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村集 (四庫全書本)/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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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榕村集 巻二十四 卷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榕村集巻二十四
  大學士李光地撰
  講義二
  論語詩三百章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非言作詩之人性情無邪亦非言詩之辭義無邪盖言詩之為教所以禁止人邪心而已無字亦當與毋通夫子言詩三百篇而其為教則可以一言蔽其義不過禁止人之邪心而已夫先王之教詩書禮樂孰非所以收放心養徳性之具然至於諷詠優游感發興起使人之邪慝自消則未若詩教之切詩之為教人事洽於下天道備於上然其要所以道性情使人以勸以戒則蔽其義者未若思無邪一語之精也此思無邪三字與毋不敬語氣相似皆當作戒詞看則文意自然明白詩三百亦刪後之詩所以垂世而立教者纔道詩字便有詩教二字意在裏面非尋常歌謡絃誦之詩也若言作詩之人思皆無邪則如鄭衞許多篇什序文雖以刺淫釋之然極有辭意穢䙝不似諷刺者真不可通也朱子與東萊吕氏反覆辨難其差在此然縁當日未指出此章無字作戒詞故使文義解釋之間亦多勉强而終無以破東萊之疑也
  㸃爾何如節三條
  夫子與㸃處註當分作三段細看曽㸃之學盖有以見夫人欲盡處云云是一段乃言前意思故其動静之際從容如此而其言志云云是一段乃言中意思而其胸次悠然云云是一段乃言外意思在㸃當日言志不過以巳未願仕但就目前之境而樂寓焉就目前之樂而志存焉如此而已推其所得力則必其見地透徹世間利欲無所入於其心故能超然自得如此且以其言外之意觀之則又浩然有與天地萬物同流得所之妙故程子以為已見大意有一段堯舜氣象皆自他人觀之如此耳非是㸃胸中已横塞了許多天理又著了一段堯舜氣象也
  夫子明言如或知爾則何以哉而㸃絶不及見知之意盖㸃所對謂不願仕也故先發其端曰異乎三子者之撰非是抹了三子盖即自述不願仕之志耳子曰何傷乎或出或處亦各言其志也㸃即言其志之所樂樂之所寓此與漆雕開不願仕之意同而㸃髙明和樂有狂者之風漆雕開沉潜篤實有狷者之操故夫子一說而一與之而程子以為皆見大意也
  㸃也之樂固可以庶幾於顔氏之樂然春風沂水之樂則與陋巷簞瓢之樂不同何也陋巷簞瓢本無可樂顔氏之樂不以陋巷簞瓢而改春風沂水原有可樂㸃也之樂則以春風沂水而見推㸃之樂亦將可以無徃而不存但就其所言之志觀之則見其藹然和樂而有對時育物之意故知道者徃徃有契于其心推而極之則以為堯舜氣象也
  不患寡而患不均節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下文解釋當云盖均無寡安無貧方與上文義相對今乃不然又添出和字傾字此見聖人立言之精宻而解者徃徃失之故為之說曰均則無貧矣何寡之足患均而和則并無寡矣和而安則并無傾矣何貧之足患此但取其文意相足而已未得聖人立言之意也盖凡物兼并則多均分則寡均未必無寡也富者多危貧者多安安未必無貧也古人之意以為寧寡而不可使不均寧貧而不可使不安故所患者在彼而不在此夫子又推論其理謂古人所以不患寡而患不均者盖均則各得其分不相侵奪雖或有寡不至於貧且均則各得其分不相侵奪其和可知和則有無可以相資盈虛可以相濟并可不至於寡矣此古人所以貴於均也古人所以不患貧而患不安者盖安則内變不生外釁不作雖或不免於貧而決不至於傾矣夫為國家計者慮傾危耳無傾危之慮則貧猶不足患而况于寡乎此古人所以貴于安也
  孟子不動心章
  或問不動心章曰是必先知告子之說而後有以得孟氏之意盖告子之事心也以為吾儒之事心者外也或憑依於語言文字而以識見知解為心非心也或倚附於綱常名義而以氣魄精神為心非心也故其說謂若不得於言則但以言視之可耳而不可求之于心盖求之於心是以言為心也不得于心則但于心求之可耳而不可求之於氣盖求之于氣是以氣為心也其學自有明心之法而不在于識知見解之間自有定心之術而不藉於氣魄精神之用最與後世釋氏之道相近故能倡性命之說與孟子争衡而不動心之效實堅且速稊稗之熟先于黍稷之秋也曰孟子之非之也如何曰孟子之意以為氣魄精神之用較之于心容有本末之可言至若心以知為體以思為職奈何以言之不知者而以為非心乎且究極言之志氣亦一體而相為本末非截然二物也故曰志至氣次云者言志之所至氣必至焉即下志壹動氣之說也蹶趨之所動者氣也而心亦震動驚悸者久之况夫卒然之臨積盛之勢其氣之動有萬於蹶趨者乎此則氣壹動志之說也志之當持而氣不可暴也明矣暴猶害也害其氣者失養者也以直養而無害明不可暴也譬之樹然志則根也氣則枝也撥根則傷枝然披枝則亦敗其根也譬之水然志則源也氣則瀾也塞源則絶流然堙流則亦潰其源也由斯以言告子以氣為非心者亦豈識心者乎曰孟子所以異於告子何也曰孟子不以言為非心故必知言也不以氣為非心故善養其浩然之氣也至大至剛以氣之本體言也其所以塞天地者配道義者為之也氣與道義渾然一物告子之不知氣而外氣者其原生于不知義而外義也告子視一切之義以為皆安排装綴而有故視夫人之養其氣者亦以為假區區之義震厲張皇而生皆非心也皆非内也故不足事也孟子謂我之浩然之氣是集義而自然生者非借義而可掩取者盖此借義掩取之人其行必有不慊于心而氣随以餒矣安能如是其浩然常存者乎告子乃獨不察於此而以義為外以氣為非心我故不獨曰告子不知氣而曰告子不知義也是故人之事心也但當有事於集義而不可取必於心又不可忘不可助長則庶乎其可耳四者相因然其病至助長而極告子之外義也無事而忘者也其先我不動心也取必於心而助之長者也宋人以有事於芸為無益於苗故揠之以助長于苗告子以有事於義為無益於心故制之以助長于心孟子之意若曰苗則稿矣其先人而長者是宋人之害其苗也吾恐心亦稿矣其先我不動者豈非告子之害其心哉盖後代釋老之學棄捐倫理而立定坐忘清净寂滅而成佛見性其道㝠然正與告氏同歸而背孟子之所大戒也彼方以為心學大成而自聖賢觀之其心則已枯槁而不足用矣曰襲取亦有正助之病否曰固是但襲取是襲取氣其所助在氣告子不求于氣而直取必于心之不動其所助在心襲取氣者較粗曰其以持志為言何也曰此因告子不得於心勿求諸氣之云而言告子之不以氣為心故不得于心則但當强制其心而已持志者制其心之謂也夫持志之功吾儒亦有之但吾儒所持者義理之志持之之功貫動静而不偏告子所持者空虛之志持之之功偏于静而無用是則不待究論夫氣而所謂持志者亦已非矣孟子不之言者以方較量志氣而未暇及至下所謂無事而忘正心而助則正指其持志之誤而不求心之適以害其心也曰朱子或問之云及程子之說似以持志為敬以直内之事而集義養氣為義以方外信乎曰以字粗觀之似矣細尋文義則持其志者即不動其心之别名也然氣不在心之外則養氣之功亦不在持志之外也告子持其志而必外其氣者空虛之心也孟子持其志而不暴其氣者義理之心也是告子以置氣者求心而孟子以求心者養氣也以求心者養氣而氣之成則為有輔于心此所以其道一揆其用同歸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持志之事養氣之功不動心之要也若曰何者為敬何者為義何者為事於義何者為事于心則恐觀者割裂穿穴紛如亂絲而不可治矣曰告子之亦得為持志者何也曰程子固言之矣釋氏敬以直内則有之義以方外則無也夫學豈有義外之敬敬外之義哉釋氏無義烏有所謂敬就其近似而言之耳故程子又曰既無義以方外即直内豈有是處也告子持志何以異是曰孟子之喻志氣交動而有取於蹶趨何也曰凡氣之動于外者兩端而已一則驟感而不能持也一則方盈而不能止也如蹶者之傾跌爽容如趨者之喘息未定舉是類之天下艱難險阻之乘吾身蕩軼馳騖之餘其為蹶也趨也至矣而氣有不撓且亂而心有不惶且惑者乎曰詖淫邪遁何謂也曰以正路譬之詖則稍偏側耳淫則一出一入于此疆彼界之中也邪則棄大路而趨小徑遁則陷草莽墜荆棘而無所於歸矣蔽陷離窮以此意求之則得之矣曰此其為指人言耶已言也曰人言已言等言也孟子所謂知者他人之言也然而曰聖人復起必從吾言則自知其言之不易也告子所不知者亦他人言之也而既入于詖淫邪遁而不自知矣是故其不動心之病生於外言與氣外言與氣之病生於外義外義之病生于不知義不知義故不能知言外義故不能養氣於是而能不動其心者祗以害其心而害及於政事而已或曰告子既無事于心而何詖淫邪遁之有也曰夫言與氣烏得而無也釋氏自謂芟去語言不立文字矣而荒唐之說爛漫而無極自謂不著色相無所滯礙矣而空虚靈應竒幻變化之迹方且以為美談此與告子之詖淫邪遁正心助長正相等耳告子葢亦知言與氣之不得而無也至所欲無者義也欲無義不得不以言與氣為粗而外之故自論知言養氣以下舎曰告子不知言不知氣而曰不知義云
  禹掘地而注之海節
  尚書禹言予決九州距四海濬𤱶澮距川此其治水之規模次第也盖先使大水歸海而後使小水入川則下流既通而上源自滌故禹貢紀經營九州之迹始於冀兗次及青徐揚然後次及荆豫以終於梁雍者此也此節言掘地而注之海即決九川距四海之事下文所謂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漢是也即濬𤱶澮距川之事也盖前此者懷山襄陵水不行於地中今行於地中而有江淮河漢之名則泛濫之水各有所入而無復浩浩滔天之勢矣當水未入海則蛇龍居之民之大害在此掘地注海則遂驅蛇龍而放之先除其大害也然山林川澤險阻之處鳥獸盤踞以害民者尚多必待水由地中處處循軌所謂九山刋旅九川滌源然後險阻盡平而鳥獸之害亦消矣先海而後江淮河漢先蛇龍而後鳥獸各以害之大小輕重言而施功之次序因亦可見下者為巢避蛇龍也上者營窟避鳥獸也得平土而居之則二者之患亡矣
  周室班爵禄章
  諸侯之卿不命於天子者其祿秩與大夫等命于天子者不論大小國其祿皆當四大夫也但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故視大夫四倍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其一與大夫同祿則以三卿與三大夫總較惟三倍耳小國三卿一卿命于天子其二與大夫同禄則以三卿與三大夫相較惟二倍耳故曰次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中卿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當大夫者皆非命卿也秩既相當祿亦相等明矣
  中庸仁者人也親親為大二節
  以五品五常配四序而論之父子主仁而屬春君臣主義而屬秋此隂陽之純仁義之正也兄弟近父子而殺於父子則自仁而即義朋友近君臣而殺於君臣則自義而即仁故長幼之序主禮而屬夏夏在春秋之間禮在仁義之間也禮之窮處則恐文勝質故朋友又主信而屬中央土也夫婦之分繼乎君臣而道開開乎父子父子兄弟天合者也朋友君臣人合者也夫婦男女兩體則是人合之終是生父子則又為天合之始也明所生於天地知自别於禽獸者自此始其道亦仁義參焉故主智而屬冬此二者又隂陽之交仁義之互藏其宅者也天地之隂陽大㑹在夏不大㑹則不别故秋繼之長幼朋友人倫之大㑹也為其統四海皆兄弟也隂陽大别在冬不大别則不合故春繼之夫婦人倫之大别也為其本兩人之身也是以聖人因其㑹而嘉其㑹因其别而厚其别也此言仁義禮之施親親賢賢以及等殺其管乎五逹道者備矣於智不言所施何也曰知人知天者智之所施也知人知天者乃專言之智猶修道以仁乃専言之仁故無専屬也雖然知人知天者何哉知其所以生生云耳周子曰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此生生之原也知人知天者亦知之於此而已西銘亦以天地父母推究然後有以明體性之所自來則智之為知人知天而分屬乎夫婦者其道大矣又豈容以居室之近屑屑言之乎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章
  有人問前知之學聖人不貴而中庸稱至誠之道可以前知何也曰貴者理也不貴者數也理與數二乎曰理者天之意天之意當知者也數者天之事天之事不當知者也有人于此于子親而厚凡子之所行所為者彼必知其意焉則子恱之何則人之意未有不欲人相知者也况天心之至公乎若子之所行所為者彼必察其事焉則子尤之何則人之事未有盡欲人豫知者也况天機之至幽乎且夫知子之意則事有若相反者而彼不疑也而觀子之事也明察子之事則意有若相反者而彼不知也而誣子之意也甚斯二者天人之故也子何懵焉曰易言極數知來何也曰聖人者知天之意又察天之事者也雖然其察也以迎不以豫或天既動焉或人既動焉因而推之是之謂迎若天未動焉若人未動焉從而推之是之謂豫迎則機之有兆者也而濟民行也深豫則術之無端者也而惑民志也大矣是故京郭之流古謂之亂常人康節之學程朱猶不尚焉者此也其人曰子之論可謂髙明
  周子太極圖說六條
  周子言動静在兩儀先盖自漢以下說天地者多如此謂未分天分地之初當有瞬息不停者為元氣未嘗死之驗横渠所謂坱然之氣升降飛揚未嘗止息然後浮而上降而下以分清濁亦此意也然此直懸揣之耳兩大未全固莊生所謂存而不論者矣孔子作繫辭傳先言天尊地卑之定體次及雷霆風雨之鼔動寒暑之運行其賛易象也亦以天地定位者先之然後及于雷動風散六子之用此則聖人之言天也故曰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矣又曰乾坤毁則無以見易
  一動一静互為其根者氣之流分隂分陽兩儀立焉者質之對陽變隂合而生五行者質之對五氣順布四時行焉者氣之流隂陽則先氣而後質五行則先質而後氣者何哉曰動静元氣之呼吸喘息也元氣不壞喘息呼吸不窮兩儀則清濁判上下分開闢而後有者也夫未生五行則五者之名何有五者生矣故以其氣上配于天造化則然非苟於立言而已也隂根陽陽根隂於動静言之兩儀之立其互藏者可以觸類而知水隂根陽火陽根隂於變合見之四時之行其交根者可以不言而喻圖解所謂生之序行之序者當善觀之愚意謂當云推其所由生則水木陽也火金隂也指其所自盛則木火陽也金水隂也生之序與行之序皆然如此則四時之分明五行之性得而於朱子之意亦不相悖矣
  五行各一其性偏所從起也五性感動過所從生也過而不已則惡惡者過之極而已矣然則人生而静之初純粹至善何惡之有哉至哉周子之言天人之際也天地五行以生萬物形神五性以出萬事萬物終始于天萬事生化于心一也此實三才合一之機窮理盡性至命之源也
  天有隂陽氣也四時具之矣地有柔剛質也五行統之矣人有仁義徳也五常該之矣自無極以下立人極以上三才之蘊備矣故特舉大傳之言證焉隂陽剛柔仁義未及太極也而所稱引止此周子之意以為太極不離乎此也夫離隂陽剛柔仁義則無所謂太極况離太極而更有所謂無極乎紛紛之疑可以釋矣
  朱子謂陽也剛也仁也物之始也生之說也隂也柔也義也物之終也死之說也信乎曰其義精矣萬物終始於天萬事生化於心萬物不出乎隂陽剛柔也萬事有出於仁義哉通乎隂陽剛柔仁義之道豈徒知形氣死生之說而已哉所以死生之理可體而順也
  通書誠上章
  誠者天之所以為命而人之性稟焉聖人之所以聖者盡性而已非有加於性之外也故曰誠者聖人之本此句是一章之綱以下皆發明其意乾元者天地生物之心也萬物各得其心以為心是誠之所自來也故曰源乾道變化者二氣五行之錯綜也人得之以為人物得之以為物品質一定不相假借是誠之所以成也故曰立夫一元生生之理固無有不善矣及其變化以成萬物則雖偏正通塞雜糅不齊然既有是性則莫不有是善故統而言之則皆純粹至善者也繼即資始之謂謂天人賦受之際莫非善也成即各正之謂謂萬物並育於天地之間莫不有性也引此二句正以發明上文之義至是而性之說明矣又言其在造化者元亨乃太極之動實理之流行而通也利貞乃太極之静實理之歸根而復也此二句是言天之所以為命者乃性之本也其理皆具于易故曰性命之源
  通書動静章
  動而無動静而無静即張子所謂兩在也所謂合一不測也動静以隂陽言之互為其根者也隂陽一神也水火以五行言之互藏其宅者也五行一神也所以然者五殊二實二本則一惟其理之一所以其神不二神也者其天地萬物之至一者與理也者其天地萬物之所以一者與自五行而上上而隂陽妙于神統于極混焉者此神為之此理為之自五行而下下而萬物各一其神各一其極闢焉者亦此神為之此理為之也
  通書聖學章
  通書言作聖之功二一曰思二曰無欲思所以致知而窮理無欲所以養心而盡性此即程朱知行之學也
  通書理性命章二條
  物各有理然物顯而理㣲故其彰者即其微者也非通㣲之睿孰能明之哉氣質之生有剛柔善惡之殊惟善而又得剛柔之中者則合乎性之本而至矣天命流行賦子萬物故萬者本于一一者散于萬
  理具於物之中彰者至顯之象也㣲者至隱之理也性賦于氣之内剛柔善惡稟氣之偏也中者受衷之正也命立于理性之原一實萬分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也是萬為一維天之命於穆不已也知顯之微可與窮理矣知偏之中可與盡性矣知萬之一可與至命矣此章之文至簡而深凡程朱所言性與天道一比白權輿于此
  通書精蘊章二條
  聖人之精畫卦以示伏羲之易是也聖人之蘊因卦以發文周之易是也精謂太極隂陽之本蘊謂萬事萬物之撰立象以盡意故曰示繋辭焉以盡其言故曰發惟其理之精也故為五經之原惟其蘊之富也故天地鬼神之奥盡矣
  聖人之精畫卦以示邵子所謂先天之學是也聖人之蘊因卦以發卲子所謂後天之學是也卲子又曰先天之學心也後天之學迹也心迹二字出文中子不如所謂聖人之精聖人之蘊者意義渾然也
  通書乾損益動章
  乾乾不息於誠主敬存誠之學也懲忿窒慾遷善改過謹幾克已之學也主敬存誠則中庸所謂戒懼謹幾克已則中庸所謂慎獨此章所謂慎動者即謹幾也然必於乾損益之外又特申明之者所以致丁寧之意
  通書家人暌復无妄章
  大學云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此章即大學之指也前章言存誠以克已此章言克已以立誠首尾相需聖學盡矣
  張子西銘
  塞者天地之氣也化也帥者天地之心也神也化以迹言故曰事神以心言故曰志所以述之繼之亦曰踐道於身體道於心而於體性之本然者肖焉至于窮神知化則德之盛焉爾未能知化則不媿屋漏行合神明踐道之事也詩曰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共為子職者以之未能窮神則存心養性事我天君體道之事也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永言孝思者以之




  榕村集卷二十四
<集部,別集類,清代,榕村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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