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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40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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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九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四百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四百卷目錄

 給諫部名臣列傳八

  明四

  歐陽一敬     胡應嘉

  岑用賓      謝廷茝

  駱問禮      張應治

  陳吾德      李己

  王士性      魏時亮

  陳瓚       丘橓

  李沂       林熙春

  田大益      羅大紘

  李獻可      舒弘緒

  陳尚象      丁懋遜

  吳之佳      葉初春

  楊其休      董嗣成

  賈名儒      張棟

  王如堅      張貞觀

  王德完      楊天民

  余懋學

官常典第四百卷

給諫部名臣列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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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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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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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一敬,字司直,彭澤人。嘉靖三十八年 進士。除蕭山知縣,徵授刑科給事中。劾太常少卿晉 應槐為文選郎時劣狀,而南京侍郎傅頤、寧夏巡撫 王崇古、湖廣參政孫弘軾由應槐進,俱當罷。吏部為 應槐等辨,獨罷頤官。未幾,劾罷禮部尚書董份。三遷 兵科給事中,言廣西總兵當用都督,不當用勳臣。因」 劾恭順侯吳繼爵,罷之,以俞大猷代。寇大入陝西,劾 總督陳其學、巡撫戴才,俱奪官。又以軍政劾英國公 張溶、山西、浙江總兵官董一奎、劉顯、掌錦衣衛都督 李隆等九人不職,溶留,餘俱貶黜。自嚴嵩敗,言官爭 發憤論事,一敬尤敢言。隆慶元年正月,吏部尚書楊 博掌京察,黜給事中鄭欽、御史胡維新、吏科給事中 胡應嘉劾博挾私憤,且庇鄉里,無一人下考。應嘉先 嘗劾高拱,拱修郤,將重罪之。徐階等重違拱意,且以 應嘉實佐察,初未言今黨同官妄奏,擬旨斥為民,言 路大譁。一敬為應嘉訟,斥博及拱,詆拱奸險橫惡,無 異蔡京,且言:「應嘉前疏,臣與聞,黜應嘉不若黜臣。」會 給事中辛自修、御史陳聯芳疏爭,階乃調應嘉、建寧 推官。一敬尋劾拱「威制朝紳,專柄擅國,亟宜罷。」不聽。 踰月,御史齊康劾階諸給事。御史以康受拱指,群集 闕下,詈而唾之。一敬首劾康,康亦劾一敬。時康主拱, 一敬主階,互指為黨。言官多論康,康竟坐謫。已,陳《兵 政》八事,部皆議行。南京振武營兵由此罷去,積患遂 除。湖廣巡按陳省劾太和山守備中官呂祥。詔徵祥 還,罷守備官。未幾,復遣監丞劉進往代。一敬言:「進故 名俊,守顯陵無狀。肅皇帝下之獄,充孝陵衛淨軍,今 不宜用。」從之。中官呂用等典京營,一敬力諫,事寢。黔 國公沐朝弼殘恣,屢抗詔旨。一敬請治其罪。報可。俄 擢太常少卿。拱再起柄政,一敬懼,即日告歸,半道以 憂死。時應嘉已屢遷參議,憂歸,聞拱再相,亦驚怖而 卒。

胡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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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歐陽一敬傳》:「胡應嘉,沐陽人。由宜春知縣 擢吏科給事中,三遷都給事中。論侍郎黃養蒙、李登 雲及布政使李磐、侯一元不職,皆罷去。登雲者,大學 士高拱姻也。應嘉策拱必害己,遂并劾拱。言拱輔政 初,即以直廬為隘,移家西安門外,夤夜潛歸。陛下近 稍違和,拱即私運直廬器物於外,臣不知拱何心?」疏 入,拱大懼,亟奏辨。會帝崩,得不竟拱以此銜應嘉。穆 宗嗣位,應嘉請帝御文華殿與輔臣面議大政。召訪 諸卿,顧問侍從,令科臣隨事駁議。帝納焉。應嘉居諫 職,號「敢言」,然悻悻好搏擊,議者頗以傾危目之。

岑用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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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周弘祖傳》:「岑用賓,廣東順德人,官南京給 事中,先後劾勳臣張溶、李儒、陳鏸、朱希忠、李庭、竹大 寮、陳志先、汪道昆、黃光昇、錢邦彥、雷禮、呂光洵。又嘗 論拱狠愎,以故拱憾之,出為紹興知府。既中以察典 謫宜川縣丞,遂卒於貶所。」

謝廷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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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廷茝,字子佩,富順人,嘉靖十一年進士。除新喻知縣,徵授吏科給事中。御史胡鰲言京師 優倡雜處,請敕五城諸非隸教坊兩院者斥去之』。都 御史王廷相等議可。帝惡鰲言褻,謫鹽城丞,奪廷相 等俸。廷茝救之,被詔切責。雷震謹身殿疏陳修省數 事,語直,帝摘疏中訛字,停其俸。十八年,偕同官曾烶」、 李逢、周珫諫帝南巡,忤旨。已,給事中戴嘉猷馳疏請 回鑾,而車駕已發。帝大怒,甫還,即執嘉猷并廷茝等 下詔獄,謫廷茝雲南典史。屢遷浙江僉事。以侍養歸, 遂不出。隆慶元年起故官山西,俄擢河南右參議,皆 不拜。吏部高其行,請得以新秩歸老,許之。萬曆改元, 四川巡撫曾省吾奏言:「廷茝隱居三十年,家徒四壁, 樂道著書;宜特加京秩,風勵士林。」詔即家進太僕少 卿。又數年卒。

駱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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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問禮,諸暨人。嘉靖末進士。歷南京刑 科給事中。隆慶三年,陳皇后移別宮,問禮偕同官張 應治等上言:皇后正位中闈,即有疾,豈宜移宮?望亟 返坤寧,毋使後世謂古今定禮,變之自陛下始』。不報。 給事中張齊劾徐階,為廷臣所排,下獄削籍。問禮獨 言齊贓可疑,不當以糾彈大臣實其罪。張居正請行」 大閱,兵部覆從之。問禮謂非要務而請。帝日親萬幾, 詳覽章奏。戶部尚書劉體乾執奏奪俸;御史詹仰庇 直言,褫官,問禮皆力諫。未幾,劾誠意伯劉世延、福建 巡撫塗澤民不職,帝並留之。帝初納言官請,將令諸 政務悉面奏於便殿。問禮遂條《上面奏事宜,一》言:「陛 下躬攬萬幾,宜酌用群言,不執己見。使可否予奪,皆 合天道,則有獨斷之美,無自用之失。」二言:「陛下宜日 居便殿,使侍從官常在左右,非嚮晦不入宮闈,則涵 養薰陶,自多裨益。」三言:「內閣政事根本,宜參用諸司, 無拘翰林,則講明義理,通達政事,皆得其人。」四言:「詔 旨必由六科,諸司始得奉行,脫有未當,許封還執奏。 如六科不封駁,諸司失檢察者,許御史糾彈。」五言:「頃 詔書兩下,皆許諸人直言,然所採納者,除言官與一 二大臣外,盡付所司而已。宜益廣言路,凡臣民章奏, 不惟其人,惟其言,令匹夫皆得自效。」六言:「陛下臨朝 決事,凡給事左右,如傳旨接奏章之類,宜用文武侍 從,毋使中官參與,則窺竊之漸,無自而生。」七言:「士習 傾危,稍或異同,輒加排陷。自今凡議國事,惟論是非, 不徇好惡。眾人言未必得,一人言未必非,則公論日 明,士氣可振。」八言:「政令之出,宜在必行。今所司題覆, 已報可者,未見修舉,因循玩愒,習為故常。陛下當明 作於上,敕諸臣奮勵於下,以挽頹惰之風。」九言「面奏 之儀,宜略去繁文,務求實用。俾諸臣入而敷奏,退而 治事,無或兩妨。斯上下之交可久。」十言:「修撰、編檢諸 臣,宜令更番入直,密邇乘輿,一切言動,執簡侍書。其 耳目所不及者,諸司或以月報,或以季報,令得隨事 纂輯,以垂勸戒。」疏奏,帝不悅。宦侍復從中搆之,謫楚 雄知事。明年,吏部舉雜職官當遷者,問禮及御史楊 松在舉中。帝曰:「此兩人安得遽遷?俟三年後議之。」萬 曆初,屢遷湖廣副使。卒。

張應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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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駱問禮傳》:「張應治,秀水人。嘉靖四十一年 進士。在垣中抗疏多可稱,為高拱所惡,出為九江知 府,終山東副使。」

陳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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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吾德,字懋修,歸善人。嘉靖四十四年 進士,授行人。隆慶三年,擢工科給事中。兩廣多盜,將 吏率虛文罔上,吾德列便宜八事,皆允行。明年正月 朔,日有食之,已而月復食,吾德言歲首,日月並食,天 之大災。陛下宜屏斥一切玩好,應天以實。」詔遣中官 督織造,吾德偕同官嚴用和切諫報聞。帝從中官崔 敏言,命市珍寶。戶部尚書劉體乾、戶科都給事中李 己執奏不從。吾德復偕己上疏曰:「伏睹《登極詔書》,罷 採辦,蠲加泒。且云:各監局以缺乏為名,移文苛取,及 所司阿附奉行者。言官即時論奏,治以重典,海內聞 之,歡若更生。比者左右近習,干請紛紜,買玉市珠,傳 帖數下,人情惶駭,咸謂詔書不信,無所適從。邇時府 庫久虛,民生困瘁。司度支者方日夕憂危。陛下奈何 以玩好故,費數十萬貲乎?敏等獻諂營私,罪不可宥。 乞亟譴斥,以全詔書。」大信。帝震怒,杖己百,錮刑部獄, 斥吾德為民。神宗嗣位,起吾德兵科中貴,鄭真從子 傳奉為錦衣。吾德疏諫故都御史劉燾貪墨,時將以 遺佚徵,吾德論寢之。萬曆元年進右給事中。張居正 柄國,諫官言事必先請,吾德獨不往。禮部主事宋儒 與兵部主事熊敦朴不相能,誣敦朴欲劾居正,屬尚 書譚綸劾罷之。既而誣漸白,吾德遂劾儒,亦謫之外。 居正以吾德不白,已嗛之。未幾,成國公朱希忠卒,贈 定襄王,居正指也。兩都言官諫,不納。及慈寧宮後室 災,吾德皆力爭。居正益怒,出為饒州知府。有盜建昌 王印章者,遁之南京,見獲。居正客操江,都御史王篆 坐吾德部下失盜,謫馬邑典史。御史又劾其涖饒時違制講學,用庫金市學田,遂除名為民。居正死,薦起 思州推官,移寶慶同知。皆以親老不赴。後終湖廣僉 事。

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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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陳吾德傳》:「李己,字子復,磁人。嘉靖四十四 年進士。除太常博士,擢禮科給事中。隆慶中,頻詔戶 部有所徵索,尚書劉體乾輒執奏,己每助之,以是積 失帝意。及爭珍寶事,遂得禍。未幾,刑科給事中舒化 等請釋己,刑部尚書葛守禮等因言朝審時,重囚情 可矜疑者,咸得末減。己及內犯張恩等十人,讞未定」, 不列朝審中。苟瘐死,犴狴,將累深仁。帝乃釋己,恩等 繫如故。法司以恩等有內援,欲借以脫己及己,獨釋 眾,翕然稱帝仁明。神宗立,薦起兵科都給事中。奏言: 「陛下初基,弊端盡去。傳奉一事,豈可尚踵故常。內臣 即有勤勞,當優以金帛。名器所在,不容濫設。」帝嘉納 之。御史胡涍建言得罪,己首論救。尋劾兵部尚書譚 綸去取邊將不當。平江伯陳王謨罪廢,復夤緣出鎮 湖廣。己力爭得寢。擢順天府丞,遷大理右少卿。疏請 改父母誥命日,己暮逼禁門,守者投入。帝怒,謫常州 同知。初,己與吾德並敢言,己尤以直著。兩遭摧抑,頗 事營進。後為南京考功郎中。九年京察,希張居正指, 與尚書何寬置、司業張位、長史趙世卿察典,遂得擢 南京尚寶卿。三遷右僉都御史,巡撫保定六府。踰年 罷歸卒。

王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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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王宗沐傳》:「王士性,字恆叔,由確山知縣徵 授禮科給事中。首陳天下大計,言朝廷要務:二曰親 章奏、節財用、官司要務,三曰有司交網、督學科條、王 官考覈、兵戎要務,四曰中州武備、《晉地要害》《北寇機 宜》,遼左戰功。疏凡數千言,深切時弊,多議行。詔製鰲 山燈。未幾,慈寧宮火,士性請停前詔,帝納之。楊巍議」 斥丁此呂,士性劾巍阿輔臣申時行,時行納巍邪媚, 皆失大臣誼。寢不行。時行,士性座主也。久之,疏言:「朝 廷用人,不宜專取容身緘默,緩急不足恃者。請召還 沈思孝、吳中行、艾穆、鄒元標、黃道瞻、蔡時鼎、聞道立、 顧憲成、孫如法、姜應麟、馬應圖、王德新、盧洪春、彭遵 古、諸壽賢、顧允成等。」忤旨,不報。遷吏科給事中,出為 四川參議。歷太僕少卿。河南缺巡撫,廷推首王國、士 性次之。帝特用士性,士性疏辭,言「資望不及國。」帝疑 其矯,且謂國實使之,遂出國於外,調士性南京。久之, 就遷鴻臚卿,卒。

魏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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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時亮,字工甫,南昌人。嘉靖三十八年 進士。授中書舍人,選兵科給事中。隆慶元年正月七 日,有詔免朝,越三日,復傳免。時亮以新政不宜遽怠, 上疏切諫。尋以左給事中副檢討許國,使朝鮮。故事: 王北面聽詔,使者西面。時亮爭之,乃南面宣詔。還,進 戶科給事中。因列上遼東事宜:『已,請慎起居,罷游宴』」, 日御便殿省章奏,召大臣裁決。報聞。興都莊地八千 三百頃,中官奪民田,復增八百頃,立三十六莊。帝從 撫按奏,屬有司徵租,還兼併者於民。中官張堯為請, 帝又許之。時亮極諫不納。帝臨朝拱默,未嘗發一言。 及石州陷,有請帝詰問大臣者。越二日,講罷,帝果問 石州破狀。中官王本輒從旁詬,諸臣欺蔽,帝慍目懾 之。本猶剌剌語其黨,肘之始息。帝不悅而罷。時亮劾 本無人臣禮,大不敬,且數其不法數事。疏雖不行,士 論壯之。十月初,詔停日講,時亮率同列言:「天未沍寒, 不宜遽輟。」俄請以薛瑄、陳獻章、王守仁從祀文廟。章 下所司。又言方春東作,宜敕有司釋輕繫,停獄訟。詔 可。明年六月言:「今天下大患,三藩祿不給也,邊餉不 支也,公私交困也。宗藩有一時之計,有百世之計。亟 立宗學,教之禮讓,消其驕淫侈暴之習。祿厚萬石者, 歲捐五之一;二千石者十之一;千石者,二十之一,以 贍貧宗,立為定制。此一時計也。各宗聚居一城,貧日 益甚。宜令就近散處,給閒田使耕以代祿。奸生之孽, 重行黜削,此百世計也。邊餉莫要於屯鹽,近遴大臣 龐尚鵬、鄒應龍、凌儒經理。事權雖重,顧往河東者兼 理四川,往江北者兼理山東、河南,往江南者兼理浙、 湖、雲、貴,重內地而輕塞下,非初旨也。且一人領數道, 曠遠難周。請在內地者專責巡撫,令尚鵬等三人分 任塞下屯事。久任責成,有功待以不次,則利興而邊 儲自裕。今天下府庫殫虛,百姓困瘁,而建議者欲罄 天下庫藏輸內府,以濟旦夕之用。脫州郡有變,何以 待之?夫守令以養民為職,要在勸農桑、清徭賦、重鄉 約、嚴保甲,而簿書獄訟、催科巧拙不與焉。」疏上,多議 行。其冬,復疏言:「天下可憂在民窮,能為民紓憂者,知 府而已。宜慎重其選。」治行「卓越,即擢京卿。若巡撫,則 人自激勸。督學者,天下文教所繫,當擇學行兼懋者, 毋限以時。教行望峻,則召為祭酒,或入翰林,以示風 勵。」下部議,卒不行。三年擢太僕少卿。初,徐階、高拱相

搆,時亮與朝臣攻去拱。已而拱復入考察,言官排異
考證
己者,時亮及陳瓚、張檟已擢京卿,皆被斥。時亮坐不

謹落職。萬曆十二年用丘橓、余懋學等薦,起南京大 理丞。再遷太僕卿。俄由光祿寺遷右僉都御史,進右 副都御史,攝京營戎政。陳安攘要務十四事。尋請以 《水利》《義倉》《生養》《賦役》《清獄》《弭盜》《善俗》七條課守令,歲 終報部院及科計吏,時以修廢定殿最。又上《法祖四 劄子》,請皇長子出閣講學。歷刑部左、右侍郎,拜南京 刑部尚書。踰年卒官。時亮初好交游,負意氣。嘗劾罷 左都御史張永明,為時論所非。時亮亦悔之,中遭挫 抑,潛心性理之學。天啟中,諡「莊靖。」

陳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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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魏時亮傳》:「陳瓚,字廷祼,常熟人。嘉靖三十 五年進士。授江西永豐知縣,治最,擢刑科給事中。劾 罷嚴嵩黨祭酒王材、諭德唐汝楫,遷左給事中。劾文 選郎南軒,請錄建言廢斥者。帝震怒,杖六十,除名。隆 慶元年,起官吏科,請卹楊最、楊爵、羅洪先、楊繼盛,而 誅奸黨之殺沈鍊者。帝皆可之,楊順、路楷皆逮治。其」 冬,擢太常少卿。高拱惡瓚,為徐階所引。瓚已移疾歸, 竟坐浮躁謫洛川丞,不赴。萬曆中,累官刑部左侍郎。 初,瓚為拱所惡,被斥。及張居正柄政,亦惡之,不召。居 正死,始以薦起會稽縣丞。其後官侍郎。稽勳郎顧憲 成疏論時弊,謫官。瓚責大學士王錫爵曰:「憲成疏最 公,何以得譴?」錫爵曰:「彼執書生之言,徇道旁之口,安 知吾輩苦心?」瓚曰:「恐書生之言當信,道旁之口當察。 憲成苦心,亦不可不知也。」錫爵默然。瓚前後忤執政 如此。卒官。贈右都御史,諡莊靖。

丘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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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橓字茂實,諸城人。嘉靖二十九年進 士。由行人擢刑科給事中。三十四年七月,倭六七十 人失道,流劫自太原,直逼南京。兵部尚書張時徹等 閉城不敢出,閱二日引去。給事御史劾時徹及守備 諸臣罪,時徹亦上其事,詞多隱護。橓劾其欺罔,時徹 及侍郎陳洙皆罷。帝久不視朝,橓言權臣不宜獨任, 朝綱不宜久弛。」嚴嵩深憾之。已,劾嵩黨寧夏巡撫謝 淮、應天府尹孟淮貪黷,《謝淮》坐免。是年嵩敗,劾由嵩 進者順天巡撫徐紳等五人。帝為黜其三。遷兵科都 給事中。劾南京兵部尚書李遂、鎮守兩廣,平江伯陳 王謨、錦衣指揮魏大經咸以賄進。大經下吏,《王謨》革 任。已,又劾罷浙江總兵官盧鏜。寇犯通州,總督楊選 被逮。及寇退,橓偕其僚陳《善後事宜》,指切邊弊。帝以 橓不早劾選,杖六十,斥為民,餘謫邊方雜職。橓歸,敝 衣一篋、圖書一束而已。隆慶初,起任禮科,不至。尋擢 南京太常少卿,進大理少卿,病免。神宗立,言官交薦, 張居正惡之,不召。萬曆十一年秋,起右通政。未上,擢 左副都御史,以一柴車就道。既入朝,陳《吏治積弊》八 事。言:「臣去國十餘年,士風漸靡,吏治轉汙,遠近蕭條, 日甚一日。此非世運適然,由風紀不振故也。如京官 考滿,河南道例書稱職;外吏給由,撫按官概與保留。 以朝廷甄別之典,為人臣交市之資。敢徇私而不敢 盡法,惡無所懲,賢亦安勸?此考績之積弊一也。御史 巡方,未離國門,而密屬之姓名已盈私牘,甫臨所部, 而請事之竿牘又滿行臺,以豸冠持斧之威,束手俯 眉,聽人頤指,此請託之積弊二也。撫按定監司考語, 必託之有司,有司則不顧是非,侈加善考,監司德且 畏之。彼此結納,上下之分蕩然。其考守令也亦如是。 此訪察之積弊三也。貪墨成風,生民塗炭」,而所劾罷 者,大都單寒軟弱之流。苟百足之蟲,傅翼之虎,即贓 穢狼籍,還登薦剡。嚴小吏而寬大吏,詳去任而略見 任,此舉劾之積弊四也。懲貪之法在提問。乃豺狼見 遺,狐狸是問,徒有其名,或陰縱之使去,或累遠而不 行,或批駁以相延,或朦朧以幸免。即或終竟其事,亦 必博長厚之名,而以盡法「自嫌,苞苴或累萬金,而贓 止坐之銖黍;草菅或數十命,而罰不傷其毫釐。此提 問之積弊五也。薦舉糾劾,所以勸儆有司也。」今薦則 先進士,而舉、監,非有憑藉者不與焉;劾則先舉、監,而 進士,縱有訾議者罕及焉。晉接差委,專計出身之途, 於是同一官也,不敢接席而坐,比肩而行。諸人自分 低昂,吏民觀瞻頓異,助成驕縱之風,大喪賢豪之氣。 此資格之積弊,六也。州縣佐貳雖卑,亦臨民官也,必 待以禮,然後可責以法。今也役使譴訶無殊,輿隸獨 任其污黷害民不屑禁治,禮與法兩失之矣。學校之 職,賢才所關,今不問職業,而一聽其所為,及至考課, 則曰「此寒官也,概與上考。」若輩知上官不我重也,則 因而自棄;知上官必我憐也,又從而日偷。此處佐貳 教職之積弊,七也。科場取士,故有「門生」、「座主」之稱。若 巡按舉劾,其職也。乃劾者不任其怨,舉者獨冐為恩, 尊之為舉主,而以門生自居。筐篚問遺,終身不廢。假 明揚之典,開賄賂之門,無惑乎清白之吏,不概見於 天下也。方今國與民俱貧而官「獨富。既以官而得富, 還以富而市官。此醜遺之積弊八也。要此八者,敗壞 之源不在於外,從而轉移,亦不在於下也。昔齊威王烹一阿大夫,封一即墨大夫,而齊國大治。陛下誠大 奮乾綱,痛懲吏弊,則風行草偃,天下可立治矣。」疏奏, 帝稱善,敕所司下撫按奉行,不如詔者罪。頃之,言故 給事中魏時亮、周世選,御史張檟、李復聘以忤高拱 見黜,文選郎胡汝桂以忤尚書被傾,宜賜甄錄。御史 于應昌搆陷劉臺,與王宗載同罪,宗載遣戍,而應昌 止罷官,勞堪巡撫福建,殺侍郎洪朝選。御史張一鯤 監應天鄉試,王篆子之鼎夤緣中式,錢岱監湖廣鄉 試,先期請居正少子還就試,會居正卒不果,遂私中 「篆。子之衡、曹一夔身居風憲,盛稱馮保為顧命大臣; 朱璉則結馮保為父,游七為兄。此數人者,得罪名教, 而亦止罷官。此綱紀所以不振,人心所以不服。臣初 入臺,誓埽除積弊。今待罪三月,而大吏恣肆,小吏貪 殘,小民怨咨,四方賂遺如故,臣不職可見。請罷斥以 儆有位。」時已遷刑部右侍郎,帝優詔報之,召時亮、世 選。檟復聘汝桂。還,削應昌、堪、一鯤、一夔、璉籍,貶岱三 秩焉。未幾,奉命偕中官張誠往籍張居正家。橓初為 居正所挫,人謂持之必急。比抵荊州,張氏筐篚所寄, 惟坐王篆、曾省吾、傅作舟、高志進數家,餘無連蔓者。 還轉左侍郎,增俸一秩。尋拜南京吏部尚書。卒官。贈 太子太保,諡簡肅。橓彊直好搏擊。然生平未嘗直規 君失。顯劾權相。特其清節,為時所稱云。

李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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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沂字景魯,嘉魚人。萬曆十四年進士。 改庶吉士。十六年冬,授吏科給事中。中官張鯨掌東 廠,橫肆無憚。御史何出光劾鯨死罪八,并及其黨錦 衣都督劉守有,守有除名,而鯨任職如故。御史馬象 乾復劾鯨,詆執政甚力。帝下象乾詔獄,大學士申時 行等力救,且封還御批,不報。許國王錫爵復各申救」, 乃寢前命,而鯨竟不罪。外議謂鯨以金寶獻帝獲免。 沂拜官甫一月,上疏曰:「陛下往年罪馮保,近日逐宋 坤,鯨惡百保而萬坤奈何獨濡忍不去?若謂其侍奉 多年,則壞法亦多年。謂痛加省改,猶足供事,則未聞 可馴虎狼使守門戶也。流傳鯨廣獻金寶,多方請乞, 陛下猶豫未忍斷決。中外臣民初未肯信,以為陛下 富有四海,豈愛金寶?威如雷霆,豈徇請乞?及見明旨, 許黥策勵供事。外議籍籍,遂謂為真。虧損聖德,夫豈 淺尟!且鯨奸謀既遂,而國家之禍將從此始,臣所大 懼也。」是日,給事中唐堯欽亦具疏諫。帝獨手沂疏,震 怒,謂沂欲為馮保、張居正報仇,立下詔獄。嚴鞫、時行 等乞宥,不從。讞上詔,廷杖六十,斥為民。御批至閣,時 行等欲留御批中,使不可持去。帝特遣司禮張誠出 監杖,時行等上疏,俱詣會極門候進止。帝言:「沂置貪 吏不言,而獨謂朕貪,謗誣君父,罪不可宥。」竟杖之。太 常卿李尚智、給事中薛三才等抗章論救,俱不報國。 錫爵以言不見用,引罪乞歸。錫爵言:「廷杖非正刑,祖 宗雖間一行之,亦未有詔獄廷杖併加於一人者。故 事,惟盜賊大逆,則有打問之旨,今豈可加之言官?往 張居正擅權,欲鉗人口,盡以皇祖晚年遺札進之御 前,名雖效忠,實欲導陛下以刑辱言官,自為己地耳。 陛下必欲法祖,自有良法善意。居正萬世罪人,豈可 復行其計?」帝優詔慰留,錫爵卒不聽其言。初,馮保獲 罪,實鯨為之,故帝云然。或謂鯨罪不至如保。張誠掌 司禮,素德保,授意言者發之,事祕,莫能明也。其時周 弘禴、潘士藻皆以忤黥得罪,而沂禍為烈。家居十八 年,未召而卒。光宗嗣位,贈光祿少卿。

林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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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馬經綸傳》:「經綸既獲譴,工科都給事中海 陽林熙春等上疏曰:『陛下怒言官緘默,斥逐三十餘 人,臣等不勝悚懼。今御史經綸慷慨陳言,竊意必溫 旨褒嘉,顧亦從貶斥。是以建言罪邪,抑以不言罪邪? 臣等不能解也。前所罪者,既以不言之故;今所罪者, 又以敢言之故,令臣等安所適從哉?陛下誠以不言 為溺職,則臣等不難進憂危之苦詞;誠以直言為忤 旨,則臣等不難效喑默之成習。但恐廟堂而上,率諂 佞取容,非君上之福也。臣等富貴榮辱之念,豈與人 殊!然寧為此,不為彼者,毋亦沐二百餘年養士之恩, 不負君父,且不負此生耳。陛下奈何深怒痛疾,而折 辱至是哉』?」帝益怒,謫熙春茶鹽判官,加貶,經綸為典 史。熙春遂引疾去。天啟初,復經綸官,熙春亦還職。

田大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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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大益,字博真,四川定遠人。萬曆十四 年進士。授鍾祥知縣,擢兵科給事中,疏論日本封貢 可虞,又言「東征之役,在將士則當據今日之斬馘以 論功,在主帥則當視後日之成敗以定議。」時韙其言。 母喪除,起補戶科。二十八年十月,疏言:「陛下受命日 久,驕泰乘之,布列豺狼,殄滅善類。民無所措,靡不蓄 怨含憤,覬一旦有事。願陛下惕然警覺,敬天地,嚴祖 宗,毋輕臣工,毋戕民命,毋任閹人,毋縱群小,毋務暴 刻,毋甘怠荒,急改敗轍,遵治規,用保祖宗無疆之業。」 未幾,極陳礦稅六害,言:「內臣務為劫奪,以應上求。礦不必穴,而稅不必商。民間丘隴阡陌,皆礦也,官吏農 工皆入稅之人也。公私騷然,脂膏殫」竭,向所謂軍國 正供反致缺損,即令有司威以刀鋸,祇足驅民而速 之亂耳,此所謂「歛巧必蹶」也。陛下嘗以礦稅之役為 裕國愛民,然內庫日進不己,未嘗少佐軍國之需。四 海之人,方反脣切齒,而冀以計智甘言掩天下耳目, 其可得乎?此所謂「名偽必敗」也。財積而不用,崇將隨 之,脫巾不已,至於揭竿,適為奸雄睥睨之資。此時雖 家給人予,亦且蹴之覆之而不可及矣。此所謂「賄聚 必散」也,夫眾心不可傷也。今天下上自簪纓,下至耕 夫販婦,茹苦含辛,搤掔側目,而無所控訴者,蓋已久 矣。一旦土崩勢成,家為讎,人為敵,眾心齊倡,而海內 因以大潰,此所謂怨極必亂也。國家全盛二百三十 餘年,已屬陽九,而猶東征西討,以求快意,上之蕩主 心,下之耗國脈,二豎固而良醫走,死氣索而大命傾, 此所謂「禍遲必大」也。陛下矜奮自賢,沈迷不返,以豪 璫奸弁為腹心,以金錢珠玉為命脈,藥石之言,褒如 充耳,即令逢干剖心,皋、夔進諫,亦安能解其惑哉?此 所謂「意迷難救」也。此六者,今之大患。臣畏「死不言,則 負陛下,陛下拒諫不納,則危宗社。願深察而力反之。」 皆不報。明年疏論湖廣稅監陳奉救僉事馮應京,忤 旨切責。時武昌民以應京被逮,群聚鼓譟,欲殺奉,奉 逃匿楚府以免。大益因上言:「陛下驅率狼虎,飛而食 人。使天下之人剝膚而吸髓,重足而纍息。籲天,天災 訴地,地赤觸山,山崩,顧川」川竭。釁自上開,憤由怨積。 陛下肝膽幽隱,天下無智,愚皆見之。奈何欲塗民耳 目以自解釋,謾曰「權宜哉。」今楚人以奉故沈,使者不 返矣,且欲甘心巡撫大臣矣。中朝使臣不敢入境,偵 緩急踰兩月矣,四方觀聽,惟在楚人。臣意陛下必且 曠然易慮,立罷礦稅,以靖四方,奈何猶戀戀不能自 割也?夫天下至貴,而金玉珠寶至賤也。積金玉珠寶 若泰山,不可市天下尺寸地而失天下,又何用珠玉 金寶為哉!今四方萬姓,見陛下遇楚事而無變志,知 禍必不解,必且群起為變,掠地屠城,稱兵飛檄,而問 群臣何以不清朝廷,朝廷何以不顧民命?此時欲倚 京師為固,則恐輦轂變生;欲藉四方為援,則慮「海宇 咸叛,即盡戮諸璫以謝天下,寧有濟邪?」帝怒,留中。又 明年,屢遷兵科都給事中。時兩京缺尚書三,侍郎十, 科道九十四;天下缺巡撫三,布按、監司六十六,知府 二十五。大益力請簡補,亦不聽。三十一年,江西稅監 潘相請勘合符牒勿經郵傳,巡按御史吳達可駁之, 不聽。大益復守故事力爭,竟如相請。內使王朝嘗言 近京采煤,歲可獲銀五千,乃率京營兵劫掠西山諸 處,煤戶洶洶。朝以沮撓聞,有旨逮治,皆入都城訴失 業狀。沈一貫等急請罷朝,且擬敕諭撫、按,未得命。大 益言:「國家大柄,莫重於兵。朝擅役禁軍,請急誅,為無 將之戒。」御史沈正隆、給事中楊應文、白瑜亦疏諫。帝 俱不納。俄用中官陳永壽奏,乃召朝還。遼東稅監高 淮擁精騎數百,擅至都城,大益言:「祖制,人臣不得弄 兵。淮本掃除之役,敢盜兵權,包禍心,罪當誅。」帝亦不 問。明年八月,極陳君德缺失,言:「陛下專志財利,自私 藏外,絕不措意。中外群工,因而泄泄。君臣上下,曾無 一念及民,空言相蒙,人怨天怒。以故妖祲變異,罔不 畢集,乃至皇陵為發祥之祖而災,孝陵為創業之祖 而災,長陵為奠鼎之祖而亦災,天欲蹶我國家章章 明矣。」臣觀十餘年來,亂政亟行,不可枚舉,而病源止 在貨利一念。今聖諭補缺官矣,釋繫囚矣,然礦稅不 撤,而群小猶恣橫,閭閻猶朘削,則百工之展布實難, 而罪罟之羅織必眾。缺官雖補,繫囚雖釋,曾何益哉? 臣故曰:「病源不去,則修省皆虛也。」陛下中歲以來,所 以掩聰明之質,而甘蹈貪愚暴亂之行者,止為家計 耳,不知家之盈者國必喪,如夏桀隕於瑤臺,商紂焚 於寶玉,幽厲啟戎於榮夷,桓、靈絕統於私鬻,德宗召 難於瓊林,道君兆禍於花石,覆轍相仍,有似一丘之 貉。陛下邇來亂政,不「減六代之季,一旦變生,其何以 託身於天下哉?」居月餘,復以星變乞固根本,設防禦, 罷礦稅,帝皆不省。又明年,以久次添注太常少卿,卒 官。大益性骨鯁,守官無他營,數進危言,卒獲免禍。蓋 時帝倦勤,上章者雖千萬言,大率屏置勿閱故也。

羅大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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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大紘,字公廓,吉水人。早以學行知名, 舉萬曆十四年進士,授行人。十九年八月遷禮科給 事中。甫拜命,即上《定制書》數千言。已,復言視朝宜勤, 語皆切直。先有詔以二十年春冊立東宮,至是工部 主事張有德以預備儀物請。帝怒,命奪俸三月,更緩 冊立事。尚書曾同亨請如前詔,忤旨切讓。大紘復以」 為言,詔奪俸如有德。大學士許國、王家屏連署閣臣 名,乞收新命,納諸臣請。帝益怒。首輔申時行方在告, 聞帝怒,乃密揭言:「臣雖列名公疏,實不與知。鄉者諸 司有言,臣輒諭止之。惟社稷大計,斷自宸衷。」帝喜,手 詔褒答,而揭與詔俱發禮科。故事,閣臣密揭無發科者。時行慚懼,亟謀之禮科。都給事中胡汝寧遣使取 揭。時獨大紘守科,欲勿予,使者紿取之。及往索,時行 留不發。大紘乃抗疏曰:「臣奉職無狀,謹席槁以待。獨 念時行受國厚恩,乃內懷二心,藏奸畜禍,誤國賣友, 罪何可勝言!夫時行身雖在告,凡翰林遷改之奏,皆 儼然首列其名,何獨於建儲一事深避如此!縱陛下 赫然震怒,加國等以不測之威,時行亦當與分過。況 陛下未嘗怒,而乃沮塞睿聰,搖動國本。苟自獻其乞 憐之術,而遏主上悔悟之萌,此臣所大恨也。」假令國 等得請,將行慶典而恩澤加焉,時行亦辭之乎?蓋其 私心妄意陛下有所牽繫,故陽附廷臣請立之議,而 陰緩其事,以為自交宮掖之謀。使請之而得,則明居 羽翼「之功,不得,則別為集菀之計。其操此術以愚一 世久矣,不圖今日乃發露之也。《傳》曰:『見無禮於其君 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時行之無禮甚矣。臣願 與之並斥。」疏入,帝震怒,命貶邊方雜職。俄以六科鍾 羽正等論救,斥為民,羽正等奪俸。中書舍人黃正賓 復抗疏力詆時行。帝怒,下獄拷訊,斥為民。時行亦不 自安,無何,竟引去。大紘初,受學於徐用檢。既歸,與鄒 元標講學,志行高卓,鄉人以配里先達,羅倫、羅洪先, 號為「三羅。」天啟中,贈光祿少卿。

李獻可 舒弘緒 陳尚象 丁懋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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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之佳 ,葉初春 ,楊其休 ,董嗣成。

賈名儒

按《明外史》本傳:「獻可,字堯俞,同安人。萬曆十一年進 士。除武昌推官,課最,徵授戶科給事中,屢遷禮科都 給事中。二十年正月,偕六科諸臣疏請豫教,言元子 十有一矣,豫教之典,當及首春舉行。倘謂內庭足可 誦讀,近侍亦堪輔導,則禁闥幽閒,豈若外朝之清肅; 內臣忠敬,何如師保之尊嚴。」疏入,帝大怒,謫疏中誤 書弘治年號,責以違旨侮君,貶一秩,調外,餘奪俸半 歲。大學士王家屏封還御批,帝益不悅。吏科都給事 中鍾羽正言:「獻可之疏,臣實贊成之,請與同謫。」吏科 給事中舒弘緒亦言言官可罪,豫教必不可不行。帝 益怒,出弘緒南京,而羽正及獻可並以雜職徙邊方。 大學士趙志皋論救,被旨譙讓。吏科右給事中陳尚 象復爭之,坐斥為民。戶科左給事中孟養浩,御史鄒 德泳,戶、兵、刑、工四科都給事中丁懋遜、張棟、吳之隹、 楊其休,禮科左給事中葉初春各上疏救。帝益怒,廷 杖養浩百,除其名。德泳、懋遜等六人並貶一秩,出之 外。獻可、羽正、弘緒亦除名。當是時,帝一怒而斥諫官 十一人,朝士莫不駭歎,然諫者卒未已。禮部員外郎 董嗣成、御史賈名儒特疏爭之。御史陳禹謨、吏科左 給事中李周策亦偕其寮論諫。帝怒加甚,奪嗣成職, 名儒謫邊方,德泳、懋遜等咸削籍,禹謨等停俸有差。 禮部尚書李長春等亦疏諫。帝復詰讓,獻可等遂廢 於家。久之,吏部尚書蔡國珍、侍郎楊時喬先後請收 敘,咸報寢。天啟初,錄先朝言事諸臣。獻可已前卒,詔 贈光祿卿。弘緒名儒,皆獻可同年進士,尚象、懋遜、之 隹、初春、其休、嗣成皆萬曆八年進士。弘緒,通山人,由 庶吉士改給事中。天啟中贈光祿少卿。尚象,都勻人, 以中書舍人為給事中。嘗劾罷尚書沈鯉,為士論所 非。後疏薦鄧以讚、朱鴻謨、楊時喬、丁賓、顏素、蔡悉、許 孚遠、王紹先、衛承芳等十二人。至是以直言去,國人 始稱焉。天啟中,贈官。如弘緒、懋遜,霑化人,為餘姚知 縣,有治績,入為吏科給事中,既削籍,里居三十年。光 宗立,起太僕少卿,累遷工部左侍郎。卒,贈尚書。之隹, 長洲人,初為襄陽知縣;初春,吳縣人,初為順德知縣, 並以治行徵。至是與張棟並斥,稱「吳中三諫。」天啟初, 贈之隹太僕少卿,初春光祿少卿。之佳孫适亦兵科 給事中。《敢言》。其休,青城人,由蘇州推官擢吏科給事 中。內官張德毆殺人,帝令司禮按問,蔽罪其下。其休 乞并付德法司,竟報許。帝數不視朝。十七年正月,其 休以《萬邦》入覲,請臨御以風勵諸臣,他論奏甚眾。罷 歸,未及召而卒。贈太常少卿。嗣成,烏程人。祖份,禮部 尚書。父道醇,南京給事中,仍世貴顯,豪富冠東南。嗣 成以氣節著,士論多之。名儒,真定人,贈官如初春。

張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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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李獻可傳》:「張棟,字伯任,崑山人。萬曆五年 進士。除新建知縣,徵授工科給事中。請盡蠲天下逋 租,格不行。時蠲租例相沿,但蠲存留,不及起運,棟請 無拘故事,從之。再遷刑科左給事中。吳中白糧為累, 民承役輒破家,棟請令出貲助漕舟附載。申時行、王 錫爵絀其議,棟遂移疾歸。起兵科都給事中,劾去南」 京戶部尚書張西銘、刑部侍郎詹仰庇。《軍政拾遺》。劾 恭順侯吳繼爵、宣城伯衛國本、忻城伯趙泰修、宣府 總兵官李迎恩,繼爵留,餘並罷。已,言邊臣敘功不宜 及內閣部科。帝亦從焉,遣視固原邊備。時經略鄭洛 方議和,棟言:「撦力克負固不歸,卜失兔桀黠如故,火 落赤、真相雄據海上,不可使洛委責」以去。因論兵部

尚書王一鶚。會一鶚已卒,洛亦報撦力克東歸,遂寢
考證
其奏。棟又言:「洮、河失事,陛下赫然震怒,命洛視師,豈

止欲其虛詞媚敵,博一順義東歸畢事耶?今火真依 海為窟,出沒自如,不宜敘將吏功。」報聞。母卒,棟年已 六十,毀瘠廬墓,竟卒於墓所。天啟中,贈太常少卿,德 泳祭酒;承益孫養浩、羽正,自有傳。

王如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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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如堅字介石,安福人,萬曆十四年進 士,授懷慶推官,入為刑科給事中,抗疏爭三王並封, 其略曰:『謹按十四年正月聖諭,元子幼小,冊立事俟 二三年舉行』。」是明言長子之為元子也。又十八年正 月詔旨,「朕無嫡子,長幼自有定序。是明示倫次之不 可易也。已而十九年八月奉旨,冊立之事改於二十 一年舉行,此則陛下言猶在耳,豈忘之耶?」曩者謂二 三年舉行,已遲至二十年矣;二十年舉行,又改至二 十一年矣。今二十一年倏改為並封,是陛下前此灼 然之命尚不自堅,今日群臣將何所取信?夫立嫡之 條,《祖訓》為廢嫡者戒也,今日有嫡,可廢乎?且陛下欲 待正嫡,意非真待也。古王者後宮無「偏愛,故適后多 後嗣。後世愛有所專,則天地之交不常泰,欲裔嗣之 繁難矣。我祖宗以來,中宮誕生者有幾?國本早定,惟 元子是屬,或二三齡而立,或五六齡而立,未嘗遲回 於歲月也。即如陛下春宮受冊,時止六齡,寧有待嫡 之議,與潞王並封之詔哉?今皇長子且十二齡矣,聞 皇后撫育無間己出,元子早定一日,即早慰中宮一 日之心。」后素賢明,何有舍當前之冢嗣而覬幸不可 知之數耶?在陛下睿謀英斷,臣固知無他心,但宮闈 之內,衽席之間,左右近習之輩,見形生疑,未必不以 他意窺陛下。即如昨歲冊立之旨,方待舉行,而宗室 中已有並封之疏,安知非機事外洩,彼得量朝廷之 淺深。「夫別名號,辨嫌疑,禮之善經也。元子與眾子,其 間冠冕之制,鹵簿之節,恩寵之數,接見之禮,迥然不 齊矣。一旦並封而同號,則有並大之嫌,逼長之患。執 狐疑而來讒賊,幾微之際,不可不慎。苟謂渙命新頒, 難於遽改,則數年已定之明旨,尚可移易。今綸言初 發,何不可中止也?」帝怒甚,命與朱維京皆戍極邊。王 錫爵疏救,免戍為民。尋卒。天啟中,贈光祿少卿。

張貞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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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貞觀,字惟誠,沛人。萬曆十一年進士。 除益都知縣,擢兵科給事中。洮河失事,貞觀請罷諸 邊市賞。賊貪利,叩關請罪,我因與更始,庶款事可久。 報聞,出閱山西邊務。五臺奸人張守清招亡命三千 餘人,擅開銀礦,又締姻潞城、新寧二王。帝納巡按御 史言,敕守清解散徒黨,諭二王絕姻。守清乞輸課於」 官,開礦如故。貞觀力爭,乃已。前巡撫沈子木、李采菲 皆貪,子木夤緣為兵部侍郎,貞觀並追劾之。子木坐 貶,采菲奪職。又劾罷監司武將數人。還,進工科右給 事中。泗州淮水大溢,幾齧祖陵。貞觀往視,定分黃道 淮之策。再遷禮科都給事中。《三王並封制》下,貞觀率 同列力爭。瀋王珵堯由郡王進封,其諸弟止應為將 軍,珵堯為營得郡王。貞觀及禮部尚書羅萬化守故 事,極諫不納。時郊廟祭享,率遣官代行,貞觀力請帝 親祀。俄秋享,復將遣官。貞觀再諫言:「陛下久處深宮, 耽麯窈蘑峓M,俾晝作夜顧,託之有疾。夫已不可欺, 況祖宗乎?」不報。明年正月,有詔皇長子出閣講讀。而 兵部請護衛,工部奏儀仗,禮部進儀注,皆留中。又止 令預告奉先殿,朝謁兩宮,他禮皆廢。於是貞觀等上 言:「禮官議,御門受賀、皇長子見群臣之禮,載在舊儀。 即諸王加冠,亦以成禮而賀。賀畢謁見。元子初出,乃 不當諸王一冠乎?且謁、謝止兩宮,而缺然於陛下及 中宮母妃之前,非所以教孝;賀靳於二皇子,而漠然 於兄弟長幼之間,非所以序別。」疏入,忤旨,奪俸一年。 工科給事中黎道照上言:「元子初就《外傳》,陛下宜示 之身教。乃採辦珠玉珍寶,費至三十六萬有奇,又取 太僕銀十萬充賞,非作法於初之意。且貞觀等秉禮 直諫,職也,不宜罰治。」給事中趙完璧等亦言之。帝怒, 奪諸臣俸,謫貞觀雜職。大學士王錫爵等切救,乃貶 三秩。頃之,都給事中許弘綱、御史陳惟芝等連章申 論,帝竟除《貞觀》名,言官亦停俸。中外交薦,卒不起。天 啟中卒。贈太常少卿。

王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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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德完,字子醇,廣安人。萬曆十四年進 士。授庶吉士,改兵科給事中,請裁李成、梁如松父子 權。如松旋解鎮,俄劾罷總兵官二人。西陲失事,德完 言『諸邊歲糜餉數百萬,而士氣日衰,戎備日廢者,以 三蠹未除,二策未審也。何為三蠹?一曰欺,邊吏罔上 也。二曰徇,市賞增額也。三曰虛,邊防鮮實也。何謂二 策?有目前之策,有經久之策。謹守誓盟,苟免搏噬,此 計在目前;大修戰具,令賊不敢窺邊,則百年可保無 事,此計在經久。今經略鄭洛主款,巡撫葉夢熊又言 戰,邊臣不協,安望成功』?」帝為飭二臣,石星為本兵,德 完上十議,以規時,帝納之。已,劾褫黔國公沭昌祚冠服,罷巡撫朱孟震、賈待問、郭四維,少卿楊四知、趙卿, 又發廣東總督劉繼文、總兵官李棟等冒功罪半歲, 章數十上,率軍國大計,陳州衛軍譟,以德完言梟其 渠數十人。累遷戶科都給事中。上《籌畫邊餉議》,言:「諸 邊歲例,弘正間四十三萬而止,至嘉靖則二百七十 餘萬,而今則三百八十餘萬。惟力行節儉,足以補救。 蓋耗蠹之弊,外易剔而內難除。宜嚴核內府諸庫,汰 其不急。又加意屯田、鹽法,外開其源,而內節其流,庶 幾國用可足。」時弗能用。倭寇久躪朝鮮,再議封貢。德 完言:「封則必貢,貢則必市。是沈惟敬誤『經略』」,「經略誤 總督」,「『總督』誤『本兵』」,「本兵誤『朝廷』也。」後封果不成。德完 尋以疾歸。二十八年起任工科。極陳四川採木榷稅 及播州用兵之患。又言三殿未營,不宜復興元殿龍 舟之役,皆不報。已,劾湖廣稅使陳奉四大罪,再疏極 論,謂奉必激變。奉果為楚人所攻,僅以身免。尋因禱 雨言:「今出虎兕以噬群黎,縱盜賊而吞赤子,幽憤沉 結,叩訴無從。故雨澤緣天怒而屯,螟螣因人妖而出。 願盡撤礦稅之使,釋逮繫之臣,省愆贖過,用弭災變。」 不報。四川妖人韓應龍奏請榷鹽採木。尋甸知府蔡 如川、趙州知州甘學書以忤稅使被逮,德完皆力爭。 復劾山東稅使陳增、畿輔稅使王虎罪,不報。已,極陳 國計匱乏,言:「近歲寧夏用兵,費百八十餘萬。朝鮮之 役七百八十餘萬,播州之役二百餘萬。今皇長子及 諸王子冊封、冠婚至九百三十四萬,而袍服之費復 二百七十餘萬。冗費如此,國何以支?臣請以六事獻: 一,減織造,二,止營建,三,亟完殿工,四,停買珠寶,五,慎 重採辦,六,大發內帑。」語極切至,帝亦不省。時帝寵鄭 貴妃,疏皇后及皇長子,皇長子生母王恭妃幾殆,而 皇后亦多疾,左右多竊意。后崩,貴妃即正中宮位,其 子為太子中允。黃輝,皇長子講官也,從內侍微探得 其狀,謂德完曰:「此國家大事,旦夕不測,書之史冊,謂 朝廷無人。」德完乃屬輝具草。十月,上疏言:「天子與后, 猶天之與地,陽之與陰。天不交地則乾坤毀,陽不交 陰則生物息。今道路喧傳,咸謂中宮役使僅得數人, 伊鬱致疾,阽危弗自保,臣不勝驚疑。宮禁嚴祕,虛實 未審。臣即愚昧,決知其不然。第臺諫之官,得風聞言 事。果中宮不得於陛下以致疾與則子於父母之怒, 當號泣幾諫;果陛下眷遇中宮,有加無替,與則子於 父母之謗,當昭雪辨明。衡是兩端,皆難緘默,敢效漢 朝袁盎卻坐之議,陳其愚誠。」疏入,帝震怒,立下詔獄 拷訊。尚書李戴、御史周盤等連疏論救,忤旨,切責御 史,奪俸有差。大學士沈一貫力疾草奏,為德完解。帝 亦不釋。旋廷杖百,除其名。復傳諭廷臣:「諸臣為皇長 子耶,抑為德完耶?如為皇長子,慎無瀆擾。必欲為德 完,則再遲冊立一歲。廷臣乃不復言。」然帝自是懼外 廷議論,眷禮中宮,始終無間矣。光宗立,召為太常少 卿,俄擢右僉都御史。天啟元年,京師獲間諜,詞連司 禮中官盧受,德完請出受南京。初,德完直聲震天下, 及居大寮,持論每與鄒元標等異。楊鎬、李如楨喪師 論死,廷臣急欲誅之。德完乃上疏「請酌公論,或遣戍 立功,或即時正辟,蓋設兩途,以俟帝寬之。」且因薦順 天府丞邵輔忠、通政參議吳殿邦,以兩人嘗力攻李 三才也。疏出,果寬鎬等。於是給事中魏大中再疏論 之,德元亦力辨。帝為詰責大中,事乃巳。德完尋進戶 部右侍郎。給事中朱欽相、倪思輝言事獲罪,疏救之。 明年遷左。亡何,卒官。其後輔忠、殿邦以黨逆敗,僉為 德完惜之。

楊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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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天民,字正甫,山西太平人。萬曆十七 年進士。除朝城知縣,調繁諸城,有異政,擢禮科給事 中。時方纂修國史,與御史牛應元請復建文年號,從 之。二十七年,狄道山崩,下成池,山南湧大小山五。天 民言:平地成山,惟唐垂拱間有之,而唐遂易為周。今 虎狼之使吞噬無窮,狗鼠之使攘敓難厭,不市而征 稅,無礦而輸銀,甚且毀廬發塚,籍人貲產,非法行刑。 自大吏至守令,每被譴逐。郡邑不肖者反助虐交歡, 藉潤私橐。嗷嗷之眾,益無所歸命,懷樂禍心,有土崩 之勢。天心仁愛,亟示譴告,陛下尚不覺悟,翻然與天 下更始哉?」不報。文選郎中梅守峻貪黷,將擢太常少 卿,天民劾罷之。延綏總兵官趙夢麟潛師襲寇,以大 捷聞。督撫李汶、王見賓等咸進秩予廕。寇乃大入,殺 軍民萬計。汶等又妄奏捷,天民再疏論之,奪見賓職, 夢麟戍邊,汶亦被譴。天民尋進右給事中。冊立久稽, 再疏請,不報。無何,貴妃弚鄭國泰疏請皇長子先冠 婚,後冊立,天民斥其非。國泰懼,委罪於都指揮李承 恩,奪其俸。順天、湖廣鄉試,文多用二氏語,天民請罪, 考官楊道賓、顧天峻等疏留中。二十九年五月,天民 復偕同官上言:「太子者,國之大本,家之冢嗣。樹本欲 固,自早正位號始。衍嗣欲繁,自早諧伉儷始。今皇長 子年已二十矣,乃明旨雖頒,未嘗一踐。間有別論,又 以珠寶未完為詞。是上意益不可知,而下情益不敢信。夫上不可知則窺伺之端起,下不敢信則逢迎之 弊生。有窺伺則有陵逼,有逢迎則有黨附。古來如此 而致禍亂者,不可悉數。蓋嫌疑之際,不必君父果有 別國,始足貽患。即當機少斷,反汗靡常,基國家無窮 之禍。陛下奈何不早計而預定哉?」帝大怒,謫天民及 王士昌雜職,餘奪俸一年,以士昌亦給事禮科也。時 御史周盤等公疏請,亦奪俸。天民得貴州,永從典史。 至九月,帝迫廷議,始立東宮,而天民等卒不召。天民 幽憤卒。天啟中,贈光祿少卿。初,天民去,諸城民為立 祠。其後長吏不職,父老率聚哭祠下。

余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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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懋學,字行之,婺源人。隆慶二年進士。 授撫州推官,擢南京戶科給事中。萬曆初,張居正當 國,進《白燕、白蓮頌》。懋學以帝方憂旱,下詔罪已,與百 官圖修禳,而居正顧獻瑞非大臣誼,疏論之。已,論南 京守備太監申信不法,帝為罷信。久之,陳崇惇大,親 謇諤、慎名器、戒紛更、防佞諛五事。時居正方操切自」 喜,而懋學語似有指,大怒,調旨切責,斥為民,永不敘 錄。居正死,起懋學故官。奏奪成國公朱希忠王爵,請 召還光祿少卿岳相、給事中魏時亮等十八人。帝俱 報可。尋擢南京尚寶卿。十三年,御史李植、江東之等 以言事忤執政,同官蔡系周、孫愈賢希執政指,紛然 攻訐。懋學上言:「諸臣之不能容植等一則以科場不 能無私,而惡植等之訐發;一則以往者常保留居正, 而忌吳中行、沈思孝等之召用。二疑交於中,故百妬 發於外也。」夫威福自上,則主勢尊。植等三臣,陛下所 親擢者也,乃舉朝臣工,百計排之,假令政府欲用一 人,諸臣敢力挫之乎?臣謹以臣工之十蠹,為陛下言 之。今執政大臣,一政「之善,輒矜贊導之功,一事之失, 輒諉挽回之難,是為誣上,其蠹一。進用一人,執政則 曰我所注意也,冢宰則曰我所推轂也,選郎則曰我 所登用也,受爵公朝,拜恩私室,是為招權,其蠹二。陛 下天縱聖明,猶虛懷納諫,乃二三大寮稍有規正,輒 奮袂而起,惡聲相加,是為諱疾,其蠹三。中外臣工率 探政府意向,而不恤公論,論人則毀譽視其愛憎,行 政則舉置徇其喜怒,是為承望,其蠹四。君子立身,和 而不同,今當路意有所主,則群相附和,敢於抗天子 而難於違大臣,是為雷同,其蠹五。我國家諫無專官, 今他曹稍有建白,不曰出位,則曰沽名,沮忠直之心, 長壅蔽之漸,是為阻抑,其蠹六。自張居正蒙蔽主聰, 道路以目。今餘風未殄,欺罔日滋,如潘季馴之斥,大 快人心,而猶累牘連章,為之申雪,是為欺罔,其蠹七。 近中外臣寮,或大臣交攻,或言官相訐,始以自用之 私,終之好勝之習。好勝不已必致忿爭,忿爭不已必 致黨比。唐之牛、李,宋之洛、蜀,其初豈不由一言之相 失哉?是為競勝,其蠹八。佞諛成風,日以寖甚。言及大 臣,則等之伊傅。言及邊帥,則擬以方召。言及中官,則 誇呂、張復出。言及外吏,則頌卓魯重生。非藉結歡,即 因邀賂。是為佞諛,其蠹九。國家設官,各有常職。近兩 京大臣務建白以為名高侵職掌而聽民訟。長告訐 之風,失具瞻之體。是為乖戾。其蠹十也。」懋學夙以直 節著稱,其摘季馴不無過當,然所言「好勝之弊,必成 朋黨」,後果如其言。累遷南京戶部右侍郎,總理糧儲。 疏白程任卿、江時之冤,二人遂得釋。二十一年以拾 遺論罷。卒。贈工部尚書。天啟初,追諡恭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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