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00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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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五卷目錄

 文學總部總論五

  黃鑑談苑應制文詞名目

  宋祁筆記文章須自名家 柳文不及韓 為文似蘧瑗 悔舊作 對偶之文不

  可施於史傳 為文宜避粗俗 左史莊騷文章之祖 論柳子厚劉夢得韓退之文 以文

  言道時事 西漢文人各極其至 賈董之文 江左高文 詩經佳語 文中險語 讀莊

  周文令人有遺世意

  朱昂續骩骳說古人為文各有所祖

  阮閱詩話總龜文貴氣長

  東坡志林論晉唐文

  馬永卿嬾真子作文暗合古人

  沈括夢溪筆談應敵文章之弊

  彭乘墨客揮犀李格非論文

  吳處厚青箱雜記文章艷麗不害為正 文章有館閣氣 晏公佳句

  張耒明道雜志用事謬誤

  魏泰臨漢詩話皇甫湜評文

  孔平仲談苑錦繡屏風

  陳師道後山詩話作文不貴好奇 文有三多 古文三等 孫學士論文

   東坡論文 韓文如出兩手 韓文似樊文 詩文總訣 魏文帝論文 詩文各有體

  葉夢得避暑錄話歐公試牘 韓柳文章無因緣卑陋之氣

  何薳春渚紀聞東坡以作文為樂事 晉宋文章之弊 作文不憚屢改

  邵伯溫聞見前錄本朝古文

  邵博聞見後錄文章引用之誤 史傳用字之誤 史漢優劣 蘇文出於檀

  弓 文貴無病 作文非有意 作文勿模擬 退之用古之法 東坡南豐之文 助字不

  論重復 司馬子長閎深高古 蘇文類國策 羅池詞祖宋玉 韓柳歐蘇 文字避諱

  樊文不相襲 滕王閣記 非國語 閱文意足

  朱弁曲洧舊聞大匠不示人以璞

  欒城遺言論文

  陸游老學菴筆記南朝詞人以文為筆 文章繫時治忽

文學典第五卷

文學總部總論五[编辑]

黃鑑談苑[编辑]

《應制文詞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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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士之職,所草文詞,名目浸廣,拜免公王、將相妃主 曰《制》,賜恩宥曰《赦書》曰《德音》,處公事曰《敕》,榜文號令 曰《御札》,賜五品官以上曰《詔》,六品以下曰《敕書》,批敕 群臣表奏曰《批答》,賜外國曰《蕃書》,道曰《青詞》,釋門曰 《齊文》,開教坊宴會曰《白語》,土木興建曰《上梁文》,宣勞 賜曰《口宣》,此外更有「祝文」、「祭文」,諸王布改榜號簿隊 曰讚佛文疏語,復有別受詔旨作銘碑、墓誌、樂章、奏 議之屬,此外表章歌頌應制之作。舊說,唐朝宮中常 於學士取《眼兒歌》,偽學士作《桃花文》,孟昶學士幸寅 遜題桃符云「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是也。

宋祁筆記[编辑]

《文章須自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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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少為學,本無師友,家苦貧無書,習作詩賦,未始在 志立名於當世也。願計粟米養親,紹家閥耳。」年二十 四,而以文投故宰相夏公,公奇之,以為必取甲科,吾 亦不知果是。歟。天聖甲子,從鄉貢,試禮部,故龍圖學 士劉公嘆所試辭賦大稱之,朝以為諸生冠。吾始重 自淬礪,力於學,模寫有名士文章,諸儒頗稱以為是。 年過五十,被詔作《唐書》,精思十餘年,盡見前世諸著, 乃悟文章之難也。雖悟於心,又求之古人,始得其崖 略。因取視五十以前所為文,赧然汗下,知未嘗得作 者籓籬,而所效皆糟粕芻狗矣。夫文章必自名一家, 然後可以傳不朽。若體規畫圓,準方作矩,終為人之 臣僕。古人譏屋下作屋,信然。陸機曰:「謝朝花於已披, 啟夕秀於未振。」韓愈曰:「惟陳言之務,去此乃為文之 要。」《五經》皆不同體。孔子沒後,百家奮興,類不相沿。是 前人皆得此旨。嗚呼!吾亦悟之晚矣。雖然,若天假吾 年,猶冀老而成云。

《柳文不及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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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之文,自高一代,然最愛劉禹錫文章,以為唐稱 柳、劉,劉宜在柳、柳州之上。淑所著論多類之,末年尤 奧澀,人讀之至有不能曉者。柳州為文,或取前人陳 語用之,不及韓吏部卓然不朽,不丐於古,而語一出 諸己,劉夢得巧於用事,故韓、柳不加目品焉。

《為文似蘧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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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於為文似蘧瑗。瑗年五十,知四十九年非;余年六 十,始知五十九年非,其庶纔至於道乎?天稟余才,纔 及中人。中人之流,未能名一世,然自力於當時,則綽 綽矣。

《悔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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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見舊所作文章,憎之必欲燒棄,梅堯叟喜曰:「公之文進矣,僕之為詩亦然。」

《對偶之文不可施於史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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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有屬對平側用事者,供公家一時宣讀施行,以便 快然久之,不可施於史傳。發修《唐書》,未嘗得唐人一 詔一令可載於傳者,唯捨對偶之文近高古,乃可著 於篇。大抵史近古,對偶宜今。以對偶之文入史策,如 粉黛飾壯士,笙匏佐鼙鼓,非所施云。

《為文宜避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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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名黑臀、黑肩、牛蝨、犬子,今不以為雅。迎貓為食 田鼠,讀禮者不曰貓音茅,而曰貓音苗,避俗也。《莊子》 曰「道在屎溺。」今為鄙語。《漢書》:「驢非驢,馬非馬,龜茲王 乃騾也。」如此語粗甚,可削去也。

《左史莊騷文章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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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獻宋公嘗謂:「左丘明工言人事,莊周工言天道,二 子之上,無有文矣。雖聖人復興,蔑以加云。」予謂老子 《道德篇》為元言之祖,屈宋《離騷》為辭賦之祖,司馬遷 《史記》為紀傳之祖。後人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圓 不能過規矣。

《論柳子厚劉夢得韓退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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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厚正符《晉說》,雖模寫前人體裁,然自出新意,可 謂文矣。劉夢得著《天論》三篇,理雖未極,其詞至矣。韓 退之《送窮文進學解》《毛穎傳原道》等諸篇,皆古人意 思未到,可以名家矣。

《以文言道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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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之文士,善以文言道時事,質而不俚」,所以為難。

《西漢文人各極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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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誼善言治,晁錯善言兵,董仲舒善推天人,司馬遷 敘事,相如,揚雄文章,劉向父子,博洽至矣。

《賈董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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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誼》善言治,健而快,過董仲舒一等」;仲舒優軟不迫 切,純儒也。

《江左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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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公言:「歐陽永叔推重《歸去來》,以為江左高文,丞相 以為知言。」

《詩經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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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蕭蕭馬鳴,悠悠斾旌。」見整而靜也,顏之推愛之。 「楊柳依依,雨雪霏霏。」寫物能慰人情也,謝元愛之。「遠 猷辰告。」謝安以為佳語。

《文中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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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厚云:「嘻笑之怒,甚於裂眥;長歌之音,過於慟哭。」 劉夢得云:「駭機一發,浮謗如川。」信文之險語。韓退之 云:「婦順夫旨,子嚴父詔。」又云:「耕於寬閒之野,釣於寂 寞之濱。」又曰:「持被入直,三省丁寧。顧婢子語,剌剌不 得休。」此等皆新語也。

《讀莊周文令人有遺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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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曰:「送君者皆自涯,而反,君自茲遠。」每讀至此,令 人蕭寥有遺世之意。

朱昂續骪骳說===
《古人為文各有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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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凡在文章之苑者其下筆皆有所法不苟作也 班固序傳謂斟酌六經參考眾論然則文章自六經 者上也其次亦各有所祖而因時為變態劉夢得與 柳子厚論平淮西碑文若在我手當學左傳蓋如左 氏敘謀師事而為之也不有所法不足明文章相如 美人本於好色退之送窮出於逐貧杜牧晚晴蓋托 小園歐公黃楊實則枯樹其他往往如是未可以概 舉也秉筆者詎可易哉

阮閱《詩話總龜》。[编辑]

《文貴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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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來文不振直從韓柳到孫丁山谷云西漢文 章雄深雅健其氣長故也

東坡《志林》。[编辑]

《論晉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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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文忠公言晉無文章唯陶淵明歸去來兮一篇 而已予亦謂唐無文章唯韓退之送李愿歸盤谷序 一篇而已平生欲效此作一文每執筆輒罷因自笑 曰不若且放教退之獨步

馬永卿,《嬾真子》。[编辑]

《作文暗合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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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少時在高郵學讀送窮文至五鬼相與張眼吐舌 跳踉偃仆抵掌頓腳失笑相顧僕不覺大笑時同舍 王抃彥法問曰何矧僕曰豈退之真見鬼乎彥法曰 此乃髑髏之深嚬蹙頞蓋想當然耳且古人作文必 有所擬此擬揚子雲逐貧賦也僕後以此言問於舅 氏張奉議舅氏曰不然規矩方圓之至也若與規矩 合則方圓自然同也若學問至古人自然與古人同 不必擬也譬如善射後矢續前矢善馬後足及前足 同一理也昨日讀韓文忽憶此話今三十年矣撫卷 驚歎者久之

沈括《夢溪筆談》。[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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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敵文章之弊》
===士人應敵文章,多用他人議論,而非心得,時人為之

語曰:「問即不會,用則不錯。」

彭乘墨客揮犀[编辑]

《李格非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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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非善論文章,嘗曰:「諸葛孔明《出師表》,李令伯《陳 情表》,陶淵明《歸來引》,皆沛然如肝肺中流出,殊不見 有斧鑿痕。是數君子在後漢之末、兩晉之間,初未嘗 以文章名世,而其詞意超邁如此。吾是以知文章以 氣為主,氣以誠為主。」故老杜謂之詩史者,其大過人 在誠實耳。誠實著見,學者多不曉。如玉川子《醉歸》詩 曰:「昨夜村飲歸,健倒三四五。摩挲青莓苔,莫嗔驚著 汝。」王荊公嘗用其意作扇子詩曰:「玉斧修成寶月團, 月邊仍有女乘鸞。青冥風露非人世,鬢亂釵橫特地 寒。」

吳處厚青箱雜記[编辑]

《文章艷麗不害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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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純古,不害其為邪;文章艷麗,亦不害其為正。世 或見人文章鋪陳仁義道德,便謂之正人君子,及花 草月露,便謂之邪人,茲亦不盡也。皮日休曰:「余嘗慕 宋璟之為相,疑其鐵腸與石心,不解吐婉媚辭。及睹 其文而有《梅花賦》,清便富艷,得南朝徐庾體。然余觀 近世所謂正人端士者,亦皆有艷麗之詞,如前世宋」 璟之比,今並錄之:乖崖張公《詠席上贈官妓小英歌》 曰:「天教摶百花作小英明。如花住近桃花坊北面門 庭掩映如。仙家。美人宜稱言不得,龍腦薰衣香入骨。 維揚軟縠如雲英,亳郡輕紗似蟬翼。我疑天上婺女 星之精,偷入筵中名小英。又疑王母侍兒初失意,摘 向人間為飲妓。不然何得膚如紅玉初碾成,眼似秋 波雙臉橫。舞態因風欲飛去,歌聲遏雲長且清。有時 歌罷下香砌,幾人魂魄遙相驚。人看小英心已足,我 見小英心未足。為我高歌送一杯,我今贈汝新翻曲。」 韓魏公晚年鎮北州,一日病起,作《點絳唇》小詞曰:「病 起厭厭,畫堂花謝添憔悴。亂紅飄砌,滴盡臙脂淚。惆 悵前春,誰向花前,醉愁無際。武陵回睇。人遠波空翠。」 司馬溫公亦嘗作《阮郎歸》小詞曰:「漁舟容易入春山。 仙家日月閑。綺窗紗幌映朱顏。相逢醉夢間。松露冷, 海霞殷。匆匆整棹還。落花寂寂水潺潺。重尋此路難。」 又曾修古立朝,最號剛方蹇諤,常見池上有所似者, 亦作小詩寓意,曰:「荷葉罩芙蓉,圓青映淺紅。佳人南 陌上,翠蓋立春風。」王安國作詩多使酒樓,嘗語余曰: 「楊文公詩有一酒樓,『江南堤柳拂人頭,李白題詩遍 酒樓』。錢昭度詩亦有《酒樓》:『長憶錢塘江上望,酒樓人 散雨千絲子』詩有幾酒樓?」余答曰:「吾詩有二酒樓。」安 國曰:「足矣。」蓋余有《題九江琵琶亭》小詩云:「夜泊潯陽 宿酒樓,琶琵亭畔荻花秋。雲沉鳥沒事已往,月白風 清江自流。」又余嘗送客西陵,亦作小詩曰:「若耶溪畔 醉秋風,獵獵船旗照水紅。後夜錢塘酒樓上,夢魂應 遶浙江東。」

《文章有館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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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載盧樵貌陋,嘗以文章謁韋宙,韋氏子弟多肆 輕侮,宙語之曰:「盧雖人物不揚,然觀其文章有首尾, 異日必貴。」後竟如其言。本朝夏英公亦嘗以文章謁 盛文肅,文肅曰:「子文章有館閣氣,異日必顯。」後亦如 其言。然余嘗究之,文章雖皆出於心術,而實有兩等: 有山林草野之文,有朝廷臺閣之文。山林草野之文, 則其氣枯槁憔悴,乃道不得行,著書立言者之所尚 也。朝廷臺閣之文,則其氣溫潤豐縟,乃得位於時,演 綸視草者之所尚也。故本朝楊大年、宋宣獻、宋莒公、 胡武平所撰制詔,皆婉美淳厚,過於前世燕、許、韋、楊 遠甚,而其為人亦各類其文章。王安國常語余曰:「文 章格調,須是官樣。」豈安國言官樣,亦謂有館閣氣耶? 又今世樂藝,亦有兩般格調,若朝廟供應,則忌麤野 嘲𠹗,至於村歌社舞,則又喜焉,茲亦與文章相類。晏 元獻公雖起田里,而文章富貴,出於天然。嘗覽李慶 孫《富貴曲》云:「軸裝曲譜金書字,樹記花名玉篆牌。」公 曰:「此乃乞兒相,未嘗諳富貴者。」故余每吟詠富貴,不 言金玉錦繡,而唯說其氣象。若「樓臺側畔楊花過,簾 幕中間燕子飛」,「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之類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語人曰:「窮兒家有這景致 也無?」

《晏公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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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風骨清羸,不喜肉食,尤嫌肥羶。每讀韋應物詩,愛 之曰:「全沒些脂膩氣。」故公於文章,尤負賞識。集《梁文 選》以後迄於唐,別為集,選五卷,而詩之《選》尤精。凡格 調猥俗而脂膩者,皆不載也。公之佳句,宋莒公皆題 於齋壁。若「無可柰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靜尋 啄木藏身處,閑見游絲到地時。樓臺冷落收燈夜,門 「巷消條掃雪天。」「已定復搖春水色,似紅如白野棠花」 之類,莒公常謂此數聯,使後之詩人無復措詞也。

張耒明道雜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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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事謬誤》
===用事謬誤,雖文士時有之。韓文公作《孔子廟記》云:「社

稷之祀,不屋而壇。」豈如孔子巍然端坐,用王者禮?若 以謂壇祭之禮不如屋,則何必社稷天地圓丘方澤, 初不屋也。孔子之禮雖極隆,比天地則有間矣,豈以 壇屋分隆殺乎?又巍然端坐,後世為土偶,乃有此古 祭用主,安得巍然而坐乎?退之未之思也。今文人作 文,稱亂世曰《板》《蕩》,此二詩篇名也。《板》為不治則可,蕩 則《詩》云「『蕩蕩上帝,下民之辟』蕩」,豈亂意乎?《大師》舉篇 首一字名篇耳。《小序》言「蕩蕩,無綱紀文章」,非其本義。 堯無能名,亦蕩蕩也。

魏泰臨漢詩話[编辑]

《皇甫湜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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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湜《題浯溪頌》曰:「次山有文章可惋,只在碎。」亦善 評文者。

孔平仲談苑[编辑]

《錦繡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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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英公言「楊文公文如錦繡屏風,但無骨耳。」議者謂 英公文譬如泉水,迅急湍悍,至於浩蕩汪洋,不如文 公也。

陳師道後山詩話[编辑]

《作文不貴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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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荀皆文士而有學者,其《說劍》《成相賦》篇,與屈、《騷》何 異?揚子雲之文,好奇而卒不能奇也,故思苦而詞艱。 善為文者,因事以出奇,江河之行,順下而已,至其觸 山赴谷,風摶物激,然後盡天下之變。子雲唯好奇,故 不能奇也。

《文有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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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叔謂「為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也。」

《古文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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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古文為三等:周為上,七國次之,漢為下。周之文 雅,七國之文壯偉,其失騁;漢之文華贍,其失緩。東漢 而下無取焉。

《孫學士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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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孫學士覺喜論文,謂「退之《淮西碑》,敘如書,銘如 詩。」

《東坡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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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謂「杜詩、《韓文》、顏書、《左史》,皆集大成者也。」

《韓文如出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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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游謂「《元和聖德詩》於韓文為下,與《淮西碑》如出兩 手」,蓋其少作也。

《韓文似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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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公謂退之為《樊宗師志》,便似樊文,其始出於司 馬子長,為《長卿傳》,如其文,惟其過之,故兼之也。

《詩文總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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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拙毋巧,寧朴毋華,寧粗毋弱,寧辟毋俗」,《詩》文皆然。

《魏文帝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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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帝曰:「文以意為主,以氣為輔,以詞為衛。」子桓不 足以及此,其能有所傳乎?

《詩文各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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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各有體,韓以文為詩,杜以詩為文,故不工耳。

葉夢得避暑錄話[编辑]

《歐公試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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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文忠公客隨州,秋試,試《左氏失之誣論》云:「石言 于晉,神降于莘,內蛇鬥而外蛇傷,新鬼大而故鬼小。」 主文以為一場警策,遂擢為冠,蓋當時文體云然。胥 翰林偃亦由是知之。文章之弊,非公一變,孰能遽革? 詞賦以對的,而用事切當為難。張正素云:「慶曆末,有 試《天子之堂九尺賦》者,或云:『成湯當陛而立,不欠一』」 分;孔子歷階而升,止餘六寸。意用《孟子》曹交言「成湯 九尺」,《史記》孔子九尺六寸。事有二主司,一以為善,一 以為不善,爭久之不決,至上章交訟,傳者以為笑。若 論文體固可笑,若必言用賦取人,則與歐公之論何 異?亦不可謂對偶不的,而用事不切當也。唐初以明 經、進士二科取士,初不甚相遠,皆帖經文而試時務 策。但明經帖文通而後口問大義,進士所主,在策道 數加於明經,以帖經副之爾。永隆後,進士始先試雜 文二篇,初無定名,《唐書》自不記詩賦所起,意其自永 隆始也。

《韓柳文章無因緣卑陋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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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朔始作《答客難》,雖揚子雲亦因之作《解嘲》,此由 是《太元》《法言》之意,正子雲所見也。故班固從而作《答 賓戲》。東京以後,諸以釋譏應問,紛然迭起。枚乘始作 《七發》,其後遂有《七啟》《七攄》等,後世始集之為《七林》。文 章至此,安得不衰乎?唯韓退之、柳子厚始復傑然知 古作者之意。古今文辭,變態已極,雖源流不免有所 從來,終不肯屋下架屋。《進學解》即《答客難》也;《送窮文》 即《逐貧賦》也,小有出入,便成一家。子厚《天問》《晉問》《乞 巧文》之類,高出魏、晉,無後世因緣卑陋之氣。至於諸 賦,更不蹈襲屈、宋一句,則二人皆在嚴忌、王褒上數 等也。

==何薳春渚紀聞==

《東坡以作文為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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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先生嘗謂劉景文與先子曰:「某平生無快意事, 惟作文章。意之所到,則筆力曲折,無不盡意。自謂世 間樂事無踰此者。」

《晉宋文章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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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至東漢始陵夷,至晉宋間,句為一段,字作一處, 其源出於崔蔡。《史》載文姬兩詩,特為俊偉,非獨為婦 人之奇,乃伯喈所不逮也。

《作文不憚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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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昔詞人琢磨之苦,至有一字窮歲月,十年成一賦 者。白樂天詩詞疑皆衝口而成。及見今人所藏遺槁, 塗竄甚多,歐陽文忠公作文既畢,貼之牆壁,坐臥觀 之,改正盡善,方出以示人。薳嘗於文忠公諸孫望之 處,得東坡先生數詩槁,其《和歐叔弼》詩,「淵明為小邑」, 繼圈去「為」字,改作「求」字,又連塗「小邑」二字作「縣令」字, 凡二改,乃成今句。至「胡椒銖兩多,安用八百斛」,初云 胡椒亦安用,乃貯八百斛。若如初語,未免後人疵議。 又知雖大手筆,不以一時筆快為定,而憚屢改也。

邵伯溫聞見前錄[编辑]

《本朝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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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古文,柳開仲、塗穆修伯長首為之唱,尹洙、師魯 兄弟繼其後。歐陽文忠公早工偶儷之文,故試於國 學、南省,皆為天下第一,既擢甲科,官河南,始得師魯, 乃出韓退之文學之,公之自敘云爾。蓋公與師魯於 文雖不同,公為古文則居師魯後也。如《五代史》,公嘗 與師魯約分撰,故公謫夷陵日,貽師魯書曰:「開正以 來,始似無事。始舊更前歲所作《十國志》,蓋是進本,務 要卷多。今若便為正史,盡合刪削,存其大者。細小之 事,雖有可紀,非干大體,自可存之。小說,不足以累正 史。」數日撿舊本,因盡刪去矣,十亦去其三四。師魯所 撰,在京師時不曾細看,路中細讀乃大好。師魯素以 史筆自負,果然河東一傳大妙,修本所取法於此傳, 亦有繁簡未中者,願師魯刪之則盡善也。正史更不 分五史,通為紀傳。今欲將《梁紀》并漢、周,修且試撰,以 唐、晉師魯為之,如前歲之議。其他列傳約略,且將逐 代功臣,隨紀各自撰傳,待續次盡將五代列傳姓名 寫出,分為三,分手作傳,不知如此於師魯如何?吾輩 棄於時,聊欲因此粗「伸其志,少希後世之名。如修者, 幸與師魯相依,若成此書,亦是榮事。今特告朱公,遣 此介奉咨,希一報如何便各下手,只候任進歸,便令 齎《國志》草本去次」云云。其後師魯死,無子。今歐陽公 《五代史》頒之學官,盛行於世,內果有師魯之文乎?抑 歐陽公盡為之也?歐陽公誌師魯墓,論其文曰:「簡而 有法。」公曰:「在孔子六經中,唯《春秋》可當。」則歐陽於師 魯不薄矣。崇寧間,改修《神宗正史,歐陽公傳》乃云:「同 時有尹洙者,亦為古文」,然洙之才不足以望修云。蓋 史官皆晚學小生,不知前輩文字淵源自有次第也。

邵博聞見後錄[编辑]

《文章引用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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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以「致遠恐泥」為孔子之言,李固以「其進銳者其 退速」為《老子》之言。杜甫以東方朔割肉為社日,以褒 妲為夏商,皆引用之誤。

《史傳用字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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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漢敘傳》「外博四荒」,按《書》「外薄四海」,「博」字為誤。《魏高 堂隆傳》「是用大簡」,按《詩》「是用大諫」,「簡」字為誤。《後漢書 方術傳》「懷協道藝」,當作「挾」字。《胡廣傳》「議者剝異」,當作 「駮」字。《朱浮傳》「保宥生人」,當作「祐」字。《王允孚藥求死》,當 作「茹」字。「史官失於是正」,類此者不一。

《史漢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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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敘《三千年》事」,五十萬言。班固「敘《二百年事》」,八 十萬言。晉張輔用此論優劣云。

《蘇文出於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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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由云:「子瞻讀書,有與人言者,有不與人言者,不與 人言者,與轍言之,而謂轍知之。」世稱蘇氏之文出於 《檀弓》,不誣矣。

《文貴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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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厚云:「以淮、濟之清,有玷焉若秋毫,固不為病。然 而萬一離婁子眇然睨之,不若無者之快也。」予謂惟 文章英發前無古人者,益當兼佩斯言矣。

《作文非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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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江行唱和集序》云:「昔之為文者,非能為之為工, 乃不能不為之為工也。山川之有雲,草木之有實,充 滿勃鬱而見於外,雖欲無有,其可得耶?故予為文至 多,未嘗敢有作之之意。」時東坡年方冠,尚未第,其有 發於文章已如此。故黃門論曰:「公之於文,得之於天 也。」

《作文勿模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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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公謂曾子固云:「王介甫之文,更令開廓,勿造語 及模擬前人。」又云:「孟、韓文雖高,不必似之也。」謂梅聖 俞云:「讀蘇軾之書,不覺汗出,快哉!老夫當避路,放他 出一頭地也。」又曰:「軾所言樂,乃修所深得者爾,不意後生達斯理也。」歐陽公初接二公之意已不同矣。

《退之用古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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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之於文,不全用《詩》《書》之言,如田弘正《先廟碑》曰:「昔 者魯僖公能遵其祖伯禽之烈,周天子實命其史臣 克作為駉駜泮閟之詩,使聲於其廟,以假魯靈。」其用 《詩》之法如此。如曰《前進士上宰相書》解釋《菁菁者莪》 二百餘字,蓋少作也。

《東坡南豐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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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厚《書段太尉遺事》:解佩刀,選老躄者一人持馬, 至郭晞門下。甲者出,太尉笑且入,曰:「吾戴吾頭來矣。」 宋景文修《新史》曰:「吾戴頭來矣。」去一「吾」字,便不成語。 吾戴頭來者,果何人之頭耶?曾子固之文,可以名家 矣。然歐陽公謂廣文曾生者,在禮部奏名之前,己為 門下士矣。公示吳孝宗詩有云:「我始見曾子,文章初 亦然。崑崙傾黃河,渺漫盈百川。疏決以道之,漸斂收 橫瀾。東溟知所歸,識路到不難。」是子固於文,遇歐陽 公,方知所歸也。而子固《祭歐陽公文》自云:「戇直不敏, 早蒙振拔。」言繇公誨,行繇公率也。子開於歐陽公下 世之後,作《子固行述》,乃云:「宋興八十餘年,海內無事, 異材間出。歐陽文忠公赫然特起,為」學者宗師。公稍 後出,遂與文忠齊名,予以為過美。張籍《哭韓退之詩》 云:「而後之學者,或號為韓、張。」退之曰:「籍湜輩者,學者 曰韓門弟子,不曰韓、張也。」蘇東坡曰:「文忠之薨,十有 八年,士庶所歸,散而自賢,我是用懼,日登師門,有以 也夫。」曾子開論其兄子固之文曰:「上下馳騁,愈出而 愈新。讀者不必能知,知者不必能言,蓋天材獨至,若 非人力所能,學,備精思,莫能到也。」又曰:「言近指遠,雖 《詩》《書》之作,未能遠過也。」蘇子由論其兄子瞻之文曰: 「遇事所為詩騷銘記書檄論譔,率皆過人。」又曰:「幼而 好學,書老而不倦,自言不及晉人。至唐褚、薛、顏、柳,髣 髴近之。子開之言類夸大,子由之言務謙下。後世當 以東」坡、南豐之文辨之。

《助字不論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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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用助字,柳子厚論當否,不論重復。《檀弓》曰:「南宮縚 之妻之姑之喪。」退之亦曰:「吾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 髮蒼蒼,而齒牙動搖。」近時六一、文安、東坡三先生知 之。愚溪惜楊誨之用《莊子》太多,反累正氣。東坡早得 文章之法於《莊子》,故於詩文多用其語。

《司馬子長閎深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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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司馬子長之文,茫然若與其事相背戾,如言人民 樂業,自年六七十,公亦未嘗至市井游敖嬉戲,如小 兒狀,何屬於律書也?《伯夷傳》首曰:「余登箕山,其上有 許由冢,云意果何在」,下用「富貴如可求,雖執鞭之士, 吾亦為之,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等語,殊不類其 所以為閎深高古者歟!視他人拘拘窘束,一步武不 「敢外其事」者,膽智甚薄也。唯杜子美之於詩似之。

《蘇文類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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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中制科,王荊公問呂申公:「見蘇軾制策否?」申公 稱之。荊公曰:「全類戰國文章,若安石為考官,必黜之。」 故荊公後修《英宗實錄》,謂蘇明允有戰國縱橫之學 云。老蘇云:「學者於文用引證,猶訟事之用引證也。既 引一人,得其事,則止矣。或一人未能盡,方可他引。」

《羅池詞祖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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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招魂》,以東南西北四方之外,其惡俱不可以託, 欲屈大夫近入修門耳。時大夫尚無恙也。韓退之《羅 池詞》云:「北方之人兮謂侯是非,千秋萬歲兮侯無我 違。」時柳儀曹已死,若曰:「國中於侯,或是或非,公言未 出,不如遠即羅池之人,千萬年奉嘗不忘也。」嗟夫,退 之之悲儀曹,甚於宋玉之悲大夫也。

《韓柳歐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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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退之之文,自經中來;柳子厚之文,自史中來;歐陽 公之文,和氣多,英氣少;蘇公之文,英氣多,和氣少。蘇 叔黨為葉少蘊言:「東坡先生初欲作《志林》百篇,才就 十二篇而先生病。惜哉!先生胸中尚有偉於武王,非 聖人之論者乎?」

《文字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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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父名談,故《史記》無「談」字,改趙談為趙同;范煜 父名泰,改郭泰、鄭泰俱為太。杜甫父名閑,故詩中無 「閑」字。其曰「鄰家閑不違」者,古本「問不違」;「曾閃朱旗北 斗閑」者,古本「北斗殷。」李翱父名楚,今故所為文,皆以 今為茲。獨韓退之因李賀作諱辯,持言徵之說,退之 父名仲卿,於文不諱也。《曹志》為植之子,其奏云:「幹不 植彊。」不諱其父名也。呂岱為吳臣,其《書》云:「功以權成。」 不諱其君名也。

《樊文不相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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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宗師之文怪矣,退之但取其不相襲而已。曰:《魁紀 公》三十卷,曰《樊子》三十卷,曰《春秋集傳》十五卷,表、牋、 狀、策、書、序、傳、紀、記、誌、說、論、讚、銘二百九十一篇,道路 所遇及器物門里雜銘二百二十,賦十,詩七百有十 九。其評曰:「多乎哉,古未有也。」又曰:「然而必出於己,不 襲蹈前人一言一句,又何其難也?」又曰:「紹述於斯術可謂至於斯極者矣。曰:未有曰難曰極,特取其不相 襲耳,不直以為美也。故其銘曰:「惟古於詞,必已出降 而不能乃剽賊。」後皆指前公相襲,從漢迄今用一律, 蓋感班固而下相襲者。退之於文吝許可如此。

《滕王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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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滕王閣記》「落霞孤鶩」之句,一時之人共稱之,歐 陽公以為類俳,可鄙也。然「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 樂極悲來,識盈虛之有數。」亦記其意義甚遠。蓋勃,文 中子之孫,世尚其學,一時之人不識耳。

《非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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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報江季恭書》云:非《國語》,鄙意不然之,但未暇著 論耳。柳子之學,大率以禮樂為虛器,以天人為不相 知云云。雖多,皆此類也。所謂小人之無忌憚者,至於 《時令》、斷刑、《正符》,皆非是。予謂學者不可不知也。

《閱文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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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公謂蘇明允曰:「吾閱文士多矣,獨喜尹師魯、石 守道,然意猶有所未足。今見子之文,吾意足矣。」嗚呼! 歐陽公之足,孔子之達,杜子美之無恨,韓退之之是 也。

朱弁曲洧舊聞[编辑]

《大匠不示人以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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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云:「大匠不示人以璞。」蓋恐人見其斧鑿痕跡也。 黃魯直於相國寺得宋子京《唐史槁》一冊,歸而熟觀 之,自是文章日進,此無他也,見其竄易句字與初造 意不同,而識其用意故也。

欒城遺言[编辑]

《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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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子瞻之文奇,予文但穩耳。」

張十二之文,波瀾有餘,而出入整理,骨骼不足;秦七 波瀾不及張,而出入徑健,簡捷過之。要知二人後來 文士之冠冕也。

姪孫元老呈所為文一卷,公曰:「似子固少年時」文 公大稱任象先之文,以為過其父德翁。

公言「班固諸敘可以為作文法式。」

東坡幼年作《卻鼠刀銘》,公作《缸硯賦》,曾祖稱之,命佳 紙修寫裝飾,釘於所居壁上。

子瞻諸文,皆有奇氣,至《赤壁賦》髣髴屈原、宋玉之作, 漢唐諸公皆莫及也。

公日:「余少年,苦不達為文之節度,讀《上林賦》,如觀君 子佩玉,冠冕還折,揖讓音吐,皆中規矩,終日威儀,無 不可觀。」

公曰:「余少作文,要使心如旋床,大事大圓成,小事小 圓轉,每句如珠圓。」

公曰:「凡為詩文不必多古人無許多也。」

公曰:「余《黃樓賦》,學兩都也,晚年來不作此工夫之文。」 貢父嘗謂公所為訓詞曰:「君所作強於令兄。」

公曰:「申包胥《哭秦庭》一章,子瞻誦之,得為文之法。」公 曰:「范蜀公少年儀矩任真,為文善腹槁,作賦,場屋中 默坐至日晏,無一語及下筆,頃刻而就。」同試者笑之, 范公遂魁成都。

公曰:「莊周《養生》一篇,誦之如龍行空,爪趾鱗翼所及, 皆自合規矩,可謂奇文。」

唐皇甫湜論朝廷文字以燕、許為宗,文奇則怪矣。 公曰:「李方叔文似唐蕭李,所以可喜。韓駒詩似儲光 羲。」

公曰:「讀書須學為文,餘事作詩人耳。」

族兄在廷,問公學文。曰:「前輩但看多做多而已。」 公曰:「去陳言,初學者事也。」

公讀一江西《臨川前輩集》曰:「胡為竊王介甫之說以 為己說?」

公曰:「『文貴有謂予少年聞人唱《三臺》,今尚記得』云云, 其詞至鄙俚而傳者,有謂也。」

公言:「秦火,後漢叔孫通、賈誼、董仲舒諸人以《詩》《書》《禮》 《樂》彌縫其闕。西漢之文,後世莫能髣髴。今朝廷求魁 偉之才,黜謬妄之學,可以追兩漢之餘,漸復三代之 故。」後學當體此說。

陸游老學菴筆記[编辑]

《南朝詞人以文為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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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詞人,謂文為筆,故《沈約傳》云:「謝元暉善為詩,任 彥昇工於筆,約兼而有之。」又《庾肩吾傳》:梁簡文《與湘 東王書》論文章之弊曰:「詩既若此,筆又如之。」又曰:「謝 朓、沈約之詩,任昉、陸倕之筆。」《任昉傳》又有沈詩任筆 之語。老杜《寄賈至嚴武》詩云:「賈筆論孤憤,嚴詩賦幾 篇。」杜牧之亦云:「杜詩韓筆愁來讀,似倩麻姑癢處抓。」 亦襲南朝語爾。往時諸晁謂詩為詩筆,亦非也。

《文章繫時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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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中有貴人好為俳諧體詩及箋啟,詩云:「綠樹帶 雲山罨畫,斜陽入竹地銷金。」《上汪內相啟》云:「長楸脫 卻青羅帔,綠蓋千層。俊鷹解下綠絲絛,青雲萬里。」後 生遂有以為工者。賴是時前輩猶在,雅正未衰,不然 與五代之體何異。此事繫時治,忽非細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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