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76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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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二卷目錄

 忠烈部名臣列傳五十七

  明二十八

  黃道周      趙士超

  吳應箕      尹民興

  趙初浣      吳漢超

  龐昌引      謝球

  司石磐      酆都司

  王湛兄淳   魯之璵

  馬純仁      許德溥

  王台輔      鄧思銘

  李翔       徐伯昌

  李時興      胡甲桂

  曾亨應子筠 弟和應 高飛聲

  鄭為虹      黃大鵬

  王士和      胡上琛

  熊緯       張文煇

  陳子壯子上庸 楊可觀

  麥而炫      朱實蓮

  袁繼咸      張亮

  張國維      陳潛夫

  陸培       林汝翥

  林垐

官常典第七百六十二卷

忠烈部名臣列傳五十七[编辑]

明二十八[编辑]

黃道周 趙士超[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道周,字幼平,漳浦人。天啟二年進士。 改庶吉士,授編修,為經筵展書官。故事必膝行前,道 周獨否,魏忠賢目攝之。未幾,內艱歸。崇禎二年,起故 官,進右中允,三疏救故相錢龍錫,貶三秩,調他曹。龍 錫得減死。五年正月,方候補,遘疾求去。瀕行上疏曰: 『臣自幼學《易》,以天道為準。上下載籍二千四百年,考』」 其治亂,百不失一。陛下御極之元年,正當《師》之上九, 其爻云:「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陛下思賢才 不遽得,懲小人不易絕,蓋陛下有大君之實,而小人 懷干命之心。臣入都以來,所見諸大臣,皆無遠猷,動 尋苛細,治朝宁者以督責為要談,治邊疆者以姑息 為上策。序仁義道德,則以為迂昧而「不經;奉刀筆簿 書,則以為通達而知務;一切磨勘,則葛藤終年;一意 不調,而株連四起。陛下欲整頓紀綱,斥攘外患,諸臣 用之以滋章法令,摧折縉紳;陛下欲剔弊防奸,懲一 警百,諸臣用之以借題修隙,斂怨市權。且外廷諸臣 敢誑陛下者,必不在拘攣守文之士,而在權力謬巧 之人;內廷諸臣敢誑」陛下者,必不在錐刀泉布之微, 而在阿柄神叢之大。惟陛下超然省覽,旁稽載籍,自 古迄今,決無數米量薪可成遠大之猷、吹毛數睫可 奏三、五之治者。彼小人見事,智每短於事前、言每多 於事後。不救凌圍,而謂凌城必不可築;不理島民,而 謂島眾必不可用;兵逃於久頓,而謂亂生於無兵;餉 糜於「漏巵,而謂功銷於無餉。亂視熒聽,浸淫相欺,馴 至極壞,不可復挽。臣竊危之。自二年以來,以察去弊 而弊愈多,以威創頑而威滋殫,是亦反申、商以歸周、 孔,捐苛細以崇惇大之時矣。」帝不懌,摘葛藤株連數 語令具陳。道周上言曰:「邇年諸臣所目營心計,無一 實為朝廷者。其用人行事,不過推求報復而已。自前 歲春月以後,盛談邊疆,實非為陛下邊疆,乃為逆璫 而翻邊疆也。去歲春月以後,盛言科場,實非為陛下 科場,乃為仇隙而翻科場」也。此非所謂「葛藤株連乎? 古聖賢所經營,不過兩事,外患未弭,則大臣一心以 憂外患,小人未退,則大臣一心以憂小人。今獨以遺 君父,而大臣自處於催科」比較之末。「行事而事失,則 曰事不可為;用人而人失,則曰人不足用。」此臣所謂 舛也。三十年來釀成門戶之禍,今又取縉紳稍有器 識者舉網投阱,即緩急安得半士之用乎?凡「絕餌而 去者必非鰌魚,戀棧而來者必非駿馬。以利祿豢士, 則所豢者必嗜利之臣;以箠楚驅人,則就驅者必駑 駘之骨。」今諸臣之才具心術,陛下備知之矣。知其為 小人而又以小人矯之,則小人之焰益張;知其為君 子而更以小人參之,則君子之功不立。天下總此人 才,不在廊廟,則在林藪。臣所知識者,有馬如蛟,毛羽 健,任贊化,所聞習者,有惠世揚、李邦華;在仕籍者,有 徐良彥、曾櫻、朱大典、陸夢龍、鄒嘉生,皆卓犖駿「偉,使 當一面,必有可觀。陛下必欲振作人才,當敦尚風節, 則作人之道得矣。」語皆刺大學士周延儒、溫體仁。帝 益不懌,責以挾私逞臆,斥為民。九年用薦召,復故官。

明年閏四月,久旱修省。道周上言:「近者中外齋宿,為
考證
百姓請命。而五日內繫兩尚書,未聞有人申一疏者。

安望其戡亂除凶,贊平明之治乎?陛下焦勞於上,小 民展轉於下,而諸臣括囊其間,稍有人心,宜不至此。」 又上疏曰:「陛下寬仁弘宥,有身任重寄至七八載罔 效、擁權自若者。積漸以來,國無是非,朝無枉直,中外 臣工率苟且圖事,誠可痛憤。然其視聽一繫於上,上 急催科,則下急賄賂,上樂鍥覈,則下樂巉險,上喜告 訐,則下喜誣陷。當此南北交訌,奈何與市井細民申 勃谿之談,修睚眥之隙乎?」時體仁方招奸人,搆東林 復社之獄,故道周及之。旋進右諭德,掌司經局。疏辭, 因言「己有三罪、四恥、七不如、三罪、四恥以自責。七不 如者,謂品行高峻,卓絕倫表,不如劉宗周;至性奇情, 無愧純孝,不如倪元璐;湛深大慮,遠見深計,不如魏 呈潤;犯顏敢諫、清裁絕俗,不如詹爾選、吳執御;志尚 高雅、博學多通,不如華亭布衣陳繼儒、龍溪舉人張 燮至圜土纍繫之臣,朴心純行,不如李汝璨、傅朝佑; 文章意氣坎坷磊落,不如錢謙益、鄭鄤鄤。」方被杖,母 大詬。帝得疏駭異,責以倒置是非,令陳狀。道周回奏, 語復多覆護。帝益怒,嚴旨切責:道周以文章風節高 天下,嚴冷方剛,不諧流俗,公卿多畏而忌之,乃藉「不 如鄤」語為口實。其冬,擇東宮講官。體仁巳罷,張至發 當國,擯道周不與。其同官項煜、楊廷麟不平,上疏推 讓。至發言:「鄤杖母,明旨煌煌。道周自謂不如,安可為 元良輔導?」給事中馮元飆詆至發,忮至發兩疏辨。道 周遂移疾乞休,不許。十一年二月,帝御經筵,詢用人 之法。道周請培養人才,且言勦賊當審形勢。說甚具。 刑部尚書鄭三俊方下吏,講官黃景昉救之。帝未許。 而帝適追論舊講官姚希孟嘗請漕儲全折,以為非。 道周聽未審,謂帝將寬三俊,念希孟也。因言:「故輔臣 文震孟一生蹇直,未蒙帷蓋恩。天下士生如三俊,歿 如震孟、希孟,求其影,似未可多得。」帝以所對失實,責 令回奏。再奏再詰,至三奏乃已。凡道周所建白,未嘗 得一俞旨,道周顧言不已。六月,廷推閣臣。道周已充 日講官,遷少詹事,得與名。帝不用,用楊嗣昌等五人。 道周乃草三疏:一劾嗣昌,一劾陳新甲,一劾方一藻, 同日上之。其劾嗣昌,謂天下無無父之子,「亦無不臣 之子。」衛開方不省其親,管仲竟比之豭狗;李定不喪 繼母,宋世共指為人梟。今遂有不持兩服,坐司馬堂 如楊嗣昌者。宣大督臣盧象昇以父殯在途,搥心飲 血,請就近推補,乃忽有并推在籍守制之旨。夫守制 者可推,則聞喪者可不去;聞喪者可不去,則為子者 可不父,為臣者可不君。即「使人才甚乏,奈何使不忠 不孝者連苞引糵,種其不祥,以穢天下乎!嗣昌在事 二年,倡溢地之談,飾樂天之說,其才智亦可睹矣,更 起一不祥之人與之表裏。陛下孝治天下,縉紳家庭 小小勃谿,猶以法治之,而冒喪斁倫,獨謂無禁,臣竊 以為不可也。」其論《新甲》,言其守制不終,走邪徑,託捷 足。古有忠「臣孝子,無濟於艱難者,決未有不忠不孝 而可進乎功名道德之門者也。臣二十躬耕,手足胼 胝,以養二人;四十餘削籍,徒步荷擔二千里,不解屝 屨。今雖踰五十,非有妻子之奉、婢僕之累。天下即無 人臣,願解清華,出管鎖鑰,何必使被棘負塗者祓不 祥,以玷王化哉!」其論一藻,則力詆和議之非,帝疑道 周以不用怨望而搢紳勃谿語,欲為鄭鄤脫罪,下吏 部行譴。嗣昌因上言:「鄭鄤杖母飛走不如今;道周又 不如鄤,何用談綱常為?且其意徒欲庇凶徒,遮前言 之謬,立心可知。」因自乞罷免,帝優旨慰之。七月五日, 召內閣及諸大臣於平臺,并及道周。帝與諸臣語所 司事,久之,問道周曰:「凡無所為而為者,謂之天理;有 所為而為者,謂之人欲爾。三疏適當廷推不用時,果 無所為乎?」道周對曰:「臣三疏皆為國家綱常,自信無 所為。」帝曰:「先時何不言?」對曰:「先時猶可不言,至簡用 後不言,更無當言之日。」帝曰:「清固美德,但不可傲物 遂非。且惟伯夷為聖之清,若小廉曲謹,是廉非清也。」 時道周所對不合指,帝屢駁。道周復進曰:「惟孝弟之 人,始能經綸天下,發育萬物。不孝不弟者,根本既無, 安有枝葉?」嗣昌出奏曰:「臣不生空桑,豈不知父母顧 念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君臣固在父子前,況古為列 國之君臣,可去此適彼;今則一統之君臣,無所逃於 天地之間。且仁不遺親,義不後君,難以偏重。」臣四疏 力辭意。詞臣中有如先朝劉定之、羅倫者,抗疏為臣 代請,得遂臣志。及抵都門,聞道周人品學術,為人宗 師,乃有不如鄭鄤疏,臣始歎息絕望。帝曰:「朕正擬問 此事。」嗣昌又言:「道周自謂不如鄤,安知綱常?」帝方為 嗣昌解,道周即奏:「大臣聞言,義當退避;未有御前爭 辨,不容小臣盡言者。」嗣昌佯奏:「臣為綱常名教,不容 不辨,實非體。道周清品,人望所歸,願納其言,放臣還 里。」帝曰:「道周疏亦不為奪情。古時人心多無所為,今 則各有所主,所以《孟子》欲正人心,息邪說。古之邪說 別為一教,今則直附於聖賢經傳中,係世道人心更 大。」道周曰:「臣平生恥言人過,今御前爭辨,亦非體。但為天下後世留此綱常名教、天理人心而已。」帝復難 辨,久之,問:「爾言不如鄭鄤,何也?」對曰:「匡章見棄通國, 孟子不失禮貌,臣言文章不如鄤。」帝曰:「章子不得於 父,豈鄤杖母者比?爾言不如,豈非朋比?」道周曰:「眾惡 必察。」帝曰:「爾言陳新甲走邪徑,託捷足,且其中言軟 美容悅、叩首折腰者,誰耶?」道周不能對,「但言人心邪, 則行徑皆邪?」帝曰:「喪固凶禮,豈遭凶者?盡凶人,盡不 祥之人?」道周曰:「古三年喪君命,不過其門,自謂凶與 不祥。故《兵禮》鑿凶門而出。奪情在疆外則可,朝中則 不可。」帝曰:「人既可用,何分內外?」道周曰:「我朝自羅倫 論奪情,前後五十餘人,多在邊疆。故嗣昌在邊疆則 可,在中樞則不可,在中樞猶可,在政府則不可,止嗣 昌一人猶可。又呼朋引類,竟成一奪情世界,益不可。」 帝又駁問久之,道周曰:「今日獨立敢言之人少,讒諂 面諛之人多,臣不得不言。」帝曰:「昔孔子誅少正卯,當 時亦稱聞人,止因言偽而辨,行僻而堅,故不免聖人 之誅。今人多類此。」道周曰:「少正卯欺世盜名,心術不 正,故聖人誅之。臣心正,所行事皆正,無一毫私。」帝曰: 「向以爾偏,稍示裁抑。後聞爾有操守,旋復官,不圖恣 肆乃爾!本當按問,念列講官,姑出候旨。」道周曰:「臣今 日不盡言,則臣負陛下;陛下今日殺臣,則陛下負臣。」 帝曰:「爾所言無一實語,一生學問,只成佞口耳。」叱之 退。道周叩首曰:「『臣敢將忠佞』二字奏明。夫人臣在君 父前獨立,敢言為佞,豈在君父前讒諂面諛為忠耶? 忠佞不別,邪正不明,何以致治?」帝曰:「非輕加爾以佞, 但所問在此,所對在彼,非佞而何?」再叱之退。嗣昌奏: 「道周所持者經,微臣所行者權,乞賜優容。」帝曰:「此非 專為卿,近來人心偷薄,朕欲正人心,故特召來面諭。 念卿申救,令俟處分。」嗣昌復懇優容,帝曰:「朕已優容 多矣。」乃召文武諸臣,咸聆教諭而退。時詞臣劉同升、 趙士春亦劾嗣昌。帝欲重譴之,而道周反擬輕譴。嗣 昌懼,亟募人劾道周。刑部主事張若麒素附嗣昌,謀 調兵部。遂言:「道周及其黨造設奸言,虧損聖德。舉古 今未有之好語,盡出自道周。凡可以歸過君父者,無 所不至。倘不亟頒前日召對之詞,則背公死黨之徒, 或鼓煽以惑四方,或私記以疑後世,致聖天子正人 心,息邪說,至意悉為淹沒,臣竊痛之。」疏入,道周遂貶 六秩,為江西按察司照磨,而若麒果得兵部。十三年 四月,江西巡撫解學龍以遷秩循例薦,所部於道周, 推獎備至。故事但下所司,帝亦不覆閱也。時閣臣魏 照乘不悅道周,擬旨,責學龍濫薦。帝遂發怒,立削二 人籍,遣使逮治。既至,並下吏。帝責以黨邪亂政,並廷 杖八十,仍繫刑部究黨與,欲置之死。詞所連及,編修 黃文煥、吏部主事陳天定、工部司務董養河、中書舍 人文震亨,並繫獄。戶部主事葉廷秀、監生涂仲吉救 之,亦繫獄。尚書李覺斯讞輕,嚴旨切責,再擬謫戍煙 瘴。帝猶以為失出,除覺斯名,移獄鎮撫,掠治者四,乃 復還刑部。逾年,尚書劉澤深等言:「二人罪至永戍止 矣。過此惟論死論死,非封疆則貪酷,未有以建言者。 道周無封疆、貪酷之罪,而有建言蒙戮之名,於道周 得矣。非我聖主覆載之量也。夫陛下所疑者,黨耳。黨 者,見諸行事。」道周抗疏,祗託空言。一「二知交,相從罷 斥,烏睹所謂黨而煩朝廷大法乎?且陛下豈有積恨 於道周?萬一聖意轉圜,而臣已論定,悔之何及?」仍以 原擬請,乃謫戍廣西。時楊嗣昌已死,周延儒再當國, 方參用公議,欲為道周地也。十五年八月,帝召輔臣, 問及故庶吉士張溥,延儒因言:「溥與黃道周為人皆 偏,止因善讀書,人多」惜之;帝不答。蔣德璟曰:「道周蒙 戍,極感聖恩。但家貧子幼,實為可憫!」黃景昉、陳演、吳 甡復相繼言。帝顏頗霽,明日,傳旨復故官。道周在途 疏謝,因極稱解學龍、葉廷秀賢請釋歸田里,不許。既 還朝,尋以病歸。福王監國,起吏部左侍郎;道周不欲 出。馬士英遣人諷曰:「人望在公,公不起,欲從史可法 擁立潞王耶?」道周不得已,乃趨朝。至則陳進取九策; 優旨報聞。其年九月,拜禮部尚書,協理詹事府。時朝 政日非,劉宗周、姜曰廣、高弘圖、徐石麒輩皆去國,道 周亦有去志。明年三月,乞祭告禹陵。瀕行,又陳攻取 之策;時不能用。事竣,將旋里,會南都覆沒,唐王聿鍵 至衢州,遂奉表勸進。及王監國,命以本官兼武英殿 大學士,參贊機務。王素重其學行,禮敬備至。時召何 吾騶、蔣德璟等未至,道周為首輔。一日賜宴,鄭芝龍 以侯爵,欲位其上;道周與爭,眾議抑芝龍,文武大不 睦。有諸生上書詆道周迂,不可居相位;王知出芝龍 意,下督學御史撻之。然是時國勢衰微,兵食俱之,政 歸鄭氏;諸大帥選懦觀望不敢出。道周憤,自請督師。 乃以七月二十二日啟行,僅齎一月糧,以虛聲鼓動 忠義士,得卒九千餘人,從廣信出衢州,所至撫安遺 黎,聯絡聲勢,遠近頗響應。十二月,進至婺源,戰敗被 獲,一軍盡覆。執至江寧,幽於別室。從容著詩文數卷。 聞當刑,書《絕命詞》衣帶間。過東華門,坐不起,曰:「此與 高皇帝陵寢近,可死矣。」監刑者從之,幕下士兵部主事趙士超等四人皆死。道周學貫古今,詩文敏捷,所 至學者雲集,講論不倦。所居銅山在孤島中,有石室, 道周自幼坐臥其中,故學者稱為石齋先生。精天文、 曆數、《皇極》諸書,所著《易象正》《三易洞璣》,學者窮年不 能通其說,而道周用以推驗治亂。歿後,家人得其小 冊,自推終於丙戌,年六十二,始信其能知來去。

吳應箕 尹民興 趙初浣 吳漢超 龐昌[编辑]

引 《謝球 》《司石》《磐 酆》《都司 王湛》。兄淳。魯之《璵》。

按《明外史》本傳:「應箕,字次尾,貴池人。善今古文,意氣 橫厲一世。阮大鋮以附璫削籍,僑居南京,聯絡南北。 附璫失職諸人劫持當道。崇禎九年,京師有警,應箕 與無錫顧杲、桐城左國材、蕪湖沈士柱、餘姚黃宗羲、 長洲楊廷樞等為留都防亂。公揭討之,列名者百四 十餘人,皆復社諸生也。十五年,以鄉試副榜貢入京」, 公卿咸加禮異。後人鋮得志,謀殺周鑣,應箕獨入獄 護視。大鋮聞急,遣騎捕之,應箕夜亡去。南都不守,起 兵應金聲,敗走山中,被獲,慷慨就死。杲字子方,光祿 卿憲成從子也。為人豪邁,好倚酒罵座。居恆與應箕 張髯抵掌,言「天下可悲憤事」,輒痛哭;哭罷,輒狂歌。既 共討大鋮,及大鋮得志,捕杲及國材諸人,將興大獄, 會國亡,乃止。南都既覆,散家財,募士千人,取道江陰。 江陰人以為賊,集眾禦之,被殺。其同時舉兵者,有尹 民興、吳漢超、龐昌引、謝球、司石磐、王湛、魯之嶼。民興, 字宣子,崇禎初舉進士。歷知寧國、涇二縣。除奸釐蠹, 有神明之稱。行取入都,為陳啟新所訐,謫福建按察 司檢校。十五年春,疏陳時務十四事。帝喜,召為職方 主事。數召對,言多當帝意,即擢本司郎中。周延儒出 督師,命從軍贊畫。延儒被譴下民興吏除名,久之始 釋。福王立,起故官。尋謝病歸,流寓涇縣。南京失,與諸 生趙初浣等據守。城破,初浣死之,民興走免,唐王以 為御史。事敗歸,卒於家。漢超,宣城諸生。崇禎十七年 聞都城變,哭文廟,謀募兵赴難。會福王立,乃已。明年 南都覆,棄家走涇縣,從尹民興起兵。兵敗,匿華陽山 中。先是,丘祖德、麻三衡諸軍潰,保華陽,有徐淮者部 署之。漢超與合,連取句容、溧水、高淳、溧陽、涇、太平諸 縣。明年正月襲寧國,夜緣南城登,兵潰。城中按首事 者,漢超已出城,念母在,且恐累族人,入見曰:「首事者 我也。」剖其腹,膽長三寸,妻戚自擲樓下死。昌引,西充 人。崇禎十年進士。授青陽知縣。南京覆,走匿九華山, 謀舉兵。事洩被執,夜死旅店中。球,溧陽諸生,僉事鼎 新子也。毀家募兵,兵散,被執而死。石磐,鹽城諸生,與 都司酆某同舉兵,兵敗被執。酆言:「此儒生,吾劫之為 書記爾。」石磐曰:「吾首事,奈何諱之?」繫獄六十餘日,狂 歌痛飲,與酆偕死。湛,太倉諸生。城已下,與兄淳復集 里人數百圍城。城中兵出擊,淳赴水死,湛被斫死。之 璵,歷官副總兵,駐福山。蘇州既降,諸生陸世鑰聚眾 焚城樓,之嶼率千人入城,戰死。

馬純仁 許德溥 王台輔[编辑]

按《明外史吳應箕傳》:其時從容就義者,有六合諸生 馬純仁、如皋布衣許德溥、邳州監生王台輔。純仁,字 樸公,南京既下,六合即歸附。純仁函書付其妹曰:「吾 三日不歸,以此白父母。」乃題銘橋柱,抱石投水死。三 日後,妹發其函,則殉國永訣語也。德溥字元博,吏部 員外郎直族子,聞賊陷京師,慟哭數日。後聞南都覆, 亦如之。每獨居,輒哭。食必置崇禎錢於案上,祭而後 食。一日,刺四字於胸曰:「不愧本朝。」又刺八字於臂曰: 「生為明人,死為明鬼。」有發其事者,執見縣令,不跪;呵 之曰:「若布衣,未嘗食祿,刺此何為?」答曰:「不忍忘故國 爾!」執送巡江御史,亦不跪。御史命逮其父,乃跪曰:「吾 為父屈爾!」御史義之,免其父。以德溥名聞。臨刑慨然 曰:「今日得見先帝,吾事畢矣!」台輔,字贊化。崇禎末,復 遣宦官出鎮,台輔草疏將極諫。甫入都,都城陷,慟哭 南還。福王立東平伯劉澤清、御史王燮張樂大宴於 睢寧,台輔衰絰直入,責之曰:「國破君亡,此公等臥薪 嘗膽、食不下咽之時,顧置酒大會邪?」左右欲鞭之,燮 曰:「狂生也!」命引去。及南京覆,台輔泫然流涕曰:「吾誰 氏之民也,可使食有他粟乎?」起視其廩,曰:「此吾所樹, 盡此死。」明年粟盡,集其里黨,深衣幅巾出見之,大呼 莊烈皇帝,北面再拜,自縊死。俄有僧過之,持麻鞭指 其屍曰:「此常事也,惡用是矜張為?」後數月,渡河來者 言石屋寺一僧縊死,麻鞭在其側。

鄧思銘 李翔 徐伯昌 李時興 胡甲桂[编辑]

按《明外史王養正傳》:「建昌南城諸生鄧思銘,聞北都 陷,集其儕數十人為庠兵,期朔望習射學技擊,為國 報仇。請於有司。有司笑曰:『庠可兵邪』?眾志遂懈。思銘 鬱鬱不得志。明年城破,死之。建昌既破,新城知縣譚 夢開迎降民,潛導守關兵殺之。夢開黨與民互相殘, 彌月不靖。唐王用兵部侍郎吳春枝薦,以邵武貢生」 李翔為新城知縣。翔至,禽殺餘黨,眾遂散。然民習於 亂,佃人以田主徵租斛大,聚數千人,譟縣庭。翔潛遣義兵三百,詭稱「鄭彩軍,殺亂民。」明日復斬百餘級,亂 乃靖。時彩兵數萬駐新城,畏遁入關,獨監軍張家王、 新城人徐伯昌與翔共守。及家玉戰敗入關,翔率民 兵千餘出城拒擊。未幾,城破,民兵皆散,翔與伯昌死 之。伯昌,字子期,唐王時由舉人授兵部主事,改御史 者也。時江西郡邑吏城守者又有李時興,福清人,舉 於鄉,歷官袁州同知,攝府事。會城已降,時興力城守。 無何,守將蒲纓兵潰,湖廣援將黃朝宣五營亦譟歸。 時興知不能守,自縊於萍鄉官舍,一僕亦同死。胡甲 桂,字秋卿,崑山人。崇禎十二年以鄉試副榜貢入國 學,授南昌通判,遷永州同知,以道梗改廣信。至則南 昌、袁州、吉安俱失,廣信止疲卒千人,士民多竄徙。會 黃道周以募兵至,相與議城守。已而道周敗歿,勢益 孤,甲桂效死不去。城破被執,諭降不從,幽別室自經 死。

曾亨應子筠 弟和應 高飛聲[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亨應,字子嘉,臨川人。父棟,廣東布政 使。亨應舉崇禎七年進士,歷官吏部文選主事。十五 年秋,有詔起廢,亨應以毛士龍、李右讜、喬可聘等十 人上御史張懋爵,劾其納賄行私,亨應疏辯。懋爵三 疏力攻,遂謫貶去。及南京覆,江西列城皆不守,亨應 命弟和應急奉父入閩,而己與艾南英、揭重熙謀拒」 守。會永寧王慈炎招連子峒土兵數萬復建昌,入撫 州,寓書亨應。亨應募兵數百,與相掎角。一日,方置酒 宴客,突被圍,宗族死者二十人,部卒死者三百餘人。 亨應避石室,其從弟指示之,遂被執,并執其長子筠。 亨應顧筠曰:「勉之,一日千秋,毋自負!」筠曰:「諾。」受刑先 死。釋亨應縛,諭之降,不答,被戮。和應雅尚名節,聞兄 死,曰:「烈哉!兄為忠臣,兄子為孝子,復何憾?」既奉父入 閩,閩地失,避之肇慶,又失,乃拜辭其父,投井死。先是, 棟弟栻為蒲圻知縣,死難。栻兄益為貴州僉事,亦死 難。人稱《曾氏五節》云。始,亨應為懋爵所訐,朝士頗疑 之。後亨應死節,而懋爵竟降李自成為直指使。時有 高飛聲者,字克正,長樂人。崇禎六年舉於鄉。授玉山 知縣,遷同知,乞養去。唐王時,黃道周出督師,邀與偕, 令攝撫州事。警至,遣家人懷印走謁王,而身守城死 焉。

鄭為虹[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為虹字天玉,江都人。崇禎十六年進 士。除浦城知縣。唐王道浦城,知其廉。及自立,召為御 史,部民相率乞留,有『十不可去之疏。乃令以御史巡 視仙霞關,駐浦城,尋令巡撫上游四府,兼領關務。鄭 芝龍步將奪民舟,為虹叱責之,芝龍訴於王,王為諭 解。然是時芝龍已懷異志,盡撤守關將,仙霞嶺三百 里間無一人後警,至,長驅直入』。」為虹亟還浦城,縱士 民出走,自守空城。無何被執,與給事中黃大鵬並死 之,年二十有五。

黃大鵬 王士和 胡上琛 熊緯[编辑]

按《明外史鄭為虹傳》:「大鵬字文若,建陽人。崇禎十三 年進士,為義烏知縣,有能聲。唐王召為兵科給事中, 從至建寧,令與為虹共守仙霞嶺,竟同死。時王在延 平,聞仙霞關失守,倉猝走汀州。守延平者為王士和, 從走汀州者為胡上琛、熊緯,皆以死事著。士和,字萬 育,金谿人。崇禎中舉於鄉。南京既覆,江西亦被兵,士」 和避入閩,授吏部司務。疏陳時政闕失,凡數千言。唐 王刊賜文武諸臣,且召士和入對,嘉獎備至,擢兵部 主事。未一月,擢延平知府。八月,王走汀州,留兵部侍 郎曹履泰偕士和居守。俄警報疊至,士和召父老曰: 「吾雖一月郡守,當與城存亡。若等可速出,毋使數萬 生靈盡膏斧鑕。」眾泣,士和亦泣。退入內署,謂友人曰: 「吾一介書生,數月而忝二千石,安敢偷生?」其友勸止 之,正色曰:「君子愛人以德,姑息何為!」從容正衣冠,閉 戶投繯死。上琛,字席公,世襲福州右衛指揮使。好讀 書,能詩。既襲職,復舉武鄉試。唐王時,官錦衣衛指揮。 遷署都督僉事,充御營總兵官,從至汀州。王被執,上 琛奔還福州,謂家人曰:「吾世臣,不可苟活。為我採毒 草來。妾劉年甫二十,願同死上。」琛喜曰:「汝幼婦亦能 死邪?」遂整冠帶,與妾拜辭天地祖宗,共飲藥酒而卒。 緯,字文江,南昌人。崇禎十六年進士。授行人。兩京既 覆,每飲酒,輒涕泗橫流。友人語之曰:「昔狼瞫有言:『吾 未獲死所』。子既有志,曷求所乎?」乃赴延平,謁唐王,擢 給事中。尋扈行,至汀州。遘變,從官皆散,緯獨死之。

張文煇[编辑]

按《通州志》:「文煇,字仲文。崇禎甲戌,與兄文烶同登進 士,累遷徽寧兵備副使。時左良玉驕,兵南下,禦之於 蕪湖。良玉師卻,蕪湖獲全,改建南道,移節邵武。隆武 立閩中,與吳春枝共設方略。後江西寇起,杉關失守, 繫印於臂,沉河死。」

陳子壯子上庸 楊可觀 麥而炫 朱實蓮[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子壯,字集生,南海人。萬曆四十七年,

以進士第三人授翰林編修。天啟四年,典浙江鄉試
考證
發策刺閹豎。魏忠賢怒,假他事削子壯及其父吏科

都給事中熙昌籍。崇禎初,起子壯故官,累遷禮部右 侍郎。流賊犯皇陵,帝素服召對廷臣。子壯言:『今日所 急,在收人心,宜下罪己詔,激發忠義』。帝納之。乃會諸」 臣列上蠲租、清獄、使過、宥罪等十二事。時以周、唐二 王奏,逮治巡按御史及監司、守令數人。子壯慮諸王 勢重,有司不能舉職,抗疏爭,不納。帝以海內多故,思 廣羅賢才,下詔援《祖訓》,「郡王子孫文武堪任用者,得 考驗授職。」子壯慮為民患,立陳五不可。會唐王上疏, 歷引前代故事詆子壯,遂除名下獄。言官疏救不聽, 坐贖徒歸。久之,廷臣交薦,給事中姜埰劾其附邪黨 逆,帝不從。起故官,協理詹事府。未上,京師陷,福王立, 起禮部尚書,至蕪湖。南京亦失守,乃歸。時桂王常瀛 避難梧州,子壯謂「王神宗子,宜立。」總督丁魁楚方集 眾議,而唐王聿鍵自立於福建,議遂寢。唐王召相,子 壯以前議宗室事有宿憾,辭不行。及汀州已失,桂王 子永明王由榔為丁魁楚等擁立於肇慶;蘇觀生又 議立唐王聿𨮁,子壯沮不得,退居邑之九江村。永明 王授子壯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總督廣東、福建、 江西、湖廣軍務。會廣州亦陷,聿𨮁被執死,子壯止不 行。明年春,張家玉、陳邦彥及新會王興、潮陽賴其肖 先後舉兵,子壯亦起兵九江村。兵多蛋戶番鬼,善戰, 乃與邦彥約共攻廣州,結故指揮使楊可觀等為內 應。事洩,可觀等死。子壯駐五羊驛,未幾,敗走,還九江 村。長子上庸陣歿。會故御史麥而炫破高明,迎子壯, 以故主事朱實蓮攝縣事。實蓮,子壯邑子也。高明城 陷,實蓮戰死,子壯、而炫俱執至廣州,不降,被戮,子母 自縊。永明王贈子壯番禺侯,諡「文忠」,廕子上圖錦衣 衛指揮使。而炫,字章闇,高明人。由進士歷上海、安肅 知縣,唐王時為御史;《實蓮》,字子潔,由舉人歷官刑部 主事。

袁繼咸[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繼咸,字季通,宜春人。天啟五年進士, 授行人。崇禎三年冬,擢御史。戶部尚書畢自嚴議加 派,繼咸力陳五可,慮不能從,監臨會試,坐縱懷挾舉 子,謫南京行人司副。將行,以熱審在邇,力請寬恤。其 意為錢龍錫、張鳳翔、易應昌發也。已而諸人果獲釋, 遷主客員外郎。主事周鑣論宦官削籍,繼咸抗疏救」 之,言:「陛下惡忠臣沽名,莫若收其名,歸之於上。唐陸 贄有言:『諫者多表我之能受,諫者激表我之能容』。使 鑣言當,陛下受之,名在上;不當陛下受之,名亦在上。 況鑣所言,多指斥內臣,以此獲罪。恐廷臣以鑣為戒。 內臣之過,壅於上聞,非所以通群情、杜奸慝也。」不報。 七年春,擢山西提學僉事。未行,會總理戶、工二部中 官張彝憲有《朝覲官齎冊》之奏,繼咸上疏曰:「陛下允 內官之請,特在剔釐奸蠹,非欲群臣屈膝內官也。此 令一出,靡然成風。上自藩臬,下至守令,莫不次第參 謁,屏息低頭,得免呵責為幸。夫一人輯瑞,萬國朝宗, 諸臣未覲天子之光,先拜內臣之座,尚得謂有廉恥 乎?逆璫方張乾兒義」子,猶昏夜拜伏。今則白晝公庭, 恬不為怪,率天下為無恥事。此臣所太息也。至諫官 以言為職,不言則有墨刑。言而被罰,此衰世事。近者 給事中李世祺以論輔臣溫體仁,既降罰之矣,復罪 及考選之銓臣吳鳴虞。此何意也?語曰:「養鳳欲鳴,養 鷹欲擊。」若鳴而箝其口,飛而紲其羽,養鳳與鷹何益? 且大「臣有過,言官言之,即斥為邪。試問言官以從諛 大臣為邪乎?糾正大臣為邪乎?言官與大臣忤,斥以 為比。令言官與大臣合,交結詭隨,其為比不更甚乎? 今考選在即,銓臣必將遍問諸臣。汝必不劾大臣,然 後授臺諫。臺諫相與括囊,為大臣者,終其身無敢議。 此大臣所甚利,忠臣所甚憂也。」帝以浮詞切責之。彝 憲見疏大恚,奏言:「朝覲官齎冊,所以尊朝廷。」繼咸復 駁之曰:「尊朝廷莫大於尊朝廷之典制。守令見藩臬, 行屬禮,典制也;見內臣,行屬禮,非典制。諸司入都投 冊吏部,典制也。先謁內臣,非典制。事屬典制,雖坐受 猶以為安。事屬中官,雖長揖祗增其辱。伏見高皇帝 建官,內臣自巾服靴帽皆」與外臣別,而尤嚴交結之 條。「內臣不得繩外臣,猶外臣不得繩內臣也。臣前疏 愛外臣以恥,正愛彝憲以禮。奈何坐臣以蹴芻重罰。 夫路馬不齒禮豈為外臣設,而乃妄引為殺臣阱乎?」 帝復切責之。乃孑身赴任,較閱公明,聲望大著。巡撫 吳甡薦其廉能,請加優擢。而巡按御史張孫振以請 屬不應,銜之,特疏誣繼咸贓私事。帝怒,逮繼咸,責甡 回奏。甡極稱繼咸賢,斥孫振誣詆諸生。聞繼咸逮,群 隨至都,伏闕訴冤,繼咸亦列上孫振請屬狀及其贓 賄數事。都御史言孫振倒置是非,大負巡方職。有詔 逮訊。繼咸得復官,孫振坐謫戍,天下快之。十年除湖 廣參議,分守武昌。時宗室橫甚,每誣人負責,捕禁於 家,罄貲乃己,謂之「打馬。」繼咸嚴禁之。宗室數人剽掠 城中,白之楚王,論治如律。賊首呂瘦子作亂,討平之。 巡撫余應桂知其能,奏兼僉事,分巡武昌。黃州賊老回回革裏眼等七大部犯黃陂、黃安,繼咸馳救,賊引 退。與黃岡知縣徐調元築城六千餘丈,一月而竣。十 二年以故官移淮、揚,督鹽中官楊顯名勒監司行屬 禮,文牒用申請,繼咸悉釐正之。顯名怒,奏於朝,詔鐫 二秩調用。兵部尚書傅宗龍舉繼咸邊才,帝不納。督 師楊嗣昌以其知兵,引參軍事。明年四月用廷推擢 右僉都御史,撫治鄖陽。未一年,襄陽失陷被逮。宗室 士民頌其善政,乞以身代罪,留撫殘疆。帝不許,遣戍 貴州。十五年秋,吏部推為總督。帝責所司擅舉,寢其 議。已而廷臣交薦,起故官,總理河北屯政。未赴,會賊 逼江西,廷議設重臣,總督江西、湖廣、應天、安慶軍務, 駐九江。乃擢繼咸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以行。 時繼咸在南都聞命,賊已陷武昌,左良玉擁兵東下, 人情洶洶。繼咸遇於蕪湖,激以忠義,良玉遂還復武 昌。而朝議忽以呂大器來代,命繼咸復督屯政。大器 與良玉不相能,長沙、袁州俱陷,疆事益迫。廷議復推 繼咸代之。帝曰:「繼咸久改屯撫,遷延不赴,法宜重懲。 念江西告警,許戴罪辦賊,不效,則并治前罪。」甫抵鎮, 京師陷。福王立頒詔至武昌,良玉不肯拜,繼咸致書 備言倫序之正,乃始拜受。及高傑封興平伯,繼咸因 入朝面奏曰:「封爵以勸有功。無功而封,則有功者不 勸;跋扈而封,則跋扈者愈多。」王深然之,曰:「事已行,奈 何?」忻城伯趙之龍曰:「馬士英引傑渡河,宜令往輯。」繼 咸亦言之。王曰:「彼不欲往。今輔臣史可法願往。」繼咸 對曰:「陛下嗣位,初雖以恩澤收人心,尤當以紀綱肅 眾志。蓋君德以英分為主。乞振作精神,申明法紀。冬 春間淮上未必無事。臣雖駑,願奉六龍為澶淵之舉。」 王有難色。閣臣姜曰廣曰:「繼咸所言,非遽為此事,要 不可不存此心。」繼咸又詣榻前密奏曰:「左良玉雖無 異圖,然所部多降將,非孝子順孫。且陛下初登大寶, 人心未免危疑,意外不可不慮。臣當星馳回鎮。」許之。 繼咸赴閣,責可法不當封傑,士英嗛之。俄陳致治守 邦大計,引宋高宗用黃潛善、汪伯彥事。士英以為譏 己,益不悅。會湖廣巡按御史黃澍挾良玉勢,劾奏士 英十大罪。士英深恨之,使人糾澍贓罪,擬旨逮治。澍 謀於良玉,陰諷將士大譁,欲下南京索餉保救澍。繼 咸為留江漕十萬石、餉十三萬金給之,且代澍申理, 以良玉依仗澍為言。士英不得已,免澍逮。繼咸既與 士英隙,所陳奏及題用文武官,悉被停寢。明年正月, 言:「今元朔受賀,人以為拜手稱觴之日,陛下當以為 嘗膽臥薪之日。乞痛念大恥未雪,以周宣之未央問 夜為可法;以晚近長夜之飲、角觗之戲為可戒;省土 木之功,節浮淫之費。戒諭」臣工,後私鬥而急國讎。臣 每嘆三十年來,徒以三案葛藤,血戰不已。若《要典》一 書已經先帝焚毀,何必復理其說?書苟未進,宜寢之, 即已進,宜毀之。至王者代興,從古亦多異同。平、勃迎 立漢文,不聞窮治朱虛之過;房、杜決策秦邸,不聞力 究魏徵之非。固其君豁達大度,亦其大臣公忠善謀, 翊贊其美。「請再下寬大之詔,解圜扉疑入之囚,斷草 野株連之案。」王降旨俞其言。而士英輩方以要典排 善類,力持之不毀也。御史袁弘勛者,初以贓遣戍;赦 還,橫於鄉;為張若麒所劾,再遣戍;至是復官,益咆哮。 上疏論三案,請追罪王之寀、孫慎行、楊漣、左光斗及 鄭三俊、吳甡等,而末言繼咸倒身怙逆,罪甚無「將,應 與案內諸奸並究。」繼咸復疏辨,報聞。時群小皆不喜 繼咸,汰其軍餉六萬,軍中有怨言。繼咸疏爭不得力 求罷,又不許。繼咸以江上兵寡,而鄭鴻達戰艦又不 還,議更造,檄九江僉事葉士彥於江流截買樹木。士 彥家蕪湖,與諸商暱,封還其檄。繼咸恥令不行,疏劾 士彥。士彥同年御史黃耳鼎亦劾繼咸,且言繼咸有 心腹將校,勸左良玉立他宗;良玉不從,蓋飲離兩人 交也。良玉先不拜監國詔,聞之益疑懼;乃抗疏力辨, 明與繼咸無隙,詆耳鼎受指使而言《要典》宜再焚。議 者遂謂繼咸與良玉倡和,脅制朝廷。由是群小銜繼 咸不已,將召入害之,推為刑部右侍郎。王曰:「彼地須 繼咸耳,此地何須不允。」復推為戶部右侍郎,亦不允。 時都下有偽太子之說,寧南侯良玉疏爭,不納,遂與 士英輩有隙。繼咸疏言:「太子真偽,非臣所能懸揣。真 則望行良玉言,偽則不妨從容審處。多召東宮舊臣 辨識,以解中外之疑。」疏未達,良玉已反。初,繼咸聞李 自成兵敗南下,恐由岳州犯長沙入江西境,命部將 郝效忠、陳麟、鄧林奇守九江,自統副將汪碩畫、李自 元等援袁州。已登舟矣,聞良玉反,復旋九江。良玉舟 扺北岸,貽書言願握手一別,為皇太子死。九江士民 泣,請繼咸往,紓一方難。繼咸曰:「寧南語雖順,舉動與 前乖,往必墮計。」士民請益堅,遂與監紀余有灝會良 玉於舟中。良玉言及太子下獄事,大哭。次日移舟南 岸。繼咸恐良玉入城,偕諸將以單騎往。良玉袖出皇 太子密諭,劫諸將盟。繼咸正色曰:「密諭從何來?先帝 舊德不可忘,今上新恩亦不可負。」良玉不得已,約不 破城,改檄為疏,駐軍候旨。繼咸歸,集諸將城樓,灑泣曰:「兵諫非正。晉陽之甲,《春秋》所惡,可同亂乎?」約與俱 拒守,而效忠及部將張世勳等出,與良玉合兵,遂入 城,殺婦女,掠財物,繼咸欲自盡。黃澍入署拜泣曰:「寧 南無異圖,公以死激成之,大事去矣!」副將李士春密 白繼咸,「隱忍,到前途王文成之事可圖也。」繼咸以為 然,出城面責良玉。良玉時已疾篤矣,望城中火光大 哭曰:「予負袁公!」嘔血數升。是夜死。其子夢庚祕不發 喪,諸將推為帥,急移舟東。中朝皆疑繼咸同反,而繼 咸所上書率不得達,乃書衣帶,以死自誓。會南都已 下諸將多納款,繼咸勸夢庚旋師,不聽。乃遣人語林 奇等,不可為不忠事。林奇與碩畫、士元移舟避皖湖 中,陰遣人迎繼咸,而效忠已紿繼咸赴其軍,云「入南 昌為後圖。」繼咸信之。將及湖口,夢庚、效忠已降,遂遣 將執之北上;不肯降,見殺。

張亮[编辑]

按《明外史袁繼咸傳》:「同時有張亮者,四川人,舉於鄉。 崇禎時,歷榆林兵備參議,著能聲。用薦改安廬兵備, 監禁軍討賊,頻有功。十七年,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其 地。福王既立,亮聞李自成兵敗西奔,奏言賊勢可乘, 請解職視賊所向,督兵進討。從之。尋召入京議事。馬 士英輩意不在賊,復遣還任。尋左夢庚陷安慶,亮被」 執。及夢庚北行,挾亮與俱乘間赴河死。

張國維[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國維,字玉笥,東陽人。天啟二年進士。 授番禺知縣。崇禎元年,擢刑科給事中。劾罷副都御 史楊所修、御史田景新,皆魏忠賢黨也。御史胡良機、 給事中陶崇道等六人,先為忠賢所逐,及起用,顧置 之外,國維以為言,六人乃復留已,陳時政五事,言:『陛 下求治太銳,綜核太嚴。拙者跼蹐以避咎,巧者委蛇 以取容,誰能展布四體,為國家營職業者?故治象精 明,而腹心手足之誼實薄,此英察宜斂也。祖宗朝,閣 臣有封還詔旨者,有疏揭屢上而爭一事者。今一奉 詰責,則俛首不遑,一承改擬,則順旨恐後。倘處置失 宜,亦必不敢執奏。此將順宜戒也。召對本以通下情, 未有因而獲罪者。今則惟傳天語,莫睹拜颺臣。同官 熊奮渭還朝十日,旁措一詞,遂蒙譴謫。不可稍加薄 罰,示優容之度乎?此上下宜洽也』。」其二條請平刑罰, 溥膏澤。帝不能盡用。進禮科都給事中。京師地震,規 弊政甚切。遷太常少卿。七年擢右僉都御史,巡撫應 天、安慶等十府。其冬,流賊犯桐城,官軍覆沒。國維方 壯年,一夕鬚髮頓白。明年正月率副將許自強赴援。 遊擊潘可大、知縣陳爾銘守桐不下。賊乃攻潛山,知 縣趙士彥重傷,卒。攻太湖,知縣金應元、訓導扈永寧 被殺。國維至,解桐圍,遣守備朱士引趨潛山,把總張 其威趨太湖,士引戰死。自強遇賊宿松,殺傷相當。安 慶山民桀石以投賊,賊多死,乃越英山、霍山而遁。九 月,賊復由宿松入潛山、太湖,他賊《掃地王》亦陷宿松 等三縣。國維乃募土著二千人戍之,而以兵事屬監 軍史可法。明年正月,賊圍江浦,遣守備蔣若來、陳于 王戰卻之。十二月,賊分兵犯懷寧,可法及左良玉、馬 爌遏之,復犯江浦。副將程龍及若來、于王等拒守,諸 城並全。賊又圍望江,遣兵援之,亦解去。十年三月,國 維率龍等赴安慶,禦賊酆家店,龍軍數千悉歿。賊東 陷和州、含山、定遠,攻陷六合,知縣鄭同元潰走,賊遂 攻天長。國維見賊勢日熾,請於朝,割安慶、池州、太平 別設巡撫,以可法任之。安慶不隸江南,巡撫自此始 也。議者欲并割江浦、六合,俾國維專護江南,不許。國 維為人寬惠,得士大夫心。屬郡災傷,輒為請命,多獲 寬減。奸民張漢儒訐錢謙益、瞿式耜,陸文聲訐張溥、 張采,國維斥漢儒等誣罔,忤執政溫體仁,奪俸蘇州 去任。推官周之夔希體仁指,復訐溥等,國維亦力白 其誣。築太湖、繁昌二城,建蘇州九里石塘及平望內 外塘,長洲至和等塘,修松江捍海堤,濬鎮江及江陰 漕渠,並有成績。居六年,遷工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 史,總理河道。歲大旱,漕流涸,國維濬諸水以通漕。山 東饑,賑活貧民無算。十四年夏,山東盜起,改兵部右 侍郎,兼督淮、徐、臨、通四鎮兵,護漕運。大盜李青山眾 數萬,據梁山濼,遣其黨分據韓莊等八閘,運道為梗。 周延儒赴召北上,青山謁之,言「率眾護漕,非亂也。」延 儒許言於朝,授以職。而青山竟截漕舟,大焚掠,迫臨 清中官劉元斌走。國維合所部兵擊降之,獻俘於朝。 帝率太子、二王御午門,磔諸市。兵部尚書陳新甲下 獄,帝難其代,以侍郎馮元飆攝。既乃召國維代之,召 見德政殿,慰勞甚至。乃定《戰守賞罰格》,列《上覈世職》、 酌推陞、《慎咨題》等七事,帝皆報可。會開封陷,河北震 動,條《防河》數策,帝亦納之。時外吏考選者皆欲得給 事,而帝以巡方任重,將概注御史。首輔周延儒令國 維薦時敏等十二人察外郡城守。以既有巡按,不可 復遣御史,遂並授給事。獨御史蔣拱辰不與,有怨言。 及出監趙光抃軍,謂國維害己。抵昌平,即疏劾國維。 國維言拱辰挾怨誣詆,拱辰再劾國維溺職,請如丁汝夔、陳新甲故事,正失陷名藩之罪。御史趙譔右拱 辰,言:「國維忠諒有餘,擔當不足,不能攬群才,惟任胥 吏。」國維再疏求斥,不許。十六年四月,螺山喪師事,逮 下獄。蘇州民聞之,爭詣闕乞貸。帝念其治河功,十七 年二月俾出獄候命。三月召對中左門,復故官兼右 僉都御史,馳赴江南、浙江,督練兵輸餉諸務。國維條 上「生財」七事,即馳出都。行十日而都城陷。福王召之, 令協理戎政。尋敘山東討賊功,加太子太保,廕錦衣 僉事。吏部尚書徐石麒去位,眾議歸國維。馬士英惡 之,用張捷。國維乃乞省親歸。南都失守踰月,潞王監 國於杭州,不數日出降。閏六月,國維朝魯王以海於 台州,請王監國;即日移駐紹興。進國維少傅兼太子 太傅、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督師江上。總兵官方 國安亦自金華至。馬士英素善國安,匿其軍中,請入 朝。國維劾其十大罪,乃不敢入。連復富陽、於潛,樹木 城緣江要害,聯合國安及王之仁、鄭遵謙、熊汝霖、孫 嘉績、錢肅樂諸營,為持久計。及國安等諸軍乏餉潰, 王走台州航海,國維亦還守東陽。六月,知勢不可支, 作《絕命詩》三章,赴水死,年五十有二。

陳潛夫[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潛夫,字元倩,錢塘人。家貧落魄,好大 言以駴俗。崇禎九年,舉於鄉,益廣交游,為豪舉。好臧 否人,里中人惡之。友人陸培兄弟為文逐潛夫,潛夫 乃避居華亭。十六年冬,授開封推官。大河南五郡盡 為賊據,開封被河灌城,虛無人,長吏皆寄居封丘。有 勸潛夫弗往者,不聽,馳之封丘。會叛將陳永福率賊」 兵出山西。其子德為巡撫秦所式部將,縛巡按御史 蘇京去。潛夫募民兵千,請於所式及總兵卜從善、許 定國,令共勦,皆不肯行。潛夫乃以十七年正月奉周 王渡河,居杞縣,檄召旁近長吏,設《高皇帝位,歃血誓》 固守。賊所設偽巡撫梁啟隆居開封。故歸德推官桑 開第降賊,為督,賦他偽官散布郡邑間甚眾,而開封 東西諸土寨剽劫公行,相攻殺無已。潛夫轉側杞、陳 留間,朝夕不自保。聞西平寨副將劉洪起勇而好義, 屢殺賊有功,躬往說之。五月五日,方誓師,而都城失 守。報至,乃慟哭,令其下縞素。洪起兵萬,號五萬,潛夫 兵三千,俘杞偽官。啟隆聞風遁去,遂渡河而北,大破 賊將陳德於柳園。時李自成已敗走山西,而南陽賊 乘間犯西平,洪起引還,潛夫亦隨而南。福王立於南 京,潛夫傳露布至朝中,大喜,即擢監軍御史,巡按河 南。潛夫乃入朝,言:「中興在進取,王業不偏安。山東、河 南地尺寸不可棄,豪杰結寨自固者,引領待官軍。誠 分命藩鎮,以一軍出潁、壽,一軍出淮、徐,則眾心競奮, 爭為我用。更頒爵賞鼓舞,計遠近,畫城堡,俾自守,而 我督撫將帥,屯銳師要害以策應之,寬則耕屯為食, 急則披甲乘墉,一方有警,前後救援,長河不足守也。 汴梁一路,臣聯絡素定,旬日可集十餘萬人。誠稍給 糗糧,容臣自將,臣當荷戈先驅,諸藩鎮為後勁,河南 五郡可盡復。五郡既復,畫河為固,南連荊、楚,西控秦 關,北臨趙、衛,上之則恢復可望,下之則江、淮永安,此 今日至計也。兩淮之上,何事多兵?督撫紛紜,並為虛 設。若不思外拒,專事退守,舉土地甲兵之眾致之他 人,臣恐江淮亦未可保也。」當是時,開封、汝寧間列寨 百數,洪起最大;南陽列寨數十,蕭應訓最大;洛陽列 寨亦數十,李際遇最大。諸帥中獨洪起欲效忠,潛夫 請予挂印為將軍。馬士英不聽,而用其姻婭越其傑 巡撫河南。潛夫自九月入覲,便道省親,甫五日即馳 赴河上,所建白皆不用,諸鎮兵無至者。其傑老憊不 知兵,兵部尚書張縉彥總督河南、山東軍務,止提空 名,不能馭諸將。其冬,應訓復南陽及泌陽、舞陽、桐柏, 遣子三傑獻捷。潛夫授告身,飲之酒,鼓吹旌旂前導 出。三傑喜過望,往謁其傑。其傑覬其賄,故為尊嚴,厲 辭詰責,詆為賊。三傑泣而出,萌異心。潛夫過諸寨,皆 鐃吹迎送。其傑間過之,諸寨皆閉門不出。其傑恚,譖 潛夫於士英。士英怒。冬,盡召潛夫還,以凌駉代。潛夫 亦遭外艱歸。明年三月,給事中林有本疏劾御史彭 遇颽,并及潛夫;士英以遇颽己私人,置不問,獨令議 潛夫罪。先是,有童氏者,自言福王繼妃,廣昌伯劉良 佐具禮送之。潛夫至壽州,見車馬騶從,傳呼「皇后」來, 亦稱臣朝謁。及童氏入都,王以為假冒,下之獄;遂責 潛夫私謁妖婦,逮下獄司治之。未幾,南都不守,潛夫 得脫歸。聞魯王監國紹興,渡江往謁,命復故官,加太 僕少卿。監軍乃自募三百人,列營江上。尋進大理寺 少卿兼御史如故。及江上師盡潰,潛夫走至山陰化 龍橋,作《絕命詞》,偕妻妾二孟氏同赴水死,年三十七。

陸培[编辑]

按《明外史陳潛夫傳》:「始為文逐潛夫者陸培,舉進士, 為行人,奉使,事竣歸省。南都既覆,謀結壯士,保鄉土。 俄聞潞王降,索酒飲,將自裁。其妻晝夜守,培乃紿妻 他往,拒戶自經。妻兄子破壁救之甦,培大恨,賦《絕命 詩》二章,上書其母,以繩授二僕曰:『我為烈士,若輩宜相成』。坐方床,從容就縊死,年二十九。培字鯤庭,父運」 昌,崇禎七年進士。授永豐知縣,調吉水,以治績聞。培 少負俊才,有文名,行誼修謹。客華亭,嘗卻奔女於室。

林汝翥 林垐[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汝翥,字大葳,福清人。舉於鄉,授沛縣 知縣。天啟二年,戰卻徐鴻儒兵,緝妖人王普光黨有 功,特擢御史。四年六月,巡視京城。民曹大妻與人奴 角口,服毒死。火者曹進、傅國興率眾大掠奴主家,用 大錐錐其主,刑官不敢問。汝翥捕得進,進懼,劾請受 杖,遂杖之五十。國興邀於道,罵不已。汝翥收繫之,亦」 請受杖,復杖之。魏忠賢大怒,立傳旨廷杖汝翥。先數 日,群奄毆殺萬燝。汝翥大懼,逸至遵化。巡撫鄧渼為 代題,都御史孫瑋、御史潘雲翼等交章論救,不聽,卒 杖之,削籍歸。崇禎初,起官右參議、分守溫處道,不赴。 久之,起瓊州道,坐奸民煽亂,貶秩歸。福王時,起雲南 僉事,已而解職。魯王次長垣,召為兵部右侍郎。與員 外郎林垐攻福寧,戰敗被執。諭降不從,繫之,吞金屑 而死。垐字子野,汝翥同邑人。為諸生,講求濟世要務。 舉崇禎十六年進士,授海寧知縣。邑有妖人,以劍術 恐眾,聚千人,垐捕殺之。南都覆,杭州亦不守,卒乘機 乞餉,環署大譟。垐罪為首者,而如其請。以城孤不能 存,引去。唐王以為御史,改文選員外郎,募兵福寧。聞 王被殺,大慟,走匿山中。及魯王航海至長垣,福清鄉 兵請垐為主,與汝翥共攻城,歿於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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