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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76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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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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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一卷目錄

 忠烈部名臣列傳五十六

  明二十七

  黃淳耀弟淵耀 范伯翼子光昭

  上官肅父龍 弟止 熊兆桂

  楊愈盛      范瑜

  范璇       劉玉

  郭班       袁尚科

  周壩渡子     程必進子矩

  吳南明      黎遂球弟遂琪

  陳者高      夏允彝子完淳 兄之旭

  徐孚遠      張伯鯨

  祁彪佳      左懋第

  陳用極      王一斌

  張良佐      王廷佐

  劉統       楊廷麟

  彭期生      周瑚

  王明汲      萬發祥

  龔棻       林琦

  王其宖      柳昂霄

  魯嗣宗      錢謙亨

  袁從鶚      劉孟鍧

  劉應試      吳國球

  郭寧登      胡縝

  林逢春      盧觀象

  陳烈       萬元吉

  梁于涘      楊文薦

  郭維經      姚奇引

  詹兆恆      陳泰來

  曹志明      胡夢泰

  周定仍      萬文英

  胡奇偉      王養正

  夏萬亨      王域

  劉允浩      史夏隆

官常典第七百六十一卷

忠烈部名臣列傳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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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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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淳耀弟淵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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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淳耀,字蘊生,嘉定人。為諸生時,深疾 科舉文浮靡淫麗,乃原本《六經》,一出以典雅名士爭 務聲利,獨澹漠自甘,不事徵逐。崇禎十六年,成進士 歸,益研經籍,縕袍糲食,蕭然一室。京師陷,福王立,南 都諸進士悉授官,淳耀獨不赴選。及南都亡,嘉定亦 破,愾然太息,偕弟淵耀入僧舍,將自盡。僧曰:『公未服 官,可無死』。」淳耀曰:「城亡與亡,豈以出處二心?」乃索筆 書進士黃淳耀自裁於城西僧舍。嗚呼!進不能宣力 王朝,退不能潔身自隱,讀書寡益,學道無成,耿耿不 昧此心而已。遂與淵耀相對縊死,年四十有一。淳耀 弱冠,即著《自監錄》《知過錄》,有志聖賢之學,後為《日曆》, 晝之所為,夜必書之。凡語言得失,念慮純雜,無不備 識,用自省改。晚而充養和粹,造詣益深。所作詩、古文 悉軌先正,卓然名家。有《陶菴集》十五卷。其門人私諡 之曰「貞文。」淵耀,字偉恭。諸生。好學敦行,如其兄。

范伯翼子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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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嘉定縣志》:「伯翼居羅溪,邑之隱君子也。好義尚節。 崇禎末,黃淳耀倡義,伯翼偕子光啟、光昭出家貲募 勇士以佐之。及眾潰,伯翼被執,將加刑,光昭求代父 死,遂俱遇害,惟光啟獲免。光啟字華先,諸生;光昭字 德明,妻封氏年甫二十,守志終其身。」

上官肅父龍 弟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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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吉水縣志》:肅父龍,為浙江開化令。乙酉城陷,執龍 就戮。同弟止願以身代,不許,曰:「父戮矣,子豈忍猶生!」 同日死之。

熊兆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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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富順縣志》:「兆桂,字宕渠,邑廩生。乙酉,獻賊圍城,兆 桂率義眾拒賊,被縛大罵。賊剖其心分咀之;又剝皮 布鼓,懸之門,令出入者擊之。」

楊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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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富順縣志》:「愈盛,字森麓,崇禎乙卯舉人。乙酉,流寇 陷富順,執愈盛,脅以偽職。時逐賊官兵將至,乃密與 約,賊搜得其書,殺之。」

范瑜 范璇 劉玉 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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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富順縣志》:「范瑜,范璇,礦之子,邑庠生。為流賊脅至 成都,與庠生劉玉洩其兵事,俱被殺。郭班,庠生。罵賊 被殺。」

袁尚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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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珙縣志》:「尚,科舉人,任荊州府江陵知縣。旋里,值獻 賊之變,遠避不屈。賊以兵索之,獲於鎮雄界,父子五 人俱死,妻子淪沒

周壩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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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宜賓縣志》:「周壩渡子,遺其姓名。乙酉值流賊來寇, 相拒郡城。尋欲渡江,喝渡子駕舟不從,且厲聲罵賊, 遂被害。」

程必進子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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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松陽縣志》:「必進號景雲。少敏妙,孝德性成。父疾,憂 色日夜不倦。疾愈,乃解帶舞象。登庠讀書,益淹貫㧞 貢。甲申之變,聞南主切實求賢,赴南都,除贛州訓導。 明年孟夏,州城被圍,必進喟然曰:『青氈豈無官守?夫 君父大義,難逃天地,誓必死報國耳』!城守堅壁四閱 月,城陷,必進怡然曰:『臨難毋苟免,得與封疆俱亡,幸 矣』!」遂冠帶南拜,赴水死。子矩泣曰:「父死忠,子烏可忘 孝?」次日亦死。姪萬悅拾屍骨以歸。

吳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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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慶元縣志》:「南明,字君治,崇禎末,任湖廣黃岡丞。流 賊數十萬,所過郡縣盡破,適縣缺,令人勸之去。南明 曰:『我職雖卑,忠義則一』。遂率民兵固守,月餘,糧盡城 陷,被執不屈。賊怒割其鼻并兩耳,愈不屈,截其左手, 血悶死地。賊退,半日復甦,歸家卒。」

黎遂球弟遂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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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番禺縣志》:「遂球,字美周,番禺板橋人。生而岐嶷,博 學能文。丁卯舉於鄉。時流寇猖獗,邊疆多故,有詔令 部院大僚保舉經濟名儒,以任方面牧守。禮部侍郎 陳子壯首舉遂球,將拜官,以母老辭。丙子,粵東饑,遂 球首為畫賑濟之法,請有司行之,存活者甚眾。崇禎 末,中原擾攘,有叛將擁卒數千,自湖南挾吉藩突至」 省會,洶洶將有變;遂球言諸臬司方震孺,令嚴備、勵 人心,徐以檄呵叛將使去,亂遂寢。甲申三月,北都陷, 遂球聞變痛哭。遂散家貲,鑄《大將軍》炮三百位,以助 軍容;自是決計致身矣。是年,子壯趨金陵,知其慷慨 可託大事,將拉之偕行,不果。乙酉,遂球始出拜兵部 職方司主事,監督廣東兵赴援贛州城破,與弟遂琪 同不屈死。贈兵部尚書,諡「忠愍。」

陳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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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澄海縣志》者,高字心禱,諸生以次應貢,心不欲就, 悲愁慷慨,俱託之詩文。乙酉寇變,自分餓死。題其門 曰:「世人皆無,吾那得獨有?世人皆亡,吾那得獨存?」闔 門不食而死。

夏允彝子完淳 兄之旭 徐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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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允彝,字彝仲,松江華亭人。弱冠舉於 鄉,好古博學,工屬文。是時東林方講學蘇州,高才生 張溥、楊廷樞等慕之,結文會名曰『復社。允彝與同邑 陳子龍、何剛、徐孚遠、王光承輩亦結幾社相應和,名 重海內。崇禎十年,與子龍同舉進士,授長樂知縣,善 決疑獄,他郡邑不能決者,上官多下長樂。居五年,邑』」 大治。吏部尚書鄭三俊舉天下廉能知縣七人,以允 彝為首。帝召見大臣方岳貢等,方稱其賢,將特擢。會 丁母憂,未及用。「北都變」聞,慟哭累日。毀家倡義,走謁 尚書史可法,與謀興復。聞福王已立,乃還。其年五月 擢吏部考功司主事。疏請終制,不赴。及馬士英、阮大 鋮亂政,重允彝名,屢為好辭招之,拒不應。服既除,猶 不起。御史徐復陽者,故「逆案」中人,至是復官,希要人 指劾允彝及其同官文德翼居喪授職為非制,以兩 人皆東林也。兩人實未嘗赴官,無可罪。吏部尚書張 捷遽議貶秩調用,時論為不平。未幾,南都失,徬徨山 澤間,欲有所為。聞友人徐石麒、侯峒曾、黃淳耀、徐汧 等皆死,乃以八月中賦絕命詞,自投深淵以死。允彝 學務經世,歷朝制度暨昭代典章,無所不諳習。獨處 一室,志常在天下。名既高,四方人士爭走其門,書問 往來,酬答無暇晷。好獎勵後進,有片善稱之不容口, 多因以成材。與子龍齊名,晚節亦略相似,人謂白首 同所歸云。子完淳,字存古,生有異稟,七歲能詩文,年 十三,擬庾信作《大哀賦》,文采宏逸。允彝死後二歲,以 子龍獄詞連及,亦逮下吏;談笑自如。作樂府數十闋。 臨刑神色不變,年甫十八。兄之旭,字元初,以諸生貢 於廷,有聲。南都失,欲與允彝俱死;允彝託以妻子,乃 不果。自此不入城市,亦以子龍故,作絕命詞,從容謁 文廟,自縊,復聖位旁。孚遠字闇公,舉崇禎十五年鄉 試。松江破,遁入海,死於島中。

張伯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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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伯鯨,字繩海,江都人。萬曆四十四年 進士。歷知會稽、歸安、鄞三縣。天啟中大計,調補盧氏。 崇禎二年,稍遷戶部主事,出督延、寧二鎮軍儲。自黃 甫川西抵寧夏,千二百里,不產五穀,芻粟資內地。賀 蘭山沿黃河漢唐二渠,東抵花馬池,素沃野,亦荒蕪 甚。伯鯨疏陳其狀,為通商惠工,轉菽麥。又倣邊商中」 鹽意,立官市法以招之,軍民稱便。大盜起延綏,伯鯨 參巡撫張福臻籌畫,俘獲渠魁不沾泥,遂擢兵備僉 事,轄榆林中路。擊破賀思賢,斬一座城。金翅鵬敗套 寇於長樂堡。巡撫陳奇瑜上其功,詔進三階為右參 政,仍視兵備事。七年二月,奇瑜遷總督,遂擢伯鯨右僉都御史代之。插漢部長合套寇入犯雙山、魚河二 堡。督總兵王承恩等分道邀擊,大破之,斬首三百有 奇。伯鯨涖延綏,久,視民若子,以拾遺論罷,民大失望。 尋論延綏功,有詔起用,廕子錦衣千戶。十年七月,楊 嗣昌議大舉討賊,遣戶部一侍郎駐池州,專理兵食, 簡兩司官自隨。帝以命傅淑訓。明年,淑訓以憂去,即 家起伯鯨代之,如淑訓官。時熊文燦定計撫賊,賊多 就撫。十二年春,伯鯨以賊勢漸衰,請汰兵節餉,不許。 其秋,撫事敗,嗣昌自出督師,移伯鯨襄陽。文燦之被 逮也,言勦餉不至者六十餘萬,伯鯨坐貶秩。兩司官 王揚基、李為珩白衣視事。其後嗣昌討賊無功,賊益 不可制。帝數詔廷臣舉知兵者,多推伯鯨。十五年召 為兵部添設左侍郎。明年夏,左侍郎馮元飆拜尚書, 遂以伯鯨代。元飆在告,伯鯨攝部事。召對萬歲山,步 行,中寒,足疾大作,伏地不能起。帝命中官扶出,遂以 疾乞休。未出京而京城陷,微服遁還。福王立於南京, 伯鯨家居不出。後揚州被圍,與當事分城固守。城破, 自經死。

祁彪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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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彪佳,字弘吉,山陰人。五世祖司員御 史,池州知府。曾祖清,陝西右布政使。伯祖汝東,兩淮 鹽運使。父承。」請幫助識別此字。江西右參政。彪佳生而英特,丰姿絕 人。年十七,舉於鄉。又四年,第天啟二年進士。授興化 府推官,吏民易其年少。彪佳剖決精明,庶務畢舉,始 畏服。巡按御史率依推官為耳目,其胥吏奸惡無問 者。彪佳倡議,凡訪犯,先從推官左右始,人服其公。居 數年,政績大著。以外艱歸。崇禎四年起擢御史,疏陳 賞罰之要,言:「黔功因一級,疑稽三年之敘。且恩及督、 撫、總帥,帷幄大臣,而陷敵衝鋒之將士不預,何以勵 行間?山東之變,六城連陷,未嘗議及一官。欺蒙之習, 不可不破。」帝亟命議行。時東西用兵,軍情奏報悉禁 抄傳,彪佳極言不可。踰年,言九列之長詰責。時聞憲 臣陳于廷四朝遺老,遽被重譴,恐諸臣怵嚴威,競為 「迎合揣摩,以保名位,臣所慮於大臣者此也。方伯或 至一二考,臺員或至十餘載,未得遷除,而監司守令 多貶秩停俸。臣子精神才具,不能稍有餘地,展布發 舒,急功赴名之心,不勝其掩罪匿瑕之念。臣所慮於 小臣者此也。撫按之事,多令中官監視會同,開水火 之端,其患顯;啟交結之漸,其患深。臣所慮於內臣者 此也。」忤旨,譙責。尋上《合籌天下全局疏》,以策關寧、制 登海為二大要,分析中州秦、晉之流賊、江右楚、粵之 山賊、浙、閩、東粵之海賊、滇、黔、楚、蜀之土賊為四大勢。 極陳控制駕馭之宜,而歸其要於戢行伍以節餉,實 衛所以銷兵,帝褒納之。復陳民間十四大苦:曰里甲, 曰虛糧,曰行戶,曰搜「贓,曰欽提,曰隔提,曰訐訟,曰窩 訪,曰私稅,曰私鑄,曰解運,曰馬戶,曰鹽丁,曰難民。」帝 善其言,下之所司,亦不能盡用也。南京兵部尚書傅 振商衰邁,劾罷之。出按蘇、松諸府,革弊政,興良法,廉 積猾四人,杖殺之。宜興民焚翰林陳于鼎、于泰廬,發 其祖墓并首輔周延儒祖墓。彪佳捕治如法,而於延 儒無所徇,延儒憾之,暨回,道考覆,諷主考鐫秩一級。 帝察其無罪,令降俸而已。尋以侍養歸,家居九年,母 腹終,召掌河南道事。劉宗周、金光辰得罪,抗疏乞留, 不納。十六年佐大計,問遺莫敢及門。疏劾戶部侍郎 王正志督餉山東,聞警輒移家避去,得旨速核。吳昌 時主年,例不移。會掌道彪佳極論其紊制弄權,昌時 迄獲罪。尋刷卷南畿,乞休,不允,便道還家。北都變聞, 慟哭趨赴南京。會福王至,以五月朔日謁孝陵,居內 守備府。諸臣進謁,彪佳首陳紀綱法度為立國本,次 及發號、用人二事。越二日,王將監國。侍郎呂大器初 主立潞王,及是懼禍,欲自媚,請後日即登極。彪佳言: 「監國名極正,遽議登極,何以服人心,謝江北將士。請 俟發喪服滿,始議其儀。」從之。又二日,疏陳致治大本, 語甚剴切,王嘉納之。高傑駐揚州,縱兵淫掠,士民奔 避,江南無賴民乘機剽敓。廷議以彪佳嘗按吳有威 望,命往宣諭,斬倡亂者數人,宣布赦文,甄別有司賢 否,一方遂安。其月遷大理寺丞。旋擢右僉都御史,巡 撫江南。蘇州諸生聞其鄉少詹事項煜等從賊,紛紛 檄討奸民肆焚劫。煜與大理寺正錢位坤、通政司參 議宋學顯、禮部員外郎湯有慶四家,蕩洗無遺,常熟 又焚給事中時敏家三代四棺俱毀。彪佳請將從逆 諸臣議罪,使士庶無所藉口,則焚掠之徒可加等治。 允之。詔設廠衛緝事官。彪佳上言:「洪武初,官民有犯, 或收繫錦衣衛,當事者,因非法凌虐,高皇帝乃於二 十年焚其刑具,送囚刑部,是祖制原無詔獄也。後乃 以羅織為事,雖朝廷爪牙,實權奸鷹狗。舉朝盡知其 枉,而法司無敢雪慘酷等。來周平反無徐杜,此詔獄 之弊也。永樂間,設立東廠,始開告密,無籍兇徒,投為 廝役,飛誣遍及善良,赤手立致鉅萬招承,多出私拷 怨憤,充塞京畿。欲絕苞苴,苞苴彌盛;欲清奸宄,奸宄 益多。此緝事之弊也。若夫刑不上大夫」,祖宗忠厚立國之本。及逆瑾用事,始去衣受杖;刑章不歸,司敗,撲 責多及直臣。本無可殺之罪,乃加必死之刑。血濺玉 階,肉飛金陛,班行削色,氣短神搖。即卹錄隨頒,已魂 驚骨削矣。朝廷「徒受愎諫之名,天下反歸忠直之譽, 此廷杖之弊也。」疏奏,大學士姜曰廣擬俞旨,群奄共 撓之。曰廣抗疏力爭,曰:「緝事不除,宗社且不可知,何 廠衛之有?」乃命五城御史體訪督輔史可法,部將劉 肇基、陳可立、張應夢、于永綬,駐京口;浙江入衛都司 黃之奎亦部水陸兵三四千戍其地。之奎御軍嚴,四 將兵恣橫,刃傷民,浙兵縛而投之江,遂有隙。已而守 備李大開統浙兵斫鎮兵馬,鎮兵遂與相擊,大開中 矢死。亂兵大焚掠,死者四百人。民財罄盡,彪佳疾至, 而永綬等遁去。奏聞,命四將赴可法軍前聽核,不能 罪也。彪佳行視被難家,賙卹備至,民咸悅。四鎮咸欲 寄家江南,憚彪佳威,以書通問。報書感以大義,自是 無一卒渡江者。高傑據瓜洲,尤跋扈;彪佳剋期往會。 至期,風大作,傑謂彪佳必不敢渡,彪佳攜吏卒數人 往,傑大駭異,盡撤兵衛,會於大觀樓。彪佳披肝膈,勉 以共獎王室。傑曰:「傑閱人多矣,如公,傑甘為死!公一 日在吳,傑一日遵公約,共飯而別。」時馬士英輩疾彪 佳甚,嗾私人朱統。請幫助識別此字。劾之。丹徒張捷里居,銜,彪佳接 之疏。及是,掌吏部御史張孫振復希指劾之,謂「彪佳 初沮登極者為潞王」也。十一月,彪佳竟移疾去。明年 五月,南都失守。六月,杭州復失守。彪佳即絕粒,至閏 六月四日紿,家人先寢,遂坐池中而死,年四十有四。 唐王贈少保、兵部尚書,諡「忠敏。」

左懋第 陳用極 王一斌 張良佐 王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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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 劉統

按《明外史》本傳:「懋第,字蘿石,萊陽人。崇禎四年進士。 授韓城知縣,有異政。遭父喪,三年不入內寢,事母盡 孝。十二年,擢戶科給事中,疏陳民病兵弱、臣工推委、 國計虛耗四弊,責備內外諸臣。俄言去歲被兵,請守 城抗節、陷陣捐軀及貞女烈婦,宜盡加旌獎。行間則 申嚴軍律,絕其退縮之心。並優旨報聞。已,陳貴粟之 策。請令天下贖罪者盡輸粟;鹽筴則復開中之舊,務 令輸粟塞垣,用充軍食。」時以彗星見,詔停刑。懋第慮 遠方未曉,請馬上速傳,且極陳民困,請嚴禁將士剽 掠,有司朘削。又以輦下多饑民,兩疏陳散米、散錢收 養嬰孩之法。明年正月言:「近奉免徵勦餉之旨,小民 聞之,歡聲雷動。但四方遼遠,或數千里,或萬里,未必 即知。即知之,而司下府,府下州,州下縣,動踰旬月,則 有司先已徵收,小民不沾實惠,亦乞馬上速行。」帝並 採納。三月,帝以風霾示異,布袍齋居虔禱,而風霾不 止。懋第言:「『去秋彗星之變,停刑詔朝下而夕即滅,何 今日不然?得毋陛下有其文,未行其實,致上天不信 乎?臣敢直以實進。練餉之加,原非得已。但明旨減兵 以省餉,天下共知之,而餉猶未省,何也?乞自今歲以 後,因兵徵餉,預使天下知應加之數,而官吏無所逞 其奸,以信陛下之明詔。若刑獄一事,乞以睿慮之疑 信定諸囚之死生;諸疑於心與疑信相半者,悉從罪 疑惟輕』之意,則停刑可以止彗,豈解網不可以返風 乎?」尋言:「陛下屢沛恩音,而四方死者猶枕藉,盜賊猶 載途。由蠲停者止一二。存留之賦,有司迫考成,催徵 未敢緩,是以無救於凶荒也。請於極荒州縣下詔速 停,并令有司息訟,專以救荒為務,庶殘黎小補。」帝納 其言。於是上災七十五州縣,新舊練三餉並停;中災 六十八州縣,止徵練餉;下災二十八州縣,秋成督徵。 十四年三月,洛陽、襄陽皆陷。懋第極論楊嗣昌罪,曰: 「賊之披猖,由嗣昌薦熊文燦所致。文燦既辟,嗣昌當 並坐。」疏上,而嗣昌已死,乃止。尋遣懋第督催漕運,道 中上疏言:「臣自靜海抵臨清,見人民饑死者三,疫死 者三,為盜者四。米價至二十四兩,人死即取以為食, 惟聖明垂念。」尋言:「臣自魚臺至南陽,民為流寇殺戮, 村市皆虛。其他饑疫死者,屍積水涯,河為不流,賑捄 安可不速也?」明年,陳安民《息盜策》,請核荒田,察逋戶, 予以有生之樂,鼓其耕種之心。尋又言:「臣有事河干 一載,每進父老,詢疾苦,率言練餉之害。夫三年來,農 怨於野,商嘆於途。如此重派,所練何兵?今在何所?勦 賊禦邊,其效安在?四海萬姓之膏血,既不登諸天府, 又未養及健兒,空使眾心瓦解,一至此極,陛下猶不 動念乎?」是時眾賢登進,小人忌之。帝入蜚語,因會推 事下吏部尚書李日宣等於獄。懋第極論讒言不可 信,請帝保全善類。俄言:「臣去冬抵宿遷,晤督漕臣史 可法,言山東米價一石至二十兩,而河南乃至一百 四五十兩,漕儲多逋。朝議方需本色,不收折色。今淮、 鳳間麥大熟,如收兩地折色,易麥轉輸,豈不大利。臣 因思劉晏有轉易之法,今歲河北大稔,山左東、兗二 郡亦有收。誠出內帑二三十萬,分發所司,及時收糴, 於國計誠便。」帝即命議行。懋第屢遷刑科左給事中。 保定總兵官楊德政兵潰潛逃,已伏法,而詔旨猶密 封不抄。懋第言:「德政有罪伏誅,正當與天下共見,何必密。自今非軍機重事,宜仍許抄傳。」再疏言:「紅本有 當密,有不當密者。自十一年樞臣楊嗣昌欲蒙塞耳 目,是以密封最多。沿弊已久,不可不改。」皆不允。尋因 考選,薦故給事中姚思孝、何楷、李化龍、張作楫,御史 成勇、李模、詹爾選、林蘭友、李右讜,編修楊廷麟,部郎 葉廷秀。其冬,京師被兵,劾督師范志完、順天巡撫潘 永圖、永平巡撫馬成名防禦疏忽,皆獲罪。十六年秋, 出察江防,劾南京大教場提督孫尚進貪橫,亦罷去。 明年五月,福王立,進兵科都給事中。旋擢右僉都御 史,巡撫應天、徽州諸府。時李自成兵連破敗,大臣高 弘圖等議遣使通好,而難其人。懋第以母陳氏歿於 北京,欲因此扶櫬還葬,遂請行。乃拜兵部右侍郎兼 右僉都御史,與左都督陳弘範、太僕少卿馬紹愉偕 往,而命懋第經理河北,聯絡關東諸軍。馬紹愉者,嘗 為郎,兵部尚書陳新甲令通款事,至義州而還,未能 得要領。其後新甲誅死,而紹愉以督戰致衄,為懋第 所劾罷。及是議遣使,紹愉已起官郎中,乃進為少卿, 副懋第。懋第言:「臣此行,致祭先帝后梓宮,訪東宮、二 王蹤跡,誼不敢辭。但既充使臣,勢不能兼封疆重寄。 且紹愉前為臣劾罷,今不當與共事。如必用臣經理, 則乞命《洪範》同紹愉出使,而假臣一旅,偕山東撫臣 收拾山東以待,不敢復言北行。如用臣與《洪範》北行, 則去臣經理聯絡之銜。但銜命而往,謁先帝梓宮,訪 東宮、二王蹤跡,而罷紹愉勿遣。」閣部議止紹愉,改命 原任薊督王永吉、王令仍遵前諭。懋第瀕行,又言:「臣 此行,生死未卜,願以辭闕之身效一言。臣所望者恢 復,而近日朝端行事,似少恢復之氣。願陛下時時以 先帝仇恥為心。瞻高皇之弓劍,則思成祖、列聖之陵 寢何存;撫江上之黎氓,則念河北、山東之赤子誰恤? 更望廷臣時時以整頓士馬為事,勿以議和為必成, 勿以和成為足恃。必能渡河而戰,始能扼河而守;必 能扼河而守,始能畫江而安。」末言:「先帝殉難臣少,由 諫諍臣少也。遠如幽、燕之地,願勿以在遠而忘近;如 汲直之流,願勿以逆耳而棄。」眾韙其言。時齎白金十 萬兩、幣帛數萬匹,以兵三千護行。八月,舟渡淮。十月 朔,入都,懋第服衰絰而往,至則館之鴻臚寺,以不得 祭梓宮,即於旅所遙祭。是月二十有八日,即遣還。甫 出京,弘範請身赴江南招諸將劉澤清等降附,而留 懋第等勿遣。乃自滄州追還,改館太醫院;懋第處之 恬然,讀書不輟。聞南京失守,慟哭。其從弟懋泰來謁, 勸之降。懋第曰:「此非吾弟!」叱出之。後與從行兵部司 務陳用極、遊擊王一斌、都司張良佐、劉統、王廷佐俱 以不降誅,而紹愉獲免。

楊廷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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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廷麟,字伯祥,清江人。舉崇禎四年進 士,改庶吉士,授編修。勤學嗜古,聲震館閣間。與黃道 周善。十年冬,皇太子將出閣,簡充講官,兼直經筵。廷 麟具疏力讓,道周不許。明年二月,帝御經筵,問保舉 考選何者為得人,廷麟言保舉當嚴。舉主如唐世濟、 王維章,乃溫體仁、王應熊所薦。今二臣皆敗,而舉主 無恙。是連坐之法,先不行於大臣,欲收保舉效,得乎?」 帝為動色。其冬,京師警嚴,廷麟上疏劾兵部尚書楊 嗣昌,言:「陛下有撻伐之志,大臣無禦侮之才,謀之不 臧,以國為戲。嗣昌及薊遼總督吳阿衡內外扶同,朋 謀誤國,與高起潛、方一藻倡和款議,武備頓忘,以至 於此。今可憂在外者三,在內者五。督臣盧象昇以禍 國責樞臣,言之痛心。夫南仲在內,李綱無功;潛善秉 成,宗澤隕命。乞陛下赫然一怒,明正向者主和之罪, 俾將士畏法,無有二心。召見大小諸臣,咨以方略。諭 象昇集諸路援師,乘機赴敵,不從中制,此今日急務 也。」時嗣昌意主和議,冀紓外患,而廷麟痛詆之。嗣昌 大恚,詭薦廷麟知兵。帝即召見,改兵部職方主事,贊 畫象昇軍。象昇得之甚喜,即令往真定轉餉濟師。及 象昇戰死賈莊,嗣昌急問偵卒,「楊贊畫死,未以奉使 在外對。」嗣昌為不懌者久之。初,張若麒、沈迅官刑曹, 謀改兵部,御史涂必泓沮之。必泓,廷麟同里也,兩人 疑疏出廷麟指,因與嗣昌比而搆廷麟。會廷麟報軍 中曲折,嗣昌擬旨責以欺罔。及事平,欲中以危法。帝 察其無罪,貶秩調外而已。黃道周獄起,詞連廷麟。逮 治未至,而道周已釋,言者多薦廷麟。侍郎惠世揚請 俟其至用之。十六年秋,復授職方主事,未赴,都城失 守,廷麟慟哭,募兵勤王。會福王立,用御史祁彪佳薦, 召為左庶子,辭不就。宗室朱統請幫助識別此字。誣劾大學士姜曰 廣,并誣廷麟召健兒有不軌謀,以曰廣為內應,其語 絕狂誕,王不問,然竟散所募兵。及南都破,江西諸郡, 所存者惟贛州。《唐王手書》,加廷麟吏部右侍郎,劉同 升國子祭酒。同升自雩都至贛,與廷麟協謀大舉,乃 借巡撫李永茂集士大夫於明倫堂,勸輸兵餉。廷麟 自督帥與同升乘虛復吉安、臨江,加兵部尚書兼東 閣大學士,賜劍,便宜從事。旋吉安被攻,副將徐必達 戰敗,赴水死。廷麟赴贛招峒蠻張安等四營,降之,以萬元吉代守吉安。廷麟聞王將赴贛,往朝之。甫行,以 吉安警,留屯城外。日馳疏陳援吉、防贛事宜。亡何,吉 安復失,元吉退保贛州。未幾,城下受圍,兵部侍郎劉 士禎促新軍將張安赴援,安宵遁,贛圍急。廷麟遣使 調廣西狼兵,而身往雩都,趣新軍來救。嗣戰梅林,再 敗,退保雩都。廷麟乃收其兵,遂入贛,與元吉憑城守。 及援兵至,圍暫解。已復合,廷麟等分門拒守。至水師, 戰敗,援師悉潰。時被圍已半年,守陴者悉懈。城陷,廷 麟急督士民拒戰。久之力不支,廷麟走西城投水死。

彭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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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楊廷麟傳》:「期生,字觀我,海鹽人,御史宗孟 子。舉萬曆四十四年進士,授徽州教授,遷國子博士, 歷都水主事、員外郎中,遷長沙知府,再調揚州南昌。 崇禎初,以憂去,補濟南。坐失囚,謫布政司照磨,量移 應天推官,轉南京兵部主事,進郎中。十六年,張獻忠 亂江西,遷湖西兵備僉事,駐吉安。嗣南昌已失,直逼」 吉安,期生拒守不支。城破,走贛州,偕廷麟招降張安 等。唐王加太常寺卿,仍令視兵備事。城破,冠帶自縊 死。

周瑚 王明汲 萬發祥 龔棻 林琦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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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宖 柳昂霄、 魯嗣宗、 錢謙亨

按《明外史楊廷麟傳》,與廷麟一時同殉者,有職方主 事周瑚,磔死。通判王明汲,編修兼兵科給事中萬發 祥,吏部主事龔棻,戶部主事林琦,兵部主事王其宖 柳昂霄、魯嗣宗、錢謙亨皆被戮。

袁從鶚 劉孟鍧 劉應試 吳國球 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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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 :胡縝 、林逢春 、盧觀象 陳烈

按《明外史楊廷麟傳》:與廷麟一時同殉者,又有中書 舍人袁從鶚、劉孟鍧、劉應試,推官署府事吳國球,監 紀通判郭寧登、臨江推官胡縝、贛縣知縣林逢春,皆 被戮。鄉官盧觀象盡驅男婦大小入水,乃自沈死。參 將陳烈數力戰,眾以其弟已降,疑之。烈益奮勇疾鬥, 及見執其弟,勸之降;不聽;顧謂贛人曰:「今日方知我 無二心也。」乃被戮。

萬元吉 梁于涘 楊文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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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元吉,字吉人,南昌人。天啟五年進士。 授潮州推官,補歸德,捕大盜李守志,散其黨。崇禎四 年,大計謫官。十一年秋,用曾櫻薦,命以永州檢校署 推官事。居二年,督師楊嗣昌薦其才,改大理右評事。 軍前監紀,嗣昌倚若左右手,諸將亦悅服。馳驅兵間, 未嘗一夕安枕。嗣昌卒,元吉丁內艱歸。十六年,起南」 京職方主事,進郎中。福王立,仍故官。元吉以四鎮不 和,請奉詔宣諭。又請發萬金犒高傑於揚州,諭以大 義,令保江、淮。乃渡江詣諸將營。傑與黃得功、劉澤清 方爭揚州,元吉與得功書,令共獎王室。得功報書如 元吉指。乃錄其槁示澤清。傑嫌漸解。俄上言:「朝廷不 當偏安,宜且仍南京故名,示不忘恢」復,而大減錦衣 旗尉。罷南北兩鎮撫司,以杜告密。時廷議以元吉能 輯諸鎮,擢太僕少卿,監視江北軍務。元吉身在外,不 忘廷朝,數有條奏:請修《建文實錄》,復其尊稱;并還懿 文追尊故號,祀之寢園,以建文配;而速褒靖難死事 諸臣及近日北都四方殉難者,以作忠義之氣。從之。 又言:「先帝天資英武」,銳意明作,而禍亂益滋。寬嚴之 用偶偏,任議之途太畸也。先帝初懲「逆璫」用事,委任 臣工,力行寬大。諸臣狃之,爭意見之異同,略綢繆之 桑土。敵入郊圻,束手無策。先帝震怒,宵小乘間,中以 用嚴。於是廷杖告密,加派抽練,使在朝者不暇救過, 在野者無復聊生。廟堂號振作,而敵強如故,寇禍彌 張。十餘年來,小人用嚴之效如是。先帝亦悔,更從寬 大,悉反前規,天下以為太平可致。諸臣復競賄賂,肆 欺蒙,每趨愈下。再攖先帝之怒,誅殺方興,宗社繼沒。 蓋諸臣之孽,每乘於先帝之寬;而先帝之嚴,亦每激 於諸臣之玩。臣所謂「寬嚴之用偶偏」者,此也。國步至 今,艱難已極,乃議者求勝於理,即不審勢之重輕,好 伸其言,多不顧事之損益。殿上之彼己日爭閫外之 從違,遙制一人任事,眾口議之。如孫傳庭守關中,識 者俱謂不宜輕出,而已有以逗撓議之者矣。賊既渡 河,臣語史可法、姜曰廣,「急撤關寧、吳三桂,俾隨樞輔 迎擊之。」先帝召對時,群臣亦曾及此,而已有以蹙地 議之者矣。及賊勢燎原,廷臣或勸南幸,或勸皇儲監 國南都,皆權宜善計,而已有以邪妄議之者矣。由事 後而觀,咸追恨議者之誤國;倘事幸不敗,必共服議 者之「守經。大抵天下事無全害,亦無全利,當局者非 樸誠通達,誰敢違眾獨行?旁持者競意氣筆鋒,必欲 強人從我。臣所謂任議之途太畸者,此也。乞究前事 之失,為後事之師。以寬為體,以嚴為用。蓋崇簡易、推 真誠之謂寬,而濫賞縱罪者非寬;辨邪正、綜名實之 謂嚴,而鉤距索隱者非嚴。寬嚴得濟,任議乃合。仍請 於任事之人,嚴覈始進,寬期後效,無令行間,再踵藏 垢邊才,久借燃灰,收之以嚴,然後可任之以寬也。」詔 褒納之。已,入朝,復遣往江北調輯軍民。時高傑欲赴河南討賊,元吉方請速予之餉,而傑襲得功於儀真。 元吉心傷之,因言:「古大將保功名,必以恭順為本。今 朝廷新立,綱紀未尊,恐從此相沿。恭順日替,輕朝廷, 隳綱紀,臣罪滋大。」因請罷斥,不許。明年三月,給事中 楊兆升劾之,以元吉有勞,不問。南京覆,走福建,歸唐 王。六月,南昌、袁州、臨江、吉安已「陷。踰月又失建昌。惟 贛州孤懸上游,兵力單寡,人情恟懼。」會益府永寧王 慈炎招降峒賊張安,遣復撫州。南贛巡撫李永茂乃 命副將徐必達扼泰和。未幾,戰敗,至萬安,遇永茂,永 茂遂奔贛。八月,叛將白之裔入萬安,江西巡撫曠照 被執,知縣梁于涘死之。于涘,江都人,崇禎十六年進 士。時唐王詔適至贛,永茂乃與楊廷麟、劉同升共舉 兵。未幾,王召永茂為兵部右侍郎,以張朝綖代。甫任 事,擢元吉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總督江西、湖 廣諸軍。召朝綖還,以同升代。元吉至贛,同升已卒,遂 以元吉兼巡撫。後廷麟迎謁王,元吉代守吉安。初,崇 禎末命中書舍人張同敞調雲南兵未至,福王又趣 之。及抵江西,南京已失,因退還吉安。廷麟留與共守, 用客禮待之。其將趙印選、胡一青頻立功,而元吉約 束甚嚴,諸將漸不悅。時有廣東兵亦以赴援至。而張 安者,汀、贛間峒賊四營之一,驍勇善戰。既降,有復撫 州功,且招他營盡降,賜名「龍武新軍。」元吉以安等為 足恃也,蔑視雲南、廣東軍,雲南、廣東軍解體。然安卒 故為賊,居贛城,淫掠自如。廷麟遣援湖西,所過無不 殘破。及是吉安受逼,諸軍皆內攜,新軍又先往湖西, 不時至城中,軍不戰潰,城遂破。元吉退屯皂口,檄諭 贛州,極言雲南兵棄城,罪其眾,遂西去。旋逼皂口,直 抵贛城。給事中楊文薦,元吉門生也,奉命往湖南,過 贛,見事急,自任守禦,城中賴之。元吉素有才,涖事精 敏。及失吉安,士不用命。昏然坐城上,對將吏不交一 言。隔河大營遍山麓,指為空營,兵民從大營中至,言 敵勢盛,輒叱為間諜,斬之。江西巡撫劉遠生令張琮 者將兵趨湖東。及贛圍急,遠生自出城,召琮於雩都。 贛人曰「撫軍遁矣」,怒焚其舟,拘遠生妻子。俄遠生率 琮兵至,贛人乃大悔。琮軍渡河,抵梅林,中伏大敗,還 至河,爭舟多死於水。遠生憤甚,渡河再戰,身先士卒, 被獲逃歸。而龍武軍先往湖西者,聞撫州復失,仍還 雩都,廷麟躬往邀之。及再敗,乃散遣其軍,而身入城 與元吉同守。自遠生敗,援軍皆不敢前。適李永茂所 遣副將吳之蕃等以廣東兵五千至,圍解。之蕃退保 南康。未幾,圍復合,城中拒如初。時贛困守久,王獎勞 之,賜名「忠誠府」,加元吉兵部尚書。文薦右僉都御史, 使尚書郭維經來援。維經與御史姚奇引沿途募兵, 得八千人。元吉部將汪起龍率師數千,雲南援將趙 印選、胡一青率師三千,大學士蘇觀生遣兵如之,兩 廣總督丁魁楚亦遣兵四千,廷麟又收集散亡得數 千,先後至贛,營於城外,軍聲頗振。諸將欲戰,元吉待 水師至并擊。而中書舍人來從諤募砂兵三千,吏部 主事龔棻、兵部主事黎遂球募水師四千,皆屯南安, 不敢下。主事王其宖謂元吉曰:「水師帥羅明受,海盜 也,桀驁難制。棻遂球若慈母之奉驕子。且今水涸,巨 舟難進,豈能如約?」不聽。及諸江巨舟被焚,死者無算。 明受遁還,舟中火藥戎器盡失,於是兩廣、雲南軍皆 不戰而潰,他營亦稍稍散去。城中止起龍、維經部卒 四千餘人,城外水師後營二千餘人而已。參將謝志 良擁眾萬餘於雩都不敢進。廷麟調廣西狼兵八千 人踰嶺,亦不即赴。會聞汀州破,人情益震懼,守者亦 疲甚,而城遂破,元吉死之。先是,元吉禁婦女出城,其 家人潛載其妾縋城去。元吉遣飛騎追還,痛捶其家 人,故城中無敢出者。及城破,部將擁元吉出城。元吉 歎曰:「為我謝贛人,使闔城塗炭者,我也,我何可獨存!」 遂赴水死,年四十有四。文薦,字幼宇,京山人。由進士 為兵科給事中。城破時病困不能起;執送南昌,絕粒 而卒。

郭維經 姚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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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維經字六修,江西龍泉人。天啟五年 進士,授行人。崇禎三年,遷南京御史。疏陳時弊,中有 所舉刺,帝責令指實,乃極稱順天府尹劉宗周之賢, 力詆吏部尚書王永光谿刻及用人顛倒罪。帝置不 問。六年秋,周延儒罷政,溫體仁代之。維經言執政不 患無才,有才而用之排正人,不用之籌國事,國事日 非,則委曰:『我不知』。坐視盜賊日猖,邊警日急,止與二 三小臣爭口舌,角是非。平章之地,幾成聚訟,可謂有 才邪?」帝切責之。庶子丁進典南畿試,有私為南京御 史黃昌所發。給事中孫晉因言進、體仁私人關節,既 獲,乞下所司案驗。帝親摘七卷黜之,進乃獲罪。吏部 侍郎張捷薦《逆案》呂純如,維經疏劾,又劾掌中府撫 寧侯朱國弼貪殘,皆不納,憂去。久之,起故官。北都變 聞,南都諸臣有議立潞王者,維經力主福王。王立,進 應天府丞,仍兼御史,巡視中城。維經以加銜乃魏忠 賢陋習,力辭,不允。俄上言:「聖明御極將二旬,一切雪恥除兇、收拾人心之事,絲毫未舉。今偽官縱橫於鳳、 泗,悍卒搶攘於瓜、儀,焚戮剽掠之慘,漸逼江南。而廟 廊之上不聞動色相戒,惟以慢不切要之務盈庭而 議,致啟旁門、鬥捷足,營鑽窺之隙穴,作富貴之階梯。 舉朝人心,如狂如醉,匹夫匹婦呼天憤鬱,釀成災祲。 乞令內外文武諸臣洗滌肺腸,盡去刻薄偏私及恩 怨報復故習,一以辦賊復仇為事。」報聞。馬士英薦阮 大鋮,廷臣力爭。史可法進調停之說,謂:「前監國詔有 『逆案不許起用語,臣為去之,後來何故復入?此示人 以隘』。」維經駁可法失言,士英、大鋮深疾之。尋遷大理 少卿,左僉都御史。給事中吳适言:維經輯寧都城有 成效,宜責成彈壓。乃命專督五城御史,察非常,清輦 轂。明年二月,隆平侯張拱日劾之,言迎恭皇御容,維 經託疾,不欲觀盛典。保國公朱國弼復言:「維經署大 理寺,刑部以偽防禦使武愫案會題,維經以未經覆 讞駁之。愫已受偽命,何矜何疑!執法之官,甘心庇逆, 乞重懲!」乃下部院勘議,令回籍。唐王召為吏部右侍 郎。及贛州被圍,王乃命維經為吏、兵二部尚書兼右 副都御史,總理湖廣、江西、廣東、浙江、福建軍務,督師 往援。維經與御史姚奇引募兵八千人入贛州,與楊 廷麟、萬元吉協守。及城破,維經入嵯峨寺自焚死,奇 引亦死之。奇引,字有僕,錢塘人。由進士授南海知縣, 地富饒,多盜賊。奇引絕苞苴,力以弭盜為事,政聲大 起。入為兵部主事,改監察御史,巡按廣東。未任,與維 經赴援,遂同死。

詹兆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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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兆恆,字月如,廣信永豐人。父士龍,順 天府尹。兆恆舉崇禎四年進士,授甌寧知縣。民居失 火,延學宮,兆恆率諸生奔煙焰中,抱木主以出。尋倡 率重建,他善政甚多。」徵授南京御史,疏陳盜鑄之弊, 帝下所司察核,弊少衰。十四年夏,言:「燕、齊二千里間, 寇盜縱橫,行旅阻絕,四方所輸餉金,停滯中途者至 數百萬,宜念發京軍勦滅,特命專官,掩遺骸,恤孤寡。」 末言:「楚、豫之疆,盡青燐白骨,新徵舊逋,斷無從出,宜 多方蠲貸。」又以南都勢危,陳固根本數事,帝並采納。 明年夏,言:「近日起廢,詳於罪譴而未及降調者,若何 楷、姚思孝之清貞,李模、林蘭友之剛直,成德之強項, 張采之博雅,盛王贊、費道周之循良」,皆宜亟用。帝亦 納之。俄以賊陷含山、犯無為,劾總督高斗光。明年秋, 又以賊陷廬州,臨江欲渡,陳《內外合防策》,再劾斗光, 請以史可法代。斗光遂獲譴。時江北民避亂,盡走南 京。兆恆慮賊諜闌入,處之城外,為嚴保伍,察非常,奸 宄無所匿。福王立,擢兆恆大理寺丞。馬士英薦阮大 鋮,令冠帶陛見。兆恆言:「先皇手定逆案,芟刈群兇,乃 第一美政。然十七年間,此輩日夕聚謀欲翻者數矣。 賴先皇神明獨斷,堅持不移。今大仇未報,忽召見大 鋮,還之冠帶;豈不上傷先皇之靈、下短忠臣義士之 氣哉!」疏奏,命取「逆案」進覽;兆恆即上進,而士英亦以 是日進《三朝要典》,大鋮竟起用。其秋,奉命祭告,尋進 本寺少卿。使事竣即旋里請告唐王立於福州,兆恆 表賀,拜兵部左侍郎,佐黃道周協守廣信。及城破,奔 懷玉山,聚眾數千人自保。已,進攻衢州之開化縣,兵 敗,歿於陣。

陳泰來 曹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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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詹兆恆傳》:「泰來,字剛長,江西新昌人。崇禎 四年進士。由宣城知縣入為戶科給事中。十五年冬, 都城戒嚴,泰來陳戰守數策。總督趙光抃言:泰來與 同官荊祚永素晰邊情,行間奏報,宜敕二臣參預。報 可。泰來又自請假兵一萬,肅清輦轂。帝壯之,即改授 兵科,出視諸軍戰守方略,召對中左門。至軍中奏界」 嶺失事狀,劾副將柏永鎮論死。以功,遷吏科右給事 中,乞假歸。福王時,起刑科左給事中,不赴。後唐王擢 為太僕少卿,與萬元吉同守贛州。再擢右僉都御史, 提督江西義軍。李自成敗走武昌,其部下散掠新昌 境,泰來大破之。初,益王起兵建昌,泰來欲從之,同邑 按察使漆嘉祉、舉人戴國士持不可。已而新昌破,國 士出降,泰來惡之。會上高舉人曹志明等兵起,泰來 與相結。隨攻取上高、新昌、寧州,殺國士妻子,遂取萬 載。已而新昌受逼,守將出降,泰來走界埠。志明等從 上高移軍會之,進攻撫州,兵敗,皆死。

胡夢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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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夢泰,字友蠡,廣信鉛山人。崇禎十年 進士,除奉化知縣。邑人戴澳官順天府丞,怙勢不輸 賦,夢泰捕治其子,其子急走京師,愬澳令劾去夢泰。 澳念州民不當劾長吏,而劫於其子,姑出一疏,言天 下不治,由守令貪污,以陰詆夢泰。及得旨,令指實,其 子即欲訐夢泰,而澳念夢泰無可劾,乃以嘉興推官」 文德翼、平遙知縣王凝命實之。給事中沈迅為兩人 訴枉,發澳隱情。澳下詔獄除名,夢泰聲益起。十六年 夏,吏部會廷臣舉天下賢能有司十人,夢泰與焉。行 取入都。帝以畿輔州縣殘破,欲得廉能者治之,諸行取者悉出補,夢泰得唐縣。京師陷,南歸。唐王時,授兵 科給事中。奉使旋里,適城被圍,夢泰傾家募士,與巡 撫周定仍等守城。數月。城破,夫婦俱縊死。

周定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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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胡夢泰傳》:『定仍,南昌人。崇禎十六年進士。 與萬文英、胡奇偉舉兵保廣信。唐王即以為右僉都 御史,巡撫其地。城破,死之』。

萬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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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胡夢泰傳》:「文英,南昌人。初為鳳陽推官,城 破,以子元亨代死,得脫歸。福王時,起禮部主事,丁艱 不赴。唐王授為兵部員外郎,監黃道周諸軍,協守廣 信。諸軍敗於鉛山,文英舉家赴水死。」按烈皇小識鳳陽破時文英與 知府嚴容暄被殺茲載之以備參考

胡奇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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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胡夢泰傳》:「奇偉,進賢人,歷官兵部主事,唐 王授為湖東副使,守廣信,兵敗死之。」

王養正 夏萬亨 王域 劉允浩 史夏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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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養正,字聖功,泗州人。崇禎元年進士。 授海鹽知縣。遭父喪,服除,起官秀水。中大計,補河南 按祭司照磨。累遷襄陽推官、刑部主事、員外郎,南康 知府。計殲巨寇鄧毛溪、熊高,一方賴之。福王時,進副 使,分巡建昌。及南都破,時江西警逼,巡撫曠昭棄南 昌走瑞州,列城望風潰。養正乃與布政夏萬亨、知府」 王域、推官劉允浩、南昌推官史夏隆起兵拒守。閱三 日,有客兵內應,城即破。養正等被執,械至武昌,與萬 亨等同死。其妻張氏聞之,絕粒九日亦死。萬亨,字元 禮,崑山人,起家舉人。南昌失守,避建昌,與養正同死。 妻顧、子婦陸及一孫、一孫女先赴井死,僕婢死者復 十餘人。域,字元壽,松江華亭人。舉於鄉,授宿州學正。 流賊至,佐有司捍禦有功。屢遷工部主事,榷稅蕪湖。 都城陷,諸榷稅者多以自入。域歎曰:「君父遭非常禍, 臣子反因以為利邪!」悉歸之南京戶部。尋由郎中遷 建昌知府。城被圍,分守南門。城破,亦械至武昌,同日 死。允浩,掖縣人;夏隆,宜興人。皆崇禎十六年進士。時 同死者六人。一人失其姓名,建昌人哀其忠,裒而瘞 之,表曰「六君子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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