟定叟裒其故藁得四巨編以授予曰先兄不幸早世而其同志之友亦少存者今欲次其文以行於世非子之屬而誰可予受書愀然開巻亟讀不能盡數篇為之廢書太息流涕而言曰世復有斯人也耶無是人而有是書猶或可以少見其志然吾友平生之言蓋不止此也因復益為求訪得諸四方學者所傳凡數十篇又發吾篋出其徃還書疏讀之亦多有可𫝊者方將為之定著繕寫歸之張氏則或者已用别本摹印而流𫝊廣矣遽取觀之蓋多向所講焉而未定之論而凡近歲以來談經論事發明道要之精語反不與焉予因慨念敬夫天資甚髙聞道甚蚤其學之所就既足以名於一世然察其心蓋未嘗一日以是而自足也比年以來方且窮經㑹友日反諸心而騐諸行事之實蓋有所謂不知年數之不足者是以其學日新而無窮其見於言語文字之間始皆極於髙逺而卒反就於平實此其淺深䟽宻之際後之君子其必有以處之矣顧以序次之不時使其説之出於前而棄於後者猶得以雜乎篇帙之間而讀者或不能無疑信異同之惑是則予之罪也已夫於是乃復亟取前所蒐輯參伍相校斷以敬夫晩歲之意定其書為四十巻嗚呼使敬夫而不死則其學之所至又豈予之所得而知哉敬夫所為諸經訓義唯論語説晚嘗更定今已别行其他往往未脱藁時學者私所𫝊錄敬夫蓋不善也以故皆不著其立朝論事及在州郡條奏民間利病則上意多鄉納之亦有頗施行者以故亦不著獨取其經筵口義一章附於表奏之後使敬夫所以堯舜吾君而不愧其父師之傳者讀者有以識其端云淳熈甲辰十有二月辛酉 答何叔京書云欽夫之學所以超脱自在見得分明不為言句所桎梏只為合下入處親切今日説話雖未能絶無滲漏終是本領是當非吾軰所及也答石子重書云欽夫見處卓然不可及從遊之久反復開益為多但其天資明敏初從不歴階級而得
  之故今日語人亦多失之太髙湘中學子從之遊者遂一例學為虚談其流𡚁亦將有害比來頗覺此病矣 答范伯崇書云欽夫日前議論傷快無涵養本原工夫終覺應事匆匆熹亦近方覺此病不是小事也 答呂伯恭書云長沙三兩月不得書邵武有孟子説不知所疑云何預以見告湏得本考之也然此等文字流𫝊太早為害不細昨見人抄得節目一兩條巳頗有可疑處不知全書復如何若洙泗言仁則固多未合當時亦不當便令盡板行也 又答呂伯恭書云欽夫近得書寄語解數叚亦頗有未合處然比之向來收歛慤實則已多矣 與劉子澄書云荆州論語甚改得好比舊大本不干事若不死更長進深可痛惜伯恭詳審穏當有餘却不及此公之俊偉明快也  答呂士瞻書云南軒辨呂與叔中庸其間病多後本已為刪去矣但程先生云涵養於未發之前則可求中於未發之前則不可此語切當不可移易則欽夫之説亦未為非但其意一切要於閙處承當更無程子涵養之意又自為大病耳渠後來此意亦改晚年説話儘不干事也 語錄欽夫見識極髙却不耐事伯恭學耐事却有病  南軒伯恭之學皆疏畧南軒疏畧從髙處去伯恭䟽畧從卑處去南軒論語初成書時先見後十篇一切寫去與他説後見前十篇又寫去後得書來謂説得是都改了孟子説不曽商量
  三月請祠不允
  修學申乞以泗水侯從祀
  申省狀云昨因修葺軍學見從祀神位名號差舛具狀申尚書禮部准本部降到見行從祀神位名號已奉安訖而泗水侯孔鯉獨未得在從祀之列欲望朝廷特賜詳酌將泗水侯列於從祀位在七十子之後沂水侯孔伋之前庶幾孔門之賢悉登祀典
  文集乞以泗水侯從祀先聖狀
  申乞頒降禮書
  申禮部狀云今州縣春秋釋奠祈報社稷及祀風雨雷師壇壝噐服之度升降跪起之節無所據依循習茍簡而臣民之家冠昏喪祭亦無頒降禮文可以遵守欲乞特賜申明檢㑹政和五禮新儀内州縣臣民合行禮制鏤板行下諸路州軍其壇壝噐服制度亦乞彩畫圖本詳著大小髙低廣狹淺深尺寸行下以憑遵守又乞増修禮書狀云禮部符下政和五禮祭祀儀式竊嘗參考頗未詳備又近者禮部奏請編類州縣臣民禮儀鏤板頒降竊慮其間未詳備處將來奉行或致牴牾今具如後如有可 採乞賜施行文集乞頒降禮書狀  乞増修禮書狀
  夏四月申減屬縣木炭錢
  本軍木炭錢元係交納本色紹興年間改折納錢以税絹紐折比之紬絹計增一倍比之本色計增三倍重困民力到任之初即申提點坑冶司乞與裁減又具狀申省准省劄下泉司指定至是泉司奏下凡三屬縣歲減二千緡
  文集論木炭錢利害劄子一  劄子二  劄子三
  應詔上封事
  行狀詔監司郡守條具民間利病遂上䟽言天下之大務莫大於恤民恤民之本又在人君正心術以立紀綱今日民間特以税重為苦正緣二税之入朝廷盡取以供軍而州縣無復贏餘則不免於二税之外别作名色巧取於民今民貧賦重若不討理軍實去其浮冗則民力决不可寛唯有選將吏覈兵籍可以節軍貲開廣屯田可以實軍儲練習民兵可以益邉備今日將帥之選率皆膏粱子弟厮役凡流所得差遣為費已是不貲到軍之日唯望裒歛刻剝以償債負總餽餉之任者亦皆倚負幽隂交通貨賂其所驅催東南數十州之脂膏骨髓名為供軍而輦載以輸權倖之門者不可以數計然則欲討軍實以紓民力必盡反前之所為然後乃可革也授將印委利權一出於朝廷之公議則可以絶苞苴請託之私而刻剝之風可革務求忠勇沈毅實經行陣之人則可以革輕授非才之𡚁而軍士畏愛蒐閲以時竄名冗食者不得容於其間又擇老成忠實通曉兵農之務者使領屯田之事付以重權責以久任則可以漸省列屯坐食之兵稍損州縣供軍之數軍節既覈屯田既成兵民既練州縣事力既紓然後可以禁其苛歛責其寛恤庶幾窮困之民得保生業無復流移漂蕩之患矣所謂其本在於正心術以立紀綱者蓋天下之紀綱不能以自立必人主之心術公平正大無偏黨反側之私然後紀綱有所繫而立君心不能以自正必親賢臣逺小人講明義理之歸閉塞私邪之路然後乃可得而正今宰相臺省師傅賔友諫諍之臣皆失其職而陛下所與親宻謀議者不過一二近習之臣此一二小人者上則蠱惑陛下之心志使陛下不信先王之大道而説於功利之卑説不樂莊士之讜言而安於私𥊍之鄙態下則招集士大夫之嗜利無恥者文武彚分各入其門所喜則隂為引援擢置清顯所惡則宻行訾毁公肆擠排交通貨賂則所盗者皆陛下之財命卿置相則所竊者皆陛下之柄陛下所謂宰相師傅賔友諌諍之臣或反出入其門墻承望其風旨其幸能自立者亦不過齷齪自守而未嘗敢一言以斥之其甚畏公論者乃畧能警逐其徒黨之一二既不能深有所傷而終亦不敢明言以𢷬其囊槖窟穴之所在勢成威立中外靡然向之使陛下之號令黜陟不復出於朝廷而出於此一二人之門名為陛下之獨斷而實此一二人者隂執其柄蓋其所壊非獨壞陛下之紀綱乃併與陛下所以立紀綱者而壞之則民又安可得而恤財又安可得而理軍政何自而修土宇何自而復宗廟之讐恥又何時而可雪耶文集答呂伯恭書云前日妄發本期宻贊聖聰昨日乃聞降付後省不宻失身從是始矣然業已致身事主生死禍福唯其所制非己所得專也此間只有三五擔行李及兒甥一兩人去住亦不費力但屏息以俟雷霆之威耳前日如自明諸人文字及近習者皆不降出此乃付外又不可曉區區愚忠猶不能無兾倖於萬一耳  與江東陳帥云熹䟽賤狂瞽之言意謂必觸雷霆之怒今聞已降付後省矣是明主固優容之但此章宣露賤迹自是愈孤危矣與周參政劄子云䝉諭謬妄所陳聖㫖乃有假借納用之意自惟疏賤不宜得此悚戴之私殆未易以言語既也然前事不聞有所施行後事更被詰問反若以遲滯之罪罪之者惜乎聖主虚心受言之美未有以見於行事之實也
  文集庚子應詔封事
  請祠不報
  秋七月再奏南康軍旱災
  大修荒政
  年譜是夏大旱盛暑中禱祠山川却蓋暴露蔬食踰月恐懼憂勞無頃刻暇至秋計苗失收七分以上乃竭力措置為荒政備首諭小民安分著業以待賑恤毋得輕有流移令主户各存恤其客户有餘米平價出糶以濟鄉閭其有措借出放亦許自依鄉例將來填還不足官司為責償如有違令閉糴者當根究施治其貧民妄行需索鼓衆作閙定當重作行遣又計度本軍别無儲積常平米斛甚少乃兑借上供官錢二萬四千餘貫糴米一萬一千餘石以備賑糶又以賞格勸諭富室得米一萬九千石賑給饑民又奏乞留六年未起米及本年檢放外餘米盡行撥賜又乞令轉運常平兩司將所管常平義倉通融支撥應副軍糧又乞許依分數放免外其今年夏税未納錢帛權行倚閣俟來年蠶麥成熟却隨新税帶納本年苖米四萬六千五百餘石檢放三萬七千四百餘石又奉旨三等以下人户零欠夏税並與倚閣放數既寛以故民無流移凡荒政涉冬皆已有緒 語錄先生因説賑濟曰平居湏是修陂塘始得到得旱了賑濟委無良䇿然下手得早亦得便宜在南康時才見旱便剗刷錢物庫中得三萬來貫凖擬糴米添支官兵却去上供錢内借三萬貫糴米賑糶早時糴得却糶錢還官中解發是以不闕事舊來截住客船糴三分米至於客船不來某見官中及上户自有米遂出榜放客船米自便不糴客船米又且米價不甚貴行狀至郡懇惻愛民如已隠憂興利除害惟恐不及屬邑星子土瘠稅重乞從蠲減章凡五六上歲值不兩講求荒政凡請於朝言無不盡官物之檢放倚閣蠲減除豁帶納如秋苗夏税木炭月椿經總制錢之屬各視其色目為之條奏或至三四不得請不已並奏請截留綱運乞轉運常平兩司撥錢米充軍糧備賑濟申嚴隣路㫁港遏糴之禁選官吏授以方畧俾視境内具知荒歉分數户口多寡蓄積虚實通啇勸分多所全活其施設次第人爭傳錄以為法訖事奏乞依格推賞納粟人者凡數四先生視民如傷至姦豪侵擾細民撓法害政者懲之不少貸由是豪強歛戢閭里安靖
  文集奏南康軍旱傷狀  再奏南康軍旱傷狀乞放免租税及撥錢米充軍糧賑濟狀乞截留米綱充軍糧賑濟狀  奏推廣御筆指揮二事狀  奏借兑上供官錢糴米并乞權行倚閣夏税錢帛狀  乞撥賜檢放外合納苗米充軍糧狀  奏勸諭到賑濟人戸狀  申南康旱傷乞放租税及應副軍糧狀  申南康旱傷乞倚閣夏税狀  乞聴從民便納錢絹劄子  乞禁保甲擅開集劄子  報經總制錢數目劄子  乞減移用錢額劄子  乞行遣欄米官吏劄子  乞申明閉糴指揮劄子  乞撥兩年苗税劄子與星子諸縣議荒政  勸諭救荒  與江東陳
  帥畫一劄子   與江東王漕劄子與漕司畫一劄子    乞除豁經總制錢及月樁錢狀

  九月申請修築沿江石堤
  劄子云本軍邊臨大江舊有石砌隄寨堰住西灣水汊藏泊舟船每歲錢糧綱運並啇𣙜舟船俱於寨内注泊雖值風濤亦免沈溺公私兩便自紹興以來不暇開修逐年風浪砌石損動寨内沙土填塞重載舟船不免於石寨外江心排泊每有大風震作漂溺人船不容拯救抛失官私錢物不可勝計今緣本軍旱傷細民缺食凖紹興年令災傷州縣可以募人興工者預行檢計工料奏聞本軍巳委官檢計合用工料具申轉運使衙取撥窠名錢米雇募人工修葺使饑民就役不致缺食而公私舟船得免沉溺之患文集乞支錢米修築石堤劄子  乞催修石堤劄子
  八年辛丑五十二歲春正月開塲濟糶
  年譜先是預戒三縣每邑市鄉村四十里則置一塲以待賑糶合為三十五塲乃選見任寄居指使添差監押酒税監廟等大小使臣三十五員各監一塲以轄賑糶而分委縣官廵察之以戢減尅乞覓之𡚁至是人户赴塲就糶其鰥寡孤獨則用常平米依令賑濟又慮農事將起民間乏錢則凡合糴者皆濟半月大人一斗五升小兒七升五合皆一頓與之都昌無米則自郡運而往千里之内莫不周浹閏三月望以二麥秀茂食新不逺糶濟結局凡活饑民大人一十二萬七千六百七口小兒九萬二百七十六口其施設次第人爭𫝊錄以為法時孝宗臨御久垂意恤民凡所奏請無不畫可至撥借上供錢物糴米賑糶復求旱餘苖米亦盡得之以故得行其志民無流移捐瘠之患
  二月陸子靜來訪
  年譜子靜來訪請書其兄教授墓誌銘先生率僚友諸生與俱至白鹿洞書院請升講席子靜以君子小人喻義利章發論先生以為切中學者隐㣲深痼之病請書於簡以諗同志 文集䟦陸子靜白鹿洞書堂講義云淳熈辛丑春二月陸兄子靜來自金谿其徒朱克家陸麟之周清叟熊鑑路謙亨胥訓實從十日丁亥熹率僚友諸生與俱至於白鹿洞書堂請得一言以警學者子靜既不鄙而惠許之至其所以發明敷暢則又懇到明白而皆有以切中學者隠㣲深痼之病蓋聴者莫不竦然動心焉熹猶懼其久而或忘之也復請子靜筆之於簡而受藏之凡我同志於此反身而深察之則庶乎其可以不迷於入徳之方矣附陸子靜講義九淵雖少服父兄師友之訓不敢自棄而頑鈍疏拙學不加進每懐愧愓恐卒負其初心方將求鍼砭鐫磨於四方師友冀獲開發以免罪戾比來得從郡侯秘書先生至白鹿書堂羣賢畢集瞻覩盛觀竊自慶幸秘書先生教授先生不察其愚令登講席以吐所聞顧惟庸虚何敢當此辭避再三不得所請取論語中一章陳平昔之所感以應嘉命亦幸有以教之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此章以義利判君子小人辭旨曉白然讀之者茍不切已觀省亦恐未能有益也九淵平日讀此不無所感竊謂學者於此當辨其志人之所喻由其所習所習由其所志志乎義則所習者必在於義所習在義斯喻於義矣志乎利則所習者必在於利所習在利斯喻於利矣故學者之志不可不辨也科舉取士久矣名儒鉅公皆由此出今為士者固不免於此然塲屋之得失顧其技與有司好惡何如耳非所以為君子小人之辨也而今世以此相尚使汨沒於此而不能自㧞則終日從事者雖曰聖賢之書而要其志之所嚮則有與聖賢相背而馳者矣推而上之則又唯官資崇卑祿廩厚薄是計豈能悉心力於國家民隠以無負於任使之者哉從事其間更歴之多講習之熟安得不有所喻顧恐不在於義耳誠能深思是身不可使之為小人之歸其於利欲之習怛然為之疾心痛首專志乎義而日勉焉博學審問慎思明辨而篤行之由是而進於塲屋其文必皆道其平日之學胷中之藴而不詭於聖人由是而仕必皆共其職勤其事心乎國心乎民而不為身計其得不謂之君子乎秘書先生起廢以新斯堂其意篤矣凡至斯堂者必不殊志願與諸君子勉之以毋負其意文集答呂伯恭書云子靜到此數日所作子夀埋銘已見之叙述發明此極有功卒章微婉尤見用意深處歎服歎服子靜近日講論比舊亦不同但終有未盡合處幸其却好商量亦彼此有益也  又答呂伯恭書云子靜舊日規模終在其論為學之𡚁病多説如此即只是意見如此即只是議論如此即只是定本熹因與説既是思索即不容無意見既是講學即不容無議論統論為學規模亦豈容無定本但隨人材質病痛而救藥之即不可有定本耳渠却云正為多是邪意見閑議論故為學者之病熹云如此却是自家呵叱亦過分了湏著邪字閑字方始分明不教人作禪㑹耳又教人恐湏先立定本却就上面整頓方始説得無定本底道理今如此一概揮斥其不為禪學者幾希矣渠雖唯唯終亦未竟窮也子靜之病恐未必是看人不看理自是渠合下有些禪底意思又自主張太過湏説我不是禪而諸生錯㑹了故其流至此如所喻陳正已亦其所訶以為溺於禪者熹未識之未知其果然否也大抵兩頭三緒東出西沒無提撮處從上聖賢無此様轍方擬湖南欲歸途過之再與仔細啇訂偶復蹉跌未知久逺竟何如也然其好處自不可掩覆可敬服也他時或約與俱詣見相與劇論无佳俟寄書扣之或是來春始可動也  語錄謂楊道夫曰曽見子靜義利之説否曰未也曰這是他來南康某請他説書他却説這義利分明是説得好如云今人只讀書便是為利如取解後又要得官得官後又要改官自少至老自頂至踵無非為利説得來痛快至有流涕者今人初生稍有知識此心便恁亹亹地去了干名逐利浸浸不已其去聖賢日以益逺豈不深可痛惜 道子靜只是抝伊川云唯其深喻是以篤好子靜必要云好後方喻看來人之於義利喻而後好也多若全不曉又安能好然好之則喻矣畢竟伊川説占得多 某向與子静説話子靜以為意見某曰邪意見不可有正意見不可無子静説此是閒議論某曰閒議論不可議論合議論不可不議論又曰大學不曽説無意而説誠意若無意見将何物去擇乎中庸將何物去察邇言論語無意只是無私意若是正意則不可無又曰他之無意見只是不理㑹理只是胡撞將去若無意見成甚麽人在這裏 文集答林擇之書云此中見有朋友數人講學其間亦難得樸實頭負荷得者因思日前講論只是口説不曽實體於身故在已在人都不得力今方欲與朋友説日用之間常切檢點氣習偏處意欲萌處與平日所講相似與不相似就此痛著工夫庶幾有益陸子夀兄弟近日議論却肯向講學上理㑹其門人有相訪者氣象皆好但其間亦有舊病此間學者却是與渠相反初謂只如此講學漸涵自能入德不謂末流之𡚁只成説話至於人倫日用最切近處亦都不得毫毛氣力此不可不深懲而痛警也與呉茂實書云近來自覺向時工夫止是講論文義以為積集義理久當自有得力處却於日用工夫全少點檢諸朋友往往亦只如此做工夫所以多不得力今方深省而痛懲之亦願與諸同志勉焉幸老兄徧以告之也陸子壽兄弟近日議論與前大不同却方要理㑹講學其徒有曹立之萬正淳者來相見氣象皆儘好却是先於性情持守上用力此意自好但不合自主張太過又要得省發覺悟故流於怪異耳若去其所短集其所長自不害為入德之門也然其徒亦多有主先入不肯舍棄者萬曹二君却無此病也 答符復仲書云所喻義利之間誠有難擇者但意所疑以為近利者即便捨去可也向後見得親切却看舊事只有見未盡舍未盡者不解有過當也見陸文回書其言明當且就此持守自見功效不湏多疑多問却轉迷惑也  附陸子静與符復仲書常俗汨没於貧富貴賤利害得喪聲色嗜欲之間喪失其良心不顧義理極為可哀今學者但能專意一志於道理事事要都是不肯狥情縱欲識見雖未通明行事雖未中節亦不失為善人正士之徒更得師友講磨何患不進未親師友亦只得隨分自理㑹但不䧟於邪惡亦自可貴若妄意強説道理又無益也文集答項平父書云示諭曲折及陸國正語三復爽然所警於昏惰者為厚矣大抵子思以來教人之法惟以尊徳性道問學兩事為用力之要今子靜所説專是尊德性事而熹平日所論却是道問學上多了所以為彼學者多持守可觀而看得義理全不仔細又别說一種杜撰道理遮蓋不肯放下而熹自覺雖於義理不敢亂説却於𦂳要為已為人上多不得力今當反身用力去短集長庶幾不墮一邉耳 答陳膚仲書云陸學固有似禪處然鄙意近覺婺州朋友專事見聞而於自已身心全無工夫所以毎勸學者兼取其善要得身心稍稍端靜方於義理知所决擇非欲其兀然無作以冀於一旦豁然大悟也吾道之衰正坐學者各守已偏不能兼取衆善所以終有不明不行之𡚁非是細事
  三月除提舉江南西路常平茶鹽公事待次
  年譜初到南康有任滿奏事之㫖將滿廟堂議遣使蜀上意不欲其逺去遂除此職然猶待次先生愛君之誠深願見上以罄生平之藴既不獲前乃奏本職四事一請勿拘對補之說特旨蠲減星子縣税二請照賞格補授諸出粟人使民間早得為善之利三請凡被災之郡盡今年毋得理積年舊欠而去年倚閣夏税乞與蠲放其上二等人户亦有出粟減價賑糶而不及賞格者亦請許其多作料數帶補去年夏税殘欠四請降勅賜白鹿洞書院額及頒賜太上皇帝御書九經註疏印本等書
  文集繳納南康軍任滿合奏禀事件狀
  閏三月二十七日去郡東歸
  年譜先生治郡視民如傷至姦豪侵暴細民撓法害政者亦必䋲治不少貸尤以厚人倫美教化為急務風俗丕變文學行義之士彬彬出焉 語錄先生曰某南康臨罷有躍馬於市者踏一小兒將死某訊而禁之次日杖之譙樓下偶一相識云此是人家子弟何苦辱之某曰人命所係豈可寛弛若云子弟得躍馬踏人則後日將有甚於此者矣况州郡乃朝廷行法之地保佑善良抑挫豪横乃其職也縱而不問其可得耶後某罷諸公相餞於白鹿某為極口説西銘民吾同胞物吾與也一叚今人為秀才者便主張秀才為武官者便主張武官為子弟者便主張子弟其䧟溺一至於此 道
  夏四月過江州拜濂溪先生書堂遺像
  年譜劉子澄請為諸生説太極圖義濓溪曽孫正卿彦卿元孫濤為設食於光風霽月之亭渡湖口而歸是月壬戊還家 文集答呂伯恭書云閠三月二十七日方得合符而歸替後只走山南山北旬日拜謁濂溪書堂以四月十九日至家
  秋七月除直秘閣三辭
  年譜以修舉荒政民無流殍故除先生以前所勸出粟人未推賞辭九月告下復辭不允又辭行狀除直秘閣凡三辭皆以前所奏納粟人未推賞難以先被恩命
  文集辭免直秘閣狀一  狀二  狀三
  八月東萊呂公訃至為位哭之
  文集祭呂伯恭著作文云嗚呼哀哉天降割於斯文何其酷耶往歲巳奪吾敬夫今者伯恭胡為又至於不淑耶道學將誰使之振君徳將誰使之復後生將誰使之誨斯民將誰使之福耶經説將誰使之繼事記將誰使之續耶若我之愚則病將孰為之箴而過將誰為之督耶然則伯恭之亡曷為不使我失聲而驚呼號天而慟哭耶嗚呼伯恭有蓍龜之智而處之若愚有河漢之辯而守之若納胸有雲夢之富而不以自多詞有黼黻之華而不易其出此固今之所難而未足以議兄之彷彿也若乃孝友絶人而勉勵如弗及恬淡寡欲而持守不少懈盡言以納忠而羞為訐秉義以飭躬而恥為介是則古之君子尚或難之而吾伯恭猶欿然而未肯以自大也蓋其徳宇寛洪識量閎廓既海納而川渟豈澄清而撓濁矧涵濡於先訓紹文獻於厥家又隆師而親友極探討之幽遐所以禀之既厚而飬之深取之既博而成之粹宜所立之甚髙亦無求而不備故其講道於家則時雨之化進位於朝則鴻羽之儀造辟陳謨則宣公獨御之對承詔奏篇則右尹祈招之詩上方虚心而聴納衆亦注目其敷施何遭時之不遂遽縈疾而言歸慨一卧以三年尚左圖而右書聞逍遥以曵杖恍沂上之風雩衆咸喜其有瘳冀卒攄其素藴不惟𫝊道以著書抑亦後來之程凖何此望之難必奄一夕而長終増有邦之殄瘁極吾黨之哀恫嗚呼哀哉我實無似兄辱與遊講摩深切情義綢繆粤前日之枉書尚粲然其手筆始言沈痼之難除猶幸死期之未即中語簡編之次第卒誇草樹之深幽謂昔騰牋而有約盍今命駕以來遊欣此㫖之可懐懔訃車而偕至考日月之幾何不旦暮之三四嗚呼伯恭而遽死也耶吾道之衰乃至此耶既為位以泄哀復緘辭以寓奠冀嗣歲之有間尚前言之可踐嗚呼哀哉尚饗年譜先生稱伯恭舊時性極褊因病中讀論語躬自厚而薄責於人有省遂如此好又曰讀書如伯恭方可為變化氣質至是東萊與南軒相繼下世深痛斯文之不幸既為位而哭又遣奠於其家 呂公定周易為十二篇以復古經之舊先生深喜而從之又謂大事記自成一家之言有補學者故祭文中有事記將誰使續之語蓋歎其難繼也 文集與劉子澄書云伯恭逝去令人悲痛不可言計報中必已見之傷悼之懷相與同之也去年方哭敬夫今伯恭又如許吾道之衰一至於此不知天意如何吾人不可不自勉未死以前協力支撐也  又與劉子澄書云目前為學緩於反已追思凡百多可悔者前時猶得敬夫伯恭時惠規益得以警省二友云亡耳中絶不聞此等語因循媮惰安得不至於此今乃深有望於吾子澄也答詹帥書云伯恭大事記甚精宻古今蓋未有此書若能續而成之豈非美事但恐其所謂經世之意者未離乎功利術數之間則非筆削之本意耳浙中近年怪論百出駭人聞聴壊人心術強者唱弱者和滛衍四出而頗亦自附於伯恭常為深歎息也  儀之語錄伯恭説義理太多傷巧未免杜撰  看大事記曰此書甚好考訂得仔細大勝詩記  文集呂氏家塾讀詩記後序 䟦呂伯恭書説附東來集與朱元晦書云詳觀來諭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振厲頗乏廣大温潤氣象若立敵較勝負者頗似未宏不可不省察也又與書云大凡人之為學最當於矯揉氣質上做工夫如懦者當強急者當緩視其偏而用力焉以吾丈英偉明峻之資恐當以顔子為様轍回擒縱低昻之用為持養歛藏之功斯文之幸也 又與書云張五十丈祭文讀之泫然不惟痛逝者之不可作又竊以窺任道之心屹然益堅幸甚願益勉之使宏太平粹則見諸行事埀諸方册皆可以為後世模轍吾道之幸也大抵禀賦偏處便使消磨得九分觸事遇物此一分依前張旺要湏融化得盡方可耳 文集答張敬夫書云傷急不容耐之病固亦自知其然深以為苦而未能革若得伯恭朝夕相處當得減省但地逺不能數見為恨耳
  是月改除提舉兩浙東路常平茶鹽公事
  年譜時浙東薦饑宰相王淮薦先生提舉浙東常平茶鹽公事先生以上軫宸慮遂拜命不敢辭即日單車就道復以南康納粟人未推賞辭職名仍乞奏事十月堂帖報南康納粟賞行遂受職名文集除浙東提舉乞奏事狀
  冬十一月己亥奏事延和殿
  年譜先生去國二十年既得見上極陳災異之由與夫修徳任人之説上為動容竦聴因條陳救荒之䇿並南康兩事共七劄上之 行狀入對其一言陛下臨御二十年間水旱盗賊畧無寧歲意者徳之崇未至於天與業之廣未及於地與政之大者有未舉而小者無所繫與刑之逺者或不當而近者或幸免與君子有未用而小人有未去與大臣失其職而賤者竊其柄與直諒之言罕聞而謟諛者衆與徳義之風未著而汚賤者騁與貨賂或上流而恩澤不下究與責人或已詳而反躬有未至與夫必有是數者然後足以召災而致異其二言陛下即政之初蓋將選建英豪任以政事不幸其間不能盡得其人是以不復廣求賢哲而姑取軟熟易制之人以充其位於是左右私䙝使令之賤始得以奉燕閒備驅使而宰相之權日輕又慮其勢有所偏而因重以壅已也則時聴外廷之論將以隂察此輩之負犯而操切之陛下既未能循天理公聖心以正朝廷之大體則固已失其本矣而又欲兼聴士大夫之公言以為駕馭之術則士大夫之進見有時而近習之從容無間士大夫之禮貌既莊而難親其議論又苦而難入近習便嬖側媚之態既足以蠱心志其胥史狡獪之術又足以眩聰明此其生熟甘苦既有所分恐陛下未及施其駕馭之術而先墮其數中矣是以雖欲㣲抑此輩而此輩之勢日重雖欲兼采公論而士大夫之勢日輕重者既挾其重以竊陛下之權輕者又借力於所重以為竊位固寵之計中外相應更濟其私日徃月來浸滛耗蝕使陛下之徳業日隳綱紀日壞邪佞充塞貨賂公行兵愁民怨盗賊間作災異數見饑饉荐臻羣小相挺人人皆得滿其所欲惟有陛下了無所得而國家顧乃獨受其𡚁其三言捄荒利害如州縣旱傷早行檢放從實蠲減勸諭人户賑糶務得其平納粟之人早行推賞所納米數乃减其半乞撥豐儲倉米三千餘萬石以備濟糶州縣新舊官物並且住催紹興丁身等錢預行蠲放及免米商力勝税錢量立賞格官吏違慢者奏劾昏病者别與差遣仍差選得替待闕宫廟持服官員時暫管幹其四言水旱三分以上第五等户免檢並放五分以上第四等户依此施行乞行著令及請頒行社倉條約於諸路其五言紹興和買乞議革其𡚁其六言南康嘗乞蠲減星子租税有司拒以對補吝細鄙狹不達大體其七言白鹿書院請賜書額先生所對奏劄凡七其一二皆自書以防宣洩又以南康所上封事繕冩成册用袋重封於閣門投進後五劄亦有非一時捄荒之急者當倥偬不暇給之際而憂深慮逺從容整暇蓋急於捄民罄竭忠悃不敢有所隠也先生所居之鄉毎歲春秋之交豪户閉糶牟利細民發廩強奪動相賊殺幾至挺變先生嘗帥鄉人置社倉以賑貸之米價不登人得安業至是乞催行之白鹿書院事本不暇及前期執政使人諭以且宜勿言先生因念主上未必有鄙薄儒生之意而大臣先為此言不可及對卒言之上委曲訪問悉從其請
  文集辛丑延和奏劄一  奏劄二  奏劄三奏劄四  奏劄五  奏劄六  奏劄七
  十二月六日視事于西興
  行狀先生初拜命即移書他郡募米商蠲其征及至客舟之米已輻輳復以入奏荒政數事推廣條上情詞懇惻條目詳宻日與僚屬寓公鈎訪民隠至廢寢食
  奏劾賈祐之不抄劄饑民
  奏狀言紹興府兵馬都監賈祐之並無抄劄委是不職乞重賜黜責以為官吏奉行賑濟不䖍之戒
  詔行社倉法于諸郡
  年譜初奏事延和殿請推行崇安社倉法於諸郡十二月二十四日奉旨頒行





  朱子年譜巻二
<史部,傳記類,名人之屬,朱子年譜>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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