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19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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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一百九十五卷目錄

 公輔部名臣列傳十五

  南齊

  柳世隆      沈文季

  梁

  袁昂       范雲

  謝舉       何敬容

  陳

  袁憲

官常典第一百九十五卷

公輔部名臣列傳十五[编辑]

南齊[编辑]

柳世隆[编辑]

按《南齊書》本傳,「世隆,字彥緒,河東解人也。祖憑,馮翊 太守。父叔宗,蚤卒。世隆少有風器。伯父元景,宋大明 中為尚書令,獨賞愛之,異於諸子。言於孝武帝,得召 見。帝曰:『三公一人,是將來事也。海陵王休茂為雍州, 辟世隆為主簿,除西陽王撫軍法曹行參軍,出為虎 威將軍、上庸太守。帝謂元景曰:『卿昔以虎威之號為 隨郡。今復以授世隆,使卿門世不絕公也』』。」元景為景 和所殺,世隆以在遠得免。泰始初,諸州反叛,世隆以 門禍獲申,事由明帝,乃據郡起兵,遣使應朝廷。弘農 人劉僧驎亦聚眾應之,收合萬人,奄至襄陽萬山,為 孔道存所破,眾皆奔散,僅以身免,逃藏民間,事平乃 出。還為尚書儀曹郎。明帝嘉其義心,發詔擢為太子 洗馬。出為寧遠將軍、巴西梓潼太守,還為越騎校尉, 轉建平王鎮北諮議參軍,領南泰山太守,轉司馬東 海太守。入為通直散騎常侍,尋為晉熙王安西司馬, 加寧朔將軍。時世祖為長史,與世隆相遇甚懽。太祖 之謀渡廣陵也,令世祖率眾下同會京邑。世隆與長 流蕭景先等戒嚴待期,事不行。是時朝廷疑憚沈攸 之,密為之防,府州器械,皆有素蓄。世祖將下都,劉懷 珍白太祖曰:「夏口是兵衝要地,宜得其人。」太祖納之, 與世祖書曰:「汝既入朝,當須文武兼資人與汝意合 者,委以後事,世隆其人也。」世祖舉世隆自代。轉為武 陵王前軍長史、江夏內史,行郢州事。昇明元年冬,攸 之反,遣輔國將軍、中兵參軍孫同、寧朔將軍中兵參 軍武寶、龍驤將軍騎兵參軍朱君拔、寧朔將軍沈惠 真、龍驤將軍騎兵參軍王道起三萬人為前驅。又遣 司馬冠軍劉攘兵領寧朔將軍、外兵參軍公孫方平、 龍驤將軍騎兵參軍朱靈真、沈僧敬、龍驤將軍高茂 二萬人次之。又遣輔國將軍王靈秀、丁珍、東寧朔將 軍中兵參軍王彌之、寧朔將軍外兵參軍楊景穆二 千匹騎,分兵出夏口,據魯山。攸之乘輕舸從數百人, 先大軍下住白螺洲,坐胡床以望其軍,有自驕色。既 至郢,以郢城弱小不足攻,遣人告世隆曰:「被太后令, 當蹔還都。卿既相與奉國,想得此意。」世隆使人答曰: 「東下之師,久承聲問,郢城小鎮,自守而已。」攸之將去, 世隆遣軍於西渚挑戰,攸之果怒,令諸軍登岸燒郭 邑,築長圍攻道,顧謂人曰:「以此攻城,何城不剋!」晝夜 攻戰,世隆隨宜拒應,眾皆披卻。世祖初下,與世隆別 曰:「攸之一旦為變,焚夏口舟艦,沿流而東,則坐守空 城,不可制也。雖留攻城,不可卒拔。卿為其內,我為其 外,乃無憂」耳。至是,世祖遣軍主桓敬、陳引叔、苟元賓 等八軍據西塞,令堅壁以待。賊疲慮世隆危急,遣腹 心胡元直潛使入郢城通援軍消息,內外並喜。尚書 符曰:「沈攸之出自瓏畝,寂寥累世。故司空沈公,以從 父宗廕,愛之若子,羽翼吹噓,得昇官。次景和昏悖,猜 畏柱臣,而攸之凶忍,趣利樂禍,請銜詔旨,躬行」反噬。 又攸之與譚金、童泰壹等暴寵狂朝,並為心膂,同功 共體,世號「三侯」,當時親昵,情過管、鮑。仰遭革運,凶黨 懼戮,攸之反善圖全,用得自免。既殺從父,又虐良朋, 雖呂布販君,酈寄賣友,方之斯人,未足為酷。泰始開 闢,網漏吞舟,略其凶險,取其搏噬,故階亂獲全,因禍 興福。攸之稟性空淺,躁而無謀,濃湖土崩,本非己力。 彭城、下邳,望旗宵遁,再棄王師,久應肆法。值先帝宥 其回溪之恥,冀有封崤之捷,故得幸會推遷,頻煩顯 授,內端戎禁,外綏萬里。聖去鼎湖,遠頒顧命,託寄崇 深,義感金石。而攸之始奉國諱,喜形於顏,普天同哀, 已以為慶。累登蕃岳,自郢遷荊。晉熙王以皇弟代鎮, 地尊望重,攸之斷割候迎,肆意陵略,料擇士馬,簡算 器械,權撥精銳,並取自隨,郢城所留,十不遺一。專恣鹵奪,罔顧國典。踐荊已來,恆用姦數,既懷異志,興造 無端,乃蹙迫群蠻,騷擾山谷,揚聲討伐,盡戶上丁,蟻 聚郭邑,伺國衰盛,從來積年,求不解甲,遂四野百縣, 路無男人,耕田載租,皆驅女弱,自古酷虐,未聞於此。 「昔歲桂陽內奰,宗廟阽危,攸之任官上流,兵彊地廣, 勤王之舉,實宜悉行裁遣。羸弱不滿三千,至郢州稟 受節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晉熙,招誘劍客,羈絆行 侶,竄叛入境,輒加擁護,逋亡出界,必遣窮追。視吏若 讎,遇民如草,峻大半之賦,暴參夷之刑,鞭箠國士,全 用虜法,一人逃亡,闔宗捕逮。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曠 蕩之澤,長隔彼州,人懷怨望,十室而九。今乃舉兵內 侮,姦回外熾,斯實惡熟罪成之辰,決癰潰疽之日。」幕 府過荷朝寄,義百常憤,董御元戎,龔行天罰。今遣新 除使持節郢州司州之義陽諸軍事、平西將軍、郢州 刺史、聞喜縣開國侯黃回,員外散騎常侍、輔國將軍、 驍騎將軍、重安縣開「國子軍主王敬則、屯騎校尉長 壽縣開國男軍主王宜與、屯騎校尉陳承叔、右軍將 軍葛陽縣開國男彭文之、驃騎行參軍振武將軍邰 宰,精甲二萬,衝其首斾。又遣散騎常侍游擊將軍臨 湘縣開國男呂安國、持節寧朔將軍越州刺史孫曇 瓘、屯騎校尉寧朔將軍崔慧景、寧朔將軍左軍將軍 新亭」侯任候伯、龍驤將軍虎賁中郎將尹略、屯騎尉 南城令曹虎頭、輔國將軍驍騎將軍蕭鸞、新除寧朔 將軍游擊將軍下邳縣開國子垣崇祖等舳艫二萬, 駱驛繼邁。又遣屯騎校尉苟元賓、撫軍參軍郭文考、 撫軍中兵參軍程隱儁、奉朝請諸襲光等輕艓一萬, 截其精要;驍騎將軍周盤龍、後將軍成買、輔國將軍 王敕勤、屯騎校尉王洪範等鐵騎五千,步道繼進,「先 據陸路,斷其走伏。持節督雍梁二州郢州之竟陵司 州之隨郡諸軍事、征虜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刺史、襄 陽縣開國侯、新除鎮軍將軍張敬兒,志節慷慨,卷甲 樊、鄧,水步俱馳,破其巢窟。持節、督司州諸軍事、征虜 將軍、司州刺史、領義陽太守、范陽縣侯姚道和,義烈 梗概,投袂方隅,風馳電掩,襲其輜重。萬里建旍,四方 飛斾,莫不總率眾師,雲翔雷動,人神同憤,遠邇并心。 今皇上聖明,將相仁愛,約法三章,寬刑緩賦,年登歲 阜,家給人足,上有惠民之澤,下無樂亂之心。攸之不 識天時,妄圖大逆,舉無名之師,驅讎怨之眾,是以朝 野審其易取,含識判其成禽。彼土士民,罹毒日久,今 復相逼迫,投赴鋒刃,交戰之日,蘭艾難分,去就在機, 望思先曉,無使一人迷疑而九族就禍也。」弘宥之典, 有如皎日。郢城既不可攻,而平西將軍黃回軍至西 陽,乘三層艦,作羌胡伎,泝流而進。攸之素失人情,本 逼以威力,初發江陵已有叛者,至是稍多,攸之日夕 乘馬歷營撫慰,而去者不息。攸之大怒,召諸軍主曰: 「我被太后令,建義下都,大事若剋,白紗帽共著耳;如 其不振,朝廷自誅我百口,不關餘人。比軍人叛散,皆 卿等不以為意,我亦不能問叛身。自今軍中有叛者, 軍主任其罪。」於是一人叛,遣十人追,並去不反。莫敢 發覺,咸有異計。劉攘兵射書與世隆請降,世隆開門 納之。攘兵燒營而去,火起乃覺。攸之怒,銜鬚咀之,收 攘兵兄子天賜、女婿張平慮斬之,軍旅大散。攸之渡 魯山岸,猶有數十匹騎自隨,宣令軍中曰:「荊州城中 大有錢,可相與還取,以為資糧。」郢城未有追軍,而散 軍畏蠻抄,更相聚結,可二萬人,隨攸之將至江陵乃 散。世隆乃遣軍副劉僧驎道追之。攸之已死,徵為侍 中,仍遷尚書右僕射,封貞陽縣侯,邑二千戶。出為左 將軍、吳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丁母憂。太祖踐阼,起 為使持節、都督南豫、司二州諸軍事、平南將軍、南豫 州刺史,進爵為公。上手詔與司徒褚淵曰:「向見世隆 毀瘠過甚,殆欲不可復識,非直使人惻然,實亦世珍 國寶也。」淵答曰:「世隆至性純深,哀過乎禮,事陛下在 危盡忠,喪親居憂,杖而後起,立人之本,二理同極,加 榮增寵,足以厲俗敦風。」建元二年,進號安南將軍。是 時虜寇壽陽,上敕世隆曰:「歷陽城大,恐不可卒治,正 宜斷隔之,深為保固,處分百姓。若不將家守城,單身 亦難可委信也。」尋又敕曰:「吾更歷陽外城,若有賊至, 即勒百姓守之,故應勝割棄也。」垣崇祖既破虜,上欲 罷併二豫,敕世隆曰:「比思江西蕭索,二豫兩辦為難。 議者多云省一足一,於事為便。吾謂非乃乖謬,卿以 為云何?可具以聞。」尋授後將軍、尚書右僕射,不拜。世 隆性愛涉獵,啟太祖借祕閣書,上給二千卷。三年,出 為使持節、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軍事、安北將軍、南 兗州刺史。江北畏虜寇,騷動不安。上敕世隆曰:「比有 北信賊,猶治兵在彭城,年已垂盡,或當未必送死。然 豺狼不可以理推,為備或不可懈。彼郭既無關要,用 宜開除,使去金城三十丈,政佳耳,發民治之無嫌,若 作三千人食者已有幾米,可指牒付信還民間。若有 丁多而細口少者,悉令戍,非疑也。」又敕曰:「昨夜得北 使啟鍾離,聞賊已渡淮,既審送死,便當制加𠞰撲。卿 好參候之,有急令諸小戍還鎮,不可賊至不覺也。賊既過淮,不容邇退散。要應有處送死者,定攻壽陽,吾 當遣援軍也。」又遣軍助世隆,并給軍糧。虜退,上欲土 斷江北,又敕世隆曰:「呂安國近在西土,斷郢、司二境 上雜民,大佳,民始無驚恐。近又令垣豫州斷其州內。 商得崇祖啟事已行竟,近無云云,殊稱前代舊意。卿 祖兗部中可行此事,不若無所擾,春便就手也。」其見 親委如此。世祖即位,加散騎常侍。世隆善卜別龜,甲 價至一萬。永明建號,世隆題州齋壁曰:「永明十一年。」 謂典籤李黨曰:「我不見也。」入為侍中、護軍將軍,遷尚 書右僕射,領太子右率、雍州大中正,不拜。改授散騎 常侍、尚書左僕射,中正如故。湘州蠻動,遣世隆以本 官總督伐蠻眾軍。仍為使持節、都督湘州諸軍事、鎮 南將軍、湘州刺史,常侍如故。世隆至鎮,以方略討平 之。在州立邸治生,為中丞庾杲之所奏,詔原不問。復 入為尚書左僕射,領衛尉,不拜,仍轉尚書令。世隆少 立功名,晚專以談義自業,善彈琴,世稱柳公雙璅,為 士品第一。常自云「馬槊第一,清談第二,彈琴第三。」在 朝不干世務,垂簾鼓琴,風韻清遠,甚獲世譽。以疾遜 位,改授侍中、衛將軍,不拜。轉左光祿大夫,侍中如故。 九年,卒,時年五十。詔給東園祕器,朝服一具,衣一襲、 錢一十萬、布三百匹、蠟三百斤。又詔曰:「故侍中、左光 祿大夫、貞陽公世隆,秉德居業,才兼經緯,少播清徽, 長弘美譽。入參內禁,出贊西牧,專寄郢郊,剋挫巨猾, 超越前勳,功著一代。及總任方州,民頌寬德,翼教崇 闥,朝稱元正。忠謨嘉猷,簡於朕心,雅志素履,邈不可 踰。將登鉉味,用變鴻化,奄至薨殞,震慟良深。贈司空 班劍三十人,鼓吹一部,侍中如故,諡曰忠武。」上又敕 吏部尚書王晏曰:「世隆雖抱疾積歲,志氣未衰,冀醫 藥有效,痊差可期。不謂一旦便為異世,痛怛之深,此 何可言!其昔在郢,誠心夙悃,全保一蕃,勳業克著。尋 准契闊,增泣悲咽。卿同在情,亦當無已已耶!」世隆曉 數術,於倪塘創墓,與賓客踐履,十往五往,常坐一處。 及卒,墓正取其坐處焉。著《龜經祕要》二卷,行於世。

沈文季[编辑]

按《南齊書》本傳:「文季字伯達,吳興武康人。父慶之,宋 司空。文季少以寬雅正直見知。孝建二年,起家主簿, 徵祕書郎。以慶之勳重,大明五年,封文季為山陽縣 五等伯,轉太子舍人,新安王北中郎主簿,西陽王撫 軍功曹,江夏王太尉東曹掾,遷中書郎。慶之為景和 所殺,兵杖圍宅,收捕諸子。文季長兄文叔謂文季曰: 『我能死,爾能報』。」遂自縊。文季揮刀馳馬去,收者不敢 追,遂得免。明帝立,起文季為寧朔將軍,遷太子右衛 率,建安王司徒司馬。赭圻平,為宣威將軍、廬江王太 尉長史。出為寧朔將軍、征北司馬、廣陵太守,轉黃門 郎,領長水校尉。明帝宴會朝臣,以南臺御史賀咸為 柱下史,糾不醉者。文季不肯飲酒,被驅下殿。晉平王 休祐為南徐州,帝問褚淵「須幹事人為上佐」,淵舉文 季。轉寧朔將軍、驃騎長史、南東海太守。休祐被殺,雖 用薨禮,僚佐多不敢至,文季獨往省墓展哀。出為臨 海太守。元徽初,遷散騎常侍,領後軍將軍,轉祕書監, 出為吳興太守。文季飲酒至五斗,妻王氏、王錫女,飲 酒亦至三斗,文季與對飲竟日,而視事不廢。昇明元 年,沈攸之反,太祖加文季為冠軍將軍,督吳興錢塘 軍事。攸之先為景和銜使殺慶之,至是文季收殺攸 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誅其宗族。加持節,進號征虜將 軍,改封略陽縣侯,邑千戶。明年,遷丹陽尹,將軍如故。 齊國初建,為侍中,領祕書監。建元元年,轉太子右衛 率,侍中如故。改封西豐縣侯,食邑千二百戶。文季風 采稜岸,善於進止。司徒褚淵,當世貴望,頗以門戶裁 之,文季不為之屈。世祖在東宮,於元圃宴會朝臣,文 季數舉酒勸淵,淵甚不平,啟世祖曰:「沈文季謂淵經 為其郡。」數加淵酒。文季曰:「惟桑與梓,必恭敬止,豈如 明府,亡國失土,不識枌榆。」遂言及虜動。淵曰:「陳顯達、 沈文季當今將略,足委以邊事。」文季諱稱將門,因是 發怒,啟世祖曰:「褚淵自謂是忠臣,未知身死之日,何 面目見宋明帝?」世祖笑曰:「沈率醉也。」中丞劉休舉其 事,見原。後豫章王北宅後堂集會,文季與淵並善琵 琶,酒闌,淵取樂器為《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 文季不能作伎兒。」豫章王嶷又解之曰:「此故當不損 仲容之德。」淵顏色無異,曲終而止。文季尋除征虜將 軍,侍中如故。遷散騎常侍,左衛將軍,征虜如故。世祖 即位,轉太子詹事,常侍如故。永明元年,出為左將軍、 吳郡太守。三年,進號平東將軍。四年,遷會稽太守,將 軍如故。是時連年檢籍,百姓怨望。富陽人唐㝢之僑 居桐廬,父祖相傳,圖墓為業。㝢之自云「其家墓有王 氣」,山中得金印,轉相誑惑。三年冬,㝢之聚黨四百人 於新城水斷商旅,黨與分布近縣。新城令陸赤奮、桐 廬令王天愍棄縣走。㝢之向富陽抄略人民,縣令何 洵告魚浦子邏主從係公發魚浦村男丁防縣永興, 遣西陵戍主夏侯曇羨率將吏及戍左右埭界人起 兵赴救,㝢之遂陷富陽。會稽郡丞張思祖遣臺使孔矜、王萬歲、張繇等,配以器仗將吏白丁,防衛永興等 十屬。文季亦遣器仗將吏救援錢塘。㝢之至錢塘,錢 塘令劉彪、戍主聶僧貴遣隊主張玕於小山拒之,力 不敵,戰敗。㝢之進抑浦登岸,焚郭邑,彪棄縣走。文季 又發吳嘉興、海鹽鹽官民丁救之。賊分兵出諸縣,鹽 官令蕭元蔚、諸暨令陵《琚之》並逃走。餘杭令樂琰戰 敗,乃奔。是春,㝢之於錢塘僭號,置太子,以新城戍為 天子宮,縣廨為太子宮,弟紹之為揚州刺史。錢塘富 人柯隆為尚書僕射、中書舍人,領太官令,獻鋌數千 口,為㝢之作仗,加領尚方令。分遣其黨高道度徐寇 東陽。東陽太守蕭崇之、長山令劉國重拒戰,見害。崇 之字茂敬,太祖族弟,至是臨難,貞正果烈,追贈冠軍 將軍,太守如故。賊遂據郡,又遣偽會稽太守孫泓取 山陰。時會稽太守王敬則,朝正,故㝢之,謂乘虛可襲。 泓至浦陽,江郡丞張思祖遣浹口戍主湯休武拒戰, 大破之。上在樂遊苑聞㝢之賊,謂豫章王嶷曰:「宋大 明初,九州同反,鼠輩但作看蕭公雷汝頭。」遣禁兵數 千人,馬數百匹東討賊眾,烏合畏焉。官軍至錢塘,一 戰便散,禽斬㝢之,進兵平諸郡縣。臺軍乘勝,百姓頗 被抄奪。軍還,上聞之,收軍主前軍將軍陳天福棄市, 左軍將軍中宿縣子劉明徹免官削爵付東冶。天福, 上寵將也,毀伏誅,內外莫不震肅。天「福善馬槊,至今 諸將法之。」御史中丞徐孝嗣奏曰:「風聞山東群盜,剽 掠列城,雖匪日而殄要,蹔于王略。郡縣闕攻守之宜, 倉府多侵耗之弊。舉善懲惡,應有攸歸。吳郡所領鹽 官令蕭元蔚、桐廬令王天愍、新城令陸赤奮等,縣為 首劫破掠,並不經格戰,委職散走。元蔚、天愍還臺,赤 奮不知所在。又錢塘令劉彪、富陽令何洵乃率領吏 民,相戰不敵,未委歸臺。餘建德、壽昌在劫斷上流,不 知被劫掠不?吳興所領餘杭縣被劫破令樂琰乃率 吏民徑戰不敵,委走出都。會稽所領諸暨縣為劫所 破,令陵琚之,不經格戰,委城奔走,不知所在。」案元蔚 等妄藉天私,作司近服,昧斯隱慝,職啟虔劉。會稽郡 丞張「思祖,謬因承乏,總任是尸,涓誠芻效,終焉無紀。 平東將軍、吳郡太守文季,征虜將軍、吳興太守西昌 侯鸞,任屬關河,威懷是寄,輒下禁止。」彪、琰、洵、思祖、文 季視事如故,鸞等結《贖論》。詔元蔚等免思祖、鸞、文季 原,文季固讓會稽之授,轉都官尚書,加散騎常侍。出 為持節、督郢州司州之義陽諸軍事、左將軍、郢州刺 史。還為散騎常侍、領軍將軍。世祖謂文季曰:「南士無 僕射,多歷年所。」文季對曰:「南風不競,非復一日。」文季 雖不學,發言必有辭采,當世稱其應對。尤善簺及彈 棋,簺用五子。以疾遷金紫光祿大夫,加親信二十人, 常侍如故。轉侍中,領太子詹事,遷中護軍,侍中如故, 以家為府。隆昌元年,復為領軍將軍,侍中如故。豫廢 鬱林,高宗欲以文季為江州,遣左右單景儁宣旨,文 季口自陳讓,稱年老不願外出,因問右執法有人未, 景儁還具言之。延興元年,遷尚書右僕射。明帝即位, 加領太子詹事,增邑五百戶。尚書令王晏常戲文季 為吳興僕射,文季答曰:「琅邪執法,似不出卿門。」尋加 散騎常侍,僕射如故。建武二年,虜寇壽春,豫州刺史 豐城公遙昌嬰城固守,數遣輕兵相抄擊。明帝以為 憂,詔文季領兵鎮壽春。文季入城,止游兵,一聽出,洞 開城門,嚴加備守。虜軍尋退,百姓無所傷損。增封為 千九百戶。尋加護軍將軍,僕射、常侍如故。王敬則反, 詔文季領兵屯湖頭,備京路。永元元年,轉侍中、左僕 射,將軍如故。始安王遙光反,其夜,遣三百人於宅掩 取文季,欲以為都督,而文季已還臺。明日,與尚書令 徐孝嗣守衛宮城,戎服共坐南掖門上。時東昏已行 殺戮,孝嗣深懷憂慮,欲以文季論世事,文季輒引以 他辭,終不得及。事寧,加鎮軍將軍,置府,侍中、僕射如 故。文季見世方昏亂,託以老疾,不豫朝機。兄子昭略 謂文季曰:「阿父年六十為員外僕射,欲求自免,豈可 得乎?」文季笑而不答。同孝嗣被害。其日先被召見,文 季知敗,舉動如常,登車顧曰:「此行恐往而不反也。」於 華林省死,時年五十八。朝野冤之。中興元年,贈侍中、 司空,諡忠憲。

按《南史》本傳:「文季以寬雅正直見知,尤善瑟及彈碁。 在宋封山陽縣五等伯,位中書郎。父慶之遇害,諸子 見收,文季揮刀馳去,收者不敢追,遂免。明帝立,為黃 門郎,領長水校尉。昇明元年,沈攸之反,齊高帝加文 季冠軍將軍,督吳興錢唐軍事。初,慶之死也,攸之求 行。至是文季收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誅其宗族,以 復舊怨,親黨無炊火焉。君子以文季能報先恥。」齊國 建,為侍中,領祕書監。建元元年,轉太子右衛率,侍中 如故,改封西豐縣侯。文季風采稜岸,善於進止。永明 中,累遷領軍將軍。文季雖不學,發言必有辭采。延興 元年,以為尚書右僕射。明帝即位,加領太子詹事,尚 書令。建武二年,魏軍南伐,明帝以文季鎮壽春。永元 元年,轉侍中、左僕射。始安王遙光反,掩取文季,欲以 為都督。與論時事,文季輒引以他辭,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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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昂[编辑]

按《梁書》本傳,「昂字千里,陳郡陽夏人。祖詢,宋征虜將 軍、吳郡太守。父顗,冠軍將軍、雍州刺史。泰始初,舉兵 奉尋陽王子勛,事敗誅死。昂時年五歲,乳媼攜抱匿 於廬山,會赦得出,猶徙晉安。至元徽中聽還,時年十 五。初,顗敗,傳首京師,藏於武庫,至是始還之。昂號慟 嘔血,絕而復蘇。從兄彖嘗撫視抑譬,昂更制服,廬于」 墓次。後與彖同見從叔司徒粲,粲謂彖曰:「其幼孤而 能至此,故知名器自有所在。」齊初,起家冠軍安成王 行參軍,遷征虜主簿,太子舍人,王儉鎮軍府功曹史。 儉時為京尹,經於後堂,獨引見昂,指北堂謂昂曰:「卿 必居此。」累遷祕書丞,黃門侍郎。昂本名千里,齊永明 中,武帝謂之曰:「昂昂千里之駒,在卿有之。今改卿名 為昂。」即千里為字。出為安南鄱陽王長史、尋陽公相。 還為太孫中庶子、衛軍武陵王長史。丁內憂,哀毀過 禮,服未除而從兄彖卒。昂幼孤,為彖所養,乃制期服。 人有怪而問之者,昂致書以喻之曰:「竊聞禮由恩斷, 服以情申,故小功他邦,加制一等,同爨有緦,明之典 籍。孤子夙以不天,幼」傾乾廕,資敬未奉,過庭莫承。藐 藐沖人,未達朱紫。從兄提養訓教,示以義方,每假其 談價,虛其聲譽,得及人次,實亦有由。兼開拓房宇,處 以華曠,同財共有,恣其取足。爾來三十餘年,憐愛之 至,無異於己。姊妹孤姪,成就一時,篤念之深,在終彌 固。此恩此愛,畢壤不追。既情若同生,而服為諸從,言 心即「事,實未忍安。」昔馬棱與弟毅同居,毅亡,棱為心 服三年。由也之不除喪,亦緣情而致制。雖識不及古, 誠懷感慕。常願千秋之後,從服期齊,不圖門衰禍集。 一旦草土殘息,復罹今酷,尋惟慟絕,彌劇彌深。今以 餘喘,欲遂素志,庶寄其罔慕之痛,少申無已之情。雖 禮無明據,乃事有先例,率迷而至,必欲行「之。君問禮 所歸,謹以諮白。」臨紙號哽,言不識次。服闋,除右軍邵 陵王長史,俄遷御史中丞。時尚書令王晏弟詡為廣 州,多納賕貨,昂依事劾奏,不憚權豪,當時號為正直。 出為豫章內史,丁所生母憂去職,以喪還,江路風浪 暴駭,昂乃縛衣著柩,誓同沈溺。及風止,餘船皆沒,唯 昂所乘船獲全,咸謂精誠所致。葬訖,起為建武將軍、 吳興太守。永元末,義師至京師,州牧郡守皆望風降 款,昂獨拒境不受命。高祖手書喻曰:「夫禍福無門,興 亡有數,天之所棄,人孰能匡?機來不再,圖之宜早。頃 藉聽道路,承欲狼顧一隅,既未悉雅懷,聊申往意。獨 夫狂悖,振古未聞,窮凶極虐,歲月滋甚。天未絕齊,聖 明啟運,兆民有賴,百姓來蘇。吾荷任前驅,掃除京邑, 方撥亂反正,伐罪弔民,至止以來,前無橫陣。今皇威 四臨,長圍已合,遐邇畢集,人神同奮,銳卒萬計,鐵馬 千群,以此攻戰,何往不克!況建業孤城,人懷離阻,面 縛軍門,日夕相繼,屠潰之期,勢不云遠。兼熒惑出端 門,太白入氐室,天文表於上,人事符於下,不謀同契, 實在茲辰。且范岫、申胄,久薦誠款,各率所由,仍為犄 角。沈法瑀、孫肹、朱端已先肅清吳會。而足下欲以區 區之郡,禦堂堂之師,根本既傾,枝葉安附,童兒牧豎, 咸謂其非,求之明鑒,實所未達。今竭力昏主,未足為 忠,家門屠滅,非所謂孝,忠孝俱盡,將欲何依?豈若飜 然改圖,自招多福,進則遠害全身,退則長守祿位,去 就之宜,幸加詳擇。若執迷遂往,同惡不悛,大軍一臨, 誅及三族,雖貽後悔,寧復云補?欲布所懷,故致今白。」 昂答曰:「都史至辱誨承,藉以眾論,謂僕有勤王之舉, 兼蒙誚責,獨無送款。循復嚴旨,若臨萬仞。三吳內地, 非用兵之所,況以偏隅一郡,何能為役。近奉敕,以此 境多虞,見使安」慰,自承麾斾屆止,莫不膝袒軍門,惟 僕一人敢後至者。政以內揆庸素,文武無施,直是東 國賤男子耳。雖欲獻心,不增大師之勇;置其愚默,寧 沮眾軍之威?幸藉將軍含弘之大,可得從容以禮。竊 以一飧微施,尚復投殞,況食人之祿,而頓忘一旦,非 惟物議不可,亦恐明公鄙之,所以躊躕,未遑薦璧,遂 以輕微,爰降重命,震灼于心,忘其所厝,誠推理鑒,猶 懼威臨。建康城平,昂束身詣闕,高祖宥之不問也。天 監二年,以為後軍臨川王參軍事。昂奉啟謝曰:「恩降 絕望之辰,慶集寒心之日,焰灰非喻,荑枯未擬,摳衣 聚足,顛狽不勝。臣遍歷《三墳》,備詳《六典》,巡校賞罰之 科,調檢生死之律,莫不嚴五辟於明君之朝,峻三章 於聖人之世,是以塗山始會,致防風之誅;酆邑方構, 有崇侯之伐,未有緩憲於斮戮之人,賒刑於耐罪之 族,出萬死入一生如臣者也。推恩及罪,在臣實大,披 心瀝血,敢乞言之。」臣東國賤人,學行何取,既殊鳴鴈 直木,故無結綬彈冠,徒藉羽儀,易農就仕,往年濫職, 守秩東隅,仰屬龔行,風驅電掩。當其時也,負鼎圖者 日至,執玉帛者相望。獨在愚臣,頓昏大義,殉鴻毛之 輕,忘同德之重。但三吳險薄,五湖交通,屢起田儋之 變,每懼殷通之禍,空慕君魚保境,遂失師涓抱器,後

至者斬,臣甘斯戮,明刑殉眾,誰曰不然。幸約法之弘
考證
承解網之宥,猶當降等薪粲,遂乃頓釋鉗赭,斂骨吹

魂,還「編黔庶。濯疵蕩穢,入楚遊陳。天波既洗,雲油遽 沐。古人有言,非死之難,處死之難。臣之所荷,曠古不 書。臣之死所,未知何地。」高祖答曰:「朕遺《射鉤》,卿無自 外。」俄除給事黃門侍郎。其年,遷侍中。明年,出為尋陽 太守,行江州事。六年,徵為吏部尚書,累表陳讓,徙為 左民尚書,兼右僕射。七年,除國子祭酒,兼僕射如故, 領豫州大中正。八年,出為仁威將軍、吳郡太守。十一 年,入為五兵尚書,復兼右僕射,未拜,有詔即真封。尋 以本官領起部尚書,加侍中。十四年,馬仙琕破魏軍 於胊山,詔權假昂節往勞軍。十五年,遷右僕射,尋為 尚書令、宣惠將軍。普通三年,為中書監、丹陽尹。其年 進號中衛將軍,復為尚書令,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 給鼓吹。未拜,又領國子祭酒。大通元年,加中書監,給 親信三十人。尋表解祭酒,進號中撫軍大將軍,遷司 空,侍中、尚書令,親信鼓吹並如故。五年,加特進、左光 祿大夫,增親信為八十人。大同六年薨,時年八十。詔 曰:「侍中、特進、左光祿大夫、司空昂,奄至薨逝,惻怛于 懷。公器㝢凝素,志誠貞方,端朝燮理,嘉猷載緝,追榮 表德,實惟令典。可贈本官鼓吹一部,給東園祕器,朝 服一具,衣一襲,錢二十萬,絹布一百匹,蠟二百斤,即 日舉哀。」初,昂臨終遺疏不受贈諡,敕諸子不得言上 行狀及立誌銘,凡有所須,悉皆停省。復曰:「吾釋褐從 仕,不期富貴,但官序不失等倫,衣食粗知榮辱」,以此 闔棺,無慚鄉里。往泰吳興,屬在昏明之際,既闇於前 覺,無識於聖朝。不知天命,甘貽顯戮,幸遇殊恩,遂得 全門戶。自念罪私門,階榮望絕,保存性命,以為幸甚。 不謂叨竊寵靈,一至於此。常欲竭誠酬報,申吾乃心。 所以朝廷每興師北伐,吾輒啟求行,誓之丹款,實非 矯言。既庸懦無施,皆不蒙許,雖「欲罄命,其議莫從。今 日瞑目,畢恨泉壤,若魂而有知,方期結草。聖朝遵古, 知吾名品,或有追遠之恩,雖是經國𢘆典,在吾無應 致此。脫有贈官,慎勿祗奉。」諸子累表陳奏,詔不許,冊 諡曰穆正公。

范雲[编辑]

按《梁書》本傳,雲,字彥龍,南鄉舞陰人,晉平北將軍汪 六世孫也。年八歲,遇宋豫州刺史殷琰於塗,琰異之, 要就席。雲風姿應對,傍若無人。琰令賦詩,操筆便就, 坐者歎焉。嘗就親人袁照學書,一夜不怠。照撫其背 曰:「卿精神秀朗,而勤於學,卿相才也。」少機警有識,且 善屬文,便尺牘,下筆輒成,未嘗定槁,時人每疑其宿 構。父抗為郢府參軍,雲隨父在府,時吳興沈約、新野 庾杲之與抗同府,見而友之。起家郢州西曹書佐,轉 法曹行參軍。俄而沈攸之舉兵圍郢城,抗時為府長 流,入城固守,留家屬居外,雲為軍人所得。攸之召與 語,聲色甚厲,雲容貌不變,徐自陳說,攸之乃笑曰:「卿 定可兒,且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書入城。城內或欲 誅之,雲曰:「老母弱弟,懸命沈氏,若違其命,禍必及親。 今日就戮,甘心如薺。」長史柳世隆素與雲善,乃免之。 齊建元初,竟陵王子良為會稽太守,雲始隨王,王未 之知也。會遊秦,望使人視刻石文,時莫能識,雲獨誦 之,王悅,自是寵冠府朝。王為丹陽尹,召為主簿,深相 親任。時進見齊高帝,值有獻白烏者,帝問此為何瑞, 雲位卑最後。答曰:「臣聞王者敬宗廟則白烏至。時謁 廟始畢。」帝曰:「卿言是也,感應之理,一至此乎?」轉補征 北南郡王刑獄參軍事,領主簿如故。遷尚書殿中郎。 子良為司徒,又補記室參軍事,尋授通直散騎侍郎, 領本州大中正。出為零陵內史。在任潔己,省煩苛,去 游費,百姓安之。明帝召還都。及至,拜散騎侍郎。復出 為始興內史。郡多豪猾大姓,二千石有不善者,謀共 殺害,不則逐去之。邊帶蠻俚,尤多盜賊,前內史皆以 兵刃自衛。雲入境,撫以恩德,罷亭候,商賈露宿,郡中 稱為神明。仍遷假節、建武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 史。初,雲與尚書僕射江祏善,祏姨弟徐藝為曲江令, 深以託雲。有譚儼者,縣之豪族,藝鞭之,儼以為恥,詣 京訴雲。雲坐徵還下獄,會赦免。永元二年,起為國子 博士。初,雲與高祖遇於齊竟陵王子良邸,又嘗接里 閈,高祖深器之。及義兵至京邑,雲時在城內。東昏既 誅,侍中張稷使雲銜命出城,高祖因留之,便參帷幄。 仍拜黃門侍郎,與沈約同心翊贊。俄遷大司馬諮議 參軍,領錄事。梁臺建,遷侍中。時高祖納齊東昏余妃, 頗妨政事,雲嘗以為言,未之納也。後與王茂同入臥 內,雲又諫曰:「昔漢祖居山東,貪財好色,及入關定秦, 財帛無所取,婦女無所幸,范增以為其志大故也。今 明公始定天下,海內想望風聲,奈何襲昏亂之蹤,以 女德為累?」王茂因起拜曰:「范雲言是,公必以天下為 念,無宜留惜。」高祖默然。雲便疏令以余氏賚茂,高祖 賢其意而許之。明日,賜雲、茂錢各百萬。天監元年,高 祖受禪,柴燎於南郊,雲以侍中參乘。禮畢,高祖升輦 謂雲曰:「朕之今日,所謂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雲對 曰:「亦願陛下日慎一日。」高祖善之。是日遷散騎常侍吏部尚書。以佐命功,封霄城縣侯,邑千戶。雲以舊恩 見拔,超居佐命,盡誠翊亮,知無不為,高祖亦推心任 之,所奏多允。嘗侍讌,高祖謂臨川王宏、鄱陽王恢曰: 「我與范尚書少親善,申四海之敬,令為天下主。此禮 既革,汝宜代我,呼范為兄。」二王下席拜,與雲同車還 尚書下省,時人榮之。其年,東宮建,雲以本官領太子 中庶子,尋遷尚書右僕射,猶領吏部。頃之,坐違詔用 人,免吏部,猶為僕射。雲性篤睦,事寡嫂盡禮,家事必 先諮而後行。好節尚奇,專趨人之急。少時與領軍長 史王畡善,畡亡於官舍,貧無居宅,雲乃迎喪還家,躬 營含殯。事竟陵王子良,恩禮甚隆。雲每獻損益,未嘗 阿意。子良嘗啟齊武帝,論雲為郡。帝曰:「庸人聞其𢘆 相賣弄,不復窮法,當宥之以遠。」子良曰:「不然。雲動相 規誨,諫書具存,請取以奏。」既至,有百餘紙,辭皆切直。 帝歎息,因謂子良曰:「不謂雲能爾,方使弼汝,何宜出 守。」齊文惠太子嘗出東田觀穫,顧謂眾賓曰:「刈此亦 殊可觀。」眾皆唯唯。雲獨曰:「夫三時之務,實為長勤,伏 願殿下知稼穡之艱難,無徇一朝之宴逸。」既出,侍中 蕭緬先不相識,因就車握雲手曰:「不圖今日復聞讜 言。」及居選官,任守隆重,書牘盈案,賓客滿門。雲應對 如流,無所壅滯,官曹文墨,發摘若神,時人咸服其明 贍。性頗激厲,少威重,有所是非,形於造次,士或以此 少之。初,雲為郡,號稱廉潔,及居貴重,頗通饋餉,然家 無蓄積,隨散之親友。二年卒,時年五十三。高祖為之 流涕,即日輿駕臨殯。詔曰:「追遠興悼,常情所篤,況聞 望斯在,事深朝寄者乎!故散騎常侍、尚書右僕射、霄 城侯雲,器範貞正,思懷經遠,爰初立志,素履有聞。脫 巾來仕,清績仍著。燮務登朝,具瞻惟允,綢繆翊贊,義 簡朕心。雖勤非負靮,而舊同論講。方騁遠塗,永毗庶 政,奄致喪殞,傷悼于懷。宜加命秩,式備徽典。可追贈 侍中、衛將軍,僕射、侯如故,并給鼓吹一部。」禮官請諡 曰宣,敕賜諡文。有集三十卷。子孝才嗣,官至太子中 舍人。

謝舉[编辑]

按《梁書》本傳:「舉字言揚,中書令覽之弟也。幼好學,能 清言,與覽齊名。舉年十四,嘗贈沈約五言詩,為約稱 賞。世人為之語曰:『王有養炬,謝有覽、舉』。養炬,王筠,王 泰小字也。起家祕書郎,遷太子舍人、輕車功曹史、祕 書丞、司空從事中郎、太子庶子、家令,掌東宮管記。深 為昭明太子賞接。祕書監任昉出為新安郡,別舉詩」 云:「詎念耋嗟人,方深老夫託。」其屬意如此。嘗侍宴華 林園,高祖訪舉於覽,覽對曰:「識藝過臣甚遠,惟飲酒 不及於臣。」高祖大悅。轉太子中庶子,猶掌管記。天監 十一年,遷侍中。十四年,出為寧遠將軍、豫章內史,為 政和理,甚得民心。十八年,復入為侍中,領步兵校尉。 普通元年,出為貞毅將軍、太尉臨川「王長史。四年,入 為左民尚書,其年,遷掌吏部,尋以公事免。五年,起為 太子中庶子,領右軍將軍。六年,復為左民尚書,領步 兵校尉。俄徙為吏部尚書,尋加侍中。出為仁威將軍、 晉陵太守。在郡清靜,百姓化其德,境內肅然。」罷郡還, 吏民詣闕請立碑,詔許之。大通二年,入為侍中、五兵 尚書,未拜,遷掌吏部,侍中如故。舉祖莊,宋世再典選, 至舉又三為此職,前代未有也。舉少博涉多通,尤長 元理及釋氏義。為晉陵郡時,常與義僧遞講經論,徵 士何引自虎丘山赴之,其盛如此。先是,北渡人盧廣 有儒術,為國子博士,於學發講,僕射徐勉以下畢至。 舉造坐,屢折廣,辭理通邁。廣深歎服,仍以所執麈尾 薦之,以況重席焉。四年,加侍中。五年,遷尚書右僕射, 侍中如故。大同三年,以疾陳解,徙為右光祿大夫,給 親信二十人。其年,出為雲麾將軍、吳郡太守。先是,何 敬容居郡有美績,世稱為「何吳郡。」及舉為政,聲跡略 相比。六年,入為侍中、中書監,未拜,遷太子詹事、翊左 將軍,侍中如故。舉父𤅢,齊世終此官,累表乞改授,敕 不許,久之方就職。九年,遷尚書僕射,侍中、將軍如故。 舉雖居端揆,未嘗肯預時務,多因疾陳解。敕輒賜假, 并手敕處方,加給上藥,其恩遇如此。其年,以本官參 掌選事。太清二年,遷尚書令,侍中、將軍如故。是歲,侯 景寇京師,舉卒,子圍內。詔贈侍中、中衛將軍、開府儀 同三司,侍中、尚書令如故。《文集》亂中並亡逸。二子禧、 嘏,並少知名。嘏,太清中歷太子中庶子,出為建安太 守。

何敬容[编辑]

按《梁書》本傳,「敬容字國禮,廬江人也。祖攸之,宋太常 卿。父昌㝢,齊吏部尚書,並有名前代。敬容以名家子, 弱冠選尚齊武帝女長城公主,拜駙馬都尉。天監初, 為祕書郎,歷太子舍人、尚書殿中郎、太子洗馬、中書 舍人、祕書丞。遷揚州治中,出為建安內史。清公有美 績,民吏稱之。還除黃門郎,累遷太子中庶子、散騎常」 侍、侍中、司徒左長史。普通二年,復為侍中,領羽林監, 俄又領本州大中正。頃之,守吏部尚書,銓序明審,號 為稱職。四年,出為招遠將軍、吳郡太守。為政勤恤民隱,辨訟如神。視事四年,治為天下第一,吏民詣闕請 樹碑,詔許之。大通二年,徵為中書令,未拜,復為吏部 尚書,領右軍將軍,俄加侍中。中大通元年,改太子中 庶子。敬容身長八尺,白晳,美鬚眉,性矜莊,衣冠尤事 鮮麗,每公庭就列,容止出人。三年,遷尚書右射僕,參 掌選事,侍中如故。時僕射徐勉參掌機密,以疾陳解, 因舉敬容自代,故有此授焉。五年,遷左僕射,加宣惠 將軍,置佐史,侍中參掌如故。大同三年正月,朱雀門 災。高祖謂群臣曰:「此門制卑狹,我始欲構,遂遭天火。」 並相顧未有答,敬容獨曰:「此所謂『陛下先天而天不 違』。」時以為名對。俄遷中權將軍、丹陽尹,侍中、參掌佐 史如故。五年,入為尚書令,侍中、將軍、參掌佐史如故。 敬容久處臺閣,詳悉舊事,且聰明識治,勤於簿領,詰 朝理事,日旰不休。自晉、宋以來,宰相皆文義自逸,敬 容獨勤庶務,為世所嗤鄙。時蕭琛子巡者,頗有輕薄 才,因制《卦名》《離合》等詩以嘲之,敬容處之如初,亦不 屑也。十一年,坐妾弟費慧明為導倉丞,夜盜官米,為 禁司所執,送領軍府。時河東王譽為領軍將軍,敬容 以書解慧明,譽即封書以奏。高祖大怒,付南司推劾。 御史中丞張綰奏敬容挾私罔上,合棄市刑。詔特免 職。初,天監中,有沙門釋寶誌者,嘗遇敬容,謂曰:「君後 必貴,然終是何敗何耳。」及敬容為宰相,謂何姓當為 其禍,故抑沒宗族,無仕進者。至是竟為河東所敗。中 大同元年三月,高祖幸同泰寺,講《金字三惠經》,敬容 請預聽,敕許之。又有敕聽朔望問訊。尋起為金紫光 祿大夫,未拜,又加侍中。敬容舊時賓客門生諠譁如 昔,冀其復用。會稽謝郁致書戒之曰:「草萊之人,聞諸 道路,君侯已得瞻望朝夕,出入禁門,醉尉將不敢呵 灰,然不無其漸,甚休甚休!敢賀於前,又將弔也。」昔流 言裁作,公旦東奔;燕書始來,子孟不入。夫聖賢被虛 過以自斥,未有嬰時釁而求親者也。且曝鰓之鱗,不 念杯勺之水,雲霄之翼,豈顧籠樊之糧。何者?所託已 盛也。昔君侯納言加首,鳴玉在要,回豐貂以步文昌, 聳高蟬而趨武帳,可謂盛矣。不以此時薦才拔士,少 報聖主之恩。今卒如《爰絲》之說,受責見過,方復欲更 窺朝廷,觖望萬分,竊不為左右取也。昔竇嬰、楊惲,亦 得罪明時,不能謝絕賓客,猶交黨援,卒無後福,終益 前禍,僕之所弔,實在於斯。人人所以頗猶有踵君侯 之門者,未必皆感惠懷仁有灌夫、任安之義,乃戒翟 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復用也。夫在思過之日,而挾復 用之意,未可為智者說矣。君侯宜杜門念失,無有所 通,築茅茨於鍾阜,聊優游以卒歲,見可憐之意,著待 終之情,復仲尼能改之言,惟子貢「更也」之譬,少戢言 於眾口,微自救於竹帛,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如 此令明主聞知,尚有冀也。僕東皋鄙人,入穴幸無銜 窶恥,天下之士,不為執事道之,故披肝膽,示情素,君 侯豈能鑒焉。太清元年,遷太子詹事,侍中如故。二年, 侯景襲京師,敬容自府移家臺內。初,景於渦陽退敗, 未得審實,傳者乃云其將暴顯反,景身與眾並沒,朝 廷以為憂。敬容尋見東宮,太宗謂曰:「淮北始更有信, 侯景定得身免,不如所傳。」敬容對曰:「得景遂死,深是 朝廷之福。」太宗失色,問其故。敬容曰:「景翻覆叛臣,終 當亂國。」是年,太宗頻於元圃自講《老》《莊》二書,學士吳 孜時寄詹事府,每日入聽。敬容謂孜曰:「昔晉代喪亂, 頗由祖尚。元虛胡賊,殄覆中夏,今東宮復襲此殆非 人事,其將為戎乎?」俄而侯景難作,其言有徵也。三年 正月,敬容卒于圍內。詔贈仁威將軍,本官並如故。何 氏自晉司空充宋司空,尚之世奉佛法,並建立塔寺, 至敬容,又捨宅東為伽藍。趨勢者因助財造構,敬容 並不拒,故此寺堂宇校飾,頗為宏麗,時輕薄者因呼 為「眾造寺」焉。及敬容免職,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囊 衣而已,竟無餘財貨,時亦以此稱之。子玨,祕書丞,早 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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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憲[编辑]

按《陳書》本傳,「憲字德章,尚書左僕射樞之弟也。幼聰 敏好學,有雅量。梁武帝修建庠序,別開五館,其一館 在憲宅西,憲常招引諸生與之談論,每有新議,出人 意表,同輩咸嗟服焉。大同八年,武帝撰《孔子正言章 句》,詔下國學宣制旨義。憲時年十四,被召為國子正 言。生謁祭酒到溉,溉目而送之,愛其神彩。在學一歲」, 國子博士周弘正謂憲父君正曰:「賢子今茲欲策試 不?」君正曰:「經義猶淺,未敢令試。」居數日,君正遣門下 客岑文豪與憲候弘正。會弘正將登講坐,弟子畢集, 乃延憲入室,授以麈尾,令憲樹義。時謝岐、何妥在坐, 弘正謂曰:「二賢雖窮奧賾,得無憚此後生耶?」何、謝於 是遞起《義端》,深極理致。憲與往復數番,酬對閑敏。弘 正謂妥曰:「恣卿所問,勿以童稚相期。」時學眾滿堂,觀 者重沓,而憲神色自若,辯論有餘。弘正請起數難,終 不能屈。因告文豪曰:「卿還咨袁吳郡,此郎已堪見代 為博士矣。」時生徒對策,多行賄賂,文豪請具束脩。君正曰:「我豈能用錢為兒買第耶?」學司銜之。及憲試,爭 起劇難,憲隨問抗答,剖析如流。到溉顧憲曰:「袁君正 其有後矣。」及君正將之吳郡,溉祖道於征虜亭,謂君 正曰:「昨策生蕭敏孫、徐孝克非不解義,至於風神器 局,去賢子遠矣。」尋舉高第,以貴公子選尚南沙公主, 即梁簡文之女也。大同元年,釋褐祕書郎。太清二年, 遷太子舍人。侯景寇逆,憲東之吳郡,尋丁父憂,哀毀 過禮。敬帝承制,徵授尚書殿中郎。高祖作相,除司徒 戶曹。永定元年,授中書侍郎,兼散騎常侍,與黃門侍 郎王瑜使齊,數年不遣,天嘉初乃還。四年,詔復中書 侍郎,直侍中省。大建元年,除給事黃門侍郎,仍知太 常事。二年,轉尚書吏部侍郎,尋除散騎常侍,侍東宮。 三年,遷御史中丞,領羽林監。時豫章王叔英不奉法 度,逼取人馬,憲依事劾奏,叔英由是坐免黜,自是朝 野皆嚴憚焉。憲詳練朝章,尤明聽斷,至有獄情未盡 而有司具法者,即伺閑暇,常為上言之,其所申理者 甚眾。嘗陪醼承香閣,賓退之後,高宗留憲與衛尉樊 俊徙席山亭,談宴終日。高宗目憲而謂俊曰:「袁家故 為有人。」其見重如此。五年,入為侍中。六年,除吳郡太 守,以父任固辭不拜,改授明威將軍、南康內史。九年, 秩滿,除散騎常侍,兼吏部尚書,尋而為真。憲以久居 清顯,累表自求解任。高宗曰:「諸人在職,屢有謗書,卿 處事已多,可謂清白,別相甄錄,且勿致辭。」十三年,遷 右僕射,參掌選事。先是憲長兄簡懿子為左僕射,至 是憲為右僕射,臺省內目簡懿為大僕射,憲為小僕 射,朝廷榮之。及高宗不豫,憲與吏部尚書毛喜俱受 顧命。始興王叔陵之肆逆也,憲指麾部分,預有力焉。 後主被瘡病篤,執憲手曰:「我兒尚幼,後事委卿。」憲曰: 「群情喁喁,冀聖躬康復。後事之旨,未敢奉詔。」以功封 建安縣伯,邑四百戶,領太子中庶子,餘並如故。尋除 侍中、信威將軍、太子詹事。至德元年,太子加元服二 年,行釋奠之禮。憲於是表請解職,後主不許。給扶二 人,進號雲麾將軍,置佐史。皇太子頗不率典訓,憲手 表陳諫,凡十條,皆援引古今,言辭切直。太子雖外示 容納,而心無悛改。後主欲立寵姬張貴妃子始安王 為嗣,嘗從容言之,吏部尚書蔡徵順旨稱賞,憲厲色 折之曰:「皇太子國家儲嗣,億兆宅心,卿是何人,輕言 廢立!」夏,竟廢太子為吳興王。後主知憲有規諫之事, 歎曰:「袁德章實骨鯁之臣。」即日詔為尚書僕射。禎明 元年,隋軍來伐,隋將賀若弼進燒宮城北掖門,宮衛 皆散走,朝士稍各引去,惟憲衛侍左右。後主謂憲曰: 「我從來待卿不先餘人,今日見卿,可謂歲寒知松柏 後凋也。」後主遑遽,將避匿,憲正色曰:「北兵之入,必無 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安之。臣願陛下正衣冠,御前殿, 依梁武見侯景故事。」後主不從,因下榻馳去。憲從後 堂景陽殿入,後主投下井中,憲拜哭而出。京城陷,入 於隋。隋授使持節、昌州諸軍事、開府儀同三司、昌州 刺史。開皇十四年,詔授晉王府長史。十八年卒,時年 七十。贈大將軍、安城郡公,諡曰簡。長子承家,仕隋至 祕書丞、國子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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