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40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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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四百九卷目錄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四

  金

  韓昉

  元

  鐵連       郝經

  梁曾

  明

  汪河       趙秩

  沈秩       楊載

  傅安       陳誠

  周讓       郭驥

 行人司部藝文一

  公子結媵陳人之婦傳    公羊高

  鄭眾論          梁元帝

  奉使表         隋薛道衡

  送殷員外序        唐韓愈

  洪皓傳論          宋史

  送石昌言為北使引      蘇洵

  行人司箴         明宣宗

  題差疏           張寧

 行人司部藝文二

  小雅四牡五章

  皇華五章

  北山六章

  小明五章

  贈北使          陳潘徽

  公館讌酬南使徐陵   北齊裴讓之

  鄴館公讌         裴訥之

  將命至鄴酬祖正員    北周庾信

  又將命至鄴         前人

  對晏齊使          前人

  聘齊秋晚館中飲酒      前人

  將命使北始渡瓜步江     前人

  反命河朔始入武州      前人

  贈別司馬幼之南聘    隋盧思道

  贈劉儀同西聘        前人

  在南接北使        虞世基

  安輯嶺表事平罷歸     唐李嶠

  送和蕃使         杜審言

  送徐郎中          王維

  九日寄嚴大夫        杜甫

  送翰林張司馬南海勒碑    前人

  送張二十參軍赴蜀川因呈楊五侍御

                前人

  送楊六判官使西蕃      前人

  送友人使河源        賈至

  武威暮春聞宇文判官西使還已到晉昌

                岑參

  賦得綿綿思遠道送岑判官入嶺 錢起

  送歸中丞使新羅      皇甫冉

  送張閣老中丞持節弔回鶻  權德輿

  送歸中丞使新羅冊立弔祭   李益

  送湯中丞和蕃       皇甫曾

  奉送崔侍御和蕃       耿湋

  送歸中丞使新羅冊立弔祭   前人

  送源中丞使新羅       姚合

  送冊東陵王使        馬戴

  送薛大夫和蕃       亡名氏

  送張惟信冊封唐邸因歸省母 明楊慎

官常典第四百九卷

行人司部名臣列傳四[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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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昉[编辑]

按《金史》本傳:「昉字公美,燕京人。仕遼,累世通顯。昉五 歲喪父,哭泣能盡哀。天慶二年,中進士第一,補右拾 遺,轉史館修撰,累遷少府少監、乾文閣待制,加衛尉 卿,知制誥,充高麗國信使。高麗雖舊通好,天會四年 奉表稱藩,而不肯進誓表,累使要約,皆不得要領。而 昉復至高麗,移督再三,高麗徵國中讀書知古今者」, 商摧辭旨,使酬荅專對。凡涉旬,乃始置對,謂昉曰:「小 國事遼、宋二百年,無誓表,未嘗失藩臣禮。今事上國, 當與事遼、宋同禮,而屢盟長亂,聖人所不與,必不敢 用誓表。」昉曰:「貴國必欲用古禮,舜五載一巡狩,群后 四朝;周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巡,諸侯各朝 於方岳。今天下方事西狩,則貴國當從朝會矣。」高麗 人無以對,乃曰:「徐議之。」昉曰:「《誓表》、朝會,一言決耳。」於 是高麗乃進《誓表》如約,昉乃還。宗幹大說曰:「非卿誰能辦此?」因謂執事者曰:「自今出疆之使,皆宜擇人。」明 年,加昭文館直學士,兼堂後官。再加諫議大夫,遷翰 林院侍講學士,改禮部尚書,遷翰林學士,兼太常卿、 修國史、尚書如故。昉自天會十二年入禮部,在職凡 七年。當是時,朝廷方議禮,制度或因或革,故昉在禮 部兼太常甚久云。除濟南尹,拜參知政事。皇統四年, 表乞致仕,不許。六年,再表乞致仕,乃除汴京留守,封 鄆國公。復請如初,以儀同三司致仕。天德初,加開府 儀同三司。薨,年六十八。昉性仁厚,待物甚寬。有家奴 誣告昉以馬資送叛人出境,考之無狀,有司以奴還 昉,昉待之如初,曰:「奴誣主人以罪,求為良耳,何足怪 哉!」人稱其長者。昉雖貴,讀書未嘗去手,善屬文,最長 於詔冊,作《太祖睿德神功碑》,當世稱之。自使高麗歸, 後高麗使者至,必問昉安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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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連[编辑]

按《元史》本傳:鐵連,乃蠻人也,居絳州。祖伯不花為宗 王拔都王傅。鐵連魁偉寡言,有謀略,早歲宿衛王府。 拔都分地平陽,以鐵連監隰州。中統初,調平陽馬步 站達魯花赤。至元初,宗王海都叛,廷議欲伐之。世祖 曰:「朕以宗室之情,惟當懷之以德,其擇謹密足任大 事者,往使焉。」左右以鐵連對,遂召見,語及大事,鐵連 應對稱旨,帝嘉其辯慧,曰:「此事非汝不可,然必先詣 拔都蒙哥鐵木王所,相與計事而後行」,使二人副之。 鐵連既奉命,欲直造海都境,視其虛實,然後議於諸 王。副者弗從,曰:「上命我輩先議於王,今遽造敵境,不 可。」鐵連曰:「親承密旨,汝輩違則當誅。」副者懼而從之 行。既至海都,日召宗親宴飲,將伺其隙謀害之。鐵連 乃厲聲斥之曰:「且食勿語,望語言脫口相摭為罪耶!」 良久,海都曰:「直哉!」酒半,鐵連求衣為歡。海都嘉其雄 辯,將解與之。其妃止之,以皮服二襲付之,因語其屬 曰:「為使者當如是矣。」厚贈以行。既至拔都蒙哥鐵木 王所,具告以故。王曰:「祖宗有訓,叛者人得誅之。如通 好不從,奉師以行天罰,我即外應掩襲,勦絕不難矣。」 鐵連還,悉以事聞,因言於帝曰:「海都兵繁而銳,不宜 速戰。來則堅壘待之,去則勿追自守既固,則無虞矣。」 帝深然之,敕所受海都皮服,全飾以金,凡朝會宜服 以表示焉,其賞賜不可勝計。後屢使拔都王所,道遇 海都游兵副者前行,失對,遇害。鐵連後至曰:「我為天 子使,可以非禮犯之耶?」游兵語屈,乃曰:「前者偽使,此 真使也。」釋之遂獨得還。帝嘗謂侍臣曰:「有鐵連,則朕 之宗族將不失和矣。」海都覘伺拔都王為備已嚴,意 乃帖然。《鐵連》始終凡四往返,歷十四年。帝謂鐵連曰: 「在朝官之要重者,惟汝所擇。」對曰:「臣志在王室,其事 未辦,不敢奉命。今臣母在絳州,老且病,得侍朝夕,幸 也。」詔從其請,授絳州達魯花赤。至元十五年,平陽李 二謀亂,鐵連捕問,盡得其狀。中書奏進其秩,帝曰:「鐵 連豈惟能辦此耶!」加宣武將軍。至元十八年,病卒於 官,年六十四。子荅刺帶嗣,官信武將軍、同知大同路 總管府事。

郝經[编辑]

按《元史》本傳,「經字伯常,其先潞州人,徙澤州之陵川。 家世業儒,祖天廷,元裕嘗從之學。金末,父思溫辟地 河南之魯山。河南亂,居民匿窖中,亂兵以火熏灼之, 民多死,經母許亦死。經以蜜和寒葅汁,決母齒,飲之 即蘇。時經九歲,人皆異之。金亡,徙順天。家貧,晝則負 薪米為養,暮則讀書。居五年,為守帥張柔、賈輔所知」, 延為上客。二家藏書皆萬卷,經博覽無不通,往來燕、 趙間。元裕每語之曰:「子貌類汝祖,才器非常。勉之!」憲 宗二年,世祖以皇弟開邸金蓮川,召經,諮以經國安 民之道,條上數十事,大悅,遂留王府。是時連兵於宋, 憲宗入蜀,命世祖總統東師,經從至濮。會有《得宋國 奏議》以獻,其言謹邊防、守衝要凡七道,遂下諸將議。 經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德不以力。彼今未有敗亡之 釁,我乃空國而出,諸侯窺伺於內,小民凋弊於外,經 見其危,未見其利也。王不如修德布惠,敦族簡賢,綏 懷遠人,控制諸道,結盟飭備,以待西師。上應天心,下 繫人望。順時而動,宋不足圖也。」世祖以經儒生,愕然 曰:「汝與張拔都議耶?」經對曰:「經少館張柔家,嘗聞其 論議,此則經臆說耳,柔不知也。」進《七道議》七千餘言, 乃以楊惟中為江、淮、荊湖南、北等路宣撫使,經為副, 將歸德軍,先至江上,宣布恩信,納降附。惟中欲私還 汴,經謂之曰:「我與公同受命南征,不聞受命還汴也。」 惟中怒,弗聽。經率麾下揚旌而南,惟中懼謝,乃與經 俱行。經聞憲宗在蜀,師久無功,進《東師議》,其略曰:「經 聞圖天下之事於未然則易,救天下之事於已然則 難。已然之中復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來者得遂, 是尤難也。國家以一旅之眾,奮起朔漠,斡斗極以圖 天下,馬首所向,無不摧破。滅金源,并西夏,蹂荊、襄,克 成都,平大理,躪躒諸夷,奄征四海,有天下十八,盡元 魏金源故地而加多,廓然莫與侔大也。惟宋不下,未能混一,連兵搆禍踰二十年」,何曩時掇取之易,而今 日圖惟之難也?夫取天下,有可以力并,有可以術圖。 并之以力則不可久,久則頓弊而不振;圖之以術則 不可急,急則僥倖而難成。故自漢、唐以來,樹立攻取, 或五六年,未有踰十年者。「是以其力不弊,而卒能保 大定功。」晉之取吳,隋之取陳,皆經營比佽十有餘年, 是以其術得成,而卒能混一。或久或近,要之成功各 當其可,不妄為而已。國家建極開統,垂五十年,而一 之以兵,遺黎殘姓,游氣驚魂,虔劉劘盪,殆欲殲盡。自 古用兵,未有如是之久且多也,其力安得不弊乎!且 括兵率賦,「朝下令而夕出師,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闔 國大舉,以之伐宋而圖混一,以志則銳,以力則彊,以 土則大,而其術則未盡也。苟於諸國既平之後,息師 撫民,致治成化,創法立制,敷布條綱,上下井井,不撓 不紊,任老成為輔相,起英特為將帥,選賢能為任使, 鳩智計為機衡,平賦以足用,屯農以足食,內治既舉, 外禦亦備。如其不服,姑以《文誥》。拒而不從,而後伺隙 觀釁,以正天伐。」自東海至于襄、鄧,重兵數道,聯幟接 武,以為正兵。自漢中至於大理,輕兵捷出,批亢抵脅, 以為奇兵。帥臣得人,師出以律,高拱九重之內,而海 外有截矣。是而不為,乃於間歲遽為大舉,上下震動, 兵連禍結,底安於危,是已然而莫可止者也。東師未 出,大王仁明,則猶有未然者,可不議乎?國家用兵,一 以國俗為制,而不師古,不計師之眾寡,地之險易,敵 之強弱,必合圍把槊,獵取之若禽獸然,聚如丘山,散 如風雨,迅如雷電,捷如鷹鶻,鞭弭所屬,指期約日,萬 里不忒。得兵家之詭道,而長於用奇。自《澮河》之戰,乘 勝下燕、雲,遂遺「兵而去,似無意於取者。既破回鶻,滅 西夏,乃下兵關、陝以敗金師,然後知所以深取之」,是 長於用奇也。既而為斡腹之舉,由金、房繞出潼關之 背以攻汴,為擣虛之計,自西和徑入石泉、威、茂以取 蜀,為示遠之謀;自臨洮、吐番穿徹西南以平大理,皆 用奇也。夫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而後可以用奇。豈有 「連百萬之眾,首尾萬餘里,六飛雷動,乘輿親出,竭天 下,倒四海,騰擲宇宙,軒豁天地,大極於遐徼之土,細 窮於委巷之民,撞其鐘而掩其耳,囓其臍而蔽其目, 如是用奇乎?是執千金之璧而投瓦石也。」其初以奇 勝也,關隴江淮之北,平原曠野之多,而吾長於騎,故 所向不能禦。兵鋒新銳,民物稠夥,擁「而擠之,郡邑自 潰。而吾長於攻,故所擊無不破,是以用其奇而驟勝。」 今限以大山深谷,阨以重險薦阻,迂以危途繚徑,我 之乘險以用奇則難,彼之因險以制奇則易。況於客 主勢懸,蘊蓄情露,無虜掠以為資,無俘獲以備役,以 有限之險,雖有奇謀祕略,無所用之力。無所用與無 力同勇,無所施與不勇同;計不能行與無計同。泰山 壓卵之勢,河海濯爇之舉,擁遏頓滯,盤桓而不得進, 所謂「強弩之末不能射魯縞」者也。為今之計,則宜救 已然之失,防未然之變而已。西師既構,猝不可解,如 兩虎相𩰚,猝入於巖阻,見之者辟易不暇。又焉能以 理相喻,使之逡巡自退?彼知其危,竭國以并命,我必 其取,「無由以自悔,兵連禍結,何時而已?殿下宜遣人 稟命於行在所,大軍壓境,遣使喻宋,示以大信,令降 名進幣,割地納質,彼必受命,姑為之和,偃兵息民,以 全吾力而圖後舉,天地人神之福也。稟命不從,殿下 之義盡而後進。吾師重慎詳審,不為躁輕飄忽,為前 定之謀而一之以正大,假西師以為奇而用吾正。」比 師南轅,先示恩信,申其文移,喻以禍福,使知殿下仁 而不殺,非好攻戰闢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誠意 昭著,恩信流行。然後閱實精勇,別為一軍,為帳下之 卒,舉老成知兵者俾為將帥,更直宿衛,以備不虞。其 餘師眾,各𢌿侯伯,使吾府大官元臣,分師總統,為戰 攻之卒。其新入部曲,瞢不「知兵,雖名為兵,其實役徒」 者,使沿邊進築,與敵郡邑犬牙相制,為屯戍之卒。推 擇單弱,究竟逃匿,編葺部伍,使聞望重臣為之撫育, 總押近裏故屯,為鎮守之卒。使掣肘之計不行,妄意 之徒屏息,內外備禦無有缺綻,則制節以進。既入其 境,敦陳固列,緩為之行。彼善於守而吾不攻,彼恃城 壁以不戰「老吾,吾合長圍以不攻困彼,吾用吾之所 長,彼不能用其長。選出入便利之地,為久駐之基,示 必取之勢,勿焚廬舍,勿傷人民,開其生路,以攜其心, 亟肄以疲,多方以誤,以弊其力。兵勢既振,蘊蓄既見, 則以輕兵掠兩淮,杜其樵採而遏其糧路,使血脈斷 絕,各守孤城,示不足取,即進大兵,直抵於江,沿江上 下,列屯萬竈,號令明肅,部曲嚴整,首尾締構,各具舟 楫,聲言徑渡,彼必震疊,自起變故。葢!彼之精銳盡在 兩淮,江面闊越,恃其巖阻,兵皆柔脆,用兵以來,未嘗 一戰,焉能當我百戰之銳?一處崩壞,則望風皆潰,肱 髀不續,外內限絕,勇者不能用而怯者不能敵,背者 不能返而面者不能禦,水陸相擠,必為我乘,是兵家 所謂避堅攻瑕,避實擊虛者也。如欲存養兵力,漸次 以進,以圖萬全,則先荊後淮,先淮後江,彼之素論,謂有荊襄則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則可以保江南。先是, 我嘗有荊襄,有淮甸,有上流,皆自失之。今當從彼所 保,以為吾攻。」命一軍出襄、鄧,直渡漢水,造舟為梁,水 陸濟師,以輕兵「綴襄陽,絕其糧路;重兵皆趨漢陽,出 其不意以伺江隙。不然,則重兵臨襄陽,輕兵捷出,穿 徹均、房,遠叩歸、峽,以應西師。如交、廣、施、黔選鋒透出 夔門不守,大勢順流,即并兵大出,摧拉荊、郢,橫潰湘 潭,以成掎角。一軍出壽春,乘其銳氣,并取荊山,駕淮 為梁,以通南北。輕兵抄壽春,而重兵支布於鍾離、合 淝之間,掇拾湖、濼,奪取關隘,據濡須,塞皖口,南入舒、 和,西及於蘄、黃,徜徉恣肆,以覘江口。烏江、采石廣布 戍邏,偵江渡之險易,測備禦之疏密,徐為之謀,而後 進師,所謂潰兩淮之腹心,抉長江之襟要也。一軍出 維揚,連楚,蟠亙,蹈跨長淮,鄰我彊對,通、泰、海門,揚子 江面,密彼京畿,必皆備禦堅厚。若遽攻擊,則必老師 費財。當以重兵臨維揚,合為長圍,示以必取,而以輕 兵出通、泰,直塞海門,瓜步、金山、柴墟河口,游騎上下, 吞江吸海,並著威信,遲以月時,以觀其變,是所謂圖 緩持久之勢也。三道並出,東西運衡,殿下或處一軍, 為之節制,使我兵力常有餘裕。如是,則未來之變或 可弭,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議者必曰:「三道並進, 則兵分勢弱,不若併力一向,則莫我當也。曾不知取 國之術,與爭地之術異。併力一向,爭地之術也;諸道 並進,取國之術也。」昔之混一者,皆若是矣。晉取吳,則 六道進;隋取陳,則九道進;宋之於南唐,則三面皆進。 未聞以一旅之眾而能克國者。或者有之,僥倖之舉 也。豈「有堂堂大國,師徒百萬,而為僥倖之舉乎!況彼 渡江立國,百有餘年,紀綱修明,風俗完厚,君臣輯睦, 內無禍釁,東西南北,輪廣萬里,亦未可小。自敗盟以 來,無日不討軍實而申警之,彷徨百折,當我彊對,未 嘗大敗,不可謂弱,豈可蔑視,謂秦無人,直欲一軍倖 而取勝乎?」秦王問王翦以伐荊,翦曰:「非六十萬不可。」 秦王曰:「將軍老矣。」命李信將二十萬往,不克,卒𢌿翦 以兵六十萬而後舉楚葢眾有所必用,事勢有不可 懸料而倖取者,故王者之舉必萬全。其倖舉者,崛起 無賴之人也。嗚呼!西師之出,已及瓜戍,而猶未即功, 國家全盛之力,在於東左。若亦直前振迅銳而圖功, 一舉而下金陵,舉臨安則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戍遷 延,進退不可,反為敵人所乘,悔可及乎!固宜重慎詳 審,圖之以術。若前所陳以全吾力,是所謂坐勝也。雖 然,猶有可憂者,國家掇取諸國,飄忽凌厲,本以力勝, 今乃無故而為大舉,若又措置失宜,無以挫英雄之 氣,服天下之心,則稔惡懷姦之流,得以窺其隙而投 其間,國內「空虛,易為搖蕩。臣愚所以諄諄於東師,反 覆致論,謂不在於已然,而在於未然者,此也。」遂會兵 渡江,圍鄂州。聞憲宗崩,詔諸將屬議。經復進議曰:「《易》 言『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殿下聰 明睿智,足以有臨,發強剛毅,足以有斷,進退存亡之 正,知之久矣。嚮在沙陀,命經曰:『時未可也』』。」又曰:「時之 一字,最當整理。」又曰:「可行之時,爾自知之。」大哉王言! 時乘六龍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師以來,進而不退,《經》 有所未解者,故言於真定、於曹、濮、於唐、鄧,亟言而不 已,未賜開允。乃今事急,故復進狂言。國家自平金以 來,惟務進取,不遵養時晦,老師費財,卒無成功,三十 年矣。蒙哥罕立政,當安靜以圖寧謐。忽無故大舉,進 而不退,𢌿王東師,則不當亦進也,而遽進以為有命, 不敢自逸,至於汝南,既聞凶訃,即當遣使遍告諸帥, 各以次退,修好於宋,歸定大事,不當復進也,而遽進 以有師期會於江濱,遣使諭宋,息兵安民,振旅而歸, 不當復進也,而又進,既不宜渡淮,又豈宜渡江,既不 宜妄進,又豈宜「攻城?若以幾不可失,敵不可縱,亦既 渡江,不能中止,便當乘虛取鄂,分兵四出,直造臨安, 疾雷不及掩耳,則宋亦可圖。如其不可知難而退,不 失為金兀朮也。師不當進而進,江不當渡而渡,城不 當攻而攻,當速退而不退,當速進而不進,役戍遷延, 盤桓江渚,情見勢屈。舉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則我 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諸軍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月 日,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還不能。彼既上流無虞, 呂文德已并兵拒守,知我國疵,𩰚氣自倍。兩淮之兵 盡集白鷺,江西之兵盡集隆興,嶺、廣之兵盡集長沙, 閩、越沿海巨舶大艦以次而至,伺隙而進,如遏截於 江、黃津渡,邀遮於大城關口,塞漢東之石門,限郢復 之湖濼,則我將安歸?無已,則突入江浙,擣其心腹。聞 臨安海門已具龍舟,則已徒往還抵金山,並命求出, 豈無韓世忠之儔?且鄂與漢陽分據大別,中挾巨浸, 號為活城,肉薄骨并而拔之,則彼委破壁孤城而去; 泝流而上,則入洞庭,保荊、襄;順流而下,則精兵健櫓 突過許、黃,未易遏也,則亦徒費人命,我安所得哉?區 區一城,勝之不武,不勝則大損威望,復何俟乎!雖然, 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 并命,不焚廬舍,不傷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毀其墳墓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勸徑趨臨安,曰:「其民人稠夥, 若往,雖不殺戮,亦被踐蹂,吾所不忍。若天與我,不必 殺人;若天弗與,殺人何益?」而竟不往。諸將歸罪士人, 謂不可用,以不殺人故不得城。曰:「彼守城者秪一士 人賈制置汝十萬眾,不能勝,殺人數月不能拔,汝輩 之罪也,豈士人之罪乎?益禁殺人。巋然一仁上通於 天,久有歸志,不能遂行耳。然今事急,不可不斷也。宋 人方懼大敵,自救之師雖則畢集,未暇謀我。第吾國 內空虛,塔察國王與李行省肱髀相依,在於背脅,西 域諸國,窺覘關隴,隔絕旭烈大王。病民諸姦,各持兩 端,觀望所立,莫不覬覦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 啟戎心,先人舉事,腹背受敵,大事去矣。且阿里不哥 已行赦令,令脫里赤為斷事官,行尚書省,據燕都,按 圖籍,號令諸道,行皇帝事矣。雖大王素有人望,且握 重兵,獨不見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決,稱受遺 詔,便正位號,下詔中原,行赦江上,欲歸得乎?昨奉命 與張仲一觀新月城,自西南隅,萬人敵上,可並行大 車,排槎串樓,締搆重複,必不可攻,祗有許和而歸耳。 斷然班師,亟定大計,銷禍於未然,先命勁兵把截江 面,與宋議和,許割淮南、漢上、梓夔兩路,定疆界歲幣, 置輜重,以輕騎歸,渡淮乘馹,直造燕都,則從天而下。 彼之姦謀僭志,冰釋瓦解,遣一軍逆蒙哥罕靈輿,收 皇帝璽,遣使召旭烈阿里不哥、摩哥及諸王、駙馬會 喪和林,差官於汴京、京兆、成都、西涼、東平、西京、北京 撫慰安輯,召真金太子鎮燕都,示以形勢,則大寶有 歸,而社稷安矣。」會宋守帥賈似道亦遣間使請和,迺 班師。明年,世祖即位,以經為翰林侍讀學士,佩金虎 符,充國信使,使宋。告即位,且定和議,仍敕沿邊諸將 毋鈔掠。經入辭,賜蒲萄酒。詔曰:「朕初即位,庶事草創, 卿當遠行,凡可輔朕者,亟以聞。」經奏便宜十六事,皆 《立政大要》,辭多不載。時經有重名,平章王文統忌之。 既行,文統陰囑李璮潛師侵宋,欲假手害經。經至濟 南,璮以書止經,經以璮書聞於朝而行。宋敗璮軍於 淮安。經至宿州,遣副使劉仁傑、參議高翿請入國日 期,不報。遺書宰相及淮帥李庭芝,庭芝復書,果疑經。 而賈似道方以卻敵為功,恐經至謀泄,竟館經真州。 經乃上表宋主曰:「願附魯連之義,排難解紛。豈知唐 儉之徒,款兵誤國!」又數上書宋主及宰執,極陳戰和 利害,且請入見及歸國,皆不報。驛吏棘垣鑰戶,晝夜 守邏,欲以動經,經不屈。經待下素嚴,又久羈困,下多 怨者。經諭曰:「嚮受命不進,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 進退,聽其在彼,我終不能屈身辱命,汝等不幸,宜忍 以待之,我視宋祚將不久矣。」居七年,從者怒,𩰚死者 數人,經獨與六人處別館。又九年,丞相伯顏奉詔南 伐,帝遣禮部尚書中都海牙及經弟行樞密院都事 郝庸入宋,問執行人之罪。宋懼,遣總管段佑以禮送 經歸。賈似道之謀既泄,尋亦竄死。經歸,道病,帝敕樞 密院及尚醫近侍迎勞,所過父老瞻望流涕。明年夏, 至闕,錫燕大庭,咨以政事,賞賚有差。秋七月卒,年五 十三。官為護喪還葬,諡「文忠。」明年,宋平。經為人尚氣 節,為學務有用。及被留,思託言垂後,撰《續後漢書》《易》 《春秋外傳》《太極演》《原古錄》《通鑒書法》《王衡貞觀》等書 及文集,凡數百卷。其文豐蔚豪宕,善議論,詩多奇崛。 拘宋十六年,從者皆通於學。書佐苟宗道,後官至國 子祭酒。經還之歲,汴中民射鴈金明池,《得繫帛書》詩 云:「霜落風高恣所如,歸期回首是春初。上林天子援 弓繳,窮海纍臣有帛書。」後題曰:「至元五年九月一日 放鴈,獲者勿殺,國信大使郝經書於真州忠勇軍營 新館。」其忠誠如此。二弟彝、庸,皆有名。彝字仲常,隱居 以壽終。庸,字季常,終潁州守。子采麟,亦賢,起家知林 州,仕至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使。

梁曾[编辑]

按《元史》本傳:「曾字貢,父燕人。祖守正,父德皆以曾貴, 贈安定郡公。曾少好學,日記書數千言。中統四年,以 翰林學士承旨王鶚薦,辟中書左三部令史,三轉為 中書省掾。至元十年,用累考及格,授雲南諸路行省 都事,佩銀符。久之,陞員外郎。十五年,轉同知廣南西 道左右兩江宣撫司事。明年,除知南陽府。唐、鄧二屬」 州為襄陽府所奪,曾按《圖經》稽國制以聞,事得復舊。 南陽在宋末為邊鄙,桑柘未成而歲賦絲,民甚苦之。 曾請折輸布,民便之。十七年,朝廷以安南世子陳日 烜不就徵選,曾使其國,召見,賜三珠金虎符、貂裘一 襲,進兵部尚書,與禮部尚書柴椿偕行。至安南,語祕 不傳。明年,日烜遣其叔遺愛奉表從曾,又獻方物。帝 封遺愛為安南國王,賜幣帛遣歸。二十一年,除曾湖 南宣慰司副使,居三年,以疾去。二十九年,改淮西宣 慰司副使,復以親老辭。召至京師,入見內殿,有旨:「令 曾再使安南」,授吏部尚書,賜三珠金虎符、襲衣、乘馬、 弓矢、器幣,以禮部郎中陳孚為副。十二月,改授淮安 路總管而行。三十年正月至安南。其國有三門:中曰 陽明,左曰日新,右曰雲會。部臣郊迎,將由日新門入曾大怒曰:「奉詔不由中門,是我辱君命也。」即回館。既 而請開雲會門入,曾復執不可,始自陽明門迎詔入。 又責日燇親出迎詔,且講新朝尚右之禮。以書往復 者三次,具宣布天子威德,而風其君入朝。世子陳日 燇大感服。三月,令其國相陶子奇等從曾詣闕請罪, 并上《萬壽頌》、金冊、表章、方物,而以黃金、器幣、奇物遺 曾為贐。曾不受,以還諸陶子奇。八月,還京師,入見,進 所與陳日燇往復議事書,帝大悅,解衣賜之,且令坐 地上。右丞阿里意不然,帝怒曰:「梁曾兩使外國,以口 舌息兵戈,尒何敢尒!」是日,有親王至自和林,帝命酌 酒先賜曾,謂親王曰:「汝所辦者汝事,梁曾所辦,吾與 汝之事,汝勿以為後也。」復於便殿賜酒饌,留宿禁中, 語安南事,至二鼓方出。明日,陶子奇等見詔,陳其方 物,象、鸚鵡于庭,而命曾引所獻象。曾以袖引之,象隨 曾轉,如素馴者。復命引他象亦然。帝以曾為福人,且 問曰:「汝亦懼否?」對曰:「雖懼君命,不敢違。」帝稱善。或讒 曾受安南賂者,帝以問曾,曾對曰:「安南以黃金器幣 奇物遺臣,臣不受,以屬陶子奇矣。」帝曰:「苟受之,何不 可也。」尋賜白金一錠、金幣二,敕中書以使安南三珠 金虎符與之,仍乘傳之任淮安。到官,興學校,勵風俗, 河南行省事有疑者,皆委曾議之。大德元年,除杭州 路總管,戶口復者五萬二千四百戶,請禁莫夜鞠囚, 游街酷刑。朝廷是之,著為令。四年,丁內艱。先是,丁憂 之制未行,曾上言請如禮。七年,除潭州路總管,以未 終制,不赴。明年,遷兩浙都轉運鹽使。又明年,拜雲南 行省參知政事,賜三珠金虎符。尋召還京師,辭以母 喪未葬,扶柩北歸。至長蘆,有旨賜鈔一百錠,使營葬。 十年,召為中書參議。嘗預燕,賜只孫一襲。十一年,轉 正奉大夫,出為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尋遷湖廣行省 參知政事。四年,以疾辭歸。敕賜藥物,存問備至。皇慶 元年,仁宗以曾前朝舊臣,特授昭文館大學士、資德 大夫。累章乞致仕,不允。復起為集賢侍講學士,國有 大政,必命曾與諸老議之。延祐元年,奉詔代祀中岳 等神。還至汴梁,以病不復職,寓居淮南,杜門不通賓 客,惟日以書史自娛。至治二年卒,年八十一。卒之前 十日,有大星隕于所居,流光燭地,人皆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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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河[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河,舒城人。少倜儻有大志。嘗師余闕, 以文章知名。太祖渡江,用為行中書省掾,數陳時務。 帝高其才,進大都督府都事。會元察罕帖木兒下山 東,命河使察罕議論稱旨。已而其子擴廓帖木兒遣 使尹煥章亦以書幣來通好,太祖即遣河與錢楨往 報。河至河南,擴廓遂留之。太祖方有事,陳友亮未暇」 校也。久之,遣使以書遺擴廓,俾遣河還。其明年,又遺 書曰:「曩者遣汪河報聘,三年不返,余竊疑之。意者閣 下方與孛羅相競,慮使者或泄其謀乎?」予竊以為不 然。夫幽燕北襟居庸,南阻三關,此都會之地,閣下兼 得而跨有之,此所謂霸王之基也。閣下應遠交近攻, 以圖大業,顧計不出此,方且千里裹「糧,與我爭江淮 之利,棄舊好而生新釁,非策之得也。」夫兵勢既分,其 力必薄。是以孛羅雖亡,餘孽跳梁西北,鳳翔、鹿臺之 兵,合黨而東出。閣下內無腹心之托,外無蚍蜉之援, 勢孤力竭,此皆中原將士來歸者所說,豈不詳於使 臣往復之詞耶?若復益以東南之兵,則四面並起,將 何以禦之?然則執我行人於閣下,亦何利焉?意者閣 下欲挾天子令諸侯,如魏武之於漢乎?然魏武能使 公孫康擒袁尚以服遼東,使馬超擒韓遂以定關中, 皇后太子皆在掌中,然後略定中原。閣下自度能決 此數事乎?恐皆出魏武下矣。古之為國者,非獨君善 斷於上也,其臣亦善謀於下。漢王待楚使以草具,待 亞夫「使以太牢,從陳平計也。今拘留之意,雖出自閣 下,亦以見謀臣又出陳平下矣。事皆如此,霸業其可 得而就邪?倘能幡然改轍,返我行人,續我舊好,救災 恤患,各保疆宇,予為閣下計,當無便於此者。」吳元年 春,復遺書曰:「予起義以來,拓地江右,閣下之先王以 興復為名,提兵河北,相距數千餘里。繼聞先王捐館, 閣下克承其緒,先命使者跋涉而來。予喜閣下能行 先王未行之事,用是遣汪河報禮,不虞反得罪於閣 下,獨不知《春秋》已事乎?當春秋之時,諸侯分治,朝聘 以時,會盟以道。如魯。襄即位,衛使子叔來聘,晉使武 子來聘。魯亦以武子如衛,穆叔如晉。此交好之間,不 聞執其使者。齊桓伐楚,屈」完與盟;晉人絕秦,呂相先 往。此交兵之間,亦未聞執其使者,古人豈不能為閣 下所為哉!誠以所爭者小,所失者大,故不為也。今閣 下地非不廣,兵非不多,然而張思道操刃於潼關,李 師齊抗衡於隴右,俞寶之兵蓄變於肘腋,王信之眾 生釁於近郊。予恐閣下自以為功成名立,安於泰山, 坐使群雄「連結。禍機一發,首尾莫救。此深為閣下惜 者也。是以奉書惓惓,欲盡愚誠,竭忠計,閣下何為拒 之若是力哉?誠能以《春秋》諸侯為法,即擇使者將命且命汪河、錢楨南返。豈惟不失前盟,亦足以取信天 下。否則禍患日嬰,強敵日眾,仇讎不解,閣下必將悔 之。」前後凡七致書,終不報,亦不遣河。洪武元年,王師 下河洛,擴廓遁走定西河,始得歸河。被拘凡六年,完 節不屈。帝甚嘉之。進吏部侍郎,備陳西征方略,擴廓 竟以致敗。二年改御史臺侍御史。九年立皇子棡為 晉王,拜河晉王左相,親御便殿諭遣之。居數歲,卒於 官。

趙秩 沈秩 楊載[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秩不詳何許人,洪武三年為萊州同 知,奉詔往使日本,至折木崖,入其境,拒勿納。秩以書 達其王良懷,乃延秩入,秩諭以中國德威,且援詔旨, 貴其不奉皇帝正朔。王曰:「吾國僻在扶桑,未嘗不慕 中國,惟蒙古小視我。使使趙姓者覘我虛實,用好言 訹我。而使者所領水犀戰艦已環列海岸,賴天之祐, 風霆波濤,漂溺殆盡,自是絕不與通。今天使亦趙氏, 豈昔蒙古使之苗裔乎?殆亦訹我以好語而襲我也。」 令左右將刃之,秩不為動,徐曰:「皇帝聖神文武,固非 蒙古比,我亦非蒙古使者。後爾不我信,即殺我,爾禍 不旋踵矣。況天命所在,人孰能違?皇帝以禮懷爾,孰 若蒙古之以兵襲爾者?」於是其王氣沮,下堂延秩,禮 遇有加。秩遂以其使入朝。還海濱,被掠入口。是時,天 子數遣使招諭海外諸國。有沈秩者,字仲庸,烏程人。 是歲,以福建行省都事與監察御史張敬之往使渤 泥。既至,其王馬合謨沙倨坐不為禮。秩乃命譯《通言》 曰:「皇帝撫有四海,海內外無不臣者。渤泥彈丸地,顧 欲抗天威耶?」王舉首加額曰:「皇帝為天下主,即吾君 父也,安敢抗?」秩隨折之曰:「果如是,王若何不敬?」乃率 官屬受詔如禮。翌日,王辭曰:「渤泥數被蘇祿侵擾,國 事不靖,俟三年然後入貢。」秩曰:「皇帝登大寶有年矣, 東則日本、高麗,南則交阯、占城、闍𥟖婆,西則土蕃,北 則蒙古諸部落,其貢使皆接踵於道。王遣使已晚,何 謂三年?」王許之。已復畏蘇祿,欲止。秩見其相王宗恕, 厲聲曰:「爾謂蘇祿非中國臣耶?蘇祿尚稱臣,爾國何 有!」宗恕乃以白王。瀕行,秩郤王贈遺。王又惑左右言, 謂其使曰:「天使不受刀布,若等殆不生還矣。」秩復走 王所,曉譬之。王舉酒酹地曰:「願天使早抵中國,亦願 渤泥使得即還敝邦。」秩遂以其使至。又有《楊載》者,嘗 官行人,凡再使日本,還,復使琉球,皆有功。帝嘉之,賞 賚有加云。

傅安[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安字志道,太康人。洪武中,起家都督 府吏,改通事,授序班,以才擢兵科給事中。二十八年, 太祖將通西域,命安與給事郭驥、御史姚臣、中官劉 惟等賫璽書金幣,率將士千五百人以行。安等於是 出嘉峪關,西行八百里抵流沙,又西北行二千餘里 至哈梅里。西涉瀚海,行千三百里至火州。又西行至」 亦剌八里,又西行三千里至撒馬兒罕。所至宣天子 威德,頒賜金帛。其酋長多稽首願通貢,惟撒馬兒罕 酋長驕倨不順命,謂「中國去我遠,天子無如我何。」也 安等反覆開諭,陳詞慷慨,其酋終不聽,遂羈使者不 令還。既而欲誇其國廣大,道使者由小安西至討落 思安,又西至乙思不罕,又南至失剌思,還至黑魯諸 城。周行萬數千餘里,閱六年,始返其國。安等始終不 屈節,竟留不遣。至永樂五年,其酋長死,乃遣使臣虎 歹達等送使者還。於是安等羈絕域十三年矣。出使 時,年方壯。比歸,鬚髮盡白。同行者多物故,將士得還 者十七人而已。安等至闕下,天子大喜,厚賚之,賜安 第東華門外,改官禮科給事中。安等為言「其國王帖 木兒駙馬已死,今其嗣者駙馬孫哈里也。」天子於是 遣指揮二人往祭其故王,而賜今王銀幣。自是,西域 使者接跡中國矣。明年,其王遣使貢馬。詔安等與其 使偕行,賜以珍幣,並頒賜哈烈諸國。又明年,撒馬兒 罕、哈烈及火州諸國,各遣使隨安等入朝,貢西馬五 百五十匹。天子大喜,復遣安等送使臣還國,頒賜諸 王。九年,別失八里王馬哈麻遣使貢方物。時安等已 還朝,復詔送歸其使,璽書諭馬哈麻毋與瓦剌搆兵, 所以頒賜甚厚。十一年,馬哈麻反。火州、柳城、土魯番 諸國君長咸遣使隨安等詣闕下,貢《海青》名馬,厚賚 之,遣他使者送還其國。明年,使者歸,言「馬哈麻有母 及弟之喪。天子欲懷遠人,復遣安賫書慰問,賜之文 綺。十三年,其國遣使告馬哈麻之喪,且貢方物。天子 憐之,遣安往祭,封其從子為王。其使者言,國人與哈 烈有隙,將交兵。時天子方欲輯寧殊域,為賜璽書,諭 以保境睦鄰之義。已,聞其臣忽歹達輔相四世,國人 信服,並賜璽書褒諭,賚以綵幣。安前後使絕域者六, 奉將威命,殊方,君長稽首稱臣效職貢者相屬。天子 深嘉之,頻有賜賚。至是使還,自陳衰老,乞骸骨歸里。 天子優詔不許,命食祿京師,不視事。已而念安有母 在,俾奉養,不復遣。宣宗立,安請敕命吏部以來經考

覈,執不許。帝曰:『安為朝廷通使西域,其勞多矣,可循
考證
常例乎』?」遂給之。宣德四年卒。特賜祭。

陳誠[编辑]

按《明外史傅安傳》:「誠字子實,吉水人。洪武中,舉進士, 以行人使沙里畏兀兒,立安定、曲先、阿端五衛,又使 塔灘里招諭彝人。尋偕同官呂讓使安南,令還所侵 思明地,卻其贐。還,擢翰林檢討,歷吏部員外郎。永樂 十一年,哈烈入貢。詔誠偕中官李達、戶部主事李暹 等送其使臣還,遂頒賜西域諸國。誠等於是遍歷哈」 烈、撒馬兒罕、俺都淮、商、八答商、迭里迷、沙鹿海牙、達 失干卜、花兒塞藍、渴石、養夷、別失八里、火州、柳城、土 魯番、藍澤、哈密凡十七國,諭以「天子神聖,中國廣大, 所以招懷之意。」其君長欣然咸欲自達於天子。於是 各遣使者隨誠等入朝,貢文豹、名馬、珍寶之屬。誠所 過,輒圖其山川城郭,志其風俗物產,「為《西域記》」以獻。 天子大悅。所以褒賚既渥,擢誠郎中,餘進秩有差。十 四年,哈烈馬兒罕、俺都淮與失剌思諸國復遣使入 貢。天子嘉其誠,詔誠偕中官魯安等送使者歸,所過 州郡置宴,並頒賜俺的干、亦兒弗罕諸部。其明年,諸 國復各遣使隨誠入貢。天子以誠奉使勞,擢廣東參 議。十八年,哈烈、撒馬兒罕、八答商及於闐復遣使貢 名馬。詔進誠右參政,偕中官郭敬等往諸國報聘。使 還,累官右通政,卒。誠數奉使,轍跡遍於西土,所至酋 長服其威信。由是麒麟、獅、象諸異獸歲進尚方殊邦 異域之寶,充牣內府。天子心益侈,益發使招徠,旁午 於道,而中國所費亦不貲,西鄙之民力疲焉。

周讓[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讓始為吏,永樂元年,以能擢戶科給 事中。三年,天子欲遣使招諭大古剌諸番,乃命讓偕 中官楊瑄賫金幣往。至則其酋潑的那浪不拜,詔讓 等責之,其酋怒曰:「吾居此,知受拜而已,焉知拜人。」遂 徙使者南難河不遣,讓等亦不屈。久之,有言於其酋 曰:「中國以撫我來,乃拘其使,我實不直。倘中國舉大 兵壓境,我安能抗之。」其酋悟,乃禮謝使者。先遣使隨 千戶孟景賢入貢,繼遣使送讓等還,且謝罪。天子悅, 厚禮其使者。使者因言其鄰境別部有六:曰小古剌, 曰底馬撒,曰茶山,曰底板,曰孟倫,曰八家塔,皆居西 南極邊,自昔不通中國,今咸願內屬,乞設官統理,因 招諭旁近未附者。天子從之。以大古剌底馬撒地大, 乃設宣慰司二,餘並為長官司。復遣讓賫誥印、敕符 就拜之。自是西南諸番咸通上國,朝貢不絕矣。明年, 讓等還言「潑的那浪發兵攻底板孟倫八家塔,據其 地,虜其酋以去,請討之。」天子不欲勞師遠外,乃賜璽 書曉諭,俾釋其人還所侵地。是時中國威靈燀赫,使 者所至,遐方君長無「敢不順命。」而中官使西域、南夷, 道經鎮康者,為其知州曩光所遏,奪其賚幣物。事聞, 下詔詰問,曩光恐,遣使入朝,乞宥罪,乃復命讓偕行 人方濬往諭之。讓起刀筆,頻使異域,皆不辱命,一時 稱其能,與誠仝。奉使李暹,長安人,起家鄉舉,以主事 使西域,後凡五奉使,積官至戶部侍郎,亦以吏能聞。 而是時通西洋者,中官鄭和功最著。

郭驥[编辑]

按《明外史傅安傳》:「與安同使西域者郭驥,亦有才辨, 既歸自西域,為天子所器。永樂七年,迤北可汗本雅 失里新立,有言其欲通好中國者。天子聞之喜,遣驥 偕一都指揮賫璽書金幣往諭。既至,可汗殊無通好 意,驥反覆諭之,不聽,竟殺驥。天子聞之大怒,於是定 北伐計。」當是時,天子以中國乂安,府藏充實,遂欲勤 遠略,由是南平交阯,西下西洋,東招野人、黑水諸部 女直,北興「撻伐」之師。

行人司部藝文一[编辑]

《公子結媵陳人之婦傳》
公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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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公十九年「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 宋公盟。媵者何?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姪娣 從。姪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諸侯壹聘九女,諸 侯不再娶。媵不書,此何以書?為其有遂事書。大夫無 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禮》大夫受命不受辭,出竟有可 以安社稷利國家者,則專之可也。」

《鄭眾論》
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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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世銜命匈奴,困而不辱者,二人而已。子卿手持漢 節,臥伏冰霜,仲師固無下拜,隔絕水火,況復風生稽 落,日隱龍堆,瀚海飛沙,皋蘭走雪,豈不酸鼻痛心,憶 雒陽之宮陛;屑泣橫悲,想長安之城闕。直以為臣之 道,義不為生;事君之節,生為義盡,豈望拔幽泉,出重 仞,經長樂,抵未央。及還望塞亭,來依候火,傍觀上郡, 側眺雲中。雖在己之願自隆,而於時之報未盡。

《奉使表》
隋·薛道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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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蕞爾一隅,僭擅遂久,實由永嘉已後,華夏分崩劉、石、苻、姚、慕容、赫連之輩,妄竊名號,尋亦滅亡。魏氏 自北徂南,未遑遠略,周、齊兩立,務在兼併。所以江表 逋誅,積有年祀。陛下聖德天挺,光應寶祚,比隆三代, 平一九州,豈容使區區之陳,久在天網之外?臣今奉 使,請責以稱藩。

《送殷員外序》
唐·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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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受天命為天子,凡四方萬國,不問海內外,無大小, 咸臣順於朝。時節貢水土百物,大者特來,小者附集。 元和睿聖文武皇帝既嗣位,悉治方內,就法度。十二 年,詔曰:「四方萬國,惟回鶻於唐最親,奉職尤謹。丞相 其選宗室四品一人,持節往賜君長,告之朕意。」又選 學有經法、通知時事者一人,與之為貳。由殷侯侑自 太常博士遷尚書虞部員外郎兼侍御史,朱衣象笏, 承命以行。朝之大夫莫不出餞。酒半,右庶子韓愈執 盞言曰:「殷大夫今人適數百里,出門惘惘,有離別可 憐之色,持被入直,三省丁寧,顧婢子語,剌剌不能休。 今子使萬里外國,獨無幾微出於言面,豈不真知輕 重大丈夫哉!」丞相以子應詔,真誠知「人矣。士不通經, 果不足用。」於是相屬為詩,以道其行云。

《洪皓傳論》
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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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云:「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當建炎、紹興 之際,凡使金者,如探虎口,能全節而歸。若朱弁、張邵、 洪皓,其庶幾乎!望之不足議也。皓留北十五年,忠節 尤著。高宗謂蘇武不能過,誠哉!然竟以忤秦檜謫死, 悲夫!其子适、遵、邁相繼登詞科,文名滿天下。适位極 台輔,而邁文學尤高,立朝議論最多,所謂忠義之報, 詎不信夫。

《送石昌言為北使引》
蘇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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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言舉進士時,吾始數歲未學也。憶與群兒戲先府 君側,昌言從旁取棗栗啖我。家居相近,又以親戚故, 甚狎。昌言舉進士,日有名。吾後漸長,亦稍知讀書,學 句讀,屬對、聲律未成而廢。昌言聞吾廢學,雖不言,察 其意甚恨。後十餘年,昌言及第,第四人守官,四方不 相聞,吾日以壯大,乃能感悟,摧折復學。又數年,遊京」 師,見昌言長安,相與勞問,如平生歡。出文十數首,昌 言甚喜稱善。「吾晚學無師,雖日為文,中心自慚」,及聞 昌言說,乃頗自喜。今十餘年,又來京師,而昌言官兩 制,乃為天子,出使萬里之外,彊悍不屈。之遼廷建大 斾,從騎數百,送車千乘,出都門,意氣慨然,自思為兒 時,見昌言先府君旁,安知其至此?富「貴不足怪,吾於 昌言,獨自有感也。大丈夫生不為將,得為使,折衝口 舌之間足矣。往年彭任從富公使還,為我言曰:『既出 境,宿驛亭,聞介馬數萬騎馳過,劍槊相摩,終夜有聲, 從者怛然失色。及明視道上馬跡,尚心掉不自禁』。」凡 遼所以誇輝中國者,多此類也。中國之人不測也,故 或至於震懼而失辭,以為遼人笑。嗚呼,何其不思之 甚也!昔者奉春君使冒頓,壯士健馬皆匿不見,是以 有平城之役。今之匈奴,吾知其無能為也。《孟子》曰:「說 大人則藐之,況於匈奴?」請以為贈。

《行人司箴》
明·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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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古建官,以熙於治。國之行人,實承周制。慎簡髦士, 俾居俾臧。朝有命令,肅肅用將。有容有章,必敬必飭。 毋為奇衺,毋縱貪墨。載馳載驅,周爰咨諏。靡及之懷, 益毖弗渝。克篤念茲,不忝於士,不忝於國,有聞於世。

《題差疏》
張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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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惟《太祖高皇帝》設官定職,各有攸司,其在京各衙 門郎中主事等官,俱有官守,不宜一時曠廢,所以特 設行人,以通使命往來。自洪武二十七年以前,止以 承差任使。後欲以通達君體,不辱君命,始專以進士 除授。任用之意,蓋亦重矣。爰自《定制》以來,一應合差 事件,俱屬行人,間有別項官員,無非一時特旨,或因 「行人不敷故也。豈因襲既久,遂以為常?」今各衙門官 員一切指此要求請託,苞苴公行。有因親舊在任而 假途營求者,有離家日久而枉道回還者,有因懶於 坐理而託此遊逸者,有因有所規避而假此疏釋者。 求之者不已,主之者不辭。易於取覓者皆歸之請託, 難於辦給者必委之行人。致使為是「官者群坐無為, 一籌莫展。仍乞再行查考舊制及近今事例,遇有事 務先儘行人,方許差遣別項官員。其奉特旨者仍前 不拘此例。如有請託等項事發,一體治罪。庶使祖制 不違而職有定守,官難作弊而人不苟求矣。」

行人司部藝文二[编辑]

《小雅四牡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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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注此《勞使臣》之詩也。

《四牡》騑騑,周道倭遲。豈不懷歸?王事靡盬。我心傷悲。 賦也

「《四牡》騑騑,嘽嘽駱馬。」豈不懷歸?王事靡盬,不遑啟處。 賦也

翩翩者鵻,載飛載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將父。

興也
考證
翩翩者鵻,載飛載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將母。

興也

駕彼四駱,載驟駸駸。豈不懷歸?是用作歌。《將母來》諗。 賦也

《皇華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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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注此《遣使臣》之詩也。

皇皇者華,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懷靡及。興也 我馬維駒,六轡如濡。載馳載驅,周爰咨諏。賦也 我馬維騏,六轡如絲。載馳載驅,周爰咨謀。賦也 我馬維駱,六轡沃若。載馳載驅,周爰咨度。賦也 我馬維駰,六轡既均。載馳載驅,周爰咨詢。賦也

《北山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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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注大夫行役,而作此詩。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從事。王事靡盬, 憂我父母。賦也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夫》不均, 我從事獨賢。賦也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鮮我方將。」膂力方剛, 經營四方。賦也

「或燕燕居息,或盡瘁事國。」「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 賦也

或不知叫號,或慘慘劬勞。或棲遲偃仰,或王事鞅掌。 賦也

「或湛樂飲酒,或慘慘畏咎」;「或出入風議,或靡事不為。」 賦也

《小明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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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注大夫以二月西征,至于歲暮而未得歸,故「呼天」而訴之。

明明上天,昭臨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 載離寒暑。心之憂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 豈不懷歸?畏此罪罟。賦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還?歲聿云莫。念我獨兮, 我事孔庶。心之憂矣,憚我不暇。念彼共人,睠睠懷顧。 豈不懷歸?畏此譴怒。賦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奧。曷云其還?政事愈蹙。歲聿云莫, 采蕭穫菽。心之憂矣,自詒伊戚。念彼共人,興言出宿。 豈不懷歸?畏此反覆。賦也

嗟爾君子,無恆安處。靖共爾位,正直是與。神之聽之, 「式《穀》以女。」賦也

嗟爾君子,無恆安息。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 介爾景福。賦也

《贈北使》徵雖入隋而此詩作於陳
陳潘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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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定三邊靜,時和四海敦。行人仍禮籍,使者接輶軒。 賓榮君享燕,客踞我司存。既美《齊嬰》學,欣逄鄭產言。 琴酒時歡會,篇章極討論。迴旌逗隴左,返軸指河源。 塞榆行隱路,津柳稍垂門。日沈山氣合,潮落水花翻。 離情欲寄鳥,別淚不因猿。所以緘懷袖,方以代蘭萱。

《公館讌酬南使徐陵》
北齊·裴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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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表京邑,鍾嶺對江津。方域殊風壤,分野各星辰。 出境君圖事,尋盟我恤鄰。有才稱竹箭,無用忝絲綸。 列樂歌鐘響,張旃玉帛陳。皇華徒受命,延譽本無因。 韓宣將聘楚,申胥欲去秦。方期飲河朔,翻屬臥漳濱。 禮酒盈三獻,賓筵盛八珍。歲稔鳴銅雀,兵戢坐金人。 雲來朝起葢,日落晚催輪。異國猶兄弟,相知無舊新。

《鄴館公讌》
裴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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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楚敦盟好,僑札同心賞。禮成樽俎陳,樂和金石響。 朝雲駕馬進,曉日乘龍上。雙闕表皇居,三臺映仙掌。 當階篁篠密,約岸荷蕖長。束帶盡歡娛,誰言騖歸兩。

《將命至鄴酬祖正員》
北周·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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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皇臨九有,聲教洎無隄。興文盛禮樂,偃武息氓黎。 承乏驅騏驥,旌旗事琬珪。古碑文字盡,荒城年代迷。 被隴文瓜熟,交塍香穗低。投瓊實有慰,報李更無蹊。

《又將命至鄴》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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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信在梁為通直散騎常侍,聘于東魏,文章辭令,甚為鄴下所稱。

大國修聘禮,親鄰自此敦。張旃事原隰,負扆報成言。 西過犯風露,北指度轘轅。交歡值公子,展禮覿王孫。 何以譽嘉樹,徒欣賦《采蘩》。四牢盈折俎,三獻滿罍樽。 人臣無境外,何由欣此言。風俗既殊阻,山河不復論。 無因旅南館,空欲祭西門。眷然惟此別,風期幸共存。

《對晏齊使》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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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軒下賓館,送葢出河隄。酒正離杯促,歌工別曲悽。 林寒《木皮》厚,沙迥鴈飛低。故人倘相訪,知余已執珪。

《聘齊秋晚館中飲酒》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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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茲《河朔飲》,對此洛陽才。殘秋欲屏扇,餘菊尚浮盃。 漳流鳴二水,日色下三臺。無因侍清夜,同此月徘徊。

《將命使北始度瓜步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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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始辭國,樓船欲渡河。輴軒臨磧岸,旌節映江沱。 觀濤想帷葢,爭長憶干戈。雖同燕市泣,猶聽《趙津歌》。

《反命河朔始入武州》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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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車初逐李,定遠未隨班。受詔祈連反,申威疏勒還飛蓬損腰帶,秋鬢落容顏。寄言舊相識,知余生入關。

《贈別司馬幼之南聘》
隋·盧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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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交忽千里,輶車蒞遠盟。幽人重離別,握手送征行。 晚霞浮極浦,落景照長亭。拂霧揚龍節,乘風愬鳥旌。 楚山百里映,吳江萬仞清。夏雲樓閣起,秋濤帷蓋生。 陸侯持寶劍,終子繫長纓。前修亦何遠,君其勗令名。

《贈劉儀同西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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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邛昔柔遠,賓越盡招㩦。豈若馳天使,玉節撫遺黎。 五祠臨渭圮,雙嶺帶崤西。故關看金馬,餘壇聽寶雞。 垂絲被柳陌,落錦覆桃蹊。分袪俄易慘,離思實難齊。 極野雲峰合,遙嶂日輪低。塵暗前旌沒,風長後騎嘶。 灞陵行可望,函谷久無泥。須君勞旋罷,春草共萋萋。

《在南接北使》
虞世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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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玉二崤至,瑞節三秦歸。林蟬疏欲盡,江鴈斷還飛。 牆垣崇客館,旌蓋入王畿。共此敦封植,方欣薦縞衣。

《安輯嶺表事平罷歸》
唐·李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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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想京縣,帝鄉如可見。天涯望越臺,海路幾悠哉! 六月飛鵬去,三年瑞雉來。境遙銅柱出,山險石門開。 自我違瀍洛,瞻途屢揮霍。朝朝寒露多,夜夜征衣薄。」 白簡承朝憲,朱方撫夷落。既弘天覆廣,且諭皇恩博。 皇恩溢外區,憬俗詠來蘇。聲朔臣天子,壇場拜老夫。 絳宮韜將略,黃石寢兵符。返斾收龍虎,空營集鳥烏。 日落澄氛靄,憑高視襟帶。東甌抗於越,南斗臨吳會。 春色遶邊郵,飛花出方外。卉服紛如積,長川思遊客。 風生丹桂晚,雲起蒼梧夕。去軸艤清江,歸軒趨紫陌。 衣裳會百蠻,琛賮委重關。不學金刀使,空持寶劍還。

《送和蕃使》
杜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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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出鳳凰池》,「京師陽春晚。聖朝尚邊策,詔諭兵戈偃。 拜手明光殿,搖心上林苑。種落踰青羌,關山度赤坂。 疆場及無事,雅歌而餐飯。寧獨息和戎,更當封定遠。」

《送徐郎中》
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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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郊春草色,驅馬去悠悠。況復鄉山外,猿啼湘水流。 島夷傳露版,江館候鳴騶。卉服為諸吏,珠官拜本州。 孤鶯吟遠墅,野杏發山郵。早晚方歸奏,《南中》絕忌秋。

《九日寄嚴大夫》
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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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應愁思,經時冒險艱。不眠持漢節,何路出巴山。」 小驛香醪嫩,重巖細菊斑。遙知簇鞍馬,回首白雲間。

《送翰林張司馬南海勒碑》自注云相國製文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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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通南極。文章落上台。詔從三殿去,碑到百蠻開。 野館濃花發,春帆細雨來。不知滄海上,天遣幾時迴。

《送張二十參軍赴蜀州因呈楊五侍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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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好去張公子,通家別恨添。兩行秦樹直,萬點蜀山尖。」 御史新驄馬,參軍舊紫髯。「《皇華》吾善處,於汝定無嫌。」

《送楊六判官使西蕃》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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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遠秋風落,西征海氣寒。帝京氛祲滿,人世別離難。 絕域遙懷怒,和親願結歡。敕書憐贊普,兵甲望長安。 宣命前程急,惟良待子寬。子雲清自守,今日起為官。 垂淚方投筆,傷時即據鞍。儒衣山鳥怪,漢節野童看。 邊酒排金盞,夷歌捧玉盤。草肥蕃馬健,雪重拂廬乾。 慎爾參籌畫,從茲正羽翰。歸來權可取,九萬一朝摶。

《送友人使河源》
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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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魯郊外,下車上高丘。蕭條千里暮,日落黃雲秋。 舉酒有遺恨,論邊無遠謀。河源望不見,旌斾去悠悠。

《武威暮春聞宇文判官西使還已到晉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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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參

片雨過城頭,黃鸝上戍樓。塞花飄客淚,邊柳掛鄉愁。 白髮悲明鏡,青春換弊裘。君從萬里使,聞已到瓜州。

《賦得綿綿思遠道送岑判官入嶺》
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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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目煙霞外,孤舟一使星。」興中尋「《白雪》,夢裏過滄溟。」 夜月松江戍,秋風竹塢亭。不知行遠近,芳草日青青。

《送歸中丞使新羅》
皇甫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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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使殊方遠,朝儀舊典行。浮天無盡處,望日計前程。 暫喜孤山出,長愁積水縈。野風飄疊鼓,海雨濕危旌。 異俗知文教,通儒有令名。還將《大戴禮》,方外授諸生。

《送張閣老中丞持節弔回鶻》
權德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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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斾翩翩擁漢官,君行當得遠人歡。分職南臺知禮 重,校書東觀見才難。金章玉節鳴騶遠,白草黃雲出 塞寒。欲散別愁唯有酒,蹔煩賓從駐征鞍。

《送歸中丞使新羅冊立弔祭》
李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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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望扶桑日,何年是到時。片帆通雨露,積水隔華夷。 浩渺風來遠,虛明鳥去遲。長波靜雲月,孤島宿旌旗。 別葉傳秋意,迴潮動客思。滄溟無舊路,何處問前期。

《送湯中丞和蕃》
皇甫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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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好中司出,天心外國知。已傳堯雨露,更說漢威儀。 隴上應回首,河源復載馳。孤峰問徒御,空磧見旄麾。 春草鄉愁起,邊城旅夢移。莫嗟行地遠,此去答恩私。

《奉送崔侍御和蕃》
耿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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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華戎隔,風沙道路秋。新恩明主啟,舊好使臣脩。 旌節隨邊草,關山見戍樓。俗殊人左衽,地遠水西流。 日暮冰先合,春深雪未休。無論《善長》對,博望自封侯

《送歸中丞使新羅冊立弔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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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國通王化,儒林得使臣。立君成典冊,行弔奉絲綸。」 雲水連孤棹,恩私在一身。悠悠龍節去,渺渺蜃樓新。 望裏山仍暮,波中歲又春。昏明看日色,靈恠問舟人。 城邑分華夏,衣裳擬縉紳。他時禮命畢,歸路不迷津。

《送源中丞使新羅》
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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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墀召對使殊方,官重霜臺紫綬光。玉節在船清海 怪,金函開詔拜戎王。雲晴漸覺山川異,風便那知道 路長。誰得似君將雨露,海東萬里灑扶桑。

《送冊東陵王使》
馬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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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海傳金冊,華戎禮命行。片帆秋色動,萬里信潮生。 日映孤舟出,沙連絕島明。翳空翻大鳥,飛雪噴長鯨。 舊鬢迴應改,遐荒夢易驚。何當理風楫,天外問來程。

《送薛大夫和蕃》
亡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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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王歸漢命,魏絳諭皇恩。旌斾辭雙闕,風沙上五原。 往塗遵塞道,出祖耀都門。策令天文盛,宣威使者尊。 澄波看四海,入貢停諸蕃。秋杪迎迴騎,無勞枉夢魂。

《送張惟信冊封唐邸因歸省母》
明·楊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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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玉遙持節,分珪重翦桐。驊騮開蜀道,蟋蟀采唐風。 稅駕雲山外,迴船月峽東。還將南陔什,一奏北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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