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44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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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四百四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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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四百四十三卷目錄

 河南府部藝文四

  洛書辯          明王褘

  條鞭法記         孟化鯉

  書池上篇後        王世貞

  河南府學四賢堂記     劉定之

  重修周公廟記       王來慶

  重開福興渠記        張論

  永濟渠記         張應辰

  留經記          耿定向

  初服會序          劉贄

  重修二程夫子祠堂記    武攀龍

  新建康節先生祠堂記     前人

  新建范文正公祠堂記     前人

  止礦店疏         郭如星

 河南府部藝文五詩詞

  途中詩         晉成公綏

  洛陽道          梁元帝

  別詩            范雲

  洛陽道           車

  洛陽道五首        陳後主

  洛陽道二首         徐陵

  洛陽道          張正見

  煌煌京洛行         前人

  洛陽道二首         江總

  洛陽道          岑之敬

  洛陽道           陳暄

  洛陽道           王瑳

  洛陽道中同儲十二作   唐孟浩然

  緱氏尉沈興宗置酒南谿留贈 王昌齡

  洛陽道四首        儲光羲

  晚出伊闕寄江南裴丞     陶翰

  昔遊            杜甫

  又憶昔行          前人

  過故洛城          錢起

  穎陽東谿懷古        崔曙

  題清谿鬼谷先生舊居     李涉

  洛中即事          竇鞏

  洛陽道中          許渾

  洛陽道           任翻

  金橋感事          吳融

  北原閒眺          韋莊

  宿洛都門          張喬

  望海潮洛陽懷古    宋秦觀

職方典第四百四十三卷

河南府部藝文四[编辑]

《洛書辯》
明·王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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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書》,非洪範也。昔箕子之告武王曰:我聞在昔,鯀垔 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範九疇,彝倫攸 斁。鯀則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範九疇,彝倫攸 敘。」初不言《洪範》為《洛書》也。孔子之繫《易》曰:「河出圖,洛 出書,聖人則之。」未始以《洛書》為《洪範》也。蓋分圖《書》為 《易》《範》,而以《洪範》九疇合《洛書》,則自漢儒孔安國、劉向、 劉歆諸儒始其說,以謂「《河圖》者,伏羲氏王天下,龍馬 出河,負圖其背,其數十,遂則其文以畫八卦。《洛書》者, 禹治水時,神龜出洛,負文其背,其數九,禹因而第之, 以定九疇。」後世儒者以為九疇帝王之大法,而《洛書》 聖言也,遂皆信之,而莫或辯其非然孰知《河圖》《洛書》 者,皆伏羲之所以作《易》,而《洪範》九疇,則禹之所自敘, 而非《洛書》也。自今觀之,以《洛書》為《洪範》,其不可信者 六。夫其以《河圖》為十者,即天一至地十也。《洛書》為九 者,即初一至次九也。且《河圖》之十,不徒曰自一至十 而已。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水之位在北,故一與六皆 居北,以水生成於其位也。地二生火,而天七成之,故 二與七皆居南,以火生成於其位也。以至東北,中之 為金木土,無不皆然。至論其數,則一三五七九,凡二 十五,天數也,皆白文,為陽、為奇;二四六八十,凡三十, 地數也,皆黑文而為陰、為偶。此其陰陽之理,奇偶之 數,生成之地,推而驗之,於《易》無不合者,其謂之《易》宜 也。若《洛書》之為《洪範》,則於義也何居?不過以其數之 九而已。然一以白文而在下者指為五行,則五行豈 有陽與奇之義乎?二以黑文而在左肩者指為五事, 則五事豈有陰與偶之義乎?「八政、皇極、稽疑、福極」,烏 在其為陽與奇?「五紀、三德、庶徵」,烏在其為陰與偶乎? 又其為陽與奇之數二十有五,為陰與偶之數二十, 通為四十有五,則於九疇何取焉?是故陰陽奇偶之 數,《洪範》無是也,而徒指其名數之九以為九疇,則《洛 書》之為《洛書》,直而列之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足 矣,奚必黑白而縱橫之積為四十五,而效《河圖》之為 乎?此其不可信者一也。且《河圖》《洛書》所列者數也,《洪範》所陳者理也。在天惟五行,在人為五事。以五事參 五行,天人之合也;八政者,「人之所以因乎天也。五紀 者,天之所以示乎人也。皇極者,人君之所以建極也。 三德者,治之所以應變也。稽疑者,以人而應乎天也。 庶徵者,推天而驗之人也。福極者,人感而天應之也。」 是則《九疇》之自一至九,所陳者三才之至理,而聖人 所以參贊經綸,極而至於天人證應禍福之際,以為 治天下之法者也。其義豈在數乎?豈如《易》之所謂天 一地十者,中含義數,必有圖而後明,可以索之無窮, 推之不竭乎?漢儒徒見《易繫》以《河圖》與《洛書》並言,而 《洛書》之數九,遂以為九疇耳。審如是,則《河圖》之數十 也,伏羲畫卦,何為止於八乎?此其不可信者二也。先 儒有言:「《河圖》之自一至十,即《洪範》之五行,而《河圖》五 十有五之數,乃九疇之子目。夫《河圖》因五行之數,而 五行特九疇之一耳。信如斯,則是復有八《河圖》而後 九疇乃備也。若九疇之子目,雖合《河圖》五十有五之 數,而《洛書》之數乃止於四十有五。使以《洛書》為九疇, 則其子目已缺其十矣。本圖之數不能足,而待他圖 以足之,則造化之示人者,不亦既疏且遠乎?而況《九 疇》言理不言數,故「《皇極》之一不為少,庶徵之十不為 多,三德之三不為細,《福極》之十一不為鉅。」今乃類而 數之,而幸其有偶,合五十有五之數,使《皇極》儕於庶 徵之恆暘、「恆雨」,六極之憂貧惡弱,而亦備一數之列, 不其不倫之甚乎!且其數雖五十有五,而於陰陽奇 偶方位將安取義乎?此其不可信者三也。班固《五行 志》舉劉歆之說,以「初一曰五行」至「威用六極」六十五 字為《洛書》之本文。以本文為禹之所敘則可,以為龜 之所負而列於背者則不可。夫既有是六十五字,則 九疇之理與其次序亦以燦然明白矣,豈復有白文 二十五,黑文二十,而為戴履左右肩足之形乎?使既 有是六十五字,而又有是四十五數並列於龜背,則 其為贅疣,不亦甚乎?此其不可信者四也。且箕子之 陳《九疇》,首以「鯀垔洪水」發之者,誠以九疇首五行,而 五行首於水,水未平則三才皆不得其寧,此彝倫之 所為斁也。水既治,則天地由之而立,生民由之而安, 政化由之而成,而後九疇可得而施。「此彝倫之所為 敘也。」彝倫之敘,即九疇之敘者也。蓋《洪範》九疇,原出 於天。鯀逆水性,汨陳五行,故帝震怒,不以畀之。禹順 水性,地平天成,故天以錫之耳。先言「帝不畀鯀」,而後 言「天錫禹」,則可見所謂「天畀」,所謂天錫者,即九疇所 陳,三才之至理,天下之大法,初非有物之可驗,有迹 之可求也。豈曰平水之後,天果錫禹神龜而負夫疇 乎?仲虺曰:「天乃錫王勇智」,《魯頌》曰:「天錫公純嘏。」言聖 人之資質,天下之上壽,皆天所賦予,豈必是物而後 可謂之錫乎?使天果因禹功成,錫之神龜以為瑞,如 《簫韶》奏而鳳儀,《春秋》作而麟至,則箕子所敘,直美禹 功可矣,奚必以鯀功之不成發之乎?此其不可信者 五也。夫九疇之綱,禹敘之,猶羲文之畫卦也;而其目 箕子陳之,猶孔子作彖象之辭以明《易》也。武王訪之, 猶訪太公而受丹書也。天以是理錫之禹,禹明其理 而著之疇,以垂示萬世,為不刊之經,豈有鬼異神奇 之事乎?鄭康成據《春秋緯》文有云:「河以通乾出天苞, 洛以流坤吐地符。」又云:「河龍圖發,洛龜書感。」又云:「《河 圖》有九篇,《洛書》有六篇。」夫聖人但言圖書出於《河》《洛》 而已,豈嘗言龜龍之事乎?又烏有所謂九篇六篇者 乎?孔安國至謂天與禹,神龜負文而出,誠亦怪妄也 矣。人神接對,手筆燦然者,寇謙之、王欽若之天書也, 豈可以言聖經乎?此其不可信者六也。然則《洛書》果 何為者也?曰:《河圖》《洛書》皆「天地自然之數,而聖人取 之以作《易》者也,於《洪範》何與焉?」群言淆亂,質諸聖而 止。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者,非聖人之言歟?吾以 聖人之言而斷聖人之經,其有弗信者歟?劉牧民嘗 曰:「《河圖》《洛書》同出於伏羲之世,而河南程子亦謂聖 人見《河圖》《洛書》而畫八卦,吾是以知安國、劉向、劉歆 父子、班固」、鄭康成之徒,以為《河圖》授羲,《洛書》錫禹者, 皆非也。或曰:「《河圖》之數,即所謂天一至地十者,固也; 《洛書》之數,其果何所徵乎?」曰:「《洛書》之數,亦不止於是 矣。」是故朱子於《易啟蒙》蓋詳言之。其言曰:「《河圖》以五 生數,合五成數,而同處其方。蓋揭其全以示人,而道 其常數之體也。《洛書》以五奇數統四偶數,而各居其 所。蓋主於陽以統陰,而肇其變數之用也。中為主而 外為客,故《河圖》以生居中而成居外。正為君而側為 臣,故《洛書》以奇居正而偶居側。」此朱子之說也。而吾 以謂《洛書》之奇偶相對,即《河圖》之數散而未合者也; 《河圖》之生成相配,即《洛書》之數合而有屬者也。二者 蓋名異而實同也。謂之實同者,蓋皆本於天一至地 十之數。謂之名異者,《河圖》之十,《洛書》之九,其指各有 在也。是故自一至五者,五行也;自六至九者,四象也; 而四象即水火金木也。土為分旺,故不言老少,而五 之外無十,此《洛書》之所以止於九也。論其方位,則一 為太陽之位,九為太陽之數,故一與九對也;二為少陰之位,八為少陰之數,故二與八對也。三為少陽之 位,七為少陽之數,故三與七對也。四為太陰之位,六 為太陰之數,故四與六對也。是則以《洛書》之數而論 《易》,其陰陽之理,奇偶之數,方位之所,若合符節,雖《繫 辭》未嘗明言,然即是而推之,如指諸掌矣。朱子亦嘗 言:「《洛書》者,聖人所以作八卦,而復曰九疇並出焉」,則 猶不能不惑於漢儒經緯表裏之說故也。嗚乎!事有 出於聖經,明白可信,而後世弗之信,而顧信漢儒附 會之說,其甚者蓋莫如以《洛書》為《洪範》矣。吾故曰:「《洛 書》非洪範」也。《河圖》《洛書》皆天地自然之數,而聖人取 之以作《易》者也。

《條鞭法記》
孟化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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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內行條鞭法者多矣,新安則自我侯曾公始。侯自 甲申來宰邑事,約己愛民,凡涖官行政,載在令甲者, 犁然具舉。已迺洞燭吾邑,征輸蝟起,訖無畫一之法。 徵納曰「大戶,歲用百千十餘家」;供億曰「里甲,歲費不 貲。」其狡黠則倚以為奸,弊孔百出,闇懦者見紿於積 猾,郵庫庾級,尤為民蠹。公家之賦役者一,而他費倍 之,坐是偏累蕩產者什九,民視役不翅猛虎毒蛇。侯 喟然曰:「吾既為民父母,坐視不為之所,是重困吾民 也。」遂議行《條鞭法》,悉心緯畫,臚列條分,兩稅及驛傳 拋荒諸項,歲訂銀一萬一千九百六兩有奇,而傾解 耗費皆在焉。均徭及一切酬費,歲訂銀五千八百九 十三兩有奇,而應解諸費皆在焉。一邑賦役之額盡 是矣。其徵折也,兩稅等取諸糧石,均徭等取諸丁糧。 邑之糧,自學田、武場、洎界村、大張逃租五十一石二 斗二升外,實一萬五千一百三十二石四斗八升,徵 銀八錢五釐有奇。此徵折、兩稅等法也。吾邑山多地 瘠,民故不習商賈。舊勘上三則戶僅以中下六則供 輸,自優免外,實七千二百五丁。中上則每丁徵銀七 錢四分二釐有奇,下下則每丁一錢二分有奇,餘四 則視中上遞減一錢三分有奇,合之得二千一百七 十四金有奇。糧自免外,實一萬四千七百八十一石 四斗七升,石徵銀二錢三分有奇,而寄莊實加五分, 合之得三千五百金有奇。此徵折均徭等法也。《曩昔 蝟征》括為一條,若大戶,若里甲,若郵庫庾級之類,一 切罷免,俾百姓曉然知丁租之數惟此,賦役之數惟 此。然又人給印牒,歲兩徵輸,置櫃公庭,民自封投,銀 有定期,民惟按牒輸之。其他解納諸費,毫無所擾。議 既定,白於撫按,咸報可。既期年,邑之人讙然稱便,相 率請於當道勒石以垂永久,亦報曰「可。」邑幕陶君西 遣使持狀詣都下,索余記。余惟君子為政,非徒悅民, 蘄於善治;非徒更化,蘄於安民。行條鞭者,或釐弊未 盡,或經畫未妥,終致變更者有之。侯之訂是法也,殫 力勞心,鉅細具備,上不廢公,下不病民。百年敝政,一 旦嘉與。百姓更新,田野喁喁,若解倒懸而置之衽席。 《易》謂:「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又曰:「神而化之,使民宜 之。」其是謂乎?宋儒有言:「寬一分,民受一分之賜。」今法 歲不過一萬七千九百餘金,回視疇昔,殆省三之一, 民之受賜普矣,固宜欣欣鳴於當道,祈垂永久也。夫 為民父母,宜同欲惡,審趨違。乃民之欲趨在此,獨奈 何違其所趨,惡其所欲耶?繼侯者睹是石,諒必有同 心矣。異日丁有消長,事有增損,亦惟因時調停潤色 之耳,其法固未可輕變也。余樂侯有是政,而又樂邑 之人有是舉,於是乎記侯名唯,丁卯鄉進士,四川富 順人。

《書池上篇後》
王世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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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少讀《歸去來辭》,雖己高其志,而竊難其事,以為非 中人所能。後得白樂天《池上篇》,覽之,頗有合,謂此事 不甚難辦,此文不甚難搆,而千百年少儷者,何也?蘇 長公云:「樂天事事可及,唯風流一事不可及。」余則云: 「風流亦可及,惟曉進退不可及也。」

《河南府學四賢堂記》
劉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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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府儒學明倫堂在大成殿東。都御史王公暹以 為「堂東而殿西,則是師生講習之處尊,而聖哲祀饗 之處卑也。」乃於殿西隙地復搆新堂,以夾殿於其中。 而新堂之所祀者,邵康節、程明道、伊川葢,皆其鄉賢 得從祀於先聖者也。今年予以使事至河南,獲祇謁 焉。退而思之,司馬文正亦嘗居此,而亦從祀者,斯堂 「之祀不與。」何也?以蹟言之,若必祖父於斯,子孫於斯, 然後為其鄉,則惟兩程夫子為然耳。康節自共城來, 今安樂窩其遺墟也;文正自涑水來,今獨樂園,其故 址也。其跡之均如此,未可以有康節而無文正。至論 其德,則熙寧變法之初,廷爭蹇諤,學士君實、御史伯 淳,相倡和也;元豐退居之際,養晦著「《皇極經世通鑑》 《資治》,相符契也。元祐更化之秋,旋乾轉坤,光居宰府, 頤在經筵,相表裏也。其德之同又如此,是豈可以祀 三而遺一哉?」明日,予與太守虞君廷璽、教授鍾君旻, 洎其同僚諸君會別於東郭,語及之,皆歡然以為宜 無異辭。乃定議更祀四賢,其序先邵,次司馬,次兩程, 以齒列也。余為記其由,且繫以銘曰:「河洛之中,大賢所萃,維茲四賢,當宋盛際,或隱巖穴,或起科第,或居 侍從,或正宰揆,孰能洞觀,三才萬物,鞭駕風霆,探躡 天月,曰惟邵子,林下豪傑,孰能用世,功烈峨巍,平視 韓、富,仰儕皋、夔,而又傳道,為學者師,曰惟司馬;廟堂 表儀,孰能並峙,一家兄弟,伯若春和,季如秋清,猶夷 猶惠」,可顏可曾。繩繼前哲,啟佑後英。曰惟兩程,聖門 榦楨。同時四賢,百世仰希。孔殿從祀,遍於海涯。矧茲 鄉里,宜有專祠。祠以敬賢,非以為己。香火堂亭,簡編 窗几。郡侯師生,來遊來止。除茲聖明,其繼高軌。

《重修周公廟記》
王來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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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所以不朽者曰「道」,聖賢之所以常尊者曰「學。」 自《河圖》《洛書》而後,虞廷精一之旨,至周公而大昌明 於天下,上承堯、舜、禹、湯、文、武之統,下開孔、孟、周、程、張、 朱之傳,宣、尼至聖,猶夢寐以之,況下此乎?考諸前代 崇祀之典,率以周公為先聖、孔子為先師,誠所謂不 朽而常尊者也。蓋公以聖人之德,夾輔王室,作述繼 美。《周禮》一書,無所不備。其奉成王命,大相東土,乃於 澗水東、瀍水西卜王城為朝會之所。自時中乂,聲施 至今,此其於《洛書》尤著。余承乏河郡,始至展謁公廟 在城西郭僅一殿,將圮,瞻拜其下,心怦然動,思有以 葺之,未遑也。越明年,乃經營規制,庀材鳩工,啟舊殿 而新之,肖公像,袞衣繡裳,赤舄几几,儼然如在,列金 人欹器,不啻明堂遺制,公之廟也與哉?公之靈,實式 憑之。爰是修拜殿,建兩廡,以歷代名宦如吳公等十 六人從祀焉。之十六人者,皆能紹述周公之治以治 洛者。按《祭法》:以勞定國,以死勤事則祀之,能禦大災 捍大患則祀之,非是族者,不在祀典。《詩》曰:「蔽芾甘棠, 勿翦勿伐。」非召公之餘烈與?《書》曰:「保釐東郊,惟畢公 克成厥終。」世稱象賢,不忘忠厚。封於魯而從於洛者, 其伯禽乎?而君陳令德孝友,亦猶昭公之訓也。是以 由殿傍折而入,搆寢堂,顏曰「定鼎。」公像居中,召公、畢 公配之。左右齋翼如伯禽。君陳祔之。若戟門、角門、櫺 星門,次第漸及,繚以周垣五十餘丈,門以外又建文 昌閣。是役也,肇始於甲寅正月,落成於今歲十二月, 凡一木一石、一匠一夫,皆余設備,約費千金,未嘗敢 以絲粒擾民間也。猶慮廟成矣,而祀典不備,雖有其 舉之,猶或廢之。復捐俸一百四十兩,購良圃五十餘 畝,每年可得租銀二十六兩。餘輸賦之外,悉以供祭。 且考祭品,置祭器,載之志乘,垂之奕世,則祀事孔明, 庶幾永永不墜云。嗟乎!以公之聖之赫赫在天下者, 固不繫乎廟之盛衰。然學者向往之心,非廟無以致 其敬也。讀其書想見乎其人,況拜其像而不觀感興 起者與!河洛夙號材藪,使其相與神而明之,悅公之 道,學公之學,為忠為孝,為節義,俾斯道常存天壤,是 余之志也夫。

《重開福興渠記》
張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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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治之前,實俯洛水,西抵長淵,東達宜陽,皆平川大 陸,可引洛水灌注蒔藝,不苦旱暵者。迤南有渠曰福 興,謂福利所自興也。或曰:福興美其既塞而復通也。 里故老鮮悉其始。河徙無常,渠隨淤塌,蓋百年有餘 於茲矣。賈侯任永既久,凡域中諸渠如萬廂、沙渠等, 則既疏通利導焉。因巡歷雒表,遍搜舊迹,曰:「茲莫非 遺黎,何獨不分潤於宓妃之靈也。」乃因醫官李逢節 言,輸粟四十石,捐俸三十餘金,分命渠長韋可大、雷 國治、常九齡等,刻日督濬,二閱歲而工畢。督水之丞, 實惟徐君守敬。渠經陳宋村之北,介大溝,每苦為潦 水所沒。侯設法用石甃砌,令渠潛出其下,潦水凌駕 其上,若複道然。雨水安流,毋相侵也。石渠之長二十 尋,其鑿石凡百尋焉。大原村南,有地三百七十餘畝, 勢稍高,渠身稍下,又為開支渠分注,使無遺利,計用 石可三十尋。時萬曆三十九年四月也。乃徐君竟以 督課癯黧,奄然長逝,惜矣!遞以董其任者為今丞薛 君街坡頭之陰,渠所經,亦有溝水之患,亦為架大石 橋,空其中,受水以達。「凡用石七十尋。以今四十年閏 十一月而渠底績。自始事至功成,侯越度勞來,月必 數四迨水瀉渠平,禾黍布野而後喜可知也。」按渠起 於陳宋保王李村北,止於王趙保寨子村東,東西長 二十五里,南北闊二里零,閱保凡二,陳宋、王、趙閱里 凡三,陳宋一,陳宋二,王趙一,灌地凡一千二百九十 八畝五分,戶凡三百五十家。不佞竊惟今之傳舍其 官者,苐知其身家營耳。侯不自為身,而以永之含齒 為身,不自為家,而以永之比屋為家。故憔悴焦勞,功 成而民安,有足述也?由今以往,千百人利之,千萬世 永利之。苟此渠長存,則侯之明德,亦應與不朽,豈不 休哉!古有芍陂,今有福興,繄我賈績,並茲禹功矣。

《永濟渠記》
張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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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山自熊耳山發源,流衍四百餘里入嵩,從鸂𪆟灘 南北引水灌田,世享其利。乃諺云:「伊水不灌洛。」是以 周南從無有操畚鍤從事者。關山之陽,村名槐樹頭, 去伊僅二里許,灌溉之利獨靳焉。當神宗乙巳,啟寰 王公行取過里,以此舉大有造也。謀之小翕何,公往相高下,數日始得疏導。方具呈守道議於郡邑,僉報 曰:「可令吾邑者。」永年杜公擇才榦司其事,徵瀕水居 民分任之。公又捐俸索三十金。諏曰:「興工。」民有賴而 不勞,事眾擎而易舉。甫一年告竣。登隴而望,稻香襲 人,周南亦有膏腴:諺何大迂哉!天下事委靡固難於 刱始,因循亦易於毀成。是役也,非公慧識,無以倡其 議;非公厚力,勿以終其舉。士民輩頌公不置口,乞記 於予。予惟公固當世仁人君子也,凡所施為,可倣可 傚,開渠特其一事耳。後之觀是《記》者,知公用意之厚、 立法之遠,相與疏壅道滯,祖其法而行之無弊,汪濊 其永永矣!公諱之鑰,字維北,號啟寰。登萬曆戊戌進 士,歷任登萊海防道。

《留經記》
耿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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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壬戌,余按關西還,時暑重勞役夫,初行李止兩 笥,皆僝夫可舉者。過華下,道長少溟董君惠余古刻 《石經》若干卷,余心寶之,受載以歸。行逾日,見役者淋 汗喘息,惻然自省曰:「節用愛人,非此經中語耶?寶此 厲民,殆與此旨左矣。習聞者未之實體,載之何為?」乃 解。留河南郡學宮,與諸士公之。吁!只此一念,蘊藉充 廣,不蔽不渝,是余之窮經也已,固不必盡披載籍,而 後謂之「通經」也。洛中固名賢奎聚之鄉,諒多與余同 志者。夫《經》凡十四卷,計一百又四冊。

《初服會序》
劉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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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中有社舊矣。唐會昌中,白樂天九人社之香山禪 林,謂之「香山九老會。」宋元豐間,文潞公社其同志十 二人於妙覺僧舍,謂之「耆英會」,又謂之「真率會。」二社 皆兩朝偉人,輯之史,圖之繪事,侈為美談,數百載間, 猶一日也。大明嘉靖丙辰中,余始仕,時洛中大司徒 東穀孫翁、大司馬鳳泉王翁,約同時致政,八人為八 「耆會」,又謂之「續真率會」,亦輯有錄,繪有圖也。洎余歸 田,而八耆已相繼淪謝矣。續補者復十一數,而榖翁 尚為主席,遂辱見攜。余時分席在末行,起隆慶戊辰, 迨今萬曆己丑,歷年廿有二,先後續會者計二十有 八人,社名始為八耆,繼續真率,又繼敦誼。更會名者 三:主席始穀翁孫,繼嵩野朱,再繼嵩崖溫,今柱峰王, 更主會者四,而相繼淪謝者,屈指已廿有一。中間長 余而往者十五,少余而先者已六君子矣。凡皆經眼 朋儕也,已若薤露朝菌,然尚旦夕不可知如此,何論 古今?夫古今相視一意爾。今社五人,悉少同几硯,相 顧俱皤然一翁。然回首初服,僅猶傳舍一夢間爾。矧! 又去日已多,來日又誰可知乎?其興感滋益慼矣。夫 興感莫如聚樂,聚樂生於義重,義重何如「舊遊?」今城 中會多宦遊,諸君子歸來以後,樂之懷相就為社爾。 視齠齔之交已不相侔,而志向又安可盡同?此舊遊 之聚,所以為義重之真樂也。此會《古今載籍》不多見, 似亦有緣分在。余故采擷而名之,以重吾社;而圖與 繪當俟之後來。社成,而維揚山人胡楚鶴氏還自雲 中續之。山人舊愛洛中風土,卜廬在洛已久,又愛初 服老人皆同志,而諸老人亦愛山人,雅志同也,遂拉 之以入。特山人齒方艾,亦匪偕自童遊者,然方外同 志之交,更跫然足音也,自不當以前例拘之。因得附 書。

《重修二程夫子祠堂記》
武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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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其里,聞其姓字,而令人肅然起敬者,匪聖賢之流, 不足以幾此也。」洛陽之祀二程夫子,非一日矣,豈獨 洛陽祀之?凡天下之配饗黌宮者,亦疇不祀之?正謂 天下之祀之者,各有其配殿,而洛陽之祀之者,獨有 其專祠,蓋重其所自出,以開天下嚮往之門也。嗟乎! 二夫子之在千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宜其廟貌常 新,明禋勿絕。而詎意兵燹之後,荒祠廢宇,淪胥湮沒, 一至是哉!予於丁亥年來宰茲邑,見其頹垣圮壁,刺 目傷心;勉為修葺,迄用有成。雖不敢侈丹雘、榱題之 盛,而俾瞻拜之有其像、妥侑之有其地,亦足以彰後 學矜式之志,且以明守土者百務艱難之際,不敢忘 厥本圖也。後之君子,庶其嗣而勿替哉。特於工竣之 日,而聊為之《記》云。

《新建邵康節先生祠堂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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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讀《無名翁傳》而知先生之大也。先生本燕人,隨父 徙共城,客遊吳楚齊魯之間,冬不爐,夏不扇者三十 年,既而曰:「道在是矣。」晚卜居於洛,著述原本《六經》,探 賾索隱,抉天人之祕,可與程氏二夫子相發明,而先 生日與之遊而不涉也。內聖外王,使以《皇極》緒餘出 而經世,又未始不可與鄭公君實輩相後先,而先生 又日與之遊而不涉也。卒之熙寧諸君子以新法去, 而程氏二夫子以偽學,抑獨先生超然免於評論。甚 矣,先生之大也!古所稱「聖人,塵垢糠秕,陶鑄堯舜」,將 無是與?迄今天津橋上,安樂窩中,令人齒頰猶芬。惜 乎陵谷變遷,遺蹤湮沒,即昔致訪於《九真觀》片石者, 亦渺無可究。而余以干戈瘡痏之餘,來蒞茲土;斬蓬 蒿,闢瓦礫,聊創為祠宇於二程之東,以明景仰無窮 之志。嗚乎!手探月窟,足躡天根,其望是祠而儼然臨之哉!余不敏,殆將顧瞻百世之芳躅而欣欣有得矣。 是為記。

《新建范文正公祠堂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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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魏國范文正公葬伊闕萬安山下,其子忠宣公置 祭田八百畝。熙寧間,創褒賢顯忠寺以奉香火,然而 祀事未修也。」自元守臣郭文鼐始請修祀,遂循為常 典云。厥後修祠墓,禁牧樵者,代不乏人。而兵革相尋, 荒頹日甚,求其故蹟,胥委之寒煙蕪草之間。余既建 程夫子之祠於中,邵先生之祠於左,復闢西偏之地 為公之祠堂,使天下知公之忠義在朝廷,勳猷在竹 帛,世濟厥美在累朝,而祀事孔明在萬祀也。祠既成, 長平同年龐子太樸適過余,顧謂余曰:「公之建茲三 祠也,其以表宋之大儒與宋之名臣也,固矣。苐!四人 者,時地既不同,出處亦各異,胡鼎峙而為三,胡珠聯 而若一?其有意為之耶?抑無心合之耶?豈非道德事 功可一以貫之耶?亦豈繼往開來,高譚名理之人,出 將入相,固不難耶?又豈非先憂後樂,慨然以天下為 己任者?其於聖學淵源,顧未嘗無所得耶?噫是其作 祠之意寧無是耶?」余俛而笑,抵掌而應曰:「有是哉!」相 與酬酒祠側,舉而紀之石上。

《止礦店疏》
郭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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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為「感事激衷、義難緘默、懇乞聖明審利害、納忠讜、 以安民生、《以消隱憂、以為社稷計》」事:「頃者皇上以國 計空乏,經費繁浩,乃言利之輩遂熒惑聖聽,利孔旁 出,而礦店之說起矣。然尚未滋蔓也。繼後宵人根據 蟠結,徵採諸務,日引月長,浸淫至今,莫可收拾,貂璫 之稅,輒幾遍天下,其勢彌昌,其禍彌慘。始猶逮及縣」 令,既遂逮及郡守。豺狼橫行於道路,盜跖肆毒於閭 閻,怨聲動天,毒流滿地。一時閣部九卿臺省諸臣,憂 時憫事,竭忠獻赤,靡不叩閽以請。故有謂礦店宜革, 稅課宜停者,誠見利不勝害,得不償失,為寰海之民 請旦夕之命也。有謂武弁當罪,中涓當懲者,誠見假 公濟私,侵上朘下,為城社之地,消隱伏之禍也。有謂 被逮之官當寬、雷霆之威當霽者;誠見重辟未可嘗 試,無辜未可輕刑重民,寄培士氣也。諸此陳說,良非 細故,非關國家之根本,則係生靈之命脈;非屬宗社 之安危,則切地方之利病。臣即復置一喙,亦豈能多 於諸臣?用是昕夕薰沐引領,仰冀聖心感悟,德音渙 發,礦店諸使旦暮且止是宗社之庥,蒼生之幸也,豈 非千載盛事哉!乃數日以來,諸臣之疏連章累牘,俱 各留中,未蒙俞允而徵採之說,片語隻字,朝奏夕行, 且蒙褒嘉。臣觸目傷心,益用駭異。乃伏而思曰:「祖宗 令甲,凡國家大政事大疑難,悉令九卿科道會議疏 請定奪,凡以昭公道而服人心,防壅蔽而戒偏聽耳。 乃今自宰執以及臺省,盡其人矣。臺省言之,九卿言 之,宰執又言之,不約而同,不謀而合,不俟會議而如 出一口,論亦公矣。」此固鑿鑿可信者,乃皇上悉置之 不聽,豈舉朝之臣語皆欺誑,而諸武弁中貴果皆黑 成象、語成爻乎?何皇上竟信如蓍龜,捷於影響哉?此 臣之所未解也。臣反覆揆度,而有以得其故矣。皇上 之意,得無曰「聚斂之臣,言利而輒享其利,其說已試 而可行;在廷諸臣,言害而未嘗有害,其言無徵而不 信乎?」臣以為民者邦之本也,君非民則無以為國。財 者民之命也,民非財則無以為生。故養民惟恐其不 足者,世之所以治安;取民惟恐其不足者,世之所以 亂亡也。臣未見上之人日以暴狂橫斂,剝民膏脂,箠 民骨髓,斷其命,絕其生,而困窮無聊之眾,猶帖然束 手待斃,略無異志者,何也?撫我則后,虐我則仇。自古 謂之「人窮則變,鳥窮則啄」,亦理勢之必至者。由斯以 談,就目前之舉動,卜今日之民心,未亂而亂形已具, 未害而害勢已成,昭然於几席眉。間矣。《語》曰:「無謂 何傷,其禍將長;無謂何害,其禍將大。」正今日之勢也。 睹時與勢,誠有大不忍言者。且皇上獨未聞《大學》之 說乎?治平一章,理財居半,而其大旨不過曰:「財散則 民聚,財聚則民散。得眾則得國,失眾則失國。」無異說 也。而孟軻氏亦曰:「能為君闢土地、充府庫者,今之所 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信斯言也,豈非利害興亡之 炯鑒乎?甚可畏矣。諸臣誦法孔孟,持以上陳,而皇上 固付之罔聞,反過聽群小見利而忘害,聚財以失民, 此何異隋珠彈雀,割肉充腹也哉?甚非所以自為社 稷計矣。皇上試清心以觀當今之所寶者:國重乎?利 重乎?民重乎?財重乎?臣以為無財果何損於國,無民 則國非其國也。今日「之政,惟恐養民不足乎,取民惟 恐不足乎?臣以為利析秋毫,剝民肥己,是取之惟恐 不足者也。聚散興亡,其理甚明,即庸人能辨之矣。豈 以皇上天縱聖神,而顧見不及此哉?特為群小欺罔, 誘引萬狀,前瞻後盻,應接不暇,未嘗一深思之耳。倘 日久事出意外,變生不測,諸臣之言已驗,然後悔不 信諸臣之言,即取奸邪誤國之輩而虀粉之,亦何益 哉?臣聞祖宗朝,三殿偶災,輒恐懼不已,詔求天下直 言,仍遣官分道四出,安撫軍民。」夫祖宗遇災知懼,回天以實,迄今傳為美談,乃今何如時也?兩宮未成,三 殿尚災;太山已崩,黃河復竭。荊、楚之火,焚燬居民四 百多戶;巴、蜀之火,延燒廬舍八百餘家。各「省災異,無 歲不聞。況乎倭儆雖息、寇患尚嚴,楚、蜀之間竊發嘯 聚,屢煩征勦;兵連而不解、餉運而不休。屈指時事,大 為寒心。」是皇上所當痛自滌濯、嚴加淬勵,「畏天變者 唯此時;法祖宗者惟此時;恤人言者亦唯此時。」乃猶 泄泄然借大功之煩費,肆無藝之徵求;天心之仁愛 謂何?祖宗之垂統謂何?人「心之屬望謂何?」臣凜凜然 慮,莫知所終矣;竊為皇上抱杞憂哉!夫不築垣而疑 鄰人之父,非計也;揖焦頭於上坐,亦晚矣。臣職司言 責,義關休戚;所以痛哭嘔血,一鳴於君父之前也。伏 惟皇上思祖宗創業之維艱,念上天仁愛之難繼,深 惟利害,嘉納讜言。奮起一段精神,除卻一切弊政,得 見臣民快睹海宇懽騰,自然轉孽為瑞,化災為祥;太 平景象,在一轉盼間矣。社稷幸甚!天下幸甚!臣一念 赤誠,萬分冒瀆,不勝隕越待命之至。緣係感事激衷, 義難緘默,懇乞聖明審利害、納忠讜,以安民生,以消 隱憂,以自為社稷計。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河南府部藝文五詩詞[编辑]

《途中詩》
晉·成公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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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熊耳流,巍巍伊闕山。高岡碣崔嵬,雙阜夾長川。 素石何磷磷,水禽何翩翩。遠涉許潁路,顧思邈綿綿。 鬱陶懷所親,引領情緬然。

《洛陽道》
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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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開大道,城北達城西。青槐隨幔拂,綠柳逐風低。 玊珂鳴戰馬,《金爪》𩰚場雞。桑萎日行暮,多逢秦氏妻。

《別詩》
范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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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東西,卻作經年別。昔去雪如花,今來花似雪。

《洛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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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道八達,洛陽城九重。重關如隱起,雙闕似芙蓉。 王孫重行樂,公子好遊從。別有傾人處,佳麗夜相逢。

《洛陽道五首》
陳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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諠譁照邑里,遨遊出洛京。霜枝嫩柳發,水塹薄苔生。 停鞭回去影,駐軸敞前甍。臺上經相識,城下屢逢迎。 踟躕還借問,只重未知名。

日光朝杲杲,照曜東京道。霧帶城樓開,啼侵曙色早。 佳麗嬌南陌,香氣含風好。自憐釵上纓,不歎河邊草。

建都開洛汭,中地乃城陽。縱橫肆八達,左右闢康莊。 銅溝飛柳絮,金谷落花光。忘情伊水側,稅駕河橋旁。

百尺瞰金埒,九衢通玉堂。柳花塵裏暗。槐色露中光。 游俠幽并客,當罏京兆妝。向夕風煙晚,《金羈》滿洛陽。

青槐夾馳道,御水映銅溝。遠望凌霄闕,遙看井榦樓。 黃金彈俠少,朱輪盛徹侯。桃花雜渡馬,紛披聚陌頭。

《洛陽道二首》
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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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三春暗,紅塵百戲多。東門向金馬,南陌接銅駝。 華軒翼葆吹,飛蓋響鳴珂。潘郎車欲滿,無奈擲花何。

洛陽馳道上,春日起塵埃。濯龍望如霧,河橋渡似雷。 聞珂知馬蹀,傍幰見甍開。相看不得語,密意眼中來。

《洛陽道》
張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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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城啟旦扉,上路滿春暉。柳影緣溝合,槐花夾岸飛。 蘇合彈珠罷,黃間負翳歸。紅塵暮不息,相看連騎稀。

《煌煌京洛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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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門儼西漢,萬戶擅東京。凌雲霞上起,鳷鵲月中生。」 風塵暮不息,簫筦夜恆鳴。唯當賣藥處,不入長安城。

《洛陽道二首》
江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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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陽穿洛水,伊闕邇河橋。仙舟李膺棹,小馬王戎鑣。 杏堂歌吹合,槐路風塵饒。綠珠含淚舞,孫秀彊相邀。

小平路四達,長楸聽五鐘。玉節迎司隸,錦車歸濯龍。 弦歌聲不息,環珮響相從。花障蕩舟笑,日映下山逢。

《洛陽道》
岑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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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喧洛水濱,鬱鬱小平津。路傍桃李節,陌上《採桑》春。 聚車看衛玠,連手望安仁。復有能留客,莫愁嬌態新。

《洛陽道》
陳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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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九逵上,羅綺四時春。路傍避驄馬,車中看玉人。 正西歌豔曲,臨淄逢麗神。欲知雙璧價,潘夏正連茵。

===
《洛陽道》
王瑳
===洛陽夜漏盡,九重平旦開。日照倉龍闕,煙繞鳳凰臺。

浮雲翻似蓋,流水倒成雷。曹王𩰚雞返,潘仁載果來。

《洛陽道中同儲十二作》
唐·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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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彈《繁華子》,金羈遊俠人。酒酣白日暮,走馬入紅塵。

《緱氏尉沈興宗置酒南谿留贈》
王昌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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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色與谿古,深篁隱幽翠。山尊在漁舟,棹月情已醉。 始窮清源口,壑絕人境異。春泉滴空崖,萌草拆陰地。 久之風榛寂,遠聞樵聲至。海鴈時獨飛,永然滄洲意。 古時青冥客,滅迹淪一尉。吾子躊躕心,豈其紛埃事。 緱岑信所剋,濟北予乃遂。齊物意已會,息肩理猶未。 卷舒形性表,脫落賢哲議。」乘月期角巾,飯僧嵩陽寺。

《洛陽道四首》
儲光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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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春冰開,洛城春樹綠。朝看大道上,落花亂馬足。

其二

大道直如髮。春日佳氣多。五陵貴公子。雙雙鳴玉珂。

其三

春風二月時,道傍柳堪把。上枝覆宮閣,下枝拂車馬。

其四

洛水照千門,千門碧空裏。少年不得志,走馬遊新市。

《晚出伊闕寄江南裴中丞》
陶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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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無宴息資,進無當代策。冉冉時將暮,坐為周南客。 前登關塞門,永眺伊城陌。長川黯已暮,千里寒氣白。 家本渭水西,異日同所適。秉志師禽尚,微言祖《莊》《易》。 一辭林壑間,共繫風塵役。才名忽先進,天邑多紛劇。 豈念嘉遯時,依依偶沮溺。

《昔遊》
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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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謁華蓋君,綠袍崑玉腳。人官已上天,白日亦寂寞。 暮升《艮》岑頂,巾几猶未卻。弟子四五人,入來淚俱落。 余時遊名山,發軔在遠壑。良覿違夙願,含凄向寥廓。 林昏罷幽磬,競夜伏石閣。王喬下天壇,微月映皓鶴。 晨溪嚮虛駛,歸徑行已昨。豈辭青鞋胝,悵望金匕藥。 東蒙赴舊隱,尚憶同志樂。伏事董先生,於今獨蕭索。 胡為客關塞,道意久衰薄。妻子亦何人,丹砂負前諾。 雖悲鬒髮變,未憂筋力弱。杖藜望清秋,有興入廬霍。

《又憶昔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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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昔北尋小有洞,洪河怒濤過輕舸。辛勤不見華蓋 君,艮岑青輝慘么麼。千崖無人萬壑靜,三步回頭五 步坐。秋山眼冷魂未歸,仙賞心違淚交墮。弟子誰依 白茅室,盧老獨啟青銅鎖。巾拂香餘搗藥塵,階除灰 死燒丹火。元圃滄洲莽空闊,金節羽衣飄婀娜。落日 初霞閃餘映,倏忽東西無不可。松風澗水聲合時,青 兕。黃熊啼向我。徒然咨嗟撫遺跡。至今夢想仍猶左。 秘訣隱文須內教,晚步何功使願果。更討衡陽董鍊 師,南遊早鼓瀟湘柁。

《過故洛城》
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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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門前春日斜,故城門裏無人家。市朝欲認不知 處,漠漠野田空草花。

《潁陽東谿懷古》
崔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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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谿氛霧歇,皎鏡清心顏。空色不映水,秋聲多在山。 世人久疏曠,萬物皆自閑。白鷗寒更浴,孤雲晴未還。 昔時讓王者,此地閉元關。無以躡高步,凄涼岑壑間。

《題清谿鬼谷先生舊居》
李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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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壁開天地,青崖列雲樹。水容不可狀,杳若清河霧。 常聞先生教,指示秦儀路。二子才不同,逞詞過尺度。 偶因從吏役,遠到冥棲處。松月想舊山,煙霞了如故。 未遑鍊金鼎,日覺容光暮。萬慮隨境生,何由返真素。 寂寞天籟息,清迥鳥聲曙。迴首望重重,無期挹風馭。

《洛陽即事》
竇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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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梧葉盡鳥巢空,洛水潺潺夕照中。寂寂天橋車馬 絕,寒鴉飛入上陽宮。

《洛陽道中》
許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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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多舊跡,一日幾堪愁。風起林花晚,月明陵樹秋。 興亡不可問,唯見水東流。

《洛陽道》
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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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憧洛陽道,塵下生春草。行者豈無家,無人在家老。 雞鳴前結束,爭去恐不早。」百年路傍盡,白日車中曉。 求富江海狹,取貴山嶽小。二端立在途,奔走無由了。

《金橋感事》
吳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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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和雪疊晴空,二月郊原尚朔風。飲馬早聞臨渭 水,射鵰今欲過關東。百年徒有伊川歎,五利寧無魏 絳功。日暮長亭政愁絕,《悲笳》一曲戍煙中。

《北原閒眺》
韋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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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回首樹重重,立馬平原夕照中。五鳳灰殘金翠 滅,六龍游去市朝空。千年王氣浮清洛,萬古坤靈鎮 碧嵩。欲問向來陵谷寺,野花無語笑東風。

《宿洛都門》
張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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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馬上度邊禽,一宿都門永夜吟。客路不歸秋又 晚,西風吹下「洛陽砧。」

《望海潮》洛陽懷古
宋·秦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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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英疏淡,冰澌溶洩,東風暗換年華。金谷俊遊,銅駝 巷陌,新晴細履平沙。長記誤隨車。正絮飜蝶舞,芳思交加。柳下桃蹊,亂分春色到人家。」「西園夜飲鳴笳。 有華燈礙月,飛蓋妨花。蘭苑未空,行人漸老,重來事 事堪嗟。煙暝酒旗斜。但倚樓極目,時見棲鴉。無奈歸 心,暗隨流水遶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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