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11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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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一百十六卷目錄

 書經部彙考六

  明太祖敕修書傳會選劉三吾序 祝允明跋 顧炎武跋

  太祖御注洪範劉三吾後序

  成祖敕修書經大全金玉節跋

  楊廉洪範纂要自序

  徐獻忠洪範或問自序

  歸有光洪範傳自述

  歸有光考定武成自述

  歸有光尚書敘錄自序

  彭勖書傳通釋自述 金玉節跋

  董斯張周書克殷度邑解自序

  錢一本範衍自序

  朱右書集傳發揮自序 李祁序

  朱右禹貢凡例自序

  章陬書經提要自序

  楊守陳書私抄自序

  馬明衡尚書疑義自序

  王崇慶書經說略自序

  梅鷟尚書考翼自序

  王漸逵讀書記自序

  陳言書疑自序

  張居正書經直解錢與暎序

  王樵尚書日記自序

  申時行書經講義會編自序

  張嘉和書經會編增訂新說自序

  程弘賓書經虹臺講義自序

  袁仁尚書砭蔡篇自序 沈道原序

  陳第尚書疏衍自序

  羅敦仁尚書是正子喻義序

  鍾庚陽尚書傳心錄王樵序

  瞿九思書經以俟錄史學遷序

  姚舜牧書經疑問自序

  董其昌書經原旨卞洪勳序

  吳炯書經質疑自跋

  趙維裳尚書蠡董其昌序

  黃景星尚書解陳萬言序

  羅喻義洪範直解自序

  羅喻義讀範內篇自序

  黃道周洪範明義自序

  傅元初尚書撮義林引昌序 金玉節跋

  孫承澤禹貢九州山水考自序

  孫承澤尚書集解自序

  江旭奇尚書傳翼自述

  艾南英禹貢圖注自序

  王綱振禹貢逆志自序

  夏允彝禹貢古今合注自序 陳子龍序

  朱鶴齡考異自序

  朱鶴齡禹貢長箋自序

  楊文彩書繹魏禧序

  茅瑞徵虞書箋自序

  茅瑞徵禹貢匯疏自序

經籍典第一百十六卷

書經部彙考六[编辑]

明太祖敕修書傳會選 卷[编辑]

按劉三吾序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當大德聖人在天子位舉議禮制度考文之典謂六書莫古於書帝王治天下之大法莫備於書今所存者僅五[编辑]

十八篇,諸儒訓註又各異同。至宋九峰蔡氏,本其師 朱子之命,作為《集傳》,發明殆盡矣。然其書成於朱子 既歿之後,有不能無可議者。如《堯典》「天與日月皆左 旋」,《洪範》「相協厥居」,為天之陰騭,下民有未當者。宜考 正其說,開示方來。臣三吾備員翰林,屢嘗以其說聞。 上允請,乃召天下儒士,倣石渠、虎觀故事,與臣等同 校定之。凡蔡氏之得者存之,失者正之,旁采諸家之 說,足其所未備。書成,賜名曰《書傳會選》。今所引用先 儒姓氏,定為凡例,列之於後云。

按祝允明跋高皇帝聖學超傑以尚書咨羲和惟天陰騭下民二節蔡沈注誤嘗問群臣七政左旋然乎編修答祿與權仍以蔡氏新說對上曰朕自起兵迄[编辑]

「今未嘗步覽焉可徇儒生腐談。」因命諸儒臣改正為 《書傳會選》,劄示天下學者。其略曰:凡前元科舉《尚書》 專以蔡《傳》為主,考其天文一節,已自差謬。謂日月隨 天而左旋,今仰觀乾象,甚為不然。當依朱子《詩傳》「十 月之交」注文為是。又如《洪範》內「惟天陰騭下民,相協 厥居」一節,俱以天言,不知陰騭下民,乃天之事,「相協 厥居,乃人君之事。天之陰騭下民者何?風霜雨露均 調四時五穀結實,立蒸民之命」,此天之陰騭也。君之 「相協厥居者何?敷五教以教民,明五刑而弼教,使強不得以陵弱,眾不得以暴寡,而各安其居也。」若如蔡 氏之說,則「相協厥居」,事皆付之於天,而君但安之自 若,奉天勤民之政略不相與,又豈「天祐下民,作君作 師」之意哉?

按顧炎武跋按此書若堯興謂天左旋日月五星違天而右轉主陳氏祥道高宗彤日謂左庚繹于高宗之廟主金氏履祥西伯戡黎謂是武王亦主金氏誕[编辑]

保「文武受命惟七年」,謂周公輔成王之七年,主張氏、 陳氏皆不一之論。又如《禹貢》「厥賦貞」主蘇氏軾謂賦 與田正相當,涇屬渭,汭主小傳,「水北曰汭」;《太甲》「自周 有終」主金氏謂「周當作君」,《多方》「不克開于民之麗」,主 葉氏金縢「周公居東」,謂孔氏以為東征,非是。至《洛誥》 又取東征之說自相牴牾,每傳之下繫以《經》文及傳 《音釋》,於字音、字體、字義辨之甚詳。其《傳》中用古人姓 氏、古書名目,必具出處,兼亦考證典故。蓋宋、元以來, 諸儒之規模猶在,而其為此書者,皆自幼為務本之 學,非由八股發身之人。故所著之書,雖不及先儒,而 尚有功於後學。至永樂中修《尚書大全》,不惟刪去異 說,并音釋亦不存矣。愚嘗謂自宋之末造以至有明 之初年,經術人材,於斯為盛。自《八股》行而古學棄,《大 全》出而經說亡,洪武、永樂之間,亦世道升降之一會 矣。

明太祖御註洪範一卷[编辑]

按劉三吾後序皇上宵旰圖治留心經學以為六經莫古於書帝王政事亦莫備於書讀書弗本其行事而徒求之於文字非學者也既廑睿思發其奧義為[编辑]

書若干篇矣。載惟範洪《大法》,本諸天道,體之人君,驗 之民生,未易推測,則即鑾輿,日所戾止。敕寫是編,揭 之座右,朝夕顧諟,一旦心領神會有得焉,乃撥幾冗 為之註釋,於是九疇《大範》,燦然復明。大哉聖訓,於世 詎小補哉?臣如孫嘗習是書,叨沗近侍,日獲與聞,敢 僭序其後。

明成祖敕修書經大全十卷[编辑]

按金玉節題跋成祖永樂十二年上命儒臣纂修四書五經大全十三年九月己酉五經大全成上御殿受之而書傳舊為六卷今分十卷其纂修臣則大學[编辑]

士胡廣,侍講楊榮、金幼孜,修撰蕭時中、陳循,編修周 述、陳全、林誌、李貞、陳景著,檢討余學夔、劉永清、黃壽 生、陳用、陳燧,五經博士王進,典籍黃約仲,庶吉士徐 順,禮部郎中王羽,兵部郎中童謨,禮部員外郎吳福, 刑部員外郎吳嘉靜,禮部主事黃裳,刑部主事段民、 章敞、楊勉、周忱、吳仲,刑部主事洪順、沈升,監察御史 陳道潛、評事王選、博士黃福、御醫趙友同,國子博士 王復原,泉州教授曾振,常州教授廖思敬,蘄州學正 傅舟,濟陽教諭林觀,善化教諭顏敬守,常州訓導彭 斐,鎮江訓導留季安,凡四十二人。竊惟太祖偃武之 後,踵以修文,既御注《洪範》,復敕儒臣纂修《書傳》,會選 固已光被四表,風動四方矣。成祖復紹其所聞,增為 《大全》,使學者於蔡《傳》之外,又得以稽古多聞,上求夫 二帝三王之治,以左右厥辟,升於大猷,宜其彬彬乎 三百年文治之盛,皆祖宗積累之所致也。玉節自宋 世汪溪始祖松青公,博涉經史,尤精通《尚書》,遂以《尚 書》世其家。至允新公諱沖,領寶慶乙酉鄉試,於是相 繼而起者,子方公若洙,則以父子掇巍科;次築公起 巖,則以兄弟登鄉薦;日章公堅,則以祖孫領解元。皆 以《尚書》顯,不獨經術理學之盛巋。然儒宗而言《尚書》 者,必推金氏,以視漢歐陽生之八世《尚書》者,尤為溢 美矣。自宋至今,傳習益久,討論彌精。予祖九疇公復 以《尚書》擅江都,家藏卷軸,《尚書》尤多。今出其《大全》監 本,皆手自增訂,蠅楷細書,精彩悅目。大兒奇選,次兒 彥選尚在髫齔,旁睨摩娑,亦愛玩不置,願子孫世世 寶之。但能得其精義,雖各取二三策,皆足以堯舜其 君,而皋夔其身,不惟能世其家學,而尊王法祖之理 皆具於是矣。謹拜手而書之。崇禎十七年江都金玉 節敬跋。

楊廉洪範纂要一卷[编辑]

按廉自序尚書洪範所陳篤恭而天下平聖神功化之極盡在是矣劉氏父子五行傳於五者增而為六夏侯勝久陰謀上之言偶爾而中人愈神之而世遂[编辑]

有兩《洪範》六五行,宋蘇明允指其謬,當矣。然向歆以 前已有《尚書大傳》,大略如向、歆之說,而蘇氏曾無言 及,豈亦未見邪噫?《易》出於羲、文、周、孔,其後乃有京房、 郭璞之學;範出於大禹、箕子,其後乃有劉向、劉之 學,而淫巫瞽史往往幸其一言之中從而張之,使其 為說,遂與聖人之經抗衡於世,豈不可憾哉!學者誠 取《洪範》本篇,沈潛玩味,則五行、五事、休咎福極之應, 昭然可見,又何必牽合補綴,以曲為之說哉?

徐獻忠洪範或問一卷[编辑]

====按獻忠自序聖人列天地自然之利可以養民者曰五行後世摘其義謂造化群有而生吉凶此五物司之甚矣其過論也劉向五行傳始窮其義以通變化====蔡子,傳其學,著《洪範皇極內篇》,以儒者之道緣之。厥 後作《書集傳》,遂旨趣五行,綜其餘論,不自知其陷於 緯說之家矣。夫天地之道,有象有數,有體有用,故孔 子謂「《易》有君子之道四焉。至於《洛書》」者,其精行鬼神, 其變參卦圖,其數窮物理,通治軌,闔闢推移,猶夫《易》 之為道,廣大悉備者也。箕子、陳範之本意,純乎理而 不窮其變,則其象而不衍其數。後世儒者,役於劉向 之過論,既昧地十之數,不可通於《洛書》之九,又不知 五行一疇,不可通於八疇之義,徒泥異端之說,使聖 人之教不白於天下,是固可惜也。顧傳注之行已久, 後生末學不敢以一得之見,遽綴其間,聊即問難語 名之,以竢悟學之士云。

歸有光洪範傳一卷[编辑]

按有光自述昔王荊公曾文定公皆有洪範傳其論精美遠出二劉二孔之上然予以為先儒之說亦時有不可廢者因折衷之復為此傳若皇極言予攸好[编辑]

「德」即五福之「攸好德」,而所謂「錫福」者,錫此而已。箕子 丁寧反覆之意,最為深切,古今注家未之及也。不敢 自謂有得箕子之心於千載之下,然世之君子,因文 求義,必於予言有取焉矣。

歸有光考定武成一卷[编辑]

按有光自述余所考定只移四月以下一段文勢既順亦無闕文矣汪王卿嘗疑甲子失序蓋先儒以漢志推此年置閏在二月故四月有丁未庚戌本無可[编辑]

疑也。

歸有光尚書敘錄 卷[编辑]

按有光自序有光少讀尚書即疑今文古文之說後見吳文正公敘錄忻然以為有當於心揭曼碩稱其綱明目張如禹之治水信矣自是數訪其書未得也[编辑]

己亥之歲,讀書於鄧尉山中,頗得深究《書》之文義,益 信吳公所著為不刊之典。因念聖人之書存者年代 久遠,多為諸儒所亂,其可賴以別其真偽,惟其文辭 格製之不同。後之人雖悉力模擬,終無以得其萬一 之似。學者由其辭可以達於聖人,而不惑於異說。今 伏生書與孔壁所傳,其辭之不同,固不待於別白而 可知。昔班固《藝文志》有《尚書》二十九篇,《古經》十六卷。 古經,漢世之偽書,別於經,不以相混,蓋當時儒者之 慎如此。而唐初諸臣不能深考,猥以晚晉雜亂之書 定為《義疏》,而漢魏專門之學遂以廢絕。朱子蓋有所 不安,而未及是正,吳公實有以成之。而今列於學官 者,既有著令,縉紳先生莫知廣《石渠》《白虎》之異義,學 者蹈常習故,漫不復有所尋省,以數百年雜亂之書 表章於一代大儒之手,而世亦莫能尊信之,可歎也 已!余未見吳公書,乃依倣其義,釐為今文,而存其敘 錄於前,以俟他日得公書參考焉。

彭勗書傳通釋六卷[编辑]

按勗自述愚讀是經傳叨中甲科且嘗推所得以淑諸人而其中微辭奧義有弗能辨析者尤多比伏睹頒降書傳藏於學校閭巷未易得睹是以忘其不韙[编辑]

之咎。摘取其切要者,附載下方,名曰《書傳通釋》。繕寫 成編,歸貽家塾,庶與吾之士共焉。

按金玉節題跋予家世尚書所藏傳註尤多于他經自太祖會選頒行學校余家亦得繕寫一部而閭巷未睹者甚眾及彭君通釋刻于建陽而書傳之義乃[编辑]

如日之中天。無遠弗照。不獨于《尚書》為能羽翼經傳。 而于太祖《會選》之意。亦足黼黻盛明,豈小補已哉。

董斯張周書克殷度邑解二卷[编辑]

按斯張自序世儒謂周書出汲冢乃克殷度邑二解載史記確為逸書非後儒竄入者太史公去伏生不遠其辭亦近之余意以史載湯誥及二解補伏生今[编辑]

文書,而以古文別為一錄。熙甫弱侯而在,必有賞余 言者。賈生書云:「紂已死玉門之上,武王使人帷而守 之。」大白小白,千古厚誣。《升菴集》及《金罍子》已有辨。余 錄克殷,依《史記》,自武王既入始度邑;解依《汲冢書》,有 一二未安者,酌二書參用之,以文字異同者疏其下。 孔晁注《周書》殊草草。《索隱》《正義》亦多秕僻,間綴以鄙 見,所以便觀者也。或曰:「齊宣王曰:『臣弒其君,何居』?」應 之曰:「發伐辛焚」,非弒乎?疇手刃之謂哉?

錢一本範衍十卷[编辑]

按一本自序揚子太元根據洛書非苟作者朱子謂其零星補湊蔡西山氏則以揚氏太元關氏洞極司馬氏潛虛皆以不知而作目之愚不揆量竊謂龜惟[编辑]

求洛之舊契,原數以為兆。「綜九章以考占,以一見占 五行,以二見占五事,以三見占八政,以四見占五紀, 以五見占皇極,以六見占三德,以七見占稽疑,以八 見占庶徵,以九見與隱占福極。」蓋龜從洛出,能知天 道,其自一至九,四十五畫,見於龜背,皆神明自然之 拆文,一一皆有吉凶可貞。問:禹疇九章即為龜卜全 書之實據。求《洛書》之舊,稽禹疇之卜,因數成變,因變 考占,因占設教,因事示戒。蓋卦以兩畫成於八,疇以 兩畫成於九,卦之六十四,以八乘之,為五百一十二疇。數既符卦數,蓍卦一揲盡於六十四,龜疇一灼盡 於八,其六十四卦法,即同揲法。且「一六兆雨,二七兆 霽,三八兆蒙,四九兆繹,五兆克」,又一一確實,略無影 響,疑似使人難曉。庶幾蓍龜並存,而為吉凶與民同 患之一助云。

朱右書集傳發揮十卷[编辑]

按右自序愚讀孔子所刪述易書詩春秋而深歎夫聖人之道不行及觀漢唐諸儒傳疏又以痛聖人之道不能明也道不行猶得以明其理義布諸方策以[编辑]

淑。夫後之人道不明於天下,貿貿焉棄本而逐末,趨 偽而厭真,幾何不為異端功利之歸矣乎?竊以君臣 父子之道,尊尊親親之懿,莫詳於《書》。自成、康王澤一 熄,五百年而我夫子出,雖不得司其典禮命討之權, 猶能修其典禮命討之具。奈何遭焚滅之禍,千數百 年間,大禮泯絕。至宋程、朱諸儒,始能因遺經以闡其 教,其功固不在漢唐下也。天相元德,崇信五經,取士 科書,以朱子《訂傳》為主,經生學子,尤知嚮方,則孔氏 刪定之書,將行於今矣。噫!世固有明經而不得以行 道者,未有經不明而能行道者也;固有通其辭而不 得其心者,未有不察其辭而能知其心者也。然則道 之行,當自明經始;經之通,當自達辭始。達其辭以知 其心,即其心以行夫道,奚可以二觀哉?右生也晚,於 道未聞信,習是經,積有年矣,《集傳》之作,非後學所敢 妄議。嘗參諸當代名儒,質以所聞父師之教,則不無 相發明者。於是謹述《集傳發揮》六卷、《綱領始末》一卷、 《指掌圖》一卷、《通證》二卷,凡一十卷。藏之於家,以貽子 孫。蓋以世有古今,時有先後,人心之所同然一耳。心 之所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也。聖人先得我心之所 同然耳。苟得其所同然,雖越天地,亙古今,如一日也。 嗟夫!君心之要,王政之綱,具在《是經》,安敢以覬其萬 一.。初學之士,尋繹之繁,或庶免於紛紜眩惑之病云。

按李祁序書經孔子之手而定然自漢以下文有古今之殊自唐以來傳有是非之雜如是而求夫精義之歸一難矣哉九峰蔡氏親授朱子指畫作為集解[编辑]

而諸家之說始有折衷,學者始有準則,二帝、三王之 道亦既廓然明矣。然其微辭隱義,諸家或所未發,蔡 氏亦止據其所長而采之。使當時復有他說,則亦必 在所不遺矣。自《集傳》既行之後,諸儒之講論益精,考 訂益密,皆足以發是書之隱而闡其微。於是天台朱 君伯賢復會其長,附以己見,編而為集,名曰《發揮》。蓋 非以求異於蔡氏之傳,乃所以補其遺闕而全之也。 予嘗得而讀之,開卷數節,即犁然當於人心。然後知 二帝之書雖非出於一時,而會之於道則無不同。諸 家之說雖非出於二人,而揆之於理則必有合。其理, 同則其道,又何疑乎是非之難辨哉?伯賢用力精深, 故其采擇審至,其《綱領圖說》《音釋》《通證》,皆有補於是 書,有功於學者,是亦不可少也。嗚呼!安得起蔡氏於 九京,而與之論伯賢之所學哉!

朱右禹貢凡例一卷[编辑]

按右自序愚讀禹貢而知聖人之書法謹而有辨也其載九州山川地理曲折及貢賦封域之事言簡義密詞嚴意周一字之間含蓄無盡如書山川廣平曰[编辑]

原下濕曰「隰」,山南曰陽,水北曰「汭」,地高曰丘,再成曰 「陶」,高平曰陸,瀦水曰「澤。」其土色無塊曰「壤」,土黏曰「埴」, 脈起曰「墳」,青黑曰黎,元而疏曰「壚。」其草木少長曰「夭」, 上疏曰喬繇言其茂條無甚長叢生而積曰「苞。」其水 道因水入水曰「達」,循行水涯曰「沿」,舟行水上曰「浮」,絕 水而渡曰「逾」,曰「亂。」大水合小水曰「過」,小水合大水謂 之「入」,二水勢均相入謂之「會」,會而合之一謂之「同。」其 治功除木曰「刊」,祭山曰「旅」,致功曰「績」,可種曰「藝」,可治 曰「乂」,順其道曰「從」,得其正曰「殷。」經始治之謂之「載」,已 盡平治謂之「既。」其賦法最薄曰「貞」,雜出曰「錯。」其貢賦 常獻曰「貢」,器盛曰「篚」,包裹曰「包」,待命曰「錫」,非一物曰 「錯」,凡例不過四十,而千萬世之豐功盛德。盡在是矣。 因詮次以便覽者。

章陬書經提要四卷[编辑]

按陬自序韓子有言記事者必提其要若天文地理圖書律呂四者皆書之要也然天文之度數或未易析地理之沿革或有不同至於圖書律呂先儒固有[编辑]

成說,而散見他書,未有萃於一者。故學經之士得其 一,或遺其二。愚切病焉,輒不自揆用,摭先儒之說,為 書四篇,名以《提要》,或為之圖,或述其義,間以一得之 愚附焉。其具於蔡《傳》者不複出,庶幾其說簡明易見, 不假他求而得其要矣。

楊守陳書私抄一卷[编辑]

按守陳自序孟子曰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書蓋唐虞三代之史所記孔子所錄何為不可盡信耶蓋古之書傳世既久則其錯簡缺文訛字浸浸多有至孟子[编辑]

時已然,秦人焚之,則併其簡編文字,蕩然亡矣。漢世 旁求,一得於女子之口授,一出於先世之壁藏。壁藏 者已經後人修潤,故鮮錯訛。口授者,蓋其所誦,已非盡本文,而當時傳言,後世謄寫益多,闕與錯訛,且有 重複,滋不可盡信矣。而漢唐諸儒,乃盡信力解,至有 所難通,則亦強為之說,宋儒始疑之。若東坡之於《康 誥》,荊公之於武城,吳才老之於梓材,皆明其錯。而晦 庵先生又重定武城。一時諸家傳注,往往有愈於漢 唐者。元時王魯齋嘗作《書疑》,謂《皋陶謨》《說命》《武城》《洪 範》《多方立政》六篇,多錯簡訛字,自以其意更定,雖未 必盡合於古,然合者亦不鮮矣。歐陽子曰:「經非一世 之書也,其傳之謬,非一日之失也。刊正補輯,非一人 之能也,使學者各極其所見而明者擇焉,以俟後聖 之生也。」其言至矣。自蒙童時受書,每遇今文,腐唇敝 舌而不能以熟,稍長聽講,苦心焦思而不能以通也。 其後頗覺蔡《傳》似欠明備,乃取諸家遍閱,疑久不釋, 及得魯齋書疑,則躍然喜曰:「此先得我心之所同者。」 於是取《堯典》以下經傳,手自抄錄,凡經有錯簡者移 之,而其闕訛重複者明言之。蔡《傳》有欠明備者,采諸 家補之,而或以私說附焉。其所移者,既未必合於古 經,所補者又未必勝乎舊傳,徒為紛更,以取僭竊之 罪。然飽食終日,而於此乎用心,差賢於博弈者而已。 雖然,世有古今,人有聖愚,而理之在人心者,則無古 今聖愚之異也。以今窺古,以愚測聖,雖不能盡合,而 理之所在,亦豈無一二,其庶幾乎?後之君子倘有取 其一字一言之合,則亦不枉其用心矣。

馬明衡尚書疑義一卷[编辑]

按明衡自序孔安國穎達用意雖勤其於大道概未有聞蔡氏仲默承文公之訓義理大有發明然愚從而求之謂其悉可以得聖人之心而達聖人之道則[编辑]

有不敢以自詭也。故凡於所明而無疑者,從蔡氏;其 有所疑於心而不敢苟從者,輒錄為篇。聖人之行事, 非細故也,萬世至大之公案。予何人哉?謂足以辨之。 顧先儒或有未論者,予特發其疑,以引其端,將來君 子,其毋以為妄與僭而不之正,則予今日之心也。嘉 靖壬寅。

王崇慶書經說略一卷[编辑]

按崇慶自序五經莫古於易其次莫如書易以道道之體所謂先天而天弗違書以道道之用所謂後天而奉天時其致一也然二帝以揖讓而官天下古未[编辑]

有也,故其書皆曰「典。」典,主也,主夫道也,非三王比也。 先儒以其事可為後世之法,故曰「典」,失傳經之大旨 矣。夫《書》,先人之家傳,慶讀有年矣,五十而後再取讀 之,始若粗有得焉。於是乃述四代而撮其要,斷其義, 因名曰《說略》,聊復以備自考,且為家塾童蒙之地云 爾。

梅鷟尚書考翼一卷[编辑]

按鷟自序甚矣儒之好怪也不論其世不稽其人惟怪之從當伏生傳經廿有八篇序一篇共二十九篇以教於齊魯之間如日月之行天人皆仰之是聖經[编辑]

之正也。若乃孔壁所藏,高祖過魯祀孔子時,不言古 文,惠帝除挾書令時,不言古文,文帝求能治《尚書》時, 不言古文,雖景帝時,亦無一人言孔氏有古文者。至 孝武世,延七八十年間,聖孫孔安國者,專治古文,謂 以今文讀之,因以起其家。降及東晉,有高士曰皇甫 謐者,見安國書摧棄人不省,惜造書二十五篇,《大序》 及傳。冒稽安國《古文》以授外弟梁柳,柳授臧曹,曹授 梅賾,遂獻上而施行焉,人遂信為真《安國書》。前此諸 儒如王肅、杜預,晉初人;鄭沖、何晏、韋昭,三國人;鄭元、 趙岐、馬融、班固,後漢人;劉向、劉歆、張霸,前漢人,皆未 見。不曰「逸書」,則曰「今亡。」《史》《漢》所載,絕無二十五篇影 響。其曰「鄭沖、蘇愉」,皆誣之耳。又《舜典》篇首「慎徽」突出, 好事者遂造為南齊建武四年,吳興姚方興於金陵 大航頭偶見二十八字伏法,未上,隋開皇時始購求 得之。朱子曰:古文東晉時始出,前此諸儒皆未之見, 豈不痛切而明快哉!無而為有,將以誰欺?安國不言, 《史記》不載,使聖人正經,反附偽書以行世。隋唐以來 千餘年,自吳先生《纂言》之外,曾無一人為聖經之忠 臣義士者,豈不痛哉!予在嚴陵時已作此譜,草創未 備,今加修飾,使古文廢興之由,先後真偽之辨,如指 諸掌,庶幾俾《纂言》之所未備,以承吳先生之志云。 按陳第辨近世旌川梅鷟譸張立論,其斷古文謂:「皇 甫謐偽作,集合諸傳記所引而補綴為之。不知文本 於意,意」達而文成。若彼此瞻顧,勉強牽合,則詞必有 所不暢。今如《禹謨》「克艱」二語,謂本《論語》之「為君難,為 臣不易」,「不矜不伐」,謂本《老子》之「夫惟不爭,故天下莫 能與爭」;「滿招損,謙受益」,謂本《易》之「謙尊而光,卑而不 可踰。」不知宇宙殊時而一理,聖賢異世而同心,安得 以其詞之相近也而遽謂其相及乎?又如「人心道心, 則謂本之《道經》。嘗考《荀子》曰:『舜之治天下,不以事治 而萬物成,故《道經》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註曰:「此《虞 書》語。而云《道經》」,蓋有道之經即《虞書》也。今鷟指為《道 經》,豈別有所據耶?又如《五子之歌》:「鬱陶乎余心」,「顏厚

有忸怩」,謂鬱陶取諸《孟子》;顏厚取諸《詩引征》之「火炎
考證
昆岡,玉石俱焚」,取諸《三國志》;《仲虺》之慚德,取諸季札,

曰:「聖人之弘也,而猶有慚德。」「口實」,取諸王孫圉,曰:「以 寡君為口實。」《湯誥》之「降衷」,取諸夫差,曰:「天降衷於吳。」 《伊訓》「從諫弗咈」,取諸班彪之「從諫如流。」《太甲》升高陟 遐,取諸《中庸》之「行遠自邇,登高自卑。」咸有一德之觀 德觀政,取諸《呂氏春秋》之引曰:「五世之廟,可以觀德; 萬夫之長,可以生謀。」《說命》「建邦設都」,取諸《墨子尚同》 之篇《泰誓》「離心離德」,取諸子太叔曰:「棄同即異,是謂 離德。」《武成》「歸馬放牛」,取諸《樂記旅獒》「為山九仞謂為 山」,取諸《論語》,「九仞」,取諸《孟子》《微子之命》「余嘉乃德」,取 諸《左氏》《王命》管仲曰:「余嘉乃勳,應乃懿德。」《蔡仲之命》 「致辟管叔於商,囚蔡叔於郭鄰」,取諸《祝鮀》云:「管、蔡惎 間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周官》「致治於未 亂,保邦於未危」,取諸《老子》,「為之於未有,圖之於未亂。」 「君陳勿辟勿宥」,取諸《文王世子》,「公曰:宥之,有司曰,在 辟畢命。」「收放心」,取諸《孟子》,「求其放心而已矣。」「君牙思 其艱以圖其易」,取諸《老子》,「圖艱於其易。」「伯冏交修不 逮」,取諸《楚語》「衛武公曰朝夕交戒我」,諸如此類,難以 悉數。句疵其攘,字剝其竊,無非欲《二十五篇》古文盡 廢之而後已。然由君子觀之,不可廢也。何者?《二十五 篇》,其旨奧,其文辭,卑而高,近而遠,幽通鬼神,明合禮 樂。故味道之士,見則書,書則玩,紬繹而浸漬,歎息而 詠歌,擬議之以身,化裁之以政,定事功而成亹亹矣。 孰是書也,而可以「偽」疑之乎?

王漸逵讀書記一卷[编辑]

按漸逵自序予讀書至堯舜禹之相授受曰允執其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然後知聖之大要也夫心也者天人相禪之機也而學也者又所以維[编辑]

持此心,令其自作主宰,無間斷而不息焉者也。三代 盛王,如湯之「聖敬日躋」,文王之緝熙敬止,武王之敬 義警戒,得於此者也。太甲之仁義懲艾,高宗之始終 典學,成王之緝熙光明,勉乎此者也。下至桀、紂、幽、厲, 昧乎此者也。「故得此學然後能大其心,大其心然後 能崇其德,崇其德然後能廣其業,廣其業然後能成」 其治。帝王而非此,則無以同乎天地;學者而非此,則 無以齊乎聖賢,此讀書者之首務也。外此,而今文古 文之異,孔壁偽書之辨,平易艱澀之證,殘篇斷簡之 考,此其末焉而已矣。予之所深惜者,孔安國不以科 斗之字遍求譯於四方,而劉歆校書之時,祕府之藏 猶在也,而皆未嘗注意焉,其能已於予之感乎。

陳言書疑 卷[编辑]

按言自序經之行於世者未有若書之闕也上下五十九篇吾讀今文焉然而何詰曲也吾讀古文焉然而何萎薾也吾衡觀於二帝三王之異代焉然而其[编辑]

文,何較若二體也?吾茲惑焉,而姑就於傳述以考繹 之,則諸儒訓註何異同也?合異同而會通之,吾將以 蔡氏為歸焉,而疑且殆者何蝟毛起也。愬授受而折 衷之,吾必以紫陽氏為宗焉,而何書法之弗果?即所 訂定者,僅二典而止也,吾又以質之繼紫陽而興者, 若慈湖、文正諸君子焉,而疑義何縷縷也?無已,則研 精覃思而持衡其間,本以家所世業、日記篇額者,參 伍而裁酌之。其於蔡《傳》,比而同之,不為黨,攛而正之, 不為嫌,以成紫陽之遺,而暢未盡之旨。命其草曰《書 疑》,疑之者翼之也。噫業蔡而疑蔡,又安知後之疑吾, 不尤甚於今之疑蔡也?

張居正書經直解八卷[编辑]

按錢與暎序傳曰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修身之道孰要於明經哉六經之道同歸而宏綱大要足以垂世立教又莫要於典謀訓誥誓命之[编辑]

「《文》。為人君而建極馭宇,不可不知《書》;為人臣而為德 為民,不可不知《書》;為庶人而遵由道路,不可不知《書》。」 自漢興,立在學官,諸家註互相同異。至紫陽朱先生, 獨授蔡氏為傳,高皇帝制科取士,詔遵其說,著為功 令。自是師弟講明,篇章益衍。今上沖年嗣位,江陵公 倡率儒術,輯為一編,既資日講,且備睿覽。融古人之 傳記,質近日之異同,存是去非,削繁增簡,詞富而備, 義弘而雅。萬曆丙戌,不佞偕計得之京邸,歸授家《庭 兒周》刊行,傳之通都大邑。刊成暎,不佞略序其端如 此。

王樵尚書日記十六卷[编辑]

按樵自序傳尚書者非一家至蔡先生集傳宗本程朱義始益精而學者罕窮其歸趣何也經文簡要事理兼陳非不該不遍之學輒能通貫孟子曰誦其詩[编辑]

「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蓋以《詩》《書》所 載,皆其人之實。讀其書如身在其時,論其世如事在 於已,則我之心即古人之心,古人之心即我之心,然 後所謂知其人者可得而幾也。」吁!豈易言哉!今去聖 人之世雖遠,而其心固在。故居千載之下,可仰而求, 有不求。未有求而不得者也,予未有得而不敢不求 者也。敬援橫渠張子《劄記》之法,但以自驗所進,日久 成帙,遂編次之,初不敢以傳之人人。然此學人之所共有,願觀者則出之,倘讀而頗亦有契焉者乎,則以 是為適國之舟車。送者自崖而反,奚不可者?

申時行書經講義會編申時行書經講義會編十二卷==按時行《自序》:「余羇丱而受博士《尚書》,是時吳中大師。」==[编辑]

涉尚書以教者菫菫一二決疑問難靡所傳習余甚 病焉乃從書肆中遍求名人達士所為疏解訓義及 帖括制舉之文可以印證發明者皆手自採錄積數 年至若干卷既卒業遂獲雋以去而好事者謬有稱 述頗流傳四方余既以詞臣久次橫經勸講日侍今 上於帷幄所進尚書直解雖分日更撰而余以顓經 刪訂為多今內府所刊書經直解者是已蓋余向所 採錄第以舉業從事多尋摘章句拘牽藝文未能超 然於章縫鉛槧羔雉筌蹄之習而廣廈細旃之上直 以闡發大旨剖析微言要在啟沃聖聰敷陳理道不 為箋疏制義所束縛其簡切明暢有不待深思強索 而昭然如發矇者獨是書藏於禁中惟閣臣講僚乃 蒙宣賜學士大夫罕獲睹焉余甥李漸卿鴻從余邸 第得而讀之因與懋嘉兩兒共加裒輯合余前所採 錄共為一編於是尚書大義論說衍繹粲然備矣徐 文學衡卿氏家世受書謂是編不可無傳欲付剞劂 公諸同志者命之曰書經講義會編而余為之引其 首

張嘉和「《書經會編增訂新說》十二卷。」[编辑]

按嘉和《自序》:「聞之先孝惠,予初受博士《尚書》,爾時《尚書》猶為樸學,所有疏解訓義,遺漏頗多。儗遍求海內名公所著《尚書講義》,彙成一編,以資業書者之矩矱。」[编辑]

及申文定會編出遂珍為祕寶而手之不忍去即纂 輯之念不敢復動嗣後顓經家或有訓解亦未嘗不 廣為搜羅以備考證故寒家至今煢煢四壁中惟此 經解藏之獨備即先子之得以壁經冠時髦者意亦 得力於此暨不佞拙魯無似父書現在徒增趙括之 慚然習知解經之難每於書肆中遇壁經疏義輒購 而得之數十年來所積愈富不揣欲奉會編為南面 主而以近代之新說附之以便齋頭展玩奈擔閣盛 時蹉跎壯歲屋梁老大光景不堪念之恆令唾壺為 缺適雞林氏以會編行世已久字跡模糊擬新之以 梨棗而又慮止翻古本不以新意參入將令閱者對 古人之衣冠而思錦機之新樣便是文章家一缺陷 事不佞聆是語已挑動本懷因急發諸新說嚴為採 錄問句何以摘必有當德明穎達之旨也問節何以 取必可佐伏生夏侯之吻也如粗浮之見無以發揮 典謨且供一擲如猥瑣之氣不足敷揚誥命還付一 塗如此從事即細柳當年不啻矣縱其間漫濫脫落 不免有之然於疏通知遠之意亦何至有幾微之或 戾也集成而僭附會編之端使天下知文定之說經 也如布帛如菽粟為生人育命之元本而新說之解 經也又如玉液如金莖如齊紈如蜀綺以辨等威以 別貴賤胥是焉賴是會編為尚書家第一功臣而此 又無忝為會編之功臣者也不佞之所以繆為是舉 也抑有感焉讀經不明不如歸耕今之士子居恆埋 首四子於經義直埒為蘧廬試叩之百不得一甚有 經年不一潤經義之枯者以稱經生何當也曷思國 家春秋二試四子義三經義居四乃數之少者窮膏 晷以習之而數多者反猝時捏就若是而獲鹵莽之 報分固應耳豈真當事者之頭烘也哉吁可惕矣予 不敏不敢乞敘於聞人特因役之告竣而弁其首如 左

程弘賓《書經虹臺講義》十二卷。[编辑]

按弘賓《自序》:「今之經生治書者,自蔡傳外,率祖閩中所刻《心法正宗》《資講精蘊》諸家之說。歷時既久,海內操觚之士,各出意見,辭與理融,義與經合,於典謨訓」[编辑]

誥之奧得其肯綮殆有超於閩刻諸書之外者賓幼 受讀是經閱歷寒暑今亦有年蓋嘗三覆舊說博採 師友之聞見如屠道南研幾錄張潤江錦囊錄沈虹 野徐瑤泉諸講說群聚而折衷之積以歲時集成尚 書講義不欲自私鳩工梓之以𢌿同志

袁仁《尚書砭蔡篇》一卷。[编辑]

按:仁《自序》:「襄兒就塾師習《尚書》,專求通蔡氏《傳》為案。」據余考國朝典令,書主古疏,兼蔡《傳》,初未嘗專主蔡也。學者以註疏繁而難閱,遂棄不觀,然而非制矣。余。[编辑]

弱冠時曾講壁經正文至是始取蔡氏閱之則悖理 者種種也因博考先儒舊說參以己意正其謬誤揭 之家塾

按:沈道原序:「昔伏生從負圖先生受書,以繩繞於腰領,一誦一結十尋之繩竟而誦習不已,要亦尋繹其義耳。近世習書者為舉業地,彼其意在魚兔,而又奚?」[编辑]

筌蹄為吾舅袁葠波先生世為鉅儒,恥舉業而托之 醫,於《尚書》,有《砭蔡編》,書自「伏生之女」句讀而授之晁 錯,其後孔安國、鄭康成諸人為之詮解,凡百有三十 家,至宋而衷於蔡仲默,吾明遂布之學官。蔡何砭也? 非蔡淺,書固真爾。世有蔡,即有砭蔡者,道無涯也

陳第尚書疏衍四卷[编辑]

按第自序少受尚書讀經不讀傳注讀愈專篋中積至十餘冊無不字句磨滅默誦嘗不遺一字口誦心維得其義於深思者頗多近因宋元諸儒疑古文偽[编辑]

作竊著《辨論》數篇,因復取古今注疏詳悉讀之,意所 是者標之,意未安者微釋之,句讀未是者正之,其素 得於深思者附著之,間又發揮於言外,以竢後世冀 修己治人者,實有取於經,徵諸行事而已矣。

羅敦仁尚書是正二十卷[编辑]

按敦仁子喻義序書百篇尼父所定虞夏書二十篇商書四十篇周書四十篇書序是也秦時禁挾書博士伏生壁藏之禁解求其書亡數十篇獨得二十八[编辑]

「篇,以教於齊、魯之間掌故」,晁錯寫以隸古,是為今文。 時人惟知《尚書》二十八篇,取象二十八宿,不知其有 百篇也。既而偽《泰誓》百兩篇之屬稍出,然不大行。惟 孔氏有《古文尚書》,安國以今文字讀之,因以起其家 逸《書》二十五篇,蓋《尚書》滋多於是矣。「百兩篇」者,出東 萊張霸,採《左氏傳》《書序》,為作首尾,凡百二篇。孔氏古 「文,吾不能知,而採傳序作首尾,猶百兩也,庸瘉乎!!」或 曰:「《書》何以有偽也?」曰:「漢時有經學,各欲名家,至有行 金《易》中書漆經,以合其私說者,而人主以《尚書》為樸 學不好懼且中廢。汾陰寶鼎,周漢孰辨?是以趨為偽 而不辭。安國書未上,不列學官,故蔡邕所勒石經仍 今文,而古文至東晉始盛行於世,如」其是也,二十八 篇已足矣;如其非也,多亦奚為?王通氏言「書殘於古 今」,蓋傷之也。先君贈公家世,受書補博士弟子,已乃 棄去,不交人事者二十年。靜中有獲,時著筆札,小子 謹識之,鈔集成書,是為《尚書》是正。大率原本今文,首 列書序,次載本書,次下己意。亡者闕之,而散見《論語》 《左》《國》《孟荀》者附錄焉。非是族也,雖世所稱十六字不 敢不正。「翦卻梧桐枝,㴩湖方可窺。」先君誦之云爾。予 小子承厥志也。

鍾庚陽尚書傳心錄 卷[编辑]

按王樵序六經中惟書最古博士家蓋難言之余家世業是經少嘗受讀粗識其文義晚而味之乃始有悟時時為子弟說之然其詞不能不多今觀鍾先生[编辑]

《書說》則約而該,贍而覈,盡述其父學山公之訓而筆 之簡者也。先生守鎮,愛民作士,有古循良風,而出之 以真誠,養之以鎮靜,湛恩濊澤,淪洽於四境。莊生曰: 「《書》以道政事。」夫《書》之於政事,如《詩》之於性情,皆在我 而已。故未有不得於心,而能神明其跡以見於用者 也。先生父子相師承,而又以其所會心者成一家言, 會通其聱牙難解之語,而出之以《明》《易》,使人如見,蓋 長於經學者也。學者得此,篝火明燭而行乎屈曲之 途,可無顛躓之虞矣。

瞿九思書經以俟錄六卷[编辑]

按史學遷序曩瞿子以書來謂帝王之學與韋布異以故行年且六十終不敢談尚書然今觀其所論著以天道人道君道臣道世道治道釐為六部論篇章[编辑]

次第,則以為世運相遞,而下自不得無此篇章;運在 此,則篇章亦當在此,而徐觀其聯絡之勢,信纍纍如 貫珠,然後知《尚書》之篇,果秩然不可移易。其論篇名, 則以為待人而成,有聖君,有聖臣,自不得無此篇名, 而參考於無篇名之君臣,則皎皎如若觀火,然後知 《尚書》之篇名果犁然不可增損。且其以《洪範》為範圍 治道之本,尤為卓有綱維,而又為後世君臣不當覽 觀前史,恐前史有敗度敗禮、「慆淫匪彝」諸所行事,令 後世臣主覽觀後反若樹之的,而久將漸漬而從之。 乃摘《尚書》「有裨君德臣道治道」諸語為綱,而稍取《考 亭綱目》所載係於其下,使人但見其綱,而不能遽睹 其敗度、敗禮、「慆淫匪彝」之實。及其以紀傳為質,既見 其「敗度、敗禮、慆淫匪彝」之實,而又已見考亭之書法, 謂如此則非,如此則是,如此則吉,如此則凶。時必有 惕然深省,必不敢復「敗度、敗禮、『慆淫匪彝』」者。其有功 於萬世君臣可勝道哉!吾是以令有司趣刻之。

姚舜牧書經疑問十二卷[编辑]

按舜牧自序書教至有宋諸儒闡發殆盡將安所置疑又安所致問哉蓋書無可疑而所以說書者或稍失其故也則管窺蠡測之說苟有可與天下共疑者[编辑]

未必非聖賢之所與矣。余今所疑。未嘗求異於《傳》《注》。 惟必求其是。終歸於無疑。與天下萬世共知共由之 耳。然此可傳之學究哉。藏之名山可也。

董其昌書經原旨 卷[编辑]

按卞洪勳序今之治者率多承襲傅會又或標奇逞臆經學之厄甚矣雲間董元宰氏以尚書起家獨深得其旨凡疏義箋解皆虛心闡繹勒為一家言令觀[编辑]

者,劃然解頤也。昔鄭寬中「入說《尚書》」於金華,成帝詔 班伯受之,賞賚甚渥,以其剖析《經》義,不昧作者之旨 耳。若元宰氏,固已詣古人之奧室矣。

吳炯書經質疑一卷[编辑]

====按炯自跋余於六籍易有繹旨詩春秋有質疑禮有====《孝經》以輯其遺逸,有《大學》以訂其章句。二語未詳而獨缺 《尚書》。嘗曰:「帝王之大經大法,義本直截,故無辨難之 辭。雖然,終未卒業也。」余採《叢語》所載及閒居酬應之 言,凡有關於四代者,輯成一編。自古文後出,談經者 失其統緒,互有牴牾,故於傳注居多。雖未能章分節 解,庶幾少補其缺云。

趙維裳尚書蠡四卷[编辑]

按董其昌序我明以經術取士士之治尚書者閩推莆田浙推檇李若黃學士葵陽馮司成開之陳宮詹孟嘗皆用尚書名世其所論撰經生家奉之不啻天[编辑]

球弘璧也。吾友趙無聲,歲庚子,用《尚書》冠北闈。余嘗 謂書道政事,即唐虞三代之史體,兼編年紀傳,凡律 曆、兵刑、河渠、食貨諸治典,靡不畢具,故深於書者,必 精於史。無聲向有史癖,上下三千年間,日取其興亡 治亂之故,而衷以典謨訓誥之理,淹晰貫串,直合經 術治術而一之矣。頃無聲官留曹,與余兒同舍,出其 講義付諸劂士,題其端曰:「蠡讀是編者,毋徒藉為嫁 衣可也。」

黃景星尚書解 卷[编辑]

按陳萬言序自唐及宋說書者不一家蔡註一出頗為簡備昭代令甲壹以是為宗人習專經家無異說顧標詞立義者日繁縱於訓詁不盡齟齬可信為定[编辑]

則則未也。吾師黃若頃先生以莆中《尚書》名家成進 士,自赤城李入儀曹寅清之暇,乃得研精抽祕,博考 故義,參以心裁,薈成《尚書解》一書,理簡而該,詞弘而 雅,約文申義,大暢宗風。所為振起於將來而發皇其 未墜者,其在斯乎!其在斯乎!

羅喻義洪範直解一卷[编辑]

按喻義自序凡書一讀一解或曰讀書不求甚解讀範恐不然有字者商之範無字者雒之書顧書則失範顧範則失書顧書失範範流為數顧範失書今之[编辑]

《註疏》是也。《書》《範》相著,依而無失,如子顧母,是謂得之。 惟講筵進講,既習其讀,又通其解,名曰《直解》。今用其 體,每奏一篇,如在上前,義取無隱,亦以治天下大經 大法,是《金華殿》中語也。

羅喻義讀範內篇一卷[编辑]

按喻義自序範圖一卷舊圖四新圖七凡十有一首繫辭焉備矣河圖洛書舊圖也初一次九從此翻出古云疇其爵邑謂通前後爵邑疇之故書散而圖整[编辑]

也。陽三陰四,舊《圖》也。奇偶進反,從此翻出。奇偶者,天 地也。進反者,禮樂也。天地設位,禮樂行乎其中矣。錯 綜其數,參伍以變,分五以上以歸五,行六以下以歸 四,克文不在茲乎?或稱縱五橫一,晦翁所謂「打馬子 相似者」,範之圖也,曰姑捨是。

黃道周洪範明義四卷[编辑]

按道周進洪範序臣觀五帝三王之道備在易象自易象外惟有洪範一書為堯舜所授於禹湯周公所得於箕子者易於明夷之卦推崇箕子明羲文之道[编辑]

在箕子,非他作者之所敢望也。漢興,伏晁口授不真, 厥後諸儒皆因伏晁以證古簡,是以偽舛相沿,失其 倫脊。五十九篇之中,時有依託,先後間出,然皆史家 記述之言,雖巔末稍殊,無傷大義。如《武成》《洛誥》,先儒 之所正定,後人不以為非。獨《洪範》一書以理義古奧, 條貫錯綜,沿二千年未之有改。使禹、箕之結撰與《史 記》同,觀神聖之微言,為耄口所亂,良可惜也。臣攷篇 中有錯簡者三,訛字者三。錯簡如「五紀三德」,敷言錯 而在後;「威福建極」,敷言錯而在前。譌字如晨為農,「弌 為忒」,「殛為極」之類,皆伏晁之所不稽,鄭、孔所未說。宋、 元諸儒稍發其端,明興諸賢未竟厥緒。臣下愚迂昧, 繹思此義,近二十年,幸逢聖主留神經籍,奉旨纂輯, 乃復不揣,為《明義》四卷。其上卷皆言天人感召,性命 相符及好德用人之方。下卷皆言陰騭相協,彝倫條 貫,旁及陰陽曆數之務。初終兩卷,乃正定篇章,分別 倫序,以及聖神授受之統。凡八萬七千六百餘言。臣 下愚迂昧私意,以古今典籍,自《易象》《春秋》而外,所可 敦崇紬繹,未有過於斯《書》者也。

傅元初尚書撮義四卷[编辑]

按林引昌序吾郡襟江帶海扁舟上下可以愬洄然郡士大夫鮮有為此遊具者渼溪傅子既卜其尊人宅兆於渼溪復以一葉作江上岵廬風朝月夕乘潮[编辑]

往來而省視焉。余問舟中往來所讀何書?渼溪曰:「吾 幼從父祖讀《尚書》,開卷見放齊舉子為千古諂媚之 祖;驩兜薦共工,為千古朋比之祖。當時未設諫官,知 人之哲獨推聖帝。然四岳舉舜,未嘗論賞;薦鯀不效, 未嘗議罪。吾忝諫官,每念二祖列宗用人行政之大, 克媲美於典謨,因撮史合經,名為《撮義》。夫猶是幼從」 父祖所讀《尚書》也。一日,林子㩦榼舟中,與渼溪汎遊 筍江、浯溪、溜塔諸勝,訪曾子霖寰於法石,則《撮義》已 成帙,刊傳海內矣。余既羨渼溪之思奇而才敏,志孝 而願忠,顧竊嘆以其烺烺天球之章,為坎坎河干之

具,因為朗誦《說命》三篇,拜手颺言曰:「君家傅巖,濟川
考證
作楫,亦惟朝夕納誨,啟沃乃心。今撮」義稱引古昔,揚

扢昭代,閉邪陳善,足為講筵啟沃之資。日者聖天子 轉圜從諫,側席旁求。吾子其以《尚書》進,為恭默遜志, 稽古訓之一助。巨川之濟有如此舟,豈獨借岵廬於 江上哉?曾子曰:「善。」請書以為《撮義》序。

按金玉節序元初自跋云齋頭索居餘忠耿耿輒溫尚書舊聞參合經史要求真實經濟而訓詁經生之習愧未免焉集中掛漏尚可續增因就正有道繕寫[编辑]

為難。遂付之剞劂,無乃示璞,愚陋滋恧矣。跋語如此。 學者讀其書,先求其序書之旨,觀其餘忠耿耿之語, 可以見其悃款之思焉;觀其就正有道之言,可以知 其謙退之意焉。誠得是意,而通之本忠懇之思,出之 以虛公之念,然後可以上求帝王傳心之要,相與同 寅協恭,以謨弼聖世,則所謂《書》以道政事者,庶乎得 之矣。

孫承澤禹貢九州山水考三卷[编辑]

按承澤自序粵稽天地間形勢大莫過於山水故中庸言天地之為物不貳而指山水以實之孟子言性而舉禹之治水以為證蓋山水有原有委有脈有絡[编辑]

有分有合,有性有情,而其理無盡也。山經水志,搜奇 者失之荒唐,紀遊者但狎其耳目,無足取也。《禹貢》一 篇,不獨紀載成功,造化之功用,神聖之瀰綸俱在焉。 余反覆讀之,乃著其總目於前,而分考之於後。夫山 之所墳,水之所湧,水之所奔,山之所亙,動靜相生,剛 柔互錯。先儒謂理一分殊,一理之妙,不於山水益見 乎? 又曰:余於丙午之春,注《洪範》成,復注《禹貢》,至次 年中夏,三易稿而書成。夫《禹貢》紀成功也,實與《洪範》 相表裡。《洪範》曰:「水潤下」,禹行其無事,以水治水也。水 之性不汨,而五行之性俱順,彝倫所以攸敘也。吾夫 子獨贊其盡力溝洫,何也?推禹之心也,禹之時懷山 襄陵,不以為天行之數,曰「由己饑,由己溺」之云爾。及 水土平,溝洫出,向之無水不為害者,今之無水不為 利也。運輸之政興焉,灌溉之澤普焉,千載水利之經 也。讀者以是求之,禹之功至今在,禹之心至今在也。 予所以迴環是編,經年而不能已也。

孫承澤尚書集解二十卷[编辑]

按承澤自序註經難註尚書尤難尚書乃夫子之所序定者今傳世有古文今文之不同有艱澀平易之互異漢人言書有百篇今存者僅其半所存者果盡[编辑]

出於夫子之所序定者乎?且《易》有程子之《傳》,朱子之 《本義》,《春秋》有程子之《傳》,《詩》有朱子之《集傳》,大儒著述, 確乎可循。程朱俱不註書,朱子僅屬之蔡仲默氏。仲 默每註一篇,輒請正朱子,然止訂二典,禹謨遽捐館 舍,其餘未經訂正者,果盡合於朱子之意乎?且漢人 表章,《易》有數家,《詩》分為四,《春秋》分為五,獨以《書》為樸 學,不好。馬、鄭諸家俱失傳行世者,獨孔安國一傳而 已。余垂髫先人麗澤府君,口授《周易》,比長,兼習《尚書》。 《尚書》不獨治統所屬,道統寄焉。言心,言性,言敬,實開 萬古理學之宗,視諸經為尤要。登第後,筮仕汴梁,故 宗西亭先生家多經學祕本,因得盡讀諸儒書義,抄 貯笥中,變後尚有存者。退居二十年,迴環熟繹,因歎 《書》全經其不死。濟南一老,秦始漢高之世,流傳遺經 於文帝之時,天也;濟南記憶不全者,復出於故宮殘 壁之中,天也。文有艱澀平易之不一,以事非一代,作 非一手,如《周易》四聖繁簡不一,《詩》之正變不同,《三頌》 簡縟之相遠也。朱子即不註《書》,而仲默所註,或曾面 授旨意,況同時有東萊之《書說》,後百年有金仁山先 生之《表註》、許白雲先生之《叢說》,其精粹不遜於朱子。 余舊註《集解》一編,今年屆八旬,恐其散逸,重加裒益, 刊之家塾。所解多從蔡《傳》,參以東萊,其有不合者,正 以仁山、白雲兩先生《要歸》之明顯暢達而止。至於書 之有序,其言簡古,即不出於孔子,或出於當日之史 官,故程子、呂子皆尊信之。今乃弁於每篇之首,以補 蔡《傳》之缺。又蔡《傳》中有「日月隨天左旋」之說,國初命 學士劉三吾修《會選》一書,改正其失,「左旋」之說,其實 不誤,此不足為蔡《傳》病。若其考證失真,如璿璣之「璿 玉也」,誤以為珠;「簡潔二河」也,誤以為一,如此尚多。又 《洪範》一篇有禹之經,有箕子之傳,乃俱以為箕子之 言,此其失之大者。余故曰:「註《尚書》尤難也。」

江旭奇尚書傳翼二卷[编辑]

按旭奇自述國家命儒臣收輯大全於以嘉惠來學甚厚自元以前諸儒疏說其不詭於經者業已收之無遺矣迄今又二百餘年重熙累洽經教益明邇者[编辑]

經筵進講,則張江陵、申吳縣二公為最著。他如莫中 江氏、呂宇岡氏、黃葵陽氏、袁了凡氏、孫柏潭氏、顧涇 陽氏、張侗初氏、周玉繩氏,諸所詮說,皆不可磨。旭奇 研索十年,刪繁補漏,名曰《傳翼》。又五年而始成編,時 萬曆戊午歲。

艾南英禹貢圖註一卷[编辑]

====按南英自序禹貢一書古今地理志之祖學者窮經將以經世則仰觀俯察莫非分內事何可皓首一經====「聽其汶汶」而已也。是編內註,一遵蔡氏,定於功令不 可易也。而又刪繁就簡者,以便童蒙者記誦耳。其所 刪有不可廢者,仍錄為《外註》。并諸儒之論精核足與 傳註互相發明者,亦咸收之,以備參考。間有訂訛釋 疑,皆出前儒之旨,無敢師心妄用。若乃疆域之下,形 勝表裡之獨詳,古今都會之孰優,以至河道之遷徙, 「轉運之難易,猶若加意焉者,非贅也。形勢要害,守國 之所重,而河、淮、汶、濟之間,又今國家蒿目之秋,吾黨 所不可不講也。古人左圖右書,故蕭何入秦取圖籍, 而漢業旋定,馬援聚米為山谷,而敵在目中。今人徒 讀書而廢圖,譬如欲聞人之言,不欲見人之形,而謂 知其人也,可乎?」是圖考正特詳,與《傳》一字不迕,凡脈 絡之紆曲,方面之縱橫,讀者開卷瞭然矣。《語》云:「不出 戶,知天下。」或者亦由於斯歟?

王綱振禹貢逆志一卷[编辑]

按綱振自序大夏侯氏有云諸生欲芥拾青紫宜務明經不明不若歸耕僕不能掇青紫既自棄諸生又退耕無地我求童蒙以告積而成帙將以問世先取[编辑]

《禹貢》孤行,昔杜林傳《古尚書》,有同郡賈逵為作訓,既 又馬融作傳,康成註解,而杜遂用顯。僕誠不能無意 其人也。

夏允彝禹貢古今合註五卷[编辑]

按允彝自序余少恫愚每行道路輒迷往來長偕陳臥子出入見其留意博詢凡水泉之曲折途徑之分岐必明晰而後已因念即此是學欲作地理圖訪朱[编辑]

思本意為之,益增其所未備,兼為之說,而於用兵險 要、水利、屯田、城池、賦稅,尤加詳焉。其說閎遠,非數年 不能竣。先舉其大略為《禹貢》古今合註,惟閩、粵、滇、黔 未入九州,不能贅附。餘已包舉大都,方之註疏大全, 何敢比肩,以為用世之助,亦庶幾云。

按:陳子龍《序》:「今天下之大患,在於國貧,而國之所由 貧者,田功之不治,水利之不修也。昔者夏后氏隨山」 木,薄海內外,靡不周也。而漢司馬遷曰:「禹通九道, 陂九澤,度九山,然河菑衍溢,害中國也尤甚,唯是為 務。」以是知禹之用功多而防患深者,莫黃河若也。《禹 貢》言治水也,而其究曰:「庶土交正,底慎財賦也。」即禹 之自稱曰:「濬畎澮距川,暨稷播奏。」繇是觀之,禹之所 以驅害者,在於治江河之大水;其所以成利者,在於 溝洫之小水也。自河失故道,日以橫決,而豫、冀、徐、兗 之區,民若履冰而處,蓋數百年而靡定也。自秦廢阡 陌,而《周禮》瀦、防、溝、遂、列澮之屬,蕩然無餘,即後世陂 池、塘濼之制,其人亡而事亦旋廢矣。故西北之荒蕪 者半天下。至於國家,歲費數十百萬之資,漕荊、揚之 粟,以給京師,而西北邊萬餘里,皆仰灌「輸於內。凡轉 運所輦,商賈所販,自京師而東,則循灤、薊抵榆關,或 自直沽走遼、碣;稍北則牛車負載出居庸,繇龍固以 給宣、雲;稍西則自大河以北,浮漳、衛,度太行達晉陽; 又西則浮河入渭,或自武牢、洛口,或南繇武關通裒 斜道以達關中,遠轉北河,西至涼部,大約三十鍾致 一石。」因以致民既恃漕,「益媮惰,不治生業,此其大患 也。黃河既以日決,而南與淮同,兗、豫之地,被禍益烈, 勢惟有縱其所。如使還故道,而東南之漕又必假道 於河堤之防之,以使之必出,於是不能免於決,而中 州、徐、淮之民病矣。絕河而北,又竭泉源以充會通,而 東省病矣。始也因田功廢而恃轉運而亟治河,既也 因治河而滯運,卒也,又因轉運而河益不治,豈非盡 失古人之意哉?」今人主之所急,莫大於強兵;欲強兵 莫先於富國;欲富國莫若盡地利;盡地利,莫先於治 水。治水之道,古今則有異矣。禹之時,九州同溢,患其 泛濫而無所歸,故必先治其大者,而後溝澮可成,田 賦可定。今也患於隱伏而不為人用,其淫溢為災者 止黃河耳。然西北之田功不立,則漕不可省。漕不可 省,勢不得不用河,而河終不可得而治矣。故曰:「今之 治水,必先治其小者,而後大者可治也。」夫天下之水, 莫大於江、河。禹之治河也,勞於治江;荊揚之田賦下 於諸州。而後世每藉大江以南衣食天下。雖曰天時, 豈非人功哉?夏子嘗憤國家之貧弱,思有以大振之。 而方今士大夫襲從容,安苟且,言及務農任地,則以 為迂遠不近情實。又或以管、商之書,儒者不道,而一 旦事急,則鑄山榷商,加稅鬻爵,不復顧其後。嗟呼!《禹 貢》則聖人治天下之書也,管、商云乎哉!觀其制州列 服,任土作貢,凡夭喬竹石之微,骨革齒毛之細,靡不 詳貫,要其大端,不過曰「烝民乃粒,萬邦作乂」而已。今 夏子之書,引伸觸類,窮覽史傳,博訪公卿山水之經, 郡國之誌無不採,險要之區,泉澤之利無不載,探奇 攬勝之跡,物產方俗之異無不記,皆附見於《經》文之 下,可謂宏博而核矣。夫薦紳先生知今而不知古,則 以為古人之事皆不可行,學者狃於誦習,又不能損 益以合於時勢,所以貴於通才也。予獨論其事之最 大為當世所急者,著於篇,使世之覽者有所本焉。

====按陳子龍後序禹貢一書雖紀平水土制貢之事而====有躬行教化之精微寓焉。曰「祗台德先,不距朕行」,躬 行心得,以為教化之本者也。曰「文教」,曰「聲教」,教化之 流行,而躬行之效驗也。後之《山經》《地志》與夫財用之 書,有是哉?

朱鶴齡考異一卷[编辑]

按鶴齡自序古經之學非訓詁不明然有訓詁不能無異同有異同不能無踳駁他經皆然尚書為甚蓋尚書者帝王之心法治法所總而萃也後世大典章[编辑]

大政事,儒者朝堂集議,多引《尚書》之文為斷義,解一 訛,貽害非眇。如誤解「用牲于郊,牛二」,而世遂有主合 祭天地及南郊、北郊之說者矣;誤解「九族」與「罪人以 族」,遂有旁及母族、妻族而坐之者矣。誤解「桐宮居憂, 復子明辟」,而世遂以放君負扆,遂為伊、周之事矣;誤 解「金作贖刑」,始以黃金易黃鐵矣;誤解「臣妾逋逃」,始 以婦女從軍矣;誤以《洪範》五行牽合,庶徵福極,而介 甫文之,遂謂天變不足畏矣;誤以「弗辟」為「致辟」,居東 為「東征」,而「公孫碩膚之美不白」矣;誤解「弱水在條支, 崑崙即河源」;及《書序》成王伐東夷,而漢武之窮兵西 北,隋唐之越海征遼東;馬融、鄭元、王肅之徒開闢草 萊,甚為簡略。古文孔傳晚出,《書義》稍顯,孔穎達為之 《疏》,雖正二劉之失,未愜學者之心。求其條貫群言,闡 明奧旨,信無逾於仲默《集傳》者。但其意主於撥棄注 疏,故名物制度之屬,不能無訛。筆力視紫陽《易》《詩》二 《傳》亦多不逮,識者不能無憾焉。考明初令甲本宗注 疏,蔡《傳》附之。後又以蔡《傳》未精,命儒臣劉三吾等博 採諸說,參互考訂,名《書傳會選》,頒諸學官。其後《大全》 行而此書遂廢。又其後科舉專取蔡氏,而《大全》亦置 高閣,白首窮經,仍訛踵陋。讀「《禹貢》者,河渠遷改,眩若 追風;陳《洪範》者,九數相乘,迷如辨霧。」此以攻經生章 句,猶隔重山,況望其酌古準今,坐而論,作而行,卓然 稱有用之儒哉?余竊用愍歎,此裨《傳》之所由作也。《記》 曰:「疏通知遠而不誣」,書教也。夫推之時務而有宜有 不宜,不可謂通;試之異代,而或驗或不驗,不可謂遠。 列聖經筵進講,必首及《尚書》,誠以三、五以來,崇功廣 業咸出其中,非徒古史記言記事之體。余之輯是書 也,主詁義而兼及史家,臚群疑而斷以臆說,務為通 今適用之學,庶幾孔堂之金石絲竹不盡「至於銷沈 磨滅」云爾。若以仲默之書,群然尸祝,不應輒有異詞, 則余橋舌而退。夫仲默作《傳》,已不盡同紫陽之說,何 獨疑於生仲默之後者哉?

朱鶴齡禹貢長箋十卷[编辑]

按鶴齡自序記稱書教為疏通知遠夫推之時務有不宜非通也試之異代或不驗非遠也逖覽史籍凡職方地理河渠田賦諸書其文皆祖禹貢蓋經國鴻[编辑]

規,莫備於此。後之人以為文焉而已。即哆口自命專 門者類亦苟安舊聞,弗加深考,安望其斟酌曩今,坐 而論,作而行,卓然稱有用之儒哉!夫自禹迄今,陵谷 代變,山川往蹟,難以深求。幸而漢唐以來諸儒辨論 各出,以及乘志圖經,約略可據。雖其間甲乙牾,往 往有之。然而考今正古,析同合異,亦存其人。若復矜 一家之言,徇千載之惑,襲舛成譌,曷可殫詰?予竊愍 焉。兵火餘生,屏居無事,爰取《註疏大全》,與百氏之說, 條貫而衷斷之,大約體宗訓詁,而旁及史家,求為通 經適用之學。所愧身未履乎方州,力止憑乎書卷,支 離紕謬,敢謂必無。惟望博雅君子,論定而是正焉。嗟 乎!農政不修,漕渠日壞,轉運困而搜括頻,此世變之 所以益亟。有能慨然慕古,寬乎休息,以上合於底慎 成賦之意,庶幾宛委遺文,猶不至磨滅天壤哉!

楊文彩書繹十二卷[编辑]

按魏禧序楊子書繹既成以授其門人魏禧禧再拜稽首作而歎曰吾今而知後世之必可復三代矣楊子曰何為其然也禧曰吾以是書知之夫二帝三王[编辑]

「之言天也,傳註百家曆象也。」天之神化,不借助於曆 象,然曆象失占,則違天而無以前民。用是書也,綜百 氏之是而去其紕駁,殫五十年之神明而會通其道。 故其大義之昭明也,如日月之麗天;其確乎不可易 也,如華嶽之峙地;其以經世應事也,如舟之利水,車 之濟陸;其切近於身心也,如菽粟之療饑,布帛之禦 「寒,其不可見不可聞也,則冥心力索於章句文字之 外,恍惚乎古聖人之心。嗚呼!有王者起而欲復斯民 於三代,則直舉而措之已矣。」揚子曰:「三代而後唐虞 其可復矣乎?」禧對曰:「唐、虞去上古未遠,人事開而天 氣未漓,故其治化與天無間。《堯典》曰:『黎民於變時雍』, 《舜典》曰:『四方風動』。有非三代之化俗」所及。其後雖有 禹、湯、文、武之為君,益、伊尹、周、呂之為臣,而天下已不 可復為唐、虞。若夫三代之治,聖人以人事救之。蓋自 夏、商之季,浸淫至於周衰,其間弒逆蒸亂,凶慝姦宄, 如漢、唐以下之變,無弗有者,故其勢已極於無可加。 當此之時,有聖人出焉以救之,則為三代之治;無聖 人以救之,則為三代以下之亂,故三代必可復也。且 夫禹、湯、文、武皆大聖人,其去堯舜,不過幾微尺寸之間,而不能躋三代於唐虞。嘗觀漢、唐、文帝、太宗為治, 萬里昇平,四海刑措,幾於三代矣。然其立身致治之 道,去三代聖人蓋已千百倍。而不可數計。嗚呼!是 必世有禹、湯、文、武之為君,而其天下亦苐如漢唐極 盛之治而止,然後可曰三代不可復耳。今天下之亂 已極,其勢必有所變。三代極盛之治,已數千年絕於 天下,其勢亦宜有所復。昔滕文公問井地,孟子曰:「有 王者起,必來取法」,是為王者師也。天生聖人為斯民 主,上以禹、湯、文、武自期其身,下「志伊尹、傅說、周公之 學。苟取是書而法之,愚以為庶幾得三代之所以復。」 楊子聞之曰:「是予之志也。汝其以是言弁諸冊!」禧曰: 「唯唯。」再拜而退。先生諱文彩,字治文;晚號一水,學者 稱一水先生。未二十,即教授弟子多至數百人。崇禎 戊辰,用登極恩,選貢士。先生作《尚書繹》,必浣手執筆 曰:「吾方對二帝三王,奈何不敬?」書未成,先生之屋火, 器服盡燬,惟書繹存。病將革,執禧手謂曰:「《尚書》非吾 一人,書當見於天下後世。」書凡十二卷。

茅瑞徵虞書箋二卷[编辑]

按瑞徵自序古稱極治唐虞尚矣乃考其時九年之洪水每廑其咨七旬之干羽尚煩訓定而猾夏震師紀述不絕於書亦烏睹所謂泰寧之象哉其廷臣動[编辑]

色相戒,一則曰「無怠無荒」,再則曰「無若丹朱傲。」曾未 嘗以神聖諛其君,而其君亦不敢寬然以神聖自命, 兢兢業業,若不能一日安於臣民之上。故曰「堯舜其 猶病諸。」只此一念,便足千古。此帝王相傳之治脈也。 今主上每事誦法堯舜,而廷臣將順不遑,卒遜處於 稷契皋夔之後。頃歲邊庭告警,水旱時聞,大似唐虞 儆予之日:惟諸臣共以堯舜事君,而無虛以堯舜頌 君,此亦千載一時矣。南局多暇日,取唐虞論治之書 讀之,意有所會,輒次數語簡端,久便成帙,漫題曰《虞 書箋》,蓋曰:「此其最淺淺者,予未有知」云爾。

茅瑞徵禹貢匯疏十二卷[编辑]

按瑞徵自序禹貢一書兩孔氏注疏原本山川頗得其概而三江九江悉屬影響至宋蔡氏捃摭諸家之說深心訂定多出先儒意表然援引證據未能曲暢[编辑]

間,考蘇端明《書傳》,意解各殊,及參以《大全》,諸儒論著, 問難鋒起。因從誦讀之餘,凡關《禹貢》疑義,信手摘錄。 爰採群碎,彙為全書。益嘆神禹之明德,於今猶在天 壤間也。鴻水懷襄,禹不辭胼胝起昏墊而登之衽席 矣。而規畫封疆,物土之宜,而布之利,曾不遺餘力。其 於量衡、貢賦,差等正錯,辨晰主名,惟恐經制一淆,適 以起異日無藝之征,而貽黎庶無窮之累。故其言曰: 「底慎財賦。」聖人逆知後世暴君污吏,必有以財賦藉 口,而先事曲為之防,計深慮遠若此。今海內非有九 年之洪水,而瀕河流離,穿渠轉漕無寧歲。頃者邊鄙 時警,戈矛竊發,窮鄉方苦加派,繼以水旱間作,每來 廟堂蒿目之憂。使神禹持籌,則壤定賦,不知當若何 底慎,而尚忍以無名之箕斂,重困吾民乎?讀《禹貢》者, 詳九州之山川,則可供聚米之畫;習漕渠之岐路,則 可商飛輓之宜;察東南之物力,則當念杼軸之空;考 甸服之遺制,則當興樹藝之利。而挈要於底。「慎財賦」 一語,疏解浩繁,可一言以蔽之。如必字比句櫛,執今 圖制,疑古山川,索碣「石左右之端,滋黑水梁雍之辨。 三條四列,地派臚分。兩漢九河,源流靡訂。此不離經 生之耳食,亦何益孔蔡之舊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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