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26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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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二百六十九卷目錄

 神仙部紀事二

神異典第二百六十九卷

神仙部紀事二[编辑]

《行營雜錄》:太祖潛曜日,常與一道士遊關河,無定姓 名,自曰混沌,或又曰真無。每劇飲爛醉,且善歌,能引 其喉於杳冥之間作清微之聲,時或一二句隨天風 飄下。惟太祖聞之曰:「金猴虎頭四真龍得真位。」至醒, 詰之,則曰:「醉夢豈足憑邪?」至膺圖受禪之日,乃庚申 正月初四也。自御極不再見,下詔草澤遍訪之,或見 於轘轅道中,或嵩、洛間。後十六載,乃開寶乙亥歲也。 上已祓禊,駕幸西沼,道士忽醉坐水次木陰下,笑揖 上曰:「別來安善?」上大喜,亟遣中人密引至後掖,恐其 遁,急回蹕見之,一如平時,抵掌浩飲。上曰:「久欲見汝 決一事,朕躬還得幾多在?」道士曰:「但今年十月二十 日夜晴,則可延一紀,不爾則當速措置。」上酷留之,俾 居後苑。苑吏或見宿於木末鳥巢中,數日忽不見。上 切記其語。至所期之夕,上御太清閣以望氣。是夕果 晴,星斗明燦,上心方喜,俄而陰霾四起,天地陡變,雪 雹驟降。移仗下閣,急傳宮鑰開門,召開封尹,即太宗 也。延入內寢,酌酒對飲。宦官宮妾悉屏出,但遙見燭 影下。太宗時或避席,有不可勝之狀。飲訖,漏三鼓,雪 已數寸。上引柱斧戳雪,顧太宗曰:「好做,好做!」遂解帶 就寢,鼻息如雷。是夕,太宗留宿禁內,將五鼓,周廬者 寂無所聞,帝已崩矣。

《茅亭客話》:「綿州羅江縣羅璝山有羅璝洞,昔羅真人 名璝,修道上昇之所也。其洞凡有水旱疾癘,禱之靈 無不應。太平興國五年庚辰歲中秋,彩霧輕煙,月光 如晝,香風瑞氣,瀰漫山谷。四遠村民登層巒而望之, 唯聞音樂環珮之聲,遲明但見車轍之跡。去洞十里 餘,闊一丈以來,碾土深三四寸。其轍跡隨山勢高下, 直至洞門,迤邐狹小,即不知神仙乘車出洞耶。」音樂 之聲,晝夜不絕,遂聞諸州縣。時殿前承旨、兵馬監押 知縣事陳覃、縣尉鄒崇讓,尋詣仙洞,觀茲轍跡樂聲, 以事奏聞,詔大九井山虎耳先生李洞賓齎香於洞 前設醮禮,察視之,以祈靈貺。虎耳先生,大名府有道 之士,時呼為「李八百」,云。已八百歲,如五十許童顏,鬒 髮行速言徐。每駐足,士民聚觀者如堵。先生即於懷 袖中探取銅錢二三文撒之,則稍得人退。因是每十 步、二十步取錢一撒。至暮,懷袖之中錢無缺焉。翌日 與諸官入洞,行十里以來,唯聞異香襲人,樂聲隱隱。 人吏各持香燭,屏息捫藤,足履嵌喦,魂竦汗瀝。先生 步無差跌,神氣自若。出洞之時,衣履之上無泥滓霑 污之跡。

《福建通志》:「楊萬大,崇安人。好恬靜,結茅武夷,漁樵山 水間。夜則懸燈獨坐,彈琴詠詩自娛。山下有津渡,一 夕有道士黃冠元服,貌甚偉,扣門止宿,自後數往來, 萬大禮之,久而益勤。一日復來謂曰:『吾非世人也,今 當歸洞天,特來別汝,觀汝所為甚善,天必有以報之』。 命舟欲與偕去,萬大始異之,既而戚然告曰:『吾二親 喪未卜,窀穸豈可去』?」道士曰:「待汝襄大事,與汝偕往 未晚。」因與共舟,至甌寧豐樂里,指示漢灣秀峰曰:「汝 於某年月日,奉父母柩於此,俟白狸眠處,即葬所也。」 白狸起,即葬。時萬大俟期奉柩至山中,果見白狸,如 所言葬之,宋祥符四年也。子孫多居之,因名其地曰 楊墩,墓曰白狸。時年九十有七,嘗晝寢,夢前道士來 迎曰:「汝今家事畢,當與俱去。」覺即沐浴更衣,端坐而 逝。明楊榮萬大之後也。

《行營雜錄》:祥符中,封禪事竣,宰執對於後殿,上曰:「治 平無事,久欲與卿等一處閒玩,今日可矣。」遂引群公 及內侍數人入一小殿,多有假山甚高,山面有洞。上 既入,乃復招群公從行。初覺甚暗,數十步則天宇豁 然,千峰百嶂,雜花流水,盡天下之偉觀。少焉至一所, 重樓複閣,金碧照耀,有一道士貌亦奇古,來揖上,執 禮甚恭,上亦答之良厚,邀上主席,上再三遜謝,然後 坐。群臣再拜,居道士之次。所論皆元妙之旨,而牢醴 之屬,又非人間所見也。鸞鶴舞庭除,笙簫振林木,至 夕乃罷。道士送上出門而別曰:「萬幾之暇,無惜與諸 公頻見過也。復由舊路以歸。」臣下因以請於上,上曰: 「此道家所謂蓬萊三山者也。」群臣自失者累日,後亦 不復再往,不知何術以致之也。

《蘇州府志》:「『宋孫鍇,崑山人。祥符末,讀書於鎮州西山 書院。一日採藥,迷入深山,見茅茨數間,有道士據榻 而坐,鍇再拜。道士熟視曰:『窮薄人也,當使汝足衣食與之丹砂一塊,且授以符曰:『此可召役鬼神』。今歲河 朔人疫,汝以此砂書一符,可取百錢』。既下山,依教鬻 符,頗驗。遊市井,戴鐵冠,被絳服,至大名,為太尉王嗣」 宗所擒。錯曰:「吾非造妖者,向遇神人教我,能令見其 祖先。」試之果然。因表送闕下,補司天監保章正,專主 符禁。後砂盡術衰,遂逸去。

《文昌雜錄》:華嶽張超谷巖石下有僵尸,齒髮皆完。春 時遊人多以酒灑口中,呼為「臥仙」,好事者作木榻以 薦之。嘉祐中,有方石十餘丈,自上而下,正塞巖口。豈 未仙者所蛻,山靈護之,不欲人之褻慢耶?

《甲申雜記》:「湖南提刑唐秷字碩夫,過高郵,謂余曰:『治 平二年九月,自吉州作邑,過長沙,一老人以扁舟載 竹兀子,就舟貨,見其竹如白牙,因買之。至四年,攝事 京局,因上馬,馬蹶,其兀壞,竹腳中破,內有雕刻字曰: 『某年月日造,某年月日破』。計其日俱無差,其字以朱 塗之,既駭前識之異,而竹未破時,其心安得而書之』?」 竹工必異人也。又云:「其父諲為湖北漕,一日有一道 人持刺造門,但全幅書一『登』」字,延坐問之,曰:「徐登也。 館之庵中,不食,日飲酒一斗,或見群卒飯,輒取一掬 食之而已。間與鄭毅夫內翰宴飲,雖妓女笑語戲弄 無度,或發其陰,視之,童兒也。間與唐漕飲,取千里外 物,不移刻。一日,唐欲河東蒲桃,又思」峽中新荔子,酒 數巡,則令人就其臥屏間取之,皆美新若方折枝者。 唐坐中見劉莘老,時劉為荊南職官,徐語唐曰:「此人 異日為宰相,但不久耳。」久之,告別甚遽。唐曰:「何之?」答 曰:「大抵天地間萬物皆有數,不可逃也。我將之復州, 願求一書與復守。」托以後事。如其言。既至復,謁守曰: 「乞一棺柩,開九穴,葬」於無人之境,後三日卒。復守如 其言葬之。以書報唐,唐亟往,與守倅僚吏發棺視之, 衣一襲而已。後旬餘,與毅夫語其事,間有京遞至,發 之,得嵩山道士與毅夫書,云:「徐先生來,聞動靜甚詳。」 校其至嵩日,乃卒於復之日也。碩夫親見之。

《墨客揮犀》:杜德,俗呼為杜麻胡,送鋪中卒也,附郵筒 物至重者,他卒莫當之。德即荷而去,曾不倦怠。一日, 醉牽一虎臥於鋪前,居人大驚,德即枕而寐,臥久方 起,解縛縱虎而去。試訶之曰:「復歸舊山,不得害人。」虎 瞑目若聽伏者,乃去。人始以此異之。數日後,典衣召 等輩環坐共飲,曰:「德性根好道,宿業所牽,未能脫去, 乃此拘留。近因引虎,幾泄神妙,吾不久去矣。汝等善 勤王事,無生怠忽,各宜保育。」翌日德果死,德惟一身, 乃葬路傍。治平年,大雨水泛濫橫流,德墓壞,浮其屍 出外,為耕夫立其屍於路旁,爪髮鬚眉皆不墮,扣之 蓬蓬若空革。有識者復葬之,亦非常人也。

《湘山野錄》:熙寧丙辰歲,交賊寇邕郡,倅唐著作子正 盡室遇害。唐桂州人,治平中赴京調舉,至全州,中途 欲僦一僕,得二肩夫,乃遊袁州日所從舊奴也。挈重 擔,勁若健羽,雖鞭馬疾追,常先百步之外,恐他逸,遂 遣之。其僕當日全州行至唐州,凡二千七百餘里,日 午已到。留書祝驛吏曰:「『候桂州唐秀才至,即付之。君 後月餘方到』。唐下馬於驛,驛吏前曰:『君非桂州唐秀 才否?一月前,有人留一書在此,因出示之,書面云:『呈 桂州唐秀才,歸真子謹封』』。」唐曰:「吾豈識《歸真子》邪?」因 啟封,惟一詩曰:「袁山相見又之全,不遇先生道未緣。 大抵有心求富貴,到頭無分學神仙。篋中靈藥宜頻 施,鼎內丹砂莫妄傳。待得角龍為燕會,好來黃壁臥 林泉。」唐得之頗怪,因請其形貌,乃全州黜僕也。留書 之日,即全州所遣之日,始悟神仙中人。寶詩於篋,遇 好事者則出之,及遇害當丙辰,正合詩中謂角龍也。 張師正《括異志》:「三山曾先生陟,嘗寓館於陳氏,七載 音信不通。夏月青衿俱歇,獨處一室,有道人自吳山 來,謂之曰:『子思鄉之切,何不少稱歸』?」陟曰:「水陸三千 里,幾時得到?」道人剪紙為馬,令合眼上馬,以水噀之, 其疾如風。囑曰:「汝歸不可久留。」須臾到家,門戶如舊。 妻令入浴,易新衣,陟曰:「我便去。」妻曰:「纔歸便去,何不 念父母妻子乎?」陟便上馬而行。所騎馬足折驚寤,乃 身在書館中,隨身衣服皆新製者。道人亦不見,惟留 一藥《籃中有一詩云》:「一騎如龍送客歸,銀鬃綠耳步 相隨。佳人未許輕分別,不是仙翁豈得知。」

《西溪叢語》:熙寧間,江寧府句容簿,失其姓名。至茅山, 遇道人高坦,被髮跣足,與簿劇談,飲酒終日,書一詩 留別而去,莫知所之。詩云:「巖下相逢不忍還,狂歌醉 酒且盤桓。仇香莫問神仙事,天上人間總一般。」 《東軒筆錄》:「秦州徐二公者,異人也。無家無子孫親屬, 亦不知其何許人。日持一箒以掃神祠佛殿,未嘗與 人言」,有問則不對而走,忽發一言則應禍福。呂參政 惠卿既除喪,將赴闕,便道訪二公,拜而問之。二公驚 走,呂追之,忽回顧曰:「善守。」呂再拜而去,意謂俾其善 守富貴也。及還朝,除知建州。徐禧、沈括新敗,懇辭不 行,又乞與兩府同上殿,神宗怒,落資政殿學士,知單 州。即善守之應也。

《夢溪筆談》:神仙之說,傳聞固多,予之目睹者二事。供奉官陳允任衢州監酒務日,允已老,髮禿齒脫,有客 候之,稱「孫希齡衣服甚襤褸,贈允藥一刀圭,令揩齒, 允不甚信之,暇日因取揩上齒,數揩而良久歸家,家 人見之,皆笑曰:『何為以墨染鬚』?」允驚,以鏡照之,上髯 黑如漆矣。急去巾視童首之髮,已長數寸,脫齒亦隱 然有生者。余見允時年七十餘,上髯及髮盡黑,而下 髯如雪。又正郎蕭渤罷白波輦運至京師,有黔卒姓 石,能以瓦石沙土手挼之,悉成銀。渤厚禮之,問其法, 石曰:「此真氣所化,未可遽傳。若服丹藥,可呵而變也。」 遂授渤丹數粒。渤餌之,取瓦石呵之,亦皆成銀。渤乃 丞相荊公姻家。是時丞相當國,予為宰士,目睹此事。 都下士人求見石者如市,遂逃去,不知所在。石纔去, 渤之術遂無驗。石,齊人也。時曾子固守齊,聞之亦使 人訪其家,了不知石所在。渤既服其丹,亦宜有補年 壽。然不數年間,渤乃病卒,疑其所化特幻耳。

熙寧七年,嘉興僧道親號通照大師,為秀州副僧正。 因遊溫州雁蕩山,自大龍湫回,欲至瑞鹿院,見一人 衣布襦,行澗邊,身輕若飛,履木葉而過,葉皆不動,心 疑其異人,乃下澗中揖之,遂相與坐於石上,問其氏 族閭里年齒,皆不答。鬚髮皓白,面色如少年。謂道親 曰:「今宋朝第六帝也。更後九年當有疾,汝可持吾藥 獻天子。此藥人臣不可服,服之有大責,宜善保守。」乃 探囊出一丸,指端大,紫色,重如金錫,以授道親曰:「龍 壽丹也。」欲去。又謂道親曰:「明年歲當大疫,吳越尢甚, 汝名已在死籍,今食吾藥,勉修善業,當免此患。」探囊 中取一柏葉與之,道親即時食之。老人曰:「定免矣,慎 守吾藥。」至癸亥歲,自詣闕獻之。言訖遂去。南方大疫, 兩浙無貧富,皆病死者十有五六,道親殊無恙。至元 豐六年夏,夢老人趣之曰:「時至矣,何不速詣闕獻藥。」 夢中為雷電驅逐,惶懼而起,徑詣秀州,具述本末,謁 假入京,詣尚書省獻之。執政親問,以為狂人,不受其 獻。明日因對奏知,上急使人追尋,付內侍省問狀,以 所遇對。未數日,先帝果不豫,乃使勾當御藥院梁從 政持御香,賜裝錢百千,同道親乘驛詣雁蕩山求訪 老人,不復見,乃於初遇處焚香而還。先帝尋康復,謂 輔臣曰:「此但預示服藥兆耳。」聞其藥至今在彰善閣, 當時不曾進御。

《仇池筆記》:「有官吏自羅浮都虛觀游長壽中,於路睹 見道室數十間,有道士據檻坐,見吏不起,吏大怒,使 人詰之,至則人室皆亡矣。」

《東坡志林》:「章察,字隱之,本閩人,遷於成都數世矣。善 屬文,不仕,晚用太守王素薦,賜號沖退處士。一日,夢 有人寄書召之,云:『東嶽道士書也』。明日,與李士寧遊 青城,濯足水中,察謂士寧曰:『腳踏西溪流去水』。士寧 答曰:『手持東嶽寄來書』。察大驚,不知其所自來也。未 幾,察果死。其子祀亦以逸民舉,仕一命乃死。士寧,蓬」 州人也,語默不常,或以為得道者,百歲乃死。常見予 成都,曰:「子甚貴,當策舉首。」已而果然。

《玉照新志》:王子高遇芙蓉仙人事,舉世皆知之。子高 初名迥,後以傳其詞遍國中,於是改名蘧,易字子開, 與蘇黃游甚稔,見於尺牘。東坡先生又作《芙蓉詩》云: 「決別之時芙蓉授,神丹一粒告曰無戚戚,後當偕老 於澄江之上。」初所未喻,子開時方十八九,已而結婚 向氏,十年而鰥。居年四十,再娶江陰巨室之女,方二 十矣,合巹之後,視其妻,則清盼冶容,修短合度,與前 所遇,無纖毫之異。詢以言語,則惘然莫曉。而澄江,江 陰之里名也。子開由是遂為澄江人焉。服其丹,年八 十餘,康強無疾,大觀中猶在。

《龍川別志》:「乖崖公張詠,家在濮州,少時尚氣節,喜飲 酒。每遊京師,寄封丘之逆旅。有一道人與之鄰房,初 不相識而意相喜也,日會飲酒家,及將去,復大飲至 醉。張公曰:『與子傾蓋於此,不知何人,異日何以相識』? 客曰:『吾隱者,何用姓名』。固問之,曰:『我神和子也。異日 見子成都矣』。」至張公為成都守,始異其言,西行常以 物色訪之,然一時入蜀,終無所見。後修天慶觀,以家 財建一閣,榜曰「望仙閣」,每暇日輒出遊焉。屏騎從門 外步而登閣,燕坐終日,冀有所遇。如此者二年,代者 將至,復一登之,將絕意於此。日暮,出東廡下,得一小 逕,隨入得一小院,堂中四壁多古人畫像。掃壁視之, 中有一道人,髣髴逆旅所見,題曰「神《和子》,公悵然自 失所見,正此也。按神和子姓屈突,名無為,字無不為, 五代時人,所著書亦以神和子為名。

《聞見近錄》:張文懿為射洪令,一道士詣邑,熟視文懿, 不語久之,頃間取瓢出藥十粒,顧文懿曰:「可餌之。」文 懿即餌之,道士微笑,復取之,餌至九十粒即吐。道士 浴之,使再餌之,復吐其四,實餌八十六粒。道士曰:「明 日可到城外觀也。」明日詣之,謂文懿曰:「欲為神仙耶, 欲為宰相耶?」文懿曰:「欲為相耳。」道士咨歎久之,留一 書,封緘甚密,且候作相老勌時開,竟不知其何人也。 文懿八十六歲,未嘗有疾,至上元,偶思道士所留書, 啟之,乃彩選一冊,因會子弟作選。至宰相,視上惟有真人耳,始悟道士意也。明日道士忽至,顧文懿曰:「打 疊了未。」語畢而去。使人訪之,即臥店中卒矣。文懿忽 覺腹痛,須臾下藥八十六粒,炳然如新。遂葬藥於三 寶堂下。是夕薨。

鄂州黃鶴樓下,有石光徹,名曰石照。其右巨石,世傳 以為仙人洞也。一守關老卒,每晨興即拜洞下。一夕, 月如晝,見三道士自洞中出,吟嘯久之,將復入洞,卒 即從之。道士曰:「汝何人耶?」卒具言所以,且乞富貴。道 士曰:「此洞間石,速抱一塊去。」卒持而出,石合,無從而 入。明日視石,黃金也。鑿而貨之,衣食頓富。為隊長所 察,執之以為盜也。卒以實告官。就其家取石,至郡則 金化矣。非金非玉,非石非鉛,至今藏於軍資庫中。子 瞻有詩記之。

《墨莊漫錄》:鄱陽胡詠之朝散,平生好道。元符初,嘗於 信州弋陽縣見一道人,青巾葛衣,神氣特異,因揖而 延之對飲。道人指取大杯,滿引無筭,曰:「君有從軍之 行,去否?」胡竦然曰:「當去。」蓋是時欲就熙河帥姚之辟 也。道人曰:「西陲方用師,好去。」索紙書詩曰:「濟世應須 不世才,調羹重見用鹽梅。種成白璧人何處,熟了黃 粱夢未回。相府舊開延士閣,武夷新築望仙臺。青雞 唱徹函關曉,好卷游幃歸去來。」授詠曰:「為我以此寄 章相公。」且曰:「章相公好箇人,又錯了路逕也。」詠叩其 說,但云未可立談。詠問其姓名,亦不肯言,曰:「吾早晚 亦遊邊,可以復相見。」夜艾詠曰:「先生可就此寢。」曰:「吾 歸邸中,只在河下。」乃拂衣去。明日,遣人往諸邸尋問, 皆云未嘗有。道人因告縣令遍邑物色,竟無曾見者。 詠至京師,見王副車詵,具告以此,欲持詩謁子厚。詵 曰:「慎不可。上方以邊事倚辦相公,丞相得此,必堅請 去,上必疑怪,詰其所以然,君且得罪。」詠以為然,徑趨 姚幕,從取青唐。暨還關,則子厚已去矣。他日子厚北 歸,聞有此詩,就詠求之,其真本已為副車奄有,乃錄 寄之。子厚見詩歎曰:「使吾早得此詩,去位久矣,豈復 有今日之事乎?」方詠之在邊日,嘗至秦州天慶觀,聞 說呂先生在此月餘,近日方去矣。問何以知其為呂 道士云:道人去時,適道眾皆赴鄰郡醮,道人顧小童 曰:「吾且去,借筆書壁,候師歸示之。」小童辭以觀新修, 師戒勿令題。涴乃曰:「煩貯火殿鑪,吾欲禮三清而去。」 既而行殿後砌下有石池,水甚清。泚乃以爪畫殿壁, 留詩云:「石池清水是吾心,漫被桃花倒影沉。一到邽 山空闕內,消閑塵累七絃琴。」後題回字,眾驚嘆,以為 必呂翁也。壁甚高,其字非手可能及,邽山即秦山也。 詠思弋陽所遇,有遊邊之約,豈非斯人歟?此說。予聞 江元一太初云

《竹坡詩話》:「西湖詩寺所存無幾,唯南山靈石猶是舊 屋。寺僧言:頃時有數道人來乞食,拒而不與,乃題詩 屋上而去,至今猶存。字畫頗類李北海,是唐人書也。 其詩云:『南塢數回泉石,西峰幾疊煙雲,登攜孰以為 侶』。」顏寓李甲、蕭耘,後好事者譯之,前一句乃「呂」字,第 二句「洞」字,第三句「賓」字,是洞賓與三人者來耳。李甲, 近世人,東坡以比郭恕仙,善畫而有文。餘不知其為 何人,當是神仙也。

《談圃》:夏文莊父為侍禁時,文莊尚幼,有道士愛之,乞 為養子。父止文莊一子,弗許。道士曰:「是兒有仙骨,不 爾位極人臣,但可惜墮落了。」後文莊為通判,又見昔 日道士曰:「尚可作地仙。」在成都,復見道士跨驢於市, 搖手曰:「無及矣。」遂不復見。

《錢氏私誌》:蔡魯公帥成都,一日於藥市中遇一婦人, 多髮如畫者,毛女語蔡云:三十年後相見。言訖不知 所在。蔡後以太師魯國公致仕居京師,一日在相國 寺資聖閣下納涼,一村人自外入,直至蔡前云:「毛女 有書。」蔡接書,其人忽不見,啟封大書「東明」二字,蔡不 曉其意,後貶長沙,死於東明寺,因就葬焉。

徐神翁自海陵到京師,蔡謂徐云:「且喜天下太平。」是 時河北盜賊方定,徐云:「太平天上方遣許多魔君,下 生人間,作壞世界。」蔡云:「如何得識其人?」徐笑云:「太師 亦是。」

先太傅自蜀歸,道中遇異人,自稱方五,見太傅曰:「先 生乃西山施先生肩吾也。」遂授道蓋。施公睦州桐廬 人。太傅晚乃自睦守掛冠,蓋有緣契矣。

祖母楚國夫人,大觀庚寅在京師,病累月,醫藥莫效, 雖名醫如石藏用輩,皆謂難治。一日,有老道人狀貌 甚古,銅冠緋氅,一丫髻童子操長柄白紙扇從後過 門,自言「疾無輕重,一灸立愈。」先君延入問其術,道人 探囊出少艾,取一甎灸之。祖母方臥,忽覺腹間痛甚 如火灼,道人自言九十歲,遂徑去追之,疾馳不可及。 祖母是時未六十,復二十餘年,年八十三乃終。祖母 沒後,又二十年,從兄子楫監三江鹽場,偶飲於士人 毛氏,忽見道人衣冠及童子,悉如祖母平日所言,方 愕然。道人忽自言京師灸甎事,言訖遽遯去,遍尋不 可得。毛君云:「其妻病,道人為灸屋柱十餘壯,病脫然 愈。方欲謝之,不意其去也。」世或疑神仙,以為渺茫,豈不謬哉。

《退齋雅聞錄》:羅浮山有隱者,自謂黃野人,或云呂洞 賓之流。嘗題詩山間云:「雲來萬山動,雲去山一色。長 嘯兩三聲,天高秋月白。」

《過庭錄》:洛陽朱敦復,字無悔,并弟希真,以才豪稱。有 學《老子》者曰劉跛子,頗有異行,時至洛看花。一日告 人曰:「吾某日當死。」至期果然。與之善者遂葬於故長 壽宮南託。無悔銘其墓曰:跛子劉姓河東鄉山老,其 名野夫,字豐髯大腹,右扶拐,不知年壽。及平生,王侯 士庶有敬問,怒罵掣走,或僵死洛陽十年為花,至政 和辛卯,以酒終南宮道旁冢三尺,無孔鐵鎚,今已矣。 劉公有一僕曰尚志,隨劉四十年,劉以畜生呼之。及 劉死,人恐其有所得,士夫競叩之,尚志告曰:「何所得? 但吃畜生四十年矣。」無悔。因作一詞曰:尚志服事跛 神仙,辛勤了,萬千般。一朝身死入黃泉,至誠地,哭皇 天。旁人苦苦叩元言,不免得告諸賢禁法,「蝎兒不曾 傳,吃畜生四十年。」

《春渚紀聞》:霅川莫蒙養正,崇寧間過余言,夜夢行西 湖上,見一人野服髽髻,頎然而長,參從數人,軒軒然 常在人前。路人或指之而言曰:「此蘇翰林也。」養正少 識之,亟趨前拜,且致恭曰:「蒙自為兒時,誦先生之文, 願執巾侍不可得也。不知先生厭世仙去,今何所領, 而參從如是也?」先生顧視久之,曰:「是太學生莫蒙否?」 蒙正對之曰:「然。」先生頷之曰:「某今為紫府押衙。」語訖 而覺。後偶得先生嶺外手書一紙云:夜登合江樓,夢 韓魏公騎鶴相過,云受命與公,同北歸中原,當不久 也。已而果然。小說載魏公為紫府真人,則養正之夢 不誣矣。

《陳無求宣事》云:「嘗赴鶴林寺供佛,既飯,有一舉子,雖 衣褐不完,而丰神秀穎,居於座末。主僧顧謂無求曰: 『此道人頗有戲術,今日告行,當薄贈之,且求其一戲 為別也』。舉子亦欣然呼一僧雛,取盌器付之,令相去 二丈餘而立。舉子謂之曰:『我此噓氣,汝第張口受之, 覺腹熱急言,不爾當燒爛汝腸也』。言訖,噓氣向之,須」 臾,僧雛覺腸間如沸湯傾注,乃大呼曰:「熱甚不可忍。」 因使溺盌中。舉子徐舉盌示座人曰:「誰能飲此者?」舉 座穢唾之。舉子乃大笑,舉盌自飲,言別而去。明日,僧 雛遂大惡,聞食氣,日唯飲水數杯,月餘出寺,不復見 也。

余族兄次翁鼻間生一瘤,大如含桃,而懼其浸長,百 方治之不瘥。行至襄陽,於客邸遇一道人,喜飲而日 與周旋,臨別解衣出一小瓢,如棗大,傾藥如粟粒三, 授次翁曰:「汝夜以針刺瘤根,納藥針穴,明日瘤當自 落其二粒,留以救奇疾也。」次翁如其言,因夜取針剔 瘤根納藥。至夜半,但覺藥粒巡瘤根而轉,至曉捫之, 則瘤已失去,取鏡視之,了無瘢痕也。因大神之,祕其 餘藥,不令人知。其女為兒時蹙倒,折齒不生,次翁取 藥納齒根,一夕齒平復。因以水銀一兩置銚間,取藥 投之,則化為紫金。方知神仙所煉大丹也。

密院編修居世英彥實之父,人謂之居四郎者,遇異 人得丹竈術,常使一僕守火,歲久不懈,因度之為僧, 居京師定曆院幾二十年。時曾子宣當軸,有堂吏通 解可喜,其婦得急勞,數日而殂,繼而病,傳堂吏,國醫 不能療。吏與居素善,居視之云:「應須我神丹療之。」為 啟爐取刀圭與服,十數日即完,復如初出參丞相,子 宣大驚云:「汝非遇仙丹,不能起此病。」吏拜謝,起白云: 「某實幸獲居四郎之丹,服之奪命,鬼手耳。」子宣神之, 使人邀居,不能至也。即使門下之人,宛轉啖其僧,前 後資給備至,約竊丹為贈,而僧誓不負心,丞相亦延 顧不替。僧一日謁丞相,而許分竊為獻。子宣喜甚,送 僧降階,而僧退,揖為馬臺蹶倒,應時折足,轝之而歸, 數日遂卒。子宣即遣人厚貽其徒,并爐取之,不知所 用,但取丹膏圓如粟粒服之,一粒即引水燥甚。分諸 子服皆然,獨子䊸、公袞服兩粒無異也。後不復加火, 亦不敢服。子宣薨,丹盡付石藏用矣。

「孫道人,不知何許人,寄居嚴州天慶觀。為人和易,初 不挾術及言人禍福。但袖中嘗蓄十數白鼠子,每與 人共飲,酒酣,出鼠為戲。人欲捕取,即走投袖中,了無 見也。至約人飲,則就酒家市一小尊酌之不竭。人告 酒困,即覆尊而去,否則自晨至夕,亦不別取也。」酒家 是日必大售,人頗以此異之。紹興三年三月三日,觀 中士庶駢集,道人拱坐告眾曰:「我今年九十歲矣,久 寓此土,荷郡人周旋,暫當小別,勉力事善。」言訖坐逝, 一郡驚異,瘞之城南,而塑其像觀中。歲餘有南商手 持香一瓣,封題甚固,云:「我去年三月三日於成都府 觀禊事。」有一道人云:「我始自嚴州來,知子不久回浙, 幸為我達嚴州天慶觀,尋孫道人付」之也。入觀見塑 像,驚禮之曰:「此我成都所見付書人也。」因共發其藏, 則空棺矣。

《銷夏》蘇庠養直嘗盛夏納涼,與客對棋,有衣褐者造 謁云:「羅浮山道人江觀潮。」未及起,迎道人,直造就坐旁若無人。養直驚愕,問所從來,答云:「羅浮黃真人,以 公不好世人之所好,炁母已成,令某持丹度公,可服 之。」袖中出一小合藥,黃色而膏融。養直遲疑間,道人 曰:「此丹非金非石,乃真炁煉成,疑即且止,俟有急服 之。」出門徑去,俄頃不見。養直以丹置佛室,後與客飲 醉後一夕暴卒。所親記道人之言,亟取丹視其堅如 石,磨以飲之即甦。自此康彊異常,齒落者復生,髮白 者再黑,目枯者更明。紹興十七年歲旦日,與家人酌 別,且告辭鄰里。二日,東方未明,披衣曳杖出門,行步 如飛,妻拏奔逐,僅能挽其衣,則已逝矣。

《玉照新志》:紹興辛酉冬,仲信兄客臨安,嘗觀是歲南 郊儀仗於龍山茶肆。忽一長鬚偉男子,衣青布袍,於 稠人中歎息云:「吾元豐五年遊京師,一見之後,不曾 再睹今日之盛,殆與昔時無異焉。」仲信知其異人也, 亟下拜俛興,已失之矣。

《續文獻通考》:「李氏子,平陽獨嶼人。紹興末,以游蕩不 容於父,遇一方士,將以東遊,不移時,達樂清孝義橋 下,去家已三百餘里矣。辭不能進。方士出一小鏡使 窺之,恍然抵一山寺,俄而如夢覺,視其僧舍,則已在 靈巖寺矣。」

魯應龍《括異志》:有人好道,不知其方,朝夕拜一枯樹, 輒云:「乞長生。」如此二十八年不倦。一旦木生紫花,甘 津如蜜,食之即僊去。

《墨莊漫錄》:安惇處厚初謫潭州,過儀真,見客河亭,有 一丐者,遽前自言有戲術,願陳一笑。安心異之,欣然 延禮。丐者求一硯及素筆幅紙香爐,乃取土以唾和 呵之,成墨矣。又取土呵之,悉成薰陸,焚之芬馥。乃研 墨謂安曰:「吾不能書。」命小吏持筆題詩曰:「佳人如玉 酒如油,醉臥鴛鴦帳裡頭。咫尺洞庭君不到,長生不 死最風流處。」厚讀之不曉,自以無嗜欲久矣,豈有佳 人如玉,醉臥鴛鴦之事乎?且謂洞庭君不到,是謂我 不可僊矣。遂謝丐者,與酒一壺,一飲而盡,長揖而去。 安行將過洞庭之日,被命鑄消官資,放歸田里,乃悟 前詩之異,丐者必異人也。詩中似隱神仙祕訣,人不 曉耳。

「辟寒」建康府城之東郊壇門外,嘗有一人,不言姓名, 於北面野水構小屋而居,纔可庇身,屋中唯什器一 兩事,餘無他物。日日入城乞丐,亦不歷街巷市井,但 入寺觀遊,逍遙而已,人頗知之。巡司以白上,上令尋 跡其出處而問其所欲,及問之,亦無所求。時盛寒,官 方施貧者衲衣,見其極單,以一衲衣與之,辭不受。強 與之,乃轉以與人。益怪之,因逐之,使移所居,且觀所 向。乃毀屋移於元武門西南。內侍張某果園多荒穢, 亦有野水,復於水際構屋居之。時大雪數日,園人不 見其出入,意其凍死,觀之,見屋已壞,謂果死矣。遂白 官司,發屋視之,則見熟寢於室中,驚起,了無寒色,乃 去,不知所之。

董風子者,不知其鄉里,事母至孝。以乾道元年暮冬 過岳陽,夜宿黃花市,遇同店一叟,破巾單袍,而貌若 嬰童,絕無饑寒之態,吟哦詩句,油然自適。董識其異, 就坐於傍,問所從來,殊不酬答。良久再扣之,始微笑 云:「我俟子多日矣。」遂挽手同出寺西旗亭中,買酒三 升,諭酒家僕不用煖熱。董起白言:「某平日骨寒,雖當 暑盛,亦去綿衣不得。況今臘月,若飲冷酒,定足喪命, 惟先生諒之。」叟云:「毋慮。」董不獲已,強進半杯,便覺四 肢和暢。及再飲盡,脫其衣,移時出到大樹下,授以《至 道之要》。董整襟再拜曰:「敢問先生姓氏?」曰:「吾本東晉 抱黃翁也。知君孝通於天,故來相見。」語罷,陰雲四合, 迨於開豁,失叟所在矣。

《蘇州府志》:「宋王大猷,朐山人。乾道間仕忠翊省幹,來 居中街路,忽夢神授養生之道,自是虔志事神。月朔 朝禮,值純陽誕辰,齋百道士,齋散,一道人至,黧面跣 足,弊褐片巾,遍體瘡痍,而略無穢氣。大猷禮之,問高 隱何地,道人曰:『得隱便隱無定處』。問姓名不答。徐曰: 『省幹當兼善天下,豈宜獨善其身』?大猷答以天下人 安,吾道始安。」道人笑而去。期年再至,稽首趺坐,大猷 叩之不語。有頃曰:「昔聞省幹有天下安之言,其說有 二:或富貴而安,或藥石而安。」大猷曰:「吾志不在富貴。」 道人曰:「吾有異方,藏之久矣。今觀汝有道風,不容祕。」 令屏左右,密授戒曰:「藥就可治一切風疾。若不宦遊, 量立售價,以施養生,兼以濟物,子孫寶之,有利焉。」語 既,見孤鶴自天而下,道人撫之,又笑而別。大猷逕乘 飛去,異香滿室。復有群鶴環遶。大猷與眾咸驚絕。遂 製藥博施。後遂相傳王省幹宅遇仙丹。

《四川總志》:「宋寶祐時,有二仙女遊於小溪山,人驟遇 之,冉冉昇雲而去,異香杳靄,至今名其地為仙女鋪。」 《齊東野語》:「端平間,周文璞、趙師秀數詩人,春日薄遊 湖山,極飲西泠橋酒壚,皆大醉熟睡,忽有髽髻道人 過而睨之,哂曰:『詩仙醉邪?顧酒家善看客,我當將償 酒錢』。索水小盂,以瓢中藥少投之,入口略嗽,噀之地」 上,則皆精銀也。時遊人方盛,皆環視駭歎,忽失道人所在。薄暮,諸公始醒,酒家具道所以,皆悵然自失。其 家持銀往市,得錢正可酬所直,了無贏餘。明日喧傳 都下,酒家圖其事於壁,自以為「遇仙酒肆」,好事者競 趨之,遂為湖山旗亭之甲,而諸公亦若有悟云。 《幽怪錄》:景定間,清河坊扇店有一道人求補扇,店主 乃與一新扇。道人感之,題詩扇板曰:「一輪明月四時 新,一握清風甚可人。清風明月年年有,人世炎涼知 幾塵。」題畢擲扇,而板厚數寸,墨跡直透於背。觀者紛 紛,賣扇比常十倍,遂致富。未幾,道士復來,以袖拂之, 字跡不見。

賈似道母兩國夫人,嘗就道堂設雲水齋。有一道人 滿身疥癩,謁齋,眾惡不潔,勉與齋罷,曰:「此宅有鬼氣, 宜書符厭之。」索黃絹三尺,畫一墨圈如大盤,寘之壁 間而去。眾人笑之,欲揭去,忽見墨圈中一點通明如 玉,有金書正一祖師諱字,蓋天師降也。似道又嘗齋 雲水千人,其數已足。有一道士衣裾襤褸,至門求齋 主者以數足,不肯引入。道士堅求不去,不得已,於門 側齋焉。齋罷,覆其缽於案而去。眾將缽力舉之,不動。 啟於似道,自往舉之,乃有詩二句云:「得好休時便好 休,收花結子在綿州。」始知真仙降臨而不識也。其曰 綿州者,蓋《木棉庵》之兆云。

《誠齋雜記》:賈知微遇會城夫人杜若蘭,以秋雲羅帕 裹丹五十粒與之,曰:「此羅帕是織女採玉繭,織成後 大雷雨,失帕所在。」

崔生入山,遇仙女為妻。還家得《隱形符》,潛游宮禁,為 術士所知,追捕甚急。生逃還山中,隔洞見其妻,告之, 妻擲領巾成五色虹橋度崔,追者不及。

《輟耕錄》:大德戊戌二月二十日,張漢臣尚書、趙松雪 學士、費北山漕侯,同在杭州泛舟過西湖,至毛家埠, 上岸乘肩輿,將游水樂洞。行里餘,逢一尼寺,趙公偕 二公入寺訪親,俄而從人來報,張公之老僕戎顯卒 死矣。亟回至其所,呼救不省,氣絕身僵。忽有二道士 過,一老一幼,云:「不妨事。」老者即於死人面上吹呵,幼 者。就籬落間摘一青葉,度於老者,若作法書符狀,置 死人頂上,隨即再生。頃間失二道士所在。或云「恐是 洞賓變現,隱括其姓如此耳。」

趙公琪,字元德,官至贈湖廣行省參政,諡文惠,臨淄 人,飄然有神仙思,常使方士燒水銀、硫黃、朱砂、黃金 等物為神丹,以資服食。有玉溪李簡易先生者,得道 為神仙,數訪公,授以其術,久久隱去,人或以為不死。 公思之,一日見其至,喜而固留之。先生曰:「吾遠來甚 熱,請具浴。」公即具浴。先生就浴室,久之不聞聲。日且 暮,公親候之,見有光昱然在水上,圓如初,日出,不復 見先生所在。先生書藏公家,今稍稍傳人間。《虞文靖 序》其事如此云。

吾鄉台之黃巖諸山,脈絡相連,屬大江,越州治北。自 州出南門,陸行四五里許,有委羽山,特立不倚,形如 落舞鳳,故得名。然州人與之朝夕者,俱弗自知其為 勝。山旁廣而中深,青樹翠蔓,蔭翳蓊鬱,幽泉琮琤,若 鳴珮環於修竹間,千變萬態不可狀其略中藏洞穴, 仙家所謂「空明洞天」者是也。好道之士,嘗持炬入行, 兩日不可窮,聞櫓聲乃出。洞之側產方石,周正光澤, 五色錯雜,雖加琢磨,殆不是過。大者三四分,小者比 米粒而小。以斧粉碎之,亦無不端方。見長老言:「嘗有 素服靚妝,飄飄若仙之女者,當風清月白時,則逍遙 乎松杉竹柏之下,或時變服叩里人門求水火。」里人 所居,去洞所不能百步,異其狀,密覘之,迤𨓦從洞中 去。里人以為怪,糞其地。越數日,里人家夜失火,勢張 甚,不可滅,室宇一空,妻子僅以身免,遂泒離他處。識 者以為厭穢仙境,故致此奇禍。自是仙女不復出矣。 余幼時尚及見里人故址,至今有欲得方石者,裹糧 撮許往洞口撒之,隨意拾地上土,則有石在土中,不 爾絕無有也。

《衡嶽志》:「姚祖,大元末為郡吏,經衡山,望巖下有數年 少,並執筆作書,祖謂是行侶休息,乃枉道過之。未至 百步許,少年相與飜然飛去,遺一紙書在坐處。前數 句古時字,自後皆鳥跡。」

《袁州府志》:「劉原祖名漢芳,萬載人。元至正六年,建陰 陽齋會。七日,忽有異僧,古貌跣足,破衲癩身,氣穢難 近,持缽覓食,眾皆詬罵,原祖獨食以飯問亦無言,惟 以背抵壁,若揩癢狀。須臾,僧欻然去,馨香滿室。原祖 知為仙也,急尾之不見。視壁間有詩云:『不是山僧特 地來,因遊南嶽返天台。青衣童子多饒舌,黃面瞿曇』」 笑臉回。鐵缽滿盛貧子飯,布衣難覓富家財。殷勤傳 語劉原祖,伏虎巖前花正開。旬餘,原祖無病而逝。或 曰:「原祖前身在伏虎巖與此師同修,以道行未圓,謫 轉凡劫。」至是,師尋舊侶以去云。

《明通紀》:建文四年六月,燕王即位。初,建文中有道士 歌於途曰:「莫逐燕,逐燕日高飛,高飛上帝畿。」已而忽 不見,人莫能測。至是始驗其言云。

異林福州安翁者,以市酤為業。常有道人沽飲輒去不償直,翁亦不責。久之,道人來會,翁曰:「良意久不酬, 今幸枉過,乞遂偕行。」翁許之。須臾,至一山下草庵中, 成賓主畢。道人曰:「有一道友去此甚近,亦有仙術。僕 往邀請,共君相娛,可乎?」翁喜諾。道人遂去。久不來,翁 且餒,顧室中蕭然,無供具,惟破釜在壁下,餘飯可升 許,仰視屋梁上,懸橘數顆,壁上張畫《梅》一軸。翁不勝 餒,取釜中飯食訖,道人適至,曰:「道侶不遇,無以為款, 不陋貧居,可遂留數日耳。」翁懇辭,道人再三曰:「煩君 遠臨,無以相贈,奈何此畫?君既相愛,吾當搨之耳。」既 覆之,以手拭之,宛然如畫。因題其上曰:為買東平酒 一巵,邇來相會話仙機。壺天有路容「人到,凡骨無緣 化鶴飛。莫道煙霞愁縹緲,好將家國認希夷。可憐寂 寞空歸去,休向紅塵說是非。」翁持此遂別,迷道不知 所向。問野中人,曰:「福州離此四日程耳。」翁始悟遇仙, 悵怏而歸。翁後以壽終於家云。

二《酉委》譚「甘州,一山洞中,有一立化神女,名某母,其 旁有一屠者,蹲踞而化云。初屠者日,見一女子買豬 肝三片,疑之,乃蹤其所往,至一山洞中,屠者就見焉。 女為說法,因各化去,皆真身也。第神女身上無所繫, 下去地將一尺,竟不知何以中懸。助甫每往視,輒令 人手捫之,竟不著地,云:『奇事何所不有,而愚者乃欲』」 謗吾師道。嗚呼,彼神於事者,尚不可疑,況神於理者 乎。

《藜床瀋餘》:戊辰冬,杪偶至靈濟宮,遇道人授一桃特 大,曰:「此與汝有緣,故以相贈。」訝其非常,受而啖之,味 甘美而核甚細。旋於襟中捕一虱子擲地,怒目曰:「汝 負我,汝負我!」驚顧間,遽以氣噓之,大如豕,跨而疾馳, 遂煙迷而逝。

《存餘堂詩話》:「王水部伯安,正德間言事謫閩中,過溪 覆舟幾厄,時有漁人泛溪中,拯之上岸。方徘徊間,適 遇一道者,自稱舊識,邀至中和堂主人處,盤桓數日, 主人乃仙翁也。臨行作詩送之云:『十五年前始識荊, 此來消息最先聞。君將性命輕毫髮,誰把綱常重一 分。寰海已知誇令德,皇天終不喪斯文。武夷山下經 行處,好對清樽醉夕曛』。」

《快雪堂漫錄》:虞長孺祖母今年八十一矣,嘗云「年三 四十時,秋夜露坐庭中,見有三人挨月而過,異之,急 呼長孺伯母同觀。伯母出遲,僅見其二,須臾俱入月 中矣。親語陳季象為余述之。」

《甲乙剩言》:余下第後,吳少君忽從北來人寄余一絕 云:「趙氏連城辨得真,幾年聲價重西秦。從來有眼皆 能識,何意猶逢按劍人。」得詩數夕後,夢少君曰:「余詩 中按劍人,明日謹避之。」余亦不解其意。明日飲朱汝 修齋頭,以口語相謔。趙常吉忽使酒至,按劍欲甘心 焉,汝修力救余,得絕袖,遶柱而逸。趙猶率奴丁數里 追索,此余平生所遭最大危厄,乃從朋友得之。尹公 他良為多愧。而少君一詩,遂於夢中點出「趙氏按劍」 四字,大可怪也。

《荊州府志》:「明王相,監利人,補庠弟子員。讀書城南小 園,月夜輒有黃冠扣戶入,與談黃白術,後則當晝亦 來。相事母極孝,又不欲以殺牲供甘旨。黃冠授以弓, 小如鉤,以著為矢。命射小雀,發輒中。往來三年許,黃 冠忽辭曰:『吾去三十年復來,比相五十,已忘之矣』。其 初度日,忽憶前約,亟起詣園,則黃冠已至,即張筵,黃」 冠因指壁間隙,呼男子美女六七人奏樂。音樂畢,以 土書几上,前二句字不可曉,中云:「當年猶有《維摩》筆, 今日卻無鍾子音。閒敲幾局乾坤老,朗誦一聲天地 驚。勸君早擲《王喬》舄,同作崑崙門。」上人振衣而去,約 以中秋蟬鳴,伺我階除。是夕,蟬自雲中墜,鳴不休,相 舉手拾蟬而逝。家人扶起,則蟬大鳴,東飛而上,音達 半晷。越二日,相體如生。

《宜黃縣志》:「歐陽鍾,號完宇,邑南人。六歲遇疹,患目殆 甚。忽一道人白髮野服,竟詣庭撫曰:『是兒目疾,予為 療之』。就地信手取一小石,向目數過,尋復炯𤾗如故。 眾方驚訝,而道人已揮麈而出,遍索不知其往。癸卯 秋試,結社南州,又一道人於眾中求見,公與之坐談 同寢,且謂曰:『汝一病將至』。遂於袖間取一丸置几去。」 奚童未之知,竟棄丸泥淖中。一日,背疾忽作,買棹南 歸,政抱痾憶前道人,未留其姓名,而道人已至舟前 曰:「吾已知前藥被豎子擲棄矣。」更與之藥,疾遂愈。後 十餘年,有人自閩來,見一道人問曰:「汝知歐陽鍾否? 為我帶書一封。」語之曰:「此向年醫背疾寄來者。」發視 之,得棗二枚,內書數字,公隱而不言。越數日無疾而 逝。

《保定府志》:「婦蕭氏,博野縣人,馬姓妻。初嫁時,飲食起 居與人無異。居數月,夢人啖之以桃,覺而恆飽,不復 飲食。年餘,顏色敷腴,一切女紅中饋,職勞不倦。孕育 子女數人。自崇禎時迄今四十年未變也。」

仙槐在安肅縣治西十里屯,相傳有馬姓者患病幾 不起,一日有異人至,授以丹餌,令服之,且紿之曰:「病 愈當割半產謝我。」疾果差。恐其索謝,仍佯為疾,異人已知之,遂從其耳,取一物而去,出門見枯槐投丹於 中,樹後榮茂。土人有病者,取其枝榦之皮,煮水服之, 即愈。

《金華府志》:騎牛者,土人入金華山,遇緇冠騎牛者,扣 角歌曰:「靜居青嶂裡,長嘯紫煙中。塵界連仙界,瓊田 前路通。」馳赴之不及,望北山去焉。

《珍珠船》,方丈山仙家數千萬,耕田種芝草,課計頃畝, 如種稻狀。群仙不欲登天者,皆往來其上。

扶桑有椹樹,兩兩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為「扶 桑。」仙人食其椹,皆作金光之色,飛翔立虛。椹,色赤,九 千歲始一生。

《漢陽府志》:「九真山有九仙女飛昇石及煉丹井。」 《辰州府志》:「麻陽民種菽一畝,屢為群羊踐食。民憤甚, 再伺羊出,杖逐之。群羊奔入山中石罅,民隨逐入其 內,漸闊里許,忽見綠溪修篁,宮闕丹碧,一老人銀鬚 鶴。」坐皋比講《易》,左右侍聽者數十,內有一少年執 經前問,老人呵之曰:「懵懂。」民竊聽良久,問之,應門者 曰:「老人。」中坐者河上公,其少年乃王弼也。

《滁州志》:「槐花洞,仙龍蟠寺山,有洞三,形若品字,其一 塞不可入,俗稱之云槐花洞。頃牧豎飯牛其旁,見有 髽髻而衲者,笑語其中,投之以塊,弗動,亟呼長老視, 則閴無人矣。郡人胡松有詩懷之,因更名曰懷仙云。」 《廣東通志》:廣州府五仙觀,初有五仙人,皆手持穀穗, 一莖六出,乘五羊而至。仙人之服與五羊同色,五羊 俱五色如五方,既遺穗與廣人,仙忽飛昇而去,羊留 化為石,廣人因即其地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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