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04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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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四十四卷目錄

 文學名家列傳三十二

  北魏六

  元延明      馮元興曹道 曹昇 曹昂

  李琰之      山偉

  祖瑩       常景

  李諧       裴景融

  李騫       盧元明

  裴伯茂      邢昕

  溫子昇

文學典第四十四卷

文學名家列傳三十二[编辑]

北魏六[编辑]

元延明[编辑]

按《魏書安豐王猛傳》:「猛子延明,世宗時授大中大夫。 延昌初,歲大饑,延明乃減家財以拯賓客數千人,并 贍其家。至肅宗初,為豫州刺史,甚有政績,累遷給事 黃門侍郎。延明既博極群書,兼有文藻,鳩集圖籍萬 有餘卷,性清儉,不營產業。與中山王熙及弟臨淮王 彧等並以才學令望,有名於世。雖風流造次不及熙、 彧,而稽古淳篤過之。」尋遷侍中,詔與侍中崔光撰定 服制。後兼尚書右僕射,以延明博識多聞,敕監金石 事。及元法僧反,詔為東道行臺、徐州大都督、節度諸 軍事,與都督臨淮王彧、尚書李憲等討法僧。蕭衍遣 其豫章王綜鎮徐州。延明先牧徐方,甚得民譽,招懷 舊土,遠近歸之。綜既降,延明因以軍乘之,復東南之 境,至宿豫而還。遷都督、徐州刺史。頻經師旅,人物凋 弊,延明招攜新故,人悉安業,百姓咸附。莊帝時,兼尚 書令、大司馬。及元顥入洛,延明受顥委寄,率眾守河 橋。顥敗,遂將妻子奔蕭衍,死於江南。莊帝末,喪還。出 帝初,贈太保,王如故。諡曰文宣。所著詩賦、贊頌、銘誄 三百餘篇。又撰《五經宗略》《詩禮別義》,注《帝王世紀》及 《列仙傳》。又以河間人信都芳工算術,引之在館。其撰 《古今樂事》九章十二圖,又集《器準》九篇,芳別為之注, 皆行於世。

馮元興曹道 曹昇 曹昂[编辑]

按《魏書》本傳:「元興字子盛,東魏郡肥鄉人。其世父僧 集,官至東清河、西平原二郡太守。元興少隨僧集在 平原,因就中山張吾貴、常山房虯學,通《禮傳》。年二十 三還鄉,教授常數百人。領寮孝廉,對策高第,又舉秀 才。時御史中尉王顯有權寵,元興奏記於顯,召為檢 校御史。尋轉殿中,除奉朝請,三使高麗。江陽王繼為」 司徒,元興為記室參軍,遂為元叉所知。叉秉朝政,引 元興為尚書殿中郎,領中書舍人,仍御史。元興居腹 心,預聞時事,卑身剋己,人無恨焉。家數貧,約食客恆 數十人同其飢飽,時人歎尚之。及太保崔光臨薨,薦 元興為侍讀,尚書賈思伯為侍講,授肅宗《杜氏春秋》 於式乾殿。元興常為擿句,儒者榮之。及叉欲解領軍, 以訪元興,元興曰:「未知公意如何耳。」叉曰:「卿謂吾欲 反也。」元興不敢言,因勸之。叉既賜死,元興亦被廢。乃 為《浮萍詩》以自喻曰:「有草生碧池,無根綠水上。脆弱 惡風波,危微苦驚浪。」丞相、高陽王雍召為兼屬。未幾, 去任還鄉。僕射元羅為東道大使,以元興為本郡太 守。尋徵赴闕。以母憂還家。頻值鄉亂,數為監軍,元興 多所賞罰,鄉黨頗以此憾焉。上黨王天穆之討邢杲, 引為大將軍從事中郎。元顥入洛,復為平北將軍、光 祿大夫,領中書舍人。莊帝還宮,天穆以為太宰諮議 參軍,加征虜將軍。普泰初,安東將軍、光祿大夫,領中 書舍人。太昌初,卒於家。贈征東將軍、齊州刺史。文集 百餘篇。元興世寒,因元叉之勢,託其交道,相用為州 主簿,論者以為非倫。高祖時,有譙郡曹道,頗涉經史, 有幹用,舉孝廉。太和中,東宮主書、門下錄事。景明中, 尚書都令史,領主書。後轉中書舍人。行使每稱旨。出 除東郡太守。卒贈儀同三司。又有北海曹昇,亦以學 識清立見知,歷治書侍御史。永安中,黃門「郎、散騎常 侍。出帝世,國子祭酒。不營家產,至以餒卒於鄴,時人 傷歎之。」又齊郡曹昂,有學識,舉秀才,永安中,太學博 士,兼尚書郎。而常徒步上省,以示清貧。忽遇盜,大失 綾縑,時人鄙其矯詐。

李琰之[编辑]

按《魏書》本傳,「琰之字景珍,小字默蠡,隴西狄道人,司 空韶之族弟。早有盛名,時人號曰神童。從父司空沖 雅所歎異,每曰:『興吾宗者,其此兒乎』!」恆資給所須,愛同己子。弱冠舉秀才,不行。曾遊河內北山,便欲有隱 遁意。會彭城王勰辟為行臺參軍,苦相敦引。尋為侍 中李彪啟兼著作郎,修撰國史,稍遷國子博士,領尚 書儀曹郎中,轉中書侍郎、司農少卿、黃門郎,修國史, 遷國子祭酒,轉祕書監,兼七兵尚書,遷太常卿。孝莊 初,太尉元天穆北討葛榮,以琰之兼御史中尉,為北 道軍司。還除征東將軍,仍兼太常。出為衛將軍、荊州 刺史,頃之,兼尚書左僕射、三荊二郢大行臺,尋加散 騎常侍。琰之雖以儒素自業,而每語人言「吾家世將 種」,自云猶有關西風氣。及至州後,大好射獵,以示威 武。參朱兆入洛,南陽太守趙修延以琰之莊帝外戚, 誣琰之規奔蕭衍,襲州城,遂被囚執,修延仍自行州 事。城內人斬修延,還推琰之釐州任。出帝初,徵兼侍 中、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儀同三司。永熙二年薨。 贈侍中、驃騎大將軍、司徒公、雍州刺史,諡曰文簡。琰 之少機警,善談,經史百家,無所不覽,朝廷疑事,多所 訪質。每云:「崔博而不精,劉精而不博,我既精且博,學 兼二子。」謂崔光、劉芳也。論者許其博,未許其精,當時 物議,咸共宗之。又自誇文章,從姨兄常景笑而不許。 每休閑之際,恆閉門讀書,不交人事。嘗謂人曰:「吾所 以好讀書,不求身後之名,但異見異聞,心之所願,是 以孜孜搜討,欲罷不能,豈為聲名勞七尺也?此乃天 性,非為力強。」前後再居史職,無所編緝。安豐王延明 博聞多識,每有疑滯,恆就琰之辨析,自以為不及也。 二子綱、惠,並從出帝入關。

山偉[编辑]

按《魏書》本傳,「偉字仲才,河南洛陽人也。其先代人。祖 強,美容貌,身長八尺五寸,工騎射,彎弓五石。為奏事 中散,從顯祖獵方山,有兩狐起於御前,詔強射之,百 步內二狐俱獲。位內行長。父稚之,營陵令。偉隨父之 縣,遂師事縣人王惠,涉獵文史。稚之位金明太守。肅 宗初,元匡為御史中尉,以偉兼侍御史。入臺五日,便」 遇正會。偉司神武門,其妻從叔為羽林隊主,撾直長 於殿門,偉即劾奏,匡善之。俄然奏「正帖國子助教,遷 員外郎、廷尉評。」時天下無事,進仕路難,代遷之人,多 不霑預。及六鎮、隴西二方起逆,領軍元叉欲用代來 寒人為傳詔以慰悅之,而牧守子孫投狀求者百餘 人,又欲杜之,因奏立勳附隊,令各依「資出身」,自是北 人悉被收敘。偉遂奏記贊叉德美。叉素不識偉,訪侍 中安豐王延明、黃門郎元順,順等因是稱薦之。叉令 僕射元欽引偉兼尚書二千石郎。後正名士郎,修起 居注。僕射元順領選,表薦為諫議大夫,參朱榮之害 朝士。偉時守直,故免禍。及莊帝入宮,仍除偉給事黃 門侍郎。先是,偉與儀曹郎袁昇、屯田郎李延孝、外兵 郎李奐、三公郎王延業方駕而行。偉少居後,路逢一 尼,望之歎曰:「此輩緣業同日而死。」謂偉曰:「君方近天 子,當作好官。」而昇等四人皆於河陰遇害,果如其言。 俄領著作郎。前廢帝立,除安東將軍、祕書監,仍著作 初參。朱兆之入洛,官守奔散,國史典書高法顯密埋 史書,故不遺落。偉自以為功,訴求爵賞。偉挾附世隆, 遂封東河縣伯,而法顯止獲男爵。偉尋進侍中。孝靜 初,除衛大將軍、中書令,監起居。後以本官復領著作。 卒官。贈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幽州刺史, 諡曰文貞公。國史自鄧淵、崔琛、崔浩、高允、李彪、崔光 以還,諸人相繼撰錄。綦儁及偉等諂說上黨王天穆 及參朱世隆,以為「國書正應代人修緝,不宜委之餘 人。」是以儁、偉等更主大籍,守舊而已,初無述著。故自 崔鴻死後,迄終偉身,二十許載,時事蕩然,萬不記一, 後人執筆,無所憑據,史之遺闕,偉之由也。外示沉厚, 內實矯競。與綦儁少甚相得,晚以名位之間,遂若水 火。與宇文忠之之徒代人為黨,時賢畏惡之,而愛尚 文史,老而彌篤。偉弟少亡,偉撫寡訓孤,同居二十餘 載,恩義甚篤。不營產業,身亡之後,賣宅營葬,妻子不 免飄泊,士友歎愍之。

長子昂,襲爵。

祖瑩[编辑]

按《魏書》本傳,「瑩字元珍,范陽遒人也。曾祖敏,仕慕容 垂為平原太守。太祖定中山,賜爵安固子,拜尚書左 丞,卒贈并州刺史。祖嶷,字元達,以從征平原功,進爵 為侯,位馮翊太守,贈幽州刺史。父季真,多識前言往 行,位中書侍郎,卒於安遠將軍、鉅鹿太守。瑩年八歲 能誦詩書。十二為中書學生。好學耽書,以晝繼夜,父」 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於灰中藏火,驅逐僮 僕。父母寢睡之後,燃火讀書,以衣被蔽塞窗戶,恐漏 光明,為家人所覺,由是聲譽甚盛,內外親屬,呼為「聖 小兒。」尤好屬文,中書監高允每歎曰:「此子才器,非諸 生所及,終當遠至。」時中書博士張天龍講《尚書》,選為 都講,生徒悉集。瑩夜讀書勞倦,不覺天曉。催講既切, 遂誤持同房生趙郡李孝怡曲禮卷上座博士嚴毅 不敢還取,乃置禮於前,誦《尚書》三篇,不遺一字。講罷, 孝怡異之,向博士說,舉學盡驚。後高祖聞之,召入,令誦《五經》章句,并陳大義,帝嗟賞之。瑩出後,高祖戲盧 昶曰:「昔流共工於幽州北裔之地,那得忽有此子?」昶 對曰:「當是才為世生。」以才名拜太學博士。徵署司徒 彭城王勰法曹行參軍。高祖顧謂勰曰:「蕭賾以王元 長為子良法曹,今為汝用,祖瑩豈非倫匹也。」敕令掌 勰書記。瑩與陳郡袁飜齊名秀出,時人為之語曰:「京 師楚楚袁與祖,洛中翩翩祖與袁。」再遷尚書三公郎。 尚書令王肅曾於省中詠《悲平城》詩云:「悲平城,驅馬 入雲中。陰山常晦雪,荒松無罷風。」彭城王勰甚嗟其 美,欲使肅更詠,乃失語云:「王公吟詠,情性聲律殊佳, 可便為誦《悲彭城》詩。」肅因戲勰云:「何意悲平城為悲 彭城也?」勰有慚色。瑩在座,即云:「所有《悲彭城》,王公自 未見耳。」肅云:「可為誦之。」瑩應聲云:「悲彭城,楚歌四面 起。屍積石梁亭,血流睢水裏。」肅甚嗟賞之。勰亦大悅, 退謂瑩曰:「即定是神口,今日若不得卿,幾為吳子所 屈。」為冀州鎮東府長史,以貨賄事發,除名。後侍中崔 光舉為國子博士,仍領尚書左戶部。李崇為都督北 討,引瑩為長史,坐截沒軍資,除名。未幾,為散騎侍郎。 孝昌中,於廣平王第掘得古玉印,敕召瑩與黃門侍 郎李琰之令辨何世之物。瑩云:「此是于闐國王晉太 康中所獻。」乃以墨塗字觀之,果如瑩言,時人稱為博 物。累遷國子祭酒,領給事黃門侍郎、幽州大中正,監 起居事,又監議事。元顥入洛,以瑩為殿中尚書。莊帝 還宮,坐為顥作詔罪狀參朱榮,免官。後除祕書監,中 正如故。以參議《律曆》,賜爵容城縣子。坐事繫於廷尉。 前廢帝遷車騎將軍。初,莊帝末,參朱兆入洛,軍人焚 燒樂署,鐘石管弦略無存者。敕瑩與錄尚書事長孫 稚、侍中元孚典造金石雅樂,三載乃就,事在《樂志》。遷 車騎大將軍。及出帝登阼,瑩以太常行禮,封文安縣 子。天平初,將遷鄴,齊獻武王因召瑩議之。以功遷儀 同三司,進爵為伯。薨,贈尚書左僕射、司徒公、冀州刺 史。瑩以文學見重,常語人云:「文章須自出機杼,成一 家風骨,何能共人同生活也!」蓋譏世人好偷竊他文 以為己用。而瑩之筆札,亦無乏天才,但不能均調玉 石,兼有製裁之體,減於袁、常焉。性爽俠,有節氣,士有 窮厄,以命歸之,必見存拯,時亦以此多之。其文集行 於世。

子珽,字孝徵,襲。

常景[编辑]

按《魏書》本傳,「景字永昌,河內人也。父文通,天水太守。 景少聰敏,初讀《論語》《毛詩》,一受便覽。及長,有才思,雅 好文章。廷尉公孫良舉為律博士,高祖親得其名,既 而用之。後為門下錄事、太常博士。正始初,詔尚書門 下於金墉中書外省考論律令,敕景參議。世宗季舅 護軍將軍高顯卒,其兄右僕射肇私託景及尚書邢」 巒、并州刺史高聰、通直郎徐紇各作碑銘,并以呈御。 世宗悉付侍中崔光簡之。光以景所造為最,乃奏曰: 「常景名位乃處諸人之下,文出諸人之上。」遂以景文 刊石。肇尚平陽公主,未幾主薨。肇欲使公主家令居 廬制服,付學官議正施行。尚書又以訪景,景以婦人 無專國之理,家令不得有純臣之義,乃執議曰:「喪紀 之本,實稱物以立情;輕重所因,亦緣情以制禮。雖理 關盛衰,事經今古,而制作之本,降殺之宜,其實一焉。 是故臣之為君,所以資敬而崇重;為君母妻,所以從 服而制義。然而諸侯大夫之為君者,謂其有土地,有 吏屬;無服文者,言其非世爵也。今王姬降適,雖加爵 命,事非君邑,理異列」土。何者?諸王開國,備立臣吏,生 有趨奉之勤,死盡致喪之禮。而公主家令,唯有一人。 其丞已下,命之屬官,既無接事之儀,實闕為臣之體。 原夫公主之貴,所以立家令者,蓋以主之內事,脫須 關外,理無自達,必也因人。然則家令唯通內外之職, 及典主家之事耳,無關君臣之理,名義之分也。由是 推之,家令不得為純臣,公主不可為正君明矣。且女 人之為君,男子之為臣,古《禮》所不載,先朝所未議。而 四門博士裴道廣、孫榮乂等,以公主為之君,以家令 為之臣,制服以斬,乖謬彌甚。又張虛景、吾難羈等,不 推君臣之分,不尋致服之情,猶同其議。準母制齊,求 之名實,理未為允。竊謂公主之爵,既非食「采之君;家 令之官,又無純臣之式。若附如母,則情義罔施;若準 小君,則從服無據。案如經禮,事無成文。即之愚見,謂 不應服。」朝廷從之。景淹滯門下,積歲不至顯官,以蜀 司馬相如、王褒、嚴君平、揚子雲等四賢,皆有高才而 無重位,乃託意以讚之。其讚司馬相如曰:「長卿有艷 才,直致不群,性鬱若春煙舉,皎如秋月映。遊梁雖好 仁,仕漢常稱病。清貞非我事,窮達委天命。」其《讚王子 淵》曰:「王子挺秀質,逸氣干青雲。明珠既絕俗,白鵠信 驚群。才世苟不合,遇否途自分。空枉碧雞命,徒獻金 馬文。」其《讚嚴君平》曰:「嚴公體沉靜,立志明霜雪。味道 綜微言,端蓍演妙說。才屈羅仲口,位結李強舌。素尚 邁金貞,清標陵玉徹。」其《讚揚子雲》曰:「蜀江導清流,揚 子挹餘休。含光絕後彥,覃思邈前修。世輕久不賞,元談物無求。當途謝權寵,置酒獨閑遊。」景在樞密十有 餘年,為侍中崔光、盧昶、游肇、元暉尤所知賞。累遷積 射將軍、給事中。延昌初,東宮建,兼太子屯騎校尉,錄 事皆如故。其年,受敕撰《門下詔書》,凡四十卷。尚書元 萇出為安西將軍、雍州刺史,請景為司馬,以景階次 不及,除錄事參軍、襄威將軍,帶長安令。甚有惠政,民 吏稱之。先是,太常劉芳與景等撰朝令,未及班行,別 典儀注,多所草創,未成。芳卒,景纂成其事。及世宗崩, 召景赴京,還修儀注,拜謁者僕射,加寧遠將軍,又以 本官兼中書舍人,後授步兵校尉,仍舍人。又敕撰太 和之後《朝儀》已施行者,凡五十餘卷。時靈太后詔依 漢世陰、鄧二后故事,親奉廟祀,與帝交獻。景乃據正 以定儀注,朝廷是之。正光初,除龍驤將軍、中散大夫, 舍人如故。時肅宗以講學之禮於國子寺,司徒崔光 執經,敕景與董紹、張徹、馮元興、王延業、鄭伯猷等俱 為錄義。事畢,又行釋奠之禮,並詔百官作《釋奠詩》,時 以景作為美。是年九月,蠕蠕主阿那瓌歸闕,朝廷疑 其位次。高陽王雍訪景,景曰:「昔咸寧中,南單于來朝, 晉世處之王公特進之下。今日為班,宜在藩王儀同 三司之間。」雍從之。朝廷典章,疑而不決,則時訪景而 行。初,平齊之後,光祿大夫高聰徙於北京,中書監高 允為之娉妻,給其資宅。聰後為允立碑,每云:「吾以此 文報德足矣。」豫州刺史常綽以未盡其美。景尚允才 器,先為《遺德頌》,司徒崔光聞而觀之,尋味良久,乃云: 「高光祿平日每矜其文,自許報允之德,今見常生此 頌,高氏不得獨擅其美也。」侍中崔光、安豐王延明受 詔議定服章,敕景參修其事。尋進號冠軍將軍。阿那 瓌之還國也,境上遷延,仍陳窘乏。遣尚書左丞元孚 奉詔振恤,阿那瓌執孚過柔元,奔於漢北。遣尚書令 李崇、御史中尉兼右僕射元纂追討,不及。乃令景出 塞,經瓫山,臨瀚海,宣敕勒眾而返。景經涉山水,悵然 懷古,乃擬劉琨《扶風歌》十二首,進號征虜將軍。孝昌 初,兼給事黃門侍郎,尋除左將軍、太府少卿,仍舍人。 固辭少卿,不拜,改授散騎常侍,將軍如故。徐州刺史 元法僧叛入蕭衍,衍遣其豫章王蕭綜入據彭城。時 安豐王延明為大都督、大行臺,率領淮王彧等眾軍 討之。既而蕭綜降附,徐州清,復遣景兼尚書,持節馳 與行臺都督,觀機部分。景經洛汭,乃作《銘》焉。是時,尚 書令蕭寶夤、都督崔延伯、都督北海王顥、都督車騎 將軍元恆芝等並各出討。詔景詣軍宣旨勞問,還以 本將軍授徐州刺史。杜洛周反於燕州,仍以景兼尚 書,為行臺,與幽州都督、平北將軍元譚以禦之。景表 求「勒幽州諸縣悉入古城,山路有通賊之處,權發兵 夫,隨宜置戍,以為防遏。又以頃來差兵,不盡強壯,今 之三長,皆是豪門,多丁為之,今求權發為兵。」肅宗皆 從之。進號平北將軍。別敕譚西至軍都關,北從盧龍 塞,據此二嶮,以杜賊出入之路。又詔景山中嶮路之 處,悉令捍塞。景遣府錄事參軍裴智成發范陽三長 之兵以守白都督元譚據居庸、下口。俄而安州、石 離、冗城、斛鹽三戍兵反結洛周,有眾二萬餘落,自松 岍赴賊。譚勒別將崔仲哲等截軍都關以待之。仲哲 戰沒,洛周又自外應之,腹背受敵,譚遂大敗,諸軍夜 散。詔以景所部別將李琚為都督,代譚征下口,降景 為後將軍,解州任,仍詔景為幽、安、元等四州行臺。賊 既南出,抄掠薊城,景命統軍梁仲禮率兵士邀擊,破 之,獲賊將「禦夷鎮」軍主孫念恆。都督李琚為賊所攻, 薊城之北,軍敗而死,率屬城人禦之,賊不敢逼。洛周 還據上谷,授景平北將軍、光祿大夫,行臺如故。洛周 遣其都督王曹《紇真》、馬叱斤等率眾薊南,以掠人穀。 乃遇連雨,賊眾疲勞。景與都督于榮、刺史王延年置 兵粟國,邀其走路,大敗之,斬曹紇真。洛周率眾南趨 范陽,景與延年及榮復破之。又遣別將重破之於州 西虎眼泉,擒斬及溺死者甚眾。後洛周南圍范陽,城 人翻降,執刺史延年及景,送於洛周。洛周尋為葛榮 所吞。景又入榮。榮破,景得還朝。永安初,詔復本官,兼 黃門侍郎,又攝著作,固辭不就。二年,除中軍將軍、正 黃門。先是,參議《正光壬子歷》,至是賜爵高陽子。元顥 內逼,莊帝北巡,景與侍中、大司馬、安豐王延明在禁 中,召諸親賓,安慰京師。顥入洛,景仍居本位。莊帝還 宮,解黃門。普泰初,除車騎將軍、右光祿大夫、祕書監。 以預詔命之勤,封濮陽縣子。後以例追。永熙二年,監 議事。景自少及老,恆居事任,清儉自守,不營產業,至 於衣食,取濟而已。耽好經史,愛翫文詞。若遇新異之 書,殷勤求訪,或復質買,不問價之貴賤,必以得為期。 友人刁整每謂曰:「卿清德自居,不事家業,雖儉約可 尚,將何以自濟也?吾恐摯太常方餧於柏谷耳。」遂與 衛將軍羊深矜其所乏,乃率刁雙、司馬彥邕、李諧、畢 祖彥、畢義顯等,各出錢千文而為買馬焉。天平初遷 鄴,景匹馬從駕。是時詔下三日,戶四十萬狼狽就道, 收百官馬,尚書丞郎已下,非陪從者,盡乘驢。齊獻武 王以景清貧,特給車牛四乘,妻孥方得達鄴。後除儀同三司,仍本將軍。武定六年,以老疾去官。詔曰:「几杖 為禮,安車致養,敬齒尊賢」,其來尚矣。景藝「業該通,文 史淵洽,歷事三京,年彌五紀,朝章言歸,祿俸無餘,家 徒壁立。宜從哀恤,以旌元老。可特給右光祿事,力終 其身。」八年,薨。景善與人交,終始如一,其遊處者皆服 其深遠之度,未曾見其矜吝之心。好飲酒,澹於榮利, 自得懷抱,不事權門。性和厚恭慎,每讀書,見《韋弦》之 事,深薄之危,乃圖古昔,可以鑒戒,指事為象,讚而述 之,曰:「《周雅》云:『謂天蓋高,不敢不跼;謂地蓋厚,不敢不 蹐』。」有朝隱大夫,監戒斯文,乃惕焉而懼曰:「夫道喪則 世傾,利重則身輕。是故乘和體遜,式銘方冊,防微慎 獨,載象丹青。信哉!辭人之賦,文晦而理明。仰瞻高天, 聽卑視諦,俯測厚地,岳峻川渟,誰其戴之?不私不畏, 誰其踐之?」不陷不墮。故善惡是徵,物罔同異。論亢匪 久,人咸敬忌。嗟乎!唯地厚矣,尚亦兢兢。浩浩名位,孰 識其親。搏之弗得,聆之無聞。故有戒於顯,而急乎微。 好爵是冒,聲奢是基。身陷於祿利,言溺於是非。或求 欲而未厭,或知足而不辭。是故位高而勢愈迫,正立 而邪愈欺。安有位極而危不萃,邪榮而正不凋。故悔 多於地厚,禍甚於天高。夫悔未結,誰肯曲躬?夫禍未 加,誰肯累足。固機發而後思圖,車覆而後改躅。改之 無及,故狡兔失穴;思之在後,故逆鱗易觸。君子則不 然,體舒則懷卷,視溺則思濟。原夫人之度,邈於無階 之天;勢位之危,深於不測之地。餌厚而躬不競,爵降 而心不係。守善於已成,懼愆於未敗。雖盈而戒沖,通 而慮滯。以知命為遐齡,以樂天為大惠;以戢智而從 時,以懷愚而遊世。「曲躬焉,累足焉」,苟行之晝已決矣, 猶夜則思其計;誦之口亦明矣,故心必賞其契。故能 不同不誘,而弭謗於群小;無毀無譽,而貽信於上帝。 託身與金石俱堅,立名與天壤相敝。囂競無侵,優遊 獨逝。夫如是,故綺閣金門,可安其宅;錦衣玉食,可頤 其形。柳下三黜,不慍其色;子文三陟,不喜其情。而惑 者,見居高可以恃勢,欲乘高以據榮;見直道可以修 己,欲專道以邀聲。夫去聲然後聲可立,豈矜道之所 宣?慮危然後安可固,豈假道之所全。是以君子鑒恃 道不可以流聲,故去聲而懷道;鑒專道不可以守勢, 故去勢以崇道。何者?履道雖高,不得無亢;求聲雖道, 不得無悔。然則聲奢繁則實儉凋,功業進則身跡退, 如此則精靈遂越,驕侈自親,情與道絕,事與勢鄰,方 欲役思以持勢,乘勢以求津,故利欲誘其情,禍難嬰 其身。利欲交則幽明以之變,禍難構則智術無所陳。 若然者,雖縻爵帝扄,焉得而寧之?雖「結珮皇庭,焉得 而榮之?故身道未究,而崇邪之徑已形;成功未立,而 修正之術已生。福祿交蹇於人事,危難頃萃於時情, 忠介剖心於白日,耿節沈骨於幽靈。因斯愚智之所 機,倚伏之所係,全亡之所依,其在遜順而已哉。」嗚呼 鑒之!嗚呼鑒之!景所著述數百篇,見行於世。刪正晉 司空張華《博物志》,及撰《儒林》《列女傳》各數十篇云。「長 子昶,少學識,有文才,早卒。」

昶弟彪之,永安中,司空行參軍。

按《洛陽伽藍記》,「永寧寺,熙平元年靈太后胡氏所立 也。詔中書舍人常景為寺碑文。景,永昌河內人也。繁 學博通,知名海內。太和九年,為高祖所器,拔為律學 博士,刑法疑獄,多訪於景。正始初,詔刊律令,永作通 式。敕景共治書侍御史高僧裕、羽林監王元龜、尚書 郎祖瑩、員外散騎侍郎李琰之等撰集其事。又詔太」 師、彭城王勰、青州刺史劉芳入預其議。景討正科條, 商搉古今,甚有倫序,見行於世,今《律》三十篇是也。又 共芳造洛陽宮殿門閣之名,徑途里邑之號。出除長 安令,時人比之潘岳。其後歷位中書舍人、黃門侍郎、 祕書監、幽州刺史、儀同三司,學徒以為榮焉。景入參 近侍,出為侯牧,居室貧儉,事等農家,唯有經史,盈車 滿架。景所著文集數百餘篇,給事封暐伯作《序》,行於 世。

李諧[编辑]

按《魏書李平傳》:「平子諧,字虔和,風流閑潤,博學有文 辯,當時才俊,咸相欽賞。受父前爵彭城侯,自太尉參 軍,歷尚書郎,徐州北海王顥撫軍府司馬,入為長兼 中書侍郎,崔光引為兼著作郎。諧在史職,無所歷意。 加輔國將軍、相州大中正、光祿大夫,除金紫光祿大 夫,加衛將軍。元顥入洛,以為給事黃門侍郎。顥敗除」 名,乃為《述身賦》曰:「夫休咎相躡,禍福相生,龜筮迷其 兆,聖達蔽其萌,覽成敗於前跡,料趣捨於人情,咸爭 途以走利,罕外己以逃名,連從車以載禍,多廐馬以 取刑,豈知夫一介獨往,乃千乘所不能傾,伊薄躬之 悔吝,無性命之淑靈,藉休庸於祖武,仰餘烈於家聲, 徒從師以下學,乏遊道於上京,洎方」年之四五,實始 筮之弱齡。爰釋巾而從吏,謬邀寵於時明。彼闕字之赫 赫,乃陋周而小漢。帝文篤其成功,我武治其未亂。掩 四奧而同軌,穆三辰而貞觀。威北暢而武戢,鼎南遷

而文煥。異人相趨於絳闕,鴻生接武於儒館。總群雅
考證
而同歸,果方圓而殊貫。伊《濫吹》之所從,初竊服於宰

旅。奉盛王之高義,遊兔園而容與。綴鴻鷺之末行,連 英髦之茂序。及伯舅之西伐,赫靈旗之東舉。復「奉役 於前轅,仍執羈於後距。迫元冬之暮歲,歷關山之遐 阻。風激沙而破石,雪浮河而漫野。樂在志其無端,悲 涉物而多緒。俄宮車之晏駕,改乘轅而歸予。屬推恩 之在今,自傍枝而禔福。」既獻闕字以命宗,叨微躬於侯 服,禮空文於覜饗,賦無征於湯沐。思守位而匪懈,每 屏居而自肅。忽忝命於建禮,遊丹綺之重複,信茲選 之為難,乃上應於列宿。陽源猶且自免,何稱仲治與 太叔余生?闕字之蕭散,本寓名而為仕。好不存於吏法, 才實疏於政理。竟火燭之不事,徒博奕其賢已。竊自 託於諸生,頗馳騁於文史。通人假其餘論,士林察於 闕字理,乃妄涉於風流,遂飾輩於士子,且以自託。闕四字 「雖邇。傒塵滓,而賞許雲霞。棲閑虛以築館,背城闕而 為家。帶二學之高宇,遠三市之狹邪。事雖儉而未陋, 製有度而不奢。山隱勢於複石,水回流於激沙。樹先 春而動色,草迎歲而發花。座有清談之客,門交好事 之車。或林嬉於月夜,或水宴於景斜。肆雕章之腴旨, 咀文藝之英華。羞綠芰與丹藕,薦朱李及甘瓜。雖慚 洛水之名致,有類金谷之諠譁。聊自足於所好,豈流 連於或號?思炯戒而自反,勖身名於所蹈。奉哲后之 淵猷,讚崇麾於華奧。豈千乘之乏使,感一眄之相勞。 竟不留於三月,因病滿而休告。彼東觀之清華,乃任 隆於載筆。蔡一去而貽恨,張再選而有述。忽牽短而 濫官,司惇史於藏室。慚班子之繁麗」,微馬生之簡實。 復通籍而延寵,陪帝扄之華密。信儀鳳之所棲,乃絲 文之自出。歷五載而徘徊,猶官命之不改,謝能飛於 無翼。故同滯於有待,晚加秩於戎章,乃闕字號之斯在。 屬運道之將季,諒冠屨之無礙。奄昇御於鼎湖,忽流 哀於四海。昔漢命之中微,《皇統》於是《三絕》。暨孝昌之 陵陂,亦繼闕字而禍結。將《小雅》之詩廢,復三綱之道滅。 思跼蹐於時昏,獨沉吟於運閉。遂退處於窮里,不外 交於人世。及數反於中興,驅時雄而電逝。既藉取亂 之權,方乘轉圓之勢。俄隙開而守廢,遂冠冕之毀裂。 彼膏原而塗野,嗟衛肝與稽血。何古今之一揆,每治 少而亂多。盧遁身於東掖,荀窘跡於南羅。時獲逃於 闕字「阜,仍竄宿於巖阿。首丘急於明發,東路長其如何? 遽登舟而鼓柂,乃沿洛而汎河。騖寸陰於不測,競征 鳥於歸波。時在所而放命,運百萬於山東。何信都之 巨猾,若封豕與大風。肆吞噬於觜距,咸邑燼而野空。 徑黎陽之寇聚,迫崖壘之渢隆。躁通川而鼎沸,矢交 射於舟中。備百罹於茲日,諒陳蔡之非窮。乘虎口而 獲濟,陵陽侯而迅往。得投憩於濮陽,實陶衛之舊壤。 望鄉村而佇立,曾不遙之河廣。聞虜馬之夕嘶,見胡 塵之晝上。王略恢而廟勝,車徒發而雷響。扇風師之 猛氣,張天罼之層網。裁一鼓而冰銷,俄氛祲之廓蕩。 昔蘧生之出奔,睹亡徵於亂政。及季子之來反,乃君 立而位定。伊吾人之蕞爾,本無傒於衰盛。忻草茅而 偃伏,且優遊於宸慶。復推斥於宦流,延光華於璽命。 甫聞內侍之忝,復奉優加之令。何金紫之陸離,鬱貂 玉之相映。時權定之云初,尚民心之易擾。何建武之 明傑,茂雄姿於天表。忽靈命之有歸,藉親均而爭紹。 師出楚而飆發,斾陵江而雲矯。闢閶闔之崢嶸,端冕 旒於億兆。神駕逝以流」越,翠華飆而繚繞。苟命舛而 數違,雖功深而祚夭。時難忽然已及,網羅周其四張, 非五二之親暱,罕徇節於漢陽,彼百寮之冠帶,咸北 面於西王。矧恩疏而任遠,固身存而義亡。及宸居之 反正,振天網於頹綱,甄大義以明罰,虛半列於周行, 乃褫帶而來反,驅下澤於故鄉。探宿志以內求,撫身 途而自「計。不詭遇以邀合,豈釣名以干世。獨浩然而 任己,同虛舟之不繫。既未識其所以來,亦豈知其所 以逝。於是得喪同遣,忘懷自深,遇物棲息,觸地山林。 雖因西浮之跡,何異東都之心。願自託於魚鳥,永得 性於飛沉。庶保此以獲沒,不再罪於當今。」孝靜初,遭 母憂,還鄉里。徵為魏尹,將軍如故。以禫制未終,表辭。 朝議亦以為優,仍許其讓。蕭衍求通和好,朝廷盛選 行人,以諧兼散騎常侍,為聘使主。諧至石頭,蕭衍遣 其主客郎范胥當接。諧問胥曰:「主客在郎官幾時?」胥 對曰:「我本訓胄虎門,適復今任。」諧言:「國子博士,不應 左轉為郎。」胥答曰:「特為接應遠賓,故權兼耳。」諧言:「屈 己濟務,誠得事宜。由我一介行人,令卿左轉。」胥答曰: 「自顧菲薄,不足對揚盛美,豈敢言屈?」胥問曰:「今猶尚 暖,北間當小寒於此?」諧答曰:「地居陰陽之正,寒暑適 時,不知多少?」胥曰:「所訪鄴下,豈是測影之地?」諧答曰: 「皆是皇居帝里,相去不遠,可得統而言之?」胥曰:「洛陽 既稱盛美,何事遷鄴?」諧答曰:「不常厥邑,於茲五邦,王 者無外,所在關河,復何所怪?」胥曰:「殷人否危,故遷相 耿,貴朝何為而遷?」諧答:「聖人藏往知來,相時而動,何 必俟於隆替?」胥曰:「金陵王氣,兆於先代;黃旗紫蓋,本 出東南,君臨萬邦,故宜在此。」諧答曰:「帝王符命,豈得與中國比隆?紫蓋黃旗,終於入洛,無乃自害也。有口 之說,乃是俳諧,亦何足道!」蕭衍親問諧曰:「魏朝人士, 德行四科之徒,凡有幾人?」諧對曰:「本朝多士,義等如 林,文武賢才,布在列位。四科之美,非無其人,庸短造 次,無以備啟。」衍曰:「武王有亂臣十人,魏雖人物之盛, 豈得頓如卿言?」諧曰:「愚謂周稱十人,本舉佐命;至於 『濟濟多士,實是文王之詩。皇朝廟廊之才,足與周人 有競』。」衍曰:「若爾文足標異,武足冠絕者,便可指陳。」諧 曰:「大丞相、渤海王秉文經武,左右皇極,畫一九州,懸 衡四海。錄尚書、汝陽王元叔昭、尚書令元世儁,宗室 之秀,綰政朝端;左僕射司馬子如、右僕射高隆之,並 時譽民英,勠力匡輔。侍中高岳、侍中孫騰,勳賢忠亮, 宣贊王猷,自餘才美,不可具悉。」衍曰:「故宜輔弼幼主, 永固基業,深不可」言,江南稱其才辯。使還,除大司農 卿,加驃騎將軍,轉祕書監,遇偏風廢頓。武定二年卒, 年四十九,時人悼惜之。贈驃騎大將軍、衛尉卿、齊州 刺史。所著文集,別有《集錄》行於世。

長子嶽,武定末,司徒祭酒。

嶽弟庶,尚書南主客郎。

諧弟邕,字修穆。幼而儁爽,有逸才。著作佐郎、高陽王 雍友。所凡交遊皆倍年,儁秀才藻之美,為時所稱。年 二十五卒。贈鎮遠將軍、洛州刺史,諡曰文。

裴景融[编辑]

按《魏書裴延儁傳》:「延儁從祖弟叔義子景融,字孔明, 篤學好屬文。正光初,舉秀才,射策高第,除太學博士。 永安中,祕書監李凱以景融才學,啟除著作佐郎,稍 遷輔國將軍、諫議大夫,仍領著作。出帝時,議孝莊諡, 事遂施行。時詔撰《四部要略》,令景融專典,竟無所成。 元象中,儀同高岳以為錄事參軍。弟景顏被劾廷尉」 獄。景融入選吏部擬郡,為御史中丞崔暹所彈,云其 貪昧苟進,遂坐免官。武定四年冬,病卒,年五十。景融 卑退廉謹,無競於時,雖才不稱學,而緝綴無倦,文詞 汎濫,理會處寡。所作文章,別有集錄。又造《鄴都》《晉都 賦》云。

景顏,頗有學尚。起家汝南王開府行參軍。孝莊初,為 廣州防蠻別將,行廣漢郡事。元顥入洛,與刺史鄭先 護據州起義,事寧,賜爵「保城子。」以軍功稍遷太尉從 事中郎,轉諮議參軍。孝靜初,徙司空長史,在官貪穢。 武定二年,為中尉崔暹所劾,事下廷尉,遇疾死於獄, 年四十五。

李騫[编辑]

按《魏書李順傳》:「騫字希義,博涉經史,文藻富盛。年十 四,國子學生,以聰達見知,歷大將軍府法曹參軍,太 宰府主簿,轉中散大夫,遷中書舍人,加通直散騎常 侍。」曾為《釋情賦》曰:「單閼之年,無射之月。余承乏攝官, 直於本省。對九重之清切,望八襲之崢嶸。感代序以 長懷,觀爽氣而軫慮。籠樊之念既多,寥廓之想彌切。 含毫有思,斐然成賦,猶潘生之《秋興》,王子之登閣也。」 廁鄭璞於周寶,編魚目於隋珠,未敢自同作者,蓋亦 各言爾志云。「荷峻極之層構,導積石之洪流,有馬形 而謨舜,亦龍德而史周,爰相趙之鴻烈,逮藩魏之優 遊,為衢樽於上葉,號木鐸於前修,若豢龍之不隕,似 窮葉之世濟,故抱玉而懷珠,且滋蘭而樹蕙。或舟楫 以匡時,或棲遲以卒歲。尚無忝於先人,諒貽厥於來 裔。書金冊以葳蕤,布銀繩而昭晰。清風忽其緬邈,啟 皇祖於庚寅。逢軒教之方洽,遇周命之維新。譬龍虎 其有合,信山川而降神。若勝庭之五傑,似不速之三 人。協嗜欲於將至,豈物色而方臻。荷天寵以來儀,步 康衢而騁力。如乾元之利貞,若坤四之方直。內弼諧 於本朝,外闢土於殊域。乘紫氛以厲羽,負青天而鼓 翼。既公侯之必復,亦慶緒之所融。績並樹於八凱,道 俱升於二宮。遂遵流以至海,且因岳而為嵩。同羽儀 於班氏,均載德於楊公。何日月之逾邁,引寒暑而相 終。委晉會於弱齒,遺堂構於微躬。嗟蒙昧之無取,故 告舍而不及。已濩落而少成,又擁腫而無立。愧精堅 於百鍊,慚忠信於十邑。非珪璋之特達,詎芳菲之易 襲。未砥礪以自進,寧琢磨而成章。乖宋子之萬字,異 應生之五行。不請觀於石室,豈借書於晉皇?求班莊 而不遂,況蔡文之可望。參四科其未獲,入三選而誰 許?本無聲於梁魏,故未聞於陳汝。居玉石以多迷,宅 顯晦而乖所。既無懷於四至,安有情於再舉?雖衣冠 之末冑,而世祿之緒餘。等渤澥之乘鴈,類九罭之逃 魚。處江淮而不變,對朝市而閑居。空闔門以靖軌,非 論道而修書。少賓客於季彥,謝朋交於太初。在正光 之御歷,實明皇之拱己。曾問政於上學,著為君而我 齒,叫閽人以望予。遂陟降」於庭止。同崔駰之謁帝,若 謝兼之來仕。逮孝莊之入統,乃道喪而時昏。水群飛 於溟海,火載燎於中原。延膠船而越水,若朽索而乘 奔。玉羊失而無御,金雞亡而不存。天步忽其多難,橫 流且其云始。既雲擾而海沸,亦岳立而棋峙。睇三綱 之日紊,見四維之不理。顧茂草以傷懷,視匪車而思起。雖風雨之如晦,亮膠喈而不已。自牽役於宰朝,實 有懷於胥恥。在下僚而栖屑,願奮迅於泥滓。睠故鄉 以臨睨,悵有動於思歸。越來流以鼓枻,愬北風而結 騑。入成都之舊宅,反觀津之故扉。乃曲肱而不悶,信 抱甕而無機。且耕而食,且蠶而衣。恆一日以自省,亦 三月而無違。遊仁義之肴覈,採《墳》《素》之精微。誠因閑 而養拙,亦有樂於嘉肥。及勾芒御節,姑洗之首,散遲 遲於麗日,發依依於弱柳,鳥間關以呼庭,花芬披而 落牖,聽乃越於笙簧,望有踰於新婦,襲成服以逍遙, 願良辰而聊厚。乃席壟而踞石,遂嘯儔而命偶,同浴 沂之五六,似禊洛之八九,或促膝以持肩,或援笙而 鼓缶,賓奉萬年之觴,主報千金「之壽,各笑語而卒獲, 傳禮儀於不朽。」斯蓋先民之所樂,而余心之所守也。 至於少昊為帝,庚辛處躔,視墟里之蕭蕭,過寒夜之 綿綿,積霜靄於近援,起泬寥於遠天。思多端以類長, 若臨水而登山。幸出遊之或寫,冀觀濤之可蠲。遂杖 策緩步,或漁或田,弋鳧鴈於清溪,釣魴鯉於深泉。張 廣幕,布長筵,酌濁酒,割芳鮮。起《白雪》於促柱,奉《綠水》 於危弦。賦《湛露》而不已,歌《驪駒》而未旋。跌蕩世俗之 外,疏散造化之間。人生行樂,聊用永年。悟柱下之稱 工,聞《首陽》之為拙。既有惜於懸,且自悲於井渫,訪 鄭詹之格言,求季主之高說,去衡門以策駟,望象魏 而投轍,服毳衣以從務,乘大車而就列,比汗海而無 紀,喻江河而有缺,睠重地而懼深,念索米而慚結,運 有折於玉斗,時忽亡於金鏡,始蒙塵以播蕩,卒流彘 而居鄭,彼上天之降鑒,實下民之請命,因艱難以隆 基,據殷憂而啟聖,調南風以負「扆,居北辰而為政。創 彝倫於九疇,班平章於百姓。喻繩契以論蹤,援成昭 而比盛。酌徙鎬之故典,究遷亳之遺令。奄四海以為 家,開七百而增慶。睹禮樂之方隆,信光華之始映。百 揆鬱以時序,四門穆其惟清。如得人於漢世,比多士 於周庭。有一匡以作相,或十亂而為楨。各秉文而經 武,故天平而地」成。伊余身之忝穢,得再入於承明。執 綸言之猶紼,戴會弁之如星。非巡潰以窺井,信夕惕 而懷驚。承周任之有言,攬《老子》之知足。奉炯誡以周 旋,抱徽猷而與屬。每有偃於唯塵,恆興言於寵辱。思 散髮以抽簪,顧全真而守朴。睠疏傅以徘徊,望申公 而躑躅。冀鄙志之獲展,庶微願之逢時。歌《致命》而可 「卜,詠歸田而有期。揖帝城以高逝,與人事而長辭。擊 壤而頌,結草而嬉。援巢父以戲潁,追許子而升箕。供 暮餐於沆瀣,給朝餌於瓊芝。同糟醨而無別,混名實 而不治。放言肆慾,無慮無思,何《鷦鷯》之可賦,《鴻鵠》之 為詩哉?」尋加散騎常侍、殷州大中正、鎮南將軍、尚書 左丞,仍以本官兼散騎常侍使蕭衍。後坐事免,論者 以為非罪。騫嘗贈親友盧元明、魏收詩曰:「幽棲多暇 日,總駕萃荒坰。南瞻帶宮雉,北睇拒畦瀛。流火時將 末,懸炭漸云輕。寒風率已厲,秋水寂無聲。層陰蔽長 野,凍雨暗窮汀。侶浴浮還沒,孤飛息且驚。三禠俄終 歲,一丸曾未營。閑居同洛涘,歸身款武城。稍旅原思 藋,坐夢尹懃荊。監河愛斗水,蘇子惜餘明。益州達反 趣,廷尉辯交情。豈若忻蓬蓽,收志偶沉冥。」後詔兼太 府少卿,尋除征南將軍、給事黃門侍郎。死於晉陽。所 著詩賦碑誄,別有集錄。贈本將軍、太常、殷州刺史。齊 受禪,重贈使持節侍中、都督殷滄二州諸軍事、車騎 大將軍、儀同三司,仍殷州刺史,諡曰文惠。

盧元明[编辑]

按《魏書盧元傳》:「元子度世,度世子昶。昶子元明,字幼 章。涉歷群書,兼有文義,風彩閑潤,進退可觀。永安初, 長兼尚書令。臨淮王彧欽愛之。及彧開府,引為兼屬, 仍領部曲。出帝登阼,以郎任行禮,封城陽縣子,遷中 書侍郎。永熙末,居洛東緱山,乃作《幽居賦》焉。於時元 明友人王由居潁川,忽夢由攜酒就之言別,賦詩為」 贈。及明,憶其詩十字云:「自茲一去後,市朝不復遊。」元 明歎曰:「由性不狎俗,旅寄人間,乃今有夢,又復如此, 必有他故。」經三日,果聞由為亂兵所害。尋其亡日,乃 是得夢之夜。天平中,兼吏部郎中,副李諧使蕭衍,南 人稱之。還拜尚書右丞,轉散騎常侍,監起居。積年在 史館,了不厝意。又兼黃門郎、本州大中正。元明善自 標置,不妄交遊,飲酒賦詩,遇興忘返。性好元理,作《史 子新論》數十篇,文筆別有集錄。少時常從鄉還洛,途 遇相州刺史中山王熙。熙博識之士,見而歎曰:「盧郎 有如此風神,惟須誦《離騷》,飲美酒,自為佳器。」遂留之 數日,贈帛及馬而別。

裴伯茂[编辑]

按《魏書文苑傳》,「伯茂,河東人。司空中郎叔義第二子。 少有風望,學涉群書,文藻富贍。釋褐奉朝請。大將軍 京兆王繼西討,引為鎧曹參軍,南討絳蜀陳雙熾,為 行臺長孫承業行臺郎中。承業還京師,留伯茂仍知 行臺事。以平薛鳳賢等賞平陽伯。再遷散騎常侍,典 起居注。太昌初,為中書侍郎。永熙中,出帝兄子廣平」 王贊。盛選賓僚,以伯茂為文學。後加中軍大將軍。伯茂好飲酒,頗涉疏傲,久不徙官。曾為《豁情賦》,其序略 曰:「余攝養舛和,服餌寡術,自春徂夏,三嬰湊疾,雖桐 君上藥,有時致效,而草木下性,實縈衿抱。故復究覽 莊生,具體齊物,物我兩忘,是非俱遣,斯人之達,吾所 師焉。故作是賦,所以託名豁情,寄之」風謠矣。天平初 遷鄴,又為《遷都賦》,文多不載。二年,因內宴,伯茂侮慢 殿中尚書、章武王景哲。景哲遂申啟,稱「伯茂棄其本 列,與監同行,以棃擊桉傍,汙冠服,禁庭之內,令人挈 衣。」詔付所司,後竟無坐。伯茂先出。後其伯仲規與兄 景融別居,景融貧窘,伯茂了無賑恤,殆同行路,世以 此貶薄之。卒,年三十九,知舊歎惜焉。伯茂末年,劇飲 不已,乃至傷性,多有愆失。未亡前數日,忽云:「吾得密 信,將被收掩。」乃與婦乘車而逃避,後因顧指壁中,言 有官人追逐,其妻方知其病。卒後,殯於家園。友人常 景、李渾、王元景、盧元明、魏季景、李騫等十許人,於墓 傍置酒設祭,哀哭涕泣,一飲一酹,曰:「裴中書魂而有 靈,知吾曹也。」乃各賦詩一篇。李騫以魏收亦與之友, 寄以示收。收時在晉陽,乃同其作,論敘伯茂,其十字 云:「臨風想元度,對酒思公榮。」時人以伯茂性侮傲,謂 收詩頗得事實。贈散騎常侍、衛將軍、度支尚書、雍州 刺史,重贈吏部尚書,諡曰文。伯茂曾撰《晉書》,竟未能 成。無子,兄景融以第二子孝才繼。

邢昕[编辑]

按《魏書文苑傳》,「昕字子明,河間人,尚書巒弟偉之子。 幼孤,見愛於祖母李氏。好學,早有才情。蕭寶夤以車 騎大將軍開府討關中,以子明為東閤祭酒,委以文 翰。在軍解褐盪寇將軍,累遷太尉記室參軍。吏部尚 書李神儁奏昕修起居注。太昌初,除中書侍郎,加平 東將軍、光祿大夫。時言冒竊官級,為中尉所劾,免官」, 乃為《述躬賦》。未幾,受詔與祕書監常景典儀注事。出 帝行釋奠禮,昕與校書郎裴伯茂等俱為錄義。永熙 末,昕入為侍讀,與溫子昇、魏收參掌文詔。遷鄴,乃歸 河間。天平初,與侍中、從叔子才、魏季景、魏收同徵赴 都。尋還鄉里,既而復徵。時蕭衍使兼散騎常侍劉孝 儀等來朝貢,詔昕兼正員郎,迎於境上。司徒孫騰引 為中郎,尋除通直常侍,加中軍將軍。既有才藻,兼長 几案。自孝昌之後,天下多務,世人競以吏工取達,文 學大衰。司州中從事宋遊道以公斷見知,時與昕嘲 謔,昕謂之曰:「世事同知文學外。」遊道有慚色。興和中, 以本官副李象使於蕭衍。昕好忤物,人謂之牛是行 也,談者謂之牛象。鬥於江南。齊文襄王攝選,擬昕為 司徒右長史。未奏,遇疾卒,士友悲之。贈車騎將軍、都 官尚書、冀州刺史,諡曰文。所著文章,自有《集錄》。

溫子昇[编辑]

按《魏書文苑傳》:「子昇,字鵬舉,自云太原人,晉大將軍 嶠之後也。世居江左。祖恭之,劉義隆彭城王義康戶 曹,避難歸國,家於濟陰冤句,因為其郡縣人焉。家世 寒素。父暉,兗州左將軍府長史,行濟陰郡事。子昇初 受學於崔靈恩、劉蘭,精勤,以夜繼晝,晝夜不倦。長乃 博覽百家,文章清婉。為廣陽王淵賤客,在馬坊教諸」 奴子書,作《侯山祠堂碑文》。常景見而善之,故詣淵謝 之。景曰:「頃見溫生。」淵怪問之,景曰:「溫生是大才士。」淵 由是稍知之。熙平初,中尉、東平王匡博召辭人以充 御史,同時射策者八百餘人,子昇與盧仲宣、孫搴等 二十四人為高第。於時預選者爭相引決,匡使子昇 當之,皆受屈而去。搴謂人曰:「朝來靡旗亂轍者,皆子 昇逐北。」遂補御史,時年二十二。臺中文筆,皆子昇為 之。以憂去任,服闋,還為朝請。後李神儁行荊州事,引 兼錄事參軍,被徵赴省,神儁表留不遣。吏部郎中李 獎退表不許,曰:「昔伯瑜之不應留,王朗所以發歎。宜 速遣赴,無踵彥雲前失。」於是還員。正光末,廣陽王淵 為東北道行臺,召為郎中,軍國文翰,皆出其手,於是 才名轉盛。黃門郎徐紇受《四方表》,啟答之敏速。於淵 獨沈思曰:「彼有溫郎中,才藻可畏,高車破走,珍寶盈 滿。」子昇取絹四十匹。及淵為葛榮所害,子昇亦見羈 執。榮下都督和洛興與子昇舊識,以數十騎潛送子 昇,得達冀州。還京。李楷執其手曰:「卿今得免,足使夷 甫慚德。」自是無復宦情,閉門讀書,厲精不已。建義初, 為南主客郎中,修起居注。會一日不直,上黨王天穆 時錄尚書事,將加捶撻,子昇遂逃遁。天穆甚怒,奏人 代之。莊帝曰:「當世才子,不過數人,豈容為此,便相放 黜。」乃寢其奏。及天穆將討邢杲,召子昇同行,子昇未 敢應。天穆謂人曰:「吾欲收其才用,豈懷前忿也。今復 不來,便須南走越,北走胡耳。」子昇不得已而見之。加 伏波將軍,為行臺郎中,天穆深加賞之。元顥入洛,天 穆召子昇問曰:「即欲向京師,為隨我北渡?」對曰:「主上 以虎牢失守,致此狼狽。元顥新入,人情未安,今往討 之, 必有征無戰。王若剋復京師,奉迎大駕,桓文之舉 也,捨此北渡,竊為大王惜之。」天穆善之而不能用,遣 子昇還洛,顥以為中書舍人。莊帝還宮,為顥任使者, 多被廢黜,而子昇復為舍人。天穆每謂子昇曰:「恨不用卿前計。」除正員郎,仍舍人。及帝殺尒朱榮也,子昇 預謀,當時赦詔,子昇詞也。榮入內,遇子昇把詔書問: 「是何文書?」子昇顏色不變,曰:「敕榮不視之。」尒朱兆入 洛,子昇懼禍逃匿。永熙中,為侍讀,兼舍人、鎮南將軍、 金紫光祿大夫,遷散騎常侍、中軍大將軍,後領本州 大中正。蕭衍使張皋寫子昇文筆,傳於江外。衍稱之 曰:「曹植、陸機復生於北土,恨我辭人,數窮百六。」陽夏 太守傅標使吐谷渾,見其國主床頭有書數卷,乃是 子昇文也。濟陰王暉業嘗云:「江左文人,宋有顏延之、 謝靈運,梁有沈約、任昉。我子昇足以陵顏轢謝,含任 吐沈。」楊遵彥作《文德論》,以為古今辭人皆負才遺行, 澆薄險忌,唯邢子才、王元景、溫子昇彬彬有德素。齊 文襄王引子昇為大將軍府諮議參軍。子昇前為中 書郎,常詣蕭衍客館受國書,自以不修容止,謂人曰: 「詩章易作,逋峭難為。」文襄館客元僅曰:「諸人當賀,推 子昇合陳辭。」子昇久忸怩,乃推陸操焉。及元僅、劉思 逸、荀濟等作亂,文襄疑子昇知其謀,方使之作《獻武 王碑》文。既成,乃餓諸晉陽獄,食敝襦而死,棄尸路隅, 沒其家口。太尉長史宋遊道收葬之。又為集其文筆 為三十五卷。子昇外恬靜,與物無競,言有準的,不妄 毀譽;而內深險,事故之際好預其間,所以終致禍敗。 又撰《永安記》三卷。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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