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80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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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八百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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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八百九卷目錄

 池州府部彙考五

  池州府物產考

  池州府古蹟考墳墓附

 池州府部藝文一

  池州到任謝表      宋王十朋

  廣利橋記          柯詠

  梅公亭記        元吳師道

  隱山寺扁誌         前人

  龍池洞賦并序     明江桐

  漢石城廢縣記        吳非

  梁南太原郡城考       前人

  貴口辯           前人

  池州防守議         劉城

  九華山房記         王禕

職方典第八百九卷

池州府部彙考五[编辑]

池州府物產考        府志[编辑]

穀屬

秔:稻   、糯稻   、麥、豆    、蕎、麥   、粟。

穄    稷

蔬屬

青菜   、白菜   、芥菜

莧菜   、蔥    、蘿蔔

韭    薤    蒜

苦菜   、筍    、蕨。

蔞蒿   、馬蘭   、蘆筍。

花屬

梅    、桃    、山礬

梔子   、海棠   、《牡丹》

芍藥   、紫薇   、紫荊。

《繡毬   蘭    蕙》:

菊    蓮    《玉簪》

果屬

杏    、李    《梅》。

桃    、梨    、栗。

柿    、棗    、銀杏。

石榴   、蓮房   。《榧子》

菱    、《雞頭子》。

木屬

椿    、松    柏。

桐    、榆    、桂

杉    、槐    、楓

檀    柳    《楊》。

冬青

羽屬

鵝    、鴨    ,雞

烏    《鴈    、燕》

鷹    鷺鷥   鴝,鵒。

杜鵑

獸屬

馬    、牛    、騾。

驢    。豬    、羊。

虎    、麂    、鹿

獐    兔

鱗屬

鱘    :鰉    鯖。

鮰    ,鱖    ,鱸,鰣    ,麥,魚   鱔。

貨屬

茶 《青陽石埭》建德產,貴池亦有之。

木綿花 「貴池、銅陵東流產。」

綿布   紙 「貴池石埭銅陵、建德產,土紅 銅陵、杏山產。」

柴    炭 貴池、青陽石埭建德產。薑 銅陵產。

漆 銅陵建德產

桐油   、柏油 建德產。

池州府古蹟考        府志[编辑]

本府。貴池縣附郭。

石城 在城西七十里。漢置縣,以東西兩石山夾河如城,今鐵店倉埠潭,是其故地。

虎林城 在今城西六十里。舊《志》謂「在石城東一十五里」 者,誤。孫權封子休為瑯琊王,鎮虎林城,即此。

臨城故縣 在青陽境,吳置,隋廢。故石城轄南太原郡城 ,在城西七十里,亦石城地。梁大

同間置,隋廢。又有太原城,在建德縣。

秋浦廢縣城 在石城間。

安慶故府 ,宋端平三年,移治于今貴池羅剎洲。

桐城故縣 ,近李陽河。宋末置,尋遷。

梅根冶 ,吳置,久廢。

狀元里 在通遠橋南石獅子巷口。以宋「華岳」 名。

孜業里 在孝二保。宋時立。

製錦里 在郭西街口,宋時立。

「雙江門 」 唐時土城門名。

《桑柞門 》,唐時土城門名。

試門 南宋時初立貢院地俗名市門口貢院 。宋紹興初,池州設科試于景德寺。淳熙戊申,提舉周必正創建貢院于市心街,稱試門,東植八桂,題曰「八桂書院。」 尚書程大昌為記。嘉定癸卯,知郡李駿移建秀山門湖山。時貢額三歲大比,應舉之士餘二千人。上春官者,《六經》六人,詞賦二人。宋季罷試,今社壇其遺址。

「昭明釣臺 」 有二,一在池口鎮山,一在「秋浦郎山。」

杏花村 在城西里許。有古石井,圈刻「黃公清泉」 四字,今不存。即唐杜牧詩云「牧童遙指杏花村」 處。今邑人郎遂輯有《杏花村志》,考記甚詳。蕭相樓 在城東南隅。唐大曆間,刺史蕭復建。復有惠政,民追思之,因以名樓。

舊秋浦樓 在城東。宋紹定戊子,郡守趙范增築。石刻「東坡詞」 、「山谷」 字于壁。宋末廢。

景蕭樓 明萬曆間,柳林巷居人李春達于其屋後掘得斷碑,有「景蕭樓」 上梁文,係宋狀元陳舜俞撰,疑樓址即在得碑處。

文選閣 在西廟,貯梁昭明《文選》,今遺址存。史家塔 ,在府治北。

《秋浦亭 》在城西秀山門外。

舊九峰樓 唐刺史李方元建。按:杜牧《李使君墓志》云:「樓在城東南隅」 ,今九華樓或即其故址耶。

九華精舍 在府學明倫堂東隅。宋郡守王伯大端平乙未建。

弄水亭 在府治通遠門外舊橋之西。杜牧取李白「欲弄水中月」 之句意也。陳舜俞詩曰:「未試貴池好,嘗聞弄水亭。」

《貴池亭 》在池口黃龍山。

翠光亭 在池口,瀕江有《岳飛石刻詩》,今不知所在。

卸帆亭 在池口瀕江。宋聶冠卿有詩。

清溪亭 在清溪。曹緯有詩,蘇軾有詞,王安國有記。

「南亭 」 或云「在齊山。」 杜牧有詩。

《清溪館 》劉長卿有詩。

陳半州宅 在秋浦靈田。半州南渡時,人冨半池州,故名其產,各以號編。今貴池之佛田、唐田、菜田、賴田、玉田,皆其莊也。其行樂處標為四景,曰《金燈曉亮》、「玉鏡夜明」 、「昆池晚釣」 、「和龍晝奕。」 後以奢僭誅。今遺跡猶存云。

花園 有二,一鎮江門內,元萬戶曲律《不花遊意》之所。其一在西祠之後,世傳梁太子遊翫之處,今廢。

楊梅坦 在城西九十里,石嶺多楊梅。唐有楊梅館,宋改為「楊梅驛」 ,今廢。

青陽縣

陵陽廢縣 ,在縣南六十里。今廢為鎮。

臨城廢縣 在縣南五里。吳赤烏中置,隋廢。木瓜山 在木瓜鋪,今尚有廟。杜牧求雨處。白鶴臺 在縣東南保寧觀,相傳白鶴仙煉丹處。

釣魚臺 在九華山嘉魚池上。相傳竇子明、李化文垂釣處。

「葛稚川煉丹井 」 在九華山北。

銅陵縣

義安廢縣 在縣東三十里。今順安鎮,其故址也。

湖城 在縣東六十里。相傳有神號「湖王」 ,一夕壘土而成,凡八所,去二里,不相聯屬,其址尚存。利國監 在縣南南。唐冶監收銅,後廢。

《鐵船頭 》相傳晉靈祐王乘鐵舟至五松山左,見人逐溺于水,止露船頭,浮于水面,若生鐵然。有修官山廟者,鑿鐵為釘,入爐果鎔。

丹壙 在杏山,葛仙翁種杏煉丹處也。山有土硃,世以為「丹壙。」

順安樓 在順安鎮,今廢。

考證

陳公園 內有二池,宋蘇子瞻、黃魯直曾遊于此。

葉公園 在葉山下,王荊公遊其園,《戲葉》云:「週迴莫有千株葉。」 葉隨答曰:「裨補能堪百篚蠶。」 邑人相傳為故事。

曹韓洲 在縣西大江之中。相傳水涸之際,視其沙嘴圓圓湧出,則次年必有登第者。《羅隱》云:「曹韓沙嘴團,銅陵出狀元。」

冨覽亭 在天王山畔。宋邑令張孝章建,今廢。寶勝亭 在縣治一里許。慶元間縣丞洪恩建。「六百丈 」 在縣南二十里。相傳郡人樊若水于此量江闊六百丈,遂名。

石埭縣

石埭廢縣 在七里街,去縣西一百四十里。猷州城 ,在縣東北二里,袤數百丈。相傳「猷州總管左難當嘗守其地。」

涎溪 在陵陽山下。漢竇子明坐踞蟠石,漁釣于此。策竹為馬,浮游水中,獲白魚,鱗鬣異常,剖之得丹書,教其服食之法。至今有石出于水中。其立馬坐釣之跡,若鑱鑿者。

「白鶴墩  」 、「黃鶴池 」 ,俱在陵陽山麓平田中,竇子明昇仙所也。

「仙壇 」 ,在陵陽山中峰之半,竇子明昇仙之所也。

潔己臺 ,在碧瀾亭上,取「澡雪自新」 之義。丹臺 ,在陵陽山中峰之半,高二百餘丈,竇子明煉丹于此。

「丹井 」 ,在陵陽山中峰之半。清泉一窟,水旱無盈涸,味極甘洌,竇子明煉丹所也。

三墩九曲 在縣後。墩凡三,高大而圓,以應三台。其水縈街九曲,每曲各有石橋,以應九曜。相傳郭璞遷縣,以午火炎盛,于是開九曲水及城壕、後溪三水以制之。今跡見存。

定城石 在縣前街心。方二尺,長一丈二尺。相傳郭璞遷縣,立此石以主之也。

轆轤石 在舊儒學碧瀾亭上。激水旋轉有聲,則為賢士科名之兆。後以流沙壅沒。明嘉靖間,知縣徐之麟得其說,為文以祭,果驗。

建德縣

「壽」 字崖 在玉峰山半。旁書「大漢元封元年奉詔書于崇嵩石壁」 ,係漢武帝登嵩群臣應詔所作。宋進士邑人嚴華摹勒于此,筆力甚遒勁,並峙有「福」 字崖。今燬。

永豐監 在永豐鎮,宋置鑄錢處。

賣花樓 在縣南半里餘。唐及五代時,傳有花樓二十四間,土人善剪繡作花簇,丹陽、潯陽、鄱陽諸郡置酒會多至此市花。故諺云:「江南茶飯建德先。」 知近樓名胭脂巷,亦舊管絃地,今悉為草萊。檀京兆墓封于廢址之後。

「藏春洞 」 即「迎春洞。」 石刻三大字,相傳葛稚川手書。

桃源 ,在縣南四十里。水源深邃,人跡罕到。五季時,人多避亂于此。

《隱山寺》匾 ,係梁昭明太子手書。

「雲峰寺」 額 。係宋紹興五年御書。

「普門嶺」 三字 在梅山。朱晦庵訪志南至此,手書勒石。

韓少師坊 在一都姚村。宋韓世忠曾經過此,民因立坊表之。

狄梁公行館 在東保坂。有五墩、十二井。或云為彭澤令時所置。

堯廟 在堯城街。宋范、張二公俱有詩,後人莫考建廟之由,廢址尚存。

茹蘭亭 在玉峰山下。元令王晉卿建,舊廢。朝峰亭 在縣治後山,舊廢。

詠歸亭 在學宮前,元令王晉卿建,舊廢。梅山四亭 :一「期雲」 ,二「漱碧」 ,三「空翠」 ,四「熟梅。」 在松關,宋建,舊廢。

留春亭 在梅山普門嶺,原名「淨身。」 元令吳師道視旱寓此,改名「留春」 ,大書扁之。後復刻楊次公《留春詩》,懸于上。元末盡廢。

東流縣

菊所 在縣治後,晉彭澤令陶淵明嘗種菊于此,故縣曰「菊邑」 ,江曰「菊江,東流」 舊屬彭澤。「白雲仙蹟 」 即白雲山,其上有仙人掌。

鹿跡石 在縣東六十里。相傳葛洪跨白鹿飛昇處。

黃花驛 在縣治北。亦以淵明種菊之地,故名。

墳墓附[编辑]

本府。貴池縣附郭。

漢「逸民」 高獲墓 在北門外清風亭側。明正德

戊寅,知府何紹正重甃之,書石表識。又城西南六十里之新河有高獲廟,或云「其墓與廟相近」 ,今未知孰是。

晉安州司馬檀念之墓 ,在興孝鄉檀村。宋安成郡丞檀珪墓 ,在興孝鄉檀村。

梁昭明太子冕服陵 在秀山。明劉廷鑾有《秀山陵廟碑》。

唐右史、崇賢直學士胡楚賓墓 在仁四保杉塢坑。

進士康駢墓 在黃老山之東。

羅鄴墓 梅根浦上流之岸,有塚累累,相傳為「鄴墓。」

五代吳學士殷文圭墓 在府治東南四十里殷村。石碣磨滅,止存一字,不在其墓,而在殷氏籬落間。殷以「左千牛轉學士」 也。

「石八郎墓 」 ,不知其處。

宋黃太尉塚 相傳在相公墩,今不可考。學士楊輔臣墓 ,在城西南楊村之紅硃嶺。學士檀遠墓 ,在興孝鄉檀村。

侍郎楊和武墓 在城西南楊村馬鞍山。大理評事吳六一墓 在大剡坑之檀下壇石製樽櫨楣節,人物卉葉,與今塚殊。

「知六安軍程端中」 墓 ,不知其處。

「太保」 湯允恭墓 在山川壇北,舊有小石碣。「處士李茂信墓 」 在源頭吳村。

葉梓墓 宋葉適撰《墓志銘》。

葉權墓 在長壽鄉清名山。宋葉適撰《墓志銘》。陳璣墓 在留田。宋程珌撰《墓志銘》。

胡仲先墓 ,在西溪,宋張夢錫撰《墓碑銘》。殿前司華岳墓 ,在齊山山北之原。

胡致功墓 在西谿。宋計嶨撰《墓志銘》。

教諭李珍墓 在源頭吳村。

通判趙昂發,贈華文閣待制,諡「文節。」 妻雍氏贈順義夫人,墓 在碎石嶺,去城東七里,其墓道碑坊在齊山山川壇南。同知詹萊畫圖墓山界址給守祠如秀仍勒石。

元博士檀預順墓 在興孝鄉檀村。大德十一年,桐鄉朱天錫撰《墓志銘》。

進士李南翁墓 在竹力阬。

「理問郎禮卿」 ,墓 在杏花村。

明夏國公顧成祖墓 在受二保。顧氏雖徙江都,其後人鎮遠侯顧溥猶來致祭。明三百年間,樵采芻牧,無敢犯者。崇禎末季,為附近居民盜葬近穴,故塚猶存。

太子中允李賢墓 在杏花村。妻翁氏葬平管。侍郎汪珊墓 在城東五溪山。嘉靖二十二年,朝命本府知府曾仲魁致祭。

知府陳鐵墓 在城西杜塢耀龍山。

青陽縣

《唐拾遺》「費冠卿墓 在縣一都早麓山。」

處士李昭象墓 在縣南同山仙人峰下。南唐青陽公宋齊丘墓 在縣東牛心山下。宋知州滕子京墓 在縣東金龜原。

封開國公程九萬墓 在九華山下福海寺許公墓 在縣西南協濟祠之北。公,高陽人,宋神宗朝任青陽令,建高陽橋,後卒于官。家人載櫬回,至童阜,逆風送舟至橋下,因葬于此。碑舊刻「唐青陽令」 ,誤。

處士陳巖墓 在縣西雲鶴山麓。

明少卿徐謙墓 在峽山南。

僉事陳輊墓 在縣北五里許。

「僉事吳」 淵墓 在縣南九子峰東鳳凰嶺。京兆施篤臣墓 在三井山。

京兆施堯臣墓

副使柯喬墓

布政王一禎墓 在銅陵縣城山。

銅陵縣

明都御史胡本惠墓 在縣南六里銅精山。成化十八年,朝命工部進士劉煥監造,有「學士謝《一夔神道碑》。」

僉事陳孟晟墓 在羊山。

佘少卿墓 在羊山

通政佘可才墓 在響山。有祭酒陳敬宗《墓表》。郎中佘傑墓 在縣南五松山。

鍾鏜墓 在朱村耆城山之陽。

廉使潘伯庸墓 在縣南江村間。

教諭陸觀墓 金華人,任銅陵教諭,卒葬天王山。

贈太僕寺卿佘毅忠墓 在縣南十里竹園山。有光祿寺卿《劉孟雷誌》。

石埭縣

殷彭祖籛鏗墓 ,在縣北十五里飛渡橋西。唐張果墓 與彭祖墓相對。

宋學士王鎡墓 在縣西城子山。初葬陵陽山,紹興二十一年,改葬于此,題曰「顯祐墓。」

恭愍丁黼墓 在金城山。

孫茂恭墓 在縣東華村。

丁孝子墓 在縣西。《圖經》云:「孝子丁阡也。」 縣尉桂大受墓 在蛾山。

明副使李廷璋墓 在縣南石坦。

僉事張輝墓 在縣西桂家坦。

贈尚書畢貴、畢永高墓 俱在縣後冬青園內。尚書諡「恭介。」 畢鏘墓 諭葬縣北陵陽山中峰頂。

郎中湯希閔墓 在縣西金堂沖。

建德縣

唐至德令周繇「處士周繁」 墓 在紙坑山老林上,子孫世居此。

宋韓闕二字。墓 在白果沖口,有石碑,類蘇長公書法,詩云:「山頭石有千年潤,海眼泉無一日乾。天下蒼生望霖雨,不知龍在此中蟠。」今為堯封墓山。

尚書度支郎李植墓 在縣東陽烏山。

待制檀倬墓 諭葬在縣南步頭村內鼇鵬坂龍泉寺側。

明訓導洪仲遵墓 在河西坂劉師塘僉事洪本昌墓 在縣北石印山。

按察使柯暹墓 在縣北雙河口靈華山。參政鄭景曜墓 在縣南。

府丞檀凱墓 諭葬在縣西陽田山。

知縣江通墓 在玉山左。

僉事陳謨墓 在縣北象山。

僉事葉應麟墓 在縣南岸坂。都御史徐紳墓 在遶山鋪。

侍郎李一元墓 在陶湖山。

副使李一中墓 在陶山。

賜武進士神樞營參將檀武臣墓 在步頭前山。

進士檀之堅同妻高氏「節婦」 墓 ,在縣步頭山。誥贈大學士孔聞敕墓。

誥贈少保、尚書鄭國光墓 在四都山禾城。大學士孔貞運墓 在句曲,先在縣列疊山。尚書員外郎柯燾、知州柯鑑,祖孫合墓 在黃沖。

知府鄭三謨墓 在四都山。

東流縣

明御史宋邦輔墓 在縣宋家嘴。

布政王應乾墓 在縣香山。

池州府部藝文一[编辑]

《池州到任謝表》
宋·王十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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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職中司,黜官小郡。尚分符竹,初見吏民。咎大罰輕, 感深涕隕。伏念臣起身寒苦,積學淺疏。自甘窮老于 布韋,孰謂冒榮于軒冕。粵從冗散,親被簡知。璧水道 山,提攜群彥。綸垣瑣闥,接武近班。皆席上待問之珍, 非柱後惠文之用。忽蒙宸筆,俾總臺綱。義不苟辭,輒 奮蜉蝣之力;志慚無勇,亟聞鷹隼之呼。矧惟聖主之 難遭,亦恃孤忠之可察。封章上達,遂忘白簡之猜嫌; 負罪左遷,猶得朱幡之賁飾。涵容厚矣,報稱缺然。伏 遇陛下湛恩龐洪,垂聽寬裕,執用賞用刑之要,權使 功使過之宜。是致孱庸,未從遠斥。臣敢不布宣德意, 撫養編氓。影落江湖,踽踽自憐于去國;夢追鵷鷺,區 區常念于愛君。必誓糜捐,仰酬覆幬。

《廣利橋記》
柯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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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預,晉之良弼也。嘗建橋于富平之津,以免行人覆 沒之患。當時且曰:非預,則此橋安得而成?崔亮,魏之 賢佐也,常建橋于雍城之北,以免行人艱阻之憂,至 今猶具名之曰「崔公橋」焉。嗚呼!崔、杜二公,皆英雋也, 豈止一橋云云。雖然,臨溪而嘆無疾足,阻水而恨無 飛翼,倀倀乎其將何之乎?吁!當是之時,惟橋也可以 「免其病歉。」以是知杜、崔之用心蓋有所在也。歐陽氏 世為堯城之甲族,衣冠之盛,人物之繁,尤越前日。所 居之里有曰杜屋者,實士大夫商賈往來衝要之所。 路斷而迂,溪深而隘,素乏徒杠,人皆病涉。粵有元善, 眾皆推其為歐氏之白眉也。素懷長者之誠心,而動 有仁人之操履。嘗于紹興之癸酉,率眾竭力,首建歐陽之橋矣。又于紹興之庚辰,繼建烏龍之橋矣。二橋 既成,且曰:「惟杜屋無橋,人憚往返,吾將鼎而新之,不 亦宜乎!」磚石悉備,而歲忽在于龍蛇。事遂寢。孰不嘆 乎!吉人之萎也!閱時既久,有士曰茂林,乃元善長孫 也。為人倜儻,立志不凡,挺然有古賢士之風。一旦嘆 曰:「吾之祖嘗建立橋于吾之里矣。二橋成而吾祖長 往,至今猶未有慨然繼其志者。不惟行者有跋履之 勞,而前人願望亦且湮鬱而未伸,吾其可以已乎?」于 是發誠意,募善信,即命匠鞭之以石,砌之以磚,群工 畢集,煥然一新。落成之日,茂林乃曰:「杜屋之名未副 其寔,其今橋之居其所也,則近廣利王之廟址,俾四 方行」旅朝暮如履康莊。橋之為利不廣矣乎!故當更 之曰「廣利」焉。于神則取其名,于人則取其寔,一舉而 兩得,誰曰不然?俾予敘其事以記之。予雖骫骳,豈敢 固辭?夫名者,寔之賓也。寔既如是,名亦隨之。名寔既 正,豈不韙歟?雖橋以是名,固善矣。橋之建立,豈無陰 功厚德乎?予特表而出之曰:「謝四時而不朽者,橋也。 橋之不朽,則歐陽氏之德不朽;歷千古而利人者,亦 橋也。橋之利人,則歐陽氏之德利人。橋與德其又相 為名寔者歟?昔人有高大其門,尚曰:『吾之子孫必有 興者』。其後果若符契。矧!是橋之成,為利甚溥,又豈無 必興之人乎?乘長卿之車,取子房之履,行將見矣。請 拭目以俟之。」時淳熙戊戌十二月記。

《梅公亭記》
元·吳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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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君子宦遊之邦,去之數百年,人猶想其風烈而不 忘,至于崇表而章顯之,是雖好德之心,然其所以使 人至此而為末俗之勸者,豈小哉!池之建德,故宋尚 書都官員外郎、國子監直講梅公聖俞,景祐間為知 縣事,集中詩幾百篇,皆在是邑作,而當時風物宦況 之大略可考見也。後人嘗于郎官舍西偏為「梅公堂」 以祀之。既廢,而令柴夢規重建于縣圃之北。世易事 更,復改縣後之「半山亭」為「梅公亭」,以識其舊。未幾,亦 化為荒墟。師道之來也,按行遺址,見大礎在茅草中, 蕘兒牧豎躑躅其上,老木三數株,錯立蒼然,為之躊 躕太息。自是營構之念,往來于懷,越明年,始克就緒。 為屋三間,復扁其號,限以周垣,鍵以外扃,飛簷虛檻, 高亢疏明,既與邑人慰其景仰之思,而溪山屋室,環 繞映帶,又得登臨之美以相樂也。當宋之初,文體卑 陋,公倡「古淡」之作,一變其習。歐陽子以一世巨人而 盛推尊之,若己勿及,又以「仁厚樂易、溫恭謹質」稱其 人,一時諸公交口論薦,雖仕不大顯,而文學行義足 以儀當時而表後世。矧建德肇邑,自唐令長凡幾何 人,而公之名獨稱之至今,是豈可以勢力致哉?使凡 吏于此者,登公之亭,誦公之詩,思公之所樹立以自 勵,則斯邑之民將被其賜于無窮;不然,是皆公之罪 人也。師道于公,無能為後,然不可謂無志于自勵者。 斯亭之作,既自為之經營,而眾來致助,乃命邑人陶 起東董其事,不以煩民,庶幾可久。尚告來者,嗣有葺 焉。其或遷吾之為,漫不顧省,任其圮壞泯滅,亦獨何 心哉?亭成當至元三年丁丑之歲十二月乙亥明年 某月日記。

《隱山寺扁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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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縣隱山寺,有梁昭明太子書榜「隱山之寺」四大 字。昭明性愛山水,嘗至池,往往有遺跡處,或亦涉縣 境中。此書傳是其親作,餘八百年而宛然獨存,亦異 矣。宋崇寧褒封,有「牌墨獨存」之語。宣和二年,尉張昇 摹本以刻于郡城西廟中。淳熙守袁說支又取真跡, 龕置神殿側,其崇敬如此,其所傳信不誣矣。師道至 元丙子秋,以視旱抵寺,訪尋在東廡室隅,塵土翳蝕, 出而拂拭諦觀,歎其筆勢雄雅莊重,因語僧義寧曰: 「此何惜一石而不為永久計耶?」間稍剝落,俾模池廟 石本參訂刻之,庶幾完善。明年春,以賑飢復至,已買 石礱治。未幾來視,則石斷不可用矣。仍語義寧,「毋以 是懈,當決成之。」又明年六月,寧來告曰:「前之日,寺旁 溪水暴溢,崩岸出巨石,高七尺許,闊幾半,碑製具而 無文,容字位置且有餘,殆神明之靈,因有以相之,發 端實始于公,願紀其概。」師道因欣然為書,使并刻于 下方云。

《龍池洞賦》并序
明·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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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池洞》「為北嶽之降神,據南原之勝概。蒼生繫望,久占龍在,泥蟠綠野。迴車未見,鶴歸華表。今者桃源難覓,誰為問津。柳宅空存,祇餘荒徑。」 小子某,憶舊游其如昨,撫往蹟而悽然。謾效蛩唫,敢云貂續。

「維茲山之秀峙,亙遠近而稱奇。寧風雲之吐納,伊仙 居之攸宜。霞朝紅其紛糾,煙夕翠以參差。若千尺之 桐幹,亦萬仞之松枝。潛疑通乎四瀆,顯何讓于九嶷? 內則四方削成,外則千尋壁立。意神女之交歡,速起 投壺之電;或天孫之忽降,暫停支石之機。」若夫境接 青疇,山開翠嶂;萬壑收暝,千岩送爽。仙草殊名,靈花 異賞。石徑微分,泉交如「峨峨青蓮,挲挲仙掌。起者 似人,伏者似獸,坳者似池,洼者似臼,攲者似弁,呀者似口,突者似距,翼者似抱。同別館于《蓐收》,合下都于 少昊。上有玉女之妝臺,中具真人之丹灶。雲拂石床, 猶聞環珮之聲;風過松梢,如聆鸞鶴之嘯。爾乃三峽 爭峙,一瀑飛來。玉池神挹,石室仙開。水疑自天,聲鳴 若雷。鬼神忽聚,風雨乍迴。抑且桂華侵月,松蘿掛雲, 幽澗冬暄,飛泉夏冷。土圭莫測,玉漏焉準。其或啼鶯 出谷,翔蕊飛林,虹成橋而跨澗,鶴張蓋而倚雲。苔染 地而皆錦,桃鋪岫而為茵,影來池而作鏡,浴出水而 俱新。抑或炎風扇戶,暑氣盈前,進一服之清涼,坐九 成之醴泉。祝融伏而若錮,朱明于焉肅然,承仙露于 金莖,挹瓊」漿于玉娟。至于素商驚辰,白藏屆節,雲淨 天高,潦收水潔,凝珠露以淒清,鏡青山之滉澈,看夜 鵲之枝繞,望牽牛之漢隔。葉下洞庭,聲何處而不秋; 木落空山,唯茲地而獨絕。若乃天垂四面,景出六花, 鳴條在樹,遊興偏賒。風織雨絲,看鮫綃之既成,雪凝 冰骨,嘆珠玉之交加。「嚴似先生之門,時多弟子之立。 清猶處士之宅,常來縣令之車。四時之氣備矣,一丘 自為過之。」于是縷其勝概,繹其佳名。東垂曰泰,南服 稱衡;北恆西華,中嵩以尊。水極馮夷,山窮巨靈。奇奇 怪怪,不可悉陳。未有十步之地,一畝之宮,下通九館, 上接三峰。或俯而拔,有如攫地;或仰而呀,有如吮空。 月之孕矣。其暮而西,日之貫兮;其曉而東。有水而脈, 有石而骨。或迴而馳,或低而折。五步一臺,十步一席。 可升其堂,可入其室,可披其幕,可排其闥。窮深致遠, 杳不可測。斯亦極山川之盛事,而景物之殊觀者矣。 乃或者曰:「其中蓋有怪物焉,厥名為龍。」原夫龍之為 靈昭昭也,有時而潛,蒼生繫望。身臥山中,心懸天上。 有時而升,陟降帝左。扳之無從,覓之何所?老龍云徂, 應長子孫。川融山聚,蟄蟄繩繩。山不在高,有人則名。 川之方至,何美不臻?予也徒有濟勝之情,慚無登高 之句。山高水長,允懷先生之風;淵底峰巔,奚禁叔子 之淚?人琴俱謝,誰識伯牙之音?絲竹猶存,空留太傅 之具。豈非後視今而今視昔,亦猶逝者如斯。取不禁 「而用不竭,方稱有本如是歟?」爰招卬友,解衣躡屐,下 下高高,策杖握膝,後後先先,尋蹤步跡,或接武乎平 皋,或獨坐乎幽室,或對廣陵之濤,而人音不識,或著 初平之鞭,而物類皆石。或有先登之一人,或不能從 之二客。江子撫客而言曰:「異哉斯遊也!趾接于頂,身 縮為足,徑則羊腸,人則猱木,其高也」若謝朓之問天, 呼吸通乎帝座;其深也若溫嶠之燭怪,纖悉燃乎蛟 穴。其危也若昌黎之陟太華,而韋誕之書牓木。蓋險 也如此。而或且笑之曰:「甚矣,子之憊也。昔有哲人,于 茲下帷。風雨雞鳴,其德不回。結草為廬,倚石為扉。一 旦風雲,蔚為龍攄。石室遺編,胡不誦諸?」于是諸客咸 斂容正對,僉曰:「是役也,寧直侈遊觀、覽形勝哉?高山 可仰,岐路不患乎亡羊;萬里指《撝睪》望,能窮乎練馬。 霞起赤城,續建標于天柱;流飛瀑布,嗣倒峽于文瀾。 則斯洞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漢石城廢縣記》
吳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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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秋浦、貴池之稱著,而石城遂隱。臧質于竟陵作《石 城樂》,古辭有「莫愁石城西。」于是金陵與竟陵以莫愁、 石城互相摭,今池州之石城無爭矣。《漢書》丹陽郡置 石城縣,屬石城。分江水首受江,東至餘姚入海,過郡 行一千二百里。後此之名石城者不一,而漢舊縣之 見諸史者亦不一。池州貴池新、舊志稱「吳程普鎮韓」 當侯,黃蓋守長耳。《三國志》:當子綜襲封,蓋傳教諸掾 文。普之討宣城、陵陽諸賊,及從討劉勳于潯陽,進攻 黃祖于沙羨,仍還石城。鎮不備載,餘闕漏可知也。《後 漢書》:「王廣徙封石城侯。」《綱目》:「漢孫策西擊黃祖,行及 石城,聞勳在海昏,策乃與周瑜襲皖城,破之。」《宋書》:「劉 坳:胡眾既散,至石城,陳懷真斬胡。張」產亦追胡,未至 石城數十里,殺懷真而竊有其功。《梁書》封大款石城 公。侯景之叛,矯詔遣石城公為質,解外援軍。迄簡文 立,封石城公為江夏郡王。《陳書》顧溯稱「前寧遠石城 公外兵參軍,王位以垂文梁諸王,多為寧遠將軍,惜 名不傳。」《隋書》亦溯稱「崔仲方賜爵石城縣男,邑三百 戶。崔故齊官,故或守」長而都,尉,而侯而公,或遙封而 鎮,而徙而道,或沿革仍舊屬,割別附郡,皆從漢石城 名,則皆今貴池地也。他如班超攻姑墨石城,段熲擊 石城羌,此樓蘭之石城鎮也。《晉書》周訪、庾亮、戴洋、陶 侃、張天錫諸傳所稱石城《綱目》,元魏楊忠乘勝至石 城,進逼江陵,此安陸州之石城也。夫自羊祜都督荊 州,據險開建五城,石城以西,盡為晉有,其非縣明甚。 《祜傳》「吳石城守去襄陽七百餘里,每為邊害。」是吳有 石城,祜因之憑恃增高耳。明初承天府為安陸州,在 後周為石城。乃《集覽》于楊忠所至之石城注,郢州,郢 即安陸。又于庾亮所鎮之石城注「汝寧信陽州。」未敢 云據矣。今淮安之海州為唐東海之石城,今永平之 盧龍為唐北平之石城,今惠州之河源為唐海豐之 石城;今重慶之彭水、黔江為隋巴東,唐黔中之石城, 今之曲靖為唐莊州之石城,此隋、《唐書》皆稱縣,而今不石城名者也。唐崔燾封石城縣男,其屬于東海耶? 北平耶?海豐耶?黔中耶?不可知矣。宋文天祥遣趙時 賞以一軍取道石城,復寧都,此贛之石城也。南唐更 割地析置,則今贛之石城,為劉宋之寧都,即漢之贛 矣。唐仍梁羅州,本石城郡,析置縣,則今辯州之石城, 為趙宋之吳川,即漢之高涼矣。兩石城今仍稱縣。若 漢所置石城縣,惟今貴池耳。《志》稱姑孰、敘州、樂平、東 陽、永康皆有石城山,潤州有石城鄉,雷州有石城所, 常熟有石城,真定曲陽有元石城,砦宋王懋《叢書》僅 云兩石城,一在金陵,左思所謂「戎車次于石城也;一 在竟陵,莫愁所居之石城也。」已不知貴池之石城漢 縣,且以庾信賦為「左思屯石城」為次石城矣。余嘗從 里中出,入道瑯山,望石城漢舊縣,低徊不能去。逢父 老子弟及過客,譚古今石城同異,析省置廢,因辯之, 以告來者。崇禎甲申夏五月

《梁南太原郡城考》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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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間。三國時為戰爭之地,人避而不居者各數百 里。晉平吳,民乃各還。自元帝立江左後,流徙而南者, 或居江北,或居江南,或江北,而更徙于江南,皆寄也。 因僑立州郡以治之,所以安之也。隋九江郡之在梁 也,梁置太原郡,領彭澤、晉陽、和城、天水。隋平陳,郡縣 並廢,立龍城縣。開皇十八年,改名彭澤。《梁書》無志,略 附見于《隋書》。書稱太原未嘗分南北,以《禹貢》州圖領 之。彭澤與晉陽、和城、天水,詎相及乎?夫《詩》詠太原,即 《春秋》之晉陽也。故冀州域,漢天水為秦州。故雍州域 南太原,宋屬秦州,僑襄陽,齊僑漢中;南天水,宋治巖 州,屬雍州,僑襄陽,齊仍焉。和城,宋新立,故豫州。南頓 域,齊分屬豫州之南汝陰,西南頓又分屬南豫州之 廬江,皆寄治也。梁承齊,又統以太原,別立晉陽、和城、 天水、僑彭澤,其流徙者蓋未已矣。《齊書》,晉宣城,舊豫 章封內。豫章之東北相去懸遠,故以屬揚州。時彭澤 屬豫章之東北,宣城之石城亦當豫章之東北。明胡 纘宗《安慶府志》于隋彭澤注云:「即宣城。」夫豈無據。時 石城改秋浦,仍宣城屬。《宋書州郡志》亦闕焉。按《陳書》, 王淋、湓城之爭,梁江州已分南北,石城、彭澤統于北 江州,是固舊豫章封內也。南太原郡之僑于石城、彭 澤間可知也。《彭澤志》,「晉陽廢縣在東北一百九十里, 和城廢縣在東北二百二十里,天水廢縣在東五十 里,太原郡城在北五十里。」亦不云南太原,與《隋書》俱 非矣。惟《名勝志》稱:「南太原郡城,梁大同間立,旋廢,在 城西七十里。」以今城西七十里,蓋即石城,石城其所 寄也。《隋書》不並注石城,而僅注彭澤以附載,不必致 詳。《彭澤新志》遂引之以為徵耳。《貴池志》又云,建德有 太原城。此為廢而徙立,猶齊之和城,既屬南汝陰,又 屬西南頓,又屬廬江,分而散寄,託籍暫安,未必環城 郭為衛也。《建德志》不載,無乃闕乎?以其道里方所,彭 澤、石城壤相接,東流,故彭澤析唐析秋浦之太原鄉, 予至德南唐,析貴池之晉陽鄉益東流。太原本石城, 有立名,自梁,其或土斷而籍離,或事平而復還,其故 猶江左之繁昌本豫州襄城屬,僑襄城及繁昌于春 穀,乃襄城還而繁昌寄矣。然則《繁昌》可因之以名縣, 太原、晉陽亦可因之以名鄉也。余故為考焉,以俟知 者。

《貴口辯》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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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口,秋浦之流所自入江也,今稱池口,為水道要衝。 崇禎癸未清明日,楚帥左良玉移師來屯,月餘,還鎮 武昌。乙酉四月初,左又拔營向闕,左夢庚屯四十餘 日,乃下板子磯,師潰始返。按《宋書張興世傳》:「沈仲玉 至貴口不敢進,遣間信報劉胡,令遣重軍援接。張興 世、壽寂之、任農夫、李安民等三千人至貴口擊之,與」 仲玉值交戰。《鄧琬傳》:「張興世屢戰捷,仍進斷賊上流 錢谿。貴口苦戰平定凶逆李安民隨興世遏斷錢溪, 別統軍貴口,破賊揚覆,有貴口功。」《齊書李安民傳》:「偽 軍主沈仲玉,張引軍自」「口欲斷江」,安民《進軍合戰 破之論》。口,功封邵武縣子。是一戰而宋、齊之書,貴 口疊見也。以姥山處其上,梅根當其下。爾時貴口之 戰,上下兩地皆砦,曰斷江,曰上流。姥山梅根實濱江。 蕭景陽撰《齊書》于之文加「魚」,雖篆書無之。猶夫逐 夷之為鱁鮧,時魚之為鰣也,貴口之為蓋以梁昭 明食魚而美。封為貴池也。「貴」作奚疑焉?《綱目質實》 注貴口于銅陵,以貴山之口當之。夫貴山去縣東六 十里,與南陵接壤,宋、齊之書不應稱上流斷江,且《志》 稱貴山以宋羅京之貴得名,羅為理宗紹定間人,又 不應以趙宋為劉宋也。《質實》譌「貴池之口」于貴山之 口,凡讀史者略過矣。胡三省注司馬公《通鑑》,于貴口 則云「今之池州貴池口也。」斯為得之,非貴池人,此不 可以不辯。

《池州防守議》
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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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夫所防守者土地也,而防之守之者人也。人和聖 賢正論也。池無險而難堅,有瑕而易動,是故固人心 尤急也。曷言之?池壤平達,三面受輪蹄,東南盡青陽石埭境錯宣歙;西盡東流接九江。騎而馳,徜徉入我 國都矣。徒行坦步,連袂扣郭門矣。古云:「奧府四塞,一 夫當關。」池何有也?獨直北濱江,湯湯天塹,差足自限, 「而十五里而近,即為皖、桐,兩岸夾治,春水雖生,可辨 牛馬,野航亂流而濟,日夕相織。使載奸宄千億輩,自 北而南,誰曰公無渡也?一城斗大,浮置江干,真黑子 耳!脫更有劇盜乘艅艎飆至,則帆檣蔽江,雉堞立糜 碎矣。此所謂無險而難堅也。而又隍壕不治,庳薄者 崩陁;軍寔不蒐,單弱者烏有。沿江戍所,甃石皆散亡, 無論踐更者,城自東迤北,譙角無聲,按部使者至行 臺頗近,即聊一鏜鞳,過則已焉。」故四五年,囚再逸獄, 大盜劫公廨旁,斬關出入無問焉者。形見勢屈,亦斷 可知也。其甚者,芻牧日乖,窮蹙已極,教化無具,偷薄 競起。山居而谷汲者,坐不得食,則習椎埋剽剟之奸, 為胥吏所虐憤,無復「之者,亦遂欲為南塘之出。此其 地其人,即青陽石埭為劇,固與宣、歙錯接。習其風尚, 勾連窟穴,為吾內蠹者也。瑕而易動,莫斯為甚。夫以 有瑕易動之時,而處無險難堅之勢,何恃而不恐?萬 有一幸,曰賊不至耳。賊不至耳。夫事久則智生,兵挂 而變起,無論亂流而濟,帆檣蔽江也,賊從中出,且柰 何哉?」「然則無策乎?」曰:「吾無險則不得所恃之資,而務 亟為自勝之具,吾有瑕則反觀利弊而得措置,以為 轉敗之功,非人心烏所藉之池雖褊小,遠不暇論。」萬 曆而後,載籍可考者,大略戶一萬九千七百有奇,口 七萬八千六百有奇。即以附郡一邑計之,戶六千七 百有奇,口三萬二千八百有奇。姑以一邑戶約略之, 戶得三人為守,守者二萬有奇矣;戶得五人為守,守 者三萬有奇矣。夫今日之賊,固非殊形詭性、異技絕 倫、所不敢鬥者也。猶是飢民,猶是逃卒,猶是脅驅烏 合之徒,彼能為跳蕩,我亦能禽戮者也。且夫今日之 防,賊亦非出玉門、浮瀚海、赴徵調,遠期會,急公家之 難,博趨義之聲也。賊每焚「村落,或舍官城,概殺平民, 略無存恤,吾底力而防守,防守吾身命也云爾。吾鉤 聯繩貫,合力防守,各防守身命也云爾。」無險可扼,而 不自為堅拒計,豈其聚族為釜魚乎?無險可安,而遂 無可如何。聽之冀賊至則鳥獸散,豈其室廬墳墓、親 戚骨肉不一掛胸乎?且群盜如毛,走則何遽不相逢 耶?由是言之,人自為守者,宜其踴躍奮迅,觸白刃,冒 流矢,計不旋踵也。而有不然者,德教不先,法令不豫, 飢寒苦而怨怒積,良民無聊,奸人有以生其心也。故 務和人者,使之衣食饒足;衣食饒足則有生之樂而 愛其死,使之情氣和平;情氣和平則無憤恨之志,而 不輕棄其鄉,使之明禮義,重廉恥。禮義廉恥明,則偷 生苟免之計詘,而勇敢果毅之氣生。夫池土固瘠,土 瘠則貧,貧則易見德;池俗固愿,俗愿則近厚,近厚則 易向。方使池一邑中六千七百有奇戶,三萬二千八 百有奇口,其所以謀為防者皆詳以確,而力為守者 皆勇以強,何畏乎飄忽之賊,又何藉乎恇怯無賴之 兵哉!昔者周澤敦龐,人心蟠固,故雖以洛邑之地,彝 曠四衝,廢為至弱,而可以久。秦刻深強服,人無固志, 則以咸陽天府,形勝獨制,而瓦解土崩,策池者以小 從大,以古楷今,亦若是已矣。豈其老生常談哉?不根 本是圖,而娓娓枝節兵饟水陸之謀,囚鎖毫毛,攻穴 險隙,則窕說也夫。

《九華山房記》
王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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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山在池之青陽。按《九域志》,舊名九子山,《輿地志》 云:上有九峰出碧雞之類。唐李白乃易今名曰九華, 其詩有「秀出九芙蓉」之句,而劉禹錫所為《九華歌》,其 辭尤奇譎。宋宣和紹興間,縣令曹公機、宋公文堪嘗 列為六圖。其後縣人吳天錫合之為圖四,而程九萬 又賦詩凡百篇。于是九華之奇形祕跡,瓌譎幽邃之 觀,攬拾無遺矣。論者謂是山與衡、廬、茅、蔣、灊、皖相伯 仲,特以地僻江左,舜巡禹奠,足跡有弗及,故名不大 著。山之西,錢氏世居之。錢氏家饒于貲而尚《詩》《禮》,在 其鄉為望族。有子公清者,倜儻好義,遭時多故,集義 旅以衛城邑,人賴以為安。兵燹之餘,田野蕪萊,則率 鄉人使耕墾荊棘之墟,荐為稼穡,民以故得不飢。其 有功于鄉邦甚厚,朝廷皆授以閫帥之職,且其于術 數尤精,一時士大夫多慕而與之游。公清嘗即所居 之旁別築館舍,以為游息之所,開軒東望九華,秀色 近在目睫,若可攬結,因名其館曰「九華山房。」間求余 文以記之,蓋自昔君子,其志于丘壑者,初未嘗忘情 于用世,及既為用世矣,乃始遂其素願而高蹈以遠 引,此出處之節所以全也。攷之《前記》,若王季文、宋子 嵩,皆青陽人。季文在唐永常擢科第為祕書郎,然後 移疾而歸,築室九華之西,受異人天皇九仙飛昇之 術,遂以仙去。嵩在南唐為佐命元勳,嘗以司徒鎮江 西,晚乃得謝,營宅九華之東,因賜號九華先生。此其 餘芬遺躅,去今未遠,猶有存者。公清生長于此,庶幾 聞風而興起。顧今方任用,雖林慚澗羞,或所不免。他 日苟功成名遂,獲返初服,而逍遙林壑,以樂其真,媲之昔人,又何愧耶?余辱交公清,故為之記。既志九華 之勝,又以論君子出處之不可不審,毋謂古今之不 相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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