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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40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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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四百八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四百八卷目錄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三

  北周

  楊荐       柳弘

  杜杲       袁敞

  隋

  伊婁謙

  唐

  夏侯端      鄭元璹

  崔敦禮      和逄堯

  蕭昕       孔巢父

  後唐

  李嚴

  遼

  耶律虎古     蕭和尚

  牛溫舒

  宋

  畢仲衍      高遵裕

  曹勛       衛膚敏

  朱弁       張邵

  洪皓       魏杞

  方信孺      王柟

官常典第四百八卷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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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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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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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書》本傳,「荐字承略,秦郡寧夷人也。父寶,昌平郡 守。荐幼孤,早有名譽,性廉謹,喜怒不形於色。魏永安 中,隨爾朱天光入關,討群賊,封高邑縣男。文帝臨夏 州,補帳內都督。及平侯莫陳悅,使荐入洛陽,請事魏 孝武帝,授文帝關西大行臺,仍除荐直閤將軍。時馮 翊長公主嫠居,孝武意,欲歸諸文帝,乃令武衛元毗」 喻旨。荐歸白文帝,又遣荐入洛陽請之,孝武即許焉。 孝武欲向關中,荐贊成其計。孝武曰:「卿歸語行臺迎 我。」文帝又遣荐與長史宇文測出關候接。孝武至長 安,進爵清水縣子。魏大統元年,蠕蠕請和親,文帝遣 荐與楊寬使,并結婚而還。進爵為侯。又使荐納幣於 蠕蠕。魏文帝郁久閭后崩,文帝遣僕射趙善使蠕蠕, 更請婚。善至夏州,聞蠕蠕貳於東魏,欲執使者,善懼 乃還。文帝乃使荐往,賜黃金十斤,雜綵三百疋。荐至 蠕蠕,責其背惠食言,并論結婚之意。蠕蠕感悟,乃遣 使隨荐報命焉。及侯景來附,文帝令荐與鎮遏。荐知 景飜覆,遂求還,具陳事實。文帝乃遣使密追助景之 兵,尋而景叛。十六年,大軍東討,文帝恐蠕蠕乘虛寇 掠,乃遣荐往,更論和好,以安慰之。進使持節、驃騎大 將軍、開封儀同三司,加侍中。孝閔帝踐祚,除御伯大 夫,進爵姚谷縣公,仍使突厥結婚。突厥可汗弟地頭 可汗阿史郍庫頭居東面,與齊通和,說其兄欲背先 約。計謀已定,將以荐等送齊。荐知其意,乃正色責之, 辭氣慷慨,涕泗橫流。可汗慘然良久曰:「幸無所疑,當 共平東賊,然後發遣我女。」乃令荐先報命,仍請東討 以奉使稱旨,遷大將軍。保定四年,又納幣於突厥。還 行小司馬,又行大司徒。從陳公純等逆女於突厥。進 爵南安郡公。天和三年,遷總管、梁州刺史。後以疾卒。

柳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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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書柳慶傳》:「慶子機,字匡時,少有令譽,風儀辭令, 為當世所推。歷小納言、開府儀同三司,司宗中大夫, 大象中御正上大夫,華州刺史。機弟弘,字匡道,少聰 穎,亦善草隸,博涉群書,辭彩雅贍,與弘農揚素為莫 逆交。解巾中外府記室參軍。建德初,除內史上士,歷 小宮尹,御正上士。陳遣王偃民來聘,高祖令弘勞之」, 偃民謂弘曰:「來日至於藍田,正逢滋水暴長,所齎國 信,溺而從流。今所進者,假之從吏,請勒下流人見為 追尋此物也。」弘曰:「昔淳于之獻空籠,前史稱以為美。 足下假物而進,詎是陳君之命乎?」偃民慚不能對。高 祖聞而嘉之,盡以偃民所進之物賜弘,乃令報聘。占 對詳敏,見稱於時。使還,拜內史都上士,遷御正下大 夫。尋卒於官,時年三十一。高祖甚惜之,贈晉州刺史。 揚素誄之曰:「山陽王弼,風流長逝;潁川荀粲,零落無 時。修竹夾池,永絕《梁園》之賦;長楊映沼,無復《洛川》之 文。」其為士友所痛惜如此。有文集行於世。

杜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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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書》本傳,「杲字子暉,京兆杜陵人也。祖建,魏輔國 將軍,贈豫州刺史。父皎,儀同三司、武都郡守。杲學涉 經史,有當世幹略。其族父瓚,清貞有識鑒,深器重之,

常曰:『吾家千里駒也。瓚時仕魏為黃門侍郎,兼度支
考證
尚書、衛大將軍、西道行臺,尚孝武妹新豐公主,因薦

之於朝廷。永熙三年,起家奉朝請,累遷輔國將軍、成』」 州長史、漢陽郡守。世宗初,轉修城郡守。屬鳳州人仇 周貢等搆亂,攻逼修城,杲信洽於民,部內遂無叛者。 尋而開府趙昶諸軍進討,杲率郡兵與昶合勢,遂破 平之。入為司命上士。初,陳文帝弟安成王頊為質於 梁,及江陵平,頊隨例遷長安,陳人請之,太祖許而未 遣。至是,帝欲歸之,命杲使焉。陳文帝大悅,即遣使報 聘,并賂黔中數州之地。仍請畫野分疆,永敦鄰好。以 杲奉使稱旨,進授都督,治小御伯,更往分界焉。陳人 於是以魯山歸我。帝乃拜頊柱國大將軍,詔杲送之 還國。陳文帝謂杲曰:「家弟今蒙禮遣,實是周朝之惠, 然不還彼魯山,亦恐未能及此。」杲答曰:「安成之在關 中,乃咸陽一布衣耳。然是陳之介弟,其價豈止一城? 本朝親睦九族,恕己及物,上遵太祖遺旨,下思繼好 之義,所以發德音者,蓋為此也。若知止侔魯山,固當 不貪一鎮,況魯山梁之舊地,梁即本朝蕃臣,若以始 末言之,魯山自合歸國,云以尋常之土,易己骨肉之 親,使臣猶謂不可,何以聞諸朝廷?」陳文帝慚恧久之, 乃曰:「前言戲之耳。」自是接遇有加常禮。及杲還,命引 升殿,親降御座,執手以別。朝廷嘉之,授大都督、小載 師下大夫,治小納言。復聘於陳。中山公訓為蒲州總 管,以杲為府司馬、州治中,兼知州府事,加使持節、車 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及華皎來附,詔令衛公直督元 定等援之。與陳人交戰,我師不利,元定等「並沒。自是 連兵不息,東南騷動。高祖患之,乃授杲御正中大夫。」 後四年,遷溫州刺史,賜爵義興縣伯。大象元年,徵拜 御正中大夫,復使於陳。二年,除申州刺史,加開封儀 同大將軍,追爵為侯,邑一千三百戶。除同州司會。隋 開皇元年,以杲為同州總監,進爵為公。俄遷工部尚 書。二年,除西南道行臺兵部尚書。尋以疾卒。子運,大 象末,宣納上士。杲兄長暉,位至儀同三司。

袁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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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書蕭察傳》:「袁敞,陳郡人。祖昂,司空。父士俊,安成 內史。敞少有器量,博涉文史,以吏部郎使詣闕,時主 者以敞班在陳使之後,敞固不從命。主者詰之,敞對 曰:『昔陳之祖父,乃梁諸侯之下吏也,棄忠與義,盜有 江東。今大周朝宗萬國,招㩦以禮,若使梁之行人在 陳人之後,便恐彝倫失序,豈使臣之所望焉』?主者不」 能屈,遂以狀奏。高祖善之,乃詔敞與陳使異日而進, 還以稱旨。遷侍中,轉左民尚書。從蕭琮入隋,授開府 儀同三司,終於譙州刺史。子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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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婁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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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隋書》本傳,「謙字彥恭,本鮮卑人也。其先代為酋長, 隋魏南遷,祖信,中部太守。父靈相,降二州刺史。謙性 忠直,善辭令。仕魏為直閣將軍。周受禪,累遷宣納上 士、使持節、車騎大將軍。武帝將伐齊,引入內殿,從容 謂曰:『朕將有事戎馬,何者為先』?謙對曰:『愚臣誠不足 以知大事,但偽齊僭擅,跋扈不恭,沉溺倡優,耽昏麴 糵。其折衝之將斛律明月,已斃讒人之口。上下離心, 道路仄目。若命六師,臣之願也』。」帝大笑。因使謙與小 司寇拓拔偉聘齊觀舋,帝尋發兵。齊王知之,令其僕 射陽休之責謙曰:「貴朝盛夏徵兵,馬首何向?」謙答曰: 「僕憑式之始,未聞興師設復,西增白帝之城,東益巴 丘之戍,人情恆理,豈足怪哉!」謙參軍高遵以情輸於 齊,遂拘留謙不遣。帝克并州,召謙勞之曰:「朕之舉兵, 本俟卿還,不圖高遵中為叛逆,乖朕宿心,遵之罪也。」 乃執遵付謙,任令報復。謙頓首請赦之。帝曰:「卿可聚 眾唾面,令知愧也。」謙跪曰:「以遵之罪,又非唾面之責。」 帝善其言而止。謙竟待遵如初。其寬厚仁恕,皆此類 也。尋賜爵濟陽縣伯。累遷前驅中大夫。大象中,進爵 為侯,加位開府。高祖作相,授亳州總管,俄徵還京。既 平王謙,謙恥與逆人同名,因爾稱字。高祖受禪,以彥 恭為左武候將軍。俄拜大將軍,進爵為公。數年,出為 澤州刺史。清約自處,甚得人和。以疾去職,吏人攀戀, 行數百里不絕。數歲,卒於家,時年七十。子傑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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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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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端,壽州壽春人,梁尚書左僕射詳孫也。 仕隋為大理司直。高祖微時,與相友。大業中,討賊河 東,表端為副。端邃數術,密語高祖曰:『玉床搖,帝坐不 安。晉得歲,真人將興,安天下之亂者,其在公乎?但上 性沈忌,內惡諸李。今金才已誅,次且取,公宜早為計』。 帝感其言。義師興,端在河東,吏捕送長安。帝入京師」, 釋囚,引入臥內,擢祕書監。李密之降,關東地未有所 屬,端請假節招諭,乃拜大將軍,為河南道招慰使。即 傳檄州縣,東薄海,南揵淮二十餘州,遣使順附。次譙 州,會亳、汴二州刺史降王世充,道塞無所歸,計窮彷 徨,麾下二千人糧盡,不忍委端去。端乃殺馬宴大澤 中,謂眾曰:「我奉王命,義無屈公等有妻子,徒死無益吾丐若首,持與賊,以取富貴。」眾號泣不忍視,端亦泣, 欲自刎,爭持之,乃止。行五日,餓死十四三。遇賊眾潰, 從者纔三十餘人,遂東走,擷䝁豆以食。端持節臥起, 歎曰:「平生不知死地,乃在此!」縱其下令去,毋俱沒。會 李公逸守杞州,勒兵迎端。時河南地悉入世充,公逸 感端之節,亦固守。世充遣人以淮南郡公尚書、少吏 部印綬召端,解所服衣以贈。端曰:「吾天子使,寧汙賊 官耶?非持首去,不可見。」即焚書及衣,因解節,毛懷之, 間道走宜陽,歷崖峭榛莽,比到其下,僅有在者,皆體 髮癯焦,人不堪視。端入謁,自謝無功,不及危困狀。帝 憫之,復拜祕書監,出為梓州刺史。散祿廩周孤窮,不 為子孫計。貞觀元年卒。

鄭元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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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鄭善果傳》:「鄭元璹,字德芳,隋沛國公譯之子。 性察慧,愛尚文藝。以父功拜儀同,襲爵,累遷右衛將 軍,更封莘國公。大業末,出為文城郡守。高祖兵興,遣 將張綸西略地,攻拔其城,係致軍門,釋之,授太常卿。 與襄武王琛使突厥,還為參旗將軍。元璹習軍旅事, 帝令教諸屯軍法。劉武周將宋金剛與突厥處羅可」 汗掎角,寇汾、晉。詔元璹諭罷可汗兵,不聽,乃進為武 周援。會暴疾,其下意元璹寘毒,囚之。處羅死,頡利立, 留帳中數年。帝既許可汗婚,元璹始得還。帝勞曰:「卿 不辱於虜,可軰蘇武、張騫矣。」拜鴻臚卿。母喪免。會突 厥提精騎數十萬,身自將攻太原,詔即苫次起元璹 持節往勞。既至,虜以不信咎中國,元璹隨語折讓,無 所屈,徐乃數其背約,突厥愧服。因好謂頡利曰:「突厥 得唐地無所用,唐得突厥不可臣而使,兩不為用,而 相攻伐,何哉?今掠財資,劫人口,皆入所部,可汗一不 得,豈若仆旗接好,則金玉重幣一歸可汗。且唐有天 下,約可汗為兄弟,使驛銜箠於道。今坐受其利不肯, 乃蔑德貽怨,自取勞苦,若何?」頡利當其言,引還。太宗 賜書曰:「知公口伐可汗如約,遂使邊火息燧,朕何惜 金石賜於公哉?」貞觀三年,復使突厥,還言:「夷狄以馬 羊準盛衰,今突厥六畜不蕃,人色若菜,牙肉飯,粟化 為血,不三年必亡。」無幾,突厥果敗。後轉左武候大將 軍,坐事免。起為宜州刺史,以老致仕,卒,贈幽州刺史, 諡曰「簡。」元璹幹敏,所至常有譽。五聘絕域,危不脫,終 不自為解。然譯事後母不謹,隋文帝嘗賜《孝經》愧勗 之,至元璹亦不以孝聞,士醜其行。

崔敦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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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敦禮字安上,祖仲方,在隋為禮部尚書。 其先博陵著姓,魏末徙為雍州咸陽人。敦禮涉書傳, 以節義自將。武德中,官通事舍人。善辭令,進止,觀者 皆竦。嘗持節幽州,召廬江王瑗,瑗以舉兵執之。脅問 朝廷事,敦禮不為言,太宗壯之。還除左衛郎將,賜金 幣良馬,擢中書舍人,四遷兵部侍郎,出為靈州都督。」 召還,拜兵部尚書,詔撫輯回紇、鐵勒部姓。會薛延陀 寇邊,與李勣合兵攻破之,置祁連州,處其餘眾。瀚海 都督回紇吐迷度為下所殺,詔往綏定,立其嗣而還。 敦禮通知四夷情偽,其少慕蘇武為人,故屢使突厥, 前後建明,允會事機。永徽四年,拜侍中,監修國史,累 封固安縣公,進中書令,兼檢校太子詹事。以久疾,自 言不任事,奉兩宮,更拜太子少師、同中書門下三品。 弟餘慶,時為定襄都督府司馬,召使侍疾。卒,年六十 一。高宗為舉哀東雲龍門,賻布祕器尤厚。贈開府儀 同三司、并州大都督,諡曰昭,陪葬昭陵。餘慶位亦至 兵部尚書。

和逢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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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逢堯,岐州岐山人。武后時,負鼎詣闕下 上書,自言「願助天子和飪百度。有司讓曰:『昔桀不道, 伊尹負鼎於湯。今天子聖明,百司以和,尚何所調』?逢 堯不能答,流莊州。十餘年,乃舉進士高第,累擢監察 御史。」突厥默啜請尚公主,逢堯以御史中丞攝鴻臚 卿,報可。默啜遣貴近頡利來曰:「詔送金鏤具,鞍乃塗 金,非天子意。使者不可信,雖得公主,猶非實。請罷和 親。」欲馳去,左右色動,逢堯呼曰:「我大國使,不受我辭, 可輒去。」乃牽持其人,謂曰:「漢法重女壻而送鞍具,欲 安且久,不以金為貴,可汗乃貪金而不貴信邪?」默啜 聞曰:「漢使至吾國眾矣,斯食鐵石人,不可易。」因備禮 以見。逢堯說之曰:「天子昔為單于都」護,思與可汗通 舊好,可汗尚嚮風慕義,襲冠冕,取重諸藩。默啜信之, 為斂髮紫衣,南面再拜稱臣,遣子入朝。逢堯以使有 指,擢戶部侍郎。坐善太平公主,斥朗州司馬,終柘州 刺史。逢堯詼詭,當大事,敢徼福,故卒以附麗廢。然唐 興,奉使者稱「逢堯。」

蕭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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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昕字中明,梁鄱陽王恢七世孫。世居河 南。再中博學宏辭科,調壽安尉,累遷左補闕。哥舒翰 為副元帥,拒安祿山,辟掌書記。翰敗,儳道走蜀。肅宗 立,奉誥冊見行在。歷中書舍人、禮部侍郎。代宗狩陜,

昕由武關從帝,擢國子祭酒。建請崇太學以樹教本
考證
帝寤其言,詔群臣有籍於朝及神策六軍子弟隸業」

者,聽補生員。大曆中,持節弔回紇,回紇恃功,廷讓昕 曰:「乃中國亂,非我無以平,奈何市馬不時歸我直?」眾 失色,昕徐曰:「國家龕定寇難,功雖絲毫,不遺賞,況鄰 國乎?僕固懷恩,我之叛臣,爾與連禍,又引吐蕃暴我 郊甸。天舍其衷,吐蕃敗北,回紇悔懼,叩顙乞和。非天 子卹舊功,則隻馬不得出塞下,孰為失信者?」回紇大 慚,因厚禮昕。遣使者約和,轉工部尚書,封晉陵侯。德 宗出奉天,昕年八十餘,步出城。賊求之急,獨竄山谷 間,僅至奉天。遷太子少傅,爵郡公,兼禮部尚書,知貢 舉。久之,以太子少師致仕。卒,年九十二。贈揚州大都 督,諡曰懿。昕始薦張鎬、來瑱,在禮部,擢杜黃裳、高郢、 裴垍。其後鎬興布衣,不數年位將相。瑱為將,有威名, 黃裳等繼輔政,並為「名宰」云。

孔巢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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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巢父字弱翁,孔子三十七世孫。少力學, 隱徂來山。永王璘稱兵江淮,辟署幕府,不應,鏟蹟民 伍。璘敗,知名。廣德中,李季卿宣撫江淮,薦為左衛兵 曹參軍,三遷庫部員外郎。出為徑原行軍司馬,累拜 湖南觀察使。未行,會晉王為荊襄副元帥,署行軍司 馬。俄而德宗狩奉天、行在,擢給事中,為河中陝華招」 討使,累上《破賊方略》,帝嘉納。未幾,兼御史大夫,為魏 博宣慰使。巢父辯而才,及見田悅,與言君臣大義,利 害順逆,開曉其眾。是時悅久不臣,下皆厭亂,雜然喜 曰:「不圖今日還為王人。」酒中,悅起,自陳騎射工,曰:「陛 下見用,何敵不摧?」巢父曰:「若爾,不蚤自歸,乃一劇賊 耳。」悅曰:「能為劇賊,豈不能為功臣乎?」巢父曰:「國方多 虞,待子而息。」悅謝焉。數日,田緒殺悅,與大將邢曹俊 等聽命。巢父即以緒權知軍務,紓其難。李懷光據河 中,帝復令巢父宣慰,罷其兵,以太子太保授之。懷光 素服侍命,巢父不止。眾忿曰:「太尉無官矣!」方宣詔,乃 譟而合,害巢父,并殺中人啖守盈。初,巢父至,懷光以 其使魏博而田悅死,疑其謀出巢父,故軍亂不肯救。 帝聞震悼,贈尚書左僕射,諡曰「忠。」詔具禮收葬,賜其 家粟帛存卹之。從子戣、戡、《戢》。

後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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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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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五代史唐臣傳》:「嚴,幽州人也。初名讓坤,事劉守光 為刺史,後事莊宗為客省使。嚴為人明敏多藝能,習 騎射,頗知書而辯。同光三年,使於蜀,為王衍陳唐興 復功德之盛,音辭清亮,蜀人聽之皆竦動。衍樞密使 宋光嗣召嚴置酒,從容問中國事,嚴對曰:『前年天子 建大號於鄴宮,自鄆趨汴,定天下,不旬日,而梁之降 兵猶三十萬,東漸於海,西極甘、涼,北躡幽陵,南踰閩 嶺,四方萬里,莫不臣妾。而淮南楊氏,承累世之彊,鳳 翔李公,恃先朝之舊,皆遣子入侍,稽首稱藩。至於荊、 湖、吳、越,修貢職,效珍奇,願自比於列郡者,至無虛月。 天子方懷之以德,而震之以威,天下之勢,不得不一 也』。」光嗣曰:「荊湖、吳、越,非吾所知,若鳳翔則蜀之姻親 也,其人反覆,其可信乎?又聞契丹日益彊盛,大國其 可無慮乎?」嚴曰:「契丹之彊,孰與偽梁?」光嗣曰:「比梁差 劣爾。」嚴曰:「唐滅梁如拉朽,況其不及乎!唐兵布天下, 發一鎮之眾,可以滅遼使無類,然而不在九州之內, 自前古王者皆存而不論,蓋不欲窮兵黷武也。」蜀人 聞嚴應對,愈益奇之。是時,蜀之君臣皆庸暗,而恃險 自安,窮極奢僭。嚴自蜀還,具言可取之狀。初,莊宗遣 嚴以名馬入蜀,市珍奇以充後宮,而蜀法嚴禁以奇 貨出劍門,其非奇物而出者,名曰「入草物。」由是嚴無 所得而還,惟得金二百兩、地衣、毛布之類。莊宗聞之, 大怒曰:「物歸中國,謂之『入草,王衍其能免為入草人 乎』!」於是決議伐蜀。冬,魏王繼岌西伐,以嚴為三川招 討使,與康延孝以兵五千先行,所過州縣皆迎降。延 孝至漢州,王衍告曰:「得李嚴來即降。」眾皆以伐蜀之 謀自嚴始,而衍怨嚴深,不宜往。嚴聞之喜,即馳騎入 益州。衍見嚴,以妻母為託,即日以蜀降。嚴還,明宗以 為泗州防禦使,客省使如故。其後孟知祥倔彊於蜀, 安重誨稍裁抑之,思有以制知祥者。嚴求為西川兵 馬督監,將行,其母曰:「汝前啟破蜀之謀,今行,其以死 報蜀人矣!」嚴不聽。初,嚴與知祥同事莊宗,時知祥為 中門使,嚴嘗有過,莊宗怒甚,命斬之。知祥戒行刑者 少緩,入白莊宗曰:「嚴小過,不宜以喜怒殺人,恐失士 大夫心。」莊宗怒稍解,命知祥監,笞嚴二十而釋之。知 祥雖與嚴有舊恩,而惡其來,蜀人聞嚴來,亦皆惡之。 嚴至,知祥置酒從容問嚴曰:「朝廷以公來邪?公意自 欲來邪?」嚴曰:「君命也。」知祥發怒曰:「天下藩鎮皆無監 軍,安得爾獨來此?此乃孺子熒惑朝廷爾!」即擒斬之, 明宗不能詰也。知祥由此遂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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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虎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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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遼史》本傳:虎古,字海鄰,六院夷离堇覿烈之孫。少 穎悟,重然諾。保寧初,補御琖郎君。十年,使宋還,以宋取河東之意聞於上,燕王韓匡嗣曰:「『何以知之』?虎古 曰:『諸僭號之國,宋皆併收,惟河東未下。今宋講武習 戰,意必在漢』。」匡嗣力沮,乃止。明年,宋果伐漢。帝以虎 古能料事,器之,乃曰:「吾與匡嗣慮不及此。」授涿州刺 史。統和初,皇太后稱制,召赴京師,與韓德讓以事相 忤。德讓怒,取護衛所執戎仗,擊其腦,卒。子磨魯古。

蕭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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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遼史》本傳:和尚,字洪寧,國舅大父房之後。忠直多 志略。開泰初,補玉盞郎君,尋為內史、太醫等局都林 牙使。宋賀正將宴,典儀者告班節度使下,和尚曰:「班 次如此,是不以大國之使相禮。且以錦服為貺,如待 蕃部。若果如是,吾不預宴。」宋臣不能對,易以紫服,位 視執政,使禮始定。八年秋,為唐古部節度使,卒。弟特 末。

牛溫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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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遼史》本傳:「溫舒,范陽人。剛正尚節義,有遠器。咸雍 中,擢進士第,滯小官。大安初,累遷戶部使,轉給事中, 知三司使事。國民兼足,上以為能,加戶部侍郎,改三 司使。壽隆中,拜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攝中京 留守。部民詣闕請真拜,從之,召為三司使。乾統初,復 參知政事,知南院樞密使事。五年夏,為宋所攻,來請」 和解。溫舒與蕭得里底使宋,方大燕,優人為道士裝, 索土泥藥爐。優曰:「土少不能和。」溫舒遽起,以手藉土 懷之。宋主問其故,溫舒對曰:「臣奉天子威命來和,若 不從,則當卷土收去。」宋人大驚,遂許夏和。還,加中書 令,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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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仲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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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畢士安傳》:「士安曾孫仲衍,字夷仲,以蔭為陽 翟主簿,舉進士中第,調沈丘令。歐陽修、呂公著薦之, 入司農為主簿,升丞。吳充引為中書檢正。奉使契丹, 宴射連破的,眾驚異之,且偉其恣容,密使人取其衣 為度,製服以賜。時預其元會,盡能記其朝儀節奏,圖 畫歸獻。後錢勰出使,契丹主猶問:『畢少卿何官,今安 在』?」王珪與充不相能,以仲衍為充所用,數求罪過欲 傷之,卒無可乘,但留滯不遷。經四年,乃以祕閣校理 同知太常禮院,為官制局檢討官制文字千萬計,區 別分類,損益刪補,皆曲盡其當。凡從中問其事,必須 仲衍然後報,他人不知也。撰《中書備對》三十卷,士大 夫家爭傳其書。高麗使入貢,詔館之。上元夕,與使者 宴東闕下,作詩誦《聖德》,神宗次韻賜焉,當時以為寵。 官制行,帝自擢起居郎,王珪留除命,謂為太峻,爭於 前,帝連稱曰:「是當得爾。」未幾,暴得疾,一夕卒,年四十 三。帝遣中使唁其家,賻錢五十萬。

高遵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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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遵裕,字公綽,忠武軍節度使瓊之孫也。 以父任累遷供備庫副使,鎮戎軍駐泊都監。夏人寇 大順城,諒祚中矢遁。會英宗晏駕,遣遵裕告哀,抵宥 州下宮,夏人遣王盥受命,以吉服至,遵裕切責之,遂 易服。既而具食上宮,語及大順城事,盥曰:『剽掠輩耳』。 遵裕曰:『若主寇邊,扶傷而遁,斯言非妄邪』?夏人以為」 辱,亟遣人代對,終食不敢發口,輒忿怒曰:「王人蔑視 下國,弊邑雖小,控弦十數萬,亦能躬執櫜鞬,與君周 旋。」遵裕瞑目曰:「主上天縱神武,毋肆狂獗,以干誅夷。」 時諒祚覘於屏間,搖手使止。神宗聞而嘉之,擢知保 安軍。

曹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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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勛字公顯,陽翟人。父組,宣和中以閤門 宣贊舍人為睿思殿應制,以占對開敏得幸。勛用恩 補承信郎,特命赴進士,廷試,賜甲科,為武吏如故。靖 康初,為閤門宣贊舍人,勾當龍德宮,除武義大夫。從 徽宗北遷,過河十餘日,謂勛曰:『不知中原之民推戴 康王否』?翌日,出御衣,書領中曰:『可使即真,來捄父母』。」 并持韋賢妃、邢夫人信,命勛間行詣王。又諭勛:「見康 王第言有清中原之策,悉舉行之,毋以我為念。」又言: 藝祖有《誓約》,藏之太廟,不殺大臣及言事官,違者不 祥。勛自燕山遁歸,建炎元年七月至南京,以御衣所 書進入,高宗泣以示輔臣。勛建議募死士航海入金 國東京,奉徽宗由海道歸。執政難之,出勛於外,凡九 年不得遷秩。紹興五年,除江西兵馬副都監。勛以遠 次為請,改浙東。言者論其不閑武藝,專事請求,竟奪 新命。十一年,兀朮遣使議和,授勛成州團練使,副劉 光遠報之。及淮,遇兀朮遣還,言「當遣尊官右職持節 而來」,蓋欲亟和也。勛還,遷忠州防禦使。金使蕭毅等 來,命勛為接伴使。未幾,落階官,為容州觀察使,充金 國報謝副使。召入內殿,帝洒泣諭以懇請親族之意, 及見金主,正使何鑄伏地不能言,勛反覆開諭,金主 首肯,許還梓宮及太后。勛歸金,遣高居安等衛送太 后至臨安,命勛充接伴使,遷保信軍承宣使、樞密副 都承旨。二十九年,拜昭信軍節度使,副王倫為稱謝

使。時金主亮已定侵淮計,勛與倫還,言「鄰國恭順和
考證
好無他」,人譏其妄。孝宗朝,加太尉、提舉皇城司、開府

儀同三司。淳熙元年卒,贈少保。

衛膚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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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膚敏字商彥,華亭人。以上舍生登宣和 元年進士第,授文林郎、南京宗子博士,尋改教授。六 年召對,改宣教郎、祕書省校書郎,命假給事中,賀金 主生辰。膚敏奏曰:『彼生辰後天寧節五日,金人未聞 入賀,而反先之,以失國體。萬一金使不來,為朝廷羞。 請至燕山候之。彼若不來,則以幣置境上而已』。」帝可 其奏。既至燕,金賀使果不至,遂置幣而還。七年,復假 給事中以行。及慶源府,逢許亢宗,還,語金國事曰:「彼 且大入,其勢不可往。」膚敏至燕,報愈急,眾懼不敢進。 膚敏叱曰:「吾將君命以行,其可止乎!」既至,金國知其 兵已舉,殊不為屈。及將還,金人所答國書,欲以押字 代璽,膚敏力爭曰:「押字豈所以交鄰國?」論難往復,卒 易以璽。及受書,欲令雙跪,膚敏曰:「雙跪乃北朝禮,安 可令南朝人行之哉?」爭辨踰時,卒單跪以受。金人積 不說,中道羇留且半年,至涿州新城,與斡離不遇,遣 人約相見,拒之不可,遂語之曰:「必欲相見,其禮當如 何?」曰:「有例。」膚敏笑曰:「例謂趨伏羅拜,此禮焉可用?北 朝止一君耳,皇子郎君雖貴,人臣也;一介之使雖賤, 亦人臣也。兩國之臣相見,而用君臣之禮,是北朝一 國有二君也。」金人氣折,始曰:「惟所欲。」膚敏長揖而入。 既坐,金人出《誓書》示之,膚敏卻不視,曰:「遠使久不聞 朝廷事,此書真偽不可知。」因論用兵事,又以語折之, 幾復為所留。靖康初始還,進三官,遷吏部員外郎。會 高麗遣使來賀,命假太常少卿往接之。朝論欲改稱 宣問使,膚敏曰:「國家厚遇高麗久矣,今邊事方作,不 可遽削其禮,失遠人心,願姑仍舊。」乃復稱接伴使。既 至明州,會京師多難,乃便宜稱詔,厚賜使者遣還。建 炎元年,復命,自劾矯制之罪,高宗嘉賞。遷衛尉少卿。

朱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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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弁字少章,徽州婺源人。少穎悟,讀書日 數千言。既冠,入太學。晁說之見其詩,奇之,與歸新鄭, 妻以兄女。新鄭介汴洛間,多故家,遣俗,弁遊其中,聞 見日廣。靖康之亂,家碎於賊。弁南歸,建炎初,議遺使 問安兩宮,弁奮身自獻。詔補修武郎,借吉州團練使, 為通問副使。至雲中,見黏罕,邀說甚切,黏罕不聽,使」 就館,守之以兵。弁復與書,言用兵講和利害甚悉。紹 興二年,金人忽遣宇文虛中來,言和議可成,當遣一 人詣元帥府受書還。虛中欲弁與正使王倫探策決 去留,弁曰:「吾來固自分必死,豈應今日覬倖先歸。願 正使受書歸報天子,成兩國之好,蚤申四海之養於 兩宮,則吾雖暴骨外國,猶生之年也。」倫將歸,弁請曰: 「古之使者,有節以為信,今無節有印,印亦信也。願留 印,使弁得抱以死,死不腐矣。」倫解以授弁,弁受而懷 之,臥起與俱。金人迫弁仕劉豫,且訹之曰:「此南歸之 漸。」弁曰:「豫,汝國賊,吾嘗恨不食其肉,又忍北面臣之, 吾有死耳。」金人怒,絕其餼遺以困之。弁固拒驛門,忍 饑待盡,誓不為屈。金人亦感動,致禮如初。久之,復欲 易其官,弁曰:「自古兵交,使在其間,言可從從之,不可 從則囚之殺之,何必易其官。吾官受之本朝,有死而 已,誓不易以辱吾君也。」且移書耶律紹文等曰:「上國 之威命,朝以至則使人夕以死,夕以至則朝以死。」又 以書訣後使洪皓曰:「殺行人非細事,吾曹遭之,命也, 要當舍生以全義爾。」乃具酒食召被掠士夫飲,半酣, 語之曰:「吾已得近郊某寺地,一旦畢命報國,諸公幸 瘞我其處。」題其上曰:「有宋通問副使朱公之墓於我, 幸矣。」眾皆泣下,莫能仰視。弁談笑自若曰:「此臣子之 常,諸君何悲也!」金人知其終不可屈,遂不復強。王倫 還朝,言弁守節不屈,帝為官其子林,賜其家銀帛。會 黏罕等相繼死滅,弁密疏其事及金國虛實,曰:「此不 可失之時也。」遣李發等間行歸報。其後倫復歸,又以 弁奉送徽宗《大行之文》為獻,其辭有曰:「嘆馬角之未 生,魂消雪窖;攀龍髯而莫逮,淚洒冰天。」帝讀之感泣, 官其親屬五人,賜吳興田五頃。帝謂丞相張浚曰:「歸 日當以禁林處之。」八年,金使烏陵思謀、石慶充至,稱 弁忠節,詔附黃金三十兩以賜。十三年,和議成,弁得 歸,入見便殿,弁謝,且曰:「人之所難得者時,而時之運 無已;事之不可失者幾,而幾之藏無形。惟無已也,故 來遲而難遇;惟無形也,故動微而難見。陛下與金人 講和,上返梓宮,次迎太母,又其次,則憐赤子之無辜。 此皆知時知幾之明驗。然時運而往,或難固執,幾動 有變,宜鑑未兆。盟可守而詭詐之心,宜嘿以待之,兵 可息而銷弭之術宜詳以講之。金人以黷武為至德, 以苟安為太平,虐民而不恤民,廣地而不廣德,此皆 天助中興之勢,若時與幾,陛下既知於始,願圖厥終。」 帝納其言,賜金帛甚厚。弁又以金國所得《六朝》御容 及宣和御書畫為獻。秦檜惡其言敵情,奏以初補官 易宣教郎、直祕閣。有司校其考。十七年,應遷數官,檜 沮之,僅轉奉議郎。十四年,卒。弁為文慕陸宣公,援據精博,曲盡事理。詩學李義山,詞氣雍容,不蹈其險怪 奇澀之弊。金國名王貴人多遣子弟就學,弁因文字 往來,說以和好之利。及歸,述北方所見聞,忠臣義士 朱昭、史玩、張忠輔、高景平、孫益、孫谷、傅偉文、李丹,五 臺僧寶真,婦人丁氏、晏氏,小校閻進、朱勣等死節事 狀,請加褒錄,以勸來者。有《聘遊集》四十二卷,《書解》十 卷,《曲洧舊聞》三卷,《續骫骳說》一卷,《雜書》一卷,《風月堂 詩話》三卷,《新鄭舊詩》一卷,《南歸詩文》一卷。

張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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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邵字才彥,烏江人。登宣和三年上舍第, 建炎元年,為衢州司刑曹事。會詔求直言,邵上疏曰: 『有中原之形勢,有東南之形勢。今縱未能遽爭中原, 宜進都金陵,因江淮、蜀、漢、閩、廣之資,以圖恢復,不應 退自削弱。三年,金人南侵,詔求可至軍前者,邵慨然 請行。轉五官,直龍圖閣,假禮部尚書,充通問使,武官』」 楊憲副之,即日就道。至濰州,接伴使置酒張樂,邵曰: 「二帝北遷,邵為臣子,所不忍聽,請止樂。」至於三四,聞 者泣下。翌日,見左監軍撻攬,命邵拜邵曰:「監軍與邵 為南北朝從臣,無相拜禮。」且以書抵之曰:「兵不在強 弱,在曲直。宣和以來,我非無兵也,帥臣初開邊隙,謀 臣復啟兵端,是以大國能勝之。厥後偽楚僭立,群盜 蜂起,曾幾何時,電掃無餘,是天意人心未厭宋德也。 今大國復裂地以封劉豫,窮兵不已,曲有在矣。」撻攬 怒,取國書去,執邵送密州,囚於祚山砦。明年,又送邵 於劉豫使用之。邵見劉豫,長揖而已,又呼為殿院,責 以君臣大義,詞氣俱厲。豫怒,械置於獄,楊憲遂降。豫 知邵不屈,久之復送於金,拘之燕山僧寺,從者皆莫 知所之。後又作書為金言:「劉豫挾大國之勢,日夜南 侵,不勝則首鼠兩端,勝則如養鷹,飽則颺去,終非大 國之利。」守者密以告,金取其書去,益北徙之會寧府, 距燕三千里。金嘗大赦,許宋使者自便還鄉人,人多 占籍淮北,冀幸稍南,惟邵與洪皓、朱弁言:家在江南, 十三年,和議成,及皓弁南歸。八月,入見,奏「前後使者 如陳過庭、司馬朴、滕茂實、崔縱、魏行可皆歿異域未 褒贈者,乞旱頒恤典」,邵併攜崔縱柩歸其家。升祕閣 修撰、主管佑神觀。左司諫詹大方論其奉使無成,改 台州崇道觀。移書時相,勸其迎請欽宗與諸王后妃。 十九年,以敷文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知池 州,再奉祠。卒,年六十一,累贈少師。邵負氣,遇事慷慨, 常以功名自許。出使囚徙,屢瀕於死。其在會寧,金人 多從之學。喜誦佛書,雖異域不廢。初,使金時,遇秦檜 於濰州。及歸,上書言檜忠節,議者以是少之。後弟祁 下大理獄,將株連邵,會檜死,得免。有文集十卷。子孝 覽、孝曾、孝忠。孝曾後亦以出使歿於金,金人知為《邵 子》,尚憐之。

洪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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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皓字光弼,番易人。少有奇節,慷慨有《經 略四方志》。登政和五年進士第,王黼、朱勔皆欲婚之, 力辭。宣和中,為秀州司錄。大水,民多失業,皓白郡守, 以拯荒自任,發廩損直,以糶民坌集。皓恐其紛競,乃 別以青白幟涅其手以識之,令嚴而惠遍。浙東綱米 過城下,皓白守邀留之,守不可,皓曰:『願以一身易十』」 萬人命。人感之切骨,號「洪佛子。」其後秀軍叛縱掠,郡 民無一得脫,惟過皓門曰:「此洪佛子家也。」不敢犯。建 炎三年五月,帝將如金陵,皓上書言:「內患甫平,外敵 方熾,若輕至建康,恐金人乘虛侵軼。宜先遣近臣往 經營,俟告辦回鑾未晚。」時朝儀已定,不從,既而悔之。 他日,帝問宰輔:近諫移蹕者為誰,張浚以皓對。時議 遣使金國,浚又薦皓於呂頤浩,召與語,大悅。皓方居 父喪,頤浩解衣巾,俾易墨衰絰入對,帝以國步艱難, 兩宮遠播為憂。皓極言:「天道好還,金人安能久陵中 夏?此正《春秋》邲、郢之役,天其或者警晉訓楚也。」帝悅, 遷皓五官,擢徽猷閣待制,假禮部尚書,為大金通問 使,龔璹副之,令與執政議國書。皓欲有所易,頤浩不 樂,遂抑遷官之命。時淮南盜賊踵起,李成甫就招,即 命知泗州羈縻之。乃命皓兼淮南、京東等路撫諭使, 俾成以所部衛皓至南京。比過淮南,成方與耿堅共 圍楚州,責權州事賈敦詩以降敵,實持叛心。皓先以 書抵成,成以汴涸虹有紅巾賊軍食絕不可往。皓聞 堅起義兵,可撼以義,遣人密諭之曰:「君數千里赴國 家,急山陽,縱有罪,當稟命於朝。今擅攻圍,名勤王,實 作賊爾。」堅意動,遂強成斂兵。皓至泗境,迎騎介而來, 龔璹曰:「虎口不可入。」皓遂還,上疏言:「成以朝廷餽餉 不繼,有引眾建康之語。今靳賽據揚州,薛慶據高郵, 萬一三叛連衡,何以待之?此含垢之時,宜使人諭意, 優進官秩,畀之以京口綱運,如晉明帝待王敦可也。」 疏奏,帝即遣使撫成,給米五萬石。頤浩惡其直達而 不先白堂,奏皓託事稽留,貶二秩。皓遂請出滁陽路, 自壽春由東京以行。至順昌,聞群盜李、閻、羅小、張俊 者梗穎上道,皓與其黨遇,譬曉之曰:「自古無白頭賊。」

其黨悔悟,皓使持書至賊巢,二渠魁聽命,領兵入宿
考證
衛。皓至太原,留幾一年,金遇使人,禮日薄。及至雲中,

黏罕迫二使仕劉豫,皓曰:「萬里銜命,不得奉兩宮南 歸,恨力不能磔逆豫,忍事之耶?留亦死,不即豫亦死, 不願偷生鼠狗間,願就鼎鑊無悔。」黏罕怒,將殺之。旁 一酋唶曰:「此真忠臣也。」目止劍士,為之跪請,得流遞 冷山。流遞,猶編竄也。惟璹至汴,受豫官雲中,至冷山 行六十日,距金主所都僅百里。地苦寒,四月草生,八 月已雪,穴居百家。陳,王悟室聚落也。悟室敬皓,使教 其八子,或二年不給食,盛夏衣麤布。嘗大雪,薪盡,以 馬矢然火煨麵食之。或獻取《蜀策》,悟室持問皓,皓力 折之。悟室銳欲南侵,曰:「孰謂海大,我力可乾,但不能 使天地相拍爾。」皓曰:「兵猶火也,勿戢,將自焚。自古無 四十年用兵不止者。」又數為言所以來為兩國事,既 不受使,乃令深入教小兒,非古者待使之禮也。悟室 或答或默,忽發怒曰:「汝作和事官,而口硬如許,謂我 不能殺汝耶?」皓曰:「自分當死,顧大國無受殺行人之 名,願投之水,以墜淵為名可也。」悟室義之而止。和議 將成,悟室問所議十事,皓條析甚至,大略謂:「封冊乃 虛名年號,本朝自有金三千兩,景德所無。東南不宜 蠶絹,不可增也。至於取淮北人景德載書,猶可覆視。」 悟室曰:「誅投附人,何為不可?」皓曰:「昔魏侯景歸梁,梁 武帝欲以易其姪蕭明於魏,景遂叛陷臺城,中國決 不蹈其覆轍。」悟室悟曰:「汝性直,不誑我,吾與汝如燕, 遣汝歸。」議遂行。會莫將北來,議不合,事復中止。留燕 甫一月,兀朮殺悟室黨類,株連者數千人,獨皓與異 論,幾死,故得免。方二帝遷居五國城,皓在雲中,密遣 人奏書,以桃梨粟麵獻,二帝始知帝即位。皓聞祐陵 訃,北嚮泣血,旦夕臨諱日,操文以祭,其辭激烈,舊臣 讀之皆揮涕。紹興十年,因諜者趙德書機事數萬言, 藏故絮中,歸達於帝,言順昌之役,金人震懼奪魄燕 山,珍寶盡徙以北,意欲捐燕以南棄之。王師亟還,自 失機會,今再舉尚可。十一年,又求得太后書,遣李微 持歸。帝大喜曰:「朕不知太后寧否,幾二十年,雖遣使 百輩,不如此一書。」是冬,又密奏書曰:「金已厭兵,勢不 能久,異時以婦女隨軍,今不敢也。若和議未決,不若 乘勢進擊,再造反掌爾。」又言:「胡銓封事,此或有之。金 人知中國有人,益懼。張丞相名動異域,惜置之散地。」 又問李綱、趙鼎安否?獻六朝御容、徽宗御書。其後梓 宮及太后歸音,皓皆先報。初,皓至燕,宇文虛中已受 金官,因薦皓。金主聞其名,欲以為翰林直學士,力辭。 皓有逃歸意,乃請於參政韓昉,乞於真定或大名以 自養。昉怒,始易皓官為中京副留守,再降為留司判 官,趣行屢矣,皓乞不就職,昉竟不能屈。金法雖未易 官,而曾經任使者永不可歸。昉遂令皓校《雲中進士 試》,蓋欲以計墮皓也。皓復以疾辭。未幾,金主以生子, 大赦,許使人還鄉。皓與張邵、朱弁三人在遣中,金人 懼為患,猶遣人追之。七騎及淮,而皓已登舟。十二年 七月,見於內殿,力求郡養母,帝曰:「卿忠貫日月,志不 忘君,雖蘇武不能過,豈可舍朕去耶?」請見,慈寧宮,帟 人設簾,太后曰:「吾故識尚書。」命撤之。皓自建炎己酉 出使,至是還,留北中凡十五年。同時使者十三人,惟 皓、邵、弁得生還,而忠義之聲聞於天下者,獨皓而已。 皓既對,退見秦檜,語連日不止,曰:「張和公金人所憚, 乃不得用。錢塘暫居,而景靈宮、太廟皆極土木之華, 豈非示無中原意乎?」檜不懌,謂皓子适曰:「尊公信有 忠節,得上眷。但官職如讀書,速則易終而無味,須如 黃鍾、大呂乃可。」八月,除徽猷閣直學士、提舉萬壽觀 兼權直學士院。金人來取趙彬等三十人家屬,詔歸 之。皓曰:「昔韓起謁環於鄭,鄭,小國也,能引義不與。金 既限淮,官屬皆吳人,宜留不遣,蓋慮知其虛實也。彼 方困於蒙兀,姑示強以嘗中國,若遽從之,謂秦無人, 益輕我矣。」檜變色曰:「公無謂秦無人。」既而復上疏曰: 「恐以不與之故,或致渝盟,宜告之曰:『俟淵聖及皇族 歸乃遣』。」又言:「王倫、郭元邁以身徇國,棄之不取,緩急 何以使人?」檜大怒。又因言室撚寄聲,檜怒益甚。語在 《檜傳》。翌日,侍御史李文會劾皓不省母,出知饒州。明 年,大水,中官白鍔宣言:「燮理乖盭,洪尚書名聞天下, 胡不用?」檜聞之愈怒,繫鍔大理獄,尋流嶺表。諫官詹 大方遂論皓與鍔為刎頸交,更相稱譽,罷皓提舉江 州太平觀。鍔初不識皓,特以從太后北歸在金國,素 知皓名爾。尋居母喪,他言者猶謂皓睥睨鈞衡。終喪, 除饒州通判。李勤又附檜,誣皓作《欺世飛語》,責濠州 團練副使,安置英州。居九年,始復朝奉郎,徙袁州。至 南雄州卒,年六十八。死後一日,檜亦死。帝聞皓卒,嗟 惜之,復敷文閣學士,贈四官。久之,復徽猷閣學士,諡 忠宣。皓雖久在北庭,不堪其苦,然為金人所敬,所著 詩文,爭鈔誦求鋟梓。既歸,後使者至,必問皓為何官, 居何地。性急義,當艱危中不少變。懿節后之戚趙伯 璘隸悟室戲下,貧甚,皓賙之。范鎮之孫祖平為傭奴, 皓言於金人而釋之。劉光世庶女為人豢豕,贖而嫁 之。他貴族流落賤微者,皆力拔以出,惟為檜所嫉,不死於敵國,乃死於讒慝。皓博學強記,有文集五十卷 及《帝王通要》《姓氏指南》《松漠紀聞》《金國文具錄》等書。 子适遵、邁。

魏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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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杞字南夫,壽春人。祖蔭入官,紹興十二 年,登進士第,知宣州涇縣。從臣錢端禮薦其才,召對, 擢太府寺主簿,進丞。端禮宣諭淮東,杞以考功員外 郎為參議官,遷宗正少卿。湯思退建和議,命杞為金 通問使。孝宗面諭:『今遣使,一正名,二退師,三減歲幣, 四不發歸附人』。杞條上十七事擬問,對上隨事畫可。」 陛辭,奏曰:「臣若將指出疆,其敢不免?萬一無厭,願速 加兵。」上善之。行次盱眙,金所遣大將僕散忠義、紇石 烈志寧等方擁兵闖淮,遣權泗州趙房長問所以來 意,求觀國書。杞曰:「書,御封也,見主當廷授。」房長馳曰: 「僕散忠義疑國書不如式」,又求割商、秦地及歸正人, 且欲歲幣二十萬。杞以聞,上命盡依初式,再易國書, 歲幣亦如其數。忠義以未如所欲,遂與志寧分兵犯 山陽,戰不利,驍將魏勝死之。上怒金反覆,詔以禮物 犒督府師。杞奏:「金若從約而金繒不具,豈不瘠國體, 格事機乎?」乃以禮物行。至燕,見金主褒,具言:「天子神 聖,才傑奮起,人人有敵愾意。北朝用兵,能保必勝乎? 和則兩國享其福,戰則將士蒙其利」,昔人論之甚悉。 金君臣環聽拱竦,館伴張恭愈以國書稱「大宋」,脅去 「大」字,杞拒之,卒正敵國禮。損歲幣五萬,不發歸正人 北還,上慰藉甚渥。守起居舍人,遷給事中、同知樞密 院事,進參知政事、右僕射兼樞密使。時方借職田助 邊,降人蕭鷓巴賜淮南田,意不愜,以職田請。杞言:「圭 租食功養廉,借之尚可,奪之不可。」上是其言。杞以使 金不辱命,繇庶官一歲至相位。上銳意恢復,杞左右 其論。會郊祀、冬雷,用《漢制災異》策免。守左諫議大夫、 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六年,授觀文殿學士、知平江 府。諫官王希呂論杞貪墨,奪職。後以端明殿學士奉 祠,告老,復資正殿大學士。淳熙十一年十一月薨,贈 特進。嘉泰中,諡《文節》。

方信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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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信孺,字孚若,興化軍人。有雋才,未冠能 文,周必大、楊萬里見而異之。以父崧卿蔭,補番禺縣 尉。盜劫海賈,信孺捕之。盜方沙聚分鹵獲,惶駭欲趨 舟,信孺已使人負盜舟去矣,乃悉縛盜,不失一人。韓 𠈁胄舉恢復之謀,諸將憤軍,邊釁不已,朝廷尋悔。金 人亦厭兵,乃遣韓元靚來使,而都督府亦再遣壯士」 遺敵書,然皆莫能得其要領。近臣薦信孺可使,自蕭 山丞召赴都,命以使事。信孺曰:「開釁自我,金人設問 首謀,當何以答之?」𠈁胄矍然。假朝奉郎、樞密院檢詳 文字,充樞密院參謀官,持督帥張巖書通問於金國 元帥府。至濠州,金帥紇石烈子仁止於獄中,露刃環 守之,絕其薪水,要以五事。信孺曰:「反俘歸幣可也,縛 送首謀,於古無之,稱藩割地,則非臣子所忍言。」子仁 怒曰:「若不望生還耶?」信孺曰:「吾將命出國門時,已置 生死度外矣。」至汴,見金左丞相、都元帥完顏宗浩,出 就傳舍。宗浩使將命者來,堅持五說,且謂:「稱藩割地, 自有故事。」信孺曰:「昔靖康倉卒割三鎮,紹興以太母 故暫屈,今日顧可用為故事耶?此事不獨小臣不敢 言,行府亦不敢奏也。請面見丞相決之。」將命者引而 前,宗浩方坐幄中,陳兵見之,云:「五事不從,兵南下矣。」 信孺辯對不少詘。宗浩叱之曰:「前日興兵,今日求和, 何也?」信孺曰:「前日興兵復讎,為社稷也;今日屈己求 和,為生靈也。」宗浩不能詰,授以《報書》曰:「和與戰,俟再 至決」之。信孺還,詔侍從、兩省、臺諫官議所以復命。眾 議還俘獲罪首,謀增歲幣五萬,遣信孺再往。時吳曦 已誅,金人氣頗索,然,猶執初議。信孺曰:「本朝謂增幣 已為卑屈,況名分地界哉?且以曲直較之,本朝興兵 在去年四月,若貽書誘吳曦,則去年三月也,其曲固 有在矣。如以彊弱言之,若得滁、濠,我亦得泗、漣水;若 夸胥浦橋之勝,我亦有鳳凰山之捷。若謂我不能下 宿、壽,若圍廬、和,楚果能下乎?五事已從其三,而猶不 我聽,不過再交兵耳。」金人見信孺忠懇,乃曰:「割地之 議姑寢,但稱藩不從,當以叔為伯,歲幣外別犒師可 也。」信孺固執不許。宗浩計窮,遂密與定約,復命,再差 充通謝、國信所參謀官,奉國璽書誓草及許通謝百 萬緡。抵汴,宗浩變前說,怒信孺不曲折建白,遽以誓 書來,有誅戮禁錮語,信孺不為動。將命曰:「此事非犒 軍錢可了。」別出事目信孺曰:「歲幣不可再增,故代以 通謝錢。今得此求彼,吾有隕首而已。」將命曰:「不爾,丞 相欲留公。」信孺曰:「留於此,死辱命亦死,不若死於此。」 會蜀兵取散關,金人益疑。信孺還,言敵所欲者五事: 割兩淮一,增歲幣;二,犒軍三,索歸正等人四,其五不 敢言。𠈁胄再三問,至厲聲詰之,信孺徐曰:「欲得太師 頭耳。」𠈁胄大怒,奪三秩,臨江軍居住。信孺自春至秋 使金,三往返,以口舌折彊敵。金人計屈情見,然憤其

不屈,議遂弗就。已而王柟出使定和議,增幣函首,皆
考證
前信孺所指不可者,柟白廟堂。信孺辯折敵酋於彊

愎未易告語之時,信孺當其難,柟當其易。柟每見金 人,必問信孺安在,公論所推,雖敵人不能掩也。乃詔 信孺自便。尋知韶州,累遷淮東轉運判官兼提刑。知 真州,即北山匱水築石堤,袤二十里,人莫知其所為。 後金人薄儀真,守將決水匱以退敵,城乃獲全。山東 初內附,信孺言:「豪傑不可以虛名駕馭,武夫不可以 弱勢彈壓。宜選威望重臣,將精兵數萬,開幕山東,以 主制客,以重馭輕,則可以包山東,固江北,而兩河在 吾目中矣。」坐責降三秩,再奉祠,稍復官。信孺性豪爽, 揮金如糞土,所至賓客滿其後車。使北時,年財三十。 既齟齬歸,營居室巖竇,自放於詩酒。後貲用竭,賓客 益落,信孺尋亦死矣。

王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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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柟字汝良,大名人。祖倫,同簽書樞密院 事。倫使北死,孝宗訪求其孫之未祿者三人官之,柟 其一也。調通州海門尉,乘輕舟入海濤,捕劇賊小吳 郎并其徒十七人,獲之。獄成,不受賞。韓𠈁胄以恢復 起兵端,天子思繼好息民,凡七遣使,無成。續遣方信 孺往,將有成說矣。坐白事忤𠈁胄,得辠,欲再遣使,顧」 在廷無可者。近臣以柟薦,擢監登聞鼓院,假右司郎 中,使持書北行。柟歸白其母,母曰:「而祖以忠死國,故 恩及子孫,汝其勉旃,毋以吾老為念。」乃拜命,疾驅抵 敵所。金將烏骨論等四人列坐,問:「韓𠈁胄貴顯幾年 矣?」柟對:「已十餘年平章國事財二年耳。」又問:「金欲去 此人可乎?」柟曰:「主上英斷,去之何難!」四人相顧而笑。 有完顏天寵者,袖出文書云:「王柟雖持韓𠈁胄書,乃 朝廷有旨,遣其來元帥府議和,宜詳議以報。」於是金 人知𠈁胄已誅,和議遂決。柟持金人牒歸,求函𠈁胄 首,以起居郎許奕為通謝使,柟為通謝所參謀官。柟 自軍前再還,議以𠈁胄首易淮、陝侵地,從之。柟奏:「和 約之成,皆方信孺備嘗險阻,再三將命之功,臣因人 成事,乞錄信孺功而蠲其過。」朝論以柟不掩人,揚己 多之。守車器少監、知楚州,累官至太府卿。告歸,以右 文殿修撰知太平州,加集英殿修撰,致仕,卒,贈寶章 閣待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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