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第02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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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

 第二十二卷《目錄》。

 《泰山部·雜錄》

 《泰山部·外編》

《山川典》第二十二卷。

泰山部雜錄[编辑]

《書經·夏書禹貢》:「岱畎絲枲,鉛松怪石。」孔傳畎,谷也。怪石, 好石似玉者,岱山之谷出此五物,皆貢之。正義曰: 《釋水》云:「水注川曰谿,注谿曰谷。」谷是兩山之間流水 之道畎,谷畎去水,故言谷也。怪石,奇怪之石,故云「好 石,似玉」也。枲,麻也。鉛,錫也。岱山之谷,有此五物,美於 他方,故貢之也。

《春秋隱公八年》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公羊傳》:「宛者 何?鄭之微者也。邴者何?鄭湯沐之邑也。天子有事於 泰山,諸侯皆從泰山之下,諸侯皆有湯沐之邑焉。」 有事者,巡守祭天告至之禮也。當沐浴潔齊,以致其 敬,故謂之「湯沐邑」也。

僖公三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 望。《公羊傳》:「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 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于百里者,天子秩而 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 惟泰山爾。」泰山河海,皆助天宣氣,故祭天及之。秩 者,隨其大小,尊卑高下所宜。側手為膚,按指為寸。 《周易是》:「謀類泰山失金雞。」鄭元注:「金雞,泰山之精。」 《孝經鉤命訣》:「封于泰山,考績燔燎,禪于梁父,刻石紀 號。」

《莊子》易姓而王,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代。其有形 兆垠崿,勒石凡千八百餘處。

《尸子》「泰山之中,有神房阿閣。」

《漢書藝文志》「禮家有《封禪議對》十九篇,《漢封禪群祀》 三十六篇,《古封禪》二十二篇。」小說家有《封禪方說》十 八篇。

《齊世家》:「齊自泰山屬之瑯琊,北被於海,膏壤二千里。」 《貨殖傳》:「泰山其陽則魯,其陰則齊。」

《高祖功臣表》封爵之誓曰:「使河如帶,泰山如礪,國以 永寧,爰及苗裔。」

《淮南子》:「清之為明,杯水而見眸子;濁之為闇,河水不 見泰山。」

《韓詩外傳》:「古封泰山禪梁父者萬餘人,仲尼觀之,不 能盡識。」

東方朔《客難》:「日月之徑不千里,則不能燭六合而燿 八紘;泰山之高不嶕嶢,則不能浡滃雲而散歊烝。」 《說苑》:「山者,宣也,言宣氣生萬物也。泰,言高大之至也。」 《白虎通封禪》:「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告之 義也。」始受命之時,改制應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 告太平也。所以必於泰山何?萬物所交代之處也。必 於其上。何因高告高,順其類也。故升封者,增高也;下 禪梁甫之山,基廣厚也。刻石紀號者,著己之功跡也, 以自效倣也。天以高為尊,地以厚為德,故增泰山之 高以放天,附梁甫之基以報地。明天地之所命,功成 事遂,有益於天地,若高者加高,厚者加厚矣。或曰封 者金泥銀繩,或曰石泥金繩,封以印璽。故孔子曰:「升 泰山,觀易姓之王,可得而數者,七十有餘。」封者,廣也。 言禪者,明以成功相傳也。梁甫者,泰山旁山名,正以 梁甫。何以三皇禪於繹繹之山,明已成功而去,有德 者居之。繹繹者,無窮之意也。五帝禪於亭,亭者,制度 審諟,德著明也。三王禪於梁甫之山者,梁,信也;甫,輔 也,輔天地之道而行之也。「太平乃封」,知告於天。必也。 於岱宗,何明,知易姓也。刻石紀號,知自紀於百王也。 燎祭,天報之義也。望祭山川,祀群神也。《詩》云:「於皇時 周,陟其高山。」言周太平封泰山也。又曰:「嶞山喬嶽,允 猶翕河。」言望祭山川,百神來歸也。天下太平,符瑞所 以來至者,以為王者承統理,調和陰陽,陰陽和,萬物 序,休氣充塞,故符瑞並臻,皆應德而至。德至天,則斗 極明,日月光,甘露降;德至地,則嘉禾生,蓂莢起,秬鬯 出,太平感;德至文表,則景星見,五緯順軌;德至草木 朱,草生,木連理;德至鳥獸,則鳳凰翔,鸞鳥舞,麒麟臻, 白虎到,狐九尾,白雉降,白鹿見,白鳥下;德至山陵,則 景雲出,芝實茂,陵出異丹,阜出萐莆,山出器車,澤出 《神鼎》,德至淵泉則黃龍見,醴泉通,河出《龍圖》,洛出《龜 書》,江出《大貝》,海出明珠,德至八方則祥風至,佳氣時 喜,鐘律調,音度施,四夷化,孝道至,則以萐莆者,樹名 也,其葉大於門扇,不搖自扇,於飲食清涼,助供養也。 繼嗣平明,則賓連生於房戶,賓連者,木名,連累相承, 故在於房戶,象繼嗣也。日曆得其分度,則蓂莢生於 階間。蓂莢,樹名也。月一日生一莢,十五日畢,至十六日去莢,故莢階生,似日月也。賢不肖位不相踰,則平 路生於庭。平路者,樹名也。官位得其人則生,失其人 則死。狐九尾何?狐死首丘不忘本也,明安不忘危也。 必九尾者何也?九妃得其所,子孫蕃息也。於尾者何? 明後當盛也。景星者,大星也,月或不見,景星常見,可 以夜作,有益於人民也。甘露者,美露也,降則物無不 盛者也。朱草者,赤草也,可以染絳,別尊卑也。醴泉者, 美泉也,狀若醴酒,可以養老。嘉禾者,大禾也,成王時 有三苗,異畝而生,同一穟,大幾盈車,長幾充箱。民有 得而上之者,成王訪於周公而問之,公曰:「三苗為一 穟,天下當和為一乎?」以是果有越裳氏,重九譯而來 矣。

《論衡》:「泰山之高,參天入雲,去之百里,不見埵塊。」 桓譚《新論》:「泰山之有石刻,凡千八百餘處,而可識者 七十有二。」

《風俗通義》:謹按《尚書》禮,天子巡狩,歲二月至岱宗。《管 子》稱:封泰山,禪梁父,可得而數七十有二。蓋王者受 命易姓,應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告平也。所以必於 岱宗者,長萬物之宗,陰陽交代,觸石而出,膚寸而合, 不崇朝,遍雨天下,唯泰山乎封者立石高一丈二尺。 剋之曰:「事天以禮,立身以義,事父以孝,成名以仁,四」 守之內,莫不為郡縣。四夷八蠻,咸來貢職,與天下無 極。人民蕃息,天祿永得。祭上元尊而俎生魚。壇廣十 二丈,高三尺,階三等,必於其上,示增高也。剋石紀號, 著己績也。或曰:金泥銀繩,印之璽。下禪梁父,禮祠地 主,去事之殺,示增廣也。禪謂壇墠當有所與也。三皇 禪於繹繹,明己功成而去德者居之。繹繹者,無所指 斥也。五帝禪於亭亭,德不及於皇。亭亭名山,其身禪 予聖人。三王禪於梁,父者信,父者子,言父子相信與 也。孝武皇帝封,廣丈二尺,高九尺,其下有玉牒書祕 書。江淮間一茅三脊,為神藉,五色土,益雜封,縱遠方 奇獸飛禽及白雉,加祠兕牛犀象之屬,其享曰「天增 授皇帝泰元神筴,周而復始,皇帝敬拜泰靈。」其夜有 光如流星,晝有白雲起封中。於是作明堂汶上,令諸 侯各治邸車,駕前後五至,祠以元鼎六年告封,改為 元封。武帝已年四十七矣,何緣反更得十八也?就若 所云,明神禍福,必有徵應,權時倒讀,焉能誕招期乎? 奉車子侯驂乘上下,臣不預封事,何因操印沒石乃 止。暴病而死,悼惕無已。又言:武帝與仙人對博碁,沒 石中馬蹄跡處,於今尚存。虛妄若此,非一事也。予以 空偽,承乏東嶽,忝素六載,數聘祈祠,咨問長老賢通, 上泰山者云謂璽處剋石,文昧難知也,殊無有金篋 玉牒探籌之事。《春秋》以為傳聞不如親見,見之人斯 為審矣。《傳》曰:「五帝聖焉死,三王仁焉死,五」霸智焉,死 其隕落崩薨之日,不能咸至百年。《詩》云:「三后在天」,《論 語》曰:「古皆沒太。」《史記》黃帝葬於橋山,騎龍升天。豈不 恠乎?烏號弓者,柘桑之林,枝條暢茂,烏登其上,下垂 著地,烏適飛去,後從撥殺,取以為弓,因名烏號耳。 淫祀無福,是以季氏不享泰山之旅,而《易》美西鄰之 禴祭。蓋重祭祀而不貴牲,敬實而不求華也。

謹按《禮記》:「將至泰山,必先有事於配林。林,樹木之所 聚生也。」今配林在泰山西南五六里,予前臨郡,因侍 祀之行,故往觀之。樹木蓋不足言,猶七八百載間有 衰索乎?

《五經通義》岱宗,言王者受命易姓,報功告成,必於岱 宗也。東方萬物始交代處。宗,長也,言為群岳之長。 袁宏《漢紀》:「夫東方者,萬物之所始。山嶽者,靈氣之所 宅。故求之物本,必於其始,取其所通,必於其宅。崇其 壇場謂之封,明其代興謂之禪。然則封禪者,王者開 物成務之大禮也。」

《博物志》:「泰山,一曰天孫,言為天帝孫也,主召人魂。東 方萬物始成,故知人生命之長短。」

《括地志》:「梁父山在兗州泗水縣北八十里,西接徂徠 山。肅然山在博城縣東六十里。」

《晉太康地志》:「肅然山,泰山趾東北名也。」

《世說》:客有問陳季方曰:「足下家君有何功德,而荷天 下重名」,季方曰:「吾於家君,譬如桂樹,生於泰山之阿, 上有萬仞之高,下有不測之淵,上為甘露所霑,下為 淵泉所潤,當斯時,桂樹焉知泰山之高,淵泉之深,不 知有功德與無也。」

丘淵之《齊記》:「泰山,東嶽也。瀛、博二縣共界。漢武封禪, 割此縣以供祀泰山,故曰奉高。」

伍緝之《從征記》:「泰山於所經諸山最高,而岑崿軒舉, 凌跨眾阜,雲霞草木,藹然靈異,苑囿神奇,故無螫蟲 猛獸。」

泰山有上中下三廟,廟前有大井,水極香冷,異於凡 水,不知何代所掘。

《三禮義宗》東嶽所以謂之岱者,代謝之義。陽春用事, 除故生新,萬物更生,相代之道,故岱為名也。

《述異記》:桀時,泰山山走石泣。先儒說,桀之將亡,泰山

三日泣。今泰山山石,望之若人泣,蓋是也。周武謂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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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桀為不道,走山泣石。」

《王通中說》:「封禪,非古也,其秦漢之侈心乎?」

解道周《齊記》:臨淄城南十五里天齊淵,五泉並出,有 異於常。故廟屋以銅瓦,有「天齊」字,在齊八祀,祀天於 此,故名云。

《唐六典》:「泰山周一百六十里,高四十餘里。」今泰安州 境有云云亭,亭梁父、社首、高里、石閭、徂徠等山。新泰 縣境有龜山、新甫山,雖隨地異名,實泰山之支峰別 阜也。

《白帖》「山嶽岱為之長。」

《通志》:「濟南諸山,其北麓也,兗州諸山,其南麓也,青、齊 海上諸山,其左翼也,河東諸山,其右翼也,斯其為泰 山矣乎。迺若山南則有漢武遺柏,天門則有五大夫 松,絕頂則有秦無字碑,懸崖則有唐開元銘,斯則泰 山古蹟之最優者。」

《法苑珠林》:「泰山之東有醴泉焉,其形如井,本體皆石。 欲取飲者,皆洗心跪而挹之,則泉出如流。若或污慢, 則泉縮焉。蓋有神明以宰之也。」

《集古錄》:余友江鄰幾謫官奉符,嘗至泰山頂上,視秦 所刻石處,云:「石頑不可鐫鑿,不知當時何以刻之也。 然四面皆無草木,野火不及,故能若此之久。而風雨 所剝,其存者纔此數十字而已。」

曾鞏《二堂記》:「泰山之北,水與齊之東南諸水,西北匯 於黑水之灣,又西北匯於柏崖。」

蘇軾《送楊傑詩序》:「無為子嘗奉使登泰山絕頂,雞一 鳴即見日。」

《卻掃編》:《史記》載秦始皇及二世行幸郡縣,立石刻辭。 世傳泰山篆字可讀者,惟有「二世詔」五十許字,而始 皇刻辭皆謂已亡。宋丞相莒公鎮東平日,遣工就泰 山撫得墨本,以慶曆戊子歲別刻新石,親作後序,止 有四十八字。歐陽文忠公《集古錄》亦言友人江鄰幾 守官奉高,親到碑下,纔有此數十字而已。其後東平 劉斯立嘗登泰山絕頂訪《秦篆》,徘徊碑下。其石埋植 土中,高不過四五尺,形制似方而非方,四面廣狹皆 不等,因其自然,不加磨礱。所謂五十許字者,在南面 稍平處,人常所撫搨,故士大夫多得見之。其三面尤 殘缺蔽闇,人不措意,隱隱若有字痕刮磨。蝕。試令 撫以紙墨,漸若可辨。蓋四面周圍,悉有刻字,總二十 二行,行十二字。字從西面起,以東北南為次,西面六 行,北面三行,東面六行,南面七行,其末有「制曰可」三 字,復轉在西南稜上。其十二行是始皇辭,其十行是 二世辭。以《史記》證之,文意皆具,計其缺處,字數適同。 於是泰山之篆,遂為全篇。如親「遠黎」,「史」作「親」「巡遠 方黎民」,《金石刻》作「刻石」,「著作休」,「嗣」作「世」,「聽」作「聖」、「陲」,「體」 作「禮」,「昆」作「後」,則又史家之差誤,皆當以碑為正。其曰 「御史大夫」者,大夫也。《莊子》曰「且而屬之夫夫」,衛宏曰 「古文一字兩名,因就注之。」斯立名跂,丞相莘老之子, 善為文章,晚榜所居室曰學易堂,類其文為二十卷, 號《學易集》,行於世。字查字典無。 《夢溪筆談》:「大駕玉輅,唐高宗時造,至今進御。自唐至 今,凡三。至泰山登封,其地巡幸,莫記其數,至今完壯, 乘之安若山嶽,以措桮水其上而不搖。」

《方輿勝覽》:嘗臘月衝雪登嶽,至御帳,雲煙模糊至十 八盤,天宇開霽,俯矚山腰,猶有雲靄。及下山,大雪如 故。冬春之交,諸崖谷出煙霧,寒甚,初尚可指數,頃則 靉靆蒙覆,盡失山形。少霽,溪壑林木及樓閣簷牙凝 結冰花珠聯,粉綴如畫。嘗於春時晨觀山半,雲布平 密,絢爛一色,宛然倒看天宇。四月以後,山多蒸濕不 可居,五六月亦寒,衣必綿,臥必炕,早暮如深秋。遇夏 時暴雨,山半風激雲湧,雷聲電光皆出其下,隱若見 麓地,白波沆漭如海頃,忽雲升嶽頂,則上下皆雨。人 飲諸崖水多瀉,惟瑤池、白鶴、水簾、五花玉女數泉甘 美。元君祠東崖一竅,泉滴如珠,晝夜出一斛許,其味 尤佳。

《容齋隨筆》:應劭《漢官儀》載建武封禪事,每稱天子為 國家。其敘山勢峭險,登陟勞困之狀極工,余喜誦之, 而未嘗見稱於昔賢,秦、吳、周三觀,亦無用之者。今應 劭書脫略,惟劉昭補注《東漢志》僅有之,亦非全篇也。 《朱子全書》:「冀都是正天地中間,右畔是華山,聳立為 虎。自華來至中為嵩山,是為前案;遂過去為泰山,聳 於左,是為龍。」

《地理經》行到青齊忽起峰,兗州東嶽插天雄。分枝擘 脈鍾靈氣,聖賢多在魯邦中。

《岱宗記》:「梁父、長白二山,為泰山輔嶽。」

《中國水論》:「泰山特起東方,橫亙左右,以障中原。」又曰: 「泰山特起東方,為中國水口。」

《臥遊錄》:「三觀岱宗二門,天啟石閭,梁父云云亭亭。馮 山負海,臨漳枕津,太公用之而富,管氏資之而興。 至元碑刻禁約,泰安州准東嶽提點監修官牒開,稱 東嶽有上中下三廟,本州城北岱嶽廟係中廟,唐時 武則天將岱嶽廟改作道觀,左側西王母殿宇經毀不存,上有巖,巖亭,迺遇封禪帝王歇禮之所,下有西 王」母池,次有呂翁洞,猶存聖像。池上一石碑云:「該奉 州官台旨,禁約諸人無得於池上下作穢,如違決杖 八十,當職准此。合行出榜曉諭禁約。」至元二十九年 九月日榜。

魏莊《渠書》:「泰山之上有日觀峰者,夜半可以眺而見 浴日。彌望如鋪金者,海也。綠色微茫中有若掣電者, 海島溪山相間也。金色漸淡,日輪浮動水中,如大玉 盤,適海濱望而見海,日是矣。登天台之巔曰華頂者, 乃知此特小海耳。諸山環列外乃為大海。泰山有日 觀者,觀日於未出也;有月觀者,觀月於已沒也。長安 觀」者,西望秦中諸山也。《越觀》者,南望會稽諸山也。衡 山有七十二峰,亦有日觀月觀,不及泰山者,當卯位 也。

《枕譚》:今人稱泰山五大夫,俱云五松樹,而不知始皇 上泰山封祀,風雨暴至,休於松樹下,遂封其樹為五 大夫。五大夫,秦官名,第九爵也。此可證千古之謬。 《群碎錄》:今人呼妻父曰岳翁曰丈人。《匈奴傳》曰:「漢天 子,我丈人行也。」故呼為丈人。又以泰山有丈人峰,故 又呼丈人曰岳翁,亦曰泰山。

岱史堪輿家言:「泰山之麓水交流,孔林獨茂。」蓋指泮 渿、梳洗、汶漸而言。吾夫子之生也,豈偶然哉!是故其 終也,《曳杖》之歌,泰山自任,公姓振振,世祿罔替。則嶽 靈之篤於孔氏者,其有窮乎?

《靈宇紀》敘:岳頂諸宮觀,當世嚴奉,乃絕無翼室以居 黃冠。黃冠固甚貧,率散處麓下覓食,則神明香火之 謂何?即居守安所藉也。旋葺旋頹,職此之由哉?余謂 嶽巔諸宮觀,宜各因其隙地,有司以香稅餘錢搆為 翼室,以居黃冠之有戒行者。仍籍名於官,責以焚修 掃除,則宮觀不致旋頹。可歲省修葺之費,恤民事神, 庶幾兩得云。

劉定之《記略》:「泰山絕頂舊有祠祀碧霞元君以其最 高,雲蒸雨降,材木易朽,飈風剛勁,瓦多飄毀,祠不能 久。今副都御史原傑巡撫山東,謁祠,見其隳墜,謀新 之。銅梁、鐵瓦、琉璃甎甓之堅固,丹雘青堊藻繪漆飾 之輝煥,高廣深邃,規制增舊,其費取諸官而民不知。 自昔登山捐施,委諸巫祝,妄費不可稽。而今紀理之」, 皆有條法。

《日知錄》:泰山頂碧霞元君,宋真宗所封,世人多以為 泰山之女。後之文人知其說之不經,而撰為黃帝遣 玉女之事以附會之。不知當日所以褒封,固真以為 泰山之女也。今攷封號,雖自宋時,而泰山女之說,則 晉時已有之。張華《博物志》:文王以太公為灌壇令,期 年風不鳴條,文王夢見有一婦人當道而哭,問其故, 曰:「我東海泰山神女,嫁為西海婦,欲東歸灌壇,令當 吾道。太公有德,吾不敢以暴風疾雨過也。」文王夢覺, 明日召太公,三日三夕,果有疾風驟雨自西來也,文 王乃拜太公為大司馬。此一事也。干寶《搜神記》:後漢 胡母班嘗至泰山側,為泰山府君所召,令致書於女 婿河伯云:「至河中流,扣舟呼青衣,當自有取書者。」果 得達,復為河伯致書府君,此二事也。魏書高句麗傳朱蒙告水曰我 是日子河伯外孫《列異傳》記蔡支事,又以天帝為泰山神之 外孫。自漢以來,不明乎天神地祇人鬼之別,一以人 道事之,於是封嶽神為王,則立寢殿為王夫人。有夫 人則有女,而女有婿,又有外孫矣。唐、宋之時,但言靈 應,即加封號,不如今之君子,必求其人以實之也。 又攷泰山不惟有女,亦又有兒。《魏書。段承根傳》:「父暉 師事歐陽湯」,有一童子與暉同志。後二年辭歸,從暉 請馬。暉戲作木馬與之。童子甚悅,謝暉曰:「吾泰山府 君子,奉敕遊學,今將歸,損子厚贈,無以報德。子後至 常伯封侯。」言訖,乘馬騰空而去。《集異記》言:「貞元初,李 納病篤,遣押衙王祐禱岱嶽,遙見山上有四五人,衣 碧汗衫半臂,路人止祐下車言:『此三郎子、七郎子』」也。 《文獻通考》:「後唐長興三年,詔以泰山三郎為威雄將 軍。宋大中祥符元年十月,封禪畢,親幸,加封炳靈公。」 夫封其子為將軍為公,則封其女為君,正一時之事 耳。

又攷管子對桓公曰:「東海之子類於龜。」不知何語。而 房元齡注則以為海神之子。又元劉遵魯《漠島記》曰, 廟中神妃,相傳為東海廣德王第七女。夫海有女,則 山亦有女,曷足怪乎?

嘗攷泰山之故,《仙論》起於周末,鬼論起於漢末,《左氏》 《國語》未有封禪之文,是三代以上無仙論也。《史記》《漢 書》未有考鬼之說,是元成以上無鬼論也。《鹽鐵論》云: 「古者庶人魚菽之祭,士一廟,大夫三,以時有事於五 祀,無出門之祭。」今富者祈名嶽,望山川,椎牛擊鼓,戲 倡舞像,則出門進香之俗,已自西京而有之矣。自哀 平之際,而讖緯之書出,然後有如《遁甲開山圖》所云: 「泰山在左,亢父在右。亢父知生,梁父主死。」《博物志》所 云:「泰山一曰天孫,言為天帝之孫,主召人魂魄,知生 命之長短者。」其見於史者,則《後漢書方術傳》許峻自云:「嘗篤病,三年不愈,乃謁泰山請命。」《烏桓傳》:「死者神 靈歸赤山。」赤山在遼東西北數千里,如中國人死者 魂神歸泰山也。《三國志管輅傳》:「謂其弟辰曰:『但恐至 泰山,治鬼,不得治生人如何』?」而古辭怨詩:「行齊度游 四方,各係泰山錄。人間樂未央,忽然歸東嶽。」陳思王 《驅車》篇:「魂神所係屬,逝者感斯征。」劉楨《贈五官中郎 將》詩:「常恐游岱宗,不復見故人。」應璩《百一》詩:「年命在 桑榆,東嶽與我期。」然則鬼論之興,其在東京之世乎? 嶽頂無字碑,世傳為秦始皇立。按秦碑在玉女池上, 李斯篆書,高不過五尺,而銘文並二世詔書咸具,不 當又立此大碑也。考之宋以前亦無此說,因取《史記》 反覆讀之,知為漢武帝所立也。《史記秦始皇本紀》云: 「上泰山,立石封祠祀。」其下云:「刻所立石。」是秦石有文 字之證,今《李斯碑》是也。《封禪書》云:「東上泰山,泰山之 草木葉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巔。上遂東巡海 上。四月,還至奉高,上泰山封」而不言刻石,是漢石無 文字之證,今碑是也。《後漢書祭祀志》亦云:「上東上泰 山,乃上石立之泰山巔。」然則此無字碑明為漢武帝 所立,而後之不讀史者誤以為秦耳。

始皇刻石之處凡六,《史記》書之甚明。於鄒嶧山則上 云「立石」,下云刻石頌秦德;於泰山則上云「立石」,下云 刻所立石。於之罘,則二十八年云「立石」,二十九年云 刻石;於瑯邪則云「立石刻頌秦德」;於會稽則云「立石 刻頌秦德」,無不先言立後言刻者。惟於碣石則云「刻 碣石門」,門自是石,不須立也。古人作史,文字之密如 此,使秦皇別立此石,秦史焉得不紀?使漢武有文刻 石,漢史又安敢不錄乎?

《後漢書。桓帝紀》:「永興二年,泰山瑯邪賊公孫舉等反, 殺長史。」永壽元年七月,初置泰山琅邪都尉官。延熹 五年八月己卯,罷瑯邪都尉官。八年五月壬申,罷泰 山都尉官。《金石錄》載漢《泰山都尉孔宙碑》云:「宙以延 熹四年卒。」蓋卒後四年,官遂廢矣。然泰山都尉實不 始於此,光武時曾置之。《文苑傳》:「夏恭,光武時拜郎中」, 再遷泰山都尉。又按《光武紀》,「建武六年,初罷郡國都 尉官。」恭之遷,蓋在此年前也。

泰山自公孫舉、東郭竇、勞丙叔、孫無忌相繼叛亂,以 是置都尉之官。以後官雖不設,而郡兵領於太守,其 力素厚。故何進使府掾泰山王匡東發其郡強弩,而 應劭、夏侯淵亦以之破黃巾,可見漢代不廢郡兵之 效。而建安中,曹公表曰:「泰山郡界曠遠,舊多輕悍。權 時之宜,可分五縣為嬴郡。」則其時之習俗又可知矣。 《居易錄》:「吾鄉泰山收碧霞元君祠香稅,自明正德十 一年從鎮守監言始。」

泰山部外編[编辑]

《岱史》王之綱《玉女傳》:「玉女者,天仙神女也。黃帝時始 見,漢明帝時再見焉。」按玉女,考李諤《瑤池記》云:「黃帝 嘗建岱岳觀,遣女七人,雲冠羽衣,焚修以迓西崑真 人。」玉女,蓋七女中之一,其修而得道者,《玉女卷》云:「漢 明帝時,西牛國孫寧府奉符縣善士石守道妻金氏, 中元七年甲子四月十八日子時生女名玉葉,貌端」 而性穎,三歲解人倫,七歲輒聞法。嘗禮西王母,十四 歲忽感母教,欲入山,得《曹仙長指》,入天空山黃花洞 修焉。天空蓋泰山,洞即石室處也。三年丹就,元精發 而光顯,遂依於泰山焉。泰山以此有玉女神,山頂故 有池,名玉女池,傍為玉女石像。宋真宗東封,先驅至 泉,水忽瀑,清泚可鑑,味甘美。王欽若請濬之,像偶折, 詔易以玉,復礱石為龕,搆昭真祠祀焉。尹龍謂「世傳 天仙玉女碧霞元君之祠始此。」按中元乃光武紀年今入于明帝又西牛

國之名既不見於史冊,府縣之名更為附會,語多舛謬,故入《外編》。

《神仙傳》:「太真夫人,王母之小女也。年可十六七,名婉, 字羅敷,遂事元都太真王。有子為三天太上府司直, 主總糾天曹之違錯,比地上之卿佐,年少好遊逸,委 官廢事,有司奏劾以不親局職,察降主事東岳退真 王之編,司鬼神之師,五百年一代其職。夫人因來視 之,過臨淄縣,小吏和君賢為賊所傷殆死。夫人見愍」 問之,君賢以實對。夫人曰:「汝所傷,乃重刃關於肺腑, 五臟泄漏,血凝絳府,氣激傷外,此將死之厄也,不可 復生,如何?」君賢知是神人,叩頭求哀。夫人於肘後筒 中出藥一丸,大如小豆,即令服之,登時而愈,血絕創 合,無復慘痛。君賢再拜跪曰:「家財不足,不知何以奉 答恩施,唯當自展駑力,以報所受耳。」夫人曰:「汝必欲 謝我,亦可隨去否?」君賢,乃易姓名號馬明生,隨夫人 執役。夫人還入東岳岱宗山峭壁石室之中,上下懸 絕,重巖深隱,去地千餘尺。石室中有金床玉几,珍物 奇偉,人跡所不能至。明生初但欲學《金創方》,既見神 仙來往,及知有不死之道,旦夕供給掃洒,不敢懈倦。 夫人亦以鬼怪虎狼及眩惑眾變試之。明生神情澄 正,終不恐懼。又使明生他行別宿,因以好女調戲親 接之。明生心堅靜,固無邪念,所居石室玉床之上,有紫錦被褥,紫羅帳。帳中服玩,瑰金函玉,元黃羅列,非 世所有,不能一一知其名也。有兩卷素書,題曰《九天 太上道經》。明生亦不敢發視其文,惟供灑掃,守巖室 而已。如此五年,愈加勤肅。夫人曰:「汝真可教。」因以姓 氏本末告之曰:「我久在人間,今接太上召,不復得停, 念汝專謹,欲教汝長生之方,而我所受服,適可授三 天真人,不可以教。始學有安期先生,燒金液丹法,立 可得用,明日當來,吾將以汝付囑焉。」明日安期果至, 乘駮驎,朱衣玉佩,從六七仙人,皆執節奉衛,見夫人 拜揖甚恭。飲宴半日許,夫人因指明生曰:「此子有心 向慕,殆可教訓,且欲令就君受金液丹方,便宜將去。」 安期曰:「諾。但恐淺薄,不足訓授耳。」夫人語明生曰:「我 不得復停,汝隨此君去。」明生流涕而辭,乃隨安期負 笈凡二十年,乃受金液之方,鍊而昇天。

《岱史》:「安期生在泰山遇李少君入山採藥,病困。安期 生與神樓散,一匕而愈。」

《酉陽雜俎》:「天翁姓張名堅,字刺渴,漁陽人。少不羈,無 所拘忌,常張羅得一白雀,愛而養之,夢天劉翁責怒, 每欲殺之,白雀輒以報堅,堅設諸方待之,終莫能害。 天翁遂下觀之,堅盛設賓主,乃竊騎天翁車,乘白龍, 振策登天。天翁乘餘龍追之不及。堅既到天宮,易百 官,杜塞北門,封白雀為上卿侯,改白雀之孕不產於」 下土,劉翁失治,徘徊五岳,作災,堅患之。以劉翁為泰 山太守,主生死之籍。按此條荒謬已極不言時代以其所言乃泰山之始也故列之

于此

《神仙傳》:「劉馮者,沛人,學道於穆王子,服石柱英及中 岳石流黃,年三百餘歲而少容,後入泰山中。」

泰山下老父者,失其姓名。武帝巡狩,見老父鉏於道 間,頭上白光高數丈,問之,對曰:「臣年八十五時,衰老 垂死,頭白齒落。有道者教臣絕穀,服丹飲水,並作神 枕。枕中有三十二物,其二十四物以當二十四氣,其 八物以當八風。臣行之轉少,日行三百里,今年九十 矣。」帝受其方,賜縑帛,去父入岱宗山。十年五年時,一 還鄉里,三百餘歲乃不復還也。

《列仙傳》:岱宗石室中,上下懸絕,其中金床玉几。 泰山道士稷丘君,武帝時以道術受賜。後上東巡泰 山,稷丘君冠章甫,衣黃衣,擁琴來拜武帝曰:「陛下勿 上,上必傷足。」帝必欲上,及數里,左右足指皆折,乃止。 馬明靈者,齊國臨淄人,本姓和,字君賢,為縣吏捕賊, 為所傷,當時殆死,良久,忽於道間見一女,以肘後管 中一丸藥大如小豆,與明靈服之,於是即愈,血絕創 合,隨神女還岱宗室中,上下懸絕,重巖深隱,其去地 千餘丈,中有金床玉几,非人跡之所能至。

《崔文子》,泰山人,好黃老術,潛居山下,作黃丸賣藥,有 疫氣者,飲藥即愈。

《稽神錄》:漢宗正卿劉皞忽夢一人手執文簿,殆似冥 吏,意其知人命祿,乃詰之,仍希閱己將來窮達。吏曰: 「作齊王判官,後為司徒宗正卿。」皞自以朝籍已高,不 樂卻為王府官職。夢覺,歷歷記之,亦言於親友。後銜 命使吳越,路由鄆州,忽於公館染疾,恍惚憶其曾夢 為齊王判官,恐是泰山神天齊王也。乃令親侍就廟, 陳所夢,炷香擲筊以質之,一擲果應。宗正卿以家事 未了,更將懇明神,祈「俟過海迴,得以從命。」頻擲不允, 俄卒於郵亭。

《搜神記》:「後漢胡母班曾至泰山之側,為泰山府君所 召,令致書於女婿河伯處,云至河中流,扣舟呼青衣, 當自有取書者。」果得達,復為河伯致書府君云。 《列異傳》:「魏蔣濟為領軍,其婦夢見亡兒涕泣曰:『死生 異路,我生時為卿相,子孫今在地下為泰山伍伯,憔 悴困辱,不可復言。今太廟西謳士孫阿,今見召為泰 山令,願母為白侯,屬阿令轉我得樂處』。」言訖,母忽然 驚寤。明日以白濟,濟曰:「夢為爾耳,不足怪也。」明日暮 復夢曰:「我來迎新君,止在廟下,未發之頃,暫得來歸。 新君明日日中當發。臨發多事,不復得歸,永辭於此。」 侯氣彊難感悟,故自訴於母,「願重啟侯,何惜不一試 驗之。」遂道阿之形狀,言甚僃悉。天明,母重「啟侯,雖云 夢不足怪,此何太適?適亦何惜?不一驗之。」濟乃遣人 詣太廟下推問孫阿,果得之。形狀證驗,悉如兒言。濟 涕泣曰:「幾負吾兒。」於是乃見孫阿,具語其事。阿不懼 當死,而喜得為泰山令,惟恐濟言不信也。曰:「若如節 下言,阿之願也,不知賢子欲得何職?」濟曰:「隨地下樂 者與之。」阿曰:「輒當奉教。」乃厚賞之。言訖遣還。濟欲速 知其驗,從領軍門至廟下,十步安一人,以傳阿消息。 辰時傳阿心痛,巳時傳阿劇,日中傳阿亡。濟泣曰:「雖 哀吾兒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後月餘,兒復來,語母 曰:「已得轉為錄事矣。」

《搜神記》:昔太祖年七十,只養一子,年十三而夭,太祖 與夫人晝夜悲泣不止,夫人忽一夜夢見亡兒來謂 母曰:「某今差在泰山五百日驅使,苦無暫休,今泰山 府君取周王為嶽宿,阿娘可為兒,囑王安兒於樂處, 免有驅役。」言訖,洒涕而別。其母睡覺,悲不自勝,太祖問有何故,具以事白。太祖曰:「夢以想成,生死殊道,漠 漠然何可憑也?」翌日晝寢,復自夢見亡子曰:「昨日請 阿娘咨告,如何卻以為無憑也?既若不信,但看周王 三月十八日必死,若不死,即虛也。」太祖夢覺,信之。明 旦喚文王來,語曰:「朕昨晝寢,夢見亡子云:被差問泰 山府五百日驅使,今泰山府君取卿為宿。今夢想之 頃,朕亦不信。儻如所夢,卿即方便,安兒於樂處。」周王 曰:「短長之數,豈可逃乎!然念永別清朝,將辭昭代,已 審聖旨,豈敢違命。」泣涕交下,哀戀久之。太祖乃賜王 絹十匹,以贖亡兒。果於三月十八日卒。經十餘日,太 祖又夢見兒顏色和悅,謂父曰:「蒙托父王文王任所 職,遷兒於泰山府錄事參軍,不監印,差帝南人代役。 仰荷君恩,敢不上報。」太祖夢覺,喜而復悲,即發人往 問帝南人死虛實。使回云:亡經十五日,事驗有實,方 知鬼神之道昭然,不可謂之無矣。按太祖及周王或魏或晉俱不知其

所指。其云「年七十歲養一子」 ,今以《史傳》考之,皆不合。

《還冤記》:「晉富陽縣令王範,有妾桃英,殊有姿色,遂與 閣下丁豐史華期二人姦通。範嘗出行不還,帳內都 督孫元弼聞丁豐戶內有環珮聲,覘視見桃英與同 被而臥。元弼叩戶面叱之,桃英即起,攬裙理鬢,躡履 還內。元弼又見華期帶佩桃英麝香,二人懼元弼告 之,乃共謗元弼與桃英有私,範不辨察,遂殺元弼。有」 陳超者,當時在座,勸成元弼罪。後範代還,超亦出都 看範行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忽然有人扶起腋脛, 曳將去,入荒澤中。電光照見一鬼,面甚青黑,眼無瞳 子,曰:「吾孫元弼也,訴怨皇天,早見申理連時候汝乃 今相遇。」超叩頭流血,鬼曰:「王範既為事主,當先殺之。」 賈景伯、孫文度在泰山元堂下,共定「生死。」名錄《桃英 魂魄》亦收。在女青亭者,是第三地嶽名,在黃泉下,專 治女鬼。投至天明,失鬼所在。超至揚都詣範,未敢說 之,便見鬼從外來,徑入範帳。至夜範始眠,忽然大魘, 連呼不醒。家人牽青牛臨範上,並加桃人左索,向明 小蘇,十許日而死。妾亦暴亡。超亦逃走長干寺,易姓 名為何規。後五年三月三日臨水酒酣,超云:「今當不 復畏此鬼也。」低頭便見鬼影已在水中,以手撏超鼻, 血大出,可一升許,數日而殂。

《幽明記》:巴丘縣有巫師舒禮,晉永昌元年病死,土地 神將送詣泰山,俗常謂巫師為道人。初過冥司福舍 前,土地神問門吏「此云何所?門吏曰:『道人舍也』。」土地 神曰:舒禮即道人,便以相付。禮入門見千百間屋,皆 懸簾置榻,男女異處,有念誦者,唄唱者,自然飲食,快 樂不可言。禮名已送泰山而身不至,忽見一人,八手 四眼,提金杵逐禮。禮怖走出,神已在門外。遂執禮送 泰山。泰山府君問禮:「卿在世間何所為?」禮曰:「事三萬 六千神,為人解除祠祀。」府君曰:「汝佞神殺生,其罪應 重。」付吏牽去。禮見一物,牛頭人身,持鐵叉捉禮,投鐵 床上,身體焦爛,求死不得。經累宿,備極冤楚。府君問 主者,知禮壽未盡,命放歸。仍誡曰:「勿復殺生淫祀禮。 既活,不復作巫師。」

《真靈位業圖》玉清三元宮第二左位「司命,東嶽上真 卿太元真人茅君,諱盈,字叔申。」

第六「左位岱宗神侯領羅酆右禁司鮑元節。」

《地仙散位》賈元道、李叔勝,言成生、傅道流四人,並隸 司命王,察試學道者在泰山。

「《泰山君》秦顗」,字景倩,為四鎮,領鬼兵萬人,有長史司 馬。復有小鎮數百,各領鬼兵數千人。

《洞淵集》:「泰山名蓬元,太空之天,即太昊為青帝,治東 嶽,主萬物發生、考校死生鬼神之所,歷代帝王報功 封禪之嶽,上應奎婁之精,下鎮魯地之分野。」

《茅君傳》:「仙家凡三十六洞天,泰山周迴三千餘里,名 三宮空洞之天。」

《博聞錄》:「泰山名蓬元太空洞天,嶽帝所居,其高四千 丈,環一千里。」

《龍魚圖》「泰山神姓圓,名常龍。一云泰山君元丘目睦, 泰山將軍唐巨。」

《述異記》:義熙五年,宋武帝北討鮮卑大勝,進圍廣固, 軍中將佐乃遣使奉牲薦幣,謁岱岳廟。有女巫秦氏, 奉高人同縣索氏之寡妻也,能降靈宣教,言無虛唱, 使使者設禱,因訪克捷之期。秦氏乃稱教曰:「天授英 輔,神魔所擬,有征無戰,來年二月五日當剋。」如期而 三齊定焉。

《廣古今五行記》:丹陽石秀之,宋元嘉中,堂上忽有一 人,著平巾幘,烏布褲褶,擎一板,及門,授之曰:「聞巧侔 班垂,劉杭尤妙,泰山府君故使相召。」秀之自陳止能 造車,劉杭不及高平劉儒,忽持板而沒。劉杭時為朝 請,除歷陽郡丞,數旬而歿。

《魏書段承根傳》:承根父暉,字長祚,師事歐陽湯,有一 童子與暉同志,後二年辭歸,從暉請馬,暉戲作木馬 與之,童子甚悅,謝暉曰:「吾泰山府君子,奉敕遊學,今 將欲歸,損子厚贈,無以報德。子後位至常伯封侯,非 報也。且以為好。」言終,乘木馬騰空而去《法苑珠林》:後魏末齊州釋志湛者,住泰山北邃谷中 銜草寺省事,少言,人鳥不亂。恆誦《法華》。將終時,神僧 寶誌謂梁武帝曰:「北方銜草寺,須陁洹聖僧今日滅 度。」湛之亡也,無惱而化,兩手各舒一指。有梵僧云:「斯 初果人也。」還葬山中,後發看之,惟舌如故。眾為立塔 表焉。

《五行記》:隋文帝開皇初,安定李文府仕兗州須昌縣 丞。至開皇八年,見州故錄事孔瓚,即須昌人,先亡。忽 白日至文府廳前再拜,文府驚問何為,云:泰山府君 選好人。瓚以公明幹,輒相薦舉。文府憂惶叩頭,瓚良 久云:「今更為方便,慎勿漏言。至十年自說之。說訖,便 覺不快,須臾而死。」

《濟南府志》:「法安,姓鼓氏,安定鶉觚人。少出家太白山 九隴精舍。開皇中,晉王召見,住慧日寺。及駕幸泰山, 遇渴,安以刀刺石,引水給帝。後住神通寺。初與王入 谷,安見一僧乘驢來,王問何人,安曰:『斯朗公也。即創 造神通,故來迎耳。終年九十八』。」

《廣異記》:唐高祖將封東岳,而天久霖雨,帝疑之,使劉 仁軌問華山道士李播,為奏玉京天帝。播云:「待問泰 山府君。遂令呼之。良久,府君至,拜謁甚恭,播曰:『唐皇 帝欲封禪,如何』?對曰:『合封,後六十年又合一封』。播揖 之而去。時仁軌在播側立見府君,府君屢顧之,播又 呼回曰:『此唐宰相,不識府君,無宜見怪』。既出,謂仁軌」 曰:「府君薄怪,相公不拜。」令左右錄此人名,所以呼回 「處分耳。」仁軌惶汗久之,播曰:「處分了,當無苦也。」其後 帝遂封禪。

《報應記》:唐沈嘉會,貞觀中任校書郎,以事配蘭州,思 歸甚切,每旦夕常東向拜泰山,願得生還,積二百餘 日。永徽六年十月三日夜,見二童子儀服甚秀,云是 泰山府君之子,府君媿公朝夕拜禮,故遣奉迎。嘉會 云:「泰山三千餘里,何能可去。」童子曰:「先生閉目,勿憂 道遠。」即依其言,瞬息之間便到,宮殿宏麗,童子引入 謁拜,府君即延入曲室,對坐談笑,無所不至。謂嘉會 曰:「人之為惡,若不為人誅,死後必有鬼得而治,無有 徼幸而免者也。若日持《金剛經》一遍,即萬罪皆滅,鬼 官不能拘矣。」又云:「前府君有過,天曹黜之,某姓劉。」嘉 會亦不敢問其他也。嘗與嘉會雙陸,兼設酒肴。嘉會 起于小廳東,見姑臧令慕容仁軌,執笏端坐,云:「府君 帖追到此,已六十日,未蒙處分。」嘉會坐啟,府君便令 召仁軌入,謂曰:「公縣下有婦人阿趙,被縣尉無狀栲 殺,阿趙來訴,遂誤追公。庭前有盆水,府君令洗面,仍 遣一小兒送歸」,嘉會亦辭,復令二男送。凡在泰山二 十八日,家人但覺其精神昏昧。既還如舊。嘉會話仁 軌於眾長史趙持滿,令人驗之,無不同。自此常持《金 剛經》,遇赦得歸。

《岱史遺蹟》,紀唐張僊,不知何許人,開元中與李某同 至泰山學道,久之,李以宗室辭歸,仕至大理丞。屬安 祿山亂,㩦家襄陽。尋奉使揚州,途覯張子,邀李同宿, 門庭壯麗,儐從璀璨。李視女妓中有持箏者,酷似其 妻。及罷,張呼持箏者,以林擒繫裙帶上,各散去。明日 李復至,門館荒穢,無行人跡。詢鄰人,曰:「此劉道元宅, 已十餘年無居者。」尋還襄陽,索其妻裙帶,果得林檎。 問其故,云:「一夕夢見五六人追云張僊喚搊箏。臨別 以林檎繫裙帶上。於是知張已得僊矣。」

《濟南府志》降魔僧,《水經》云:「開元中,靈巖寺有降魔僧, 教人以不寐,多作茶飲,亦因之成。俗云奐山得仙於 靈巖寺明鏡石山頂。」

《集異記》:「『貞元初,平盧帥李納病篤,遣押衙王祐禱于 岱宗,齋戒而往,及嶽之西南,遙見山上有四五人,衣 碧汗衫半臂,其餘三四人雜色服飾,乃從者也。碧衣 持彈弓彈古樹上,山鳥一發而中鳥墮樹,從者爭掩 捉。王祐見前到山下,人盡下車卻蓋,向山齊拜。比祐 欲到,路人皆止祐下車,此三郎子、七郎子也』。遂拜碧」 衣人從者揮路人令上車。路人躊躕,碧衣人自揮手。 又令人上持彈弓于殿西南,以彈弓斲地,俯視如有 所伺。見王祐,乃召之前曰:「何為來?」祐具以對。碧衣曰: 「吾本使已來矣,何必更為此行要見使者乎?」遂命一 人曰:「引王祐見本使。」遂開西院門引入,見李納荷校 滅耳踞席坐於庭。王祐驚泣前伏,抱納左腳,噬其膚。 引者曰:「王祐可退。」卻引出。碧衣猶在殿階,謂祐曰:「要 見新使邪?」又命一人從東來,形狀短闊,神彩可愛。碧 衣曰:「此君新使也。」祐拜訖無言。祐似欠啑而遲者。久 之,忽無所見,惟蒼苔松柏,悄然嚴靜。乃薦奠而迴。見 納。納呼入臥內,問王祐。祐但以薦奠畢,擲樗蒲投具, 得吉兆告納。納曰:「祐何不實言?何故噬吾足?」于是舉 足乃祐所噬跡也。祐頓首,具以實告。納曰:「適見新使 為誰?」祐曰:「見則識,不知其名也。」納乃召三人出,指師 古曰:「此是也。」納遂授以後事,言畢而卒。王祐初見納, 荷校問曰:「僕射何故如此?」納曰:「平生為臣之辜也,蓋 不得已如何,今日復奚言也!」

劉元迥者,狡妄人也。自言能鍊水銀作黃金,又巧以鬼道惑眾,眾多迷之,以是致富。李師古鎮平盧,招延 四方之士,一藝者至,則厚給之。元迥遂以此術干師 古,師古異之,面試其能,或十銖五銖,皆立成焉。蓋先 以金屑置于汞中也。師古曰:「此誠至寶,宜何用?」元迥 貴成其奸不虞後害,乃曰:「雜之他藥,徐燒三年,可以 飛仙。為食器,可以避毒,以為玩用,可以辟邪。」師古大 神之,因曰:「再燒,其期稍緩,子且為我化十斤,將備吾 所急之器也。」元迥本衒此術,規師古錢帛,逡巡則謀 遯去。為師古縻之,專令燒金,其數極廣。元迥無從而 致,因以《鬼道》說師古曰:「公紹續一方,三十餘載,雖戎 馬倉廩,天下莫與之儔。然欲遣四方仰歸威德,所圖 必遂者,須假神祇之力。」師古甚悅,因而詢之,元迥則 曰:「泰嶽天齊王,元宗東封,因以沉香刻製其像,所以 元宗享國永年。公能以他寶易其像,則受福與開元 等矣。」師古狂悖,甚然之。元迥乃曰:「全軀而致,或恐卒 不能辦。且以黃金十五斤,鑄換其首,固當獲祐矣。」師 古曰:「君便先為燒之,速成其事。」元迥大笑曰:「天齊雖 曰貴神,乃鬼類耳。若以吾金為其首,豈冥鬼敢依至 靈之物哉!是則斥逐天齊,何希其福哉!但以山澤純 金而易之,則可矣。」師古尤異之,則以藏金二十斤,恣 元迥所為,仍命元迥就嶽廟而易焉。元迥乃以鉛錫 雜類鎔其外而置之,懷其真金以歸,為師古作飲食 器皿,靡不辦集矣。師古尤加禮重,事之如兄,玉帛姬 妾居第,資奉甚厚。明年,師古方宴僚屬將吏,忽有庖 人自廚徑詣,師古于眾會之中,因舉身丈餘,蹈空而 立,大詬曰:「我五嶽之神,是何賊盜,殘我儀質,我上訴 於帝,涉歲方歸。」及歸,我之甲兵軍馬、帑藏財物,皆為 黃石公所掠,去則又極罵,復聳身數丈,良久履地,師 古令曳去,庖人無復知覺,但若沉醉者。數日,師古則 令盡作戎車戰士、戈甲旌旗,及紙錢綾帛數十車,就 泰山而焚之,尚未悟元迥之奸。方將理之,而師古暴 瘍,不數日腦潰而卒。其弟師道領事,即令判官李文 會、虞早等按之,元迥辭窮,戮之於市。

《河東記》:「柳澥少貧,遊嶺表,廣州節度使孔戣遇之甚 厚,贈百餘金,諭令西上,遂與秀才嚴燭曾黯數人同 舟北歸,至陽朔縣南六十里,方博,于舟中忽推去博 局,起離席,以手接一物,初視之,若有人投刺者,即急 命衫帶泊舟而下,立于沙岸,拱揖而言曰:『澥幸得與 諸君同事,符命雖至,當須到桂州,然後議行李,君宜 前路相候』。」曾嚴見澥之所為,不覺懍然,亦皆肸蠁如 有所睹。澥即卻入舟中偃臥,吁嗟良久,謂二友曰:「僕 已受泰山主簿,向者車乘吏從畢至,已與約至桂州 矣。」自是無復言笑,亦無疾,但每至夜泊之處,則必箕 踞而坐,指揮處分,皆非生者所為。陽朔去州尚三日 程,其五十灘常須舟人盡力乃過,至是一宿而至。澥 常見二紫衣,具軍容,執鎚,驅百餘卒在水中,推挽其 舟。澥至桂州,修家書,纔畢而卒,唐元和十四年八月 也。

《酉陽雜俎》:邢和璞得黃老之道,曾居終南,好道者多 卜築依之,崔曙年少亦隨焉,伐薪汲泉,皆是名士。邢 嘗謂其徒曰:「三五日有一異客,君等可為予辦一味 也。」數日備諸水陸,遂張筵於一亭,戒無妄窺,眾皆閉 戶不敢謦欬。邢下山延一客,長五尺,闊三尺,首居其 半,緋衣寬博,橫執象笏,其睫疏揮,色若削瓜,鼓髯大 笑,吻角侵耳。與邢劇談,多非人間事故也。崔曙不耐, 因走而過庭。客熟視,顧邢曰:「此非泰山老師乎?」邢應 曰:「是也。」客曰:「更一轉則失之千里,可惜。」及暮而去。邢 命崔曙謂曰:「向客,上帝戲臣也,言泰山老師頗記無?」 崔垂泣言:「某實泰山老師後身,不復記憶,幼常聽先 人言之。」

《幽怪錄》:董慎為泰山,府君呼為錄事,令決疑獄。慎舉 秀才,張審通決之甚當。府君喜其聰敏,于頞上更安 一耳。既還,頞極痒,湧出一耳尤聰。時人曰:「天有九頭 鳥,地有三耳秀才。」亦呼為雞冠秀才。

《靈應錄》:永嘉縣有一人患瘇,衣裳襤褸,顏色寒餒,於 市中求乞,群小兒多將篾隨後,摵其瘇處,亦不為怒。 有薛主簿愍之,來即與飲食,去亦不謝。或時負薪出 賣,至暮從水南而往,莫知所止。薛後暴卒,見一人持 文帖云:「泰山府君追薛」,憂惶隨往,經歷路岐甚崎嶇, 入一城中如官府。薛立門外,追者入唱喏云:「某乙到。」 聞聲云:「領入。」追者卻出,引薛至階前,仰視一人衣王 者之服,廳宇高敞,兩廊數十人濟濟而立。王問因何 事追之,吏云:「為前生冤家執論。」王遣之令勘對,薛方 回身,忽報大舅至。王即起身迎揖。薛觀之,乃瘇者也。 遂高聲叫相救。瘇者見薛,拍手驚曰:「主簿何得來此?」 王曰:「有冤債。」追瘇者謂王曰:「老舅承斯人顧盼,可為 拔之乎?」王愀然良久,謂吏曰:「試看命如何?」吏趨出,將 到二卷簿書,檢出有三十年在。王曰:「奇哉!」乃謂薛曰: 「能作善業即得還。」薛曰:「如得還生,願造尊勝幢子,所 解冤讎。」王令一吏記之。語畢,又一吏報云:「某乙冤讎 已承功德解脫。」王顧薛,欣然稽首曰:「大哉法力!還世速建,置,無遷延。若非舅知識,亦難相為。」吏令拜王及 舅,王處分,吏曰:「令向追者準前押領,薛回不得停駐。」 遂引從舊路歸。直至所居門首,似夢覺,家人號泣云: 「一宿矣。頃方能言斯事。」後遂每日一食,建幢子專持 念,其瘇者即不至矣。乃圖像供養焉。 《傳奇》:寶曆中有封陟孝廉者,居於少室,貌態潔朗,性 頗貞端,志在典墳,僻於林藪書堂之畔,泉石清雅。時 夜將午,忽飄異香,俄有輜軿自空而降,直湊簷楹,見 一仙姝,侍從華麗,斂衽而揖陟曰:「某籍本上仙,謫居 下界,伏見郎君神儀濬潔,襟量端明,特謁光容,願持 箕帚。」陟正色曰:「某家本貞廉,性惟孤介,不敢當神仙 降。」顧姝曰:「某乍造門牆,未申懇迫,後七日更來。」後七 日夜,姝又至,騎從如前,時入白陟曰:「某以業緣遽縈, 魔障欻起,所以激切前時,布露丹懇,願垂采納,無阻 精誠。」陟又正色曰:「某身居山藪,志已顓蒙,不識鉛華, 豈知女色。幸惟速去,無相見尤。」姝曰:「願不貯其深疑, 幸望容其陋質。」後七日更來。後七日夜,姝又至,言曰: 「逝波難駐,西日易頹。花木不停,薤露非久。我有還丹, 頗能駐命。許其依托,必遣君壽例三松,瞳方兩目,仙 山靈府,任意追遊。」陟怒目而言曰:「我居書齋,不欺暗 室,是何妖精,苦相陵逼,無更多言,倘若遲迴,必當窘 辱。」侍衛諫曰:「小娘子迴車,此木偶人不足與語,況窮 薄,當為下鬼,豈神仙配偶耶?」姝長吁曰:「我所以懇懇 者,為是青牛道士之苗裔。況此時一失,又須曠居六 百年,不是細事。」嗚呼,此子大是忍人。留詩曰:「蕭郎不 顧鳳樓人,雲澀迴車,淚臉新愁。想蓬瀛歸去路,難窺 舊苑碧桃春。」輜軿出戶,珠翠響空,泠泠蕭笙,杳杳雲 路。然陟意不易。後三年,陟染疾而終,為泰山所追,束 以大鎖,使者驅之,欲至幽府。忽遇神仙騎從,清道甚 嚴。使者躬身於路左曰:「上元夫人遊泰山耳。」俄有仙 騎召使者與囚俱來。陟至彼仰窺,乃昔日求偶仙姝 也。但左右彈指悲嗟,仙姝遂索追狀曰:「不能於此人 無情。」遂索大筆判曰:「封陟往雖執迷,操惟堅潔,實由 朴戇,難責風情,宜更延一紀。」左右令陟跪謝,使者遂 解去鐵鎖,曰:「仙官已釋,則幽府無敢追攝。」使者卻引 歸,良久蘇息,後追悔昔日之事,慟哭自咎而已。 《大唐奇事》:廉廣者,魯人也,因採藥於泰山,遇風雨,止 於大樹下。及夜半雨晴,信步而行,俄逢一人,有若隱 士,問廣曰:「君何深夜在此?」乃林下共坐。語移時,忽謂 廣曰:「我能畫,可奉君法。」廣唯唯,乃曰:「我與君一筆,但 密藏焉,即隨意而畫,當通靈。」因懷中取一五色筆以 授之,廣拜謝訖,此人忽不見。爾後頗有驗,但祕其事, 不敢輕畫。後因至中都縣,李令者性好畫,又知其事, 致廣至,飲酒,從容問之,廣祕而不言。李苦告之,廣不 得已,乃於壁上畫鬼兵百餘,狀若赴敵。其尉趙知之, 亦堅命之。廣又於趙廨中壁上畫鬼兵百餘,狀若擬 戰。其夕兩處所畫之鬼兵俱出戰。李及趙既見此異, 不敢留,遂皆毀所畫鬼兵。廣亦懼而逃往下邳。下邳 令知其事,又切請廣畫。廣因告曰:「余偶夜遇一神靈, 傳得畫法,每不敢下筆,下筆往往為妖,幸恕之。」其宰 不聽,謂廣曰:「畫鬼兵即戰,畫物必不戰也。」因命畫一 龍,廣勉而畫之。筆纔絕,雲蒸霧起,飄風倏至。畫龍忽 乘雲而上,致滂沱之雨,連日不止。令憂漂壞邑居,復 疑廣有妖術,乃收廣下獄窮詰之。廣稱無妖術,以雨 猶未止。令怒甚,廣於獄內號泣,追告山神。其夜夢神 人言曰:「君當畫一大鳥,叱而乘之,飛即免矣。」廣及曙, 乃密畫一大鳥,試叱之,果展趐,廣乘之飛遁而去,直 至泰山而下。尋復見神,謂廣曰:「君言泄於人間,固有 難厄也。本與君一小筆,欲為君致福,君反自致禍,君 當見還。」廣乃懷中探筆還之,神尋不見。廣因不復能 畫。下邳畫龍,竟為泥壁。

《前定錄》:京兆尹趙郡李敏求應進士八,就禮部試,不 利。太和元年秋,旅居宣平里,日晚擁膝愁坐,忽如沉 醉。俄而精魄去身,約行六七十里,至一城,府門之外 有數百人,忽一人出拜之,即敏求十年前所使張岸 也。敏求曰:「汝前年隨吾旅遊,卒於涇州,何得在此?」對 曰:「某自離二十二郎後,事柳十八郎,職甚雄盛。今作 泰山府君判官二十二郎。既至此,亦須一見。」遂於稠 人中引入通見。入門,兩廊多有衣冠,或有愁立者,或 白衣者,或執簡板者,或有將通狀者,其服率多慘紫 或綠色。既至廳,柳揖與之,言曰:「公何為到此,得非為 他物所誘乎?公宜速去,非久住之所也。」敏求具如此 答,柳命吏送出將去,懇求知將來之事。柳曰:「人生在 世,一食一宿,無不前定。所不欲人知者,慮君子不進 德修業,小人惰於農耳。君固欲見,是亦不難。」乃命一 吏引敏求至東院南,有屋一百餘間,從地至屋,書架 皆滿,文簿籤帖,一一可觀。吏取一卷,唯出三行。其第 一行云:「太和二年罷舉。」第二行云:「其年婚姻,得伊宰 宅錢二十四萬。」其第三行云:「受官於張平子,餘不復 見。」敏求既醒,具書於褾袂之間。明年,客遊西京,過時 不赴舉,其年遂娶韋氏。韋之外親伊宰將鬻別第,召敏求而售之,因訪所親,得價錢二百萬。伊宰乃以二 十萬貺敏求。既而當用之券頭,以四萬為貨。時敏求 與萬年尉戶曹善,因請之,省所用資,伊亦貺焉。累為 二十四萬。明年,以廕調授河南北縣尉。縣有張平子 墓,時說者失其縣名,以俟知者。

《耳目記》:「會昌中有王瑤者自云:遠祖本青州人,事平 盧節使,時主公姓李,不記其名,嘗患背疽,眾醫莫能 愈,瑤祖請以牲幣禱於岱宗,遂感現形,留連顧問,瑤 祖因叩頭泣血,願垂矜憫。嶽神言曰:『爾之主帥位居 方伯,職在養民,而虐害生靈,廣為不道,淫刑濫罰,致 冤魂上訴。所患背瘡,蓋鞭笞之驗,必不可愈也。天法 所被,無能宥之』。」瑤祖因拜乞一見主公。洎歸青丘,主 公已殂歿矣。瑤祖具以泰山所睹之事白於主公。夫 人云:「何以為驗?」瑤祖曰:「某當在冥府之中,亦慮歸之 不信,請謁主公,備窺縲絏。」主公遂裂近身衣袂,方圓 寸餘,以授某曰:「爾歸,將此以示吾家。其衣袂見在。」夫 人得之,遂驗。臨終所服之衣,果有裁裂之處,瘡血猶 在,知其言不謬矣。

《稽神錄》:「明經趙瑜,魯人,累舉不第,困厄甚,因遊泰山, 祈死於嶽廟。將出門,忽有小吏自後至曰:『判官召』。隨 之而去。奄至一廳事,簾中有人云:『人所重者生,君何 為祈死』?對曰:『瑜應鄉薦,累舉不第,退無歸耕之資,湮 厄貧病,無復生意,故祈死耳』。良久,聞簾中檢閱簿書, 既而言曰:『君命至薄,名第祿仕皆無分,既此見告,當 有以奉濟。今以一藥方授君,君以此足給衣食,然不 可置家,置家則貧矣』。」瑜拜謝而出。至門外,空中飄大 桐葉至瑜前視之,乃書巴豆丸方於其上,亦與人間 之方正同。瑜遂自稱前長水令,賣藥於夷門市,餌其 藥者,病無不愈,獲利甚多。道士李德陽親見其桐葉, 已十餘年尚如新。

《岱史遺蹟紀》:「唐呂嵒,字洞賓,宋天聖戊寅三月二十 一日,書五言絕句於王母池,署其後,曰『回翁題』。」「政和 丙申六月十八日,復書七言絕句,署其後,曰『回公再 書』。」前後書法皆類顏魯公,「『再書』二字類遲賢亭刻,人 莫能識。好事者摹其真蹟於會真宮,視其詩,則知純 陽子三至泰山矣。」

《道經》:「五嶽之神,分掌世界人物,各有攸屬。岱泰山乃 天帝之孫,群靈之府,主世界人民官職生死貴賤等 事。」

《洞天福地記》十:「洞天第二委羽洞,周迴一萬里,名大 有虛明之天,在兗州東嶽,光明景曜妙異,不可備陳, 大上列上真之封掌之。」

三十六小洞天,第二洞,東嶽泰山,周迴一千里,名「蓬 元之天」,在兗州。

《道藏書》:「泰山周迴一百六十里,畸五十步,方面各四 十里。」

《五嶽記》:「東嶽泰山嶽神天齊王領仙官仙女九萬人, 山周迴二千里,在兗州奉符縣。」

《玉堂閑話》:兗之東鈔里泗水上有亭,亭下有天齊王 祠,中有三郎君神。祠者,巫云:「天齊王之愛子,相傳岱 宗之下,樵童牧豎或有逢羽獵者,騎從華麗,儼若侯 王,即此神也。魯人畏敬過於天齊。」朱梁時,葛周鎮兗, 部署舉家婦女遊於泗亭,遂至神祠。周有子十二郎 者,其婦美容止,拜於三郎君前,熟視而退。俄而病心 痛踣地,悶絕久之,舉族大悸,即禱神,有頃乃瘳。自是 神情失常,夢寐恍惚,常與神遇。其家懼,送婦往東京 以避之。未幾,其神亦至,謂婦曰:「吾尋汝久矣,今復相 遇。」其後信宿輒來,每神將至,婦則先欠伸呵嚏,謂侍 者曰:「彼已至矣。」即起入帷中。侍者屬耳伺之,則聞私 竊語笑,逡巡方去,率以為常。其夫畏神,竟不敢與婦 同宿。久之婦卒。

《野人閑話》:羅江縣道士譙乂俊壯年忽夢太山府君 追之,賜以黃敕,補為杖直,晝歸陽間,夜赴冥府,如此 二十餘年。常說人間有命未終為惡者,追生魂笞之, 其人在陽間之病,或貧乞是也。往見親戚及里人被 笞者,明旦往視之,皆驗,然恆願得免。忽於冥間遇道 士,不言姓名,謂曰:「爾何不致名者,晝於陽間上告南 辰北極,必得免乂。」俊依此虔告,忽爾泰山府君卻追 黃敕,自是遂免。因入道攻《易》,年八十餘。

《岱史遺蹟紀》:「元丘長春,不知何許人,嘗居泰山南阯 長春觀,以全真為教元,賜號神仙無為演道太宗師, 別號長春子,後去之嶧山有仙化遺跡。」按元史丘處機傳處機登

州栖霞人。號《長春子》。

張志純,號天倪子,泰安埠上保人。六歲能誦《五經》,十 二歲入元門,居會真宮數載,道行超群。初名志偉,元 主改今名,賜號崇真保德大師,授紫服,重建岱岳、升 元二觀及上嶽廟。元初,王奕斐贈詩云:「赤松宗世遠, 岳地作神仙。」註云:「其人百二十歲,三見帝。」學士徐世 隆題其小影曰:「形雖羸於道則肥,性雖介於物則齊。」 具儒墨之體用,見天地之端倪。杜仁傑曰:「其學也老 莊,其志也軒岐。」郡人王天挺曰:「冰霜外潔,日星內炳又曰:「山澤之臞,道德之腴,徐徐于于。」此世之所謂天 倪子者乎?化日《自頌》曰:「脫下娘生皮袋,此際樂然輕 快。百尺竿頭進步,蓬元洞府去來。前世宿德醫僧,今 非道門小才。」

徐世隆,別號復齋,不知何許人。元翰林學士。夙與泰 山天倪子游。元季喪亂,變姓名上下泰山,常居岳祠 或城隍廟。三穉子從學,一教習泅水超距,一授《漢書》, 其一曰「王圭」,授舉子業。久之別去,言三子貴賤短修。 其後授《漢書》者目盲,賴說書為衣食。習泅水者遇濟 南灌城之厄,以泅解圍,以超距脫死致爵賞。圭登科 膺爵。三人所至,悉如其言。圭年八十許時,世隆復來 見。天順間,又至泰山,惟升元觀一老道士識之,其容 貌如兒時所見,後不知所終。

《成興公真人》,不知何許人,仙道成於泰山。

王從之,不知何許人。初官翰林,後隱泰山,跏趺而化, 人稱其地曰「蛻仙巖。」

語,怪往年兗州有人家贅婿與其妻妹私通,事頗露, 二人屢自分疏。既而語家人:「吾二人不能自明,當共 詣岱頂,質諸天齊帝。」遂與俱去,告於神,「吾二人果有 私,乞神明加誅。」祝訖下山,各以為謾眾而已。神固何 知,行至山半,趨林薄僻處行淫焉。久而不歸。家人登 山覓之,始得於林,則皆死矣。而其二陰根交接,粘著 不解。方知神譴之以示眾也。

《潛確類書》:「東嶽泰山、羅浮括蒼為佐命,蒙山東山為 佐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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