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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40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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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五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四百六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四百六卷目錄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一

  周

  屈完      瑕呂飴甥

  燭之武     解揚

  展喜      國佐

  游吉      叔弓

  蹶由      公孫青

  子服惠伯    臧孫辰

  王孫圉     芋尹蓋

  行人儀     廉稽

  母擇      趙倉唐

  諒毅      唐且

  公孫弘

  漢

  隨何      酈食其

  陸賈      終軍

  張騫      蘇武

  傅介子     常惠

官常典第四百六卷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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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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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僖公四年春,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 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惟是 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 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實征之, 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履,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 于穆陵,北至于無棣。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 縮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對曰:「貢 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復,君其問 諸水濱。」師進次于陘。夏,楚子使屈完如師,師退次于 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乘而觀之。齊侯曰:「豈 《不穀》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穀同好如何?」對曰:「君 惠徼福於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 曰:「以此眾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 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 城,漢水以為池,雖眾,無所用之。」屈完及諸侯盟。

瑕呂飴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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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僖公十五年:「秋九月壬戌,晉侯、秦伯戰于韓 原。秦獲晉侯以歸,許晉平。晉侯使郤乞告瑕呂飴甥, 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國人而以君命賞。且告之 曰:『孤雖歸,辱社稷矣。其卜貳圉也』。眾皆哭。晉於是乎 作《爰田》。呂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憂,惠之至也, 將若君何』?眾曰:『何為而可』?對曰:『征繕以輔孺子』。諸侯 聞之,喪君有君,群臣輯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勸,惡我 者懼,庶有益乎眾說』。」晉於是乎作州兵。冬十月,晉陰 飴甥會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 小人恥失其君,而悼喪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 『必報讎,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 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 謂君何?」對曰:「小人戚,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 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 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德, 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 以德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饋 七牢焉。

燭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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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僖公三十年:秋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以 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 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 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 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 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 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於君,敢以煩執 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倍鄰?鄰之 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 乏困,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 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 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 唯君圖之。」秦伯說,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 乃還。

===解揚===
考證
按《左傳》,宣公十四年秋九月,楚子圍宋。十五年春,宋

人使樂嬰齊告急于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 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天方授楚,未可與爭』。 雖晉之強,能違天乎?諺曰:『高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 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 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將至矣。」鄭人囚 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不許,三而許之。登 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將殺之, 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穀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 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 承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社稷, 民之主也。義無二信,信無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 受命以出,有死無賞,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 死而成命,臣之祿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死又何 求?」楚子舍之以歸。

展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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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僖公二十六年春,齊師侵我西鄙,討是二盟 也。夏,齊孝公伐我北鄙,衛人伐齊,洮之盟故也。公使 展喜犒師,使受命于展禽。齊侯未入竟,展喜從之,曰: 「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于鄙邑,使下臣犒執事。」齊 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室 如懸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 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 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桓公是 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昭 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 用不敢保聚。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其若先 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

國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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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成公二年:「夏六月,晉侯從齊師入自丘輿,擊 馬陘。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聽 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 為質,而使齊之封內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 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 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 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 于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 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今吾子疆 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 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 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 五霸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 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子實不優, 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 矣。」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 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 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 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 敢不唯命是聽!」魯、衛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 暱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 寶,我亦得地而紓于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 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群臣率賦輿以為魯、衛請,若 苟有以藉口而復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聽。」 禽鄭自師逆公。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爰婁。

《媚人》即「國佐」也。

游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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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襄公二十五年,「子太叔問政于子產,子產曰: 『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 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二十八年秋八月, 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晉 也,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 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 晉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 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 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歲之 不易,聘于下執事。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 必使而君棄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 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 闕君德,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 敢憚』?」子太叔歸,復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修其 政德,而貪昧于諸侯,以逞其願,欲久得乎?《周易》有之, 在復之頤曰:『迷復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 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凶乎?君其往也,送葬 而歸,以快楚心。楚不幾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 吾民矣。」《昭公元年》,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 公孫黑又使強委禽焉。犯懼,告子產。子產曰:「是國無 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與。」犯請于二子,請使女擇焉。 皆許之。子晳盛飾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 超乘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 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子晳怒。既而櫜甲以 見子南,欲殺之而娶其妻。子南知之,執戈逐之,及衝擊之以戈。子晳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 有異志也,故傷。大夫。」皆謀之。子產曰:「直鈞幼賤有罪, 罪在楚也。」乃執子南而數之曰:「國之大節有五女,皆 奸之。畏君之威,聽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其親,五者 所以為國也。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國之 紀,不聽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 貴也。幼而不忌,不事長也。兵其從兄,不養親也。君曰: 『余不?女忍殺,宥女以遠,勉速行乎?無重而罪』。」五月庚 辰,鄭放游楚于吳。將行,子南、子產咨于太叔,太叔曰: 「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國政也,非私難也。子圖鄭 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夫豈 不愛?王室故也。吉若獲戾,子將行之,何有于諸游?」三 年春,王正月,鄭游吉如晉,送少姜之葬。梁丙與張趯 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子太叔曰:「將得 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歲而 聘,五歲而朝,有事而會,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弔,卿共 葬事;夫人,士弔,大夫送葬。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 無加命矣。今嬖寵之喪,不敢擇位,而數于守適,唯懼 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茲吾又 將來賀,不唯此行也。」張趯曰:「善哉!吾得聞此數也。然 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極 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二大夫退。 子太叔告人曰:「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後乎?」秋七 月,鄭罕虎如晉賀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徵敝邑,以不 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則畏執事。其謂寡君而固有 外心。其不往,則宋之盟云:進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 宣子使叔向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 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雖 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實有心,何辱命焉?君其 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張趯使謂太叔曰:「自 子之歸也,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子其將來』!今子 皮實來,小人失望。」太叔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 人也。且孟曰:『而將無事,吉庶幾焉』。」八年夏,叔弓如晉, 賀虒祁也。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 子太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太叔 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二十四年夏 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師攻瑕及杏,皆潰。鄭伯如晉,子 太叔相見范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 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而 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今王室實蠢蠢焉,吾小國懼 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 『瓶之罄矣,唯罍之恥』。王室之不寧,晉之恥也。」獻子懼 而與宣子圖之。乃徵會于諸侯,期以明年。二十五年 夏,會于黃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 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 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 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產曰:『夫禮,天之經 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 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 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 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 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 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內;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 姊、甥舅、婚媾姻婭。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 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溫 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 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 舞,喜有施舍,怒有戰𩰚。喜生于好,怒生于惡,是故審 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 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 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 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 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簡子曰: 「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三十年夏六月,晉頃公卒,秋 八月葬,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 「悼公之喪,子西弔,子蟜送葬。今吾子無貳,何故?」對曰: 「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 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 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豈忘共命?先王 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軍之 事,于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 紼矣;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惠, 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 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 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 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 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 詰。

叔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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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昭公二年》:「夏,叔弓聘于晉,報宣子也。晉侯使 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事,敝邑弘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 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祿也。敢辱大館』。叔 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 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後己,卑讓也。《詩》曰: 『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蹶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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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昭公五年:冬十月,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吳, 以報棘櫟麻之役。薳射以繁揚之師會於夏汭。越大 夫常壽過帥師會楚子於瑣,聞吳師出薳,啟彊帥師 從之,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楚子以馹至於羅汭。 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鼓。王使問 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君將治兵于敝邑』」, 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怒之疾 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龜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 懽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 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使臣,將以釁鼓,則吳知所備 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師?難易有備,可謂 吉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鼓,而敝 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龜,其何事 不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邲。今 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楚師,濟於羅汭。沈尹赤 會楚子,次於萊山。薳射帥繁陽之師,先入南懷。楚師 從之。及汝清,吳不可入。楚子遂觀兵於坻箕之山。是 行也,吳早設備,楚無功而還,以蹶由歸。十九年,令尹 子瑕言蹶由於楚子曰:「彼何罪?諺所謂『室於怒,巿於 色』者,楚之謂矣。舍前之忿可也。」乃歸蹶由。

公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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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昭公二十年》:衛公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寇與 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惡北宮喜、褚師圃,欲 去之。公子朝通於襄夫人宣姜,懼而欲以作亂,故齊 豹、北宮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初,齊豹見宗魯於公 孟,為驂乘焉。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 也,勿與乘,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 焉,故不吾遠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 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將 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於公孟,其可也』。」夏六月丙辰, 衛侯在平壽,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齊子氏帷於 門外而伏甲焉,使祝蛙寘戈於車,薪以當門,使一乘 從公孟以出,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齊氏 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 殺之。公聞亂,乘驅自閱門入。慶比御公,公南楚驂乘。 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宮,鴻騮魋駟乘於公。公載寶以 出。褚師子申遇公於馬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 肉袒執蓋,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 寅閉郭門,踰而從公。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竇出,徒 行從公。齊侯使公孫青聘於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 聘。公曰:「猶在竟內,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 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 所辱君命。」賓曰:「寡君命下臣於朝,曰:『阿下執事,臣不 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昭臨敝邑,鎮撫其 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侯固請見之,不獲命,以其 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侯以為乘馬。賓將掫,主人 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 從者。敢辭。」賓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扞 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於戾,請以除死。」親執 鐸,終夕與於燎。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宮子,北宮氏之 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丁巳晦,公入,與 北宮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 月辛亥,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高魴出奔晉。閏月 戊辰,殺宣姜。衛侯賜北宮喜諡曰貞子,賜析朱鉏諡 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衛侯告寧於齊,且言子 石。齊侯將飲酒,遍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 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於,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 罪不相及,況在群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

子服惠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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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國語》,平丘之會,晉昭公使叔向辭昭公,弗與盟。子 服惠伯曰:「晉信蠻夷而棄兄弟,其執政貳也。貳必失 諸侯,豈惟魯然?夫失其政者必毒於人,魯懼及焉,不 可以不恭。必使上卿從之。」季平子曰:「然則意如乎?若 我往,晉必患我,誰為之貳?」子服惠伯曰:「椒既言之矣, 敢逃難乎?椒請從。」晉人執平子。子服惠伯見韓宣子 曰:「夫盟,信之要也。晉為盟主,是主信也。若盟而棄魯 侯,信抑闕矣。昔欒氏之亂,齊人閒晉之禍,伐取朝歌, 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悉帥弊賦,《踦跂》畢 行,無有處人以從軍吏次於雝俞,與邯鄲勝,擊齊之 左掎,止晏、萊焉。齊師退而後敢還,非以求遠也,以魯 之密邇於齊,而又小國也。齊朝駕則夕極於魯國,不 敢憚其患,而與晉共其憂,亦曰庶幾有益於魯國乎? 今信蠻夷而棄之,夫諸侯之勉於君者,將安勸矣?若 棄魯而苟固,諸侯群臣敢憚戮乎?諸侯之事晉者,魯 為勉矣。若以蠻夷之故棄之,其無乃得蠻夷而失諸侯之信乎?子計其利者,小國共命。」宣子說,乃歸平子。

臧孫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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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國語》:魯飢,臧文仲言於嚴公曰:「夫為四鄰之援,結 諸侯之信,重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固國之艱急是 為;鑄名器,藏寶財,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國病矣,君盍 以名器請糴於齊?」公曰:「誰使?」對曰:「國有飢饉,卿出告 糴,古之制也,辰也備卿。辰請如齊。」公使往。從者曰:「君 不命吾子,吾子請之,其為選事乎?」文仲曰:「賢者急病 而讓夷,居官者當事不避難,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 國家無違。今我不如齊,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 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與玉磬如齊,告糴,曰:「天 災流行,戾於敝邑,飢饉薦降,民羸幾。卒大懼,殄周公、 太公之命,祀職貢業,事之不共而獲戾。不腆先君之 敝器,敢告滯積,以紓執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職,豈惟 寡君與二三臣實受君賜。其周公、太公及百辟神祇, 實永饗而賴之。」齊人歸其玉而予之糴。

王孫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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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國語》:王孫圉聘於晉,定公饗之,趙簡子鳴玉以相, 問於王孫圉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對曰:「然。」簡子曰:「其 為寶也幾何矣?」曰:「未嘗為寶。楚之所寶者,曰:觀射父 能作訓辭以行事於諸侯,使無以寡君為口寔。又有 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敘百物,以朝夕獻善敗於寡 君,使寡君無忘先王之業。又能上下說乎鬼神,順道」 其欲惡,使神無有怨痛於楚國。又有《藪》曰「雲連徒洲, 金木竹箭之所生也。龜珠齒角皮革羽毛,所以備賦 用,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幣帛,以賓享於諸侯者也。」 若諸侯之好幣具而導之以訓辭,有不虞之備,而皇 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罪於諸侯而國民保焉。此楚 國之寶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寶焉?圉聞國之 寶,六而已:聖能制議百物,以輔相國家,則寶之;玉足 以庇蔭嘉穀,使無水旱之災,則寶之;龜足以憲臧不, 則寶之;珠足以禦火災,則寶之;金足以禦兵亂,則寶 之;山林藪澤足以備財用,則寶之。若夫譁囂之美,楚 雖蠻夷,不能寶也。

芋尹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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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哀公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吳,及桐汭,陳 侯使公孫貞子弔焉,及良而卒,將以尸入。吳子使太 宰嚭勞,且辭曰:『以水潦之不時,無乃廩然隕大夫之 尸,以重寡君之憂,寡君敢辭。上介芋尹蓋對曰:『寡君 聞楚為不道,薦伐吳國,滅厥民人。寡君使葢備使弔。 君之下吏,無祿,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隕墜,絕世於良』』」, 廢日共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於 門』,是我寡君之命委於草莽也。且臣聞之曰:『事死如 事生,禮也』。」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又有 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尸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 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踰之。今大夫曰死而棄之, 是棄禮也。其何以為諸侯主先民有言曰:「無穢虐士 備,使奉尸將命。苟我寡君之命達於君所,雖隕於深 淵,則天命也。非君與涉人之過也。」吳人內之。

行人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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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禮記檀弓》:「吳侵陳,斬祀殺厲,師還出竟,陳太宰嚭 使於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 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則謂之何』?太宰嚭曰:『古之侵 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 不謂之殺厲之師與?」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曰: 「君王討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

按:《注》「『還其侵略之地,縱其俘獲之人』,是矜而赦之矣,豈可又以無名之師議之?」 此言嚭善於辭令,故能救敗亡之禍。鄱陽洪氏曰:「按嚭乃吳夫差之宰。陳遣使者,正用行人,則儀乃陳臣也。記《禮》者簡冊差互,故更錯其名,當云『陳行人儀使於師,夫差使太宰嚭問之』。」

廉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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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韓詩外傳》:越王勾踐使廉稽獻民於荊王。荊王使 者曰:「越,南蠻之國也,臣請欺其使者。」荊王曰:「越王賢 人也,其使者亦賢,子其慎之。」使者出,見廉稽曰:「冠則 得以俗見,不冠不得見。」廉稽曰:「夫越亦周室之列封 也,不得處於大國,而處江海之陂與?」請幫助識別此字。「鱣魚鱉為伍, 文身剪髮而後處焉。今來至上國,必曰冠得俗見,不 冠不得見。如此,則上國使適越,亦將劓墨,文身剪髮 而後得以俗見,可乎?」荊王聞之,披衣出謝。孔子曰:「使 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母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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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苑》:魏文侯使舍人母擇獻鵠於齊侯。母擇行,道 失之,徒獻空籠見齊侯曰:「寡君使臣母擇獻鵠,道饑 渴,臣出而飲食之,而鵠飛沖天,遂不復反。念思非無 錢以買鵠也,惡有為其君使輕易其幣者乎?念思非 不能拔劍刎頸,腐肉暴骨於中野也,為吾君貴鵠而 賤士也。念思非不敢走陳、蔡之間也,惡絕兩君之使, 故不敢愛身逃死,來獻空籠,唯主君斧鑕之誅。」齊侯 大悅,曰:「寡人今者得茲言,三賢于鵠遠矣。寡人有都郊地百里,願獻子大夫以為湯沐邑。」母擇對曰:「惡有 為其君使而輕易其幣,而利諸侯之地乎?」遂出不反。

趙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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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苑》:魏文侯封太子擊於中山,三年使不往來。舍 人趙倉唐進稱曰:「為人子三年不聞父問,不可謂孝; 為人父三年不問子,不可謂慈。君何不遣人使大國 乎?」太子曰:「願之久矣,未得可使者。」倉唐曰:「臣願奉使, 侯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鳧,好北犬。」於是乃遣倉唐 紲北犬奉晨鳧獻於文侯。倉唐至,上謁曰:「孽子擊之, 使者不敢當大夫之朝,請以燕閒奉晨鳧,敬獻庖廚; 紲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悅曰:「擊愛我,知吾所嗜,知吾 所好。」召《倉唐》而見之,曰:「擊無恙乎?」倉唐曰:「唯唯。」如是 者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國,君名之,非禮也。」文侯 怵然,為之變容,問曰:「子之君無恙乎?」倉唐曰:「臣來時 拜送書於庭。」文侯顧指左右曰:「子之君長孰與是?」倉 唐曰:「禮擬人必于其倫,諸侯無偶,無所擬之。」曰:「長大 孰與寡人?」倉唐曰:「君賜之外府之裘,則能勝之;賜之 斥帶,則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業?」倉唐曰:「業《詩》。」 文侯曰:「於《詩》何好?」倉唐曰:「好《晨風》《黍離》。文侯自讀《晨 風》曰:『鴥彼晨風,鬱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如何 如何,忘我實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倉唐曰: 「不敢時思耳。」文侯復讀《黍離》曰:「彼黍離離,彼稷之苗。 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 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倉 唐曰:「不敢時思耳。」文侯於是遣倉唐賜太子衣一襲, 敕倉唐以雞鳴時至,太子起拜受賜,發篋視衣,盡顛 倒。太子曰:「趣早駕,君侯召擊也。」倉唐曰:「臣來時不受 命。」太子曰:「君侯賜擊衣,不以為寒也。欲召擊,無誰與 謀,故敕子以雞鳴時至。《詩》曰:『東方未明,顛倒衣裳,顛 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謁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稱 曰:『夫遠賢而近所愛,非社稷之長策也』』。」乃出少子摰, 封中山而復太子擊故曰:「欲知其子視其」友;欲知其 君,視其所使。趙倉唐一使,而文侯為慈父,而擊為孝 子。太子乃稱:《詩》曰:「鳳凰于飛,噦噦其羽,亦集。爰止藹 藹,王多吉士。維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謂也。

諒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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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戰國策》,秦攻魏,取寧邑,諸侯皆賀,趙王使賀,三反 不得通。趙王憂之,謂左右曰:「以秦之強,得寧邑以制 齊、趙,諸侯皆賀。吾往賀而獨不得通,此必加兵,我為 之奈何?」左右曰:「使者三往不得通者,必所使者非其 人也。」曰:「諒毅者,辯士也,大王可試使之。」諒毅親受命 而往,至秦獻書秦王曰:「大王廣地寧邑,諸侯皆賀敝 邑,寡君亦竊嘉之,不敢寧居,使下臣奉其幣物,三至 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無罪,願大王無絕其懽;若使 者有罪,願得請之。」秦王使使者報曰:「吾所使趙國者, 大小皆聽吾言則受書幣,若不從吾言,則使者歸矣。」 諒毅對曰:「下臣之來,固願承大國之意也,豈敢有難? 大王若有以令之,請奉而行之,無所敢疑。」於是秦王 乃見使者曰:「趙豹、平原君數欺弄寡人,趙能殺此二 人則可,若不能殺,請令率諸侯受命邯鄲城下!」諒毅 曰:「趙豹、平原君,親寡人之母弟也,猶大王之有葉陽、 涇陽君也。大王以孝治聞於天下,衣服之便於體,膳 啗之嗛於口,未嘗不分於葉陽、涇陽君。葉陽、涇陽君 之車馬衣服,無非大王之服御者。臣聞之,有覆巢毀 卵而鳳凰不翔,刳胎焚夭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 王之令以還報,敝邑之君,畏懼不敢不行,無乃傷葉 陽君、涇陽君之心乎?」秦王曰:「諾,勿使從政。」諒毅曰:「敝 邑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誨,以惡大國,請黜之,勿使與 政事,以稱大國。」秦王乃喜,受幣而厚遇之。

唐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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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苑》:秦王以五百里地易鄢陵,鄢陵君辭而不受, 使唐且謝秦王,秦王曰:「秦破韓滅魏,鄢陵君獨以五 十里地存者,吾豈畏其威哉?吾多其義耳。今寡人以 十倍之地易之,鄢陵君辭而不受,是輕寡人也。」唐且 避席對曰:「非如此也。夫不以利害為趣者,鄢陵也。夫 鄢陵君受地於先君而守之,雖復千里不得當,豈獨 五百里哉?」秦王忿然作色怒曰:「公亦曾見天子之怒 乎?」唐且曰:「王臣未曾見也。」秦王曰:「天子一怒,伏尸百 萬,流血千里。」唐且曰:「大王亦嘗見夫布衣韋帶之士 怒乎?」秦王曰:「布衣韋帶之士怒也,解冠徒跣,以頭頓 地耳,何難知者?」唐且曰:「此乃匹夫愚人之怒耳,非布 衣韋帶之士怒也。夫專諸刺王僚,彗星襲月,奔星晝 出;要離刺王子慶忌,蒼隼擊於臺上;聶政刺韓王之 季父,白虹貫日。此三人皆夫布衣韋帶之士,怒矣。與 臣將四士,含怒未發,搢厲於天下,無怒即已,一怒伏 尸,一人流血五步。」即案匕首起視秦王曰:「今將是矣。」 秦王變色長跪曰:「先生就坐,寡人喻矣。秦破韓滅魏 鄢陵,獨以五十里地存者,徒用先生之故耳。」

公孫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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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戰國策》:孟嘗君為從。公孫弘謂孟嘗君曰:君不如 使人先觀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為臣,奚暇從以難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從以難 之未晚。孟嘗君曰:「善。願因請公往矣。」公孫弘敬諾,以 車十乘之秦。昭王聞之,而欲愧之以辭,公孫弘見昭 王曰:「薛公之地大小幾何?」公孫弘對曰:「百里。」昭王笑 而曰:「寡人地數千里,猶未敢以有難也。今孟嘗君之 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難寡人,猶可乎?」公孫弘對曰:「孟 嘗君好人,大王不好人。」昭王曰:「孟嘗君之好人也奚 如?」公孫弘曰:「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得志不慚 為人主,不得志不肯為人臣,如此者三人而治,可為 管、商之師。說義聽行,能致其主,霸王」如此者五人,萬 乘之嚴主也,辱其使者,退而自刎,必以其血洿其衣, 如臣者十人。昭王笑而謝之曰:「客胡為若此?寡人直 與客論耳。寡人善孟嘗君,欲客之,必諭寡人之志也。」 公孫弘曰:「敬諾。」公孫弘可謂不侵矣。昭王大國也,孟 嘗君千乘也,立千乘之義而不可陵,可謂足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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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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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英布傳》:項王封諸將,立布為九江王。漢王與 楚大戰彭城,不利,出梁地,至虞,謂左右曰:「如彼等者, 無足與計天下事者。」謁者隨何進曰:「不審陛下所謂。」 漢王曰:「孰能為我使淮南,使之發兵背楚,留項王於 齊數月,我之取天下,可以萬全。」隨何曰:「臣請使之。」乃 與二十人俱使淮南,至,太宰主之,三日不得見。隨何 因說太宰曰:「王之不見何,必以楚為彊,以漢為弱,此 臣之所為。使使何得見?言之而是邪,是大王所欲聞 也;言之而非邪,使何等二十人伏斧鑕淮南巿,以明 背漢而與楚也。」太宰乃言之王,王見之。隨何曰:「漢王 使使臣敬進書大王御者,竊怪大王與楚何親也。」淮 南王曰:「寡人北鄉而臣事之。」隨何曰:「大王與項王俱 列為諸侯,北鄉而臣事之,必以楚為彊,可以託國也。 項王伐齊,身負版築以為士卒先。大王宜悉淮南之 眾,身自將為楚軍前鋒,今乃發四千人以助楚。夫北 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夫漢王戰於彭城,項王未 出齊也。大王宜埽淮南之眾,日夜會戰彭城下。今撫 萬人之眾,無一人渡淮者,陰拱而觀其孰勝。」夫託國 於人者,固若是乎?大王提空名以鄉楚,而欲厚自託, 臣竊為大王不取也。然大王不背楚者,以漢為弱也。 夫楚兵雖彊天下,負之以不義之名,以其背明約而 殺義帝也。然而楚王特以戰勝自彊,漢王收諸侯,還 守成皋、滎陽,下蜀漢之粟,深溝壁壘,分卒守徼,乘塞 楚人「還兵,間以梁地深入敵國八九百里,欲戰則不 得,攻城則力不能,老弱轉糧千里之外。楚兵至滎陽、 成皋,漢堅守而不動,進則不得攻,退則不能解,故楚 兵不足罷也。使楚兵勝漢,則諸侯自危懼而相救。夫 楚之彊,適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漢,其勢易 見也。今大王不與萬全之漢,而自託於危亡之楚,臣 竊為大王惑之。臣非以淮南之兵足以亡楚也。夫大 王發兵而背楚,項王必留;留數月,漢之取天下,可以 萬全。臣請與大王杖劍而歸漢王,漢王必裂地而分 大王,又況淮南必大王有也。故漢王敬使。使臣進愚 計,願大王之留意也。」淮南王曰:「請奉命。陰許叛楚與 漢,未敢泄。楚使者在,方急」責布發兵,隨何直入曰:「九 江王已歸漢,楚何以得發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 說布曰:「事已搆,獨可遂殺楚使,毋使歸,而疾走漢并 力。」布曰:「如使者教。」因起兵而攻楚。楚使項聲、龍且攻 淮南,項王留而攻下邑。數月,龍且攻淮南,破布軍。布 欲引兵走漢,恐項王擊之,故間行與隨何俱歸漢。五 年,布舉九江兵與漢擊楚,破陔下,項籍死。上置酒對 眾折隨何曰:「腐儒為天下安用腐儒哉?」隨何跪曰:「夫 陛下引兵攻彭城,楚王未去齊也,陛下發步卒五萬 人,騎五千,能以取淮南乎?」曰:「不能。」隨何曰:「陛下使何 與二十人使淮南,如陛下之意,是何之功,賢於步卒 數萬、騎五千也。然陛下謂何腐儒為天下安用腐儒, 何也?」上曰:「吾方圖子之功。」乃以隨何為護軍中尉。

酈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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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本傳:「食其,陳留高陽人也。好讀書,家貧,落魄 無衣食業,為里監門然吏,縣中賢豪不敢役,皆謂之 狂生。及陳勝、項梁等起,諸將徇地過高陽者數十人, 食其聞其將皆握齱,好苛禮,自用不能聽大度之言, 食其迺自匿。後聞沛公略地陳留郊,沛公麾下騎士 適食其里中子,沛公時時問邑中賢豪。騎士歸,食其」 見謂曰:「『吾聞沛公嫚易,人有大略,此真吾所願從游, 莫為我先』。若見沛公,謂曰:『臣里中有酈生,年六十餘, 長八尺,人皆謂之狂生,生自謂我非狂』。」騎士曰:「沛公 不喜儒,諸客冠儒冠來者,沛公輒解其冠,溺其中。與 人言,常大罵,未可以儒生說也。」食其曰:「第言之。」騎士 從容言食其所戒者。沛公至高陽傳舍,使人召食其。 食其至,入謁。沛公方踞床,令兩女子洗而見食其。食 其入,即長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諸侯乎?欲率諸 侯攻秦乎?」沛公罵曰:「豎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諸 侯相率攻秦,何謂助秦?」食其曰:「必欲聚徒合義,兵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於是沛公輟洗起衣,延食其 上坐謝之。食其因言六國從衡。時沛公喜,賜食其食, 問曰:「計將安出?」食其曰:「足下起瓦合之卒,收散亂之 兵,不滿萬人,欲以徑入彊秦,此所謂探虎口者也。夫 陳留天下之衝,四通五達之郊也。今其城中又多積 粟,臣知其令。今請使令下。足下即不聽,足下舉兵攻 之,臣為內應。」於是遣食其往,沛公引兵隨之,遂下陳 留,號食其為廣野君。食其言弟商使將數千人從沛 公西南略地。食其嘗為說客,馳使諸侯。漢三年秋,項 羽擊漢,拔滎陽,漢兵遁保鞏。楚人聞韓信破趙,彭越 數反梁地,則分兵救之。韓信方東擊齊,漢王數困滎 陽、成皋,計欲捐成皋以東,屯鞏、雒以距楚。食其因曰: 「臣聞之,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 不可成。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夫敖倉,天下 轉輸久矣,臣聞其下乃有臧粟甚多。楚人拔滎陽,不 堅守敖倉,迺引而東,令適卒分守成皋,此乃天所以 資漢。方今楚易取而漢反郤,自奪便,臣竊以為過矣。 且兩雄不俱立,楚漢久相持不決,百姓騷動,海內搖 蕩,農夫釋耒,紅女下機,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願足 下急復進兵,收取滎陽,據敖庾之粟,塞成皋之險,杜 太行之道,距飛狐之口,守白馬之津,以示諸侯形制 之勢,則天下知所歸矣。方今燕趙已定,惟齊未下。今 田廣據千里之齊,田間將二十萬之眾,軍於歷城。諸 田宗彊負海岱,阻河濟,南近楚、齊,人多變詐,足下雖 遣數十萬「師,未可以歲月破也。臣請得奉明詔,說齊 王使為漢而稱東藩。」上曰:「善。」乃從其畫,復守敖倉,而 使食其說齊王曰:「王知天下之所歸乎?」曰:「不知也。」曰: 「知天下之所歸,則齊國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 所歸,即齊國未可保也。」齊王曰:「天下何歸?」食其曰:「天 下歸漢。」齊王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漢王與項王戮力 西面擊秦,約先入咸陽者王之。項王背約不與,而王 之漢中。項王遷殺義帝,漢王起蜀漢之兵,擊三秦,出 關而責義帝之負處。收天下之兵,立諸侯之後,降城 即以侯其將,得賂則以分其士,與天下同其利,豪英 賢材皆樂為之用。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漢之粟方 船而下。項王有背約之名,殺義」帝之負,於人之功無 所記,於人之罪無所忘,戰勝而不得其賞,拔城而不 得其封;非項氏莫得用事。為人刻印,玩而不能授;攻 城得賂,積財而不能賞;天下畔之,賢材怨之,而莫為 之用。故天下之士歸於漢王,可坐而策也。夫漢王發 蜀漢,定三秦,涉西河之外,援上黨之兵,下井陘,誅成 安君,破北魏,舉「三十二城,此黃帝之兵,非人之力,天 之福也。今已據敖倉之粟,塞成皋之險,守白馬之津, 杜太行之阨,距飛狐之口,天下後服者先亡矣。王疾 下漢王,齊國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漢王,危亡可立 而待也。」田廣以為然,乃聽食其罷歷下兵守戰備,與 食其日縱酒。韓信聞食其馮軾下齊七十餘城,迺夜 度兵平原襲齊。齊王田廣聞漢兵至,以為食其賣己, 迺亨食其,引兵走漢。十二年,曲周侯酈商以丞相將 兵擊黥布有功。高祖舉功臣,思食其,食其子疥數將 兵,上以其父故,封疥為高梁侯,後更食舞陽。

陸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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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本傳:「賈,楚人也。以客從高祖定天下,名有口 辯,居左右,常使諸侯。時中國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 之。高祖使賈賜佗印為南越王。賈至尉佗,魋結箕踞 見賈,賈因說佗曰:『足下中國人,親戚昆弟墳墓在真 定。今足下反天性,棄冠帶,欲以區區之越與天子抗 衡為敵國,禍且及身矣。夫秦失其正,諸侯豪傑並起』」, 唯漢王先入關,㨿咸陽,項籍背約,自立為西楚霸王, 諸侯皆屬,可謂至彊矣。然漢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刦 諸侯,遂誅項羽,五年之間,海內平定,此非人力,天之 所建也。天子聞君王王南越,而不助天下誅暴逆,將 相欲移兵而誅王,天子憐百姓新勞苦,且休之,遣臣 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稱臣,乃欲以 新造未集之越屈強於此。漢誠聞之,掘燒君王先人 冢墓,夷種宗族,使一偏將將十萬眾臨越,即越殺王 降漢,如反覆手耳。」於是佗乃蹶然起坐,謝賈曰:「居蠻 夷中久,殊失禮義。」因問賈曰:「我孰與蕭何、曹參、韓信 賢?」賈曰:「王似賢也。」復問曰:「我孰與皇帝賢?」賈曰:「皇帝 起豐沛,討暴秦,誅彊楚,為天下興利除害,繼五帝三 王之業,統天下,理中國。中國之人以億計,地方萬里, 居天下之膏腴,人眾車輿,萬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 地剖判,未始有也。今王眾不過數萬,皆蠻裔,崎嶇山 海間,譬如漢一郡,王何乃比於漢?」佗大笑曰:「吾不起 中國,故王此。使我居中國,何遽不若漢!」迺大悅。賈留 與飲數月,曰:「越中無足與語,至生來令我日聞所不 聞。」賜賈橐中裝直千金,他送亦千金。賈卒拜佗為南 越王,令稱臣奉漢約,歸報。高帝大悅,拜賈為太中大 夫。賈時時前說稱《詩》《書》。高帝罵之曰:「迺公居馬上得 之,安事《詩》書?」賈曰:「馬上得之,可以馬上治乎?且湯武 逆取而以順守之,文武並用,長久之術也。昔者吳王夫差、智伯極武而亡,秦任刑法不變,卒滅趙氏。鄉使 秦已并天下,行仁義,法先聖,陛下安得而有之?」高帝 不懌,有慚色,謂賈曰:「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 得之者,及古成敗之國。」賈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 帝未嘗不稱善,左右呼萬歲,稱其書曰《新語》。孝惠時, 呂太后用事,欲王諸呂,畏大臣及有口者。賈自度不 能爭之,迺病免。以好畤田地善往家焉。有五男,迺出 所使越橐中裝,賣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為生產。 賈常乘安車駟馬,從歌鼓瑟,侍者十人,寶劍直百金, 謂其子曰:「與汝約:過汝,汝給人馬酒食,極飲十日而 更。所死家,得寶劍車騎侍從者。一歲中以往來過它 客,率不過再過數擊鮮,毋久溷汝為也。」呂太后時王 諸呂。諸呂擅權,欲劫少主,危劉氏。右丞相陳平患之, 力不能爭,恐禍及己,平嘗燕居,深念賈往不請,直入 坐,陳平方念,不見賈,賈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何 念?」賈曰:「足下位為上相,食三萬戶侯,可謂極富貴無 欲矣。然有憂念,不過患諸呂少主耳。」陳平曰:「然。為之 奈何?」賈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將相和,則 士豫附;士豫附,天下雖有變,則權不分;權不分,為社 稷計,在兩君掌握耳。臣常欲謂太尉絳侯,絳侯與我 戲,易吾言。君何不交驩太尉,深相結?」為陳平畫呂氏 數事。平用其計,迺以五百金為絳侯壽,厚具樂飲太 尉。太尉亦報如之。兩人深相結,呂氏謀益壞。陳平迺 以奴婢百人,車馬五十乘,錢五百萬遺賈,為食飲費。 賈以此游漢廷公卿間,名聲籍甚。及誅呂氏,立孝文, 賈頗有力。孝文即位,欲使人之南越,丞相平迺言賈 為太中大夫,往使尉佗,去黃屋,稱制,令比諸侯,皆如 意指。語在《南越傳》。陸生竟以壽終。

終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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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本傳,「軍字子雲,濟南人也。少好學,以辯博能 屬文聞於郡中。年十八,選為博士弟子,至府受遣。太 守聞其有異材,召見軍甚奇之,與交結。軍揖太守而 去,至長安,上書言事。武帝異其文,拜軍為謁者給事 中。初,軍從濟南當詣博土,步入關,關吏予軍繻,軍問 以此何為?吏曰:『為復傳還,當以合符』。軍曰:『大丈夫西 游,終不復傳』。」還棄繻而去。軍為謁者,使行郡國,建節 東出關。關吏識之,曰:「此使者乃前棄繻生也。軍行郡 國,所見便,宜以聞。」還奏事,上甚悅,當發使使匈奴。軍 自請曰:「軍無橫草之功,得列宿衛,食祿五年。邊境時 有風塵之警,臣宜被堅執銳,當矢石,啟前行。駑下不 習金革之事,今聞將遣匈奴使者,臣願盡精厲氣,奉 佐明使,畫吉凶於單于之前。臣年少材下,孤於外官, 不足以亢一方之任,竊不勝憤懣。」詔問畫吉凶之狀, 上奇軍對,擢為諫大夫。南越與漢和親,乃遣軍使南 越,說其王,欲令入朝,比內諸侯。軍自請,願受長纓,必 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軍遂往說越王,越王聽許,願 舉國內屬。天子大悅,賜南越大臣印綬,一用漢法,以 新改其俗,令使者留填撫之。越相呂嘉不欲內屬,發 兵攻殺其王及漢使者,皆死。軍死時年二十餘,故世 謂之「終童。」

張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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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本傳:「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時匈奴降者 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而怨匈奴, 無與共擊之。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欲通使,道必更 匈奴中,迺募能使者。騫以郎應募,使月氏,與堂邑氏 奴甘父俱出隴西,徑匈奴。匈奴得之,傳詣單于。單于 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 乎』?」留騫十餘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不失居匈奴 西。騫因與其屬亡鄉月氏,西走數十日至大宛。大宛 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騫曰:「為漢 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誠 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大宛以為然, 遣騫為發譯道,抵康居。康居傳致大月氏。大月氏王 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 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騫從 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留歲餘,還並南山, 欲從羌中歸,復為匈奴所得。留歲餘,單于死,國內亂。 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拜騫太中大夫,堂邑 父為奉使君。騫為人彊力寬大信人,蠻夷愛之。堂邑 父胡人,善射,窮急,射禽獸給食。初,騫行時,百餘人,去 十三歲,唯二人得還。騫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 康居,而傳聞其旁大國五六,具為天子言其地形所 有,語皆在《西域傳》。騫曰:「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 問安得此?」大夏國人曰:「吾賈人往巿之身毒國。」身毒 國在「大夏東南可數千里,其俗土著與大夏同,而卑 濕暑熱,其民乘象以戰,其國臨大水焉。以騫度之,大 夏去漢萬二千里,居西南,今身毒又居大夏東南數 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遠矣。今使大夏從羌中險, 羌人惡之,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寇。天 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 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彊可以賂遺,設利朝也。誠得而以義屬之, 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德遍於四海。」天子欣 欣以騫言為然,迺令因蜀、犍為發閒使數道並出,出 駹、出莋,出徙邛、出僰,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閉氐、 莋,南方閉嶲、昆明。昆明之「屬無君長,善寇盜,輒殺略 漢使,終莫得通。然聞其西可千餘里有乘象國,名滇 越」,而蜀賈閒出物者或至焉。於是漢以求大夏道,始 通滇國。初,漢欲通西南夷,費多,罷之,及騫言可以通 大夏,迺復事西南夷。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 水草處,軍得以不乏。迺封騫為博望侯。是歲,元朔六 年也。後二年,騫為衛尉,與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 匈奴圍李將軍,軍失亡多,而騫後期當斬,贖為庶人。 是歲,驃騎將軍破匈奴西邊,殺數萬人,至祁連山。其 秋,渾邪王率眾降漢,而金城、河西並南山至鹽澤,空 無匈奴。匈奴時有候者到,而希矣。後二年,漢擊走單 于於幕北,天子數問騫大夏之屬。騫既失侯,因曰:「臣 居匈奴中,聞烏孫王號昆莫。」昆莫父難兜靡,本與大 月氏俱在祁連、敦煌間,小國也。大月氏攻殺難兜靡, 奪其地人民亡走匈奴。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翖侯 抱亡置草中為求食,還見狼乳之,又烏銜肉翔其旁, 以為神,遂持歸。匈奴單于愛養之。及壯,以其父民眾 與昆莫,使將兵,數有功。時月氏已為匈奴所破,西擊 塞王,塞王南走,遠徙月氏居其地。昆莫既健,自請單 于報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復西走,徙大夏 地。昆莫略其眾,因留居,兵稍彊,會單于死,不肯復朝 事匈奴。匈奴遣兵擊之,不勝,益以為神而遠之。今「單 于新困於漢,而昆莫地空,蠻裔戀故地而貪漢物,誠 以此時厚賂烏孫,招以東居故地。漢遣公主為夫人, 結昆弟,其勢宜聽,則是斷匈奴右臂也。既連烏孫,自 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天子以為然,拜 騫為中郎將,將三百人,馬各二匹,牛羊以萬數,齎金 幣帛直數千鉅萬,多持節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國。騫 既至烏孫,致賜諭指,未能得其決,語在《西域傳》。騫即 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烏孫,發譯道送騫 與烏孫使數十人、馬數十匹報謝,因令窺漢,知其廣 大。騫還,拜為大行。歲餘,騫卒。後歲餘,其所遣副使通 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於是西北國始通於 漢矣。然騫鑿空諸後使往者,皆稱博望侯,以為質於 外國,外國由是信之。其後烏孫竟與漢結婚。初,天子 發書《易》曰:「神馬當從西北來」,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 及得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馬,宛馬曰 天馬云。而漢始築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 國,因益發使,抵安息、奄蔡、犛靬、條支、身毒國。而天子 好宛馬,使者相望於道,一輩大者數百,少者百餘人, 所齎操大放博望侯時,其後益習而衰少焉。漢率一 歲中使者多者十餘,少者五六輩,遠者八九歲,近者 數歲而反。是時漢既滅越、蜀,所通西南夷皆震,請吏 置牂柯、越嶲、益州、沈黎、文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 迺遣使歲十餘輩出此。初,郡皆復閉,昆明,為所殺,奪 幣物。於是漢發兵擊昆明,斬首數萬。後復遣使,竟不 得通。語在《西南夷傳》。自騫開外國道,以尊貴其吏士, 爭上書言外國奇怪利害,求使天子,為其絕遠,非人 所樂聽其言。予節募吏民,無問所從來,為具備人眾 遣之,以廣其道。來還不能無侵盜幣物,及使失指。天 子為其習之,輒覆按致重罪,以激怒令贖復求使,使 端無窮而輕犯法。其吏卒亦輒復盛推外國所有,言 大者予節,言小者為副。故妄言無行之徒,皆爭相效。 其使皆私縣官齎物,欲賤市以私其利。外國亦厭漢 使,人人有言輕重,度漢兵遠不能至,而禁其食物,以 苦漢使。漢使乏絕責怨,至相攻擊。樓蘭、姑師小國,當 空道攻劫漢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時時遮 擊之,使者爭言外國利害,皆有城邑,兵弱易擊。於是 天子遣從票侯破奴將屬國騎及郡兵數萬以擊胡, 胡皆去。明年,擊破姑師,虜樓蘭王酒泉,列亭障至玉 門矣。而大宛諸國發使隨漢使來,觀漢廣大,以大鳥 卵及犛靬眩人獻於漢,天子大說。而漢使窮河源,其 山多玉石,采來,天子案古圖書,名河所出山曰「昆侖」 云。是時上方數巡狩海上,迺悉從外國客,大都多人 過之,則散財帛賞賜,厚具饒給之,以覽視漢富厚焉。 《大角氐》出奇戲諸怪物,多聚觀者,行賞賜。酒池肉林, 令外國客遍觀各倉庫府藏之積,欲以見漢廣大,傾 駭之。及加其眩者之工,而《角氐》奇戲歲增變,其益興 自此始。而外國使更來更去,大宛以西皆自恃遠,尚 驕恣,未可詘以禮羈縻而使也。漢使往,既多其少,從 率進孰於天子。言大宛有善馬,在貳師城,匿不肯示 漢使。天子既好宛馬,聞之甘心使壯士車令等持千 金及金馬以請宛王。貳師城善馬,宛國饒漢物,相與 謀曰:「漢去我遠,而鹽水中數有敗,出其北有胡寇,出 其南乏水草,又且往,往而絕邑,乏食者多,漢使數百 人為輩來,常乏食,死者過半,是安能致大軍乎?且貳 師馬,宛寶馬也。」遂不肯予漢使。漢使怒,妄言椎金馬而去。宛中貴人怒曰:「漢使至,輕我!」遣漢使去,令其東 邊郁成王遮攻殺漢使,取其財物。天子大怒。諸嘗使 宛姚定漢等言:「宛兵弱,誠以漢兵不過三千人,彊弩 射之,即破宛矣。」天子以嘗使浞野侯攻樓蘭,以七百 騎先至,虜其王,以定漢等言為然,而欲侯寵姬李氏, 迺以李廣利為將軍,伐宛。騫孫猛,字子游,有俊才,元 帝時為光祿大夫,使匈奴,給事中,為石顯所譖,自殺。

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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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蘇建傳》:「建子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並為 郎,稍遷至栘中廐監。時漢連伐胡,數通使相窺觀匈 奴,留漢使郭吉、路充國等前後十餘輩。匈奴使來,漢 亦留之以相當。天漢元年,且鞮侯單于初立,恐漢襲 之,迺曰:『漢天子,我丈人行也』。盡歸漢使路充國等。武 帝嘉其義,迺遣武以中郎將使持節送匈奴使留在 漢者」,因厚賂單于,答其善意。武與副中郎將張勝及 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餘人俱。既至匈奴,置幣遺 單于,單于益驕,非漢所望也。方欲發使送武等,會緱 王與長水虞常等謀反匈奴中,緱王者,昆邪王姊子 也,與昆邪王俱降漢,後隨浞野侯沒胡中,及衛律所 將降者,陰相與謀,劫單于母閼氏歸漢,會武等至匈 奴,虞常在漢時素與副張勝相知,私候勝曰:「聞漢天 子甚怨衛律,常能為漢伏弩射殺之。吾母與弟在漢, 幸蒙其賞賜。」張勝許之,以貨物與常。後月餘,單于出 獵,獨閼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餘人欲發其一人,夜 亡告之單于子弟發兵與戰,緱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單于,使衛律治其事。張勝聞之,恐前語發,以狀語武。 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見犯迺死,重負國。」欲自殺,勝、 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張勝。單于怒,召諸貴人議,欲殺 漢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謀單于,何以復加?宜皆降之。」 單于使衛律召武受辭。武謂惠等「屈節辱命,雖生,何 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衛律驚,自抱持武馳召醫, 鑿地為坎,置熅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氣絕, 半日復息。惠等哭,輿歸營。單于壯其節,朝夕遣人候 問武,而收繫張勝,武益愈。單于使使曉武會論虞常, 欲因此時降武,劍斬虞常已。《律》曰:「漢使張勝謀殺單 于近臣,當死。」單于募降者赦罪,舉劍欲擊之。勝請降 律,謂武曰:「副有罪,當相坐。」武曰:「本無謀,又非親屬,何 謂相坐?」復舉劍擬之,武不動。《律》曰:「蘇君律前負漢歸 匈奴,幸蒙大恩,賜號稱王,擁眾數萬,馬畜彌山,冨貴 如此。蘇君今日降,明日復然,空以身膏草野,誰復知 之!」武不應。律曰:「君因我降,與君為兄弟,今不聽吾計, 後雖欲復見我,尚可得乎?」武罵律曰:「女為人臣子,不 顧恩義,畔主背親,為降虜於蠻彝,何以女為見?且單 于信女,使決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𩰚兩主,觀禍 敗。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懸北 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獨匈奴未耳。若知我不 降,明欲令兩國相攻,匈奴之禍從我始矣。」律知武終 不可脅,白單于。單于愈益欲降之,迺幽武置大窖中, 絕不飲食。天雨雪,武臥齧雪與旃毛并咽之,數日不 死。匈奴以為神,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 乃得歸。別其官屬常惠等各置他所。武既至海上,廩 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實而食之。杖漢節,牧羊臥起操 持,節旄盡落。積五六年,單于弟於靬王弋射海上,武 能網紡、繳檠、弓弩,於靬王愛之,給其衣食。三歲餘,王 病,賜武馬畜服,匿穹廬。王死後,人眾徙去。其冬,丁令 盜武牛羊,武復窮厄。初,武與李陵俱為侍中,武使匈 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單于使陵至海上,為武 置酒設樂,因謂武曰:「單于聞陵與子卿素厚,故使陵 來說。足下虛心欲相待,終不得歸漢,空自苦亡人之 地,信義安所見乎?前長君為奉」車,從至雍、棫陽官扶 輦下除,觸柱折轅,劾大不敬,伏劍自刎,賜錢二百萬 以葬。孺卿從祀河東后土。宦騎與黃門、駙馬爭船,推 墮駙馬河中溺死。宦騎亡,詔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 飲藥而死。來時,太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陽陵,子卿 婦年少,聞已更嫁矣。獨有女弟二人,兩女一男,今復 十餘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 始降時,忽忽如狂,自痛負漢,加以老母繫保宮,子卿 不欲降,何以過陵!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 罪夷滅者數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復誰為乎!願 聽陵計,勿復有云!」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為陛下所 成就,位列將,爵通侯,兄弟親近,常願肝腦塗地。今得 殺身自效,雖蒙斧鉞湯鑊,誠甘樂之。臣事君,猶子事 父也。子為父死無所恨,願勿復再言。」陵與武飲數日, 復曰:「子卿壹聽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 武,請畢今日之驩,效死於前。」陵見其至誠,喟然嘆曰: 「嗟乎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霑衿,與 武決去。陵惡自賜武,使其妻賜武牛羊數十頭。後陵 復至北海上,語武:「區脫捕得雲中生口,言太守以下 吏民皆白服,曰上崩。」武聞之,南鄉號哭,歐血,旦夕臨 數月。昭帝即位數年,匈奴與漢和親,漢求武等,匈奴 詭言武死後,漢使復至,匈奴常惠請其守者與俱,得夜見漢使,具自陳道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 中,得鴈,足有繫帛書」,言武等在某澤中。使者大喜,如 惠語以讓單于。單于視左右而驚,謝漢使曰:「武等實 在。」於是李陵置酒賀武曰:「今足下還歸,揚名於匈奴, 功顯於漢室,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過子卿? 陵雖駑怯,令漢且貰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奮大辱之 積志,庶幾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族 陵家,為世大戮,陵尚復何顧乎?已矣!令子卿知吾心 耳。異域之人,一別長絕。」陵起舞歌曰:「徑萬里兮度沙 幕,為君將兮奮匈奴。路窮絕兮矢刃摧,士眾滅兮名 已隤。老母已死,雖欲報恩將安歸?」陵泣下數行,因與 武決。單于召會武官屬,前以降及物故,凡隨武還者 九人。武以元始六年春至京師,詔武奉一太牢謁武 帝園廟,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公田 二頃,宅一區。常惠、徐聖、趙終根皆拜為郎中,賜帛各 二百匹。其餘六人老歸家,賜錢人十萬,復終身。常惠 後至右將軍,封列侯,自有傳。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 以彊壯出,及還,須髮盡白,武來歸。明年,上官桀子安 與桑弘羊及燕王蓋主謀反,武子男元與安有謀,坐 死。初,桀、安與大將軍霍光爭權,數疏光過失,予燕王 令上書告之。又言「蘇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還乃為 典屬國大將軍長史,無功勞,為搜粟都尉。光顓權自 恣,及燕王等反,誅,窮治黨與。武素與桀、弘羊有舊,數 為燕王所訟,子又在謀中。廷尉奏請逮捕武,霍光寢 其奏,免武官。數年,昭帝崩,武以故二千石與計謀立 宣帝,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久之,衛將軍張安世 薦武明習故事,奉使不辱命,先帝以為遺言。宣帝即 時召武待詔宦者署,數進見,復為右曹,典屬國。以武 著節老臣,令朝朔望,號稱「祭酒」,甚優寵之。武所得賞 賜,盡以施予昆弟故人,家不餘財。皇后父平恩侯,帝 舅平昌、樂昌侯,車騎將軍韓增,丞相魏相御史大夫 丙吉皆敬重武。武年老,子前坐死。上閔之,問左右:「武 在匈奴久,豈有子乎?」武因平恩侯自白:「前發匈奴時, 胡婦適產一子,通國有聲問,來願因使者致金帛贖 之。」上許焉。後通國隨使者至,上以為郎,又以武弟子 為右曹。武年八十餘,神爵二年,病卒。甘露三年,單于 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迺圖畫其人於麒麟閣,法其 形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 博陸侯,姓霍氏;次曰衛將軍、冨平侯張安世;次曰車 騎將軍、龍額侯韓增;次曰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次 曰丞相、高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陽侯丙吉;次曰御 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陽城侯劉德,次曰 少府梁丘賀,次曰太子太傅蕭望之,次曰典屬國蘇 武,皆有功德,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 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凡十一人,皆有傳。自丞 相黃霸、廷尉于定國、大司農朱邑、京兆尹張敞、右扶 風尹翁歸及儒者夏侯勝等,皆以善終,著名宣帝之 世,然不得列於《名臣之圖》,以此知其選矣。

傅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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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本傳:介子,北地人也,以從軍為官。先是,龜茲、 樓蘭皆嘗殺漢使者,語在《西域傳》。至元鳳中,介子以 駿馬監求使大宛,因詔令責樓蘭、龜茲國。介子至樓 蘭,責其王教匈奴遮殺漢使,大兵方至。王苟不教匈 奴,匈奴使過至諸國,何為不言?王謝服,言匈奴使屬 過,當至烏孫,道過龜玆。介子至龜茲,復責其王,王亦 服罪。介子從大宛還到龜茲,龜茲言匈奴使從烏孫 還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誅斬匈奴使者。還奏事, 詔拜介子為中郎,遷平樂監。介子謂大將軍霍光曰: 「樓蘭、龜茲數反覆而不誅,無所懲艾。介子過龜茲時, 其王近就人易得也,願往刺之,以威示諸國。」大將軍 曰:「龜茲道遠,且驗之於樓蘭。」於是白遣之。介子與士 卒俱齎金幣,揚言以賜外國為名。至樓蘭,樓蘭王意 不親介子,介子陽引去,至其西界,使譯謂曰:「漢使者 持黃金錦繡行賜諸國,王不來受,我去之西國矣。」即 出金幣以示譯。譯還報王,王貪漢物,來見使者。介子 與坐飲,陳物示之,飲酒皆醉。介子謂王曰:「天子使我 私報王。」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後刺 之,刃交胸,立死。其貴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諭以「王 負漢罪,天子遣我來誅王,當更立前太子質在漢者。 漢兵方至,毋敢動,動滅國矣。」遂持王首還詣闕。公卿 將軍議者咸嘉其功。上迺下詔曰:「樓蘭王安歸,常為 匈奴間候,遮漢使者,發兵殺略衛司馬安樂、光祿大 夫忠」、期門郎遂成等三輩及安「息、大宛使盜取節印 獻物,甚逆天理。平樂監傅介子持節使誅斬樓蘭王 安歸首,縣之北闕,以直報怨,不煩師眾。其封介子為 義陽侯,食邑七百戶,士刺王者皆補侍郎。」介子薨,子 敞有罪不得嗣,國除。元始中,繼功臣世,復封介子曾 孫長為義陽侯。王莽敗,迺絕。

常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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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本傳:「惠,太原人也。少時家貧,自奮應募,隨栘 中監蘇武使匈奴,并見拘留十餘年,昭帝時迺還。漢嘉其勤勞,拜為光祿大夫。是時烏孫公主上書,言匈 奴發騎田車師,車師與匈奴為一,共侵烏孫,唯天子 救之。漢養士馬,議欲擊匈奴。會昭帝崩,宣帝初即位, 本始二年,遣惠使烏孫,公主及昆彌,皆遣使。因惠言 『匈奴連發大兵擊烏孫,取車延、惡師地,收其人民去, 使使脅求公主,欲隔絕漢。昆彌願發國半精兵,自給 人馬五萬騎,盡力擊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 彌於是漢大發十五萬騎,五將軍分道出。語在《匈奴 傳》。以惠為校尉,持節護烏孫兵。昆彌自將翖侯以下 五萬餘騎,從西方入,至右谷蠡庭,獲單于父行及嫂 居次、名王騎將以下三萬九千人,得馬、牛、驢、騾、橐駝 五萬餘匹,羊六十餘萬頭,烏孫皆自取擄獲。惠從吏 卒十餘人,隨昆彌還,未至烏孫,烏孫人盜惠印綬節。 惠還,自以當誅時,漢五將皆無功,天子以惠奉使克 獲,遂封惠為長羅侯,復遣惠持金幣還賜烏孫貴人 有功者。惠因奏請「龜茲國嘗殺校尉賴丹,未伏誅,請 便道擊之。宣帝不許。大將軍霍光風惠以便宜從事。 惠與吏士五百人俱至烏孫,還過,發西國兵二萬人, 令副使發龜茲東國二萬人,烏孫兵七千人,從三面 攻龜茲。兵未合,先遣人責其王以前殺漢使狀。王謝 曰:『迺我先王時為貴人姑翼所誤耳,我無罪』。」惠曰:「即 如此,縛姑翼來,吾置王。」王執姑翼詣惠,惠斬之而還。 後代蘇武為典屬國,明習外國事,勤勞數有功。甘露 中,後將軍趙充國薨,天子遂以惠為右將軍,典屬國 如故。宣帝崩,惠事元帝三歲薨,諡曰壯武侯。傳國至 曾孫,建武中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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