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39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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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三百八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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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三百九十卷目錄

 開封府部雜錄

 開封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三百九十卷

開封府部雜錄[编辑]

《古史考》:「伊尹生於空桑,陳留有空桑故城。」

《家語》:「孔子南遊於楚,至阿谷之隧,使子貢奉觴,從女 子乞飲。」今陳留有阿谷水。

《漢志》,封丘屬陳留。春秋時,敗翟于長丘,今翟溝是也。 《漢志》,尉氏屬陳留郡。應劭曰:「古獄官曰尉氏,鄭之別 邑也。」瓚曰:「鄭大夫尉氏之邑,遂以為邑。」師古曰:「鄭大 夫尉氏,亦以掌獄之官,故為族耳。」

《後漢·地理志》:陳留郡尉氏有陵樹鄉,鄉北有澤,澤北 有天子苑,囿有秦樂廐,漢以馴養猛獸。 《漢志》,外黃屬陳留郡。張晏曰:「魏郡有內黃,故加外耳。」 瓚曰:「縣有黃溝,故依之也。」

《漢志》,開封逢池在東北。或曰,宋之逢澤也。瓚曰,《汲郡 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浚儀是也。」 《漢志》,「陳留郡鄭邑,後為陳所并,故曰陳留。」瓚曰:「宋亦 有留,彭城留是也。留屬陳,故稱陳留也。」

《太康地記》:「豫州之分,其人得中和之氣,性安舒,其俗 阜,其人和。」今俗多寬慢。

《圖經》曰:「浚儀有高陽故城,顓頊高陽氏佐少昊有功, 封於此城。」

又曰:「浚儀有信陵亭在城內,即魏國公子無忌勝概 之地。」

《國都記》:「封丘,衛地,故燕之延鄉也。高祖與項羽戰于 延鄉,有翟母,免其難,故以延鄉封翟母焉。」

《陳留風俗傳》:「襄邑縣南有雎水、渙水。」傳「雎渙之水出 文章,故有黼黻藻錦、日月華蟲,以奉天子宗廟御服 焉。」

浚儀有師曠倉頡城,城上有《列仙吹臺》。

雍丘縣后夏公祠有神井,能興霧雹。

浚儀縣北有浚水,像而儀之,故曰浚儀。縣有倉頡、師 曠城,上有列仙之吹臺。北有牧澤,中出蘭蒲,土多儁 髦。今帶牧澤,方一十五里,俗謂之「蒲關澤。」

允吾縣者,宋雜陳、楚地,故梁國寧陵種龍鄉也。今見 都印,文曰「種龍出鳴雞。」

《水經注》:河水又東北通謂之延津。注:石勒之襲劉曜, 途出于此,以河冰泮為神靈之助,號是處為靈昌津。 昔澹臺子羽齎千金之璧渡河,陽侯波起,兩蛟挾舟。 子羽曰:「吾可以義求,不可以威劫。」操劎斬蛟,蛟死波 休。乃投璧於河,三投而輒躍出,乃毀璧而去,示無恡 意。趙建武中,造浮橋於津上,採石為中濟,石無大小, 下輒流去,用功百萬,經年不就。石虎親閱作工,沉璧 於河。明日璧流渚上,波蕩上岸,遂斬匠而還。

魯襄公二年七月,晉成公與諸侯會于咸,遂城虎牢, 以逼鄭,求平也。葢脩故耳。《穆天子傳》曰:「天子射鳥獵 獸于鄭圃,命虞人掠林,有虎在乎葭中。天子將至,七 萃之士高奔戎,生擒虎而獻之。天子命之為柙,畜之 東虞,是曰虎牢矣。」然則虎牢之名,自此始也。秦以為 關,漢乃縣之。城西北隅有小城,周三里,北面列觀,臨 「河岧岧。孤上景明中,言之壽春,路直茲邑,昇眺清遠, 勢盡川陸,羈途遊至,有傷深情。」

沙水又東南,逕東華城西,又東南,沙水枝瀆西南達 洧,謂之甲庚溝,今無水。沙水又南,與廣漕渠合,上承 龐官陂,云鄧艾所開也,雖水流廢興,溝瀆尚夥。昔賈 逵為魏豫州刺史,通運渠二百里餘,亦所謂賈侯渠 也。而川渠逕復,交錯畛陌,無以辨之。沙水又東逕長 平縣故城北,又東南,逕陳城北,故陳國也,伏羲、神農 並都之。城東北三十許里,猶有「羲神。」實中謝云當作羲城舜 後《媯滿》為周陶正成王。當作武王賴其器用,妻以元女大 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大姬好祭祀,故《詩》所謂「坎其 擊鼓,宛丘之下。」宛丘在陳城南道東,王隱云:「漸欲平。」 今不知所在矣。楚討陳,殺夏徵舒於栗門,以為夏州。 後城之東門內有池,池水東西七十步,南北八十許 步,水至清潔而不耗竭,不生魚草,水中有故臺處,《詩》 所謂「東門之池」也。城內有漢相王君造《四縣邸碑》,文 字剝落,不可悉識,其略曰唯茲陳國,故曰淮陽郡云 云。清惠著聞,為百姓畏愛。求賢養士,千有餘人,賜與 田宅吏舍,自捐俸錢,助之成邸。五官掾西華陳騏等 二百五人,以延熹二年云云。故其頌曰:「修德立功,四 縣內附。」今碑之左右,遺墉尚存,基礎猶在,時人不復 尋其碑證,云「孔子廟學非也。後楚襄王為秦所滅,徙 都于此。」文潁曰:「西楚矣,三楚斯其一焉。城南郭裏又有一城,名曰淮陽城,子產所置也。」漢高祖十一年,以 為淮陽國。王莽更名新平,縣曰陵。陳故豫州治。王隱 《晉書地道記》云:「『城北有故沙,名之為死沙』。而今水流 津通,漕運所由矣。」

濮水又東,逕匡城北,孔子去衛適陳,遇難於匡者也。 又東北,左會別濮水,受河於酸棗縣。故杜預云:「濮水 出酸棗縣,首受河。」《竹書紀年》曰:魏襄王十年十月,大 霖雨疾風,河水溢酸棗郛,漢世塞之。故班固云:「大堙 酸棗也。」今無水。其故瀆東北,逕南北二棣城間,《左傳 襄公五年》,楚子囊伐陳,公會于城棣以救之者也。濮 渠又東北,逕酸棗縣故城南,韓國矣。《圈稱》曰:「昔天子 建國名都,或以姓名,或以山林,故豫章以樹氏都,酸 棗以棘名邦,故曰酸棗也。」《漢官儀》曰:「舊河堤,謁者居 之。城西有韓王望氣臺。」孫子荊《故臺賦敘》曰:「酸棗寺 門外,夾道,左右有兩故臺。訪之國老,云:『韓王聽訟,觀 臺高一十五仞,雖樓泯滅,然廣基似』」于山嶽,召公大 賢,猶舍甘棠。區區小國,而臺觀隆崇,驕盈於世,以鑒 來今,故作賦曰:「蔑丘陵之邐迤,亞五嶽之嵯峨。」言壯 觀也。城北,韓之市地也。聶政為濮陽,嚴仲子刺韓相 俠累,遂披面而死。其姊哭之於此。城內有後漢《酸棗 令劉孟陽碑》。濮水北稱成陂,陂方五里,號曰同池。陂 又東逕胙亭,東注,故胙國也。富辰所謂「邢茅、胙祭,周 公之裔」也。濮渠又東北逕燕城內,故南燕姞姓之國 也。有北燕,故以南氏。縣。東為陽清湖陂,南北五里,東 西三十里,亦曰燕城湖逕桃城南,即《戰國策》所謂酸 棗桃虛也。漢高帝十二年,封劉襄為侯國,而東注於 濮,俗謂之朝平溝。濮渠又東北,又與酸水故瀆會。酸 瀆首受河於酸棗縣,東逕酸棗城北延津南,謂之酸 水。《竹書紀年》曰:「秦蘇胡率師伐鄭,韓襄敗秦蘇胡於 酸水者也。」酸瀆水又東北,逕燕城北,又東逕滑臺城 南,又東南逕瓦亭南。《春秋?定公八年》,公會晉師於瓦, 魯尚執羔,自是會始也。又東南會於濮,世謂之百尺 溝。濮渠之側有漆城。《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邯 鄲伐衛,取漆富丘,城之者也。或亦謂之濮菀亭。《春秋》: 甯武子與衛人盟於菀濮。杜預曰:「長垣而南近濮水 也。」京相璠曰:「衛地也。」似非關菀,而不知其所。《竹書紀 年》:梁惠成王五年,公子景賈率師伐鄭,韓明戰於陽, 我師敗逋澤北壇陵亭。亦或謂之大陵城,非所究也。 又有桂城。《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齊田期伐我 東鄙,戰於桂陽,我師敗逋。」亦曰桂陵。按《史記》,齊威王 使田忌擊魏,敗之桂陵。齊於是強,自稱為王,以令天 下。濮渠又東逕蒲城北,故衛之蒲邑。孔子將之衛,子 路出於蒲者也。《韓子》曰:「魯以仲夏起長溝,子路為蒲 宰,以私粟饋眾。孔子使子貢毀其器焉。」余按《家語》言 「仲由為蒲」宰,修溝瀆,與之簞食瓢飲。夫子令賜止之, 無魯字。又入其境,三稱其善,身為大夫,終死衛難。濮 渠又東逕韋城南,即白馬縣之韋鄉也。史遷《記》曰:夏 伯豕韋之故國矣。城西出而不方,城中有六大井,皆 隧道下,俗謂之江井也。有馳道,自城屬於長垣。濮渠 東絕,東馳道逕長垣縣故城北,衛地也,故首垣矣。秦 更從今名,王莽改為長固縣。《陳留風俗傳》曰:「縣有防 垣,故縣氏之。」孝安帝以建光元年,封元舅來俊為侯 國。縣有祭城、濮渠逕其北,鄭大夫祭仲之邑也。杜預 曰:「陳留長垣縣東北有祭城者也。」《圈稱》又言長垣縣 有羅亭,故長羅縣也。漢封後將軍常惠為侯國。《地理 志》曰:「王莽更長羅為惠澤,後漢」省并長垣,有長羅澤, 即吳季英牧豬處也。又有長羅罡、蘧伯玉罡。《陳留風 俗傳》曰:「長垣縣有蘧伯玉鄉,一名新鄉。有蘧亭、伯玉 祠、伯玉冢。」曹大家《東征賦》曰:「到長垣之境界兮,察農 野之居民。睹蒲城之丘墟兮,生荊棘之蓁蓁。蘧氏在 城之東南兮,民亦饗其丘墳。唯令德之不朽兮,身既 沒而名存。」昔吳季札聘上國,至衛,觀典府賓亭父疇, 以衛多君子也。濮渠又東,分為二瀆,北濮出焉。濮渠 又東,逕須城北,《衛詩》云:「思須與曹也。」毛云:「須,衛邑也。」 鄭云:「自衛而東逕邑故思。」濮渠又北,逕襄丘亭南。《竹 書紀年》曰:「襄王七年,韓明率師伐襄丘。十年,楚庶章 率師來會我,次於襄丘者也。」濮水東逕濮陽縣故城 「南。昔師延為紂作靡靡之樂,武王伐紂,師延東走,自 投濮水而死矣。後衛靈公將之晉,而設舍於濮水之 上,夜聞新聲,召師涓受之,於是水也。」濮水又東,逕濟 陰離狐縣故城南,王莽之所謂狐瑞也。《郡國志》曰:故 屬東郡。濮水又東,逕葭密縣故城北。《竹書紀年》:「幽王 十三年,魯季孫會晉文公於楚丘,即」葭密,遂城之。濮 水又東北,逕鹿城南。《郡國志》曰:濟陰乘氏縣有鹿乘 鄉。濮水又東,與句瀆首受濮水,枝渠於句陽縣。東南 逕句陽縣故城南,春秋之穀丘也。《左傳》以為句瀆之 丘矣。縣處其陽,故縣氏焉。又東入乘氏縣,左會濮水, 與濟同入鉅野。故《地理志》曰:「濮水自濮陽南入鉅野。」 亦《經》所謂「濟水自乘」氏縣兩分,東北入於鉅野也。 《王氏談錄》:公言「今陳留立祠祀張子房」,非也。所封留

沛金、彭城有留城是也。昔宋武北征過陳留,下教修
考證
復,其失蓋已久矣。

《雲麓漫抄》:「自東京至女真,所謂御寨行程,東京四十 五里至封丘縣,皆望北行。四十五里,至胙城縣腰頓, 四十五里,至渡河沙店四十五里,至滑州館,二十五 里,至濬州七十里,至湯陰縣腰頓三十五里,至相州 安陽館六十里,至磁州滏陽驛腰頓七十里,至邯鄲 縣館四十里,至臨洺鎮七十里,至邢臺驛三十五里」, 至皇甫村驛七十五里,至柏鄉縣五十里,至平棘驛 一百里,至真定驛六十里,至新樂縣五十里,至中山 驛五十里,至望都縣七十里,至保州金臺驛四十里, 至保州梁臺驛三十里,至固城五十里,至馬村鋪五 十里,至涿州本道館六十里,至良鄉縣六十里,至燕 京水平館。始望東行六十里,至潞縣九十里至三河 縣,七十里至薊州,八十里至永濟務,九十里至七箇 嶺,九十里至平州,八十里至新安縣,六十里至潤州。 自此皆沿海行,四十里至遷州,八十里至萊州,八十 里至隰州,八十里至陶河島,八十里至胡家務,八十 里至新城,八十里至梯已寨,六十里至倉官寨,三十 里至廣寧府,三十里至顯州;五里至「東館,八十里至 兔兒堝,八十里至梁虞務,六十里至遼河大口平津 館,七十三里至廣州廣平館。」復望北行七十里,至「瀋 州樂郊館,八十里,至興州興平館」,五十里,至「銀銅館, 九十里至咸州咸平館,三十里至宿州宿寧館,八十 里,至賈道鋪懷方館,四十里,至楊八寨通遠館」,五十 里,至「合叔孛堇鋪。」「同風館三十六里,至義和館五十 里,至如歸館;四十里,至信州彰信館;七十里,至勝州 來德館,五十里,至山寺鋪。」會方館五十里,至威州「威 德館五十里,至龍驤館;六十里,至詳州常年館六十 里,至濱州混同館六十里,至高平館;四十里,至同流 館;五十里,至沒撘合孛堇菜同館,七十里」,至烏龍館, 三十里至虜寨,號「御寨。」今之使虜者,止至燕,未有至 烏龍館者。

《東軒筆錄》:「舊傳東京相國寺乃魏公子無忌之宅,至 今地屬信陵坊,寺前舊有公子亭,丁謂開保康門,對 寺架橋,始移亭子近東寺基舊極大,包數坊之地。」今 南北講堂即寺之講院,戒身即寺之戒壇也。

《曲洧舊聞》:鄭州東僕射陂,蓋後魏孝文遷洛時賜僕 射李沖之陂也。後人立祠,遠近皆呼為僕射廟。章聖 皇帝西祀過之,遣官致祭,有祭文刻石在焉。近世遂 傳為李衛公僕射廟。土人得衛公行冊,以藏廟中,而 崇寧以來賜廟額,亦以為「衛公」不疑,而士大夫莫有 是正之者。

《玉照新志》:「陳橋驛在京師陳橋、封丘二門之間,唐為 上元驛,朱全忠縱火欲害李克用之所,藝祖啟運立 極之地也。始藝祖推戴之初,陳橋守門者距而不納, 遂如封丘門,抱關吏望風啟鑰。逮即帝位,斬封丘而 官陳留者,以旌其忠於所事焉。後來以驛為班荊館, 為虜使迎餞之所。至宣和五年,因曾讜一建言,遂命」 羽流居之,錫號曰「鴻烈觀。」俶擾之後,又不知如何耳。 《退朝錄》:「列子廟在鄭州圃田,其地有小城,貌甚古。相 傳有唐李德裕、王起題名,而前輩留紀甚多。景祐中, 王文惠公為章惠太后園陵使,還,請增葺之,於是舊 跡都盡。」今其榜陳文惠之筆。

孟州氾水縣有武牢關城,城內有山數峰,一峰上有 唐昭武廟。按李德裕《會昌一品集》載,「昭武廟乃神堯 太宗塑像」,今殿內有二人立而以冠,傳付之貌。或云 失二帝塑像,而但存侍者故也。

《楓窗小牘》:汴中呼「餘杭」,百事繁庶,地上天宮及余邸 寓山中,深谷枯田,林莽塞目,魚蝦屏斷,鮮適莫搆。惟 野蔥苦蕒,紅米作炊,炊汁許許,代脂供飲,不謂地上 天宮有此受享也。

《日知錄》:「漢陳留郡有東昏。」《後漢志》註云,《陳留志》曰:「故 戶牖鄉有陳平祠。」而山陽郡有東緡。《後漢志》,「春秋時 曰緡。」註云,《左傳僖公二十三年》,「齊侯伐宋,圍緡。」《前書》 師古曰:「緡音旻。」《左傳》解,「緡,宋邑。」高平昌邑縣東南有 東緡城。《史記·絳侯周勃世家》:「攻爰戚東緡以往。」《索隱》 曰:「山陽有東緡縣。屬陳留者,音昏;屬山陽者,音旻。」《括 地志》云:「東緡故城在兗州金鄉縣界。」《水經注》引《王誨 碑》「辭曰:『使河隄謁者山陽東昏司馬登』。」是以緡為昏, 誤矣。《隸釋·酸棗令劉熊碑》「陰故守東昏長蘇勝」,則陳 留之東昏也。

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序》「僕從先人宦遊南北。崇寧 癸未,到京師,卜居於州西金梁橋西夾道之南,漸次 長立,正當輦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 但習歌舞;斑白之老,不識干戈時節。相次各有觀賞。 燈宵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翫池游苑。舉目則青 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 路。金翠耀目,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街,按管 調絃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咸通。集四海之珍 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 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瞻天表則元夕教池,拜郊孟享,頻觀。公 主下降,皇子納妃。修造則創建明堂,冶鑄則立成鼎 鼐,觀妓籍則府曹衙罷,內省宴回,看變化則舉子唱 名,武人換授。」僕數十年爛賞疊遊,莫知厭足。一旦兵 火,靖康,丙午之明年,出京南來,避地江左,情緒牢落, 漸入桑榆。暗想當年,節物風流,人情和美,但成悵恨。 近與親戚會面,談及往昔,後生往往妄生,不然僕恐 浸久。論其風俗者,失「於事實,誠為可惜。謹省記編次 成集,庶幾開卷得睹當時之盛。古人有夢遊華胥之 國,其樂無涯」者,僕今追念,回首悵然,豈非華胥之夢 覺哉!目之曰《夢華錄》。然以京師之浩穰,及有未嘗經 從處,得之於人,不無遺闕。倘遇鄉黨宿德,補綴周備, 不勝幸甚。此錄語言鄙俚,不以文飾者,蓋欲上下通 曉耳,觀者幸詳焉。「紹興丁卯歲除日。幽蘭居士東京 孟元老序。」

東都外城,方圓四十餘里,城濠曰護龍河,闊十餘丈。 濠之內外,皆植楊柳,粉牆朱戶,禁人往來。城門皆甕 城三層,屈曲開門,唯南薰門、新鄭門、新宋門、封丘門 皆直門兩重,蓋此係四正門,皆留御路故也。新城南 壁,其門有三:正南門曰南薰門。城南一邊,東南則陳 州門,傍有蔡河水門;西南則戴樓門,傍亦有蔡河水 門。蔡河正名惠民河,為通蔡州故也。東城一邊,其門 有四:東南曰東水門,乃汴河下流水門也。其門跨河, 有鐵裹窗門,遇夜如閘,垂下水面,兩岸各有門,通人 行路。出拐子城,夾岸百餘丈,次曰「新宋門,次曰新曹」

又次曰:「東北水門」 ,乃五丈河之水門也,西城一邊。

其門有四,從南曰新鄭門,次曰西水門,汴河上水門 也;次曰萬勝門,又次曰固子門,又次曰西北水門,乃 金水河水門也。北城一邊,其門有四,從東曰陳橋門, 次曰封丘門,次曰新酸棗門,次曰衛州門。新城每百 步設馬面戰棚,密置女頭,旦暮修整,望之聳然。城裏 牙道,各植榆柳成陰,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庫,貯守禦 之器,有廣固兵士二十指揮,每日修造泥飾,專有京 城所提總其事。

舊京城方圍約二十里許,南壁,其門有三:正南曰朱 雀門,左曰保康門,右曰新門。東壁。其門有三:從南汴 河南岸角子門;河北岸曰舊宋門,次曰舊曹門。西壁。 其門有三:從南曰舊鄭門,次汴河北岸角子門,次曰 梁門。北壁。其門有三:從東曰舊封丘門,次曰景龍門, 次曰金水門。

河道穿城河道有四:南壁曰「蔡河,自陳、蔡由西南戴 樓門入京城,繚繞自東南陳州門出。河上有橋十一: 自陳州門裏曰觀橋,從北次曰宣泰橋,次曰雲騎橋, 次曰橫子橋,次曰高橋,次曰西保康門橋,次曰龍津 橋,次曰新橋,次曰太平橋,次曰糶麥橋,次曰第一座 橋,次曰宜男橋。出戴樓門外曰四里橋,中曰汴河。」自 西京洛口分水,入京城東去,至泗州入淮,運東南之 糧,凡東南方物,自此入京城,公私仰給焉。自東水門 外七里至西水門外,河上有橋十三。從東水門外七 里曰「虹橋」,其橋無柱,皆以巨木虛架,飾以丹雘,宛如 飛虹。其上下土橋亦如之。次曰「順成倉橋」,入水門裏 曰「便橋,次曰下土橋,次曰上土橋」,投西角子門曰「相 國寺橋」,次曰「州橋」,正對於大內御街。其橋與相國寺 橋皆低平不通舟船,唯西河平船可過。其柱皆青石 為之,石梁石筍楯欄。近橋兩岸,皆石壁,雕鐫海馬、水 獸、飛雲之狀。橋下密排石柱,蓋車駕御路也。州橋之 北岸御路,東西兩闕,樓觀對聳。橋之西有方淺船二 隻,頭置巨幹鐵鎗數「條,岸上有鐵索三條,遇夜絞上 水面,蓋防遺失舟船矣。西去曰浚儀橋,次曰興國寺 橋,次曰太師府橋,次曰金梁橋,次曰西浮橋,次曰西 水門便橋。」門外曰橫橋。東北曰五丈河來,自濟鄆般 挽京東路糧斛入京城,自新曹門北入京河。上有橋 五:東去曰小橫橋,次曰廣備橋,次曰蔡市橋,次曰青 暉橋、染院橋。西北曰「金水河」,自京城西南分京、索河 水築堤,從汴河上用水槽架過,從西北水門入京城, 夾牆遮擁入大內,灌後苑池圃矣。河上有橋三,曰「白 虎橋」、「橫橋」、五王宮橋之類。又曹門小河子橋曰「念佛 橋」,蓋內諸司輦官、親事官之類。軍營皆在曹門,侵晨 上直,有瞽者在橋上念經求化,得其名矣。

大內正門、宣德樓,列五門,門皆金釘朱漆,壁皆磚石, 間甃鑴鏤龍鳳飛雲之狀,莫非雕甍畫棟。峻桷層榱, 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樓,朱欄彩檻,下列兩闕亭相對, 悉用朱紅杈子。入宣德樓正門,乃大慶殿,庭設兩樓, 如寺院鐘樓。上有太史局保章正測驗刻漏,逐時刻 執牙牌奏。每遇大禮,車駕齋宿及正朔朝會於此殿。 殿外左右橫門曰「長慶門」,內城南壁有門三座,係大 朝會趨朝路。宣德樓左曰左掖門,右曰右掖門,左掖 門裏乃明堂,右掖門裏西去乃天章、寶文等閣。宮城 至北廊約百餘丈。入門東去街北廊乃樞密院,次中 書省,次門下省,次都堂,次大慶殿。外廊橫門北去百 餘步,又一橫門,每日宰執趨朝,此處下馬,餘侍從臺諫於第一橫門下馬,行至文德殿,入第二橫門。東廊 大慶殿東偏門,西廊中書門下後省,次修國史院。次 南向小角門正對文德殿。殿前東西大街,東出東華 門,西出西華門。近裏又兩門相對,左右嘉肅門也。南 去左右銀臺門,自東華門裏皇太子宮入嘉肅門。街 南大慶殿後門,東西上閣門街,北宣祐門,南北大街。 西廊面東曰「凝暉殿」,乃通會通門入禁中矣。殿相對 東廊門樓乃殿中省六尚局御廚,殿上常列禁衛兩 重,時刻提警,出入甚嚴。近裏皆近侍中貴,殿之外皆 知省御藥幕次、快行、親從官、輦官、車子院黃院子內 諸司兵士祗候宣喚及宮禁買賣進貢,皆由此入。唯 此浩穰諸司人自賣飲食珍奇之物,市井之間未有 也。每遇早晚進膳,自殿中省對凝暉殿,禁衛成列,約 欄不得過往。省門上有一人呼喝,謂之「撥食家。」次有 紫衣裹腳子,向後曲折愨頭者,謂之「院子家。」托一合, 用黃繡龍合衣籠罩,左手攜一紅羅繡手巾進入於 此,約十餘合。繼托金瓜合二十餘面進入,非時取喚, 謂之「泛索。」宣祐門外西去紫宸殿,次曰文德殿,次曰 垂拱殿,次曰皇儀殿,次曰集英殿,後殿曰崇政殿、保 和殿,內書閣曰眷思殿,後門曰拱辰門。東華門外市 井最盛,蓋禁中買賣在此。凡飲食時新,花果、魚蝦、蟹 鱉、鶉兔、脯腊、金玉、珍玩、衣著,無非天下之奇。其品味 若數十分,客要一二十味,下酒隨索,目下便有之。其 歲時瓜果蔬茹新上市井茄匏之類新出,每對可直 三五十千,諸閣分爭以貴價取之。

內諸司皆在禁中,如學士院、皇城司、四方館、客省、東 西上閤門、通進司,內弓劎鎗甲軍器等庫,翰林司、內 侍省、入內內侍省、內藏庫、奉宸庫、景福殿庫、延福宮、 殿中省,六尚局諸閣,分內香藥庫,後苑作「翰林書藝 局」、醫官局、天章等閣。明堂頒朔,布政府。

外諸司:左右金吾街仗司、法酒庫、內酒坊、牛羊司、乳 酪院、儀鸞司,車輅院、供奉庫、雜物庫、雜買務、東西作 坊、萬全修內司,文思院、上下界綾錦院、文繡院,軍器 所、上下竹木務、箔場,車營致遠務、騾務、駝坊、象院、作 坊物料庫、東西窯務、內外物庫、油醋庫、京城守具所, 鞍轡庫。養馬曰,左右騏驥院。天駟十監,河南北十炭 「場、四熟藥局、內外柴炭庫、軍頭引見司、架子營、榷貨 務、都茶場、大宗正司、左藏、大觀、元豐、宣和等庫、編估 局、打套所諸米麥等,自州東虹橋、元豐倉、順成倉,東 水門裏廣濟、裏河折中、外河折中、富國、廣盈、萬盈、永 豐、濟遠等倉,陳州門裏麥倉子,州北夷門山、五丈河 諸倉,約共有五十餘所,日有支納下」卸即有下卸,指 軍兵士支遣,即有袋家,每人肩兩石布袋,遇有支遣, 倉前成市。近新城有草場二十餘所,每遇冬月,諸鄉 納粟,稈草牛車闐塞道路,車尾相銜,數千萬輀不絕, 場內堆積如山。諸軍打請營在州北,即往州南倉,不 許雇人般擔,並要親自負來,祖宗之法也。

御街坊巷御街自宣德樓一直南去,約闊二百餘步, 兩邊乃御廊,舊許市人買賣於其間。「自政和間,官司 禁止,各安立黑漆杈子,路心又安朱漆杈子,兩行中 心御道,不得人馬行往,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 杈子裏有磚石甃砌御溝水兩道。」宣和間盡植蓮荷, 近岸植桃李梨杏,雜花相間,春夏之間,望之如繡。 宣和樓前省府宮宇。宣德樓前左南廊對左掖門,為 明堂、頒朔布政府。祕書省右廊南對右掖門,近東則 兩府八位,西則尚書省御街。大內前南去,左則景靈 東宮,右則西宮。近南大晟府,次曰太常寺。州橋曲轉, 大街面南曰左藏庫,近東鄭太宰宅、青魚市、內行、景 靈東宮。南門大街以東,南則唐家金銀鋪,溫州漆器 什物鋪,大相國寺,直至十三間樓舊宋門。自大內西 廊南去,即景靈西宮。南曲對即報慈寺街,都進奏院 百種圓藥鋪,至浚儀橋大街。西宮南皆御廊杈子,至 州橋投西大街,乃果子行街,北都亭驛,相對梁家珠 子鋪,餘皆賣時行紙畫花果鋪席。至浚儀橋之西,即 開封府御街。一直南去,過州橋,兩邊皆居民。街東車 家炭、張家酒店,次則王樓山洞、梅花包子、李家香鋪、 曹婆婆肉餅、李四分茶。至朱雀門街西,過橋,即投西 大街,謂之麴院街。街南遇仙正店,前有樓子,後有臺, 都人謂之「臺上。」此一店最是酒店。上戶銀瓶酒七十 二文一角,羊羔酒八十一文一角。街北薛家分茶、羊 飯熟,羊肉鋪向西去,皆妓館舍,都人謂之「院街。」御廊 西即鹿家包子,餘皆羹店,分茶酒店、香藥鋪居民。 朱雀門外,街巷出朱雀門東壁,亦人家。東去大街、麥 楷巷、狀元樓,餘皆妓館,至保康門街。其御街東朱雀 門外,西通新門,瓦子以南殺豬巷,亦妓館。以南東西 兩教坊,餘皆居民或茶坊。街心市井,至夜尤盛。過龍 津橋南去,路心又設朱漆杈子,如內前。東劉廉訪宅, 以南太學、國子監。過太學又有橫街,乃太學南門。街 南熟藥、惠民南局以南五里許,皆民居。又東去橫大 街,乃五嶽觀後門。大街約半里許,乃看街亭,尋常車 駕行幸,登亭觀馬騎於此。東至貢院什物庫、禮部貢院、車營務、草場街南葆真宮,直至蔡河。雲騎橋、御街 至南薰門裏,街西五嶽觀,最為雄壯。自西門東去,觀 橋、宣泰橋,柳陰牙道,約五里許,內有中太乙宮、佑神 觀。街南明麗殿、奉靈園、九成宮,內安頓九鼎,近東即 迎祥池。夾岸垂楊、菰蒲,蓮荷鳧鴈,遊泳其間。橋亭臺 榭,棋布相峙,惟每歲清明日,放萬姓燒香遊觀一日。 龍津橋南西壁鄧樞密宅。以南「武學巷內曲子張宅、 武成王廟。」以南「張家油餅、明節皇后宅。西去大街曰 大巷口,又西曰清風樓酒店」,都人夏月多乘涼於此。 以西老鴉巷口,軍器所直接第一座橋。自大巷口南 去延真觀,延接四方道民於此。以南西去小巷口,三 學院,西去,直抵宜男橋。小巷南去即南薰門,其門尋 常士庶殯葬,車輿皆不得經由此門而出,謂正與大 內相對。惟民間所宰豬,須從此入京。每日至晚,每群 萬數,止十數人驅逐,無有亂行者。

《州橋夜市》,出朱雀門,直至龍津橋,自州橋南去,當街 水飯。𤏶肉乾脯王樓前貛兒野狐肉脯雞梅家鹿家 鵝鴨雞兔肚肺鱔魚包子雞皮腰腎雞碎每箇不過 十五文。曹家從食至朱雀門,旋煎羊白腸鮓脯。凍 魚頭、薑、豉子抹臟紅絲批切羊頭辣腳子,薑辣蘿 蔔,夏月麻腐雞皮麻飲,細粉素簽沙糖冰雪,冷元子 水晶角兒生淹水木瓜藥木瓜雞頭穰,沙糖菉豆甘 草冰雪,涼水荔枝膏,廣芥瓜兒鹹菜杏片梅子薑萵 苣筍芥辣瓜兒細斜兒香糖果子、間道糖荔枝、 越梅𨧱刀、紫蘇膏、金絲黨梅香棖,元皆用梅紅匣兒 盛貯。冬月盤兔、旋炙豬皮肉、野鴨肉、滴酥水晶鱠、煎 角子、豬臟之類,直至龍津橋須腦子肉止,謂之「雜嚼」, 直至三更。

東角樓街巷,自宣德東去,東角樓乃皇城東南角也。 十字街南去,薑行高頭街北去,從紗行至東華門街, 晨暉門、寶籙宮,直至舊酸棗門,最是鋪席要鬧,宣和 間展夾城牙道矣。東去乃潘樓街,街南曰「鷹店」,只下 販鷹鶻客,餘皆真珠疋帛香藥鋪席。南通一巷,謂之 「界身」,並是金銀綵帛交易之所。屋宇雄壯,門面廣闊, 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動即千萬,駭人聞見。以東街北 曰「潘樓酒店」,其下每日自五更市合,買賣衣物、書畫、 珍玩、犀玉。至平明,羊頭、肚肺、赤白腰子、嬭房、肚胘、鶉 兔、鳩鴿、野味、螃蟹、蛤蜊之類。訖,方有諸手作人上市 買賣,零碎作料,飯後飲食上市,如酥蜜食、棗䭅。𤃶「砂 團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之類;向晚賣河婁頭面、冠 梳領抹、珍玩動使之類。東去則徐家瓠羹店,街南桑 家瓦子,近北則中瓦,次裏瓦。」其中大小勾欄五十餘 座,內中瓦子蓮花棚、牡丹棚、裏瓦子夜叉棚、象棚,最 大可容數千人。自丁先現、王團子、張七聖輩後來可 有人於此作場。瓦中多有貨藥、賣卦、喝故衣、探摶飲 食,剃剪紙畫令曲之類。終日居此,不覺抵暮。

潘樓東街巷潘樓東去十字街,謂之土市子,又謂之 竹竿市。又東十字大街曰「從行裹角茶坊。」每五更點 燈博易,買賣衣服圖畫,花環領抹之類,至曉即散,謂 之「鬼市子。」以東街北趙十萬宅。街南中山正店。東榆 林巷。北鄭皇后宅。東曲首向北,牆畔單將軍廟,乃單 雄信墓也。上有棗樹,世傳乃棗槊發芽,生長成樹,又 謂之「棗冢子巷。」又投東則舊曹門街。北山子茶坊,內 有仙洞、仙橋,士女往往夜遊,喫茶於彼。又李生菜、小 兒藥鋪、仇防禦藥鋪,出舊曹門朱家橋、瓦子下橋、南 斜街、北斜街內有泰山廟,兩街有妓館,橋頭人煙,市 井不下。州南以東,牛行街、下馬劉家藥鋪、看牛樓酒 店,亦有妓館,一直抵新城。自土市子南去,鐵屑樓酒 店、皇建院街、得勝橋、鄭家油餅店,動二十餘爐,直南 抵太廟街、高陽正店,夜市尤盛。土市北去,乃馬行街 也。人煙浩鬧,先至十字街,曰「鷯兒市」,向東曰「東雞兒 巷」,向西曰「西雞兒巷」,皆妓館所居。近北街曰「楊樓街」, 東曰「莊樓」,今改作「和樂樓」,樓下乃賣馬市也。近北曰 「任店」,今改作「欣樂樓」,對門馬鐺、家羹店、 酒樓。凡京師酒店門首,皆縳綵樓、歡門,唯任店入其 門,一直主廊約百餘步,南北天井兩廓皆小閣子。向 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妓女數百,聚於主廊槏 面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北去楊樓以北, 穿馬行街,東西兩巷謂之大小貨行,皆工作伎巧所 居。小貨行通雞兒「巷妓館,大貨行通牋紙店。白礬樓 後改為豐樂樓。宣和間,更修,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 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初開數 日,每先到者賞金旗,過一兩夜則已。元夜則每一瓦 隴中皆置蓮燈一盞。」內西樓後來禁人登眺,以第一 層下視禁中,大抵諸酒肆瓦市,不以風雨寒暑,白晝 通夜,駢闐如此。州東宋門外仁和店、姜店,州西宜城 樓、藥張四店、班樓,金梁橋下劉樓,曹門蠻王家、乳酪 張家,州北八仙樓,戴樓門張八家,園宅正店,鄭門河 王家、李七家正店,景靈宮東牆長慶樓,在京正店七 十二戶,此外不能遍數,其餘皆謂之「腳店。」賣貴細下

酒,迎接中貴飲食,則第一白廚。州西安州巷張秀以
考證
次保康門李慶家。東雞兒巷郭廚,鄭皇后宅後宋廚

曹門,磚筒李家,寺東骰子李家,黃胖家。九橋門。街市 酒店,綵樓相對,繡斾相招,掩翳天日。政和後來,景靈 宮東牆下長慶樓尤盛。

飲食果子。凡店內賣下酒廚子,謂之「茶飯。」量酒博士 至店中小兒子皆通謂之「大伯。」更有街坊婦人,腰繫 青花布手巾,綰危髻,為酒客換湯斟酒,俗謂之「焌糟。」 更有百姓入酒肆,見子弟少年輩飲酒近前,小心供 過,使令買物,命妓取送錢物之類,謂之「閑漢。」又有向 前換湯斟酒歌唱,或獻果子香藥之類,客散得錢,謂 之「廝波。」又有下等妓女,不呼自來,筵前歌唱,臨時以 些小錢物贈之而去,謂之「劄客」,亦謂之「打酒坐。」又有 賣藥,或果實、蘿蔔之類,不問酒客買與不買,散與坐 客,然後得錢,謂之「撒暫。」如此處處有之。唯州橋炭張 家、乳酪張家,不放前項人入店,亦不賣下酒,惟以好 淹藏菜蔬,賣一色好酒。所謂茶飯者,乃百味羹、頭羹、 新法、鵪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蝦蕈、雞蕈、渾砲等羹、 旋索粉、玉碁子、群仙羹、假河魨、白渫、虀貨鱖魚、假元 魚決明、兜子決明、湯虀肉、醋托胎、襯腸、沙魚、兩熟紫 蘇魚、假蛤蜊、白肉、夾面子茸、割肉、胡餅湯、骨頭乳、炊 羊肫羊、鬧廳羊角。《腰子》、鵝鴨排、蒸荔枝腰子、《還元 腰子》《燒臆子》、入爐細項蓮花鴨、簽酒、炙肚胘虛汁垂 絲羊頭、入爐《羊羊頭》、簽鵝鴨、簽雞簽、盤兔炒兔、蔥潑 兔、《假野狐》、金絲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鵪子、生炒肺、 炒蛤蜊、炒蟹、渫蟹、洗手蟹之類,逐時旋行索喚,不許 一味有闕,或別呼索變造,下酒亦即時供應。又有外 來托賣炙雞、燠鴨、羊腳子、點羊頭、脆筋巴子、薑、蝦、酒、 蟹、獐巴、鹿脯從食,蒸作海鮮時果。旋切萵苣、生菜、西 京筍。又有小兒子,著白虔布衫、青花手巾,挾白磁缸 子,賣辣菜。又有托小盤賣乾果子,乃旋炒銀杏、栗子、 河北鵝梨、梨、條梨、乾梨、肉膠棗、棗圈梨、圈桃圈、核桃 肉、牙棗、海紅、嘉慶子、林檎,旋烏李、李子、旋櫻桃煎、西 京雨「梨、尖梨、甘棠梨、鳳栖梨、鎮府濁梨、河陰石榴、河 陽查子、查條沙苑榲桲、回馬孛萄、西川乳糖、獅子糖 霜峰兒、橄欖、溫柑、綿棖、金橘、龍眼荔枝、召白藕、甘蔗、 漉梨、林檎、乾枝頭乾芭蕉、乾人面子、巴覽子、榛子、榧 子、蝦具之類;諸般蜜煎香藥果子罐子、黨梅柿膏兒、 香藥、小元兒、小臘茶、《鵬沙元》之類。更外賣」軟羊諸色 包子。豬羊荷包、燒肉乾脯《玉板鮓》。𤜱鮓片醬之類。其 餘小酒店亦賣下酒,如煎魚、鴨子、炒雞兔、煎燠肉、梅 汁、血羹、粉羹之類,每分不過十五錢。諸酒店必有廳 院廊廡掩映排列,小閣子弔窗花竹各垂簾幕,命妓 歌笑,各得穩便。

《府志博物志》引司馬遷云:「無堯以天下讓許由事。」揚 雄亦云:「誇大者為之。」樓賜叔愛《日抄》云:從來人以莊 周盡是寓言,卻不曾深考。如堯讓許由,依舊是有此 人。蓋申呂許甫皆四岳之後,許由亦其一也。以當時 咨四岳觀之,則堯有讓四岳事,但周之言文飾過當 耳。《左傳》云:「『夫許太岳之後』。杜注云:『堯四岳』。」則太岳非 由乎。《高士傳》堯召許由為九州長,其即岳之任歟?按 《伯夷傳》,太史公云:「箕山有巢由塚。」是不疑為無是人 矣。古人之名,不見於六藝,何止由、光,而統欲蔑之耶? 楊誠齋云:「子雲到老不曉事,不信人間有許由。」子雲 之見,議於人宜矣。

《呂氏春秋》有侁氏女子採桑,得嬰兒於空桑中,獻之。 其君令烰人養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 孕夢有神告之曰:『臼出水,東走』。」母明日視臼出水,告 其鄰,東走十里,而顧其邑,盡為水,身因化為空桑,得 之伊水,故命之曰伊尹。竊謂邑人既盡沒於巨浸,尹 母又已化為枯株。採桑之女,偶得遺嬰於無人之境, 其事誰得而傳之?怪誕不經,所宜刊削,至懸千金,人 不能增損一字,高誘謂「憚相國而然」,是也。

伊尹負鼎以干湯,謂尹有鼎鼐之才也,猶《書》曰「迓衡」 云爾。而說者遂謂伊尹為庖人,非也。

先儒以夫子「鄭聲淫」之說,於鄭、衛之風多指為淫奔。 《左傳》列國大夫會盟,多賦詩以見志,使皆淫詞,焉肯 引以自況?若夫子意在垂戒,一二篇足矣,何取於多 若是?如風雨雞鳴,「丘中有麻」之類,序以為思賢,《木瓜》 以為報功,采葛以為懼讒,「青青子衿」以為刺學校廢。 如此之類,姑從其舊,未為不可也。

「長城,秦始皇所築。塞山下有長城,戰國武靈王所築 也。」子史諸錄,並無婦哭城崩之事。《列女傳》:「齊莊公襲 莒,杞殖戰而死。其妻無所歸,乃枕其夫之尸於城下 而哭,十日而城為之崩。既葬,遂赴淄水死。」《樂府琴操》 有杞梁妻。崔豹《古今註》:「杞殖妻,妹朝日之所作也。殖 戰死,妻抗聲長哭,杞都城感之而頹,遂投水死。其妹」 悲姊之貞,乃作歌名曰《杞梁妻》焉。梁,殖之字也。殖,春 秋時人,距趙及秦築城時不啻數百年。《列女傳》及《樂 府註》所謂城崩,乃杞都城,非長城也。秦趙所築,去杞 數千里。梁妻時於秦趙既河清弗竢,而杞於長城又 風馬牛不相及也。唐僧貫休賦《杞梁妻》云:「秦之無道兮四海枯,築長城兮遮敵伍。築人築」土一萬里,杞梁 貞婦啼嗚嗚。上無父兮中無夫,下無子兮孤復孤。一 號城崩塞色苦,再號杞梁骨出土。疲魂饑魄相逐歸, 陌上少年莫相非。

段干,李姓邑也。初封段,後邑干,因邑而氏。《魏世家》有 段干子,《田世家》有段干朋,而《風俗通》乃以為姓段,名 干木,蓋因《呂氏春秋》「干木光乎德」,與《魏都賦》「干木之 德」之言而誤也。按《詩》有「出宿于干」,干,𨚍地也。《傳》又有 蹇叔處干而干亡,之秦而秦霸,是其證也。

舊志,陳留有留侯廟。世遂謂陳留為良封邑云。余考 遷、固所紀,皆曰良其先韓人,及其父平,蓋五世相韓 也。秦滅韓,良為韓報仇。至下邳,聞景駒自稱楚假王, 在留,良欲往謁,道遇沛公,語相得,遂從之。後帝有天 下,命良自擇封地。良曰:「始臣會上於留,願封留足矣。」 按《括地志》:留在徐州沛縣東南五十里。韋昭云:「留屬 彭城。」《地里志》:「下邳屬東海。」是帝之起豐、沛,其地與彭 城、下邳甚邇。今二地去陳留不啻數百里,謂為封邑 可乎?舊有廟,蓋本於後人所慕而為之,或亦當時經 過之地,若陽武縣之博浪沙之類是也。如據以為良 之封地,其謬甚矣。

《漢書》謂「蔡邕女。蔡琰沒他邦,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 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而重嫁於陳留董祀。」余按, 《晉書后妃傳》:「景獻羊皇后父道,上黨太守。母陳留蔡 氏,漢左中郎將邕之女也。」又《羊祜傳》:「祜,蔡邕外孫,景 獻皇后同產弟。祜討吳有功,將進爵土,乞以賜舅子 蔡襲。詔封襲關內侯。」是邕未嘗無後,其女亦未嘗為 董祀妻也。

今天下岳祠,皆稱武穆,此未定之諡也。嘗見宋贈鄂 王岳飛《諡忠武,文》曰:「李將軍口不出辭,聞者流涕;藺 相如身雖已死,凜然猶生。」又曰:「易名之典雖行,議禮 之言未一。始為忠愍之號,旋更武穆之稱。獲睹中興 之舊章,灼知皇祖之本意。爰取危身奉上之實,仍采 戡定禍亂之文,合此兩言,節其一意。」昔孔明之志興 漢室,子儀之光復唐都,雖「計效以或殊,在秉心而弗 異。垂之典冊,何嫌今古之同辭?賴及子孫,將與山河 而並久。」觀此益知,當稱忠武為是。

中牟見於《論語》,人皆知為晉大夫趙氏邑矣。然《國語》 「晉侯問趙武曰:『中牟,三國之股肱,邯鄲之肩髀。吾欲 其令良,誰可』?曰:『邢伯可』。」據此,則中牟之先,非即趙氏 邑也。《管子·小匡篇》:「築五鹿、中牟鄴,蓋以衛諸夏之地。」 據此,則中牟又不即屬之晉也。《史記·趙世家》:「獻侯少 即位,治中牟。」司馬貞索隱云:「趙中牟在河北,非鄭地。」 張守節《正義》云:「相州湯陰縣西有牟山,蓋中牟在此 山側也。」夫《國語》所云「邯鄲肩髀」,《管子》所云「五鹿、中牟、 鄴」,蓋皆與《索隱》在河北之說相符。雖其先後或屬趙, 或不屬趙,而總之為河北之中牟也。《漢書地理志》河 南郡有中牟縣,乃今之中牟。薛瓚《漢書註》云:「中牟在 春秋之時為鄭之堰也。及三卿分晉」,則在魏之邦土, 魏之漳北不及此也。《春秋傳》曰:「『衛侯如晉,過中牟』。此 中牟非衛適晉之次也。」《汲冢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 圍中牟』。此中牟不在趙之東也。」按中牟當在濕水之 上矣。薛所云「濕水」,未詳所在。至所引「衛侯過中牟」,「齊 師圍中牟」,非此中牟,皆甚辨悉。酈道元《水經注》駁薛 說,謂魏徙大梁,趙以中牟易魏,欲合兩中牟而一之, 出於臆度而非其事實也。顏師古承之於《漢書》「河南 郡中牟縣」下註云「趙獻侯自耿徙此」,與薛《註》相左。今 顏《註》行於世,相沿而誤,兩中牟不分,究之薛是而顏 非也。又按:蘇秦說齊閔王:「趙氏襲衛,衛君跣行告愬 於魏,魏王身披甲劎,挑趙索戰。衛得是藉也,亦收餘 甲而北面,殘剛平墮中牟之郭。」衛人北面墮中牟,則 非此中牟矣。此與《管子》《國語》諸說合,謂河北中牟也。 《史記·功臣年表》:「單父左車封中牟侯。」《索隱》曰:「屬河南。」 蓋今之中牟,漢初始見也。大抵漢以前見書傳者,皆 河北之中牟。漢以後彼名湮沒,而此中牟獨聞矣。 孔子厄於陳,絃歌於館中,夜有一人,身長九尺,皁衣 高冠,聲動左右。子路引出,與戰於庭,仆之於地,乃是 次緹魚也,長九尺餘。孔子嘆曰:「此物也,何為來哉?吾 聞物老則群精依之,因衰而至。此其來也,豈以吾遇 厄絕糧,從者病乎?夫六畜之物及龜蛇草木之屬,神 皆能為妖怪,故謂五酉。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 也,故物老則為怪矣,殺之而」已,夫何患焉。

鄭文公有賤妾曰燕姞,夢天使與己蘭,曰:「余為伯鯈, 余而祖也。以是為而子。」以蘭有國香,人服媚之如是。 既而文公見之,與之蘭而御之。辭曰:「妾不才,幸而有 子,將不信,敢徵蘭乎?」公曰:「諾。」生穆公,名之曰蘭。 鄭大水,龍𩰚於時門之外洧淵。國人請禜焉,子產弗 許,曰:「我𩰚龍,不我覿也。龍𩰚,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 其室也,吾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止。

杞國有人憂天崩墜,身無所寄,廢於寢食。又有憂彼 之憂者,曉之曰:「天積氣耳,無處無氣,奈何憂崩墜乎?」 其人曰:「天果積氣,日月星宿不當墜耶?」曉者曰:「日月星宿,亦積氣中之有光曜者,即使墜,亦不能有所中 傷。」

鄭子產晨出,過束匠之閭,聞婦人哭,撫其御之手而 聽之。有閒,使吏執而問之,則手絞其夫者也。翼日,其 御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子產曰:「其聲懼。凡人於其所 親愛也,始病而憂,臨死而懼,已死而哀。今哭夫已死, 不哀而懼,是以知其有姦也。」

鄭人有買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座。至市,忘操 之。已得履,乃曰:「吾忘度。」乃歸取之。及市,市罷不得。人 曰:「何不試以足?」曰:「寧信度,無自信也。」

有耕於野者,得寶玉徑尺,弗知其玉也,以告鄰人。鄰 人陰欲圖之,謂之曰:「怪石也,畜之弗利其家,弗如覆 之。」田父雖疑,猶錄以歸,置於廡下。其夜,玉明光照一 室,田父家大怖,復以告鄰人曰:「此怪之徵,遄棄殃可 銷。」於是遽而棄於遠野。無何,鄰人盜之以獻魏王,魏 王召玉工相之,玉工望之,再拜而立賀王:「王得此天 下之寶,臣未嘗見!」王問價,玉工曰:「此無價以當之,五 都之城,僅可一觀。」魏王立賜獻玉者千金,長食上大 夫祿。

魏公子無忌方食,有鳩飛入案下,公子使人顧望,見 一鷂在屋上飛去,公子乃縱鳩,鷂逐而殺之。公子暮 為不食,曰:「鳩避患歸,無忌竟為鷂所得,吾負之,為吾 捕得此鷂者,無忌無所愛。」於是左右宣公子,慈聲旁 國。左右捕得鷂二百餘頭,以奉公子。公子欲盡殺之, 恐有辜,乃自按劎至其籠上,曰:「誰獲罪無忌者耶?」一 鷂獨低頭,不敢仰視,乃取殺之,盡放其餘。無忌由是 名益彰。

圉人魏尚,高帝時為太史,有罪,下之獄。有萬頭雀集 獄棘樹上,拊翼而鳴。尚《占》曰:「雀者爵命之祥,其鳴即 復也,我其復官也。」有頃,詔還故官。

陳留有富翁,年九十無男,娶田舍女,一宿身死。後產 一男。其長女曰:「我父娶一宿身亡,此子非父之子。」遂 爭財,數年不決。丞相丙《吉決》云:「老翁兒無影,不耐寒。」 其時八月中,取同歲小兒俱解衣試之,老翁兒獨呼 寒,日中行,果然無影。遂以財與之。

蔡邕在陳留,有鄰人以酒食召,比往而主已酣。客有 彈琴於屏者,邕至門潛聽之,曰:「嘻!以樂召我,而有殺 心,何也?」遂反。主人覺,遽自追問其故,邕具以告彈琴 者曰:「我向鼓琴,見螳螂方向鳴蟬,蟬將去而未飛,螳 螂為之一前一卻。吾心聳然,惟恐螳螂之失之也。此 其為殺心乎?」邕笑曰:「此足以當之矣。」

杞王業,字子香,後漢時人,為荊州刺史,山無蠖蝎豹 狼,川無鯨鯢,風波不動。後卒,送喪還鄉,忽有白虎立 其側,護至境而回。荊州民為之立碑,號「荊州白虎王 君」,歸葬於此,子孫亦號曰「白虎王氏。」

殷仲堪,陳留人,遊於河濱,見流棺接而葬焉。旬日門 前之溝忽起為岸。其夕有神自稱徐伯元云:「感君之 德無以報。」仲堪因問「門之岸是何祥。」對曰:「水中有岸, 其名為淵。」言訖而沒。後仲堪授都督益寧二州軍事。 新鄭崔元綜將娶,夕夢有一人云:「此非君婦,君婦今 日始生。」俄所娶婦暴亡。後十九年,始聘侍郎韋陟堂 妺為婚,計其所夢之日,其女始生。

賈眈為滑州節度使,酸棗有一下里婦,事姑不敬。姑 年老而無目,晨食婦,以餅裹糞授姑,姑食覺異,留之。 其子出還家,姑問其子:「此何物?向者婦與吾食。」其子 仰天大哭。有頃,雷震發,若有人截婦人首,以犬首續 之,牽行境內,以戒不孝者。時人號為狗頭婦。

濮州張詠,宋太宗時知陳州。初,詠與青州傅霖少同 學,霖隱不仕。詠既顯,求霖者三十餘年,不可得,至是 求謁,閽吏曰:「傅霖來見。」詠責之曰:「傅先生天下賢士, 吾尚不得為友,汝何人,敢名之?」霖笑曰:「別子一世尚 爾耶,是豈知世間有傅霖者乎?」詠問:「昔何隱,今何見?」 霖曰:「子將去矣,來報爾。」詠曰:「詠亦知之。」霖曰:「知復何 言!」既別去一月而詠卒。

魚周詢,雍丘人,宋右諫議大夫。嘗醉而假寐,園吏見 大蛇垂闌楯,即視之,乃周詢也。世傳其異。

宋郊,杞縣人,與弟祁同肄業于大湖。有番僧相之曰: 「公風神甚異,似活數百萬命者。」郊笑曰:「貧儒何力至 是?」僧曰:「不然,肖翹之物皆命也,公試思之。」郊俛思良 久,曰:「向堂下有蟻穴,為暴雨所侵,群蟻繚繞穴旁,吾 乃戲編竹橋以渡之,由是獲全,得非此乎?」僧曰:「是也。 今歲若弟固當首捷,然公終不出其下。」及唱名,祁果 中首選。時章獻太后謂「不可以弟先兄」,乃以郊為第 一,始信僧言之不妄。

時邦美,陽武人。父為鄭州牙校,補軍將,有事於成都, 時年已六十餘,尚未有子,欲覓一妾。及至,邦美父乃 訪牙儈,見一女甚華麗,詰其家世,不對。窺見以白布 總髮,怪而問之,悲泣曰:「父本都下人,為州掾卒,扶櫬 至此,不能歸,鬻妾欲辦裝耳。」邦美父惻然,遂以金助 之。未幾,其妻有孕。一夕,夢有數人披衲襖,輿一金紫 人留堂中。及旦,生邦美,後舉進士第,官至吏部尚書滎陽郡南有石室,石後有孤松千丈,常有雙鶴,晨必 接翮,夕輒偶影。《傳》曰:「昔有夫婦二人俱隱此室,年既 數百,化成雙鶴。」

開封府部外編[编辑]

晉江微「《陳留風俗傳》:小黃縣者,宋地黃鄉也。沛公起 兵野戰,喪皇妣于黃鄉。天下平定,乃使使者以梓宮 招魂幽野。於是丹蛇在水自洒濯,入于梓宮。其浴處 有遺髮,故諡曰昭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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