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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先生文集 (洪直弼)/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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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四 梅山先生文集
卷之二十五
作者:洪直弼
1866年
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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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蘇輝冕純汝○乙未七月[编辑]

間來蒸溽。侍度貞吉。昔疾今愈。計應專精佔畢。莫無爲功令所妨奪否。槐忙載邇。擧世奔趨。炎炎劫劫。不奪不厭。欲令人塞聰。固知賢者辨內外賓主之別。必應心地恬愉。自無怵迫之累。而恐難忘懷得失。志能勝氣。則自應以義處命。不爲其所累也。善乎馮少墟之言曰。人皆慕擧人進士之名者。不知當顧名思義。要知人與士其品在我。擧與進其權在人。故人只要篤實立志。做人做士。到俯仰無怍地位。則縱不得擧。何愧於人。縱不得進。何負於士。立志乃爾。則雖終日做擧業。亦不能奪。可能克體斯義。不迷於所由否。所謂科擧。卽是眩鬻。其異乎塗澤。而倚市門者無幾。非自重之士所可爲者。少墟之論。乃不得已也。千萬努力。及時進修。俾斯文一脈。不殄於南紀。是爲所竊冀也。若夫外至之榮辱。亦曷足道哉。遇得喪必動。見利必趨。其何以爲君子。玆乃程先生剖心垂戒者。願與賢者交勖焉。鄙人已以天中移屋于玄石江上。距都門十里地。湖山樓榭。非不淸美。長夏幽事。亦多可悅。而病淹床笫。興想索落。朗月淸風。高鳶潛魚。若不會象。如此者何能就炳燭程度乎。且値大比有期。學徒散去。兀兀孤坐。益沒悰緖也。

答蘇輝冕丙申五月[编辑]

春夏來。盛業見在何書。莫無爲幹蠱攸奪否。又不被大比役分功否。用志不分。乃凝於神。而把心不定。極害進修。不至乃爾否。讀書固收心之節度。然讀書只收得心。而不讀書時便爲事物所勝。則是心之存也常少。而其放也常多。幸移此讀書工夫。向不讀書處用力。俾動靜兩得。而此心無時不存。如何如何。所謂涵養工夫。只要應事接物。處之不失此心。各得其理而已。是爲朱先生存養要訣。常願切己體驗。而苦欠收功。故爲贒者誦之。亟審斯義。操存益固。心志益定。毋爲氣習所奪。申望申望。聖人只要扶持許多道理。敎他常立世間。拄天拄地。無人維持。便致傾倒。今焉傾倒極矣。收拾身心。講明理義。終不殄斯文一脉。政有望于同志之士。惟賢者勖哉。

答蘇輝冕丁酉十二月[编辑]

盛業魯論。幾過半部。翔矧未復其初。而功課不弛其勞。亦可驗如不及猶恐失之意。爲之贊歎。是書也。卽萬理之根源。六籍之關鍵。於是焉得力。則諸經雖不治可也。是其箚着於學者身心日用之常者。非諸經之可比。信能深究玩味。切己軆認。則胷中自有丈尺權衡。用此推度事理。則自然不差。而自家亦涵養得好。一生受用不盡。亟體斯義。將吾身入其中。了得求仁由己之一副公案。如何如何。擧俗皆以科宦爲榮身肥家之計。而吾見其爲辱。未見其爲榮。未若服田力穡。守身劬書之可持門戶也。顧今俗學之弊。最是先學作文干祿。使心不寧靜。不暇深究義理。雖誦數博而文辭工。適足爲此心之害。要須反此。然後可議爲學之方。斯爲朱先生喫緊而發者。故爲純汝誦之。非謂純汝乃爾。要作先事之戒焉。

小祥之稱練。以其練衰裳也。所謂練者。其重實存乎正服。若只練冠與中衣。而不練正服。則惡在其練之義乎。且練冠而不練服。則冠衣不相稱。其可乎。䟽家所云正服不可變者。其言不足信。愚嘗居憂。往復老洲吳丈。幷練衰裳矣。

與蘇輝冕壬寅十月[编辑]

盛課見在何書。莫無爲家累所妨奪否。爲學讀書。本要明理應事。故家務叢委。卽是用功實地。信能於日用事爲。順理而行。則家道正矣。若起脫去之心。排遣之念。則事理各成兩截。讀書亦無用處。是爲朱先生雅言。幸亟體究。眞切遵述。申望申望。李木山楊白水兩贒。卽泉門高弟。而醇德邃學。冠冕一路。後承竆窶。不能保守文獻。名湮滅而不稱。區區之所心惻也。嘗要先王考丈宣力將取。閱其遺稿。圖所以表章矣。人事嬗變。無以遂此。願言哀侍。必仰體先志。求諸兩家子孫。則想應樂副也。常恐草萊之間。或有一善之遺。此意熲熲。垂死不戢。自笑其愚妄也。

答蘇輝冕癸卯四月[编辑]

當室者自有日用工夫。只是平常。縱不能專致劬書。亦宜如仕學之相優。隨分施力已矣。凡一家之主則一家之鬼神屬焉。祖考與子孫。均是一氣。故可以感格天地。亦與人一氣。詎不可以感格乎。在人誠敬之至不至如何耳。若至誠至敬則小可以格祖考。大可以格天地。故君子終日乾乾。對越在天。不敢有一息之間斷也。幸體此意。彌勉誠敬。圖所以敦本務實。闇然潛修。成就眞學問。不勝其厚冀耳。

家禮大祥章。不陳祥服。而直陳禫服。恐是未及再修之致也。備要仍之。亦欠照檢。至四禮便覽。分別纖縞。各置陳服之節于祥禫兩章。用補備要之闕。是爲不可易者。

祥後入廟。只祔諸東壁。不敢直奉于正龕。待吉祭始就正龕。故曰隮入于廟。廟與祠豈有二哉。大祥後請入于祠堂云者泛稱也。隮廟云者。卽指正龕也。

內喪在先公除後。在王朝則雖行大中小祀。而在臣子則詎敢差殊於大喪。而遽行私祭乎。此有英廟朝受敎及尤翁成訓。遵述已矣。豈容異論於其間哉。受敎亦在貞聖聖母喪時。則其不可視王朝爲行廢可知。

時祭三獻。獻者皆東向立。執事者斟酒。乃聽命於神之義。所以與虞祭不同耳。盖虞祭主人未詣注卓之前。當有執事者開酒。取巾拭甁口。實酒于注一節。如朔望參與時祭。而文不具也。以俱詣靈座前北面推之。則執事之開酒與取盞立左者。亦可知其爲北面也。

祫祭前不入正龕。故大祥入廟。當奉于東壁西向。配位先已入廟。則當奉新位于其上。而各用卓子。朔望參亦各設。未合櫝之前。不可用鋪筵同几之義。待祫祭始合櫝而合享焉耳。

喪服小記嫡婦不爲舅後廢疾者妻者。姑爲之小功。故家禮備要載諸小功條。而旣陞爲大功。則當移載大功條無疑。

朞服葬後忌墓祭。當備禮行三獻。而妻喪杖期也。實具三年之體。且是宗婦。則宗婦喪中恐不可準禮行祀。朱子嘗云忌祭似無可嫌。而正寢已設几筵。卽無祭處。恐亦可暫停。先儒援此論而曰祭如平時未安。禫前恐當單酌無祝也。

答蘇輝冕戊申八月[编辑]

令胤嘉事咸戒。爲之贊喜。冠者禮之始也。三加備儀。在所不已。而擧世倚閣久矣。賢者獨爲其所不爲。無乃如孫昌胤之發憤行之歟。苟擇其賢而好禮者。則無出趙孺文之右者。賢者之戒賓于三溪者。恐不易也。作書三溪。說與此意。幸傳及焉。禮煩則亂。務從簡易。是乃易知易行也。便覽比家禮尤爲省約。恐當遵也。此書在三溪。與商其儀節如何如何。三加服色。亦不必局定。須以程子所云若制古服而冠。冠了不常着。是僞也。須用時之服爲準恐宜。三加當着靑袍草笠。是爲時之服。然非禮服也。初加用深衣幅巾。再加用襴衫幞頭。三加彌尊。故洛下用朝服。而非竆鄕所有。用公服紗帽。恐亦得禮也。禮賓之幣。多少隨宜。而竆者戛戛乎爲力。一束紙亦足矣。何以布帛爲哉。繼高祖之宗子。當主冠禮。而家禮亦云宗子有故。則命其次宗子若其父自主之。賢者是已。恐無容更商也。贒者與孺文年齒不甚懸絶。與之抗禮已矣。何嫌之有哉。

答蘇輝冕庚戌十二月[编辑]

承喩以久拋呻佔。十寒衆楚爲憂。其意眞切。深庸感歎。視聽思慮動作皆天也。人但於其中。要識得眞與妄爾。動以天之爲眞。動以人之爲妄。天人本無二。人只緣有此形體。與天便隔一層。除却形體。渾是天也。然形體如何除得。克去有我之私。卽是除也。幸體斯義。益慥慥乎善利之辨。馴致復禮爲仁。是乃究竟地。勉旃勉旃。

答蘇輝冕辛亥臘月[编辑]

爲長子三年者。與父喪同是斬制。而爲其卑幼之慽也。故居喪及出入服。不倫於大故。國法亦不許解官。未可以喪服從宦。故笠用麁黑漆笠。袍用生布道袍。帶用麻絞。居恒服布中衣。網巾不合用布。用布飾邊已矣。雖非從宦者。亦當乃爾。方笠蔽陽子。俱不宜着也。應擧則係是求榮之事。非情禮之所當出也。

答李道用士仁○庚戌正月[编辑]

顧今人心蠧壞。更無餘地。如八九十痼疾。非一兩貼平胃散所能療。且擧業爲髦士膏肓。不惟義理全欠明白。文字全無紀綱。補緝萎弱。亦失次序。如醉人說話。滔滔皆是。是爲所識戒也。賢者樂善好學。出自眞性。洵可與入道者也。進道之要固多端。刊落世間許多利欲外慕。見得寵辱是非得喪利害。俱靡足道。只宜直截此心。無愧無懼。方且見諸語默動靜。皆是道理。不爾則浮沉出入。混淆膠擾。斯爲所通患。故擧而誦之。用備三元之頌焉。竊覸尊名幷姓而書之。則恐犯純廟朝姓諱。當時如座下姓名者。擧改其名字。座下未及聞知耶。幸亟改之。無致後悔。如何如何。此與宦官宮妾之不敢言諭及機以爲觸犯者有異。恐無容更商也。

時祭行於正寢禮也。而家狹則先贒或有行之於祠堂者。君家旣貧家狹。則姑行於祠堂。而行祭亦如愼齋之布冊粟飯。重峯之採山漁水。豈非賢於己乎。

父母喪中答人䟽。必在於卒哭後。而若事關喪葬。亦無所拘。往哲之所許也。况降期者乎。期服答人慰狀。不待卒哭禮也。

所謂合葬者。以婦祔於夫也。故曰百歲之後。歸于其室。今人生存而合前後妻之葬。葬何所祔乎。虛其中而兩配雙墳則可矣。前配祠墓告辭。夫當主之。而用改葬禮。不當云合葬。新葬位亦不可槩及元配。夫在無兩配合窆之義故也。

兩配下棺。當在一時耶。元配先葬。則事畢奠墓。不容少緩。繼配返虞。當不出是日。以先重後輕之義。先奠元配墓恐宜。

妻爲主婦則主婦之喪。無主婦。父在父爲主。則子婦不當行主婦之禮。亞終獻主人之子若孫爲之恐得宜。

前後母一是改葬。一是新葬。而同時發靷。則隨後者當服衰。改葬位饋奠下棺時。當服改葬之服。事訖還服新葬齊衰。是爲各服其服也。

答李道用辛亥十月[编辑]

承示以一書未讀。一理未究。究竟成就。未免爲小人窶夫。愧恨眞切。反躳發省。痛自警責。如哀侍者。能復幾人。易系云无咎者。善補過者。亟體斯義。益慥慥乎存養克治之功。馴致天機深而嗜欲淺。至德凝道。由是而之焉。惟在爲力之如何耳。曩哲有云事一差心便愧。心一愧氣便餒。氣一餒。道義便虧。玆爲一串事。只集義。便無此病。必有事焉。是要無間斷已矣。至明以察其幾。至健以致其决。幾出於心而卽覺其過。言出於口而旣悟其非。不待行之身見之事而復乎善。何悔之有。故孔子惟許顔子能之。吾輩不可以不勉。祔廟告辭。禮當祔於顯曾祖妣之下。當云先妣未終祥。而先考某官下世。不肖主母喪行禮。謹以云云。

本生父母喪。雖重於他期服。而其爲期制則同。成服後當行所後家忌墓祭。單酌無祝。用子弟替行。葬後則備禮行之恐宜。時祭則期服葬後亦不廢。但不受胙已矣。持本生期制而行盛祭。終有所不安。以待除服。恐合情禮。心制中當行如禮。而亦不可受胙也。

三年喪中。雖廢家廟晨謁。而本生喪葬後。所後家忌墓祭。準禮行之。則曷可廢晨謁乎。未葬則不可入所後家廟也。

答金基憲章叔[编辑]

書枉如新展覿。仍諦移次臨漳。起居凝和。以感以荷。難容名喩。漳院位置在溪山淸秀之地。愚嘗願棲息其間而不可得。三復李老樵詩古廟空園鎖白晝。文公圖像儼衣冠。讀罷遺書仍走謁。怳疑身在蔡黃閒。不勝興感。賢者亦應均玆悰緖也。姜翠巖,李老樵兩賢宜有別廟俎豆之論而寥寥。其將見就於賢者耶。力絀擧贏。戛戛其難。恐不必枉費心思。反致貽累於兩賢也。臨漳處靜。計應收功於一原。可立得大本否。盖喜怒哀樂未發時。直與天地萬物同體。四端隨時發見於日用之間。而存養功踈。故擴充無力。洛建以還。自有單傳密付。而後世學者或不從本原透徹。不從存養得力。將往哲成訓。都作影響混過。何由融貫會通乎。至近世聲利滔滔。陷溺人心。不知天之所與我者何在。或襲取聖贒形貌。妄分畦畛。所言非所見。所見非所蹈。斯爲前人之所說弊。而吾輩之所宜戒也。

答李㶐汝直○己酉[编辑]

陽德將昭。雅候茂對。彌膺剛長之吉否。天下事利害相參。而惟讀書有全利而無害。不問老幼貧富。讀一卷便有一卷之用。讀一日便有一日之益。而承示以私累家憂。幾至廢業爲悶。苟待了無一事然後施爲。則恐難爲力。隨分程課。用收一卷一日之功。如何如何。昔甯越少時苦耕。有人問曰君學二十年。可免貧賤。越曰他食吾不食。他寢吾不寢。如此十五年。可以成矣。勤者得之。奏効永遠。幸體斯義。常以眞積力久爲度。如何如何。學者通患。在於志卑氣弱。器量淺狹。規矱褊陋。則終無以任重致遠。須敎有大規模細工夫。方做得成。是爲賢者願之。

資質二字。先儒多屬氣質上看。則氣質變化時。資質亦自變化。非有二也。至若氣陽而屬天。質陰而屬地。固有先儒定論。然陽亦不可謂無質。陰亦不可謂無氣。盖流行是氣也。而流行上亦有凝定。則便是氣中之質。陽中之陰也。凝定是質也。而凝定上亦有流行。則便是質中之氣。陰中之陽。然則以氣質分屬陰陽。其大分則然。而亦不可局定說了。所謂陰陽無定位者。政謂是耳。農巖之分屬氣質於陰陽。從其大分上說。而若合言則亦只是一箇氣質而已。何變化之不可施乎。然則以資質單屬質字。恐涉偏枯也。

答崔敬休直夫[编辑]

承喩問學之本。在乎操存。操存一言。要爲爾挈裘領。孔孟之所雅言。豈別有不傳之妙乎。秖宜靡時而不用其力。俾神淸氣定。收奇功於一原已矣。靜夜獨坐。室中有光云者。卽馮聖先染禪者之云。程子之答以我食則飽者。示我常行之道。斥彼虛幻之說也。虛心觀理之公消。而尙氣務勝之私長。擧一世而滔滔云者。誠善說弊也。贒者旣知如此是病。則當思不如此是藥。自我爲度。端本正始。用作矯俗之義諦。如何如何。責人則明。恕己則昏。說弊則易。救弊則難。玆爲古今之所通患也。內修外攘。如直內方外。幸體此義。益慥慥於反躬發省。毋爲人所憂。如賢者之憂人。如何如何。

答田秉淳彜叔蓍淳贊明○丙午復月[编辑]

承喩立志爲先。以大公至正。爲立志之本。兢兢乎持志不固。半上落下。反躬發省。如賢者兄弟者。能復幾人。爲之欽歎。朱先生雅言持志比存心較緊。只持其志。便內外肅然。持養之久則氣漸和。體察之久則理漸明。更要於事物上驗學力。可以見居敬竆理工夫之疎密。幸諦斯義。審求病源而鉏去之。則何患循情之爲弊哉。信能操存得眞。則理義昭著而不昧。神氣凝定而不浮。養德養身。莫過於操心。莫視以常談死法。千萬勉旃。必須劬書硏理。然後方識存養之義諦。未知所從事者何書。兄弟博約有味。晦翁所以贊嘆東萊者也。幸益交修。毋敎呂氏專美也。權君秉忠山陽之傑士也。區區倚仗。非餘子尋常之愛。一曙告凶。悼惜罔喩。有嗣子可紹其典型者否。

答田秉淳蓍淳丁未陽念[编辑]

昆季兩札。長弟承領。心目俱醒。儼若二難幷。未覺千里遙也。居然剝坤于其間。更諗省餘棣度貞吉。季氏愼節。亦已痊勝。不礙於勵業否。伯氏所課程書之以一日三十行爲度者。計應收功。可能體會兩夫子發明極致。通透灑落。卽事明理。質愨精深底義諦否。近世儒者。只讀朱書。不讀程書者。以未識紫陽名理之出於河南也。朱先生嘗云明道所處。是大贒以上事。伊川所處雖高。然中人皆可跂及。學者以此爲法。則庶乎寡過。德性寬大者。亦要文理密察。氣質剛方者。亦要規模廣闊。學伊川乃所以學明道。但恐學者畏難而就便。舍平實而騖高遠。則難乎其寡過。幸體斯義。交修互濟。造道成德。不勝其厚冀也。農巖每歎讀書不能專一。獨於程書。從頭至尾看得到。爲賢者誦之。庸學已殿。程書施功否。一息未絶。此志不容少懈。幸以鞠躳盡瘁。死而後已八字。爲究竟法。如何如何。

答田秉淳蓍淳戊申臘六[编辑]

歲華垂殘。寒燠無恒。卽諗省餘棣况淸勝。聯床勵業。見在何書。歲功告成。大好快活。計應有康衢擊壤之樂。亦可以專精功課也。凡爲學之道。必先至誠。不誠未有能至者也。何以見其誠。居處齊莊。志意凝定。不妄言笑。開卷呻佔。如對聖贒。掩卷思索。必根理義。用閑邪僻。行之悠久。習與性成。便有聖賢氣象。朱子詩又云不向用時勤猛省。更於何處味眞腴。復爲賢者誦之。

答田秉淳蓍淳己酉臘念[编辑]

三餘藉手。見在朱書否。兄弟精專。在玆一部。則他書雖不治可也。天地間萬事萬理。待朱子而定。而刳心從事於遺編者尠矣。黃勉齋常歎讀朱書者未必通其義。通其義者未必明諸心。凜凜乎微言之絶。大義之乖。在當時猶然。况後世乎。吾東之專門朱書者。退溪尤菴。而德業事功。亦左海之朱子也。然必須俊偉卓犖。方嚴正直。可以當朱子及退尤兩賢之鉗鎚。彼頑鈍齷齪。脂韋遜軟者。縱云聞善知慕。終不能自立。是爲吾黨所宜識戒者也。節要在朱書。卽其刪略者。先約後博。亦好爲力。而苟欲專治。必取大全語類兩部。圖所以融貫會通。如何如何。示及疑義。義理精微。文辭亦佳。可驗二難進學之眞切。不任贊歎。神隕精亡。無計供對。容俟少康奉副也。三隱合稿。間已繡梓否。遁世之高蹈。罔僕之卓節。將就於湮滅無稱。斯集之出。不可以已者也。

答金玉重汝振○庚戌四月[编辑]

承示方讀曾傳。以因循優遊。多呑棗之病爲憂。擧俗滔滔。皆是護疾忌醫。而贒者知其病而欲去之。斯爲能去之藥。千萬警策。不弛其勞。毋致騎驢覓驢。只做一塲閒說話。如何如何。致知乃入道之方。原非易事。要須默認實體。方見得端的。不爾則只是翻騰口耳已矣。以故其說易差。其見不實。動靜表裏。不克合一。雖曰爲善。而卒不免於自欺。斯爲所交勖者也。權敬叔挺身歸正。苟非知勇俱到。何以與此。惜其厄於短造。罔充其志業也。賢者之所資益。而一曙失之。計不堪擧袵之慟也。

答李公旼君明○戊申八月[编辑]

承喩以家計艱窶。子職未供爲悶。爲之傷念。凡人貧富。莫不各有一定之命。只宜依本分耕稼漁樵。用盡誠力之所及而已。富貴利達。在天無可求之理。德業學術。在人有可求之道。爲親爲子孫者。只合求可求者。而不合求不可求者。賢者早已見得此意。以義處命。是爲純孝也。工課之欠專篤。事勢所使然。隨分施力。毋敎理義之心頃刻間斷。則何患爲家憂所沮奪乎。道不遠人。理不外事。而自遠自外者。以不實心爲學也。信能立得益堅固。養得益淸明。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爲究竟法。則天必遂願。勉旃勉旃。

禮士無月半奠。故家禮備要。只許朔日。則於朝奠設饌。士喪記䟽大夫以上始許月半奠。士行大夫之禮者。無已僭乎。問解望奠差減於朔奠云者。似從俗情勝而云爾。恐難遵也。

時祭則次奉妣位盞盤。故考位盞盤。姑奠于故處。待奉妣位盞盤。同時祭茅。虞祭則只是當位。故斟酒受盞。卽爲祭茅。所以異也。

答趙聖權經汝○庚戌浴佛日[编辑]

孟夏滔滔。遠思忉忉。卽被惠詮。披浣醒神。不翅空谷聞跫也。仍諦省度平康。以感以荷。承課曾傳。間已卒業否。三綱八條。包括千聖之書。譬諸作室。大學乃是間架。六經用作修糚。所以先讀大學。定其規模也。八條中以修身爲本者。凡一事之來。一言之發。必求其所以然與所當然。不牽於愛。不蔽於憎。不因於喜。不激於怒。虛心端意。熟思而審處。庶幾不中不遠。可能會得斯義否。承喩心地未甚靜帖。眼目猶自生澁。面前路逕。尋討不得。未知何時乃能透鐵關開玉匙。說得眞切。不勝贊頌。更須鑽硏名理。平心易氣。涵泳不已。胷中將益開豁和樂而所得日新。勖旃勖旃。鄙人年病俱㞃。氣息凜若一髮。任與化翁控摶已矣。力疾艱倩不旣。餘冀勉學自珍。用副懸情。

答李源長稺倬○丁未[编辑]

達禮祠役。計應告竣。已揭虔妥靈否。斯事也。卽千古曠典。而一朝見就於贒之手者。可認其苦心至誠。行將見禮敎達於一方。歆動八域。收功於無疆。不勝贊歎。本諱直書於告祝。揆以古禮祝辭皇祖伯某之文。則亦無不可。而古今異宜。有所未安。誠如盛示。秖書大先生小先生恐宜。夷齊則有諡有贈。故只書淸惠侯仁惠侯。禮意當然。而至若達禮祠則更無他稱。只用大小二字區別已矣。若加達禮二字於其上。則似諡似號。是爲嫌文。恐不可爲也。伯季字亦未若仍本文大小之爲得。未知如何。春秋享祀。若與他祠院相値。則未須用或丁或亥日。凡係柔日則皆可祭。不宜越仲月而行於季月也。季月亦祭。禮有可證。而未若用仲月之爲正也。兩丁祝恐不宜合設。推以時祭祝各位各版之例。則各設已矣。配位若遵時祭祝末某親祔食之文。則無祝亦宜也。愚之昔年所述。卽遺墟記。詎可用於祠廟哉。勿之揭板。恐合事宜。

答李源長辛亥[编辑]

盛業應不以憂慽而弛廢。劬經硏禮。交致其力否。精粗本末兼盡。所以爲聖贒之學。若舍粗而求精。厭末而求本。所謂語理而遺物。語上而遺下。鮮不向別處走了。幸體斯義。隨時提撕。隨處收拾。隨物體究。隨事討論。日積月累。純熟而光明。勉旃勉旃。俯示深衣說。可認思索精到。不勝贊歎。聖人深衣而養老。取其規矩。繩權衡五法已矣。而古今說深衣者。指不可勝摟。擧皆曰獨得其眞。愚嘗迷於從違。惟承遵備要制度之爲庶幾寡過也。

答金錫觀仲剛○丙午[编辑]

別幅垂示。字字眞切。其不出於一時意氣也審矣。學者秖要復得此心本體與天命流通。稍涉夾襍。便成礙隔。稍有虧欠。便不充滿。安能上下古今。貫通一氣乎。以故從古聖哲。見得此理。無一時歇手處。孔子至七十。從心所欲不踰矩。亦未曾住手。若或間斷。便非乾健不息之體。學者讓第一等不做。做第二等。便是自暴自棄。然工夫亦非容易說得。有生以來。俗腸俗見。漸染膠固。除得淨盡。戛戛其難。一事有失。終身莫救。一念不愼。遂成墮落。孟子牛山章。令人如冷水澆背也。朱先生且云學者須要有廉隅墻壁。方可擔負得大事。幸體斯義。益加勉力。毋致奕碁一塲罷了也。必須讀書明理。可以辨公私義利。更取四書。不住溫繹。立得基址。如何如何。

答金益秀大汝○戊申[编辑]

承示謝祛紛華。杜門膠蟄。欲求靜習之方。主靜爲學問根本田地。濂溪說主靜。要人靜定其心。自作主宰。心中有主。則閒思雜慮。不待驅除而自無。盖中有主。主於一也。主是專主之主。一是一於此而不他適。純一不雜之一。初學難得如此。故程子只敎整齊嚴肅。則心便一。自無非辟之干。斯爲心學之眞訣。賢者於是焉收功。則何患鄕里之怪笑乎。我自得正。何恤人言乎。貴鄕素稱繁華。其不爲聲色所壞了者幾希。若不持躳如處子。則易致隨衆波蕩。苟欲自修。尤宜斂藏也。天理至靜。故惟喜怒哀樂未發。渾是天理。精神短弱。學不得力。惟靜可以收拾精魄。塡補學問。高梁溪說得此意眞篤。故爲賢者誦之。

答沈樂元舜擧○己丑八月[编辑]

改題主。當行於父喪吉祭前一日。而旣過時不擧。則及今追行。不容少緩。卜日改題。當設酒果告由。告辭當云維歲次云云。玆以先考某官府君。喪畢入廟。固宜改題羣主。而貧不爲禮。已積歲年。昭穆未序。情文俱闕。顯曾祖考云云。顯曾祖妣云云。神主今將追行改題。不勝感愴。謹以酒果。用伸虔告謹告。改題還奉後。當撤酒果。卽所以飮食依神也。改題合享。不可以後時而不擧。今値仲朔則改題翌日。亟行時祭恐宜。禮緦小功成服後。當祭如平時。則從叔母葬前無廢祭之義。不可以葬在同山。而不擧歲事。雖則會下。前一日齋戒。而上墓行禮。恐非可拘也。

與沈樂元己丑[编辑]

擊蒙要訣。卽栗翁指引後學之眞詮。吾東之小學也。其所親切。反有加於小學。學者施力。當先於小學。要訣小學之堦梯也。以故謹呈家藏舊本。用備鑽硏之資。幸諦老婆眞慈。毋致買櫝還珠之歎焉。昔趙重峯先生逆旅遇客。燈下手寫是書。雞鳴而就寢。遂贈其人。其人所素昧者也。其與人爲善之意。尙令人欽服。竊附重峯故義。要贊入道旨訣。就中所云常以行一不義殺一不辜。得天下不爲底意思存諸胷中一句。是爲先立大者。會得斯義。千萬努力。任重道遠。有進無退。毋負天降之衷。人受之中焉。

答沈樂元癸巳正月[编辑]

來喩要以狂狷自况。而朱先生亦曾論狂狷曰。這道理。須是剛硬立得腳住。方有所成。狂狷猶然。况聖哲乎。從古聖贒豪傑。咸從果敢決烈中做將出來。卽非悠悠意思草草工夫。所可望進。亟體斯義。一躍躍出於流俗窠臼。勇往直前。眞積力久。不負發願之初心焉。座下雖願做公明宣。其奈世無曾子何哉。縱使眞有曾聖。三年不學而處於門下。决是行不得者。苟不學詩學禮。則恐無以開心明目。有契於觀感之餘也。昔尹和靖見伊川後半年。方得大學西銘看。非謂半年不學。然後始看此兩書也。則是循循善誘。敎不躐等之意也。

答權秉忠恕卿○丁未[编辑]

承喩以立志不固自訟。志不立則都無着手處。故聖哲論學。以立志爲根本田地。千言萬語。無一字不是實語。方立得此志。就此積累工夫。迤邐向上。大有事在。而後人知此箇名理者寥寥。今於賢者而見之。不勝贊歎。程子發明心有主一句。洵爲學之要。只收斂專一。便是有主之道。立志者乃爾也。千萬加勉。毋致氣所勝習所奪。如何如何。責志則猛省振拔。力變其氣質。勇革其習俗。則不爲所勝奪也。

與沈宜侃聖汝○丙申六月[编辑]

卽諗宵環。侍度貞勝。是日卽尤菴老先生殉道之辰也。每出家藏影幀。揭奉于書室而瞻拜。用寓羹墻江漢之慕。聊與贒者共之。見顧時必着道袍恐宜。尤翁之道。屢伸於丙申。而甲子又一周矣。吾輩信能讀尤翁之書。傳尤翁之心。則尤翁之道。庶幾賴吾輩而大伸。願與吾聖如交勖焉。

答李應辰公五○乙巳二月[编辑]

大學新民。所以使天下皆明其德。則明德之中。豈不包格致在中。而但所謂格致者。終非凡民所可能者。故或問此條。只以各誠其意言之。而其所以不言各格致者。陳氏以可使由不可使知當之。然則爲此說者。盖不獨潘氏而已。而其見不至差謬。故朱子固已以無甚走作許之。然其曰不使知者。非愚之也。乃其勢有所不能。則及夫王者世仁之後。漸摩之久。而開導之熟。則其於天性之當然。亦豈無節次知得之理乎。惟其所謂所以然者。則是又其極本竆源來歷之妙。而畢竟非日用不知者所可幾及。故集註以所以然言之。其意可知。

克復之義。朱子有三說。克己則禮自復一也。克己又須復禮一也。其曰似一件事似兩件事者又一也。攷諸語錄。其異如此。然以集註究之。恐當以第一說爲正。而且本文所謂四勿非禮。卽克己之工也。只言勿其非禮。更不言必以其禮。而其意已足。則克己所以便是復禮。而不是克己之外。復有復禮工夫者較然。如象山所謂思慮不萌之說。則依舊是釋氏法門。有不足辨。至於釋氏之能克己而不能復禮。朱子有是說也。然此宜活看。不合泥滯。其意盖不過就他屛絶事物處。姑許其與克己相似。又從猖狂自恣處。直斥其全不循理而已。其實則原初之惜生怕死。末流之滅天亂倫。無非自私之意自利之弊。而其所以不循理者。政坐無克己之事也。焉有眞能克己。而有無禮者乎。

葉公之所問則政。而夫子之所答則效。朱子固謂老成之人。自能通解。然夫子於當時執政之問。類多略略說如是去處。如季康子患盜之答是也。無或以其交有淺深之異。其問有誠僞之別。又或旣已從政。自有成規。有不可以語門人者便說與耶。至其所以告敎諸子。則或以其所失。或因其才器。而誘掖矯捄。使之成就。今此爲政之答。亦當若是。恐不止爲初出仕。不見試己矣。

上殤終兄弟之子之身。中殤終兄弟之身者。弟妹豈有差殊耶。祭儀亦無三殤之別也。祝文用兄告弟之辭而曰。兄告于殤弟殤妹。虞祭當云悲痛猥至。情何可處。忌祭當云亡日復至。不勝感愴。若遵開元之禮不立主。則忌日當設紙榜。紙榜而祭者。何可備禮。單酌無祝恐宜。從家禮立主。是爲得正。而始葬不立主。則亦不必追成。是與成人之禮不倫故也。

答李應辰丙午元月[编辑]

四端出於孟子之言。七情見於禮運之書。孟子主性善之論。故其言四端則剔出善一邊。敎人擴充而已。禮運歷擧情義利患。其云七情者兼善惡。要人約之而已。當各從本文。理會其歸趣。而鄭秋巒於天命圖說。渾列四七於一圈之中。以爲理氣互發之證。被退翁所篤信。而主張甚力。終未免爲正見之累也。盖四端七情。同是情也。就其將發之際。語其情狀。則四七皆氣發而理乘。石潭所云發之者氣。所以發者理。非氣不能發。非理無所發者。卽無疑而不惑者也。語類所云四端理之發。七情氣之發。自爲一義。非謂互發。而特退翁推之太過也。秋巒見中庸序人心道心。或原或生之兩柱對說。謂語類之文。有若相似。雖主其說。然人心道心。已自舜禹對待立言。詎可與四七之各有其義者。比幷而兩下說哉。牛溪之見。與退溪同。高峯之論。與石潭同。而牛溪晩年改見。信及石潭。而退高兩賢。終欠歸一。是爲可惜也。高峯取裁於河西。故名理不差云。以河西明睿。其所論著。必多發揮道妙。羽翼聖經者。而龍蛇之變。散佚不傳。是乃關斯文氣數者也。愚平生悅服石潭。以爲我東之夫子。理氣說雖孔朱復生。不可尙已。而來喩稱述。亦似無間然也。至若未發云云。地頭極高。益難爲言。而朱子云喜怒哀樂未發之中。未是論聖人。只是泛論衆人。亦有此與聖人都一般。或曰恐衆人未發。與聖人異否。答云未發只做得未發。不然是都無大本。道理絶了。或曰恐衆人於未發昏了否。曰這裏未有昬明。須是還他做未發看。若論源頭未發都一般。所謂源頭未發。無聖凡之殊。卽廝役之皆有者也。然所謂有者。卽石火電光耳。豈能全鑑空衡平之體乎。以故子思子說中和於戒懼愼獨之下者。要其用功而後。可得爲大本達道也。衆人旣無所於存養。居敬則無主無宰。非昏則散。卽栗翁所云不可謂之中者也。此以無用功後。未發而云爾。非謂幷無源頭未發也。大學之至善。卽中庸之中。均是天命實體。而義實相兼。皆出於文言剛健中正純粹精。至善是純粹。中是精也。至善通動靜而言。故栗翁以至善之體用。分屬於中庸之命性道敎者。其言精切。恐不可易者也。明德新民之要。止於至善者。卽時中之中。而時中之中。原於未發之中。恐不宜以至善專屬用也。然則栗翁說未見其逕庭也。愚神隕精亡。罔克索言。敢復以三淵先生告正菴者。爲贒者誦之曰。上面無形影處。心目或不到。則苦相辨詰。易損其眞。且暫忘言。徐伺其涵養積而澄悟到。爲未晩也。

答李鳳燮翼汝○甲辰[编辑]

君子修之註。靜虛動直。是貼上文主靜而言其效也。主靜則註旣曰無欲故靜。而通書聖學章亦曰無欲則靜虛動直。夫圖與書。旣相表裏。而靜虛動直。又與主靜一般。故本註用此。要以明主靜虛直之爲一地頭已矣。至於中正仁義。此却是本文骨子。註中云云。何莫非依他立說。而來示乃謂不言何也。其曰未至。卽未到於中正仁義也。其曰不知。亦不識其中正仁義也。上旣以中正仁義爛漫說。則下之所以帶說主靜者。此自是訓釋文字。合大小法也。更望着眼看。

虛靜之謂恐爲釋老者。盖專爲空寂邊救其弊也。然觀於一恐字。已可覻虛靜之一邊。爲吾儒用也。但吾儒之虛。虛而有主。而釋老之虛。虛而無。吾儒之靜。靜而有物。而釋老之靜。靜亦無。此其所謂一字二用。而後之講者。當就用處分別看矣。故自其有主有物處言。則不獨濂溪有靜虛說也。朱子亦有曰敬則自虛靜。虛靜之不可斷以釋老者。來示誠然。然或見不出此。而只看作致虛守靜玄虛幽靜之義而已。則玆豈非二家之敎。相率而歸於無者耶。此朱子所以有所云爾。恐不必泥看。

與任宗舜允華○庚戌[编辑]

卽諗竆沍。啓居平善。講役計應究竟裒然爲擧子首否。俗儒之記誦詞章。倍於小學而無用。朱先生亦嘗云爾。而賢者所誦四書。有切於身心性命。有關於世敎民彝。與泛濫羣書。不務切己。如遊騎無返者不倫。幸益專精。從容默會于幽閒靜一之中。超然自得於書言意象之表。用收一原之奇功。如何如何。學原於思。故讀書須要會疑。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爲帖括役者。徒誦而不思。思索理會。然後可以體驗身心。勉旃勉旃。

答姜進奎文一○壬子[编辑]

忍飢勵業。卽賢者素履。所尊閣者何書。嘗愛魏叔子之言曰。敬眞道學。甚於敬忠臣孝子。惡假道學。甚於惡亂臣賊子。所謂道學。推其實則曰本諸身。要其極則曰見天則。若夫無私欲無名利。則亦猶之忠孝。若夫假道學則沒身於私欲名利。卽道學之一蠧。秪因世無眞道學。故爲其所欺也。竊嘗兢兢於名實眞贗之辨。而戛戛乎收功。故爲贒者誦之。要作交勖之義諦焉。

與崔日休敬甫○丙午九月[编辑]

臨事須從容詳重。苟或急遽。非直素日未曾講究者。必致差誤。已講究者。亦不能無失。此聖人所以入太廟每事問。而大學知止之後。所以又貴能慮也。然人有知從容詳重之善。而臨事不覺急遽者。以其無主敬之工耳。素日無主敬之功則不能知。臨事無主敬之功則不能慮。故君子不可須臾離者敬也。必須劬書硏理而後。可知主敬以立其本之義。千萬勉旃。

答崔日休丁未[编辑]

聞將搬移于咸平云。曷不安土敦仁。爲此蕩析流離乎。抑爲依近強輔乎。羣居講學。用收觀善之益。豈不是賞心勝事。而爲流俗指目標榜。易惹多少脣舌。千萬愼毖。毋致後也之悔也。鄕里閒是非。晦翁攸戒。在古猶然。况末路乎。不可言人臧否及人家長短。有來告者。亦勿酬酢。一遵晦翁成訓。可以安身立命。勉旃勉旃。孔子敎人忠信篤敬。程子敎人整齊嚴肅。若眞實做得。自然心安體舒。道理明瑩。今人欠此基本。詎不爲無頭腦之學乎。幸益警策。用自樹立。如何如何。康節之於邢恕章惇。不敎以數學者。已覻其姦情。辨之忒早也。兩程之於邢恕。處之有道。可見其識量之大也。栗翁之於鄭仁弘。未曾許以君子。有云爲將則當作突擊將。秖取其一時風稜已矣。君子論人。不追其旣往。不逆其將來。卽就面前。判其臧否也。兩賢於邢鄭。初非親比。要其聲氣感化。偕底大道而已。不億不信。是爲君子心法之正也。三淵先生有詩云栗老通明豈不奇。每於傾倒受人欺。肅夫,而見猶朱紫。二鄭凶情亦莫知。斯言似然。而以栗翁明睿。詎或見罔於非道哉。卽其滿腔公心。與天同大。所以處小人者。隨時而得中也。

答鄭奎元國喬[编辑]

若曰動而後陽。靜而後陰。則截然爲兩端。若曰動便是陽。靜便是陰。則渾然爲一物。先儒有以生字爲未安。而看來這生字。與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之生。其義一般。

知有知覺之知。亦有知識之知。如佛氏家徒知知覺之知。而不知有格物致知之知。故陷於空寂。而有頓悟靈覺之說。吾儒家則旣知知覺之知。而又必以致知爲工。故能周知萬物。施於日用彝倫之間。措諸政事治平之道。無所處而不當矣。是以朱子於章句。特曰知猶識也。言欲識其事物之理。而不但如釋氏之徒說知覺也。農翁說却似不然。

物到心到。兩說俱非。若如此說。則物之理本在彼。而待人格之。然後來到吾心也。豈不誤哉。盖物格者。物理盡明而無有餘蘊。是物理至於極處也。此主物而言也。知至者。物之理盡明而無餘。然後吾之知亦隨而至於極處矣。此主知而言也。是以補亡章曰。衆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也。此非物格之謂乎。又曰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此非知至之謂乎。尤翁曰物格之云。非物自至。我旣格之。物無餘理。此言最明白精密。攧撲不破。

自致知至於治國。皆有工夫次第。故各有結語。而至於平天下章。推廣絜矩之道。而君子之能事畢矣。復何待結語耶。

中正之中。屬之動而爲禮之合宜處。中庸之中。却是兼動靜合體用看。

鬼神雖與理妙合無間者。而旣曰天地之功用。又曰二氣之良能。則終是形而下者也。豈可以喚做理也。若曰理也。則是理自作用。烏乎可也。要其性情功效上認取實然之理。合微顯而訓爲德也。則猶言鬼神之爲鬼神也。非謂鬼神是氣。而爲德是理也。則亦不當合理氣看。盖始贊其德之盛。終焉結之以誠不可揜者。乃所以歸重於實理也。

至聖至誠。實非二物。而由聖入誠。纔誠便聖。則不無差殊看矣。小德大德。非以至聖之德爲小。著於發用者。當屬小德也。亦非以至誠之道爲大。純乎本體者。當屬大德也。

朱子曰自誠身而言則恭較緊。自行事而言則敬爲切。又曰初學則不如敬之切。成德則不如恭之安。然則贊至德淵微之妙。而不曰篤敬。而曰篤恭者。可知矣。

親父母之服。旣爲朞年。故練而歸後。亦就內寢。但近世吳寧齋丈其外舅練祥之後。欲就內寢。則夫人曰雖降而爲朞。心喪之義。可以終三年。願夫子圖之。寧齋丈大加稱美而許之。寧齋公沒。夫人絶食而殉貞。盖見義理分明者。辦大義從容也。

有舅姑在則壓尊不可哭於正寢。就別舍哭之似宜。然旣聞父母訃。何可先擇哭處耶。一哭後則更就別室。設位哭之爲宜。而祖父母喪則有間於父母喪。承訃初。卽就別室可也。

婦人祖父母祥日望哭。情理似然。而於忌祭則恐未安。然爲父母哭者。則出於天理人情之不能已者也。此意甚好。

燕寢路寢。今無其制。只可於所處外室哭之。而有服者則當成服日。又設位哭之。哭時只就其死者所居之方哭之。東西南北。隨其所在爲可耳。

雍徹之罪。甚於佾舞。佾舞而猶誅。則况於雍徹耶。深誅於佾舞者。斷其罪也。聖人之義也。譏之於雍徹者。矜其無知也。聖人之仁也。固當合兩節通看。

答鄭奎元[编辑]

天理人欲之分。卽善惡之幾。欲動未動之間。便有善惡。政學者用心理會也。日用事爲。雖曰無非天理所在。苟失於省察。則不覺陷於私慾。縱欲悔悟。已無及矣。必於應接之暇。謹察精辨。使善惡是非。公私義利。判然於前。然後從善而去惡。如此旣久。則理義益精。自無過不及之差。斯爲往哲成訓。願與贒者交勖焉。

答金平默稺章○丙午[编辑]

古者宮廟皆立碑。以識日影而辨早晩。宗廟則又繫牲。卽祭義所云牲入麗於碑也。秦漢以來。刻石紀功德而曰碑。盖始於李斯之嶧山頌耳。後世墓道碑碣。無尊卑之別。大曰碑小曰碣。而其體則一也。國典只許二品以上神道立碑。而位當建大碑者。亦用碣焉。是則出於謙約。可遵也。贈二品者不許竪碑。旣係邦憲。又有尤渼兩賢成訓。曷敢有越乎。尊門貤贈。旣是亞卿。則舍碑取碣。恐爲得禮也。朴松厓贈以正卿。則用大碑固也。大碑用否。惟係於所贈二品正從之分耳。若經府尹則雖未躋亞卿。亦用大碑。以府尹之爲二品也。

答金平默丁未臘月[编辑]

朱子致格之論。發自程子。故大學或問。載程子說九條。而曰皆言格物致知所當用力之地。與其次第工程也。朱子亦嘗釋程子說今日格一物。明日又格一物。而曰不循其序。而遽責其全。則爲自罔。但求粗曉。而不求貫通。則爲自畫。又云須積累將去。學問却有漸。無急迫之理。與補亡章互相發揮。未見規模範圍之有不同者也。其曰竊取程子之意者。以只取其意。不全用其文而云爾。不同者其文。同者其意也。

洋胡邪說。狐蠱鬼蜮。靡有紀極。至於男女無別。麀聚瀆亂。卽是禽獸已矣。吾謂禽獸曰人可乎。其所謂七克三誓。適足爲誑惑誘引之資斧。未可比擬於聃竺之近理亂眞也。染邪術者猖獗跳踉。越海招冦。必至開門納國而後已。是劇賊也。豈有理欲之可論哉。其塞路滔天之勢。思有以易天下。前頭憂虞。齊山齊海。詎有旣哉。李瀷驟見其書。稱利瑪竇爲聖人者。卽出於務新尙奇之意。亦未料流弊之至於斯極也。其所以辨幾察影者。見輸於安順菴鼎福大矣。盛諭亶出於拔本塞源之苦心。辭嚴義肅。不勝贊歎。崇正學。爲闢異端之本。比如元氣充壯。則外邪不能侵。吾輩所交勖。惟有此義而已。直內方外。如內修外攘。更爲賢者誦之。

繫國家危急存亡。則雖韋布之賤。亦當出位論事。朱先生說斯義於魏元履。而終是分外也。潛龍以不見成德。故守莫大於守身。叫閶闔呈琅玕。恐非所以淵潛自珍也。未于歸者。不宜議夫家得失。華陽老子亦嘗云爾。是宜遵述也。退翁酷閱世禍。常懷畏約。故未嘗自任以世道之重。是亦時中之義也。或有與朱子作處不同者。時勢然耳。

答金平默戊申梧秋[编辑]

巾屨尙淹檜巖否。賢主嘉賓。相得益章。計應有難形之眞樂。恨不與聞多少名論也。連床攻玉。見在何書。亦有村秀才子相從問字否。座下已謝絶功令。超然如三古之士。問學工夫。亦已精篤。恐無容奉勖。而必以指引一事。爲餘生究竟法。如何如何。天下英才。一半是天生。一半是敎成。儘能收幷世英睿之才。以所樂乎己者。敎而養之。則斯道之傳。得之者衆。而將無不被其澤者。可但一時功利及民之比哉。亟體斯義。不辭爲郭林宗,范希文之作成人物。垂後世無量功德。如何如何。

答李烋玄秀○丁未棗秋[编辑]

諸賢卜隣。賞文析疑。毋讓淵明南村之晨夕。爲之贊喜。禮云相觀而善之謂摩。盖朋友切偲。薰陶漸染。不知不覺有許多進益。故曰得於觀感而善者多。賢輩今日之會。亶出於隣德輔仁。幸亟慥慥於短長相補。學業相須。馴致於久大之域焉。才非交不用。名非交不立。義非交不發。是爲古今之通誼。而羣居者易被人指目。千萬戒愼。懲前毖後。如何如何。至若村氓之刱覩士夫衣冠。愚弄凌撓。有同無物者。固爲痛惡。而亦何足誅哉。苟能忠信篤敬。則可行於蠻貊。况鄕隣之民哉。石潭老子雅言一家之人未化。只是誠意不足。愚於鄕黨亦云爾。常以犯而不校爲度。則終致無犯。惟在自反之如何也。內省不疚。何憂何懼一句語。更爲贒者願之。

與李烋己酉臘月[编辑]

靑陽逼除。卽諗省度貞勝。利稅衡宇。溫繹舊書。用收三餘之功否。惇典庸禮。秩然而不可廢者。此其倫也。致知格物。瞭然而不可掩者。此其要也。未有不知其倫要。而先造其本原者也。本原旣造。則小可擧大。而宏闊無當之言。不能誘也。近可卽遠。而荒唐不經之說。不能惑也。一可知萬。而二本兼愛之學。不能入也。玄秀於此。不待提勖。而知所以爲力也。

答金楨皋舜瑞○己酉臘月[编辑]

充牘示意奉悉。向來橫逆之竟致順且無事者。卽贒者孝感攸格。愚也何與焉。末路險巇。靡往非瞿塘灩澦。莫以事屬旣往。而或忽於慮患。常存敬畏於覩聞之外。如何如何。防患貴㥘。晦翁亦嘗云爾。而寄此生於虎尾春冰者。不惟色戒爲然也。常人之情。往往忽於小而暗於大。銳於始而怠於終。睹其著而不原於微。由於人者常深。而約於己者常不盡。是爲賢者先事之戒者也。權敬叔倜儻有志氣。所期望者遠大。詎料今日乃至斯極哉。懷弱易疚。不自底定也。

答金錫弼良汝○己酉[编辑]

爲學須是驗諸心體諸身。見得天理漸復。人欲漸消。方是有得。若只將言語說過。都不濟事。若行處打不過。縱令金屑霏霏。天花紛紛。秖是閒說話也。耳目口鼻之欲。喜怒哀樂之私。咸致吾心之累。此心被物欲所累。則奔逸流蕩。失其正理。而靡所不至。以故聖哲戰兢洞屬。如履淵冰而奉盤水。不敎此心少有所放。則成性存存而道義行矣。幸體斯義。益慥慥於靜存動察。馴致至德凝道。不勝其厚望耳。

答金正洙聖源○己酉元月[编辑]

學禮先看儀禮。儀禮是經。禮記是解。儀禮載其事。禮記明其理。然儀禮最難讀。先治禮記。不害爲從流溯源也。三禮俱是從天理上裁制出來。盖聖人之心。理一而用殊。天下之事。萬殊而一本。故許多制度節文。咸自聖人胷中流出。天下後世。取以爲法。幸體斯義。圖所以盡恭儉莊敬之敎也。

朱子旣有前後配幷祔合祭之論。則雖三四娶。亦當合櫝配食。退溪繼室別櫝之說。恐不可從也。櫝軆重大。飯羹難容。皆俗論也。曷可拘其小而失其大乎。

地道尙右。故合窆者當夫右婦左。而或拘形家之論。易其左右之祔者多矣。墓祭設饌。秖當尙右。尙右者乃所以正祔左之失也。

與金正洙庚戌復月[编辑]

歲行將盡。風雨凄然。紙窓茅屋。燈火靑熒。會得呻佔之趣否。見將何書。用卒三餘否。昔劉峻家貧寄食。自課讀書。燎麻炬終夕達朝。或昏睡爇髮。旣覺復讀。終夜不寐。昔人之勵業乃爾。賢者之所準擬。不止爲劉峻者乎。近見朱子行狀總論。明足以察其微。剛足以任其量。弘足以致其廣。毅足以極其常。卽此四者。所願學而力不能。與爲賢者願之。勉旃勉旃。

答徐贊奎景襄○庚戌[编辑]

盛課曾傳。間已卒業。而殿以魯論否。程伯子云體貼天理。吾求體貼四書而已。叔子云心通乎道。吾求通乎四書而已。用之貫串六經。則四書其針也。用之綜理諸子百家。則四書其丈尺權衡也。用之參考通鑑綱目。則四書其符契左驗也。是固終身用之而不盡。萬世用之而不差者也。幸體此義。輪環四書。誦法不已。則爲聖爲賢。亶在其中。千萬勉旃。學者喜博而常病不精。泛濫百書。不若專精于一也。有餘力然後涉獵他書。亦得其精。盖以我觀書則處處得益。以書博我則釋卷而茫然。斯爲黃山谷語。而眞讀書三昧。故爲賢者誦之。

歲一祭墓者。若値國恤。不克行於十月。則當行於十一月。有故則亦可行於十二月也。據禮註春祭過春不祭。仲月有故。季月亦可也。糓梁傳正月至三月。郊之時也。是爲季月亦祭之證也。

答徐贊奎辛亥[编辑]

屢旬相守。頂趾互接。不知孰爲主而孰爲賓。仍之闊睽。歲居然獻發於其間。撫辰興懷。叵耐忉怛。卽玆眞帖。颺風而墜。承認利稅衡泌。省度冲和。慰愉切切。承示以因循怠慢之狀。旋爲苟且彌縫之態。自誣誣人爲憂。苟非反躬發省。眞切警策。曷能道得乃爾。不勝贊歎。竆理旣明。涵養旣厚。則推諸行己之間。當盡克治之力也。此聖哲敎人一定不易之次第。罔非要人從事忠信篤敬之地。勿務空知也。必以理義。變化其氣質。毋徒曰吾姑辨之姑養之。徒悅人耳目而已。一息不敢懈也。一言一動。弗敢苟也。若是則克去己私。復還天理。其於希聖而至。亦可幾也。善乎胡敬齋之訓曰人有英氣。方肯進取。勇猛奮發之後。須尋得箇常久工夫來做。不俾間斷。方能實有諸己。不爾則一時意氣。靠他不得。是爲所矢願。而力莫能與者也。勉旃勉旃。

答李源長善一[编辑]

承喩以事物奪志。煩惱無定。不能維持爲歎。仰認其虛心涵泳。切己體驗。而喜靜惡動。是爲古今儒者之通患也。儒者做格致工夫者。以天下事。皆吾職分之所當爲。雖在匹夫之賤。而所以致君澤民。亦未嘗不在吾分內事。故曰譬如一家。非我爲則彼爲。非甲爲則乙爲。天下事猶然。况一家事乎。家務宂瑣。詎可厭其煩擾。欲絶而去之乎。人事雖多。皆人所當爲。秖合審察其當理不當理而已。若待了無事在然後劬書。則竊恐竆年閱歲。未易爲力。隨分施功。常敎理義之心不致頃刻閒斷。如何如何。座下天資固已近道。造就亦已深遠。濟之以家學淵源之正。比餘人自有一重擔荷。必圖所以任重致悠。不勝其厚冀耳。

答李源長[编辑]

盛業麟經。幷治四傳乎。只讀左傳乎。四傳所長。固不相掩。然或失之誣。或失之鑿。有難盡以爲據。必須平心易氣。反覆潛玩。勿被衆說所阻。自當有契也。是書也。卽人事以明天理。卽天理以處人事。眞所謂義理之權衡。卽中庸之時中。程子以爲窮理之要。莫切於此。而讀者不可不優游涵泳。默識心通。以造微妙。勉旃勉旃。文正先生遺筆。敬義偕立。明誠兩進八字。字畫正大。庶幾匹美華陽。且其單傳密付。爲進修之眞訣。願與贒孫交勖焉。

答閔泳穆遠卿○庚戌[编辑]

鄒經謂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士之處憂患也。兢兢焉蹈難而踐危。有所忍而不敢肆。所云生者。言其良心發見。是固生道也。若夫由乎安樂之中而不知省察。狃於安則怠。流於樂則肆。怠且肆則放辟邪侈之所由起。而本心喪矣。賢者則備閱佗傺。操心慮患。亦已多矣。苦勞餓乏。爲降任之基。貧賤憂戚。爲玉成之地。斯爲賢者願之。

答閔泳穆庚戌除日[编辑]

盛業見在何書。萬事皆易滿足。惟讀書終身無盡。故昔人云人何不以不知足一念加之書。儘是至論也。盖人之不幸。莫過於自足。恒若不足故足。自以爲足故不足。甕罌易盈。以其狹而拒也。江海之深。以其虛而受也。虛己者進德之基。方遜志說得斯義眞切。故要與賢者而交勖焉。

答權最萬文吾○辛亥[编辑]

盛業已了曾傳朱書。殿以魯論云。如是接續不休。厥効自在罔覺之中。千萬努力。據卽今地頭。便立定脚跟做去。莫謂時過難學。就是年過三四十或五六七十。若見得聖賢可學而至。便發憤立定腳跟做去。裁種後來根株。塡補前日欠闕。用副朱先生披赤心說與之至意。不勝其厚冀也。尊先忠莊公實記序。猥荷俯屬。不敢不聞命。而形神欲離。精魄遁喪。罔克盡情發揮。圖不朽於永遠。斯爲所兢兢耳。

答南宇一士膺○辛亥[编辑]

承喩以靜而無涵養。動而無思索。日用事爲。因循伎倆。不知本原之爲何事爲憂。操存省索。眞切乃爾。則何患陷禪而染俗乎。恐恐乎或歸此二者。乃所以見徹克盡也。朱子雅言。專務靜坐。又恐墮一邊。只是虛着此心。隨動隨靜。無時無處。不致戒懼之力。則自然主宰分明。義理昭著。然著戒懼字。已是壓得重了。只是略綽提撕。令自省覺。便是是爲勿忘勿助底義諦也。且敬是活法。所以救靜之偏。信能居敬而行簡。則何憂禪俗之不分乎。大學格致。卽所謂卽物而竆其理。馴致於衆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何謂無用工夫界節耶。儒者之學。當以竆理爲先。竆理以虛心靜慮爲本。入德處全在格物致知。斯爲洛閩眞詮。勉旃勉旃。

答朴齊謙▣▣○己酉[编辑]

束帛始見於雜記聘禮。而家禮結絹則非古束法。而其所云束帛者。只以結束言。其用白則似如虞主以桑之義。其制樣丘儀之同心結肖人形。國俗之用布爲神主樣者。類皆不經。五禮儀大喪用白絹一匹加捧函。安於交椅。而絹多少旣欠定數。姑依聘禮丈八尺。其結之倣書蔡傳卷首三帛圖。而結之之絲。用白恐宜。

答金萬壽體一○丁未[编辑]

劉明若款扉。承領袖裏眞帖。備諳利稅衡宇。省度貞吉。允叶延情。背上朱書。與身俱安。若有天公冥會。作爲終身家計。看讀誦念。融會貫通。則是爲用朱子許多工天。而看朱子得出也。朱子合周程張邵而爲一身。集羣賢而大成。劉夢吉所云極其大盡其精。而貫之以正者。眞知言也。必如朱子之擴開心胷。洞徹萬理而後。能臻斯域。後學之乃所願。其不存玆乎。千萬勉旃。毋徒爲觀美之資。如何如何。必有實心實行實功實德。可以造詣得正而踐履得眞。玆明道所謂忠信所以進德。爲實下手處。修辭立其誠。爲實修業處者也。詩經間已誦繹否。詩人性情。寬厚和平。故讀詩者貴乎優游涵泳。以意逆志。不可以艱險急迫之心求之。程伯子善言詩。亦只是優游玩味。吟哦上下。便使人有得。卽吟風弄月。有吾與點也意也。朱先生敎人熟讀涵泳。自然和氣從胷中出。妙不可言。幸諦斯義。虛心諷詠。切己體認。默契於興觀羣怨之旨。敦厚溫柔之敎。不勝其厚冀耳。

答鄭鳳元舜聞[编辑]

五行之性。人物之所同稟。而得其正且通者爲人。得其偏且塞者爲物。五行之理。便是五常。五常之氣。便是五行。彼所謂物不具五常者。殊不知五常卽五行之理。且看虎狼之仁。蜂蟻之義。雎鳩之禮。候虫之智。各具五常之一。而其實仁亦具義禮智之理。義亦具仁禮智之理。禮智亦然。性非他物。心之所寓之理是也。理非他物。氣之所以然是也。靜體之地。未嘗無氣。而以其氣不用事。故理爲之主。動用之地。未嘗無理。而以其理爲氣掩。故氣爲之主。性同氣異四字。晦翁之眞諦也。理通氣局一句。栗谷之要訣也。此固相守之緖論。而攧撲不破者也。人以眇然一身。參三才而應萬事。施之則可以位育萬物。而卷之則可以自藏一身者。以其有一箇心也。

浩然之氣。亦當主心看。誠然誠然。大抵心氣也。性理也。氣非理無所根柢。理非氣無所依着。氣者理之器也。理者氣之所以然也。有心爲主而性爲賓者。有性爲主而心爲賓者。隨其地頭。異其名目。心非他物。理之氣也。性非他物。氣之理也。今人便說單言心。脫落底性。單言理。脫落底氣。此何足與論於心性理氣之妙哉。

答韓達裕聖汝○庚戌四月[编辑]

示諭滾滾。形神超越。文辭富麗。仰認行果而守固。居安而資深。贊歎切切。愚幼而失學。長未聞道。及此耄荒。卽一不死之賊。未冷之屍。詎有陽界意况。可及朝聞一事。惟願聖汝志必在乎聖人。而行無忽於卑近。步步踏實地。乃有所進。不爾而貪高慕遠。終恐無益。行之力則知逾進。知之深則行逾達。是知常在先。而行未嘗不隨之也。知有精粗。必由粗以及精。行有始終。必自始以及終。或不知聖哲精粗本末之無二致。而學之有初有卒。斯爲初學之所宜警策也。儒者之學。辨善利爲第一義。善則天下之正逵。利則山曲之邪逕。而滔滔是舍其正而不由。自蹈於崎嶇荊棘之間。幸懲斯弊。立志彌固。致知彌明。則自應洞皙於毫差謬千之辨。如駕車結駟。徐行坦路。見益廣而進益遠。縱欲驅納於邪逕不可得。勉旃勉旃。

答韓道裕循汝[编辑]

所謂爲學。秖是存天理去人欲。天理是人物所以生底道理。已得於有生之初。人欲是有生之後。因氣質之偏。情欲之私。事物之交。利害相形而生。故天理是本然之善。天所付底。人欲是失其理而動於物。縱於情乃人爲之僞。非人之固有也。閑邪存誠。所以保養天理。關防人欲。本原上工夫。克治省察。所以辨明天理。决去人欲。發用上工夫。故操存涵養。克治省察之功。愈精愈密。靡所間斷。則理義常存。物欲盡祛。其要存乎劬書硏理。千萬加勖。用副發願之初心焉。

答李鎭玉士蘊○辛亥閏月[编辑]

承喩以心爲形役。志氣不強。惕然自失。苟不痛自發省。眞切警策。曷容乃爾。爲之贊歎。人要於身心不自在處。究竟一箇着落。所謂困心橫慮也。若於此蹉過。便是困而不學也。賢者豈爲是哉。常思人生歲月。一年減一年。世間習染。一年增一年。以大聖人之資。十五志學。至七十始從心。今以常人之資。少却聖人一年志學。便多却世間習染。是豈伈泄而可做得成耶。千萬加勖。惜取分陰。用就久大之業。不勝其厚冀也。

答李鎭玉壬子四月[编辑]

祔事之必於卒哭之明日。以祭昭穆之次而屬之者。未可一日淹也。或拘事勢。不及行於卒哭之翌日者。用追行之禮。而卜或丁或亥日恐宜。不爾則遵孔聖善殷之訓。旣練而祔。未爲失禮。當在小祥之明日。否則追擧於大祥之前亦宜。不祔祭而遽入廟。恐涉逕庭。必要趁未入廟而行之也。祔之爲禮甚重。主人非宗子。則宗子主之。非可以攝行者也。然祖廟在遠。則喪家設所祔位紙榜。而主人攝宗子之禮。主人若病莫承祭。支子當援斯例而替行恐得也。祝文所祔位。當曰孝曾孫某。病未將事。使弟某。謹以云云。祔位亦曰孝子某。病未將事。使弟某。謹以云云耳。

答鄭瑩達舜卿[编辑]

旅店遇先忌。當設位伸情。而京洛寓所。恐難泄哀。若是至親練祥。未忍昧然無事。則侵晨登麓望哭。恐非可已。設位焚香。非所議到。惟向其所向。哭盡哀已矣。

答沈瑗澤景翼[编辑]

古人諱名而不諱字。故子思稱仲尼。孔門諸子皆稱仲尼。明道稱周茂叔。伊川亦呼明道表德。近世金相國憙字善之。而名其子曰在善。吳贊善字士敬。而名其孫曰敬善。是爲不諱字之證也。兒名小字也。故或有用父祖小字之字。錫子孫之名者。諱父之小字。變行列之字者。無已過於諱者乎。此與改秀爲茂淵作海易鍾爲蔣虎作龍。其義不倫也。昔人諱名。故不諱字。字猶不諱。况小字乎。雖小字固不宜幷擧二名。而只擧其一字。爲子孫名。恐無嫌於觸犯也。

與許湜淸汝○乙酉復月[编辑]

已經試役講製。得喪何居。科擧都是壞人心術。而所謂升庠及覆試。卽所以啓倖門。弊痼已極。莫之或醫。殆令人壞而益壞。未可一言而盡也。如左右美質高才。亦不能循理安命。不追時好。况餘人乎。朱先生嘗云科擧亦不害爲學。但今人把心不定。所以爲害。纔以得失爲心。理會文字。意象都別了。又云科擧特一事耳。自家工夫。到了那邊自輕。此爲喫緊而發者也。如賢者逐逐爲功令役。若將與生俱生者。讀斯訓。能不汗發背沾衣乎。

答許湜戊子人日[编辑]

承示亹亹。歷述情實。可謂自知之審矣。奮發植立。由己而不由人。因循退托。不能勇往者。昔人譬之於官容奸胥。家留強盜。日積憂畏。而不决於一去之快。或知其爲奸盜而患苦。然護惜玩愒之久。浸以習熟。未必不反以爲忠良也。今之終身應擧而不知返者。無乃近是乎。來喩絶外誘。莫如對書。因此而藏強敵於內。則又不若留心於彼。彼者科擧之云乎。是所謂豈徒順之。又從而爲之辭者耶。書者所以接湊此心。讀聖贒書。而藏強敵于心。則更焉用讀書爲哉。若是者其異乎詩禮發塚者幾希。左右終不能忘情於進取。故其言乃爾。竊恐此意偏重。幾何不認賊爲子乎。學者當仁禮以存心。孝友以爲政。服田力穡。山樵水漁。以爲計活。何必屑屑於功令。爲僥倖必得之圖哉。

答裴鼎洙凈叟[编辑]

凡係校院之事。非潛靖自修者所當與者。故向於正統祠重建之役。俾尹君稚維靡所干涉矣。今因价川章甫所懇。仍聞尤遂兩門後承緖論。則有難牢辭。爲述祝文。兼許祠記矣。願贒輩相聚講學。用張兩賢之道於西土。至望至望。

答金錫文道卿○壬子[编辑]

盛業硏易。聞來醒神。卦爻摠不外乎辭占象變。聖人觀卦爻之象。而立爲假借虛設之辭。俾天下後世。緣此而占筮者。咸得因其變之所値。以通於事爲之間。故易理之廣大悉備。人人可以用之。事事可以應之。渾融該貫。而有以冒天下之道也。後世說易者。象數未明。虛言名理。可見於日用之實者。却求虛遠之中。而不得其用。他或偏主一事而言。拘牽傅會。執而不通。遂使聖人稽實待虛存體應用之意。無復可見。詎不可悶乎。一以本義爲宗。則後儒之紛紜聚訟者。曷敢越其範圍。决其藩籬乎。計應見得及此。不待奉勖。而理與數兼該。象與占畢顯。蓍卦之體用。吉凶悔吝之趨避。四聖憂世覺民之意。瞭然於心目之間也。

答全尙復文圭○乙酉[编辑]

改名一款。偶貢鄙說。乃能相信至此。此意良厚。言者與幸耳。復之取義。出於復亨剛長。不遠復無秖悔。是爲用功節度也。君子之學。當以復性爲本。以故朱先生題小學曰德崇業廣。乃復其初。序大學曰治而敎之。以復其性。釋明德曰遂明之以復其初。釋時習曰可以明善而復其初。爲學者所以復性。不復性則非學也。是故朱先生屢言而不一言。豈苟然哉。是爲爲座下錫嘉之意。終身顧思。拳拳不失。則亦可以學聖人而至。莫視以老生陳談。眞切體認。申望申望。旣改名矣。表德亦當從而改之。仍舊字音同而字異。亦無妨。換文逵以文圭。卽取南容三復白圭之義也。南容之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皆以愼言也。尙德君子之褒。殆以是耳。亦願左右之學南容也。

答金復亨子性○己丑[编辑]

道與義。一而已。而窮主守故曰義。達主行故曰道。竆則處逆。故易致拂亂而失義。達則處順。故易致流蕩而離道。惟尊德樂義之士。不以竆達而有變。卽所謂國有道。不變塞焉。國無道。至死不變。苟非君子之強。不可能。若是者。方可以得己而不失望。不失望。只是得己中作用。隨所在而異其名耳。賢者深契斯訓。恐非一時意氣。爲之贊歎。幸益慥慥於明理知言。見得內重外輕之實理。則靡所處而不自得也。必與答景春章通看。則彌令人大好快活。世間萬事。瑣瑣不足道也。原道所言仁義道德四者。非各項事。由仁義而行則可以造道成德云爾。退之以愛爲仁。雖擧用而遺體。然原道義諦。專主動用故乃爾。活看則恐不做病也。

國典資竆者代加。代加者亦受郞階告身。旣受於生則當書於死。生未及受則死不當書。不可以當受不受。無告身而題神主也。是爲事神以誠之道也。

士虞禮卒哭薦。設之以贊者。亦一如虞。至祔祭始言如饋食禮。而䟽曰祔祭主婦薦。家禮卒哭進饌。已以主人主婦者。恐因檀弓吉易喪之文。推之太過也。虞是喪祭。故祝進饌。卒哭吉祭。故主人主婦進饌。是爲家禮之意。而祔祭視卒哭尤吉。而進饌以祝如虞者。恐是不欲以凶衰而親將於祖考也。若主人非宗子。而宗子主之。則宗子夫婦進饌。當如時祭之儀。而爲喪家而設。故猶用喪祭歟。或云三年內喪祭。斷以古禮無主人主婦進饌之節。斯言恐得。盖哀皇不能執事也。

喪主哭而先行云者。以祭於祠堂者而言耳。宗子將納舊主于龕中。喪主則不待宗子卒事。卽奉新主于靈座。故不容不先行耳。

古禮三獻之外。有長兄弟衆賓之加爵。皆有酢餘。至室中及庭。均被神惠。而開元每獻有飮福。故祝與在位者皆再拜。用存均惠之意。獨主人不拜者。旣出笏俛伏興再拜。故立於東階。所以不與在位者同其禮也。

納主條曰奉歸祠堂如來儀云。則出笏前導。當如出主。秖言主人斂櫝。不擧執事者省文也。卜吉告由及初獻讀祝咸用祝。而獨出主主人自告者。以請出主就。爲禮甚重故也。初祖祭請降居神位亦自告。以子孫而請祖先。非可以使人爲也。

古者無墓祭。祭墓者爲壇。盖神道尙幽。不可逼瀆塋域。故通典亦云宜設於塋南山門之外。然今已成俗。有難從古。若至遠祖考妣墓之或傳或不傳者。卽其所傳之地。當遵望墓爲壇之禮。如金太師墓壇之例。幷祭考妣。而以右爲上。恐爲處變而不失其正也。

與洪理禹文杓○己酉[编辑]

示意縷縷。承悉如不及猶恐失之意。不勝贊歎。顔淵云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爲者亦若。是盖以舜自期也。舜飯糗茹草。若將終身。顔子簞食瓢飮。不改其樂。本原之地。同一無累。若是則顔之進於舜。孰能禦之。孟子曰人能無以飢渴之害爲心害。則不及人不爲憂矣。此希聖希贒之第一義。幸體此意。益慥慥於求仁爲己之實。不任其厚望。

尊先參議公第三胤之第三胤。有子僉正。而居謫洪原。子孫世居。不與京洛諸宗相關涉。故見漏於世譜。而其名俱載於兩世碑版。則其可曰無徵而不信乎。後世固多勸狄靑以出狄梁公。俾郭崇韜以祖郭汾陽者。而今也則顯刻不泐。詎可視以飛空之鳥。走壙之獸。聚散無常。隨其所止者乎。第四房後孫之認以奪宗者。竊恐是事理之外也。宗毁旣久。何干統之患哉。仍碑本所載而編諸譜書。恐非無稽也。旣蒙見詢。力疾供對。不任主臣。

答白奎烈武洪[编辑]

示喩縷縷。承悉如不及猶恐失之意。擧世何人。乃能用心如此。此爲立志。而知所趨向。何待學養子而後嫁哉。幸益慥慥於求仁爲己之功。出言重以實。執事專以愨。接人恭以忠。處物審以當。守經確不撓。應變妙無方。謹之盡細密。擴之極高明。此是步步省察。節節把守處。於是焉收效。則何患一日之曝而杯水之添哉。善乎薛文淸之言曰。學力未能勝舊習。正如藥力不能除舊病。頃刻學力不至。則舊習仍在。一日不服藥則舊病復作。學力勝則無此病。勉旃勉旃。

答白奎烈[编辑]

承示求放心工夫。彌見其得爲學之要領也。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欲人將已放之心。約之使反覆入身來。自能尋向上去。下學而上達。斯爲心學眞詮。於是焉用力。則何患志氣之不淸明。理學之不昭著乎。盖放而不存。由於物欲牽引。舊習纏繞。無時在腔子裏也。惟能主守誠敬。則本心全體。卽此而存。外邪客慮。無自而入也。二者旣立。則天理安有不明。人欲何從而生哉。其工夫效驗。周遍精切。非言語所能形容。惟在施力之如何耳。

答李之容[编辑]

不知其得失者。當竆究其得失果如何。未窺其閫奧者。當窮究其閫奧果如何。講論問辨。深思熟慮。必使其是非淺深。了然於胷襟。斯乃致知之要。入德之方。可能施功乃爾否。晝驗諸妻子。以觀其行之篤否。夜考諸夢寐。以卜其志之定否。往哲之反躬發省者。若斯其眞切。幸會此意。常常體察。馴致俯仰無愧。不勝其厚冀也。天德王道。其要只在愼獨。不愼獨。如鏤脂畫冰。勉旃勉旃。

答尹稺維禮綱○乙巳[编辑]

攝祀者。以孝子奉祀題主。已犯奪宗之罪。不可但以失禮言也。禮貴別嫌。曷容晷刻苟淹乎。神理人情。不能一日安於所不能安。則雖明日立後。今日改題。何可以頻數告由爲嫌乎。告辭在下。云云。始喪題主。荒迷失禮。以孝子某。奉祀傍題。已犯干統之罪。不可遲待。先兄立嗣。今將改題。以介子攝祀。謹以酒果。用伸虔告謹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