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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33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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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三百三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三百三十七卷
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三百三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三百三十七卷目錄

 經學部傳經名儒列傳十一

  北魏二

  梁越       盧醜

  張偉       梁祚

  平恆       陳奇

  常爽       劉獻之

  張吾貴      劉蘭

  孫惠蔚      徐遵明

  董徵       刁沖

  盧景𥙿      李同軌

  李業興      李謐

經籍典第三百三十七卷

經學部傳經名儒列傳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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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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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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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梁越傳》:「越字元覽,新興人也。少而好學, 博綜經傳,無所不通。性純和篤信,行無擇善。國初為 《禮經》博士,太祖以其謹厚,舉動可則,拜上大夫,命授 諸皇子經書。太宗即祚,以師傅之恩,賜爵祝阿侯。後 出為雁門太守,獲白雀以獻,拜光祿大夫,卒。子弼,早 卒。弼子恭襲,降為雲中子,無子,爵除。」

盧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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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盧醜傳》:「醜,昌黎徒河人,襄城王魯元之 族也。世祖之為監國,醜以篤學博聞,入授世祖經。後 以師傅舊恩,賜爵濟陰公,除鎮軍將軍,拜尚書,加散 騎常侍,出為河內太守。延和二年冬卒。」初,中山,襲 爵。太和中,以老疾自免。子升頭,襲爵,後例降。

張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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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張偉傳》:「偉字仲業,小名翠螭,太原中都 人也。高祖敏,晉祕書監。偉學通諸經,講授鄉里,受業 者常數百人。儒謹汎納,勤於教訓,雖有頑固不曉,問 至數十。偉告喻殷勤,曾無慍色。常依附經典,教以孝 悌,門人感其仁化,事之如父。性恬平,不以夷嶮易操。 清雅篤慎,非法不言。世祖時,與高允等俱被辟命,拜」 中書博士,轉侍郎、大將軍、樂安王範從事中郎、馮翊 太守。還,仍為中書侍郎、本國大中正,使酒泉,慰勞沮 渠無諱。還,遷散騎侍郎,聘劉義隆。還,拜給事中、建威 將軍,賜爵成皋子。出為平東將軍、營州刺史,進爵建 安公。卒,贈征南將軍、并州刺史,諡曰康。在州郡以仁 德為先,不任刑罰,清身率下,宰守不敢為非。子仲慮, 太和初,假給事中、高麗副使,尋假散騎常侍、高麗使。 後出為章武太守,加寧遠將軍。仲慮弟仲繼,學尚有 父風,善《倉雅》《林說》。太和中,官至侍御長。坐事徙西裔, 道死。

梁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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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梁祚傳》:「祚,北地泥陽人。父劭,皇始二年 歸國,拜吏部郎,出為濟陽太守,至祚居趙郡。祚篤志 好學,歷治諸經,尤善《公羊春秋》、鄭氏《易》。常以教授,有 儒者風,而無當世之才。與幽州別駕平恆有舊。又姊 先適范陽李氏,遂攜家人僑居於薊,積十餘年,雖羇 旅貧窘,而著述不倦。𢘆時相請屈與論經史。辟祕書」 中散,稍遷祕書令。為李訢所排擯,退為中書博士。後 出為統萬鎮司馬,徵為散令,撰并陳壽《三國志》,名曰 《國統》。又作《代都賦》,頗行於世。清貧守素,不交勢貴。年 八十七,太和十二年卒。子元吉,有父風。少子重歷碎 職,後為相州鎮北府參軍事。

平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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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平恆傳》,「恆字繼叔,燕國薊人。祖視,父儒, 並仕慕容,為通宦。恆耽勤讀誦,研綜經籍,鉤深致遠, 多所博聞。自周以降,暨於魏世,帝王傳代之由,貴臣 升降之緒,皆撰錄品第,商略是非,號曰《略注》,合百餘 篇。好事者覽之,咸以為善焉。安貧樂道,不以屢空改 操。徵為中書博士。久之,出為幽州別駕。廉貞寡欲,不」 營資產,衣食至常不足,妻子不免飢寒。後拜著作佐 郎,遷祕書丞。時高允為監,河間邢祜、北平陽嘏、河東 裴宗、廣平程駿、金城趙元順等為著作佐郎,雖才學 互有短長,然俱為稱職,並號長者。允每稱「博通經籍, 無過恒」也。恆即劉彧將軍王元謨舅子。恒三子並不 率父業,好酒自棄,恆常忿其世衰,植杖巡舍,側岡而 哭,不為營事。婚宦任意官娶,故仕聘濁碎,不得及其 門流。恆婦弟鄧宗慶及外生孫元明等每以為言。恆 曰:「此輩會是衰頓,何煩勞我?」乃別構精廬,并置經籍 於其中,一奴自給,妻子莫得而往,酒食亦不與同。時 有珍美,呼時老東安公刁雍等共飲噉之,家人無得嘗焉。太和十年,以恆為祕書令,而恆固請為郡,未授 而卒,時年七十六。贈平東將軍、幽州刺史、都昌侯,諡 曰康。子壽昌,太和初,祕書令史,稍遷荊州征虜府錄 事參軍。

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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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陳奇傳》:「奇字脩奇,河北人也。自云:晉涼 州刺史驤之八世孫。祖刃,仕慕容垂。奇少孤,家貧,而 奉母至孝。髫齔聰識,有夙成之美。性氣剛亮,與俗不 群,愛翫經典,博通墳籍。常非馬融、鄭元解經失旨,志 在著述《五經》,始注《孝經》《論語》,頗傳於世,為縉紳所稱。 與河間邢祜同召赴京。時祕書監游雅素聞其名,始」 頗好之,引入祕省,欲授以史職。後與奇論典誥及《詩》 《書》,雅贊扶馬鄭。至於《易·訟卦》「天與水違行」,雅曰:「自蔥 嶺以西,水皆西流。推此而言,《易》之所及,自蔥嶺以東 耳。」奇曰:「《易》理綿廣,包含宇宙。若如公言,自蔥嶺以西, 豈東向望天!」宋本作兌哉!奇執義非雅,每如此類,終不苟 從。雅性護短,因以為嫌。嘗眾辱奇,或爾汝之,或指為 小人。奇曰:「公身為君子,奇身且小人耳。」雅曰:「君言身 且小人,君祖父是何人也?」奇曰:「祖,燕東部侯釐。」雅質 奇曰:「侯釐何官也?」奇曰:「三皇不傳《禮》,官名豈同哉?故 昔有雲師、火正、鳥師之名。以斯而言,世革則官異,時 易則禮變。」公為皇「魏東宮內侍長,侍長竟何職也?」由 是雅深憾之。先是,敕以奇付雅,令銓補祕書。雅既惡 之,遂不復敘用焉。奇冗散數年,高允與奇讎溫古籍, 嘉其遠致,稱奇通識,非凡學所窺。允微勸雅曰:「君朝 望具瞻,何為與野儒辨簡牘章句?」雅謂允有私於奇 曰:「君寧黨小人也。」乃取奇所注《論語》《孝經》,焚於坑內。 奇曰:「公貴人,不乏樵薪,何乃燃奇《論語》。」雅愈怒,因告 京師後生不聽傳授,而奇無降志,亦評雅之失。雅製 《昭皇太后碑文》,論后名字之美,比諭前魏之甄后。奇 剌發其非,遂聞於上。詔下司徒檢對碑史,事乃郭后, 雅有屈焉。有人為謗書,多怨時之言,頗稱奇不得志。 雅乃諷在事云:「此書言奇不遂,當是奇假人為之,如 依律文,造謗書者,皆及孥戮。」遂抵奇罪。時司徒、平原 王陸麗知奇見枉,惜其才學,故得遷延經年,冀有寬 宥,但執以獄成,竟致大戮,遂及其家。奇於《易》尤長,在 獄嘗自筮卦,未及成,乃攬破而嘆曰:「吾不度來年冬 季。」及奇受害,如其所占。奇初被召,夜夢星墜壓腳,明 而告人曰:「星則好風,星則好雨。夢星壓腳,必無善徵。 但時命峻切,不敢不赴耳。」奇妹適常氏,有子曰矯之, 仕歷郡守。神龜中,上書陳時政所宜,言頗忠至,清河 王懌稱美之。奇所注《論語》,矯之傳掌,未能行於世,其 義多異鄭元,往往與司徒崔浩同。

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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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常爽傳》:「爽字仕明,河內溫人,魏太常卿 林六世孫也。祖珍,苻堅南安太守,因世亂遂居涼州。 父坦,乞伏世鎮遠將軍、大夏鎮將、顯美侯。爽少而聰 敏,嚴正有志概,雖家人僮隸未嘗見其寬誕之容。篤 志好學,博聞彊識,明習緯候,五經百家多所研綜,州 郡禮命皆不就。世祖西征涼土,爽與兄仕國歸款軍 門。」世祖嘉之,賜仕國爵五品,顯美男爽為六品,拜宣 威將軍。是時戎車屢駕,征伐為事,貴遊子弟,未遑學 術。爽置館溫水之右,教授門徒七百餘人,京師學業, 翕然復興。爽立訓甚有勸罰之科,弟子事之,若嚴君 焉。尚書左僕射元贊、平原太守司馬貞安、著作郎程 靈虯,皆是爽教所就。崔浩、高允並稱爽之嚴教,獎勵 有方。允曰:「文翁柔勝,先生剛克。立教雖殊,成人一也。」 其為通識歎服如此。因教授之暇,述《六經略注》,以廣 制作,甚有條貫。其序曰:「《傳》稱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 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然則仁義者, 人之性也;經典者,身之文也。皆以陶鑄神情,啟悟耳 目,未有不由學而能成其器,不由習而能利其業。」是 故季路勇士也,服道以成忠烈之概;甯越庸夫也,講 藝以全高尚之節。蓋所由者習也,所因者本也,本立 而道生,身文而德備焉。昔者先王之訓天下也,莫不 導以《詩》《書》,教以禮樂,移其風俗,和其人民。故恭儉莊 敬而不煩者,教深於禮也;廣博易良而不奢者,教深 於樂「也;溫柔敦厚而不愚者,教深於《詩》也;疏通知遠 而不誣者,教深於《書》也;潔靜精微而不賊者,教深於 《易》也;屬辭比事而不亂者,教深於《春秋》也。夫《樂》以和 神,《詩》以正言,《禮》以明體,《書》以廣聽,《春秋》以斷事,五者, 蓋五常之道,相須而備,而《易》為之源,故曰:『《易》不可見, 則乾坤其幾乎息矣』。」由是言之,《六經》者,先王之遺烈, 聖人之盛事也,安可不遊心寓目,習性文身哉!頃因 暇日,屬意藝林,略撰所聞,討論其本,名曰《六經略注》, 以訓門徒焉。其《略注》行於世。爽不事王侯,獨守閒靜, 講肄經典二十餘年,時人號為「儒林先生。」年六十三, 卒於家。子文通,歷官至鎮西司馬、南天水太守、西翼 校尉。文通子景,別有傳。

劉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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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劉獻之傳》:「獻之,博陵饒陽人也。少而孤貧,雅好《詩傳》。曾受業於渤海程元,後遂博觀眾籍,見 名法之言,掩卷而笑曰:『若使楊墨之流不為此書,千 載誰知其小也』?曾謂其所親曰:『觀屈原《離騷》之作,自 是狂人,死其宜矣,何足惜也。吾常謂濯纓洗耳,有異 人之跡;哺糟歠醨,有同物之志。而孔子曰:『我則異於 是,無可無不可』』。」誠哉斯言,實獲我心。時人有從獻之 學者,獻之輒謂之曰:「人之立身,雖百行殊途,準之四 科,要以德行為首。君若能入孝出悌,忠信仁讓,不待 出戶,天下自知。儻不能然,雖復下帷針股,躡屩從師, 正可博聞多識,不過為土龍乞雨,眩惑將來。其於立 身之道,有何益乎?孔門之徒,初亦未悟,見旱魚之歎, 方歸而養親。嗟乎先達何自覺之晚也!束脩不易,受 之亦難,敢布心腹,子其圖之。」由是四方學者,莫不高 其行義,而希造其門。獻之善《春秋》《毛詩》,每講《左氏》,盡 隱公八年便止,云「義例已了,不復須解。」由是弟子不 能究竟其說。後本郡舉孝廉,非其好也,逼遣之。乃應 命至京,稱疾而還。高祖幸中山,詔徵典內校書,獻之 喟然歎曰:「吾不如莊周、散木遠矣,一之謂甚,其可再 乎!」固以疾辭。時中山張吾貴與獻之齊名,海內皆曰 儒宗。吾貴每一講唱,門徒千數,其行業可稱者寡。獻 之著錄數百而已,皆經通之士,於是有識者辨其優 劣。魏承喪亂之後,《五經》大義,雖有師說,而海內諸生 多有疑滯,咸決於獻之。六藝之文,雖不悉注,然所標 宗旨,頗異舊義。撰《三禮大義》四卷,《三傳略例》三卷,注 《毛詩序義》一卷,今行於世。并《章句疏》三卷,注《涅槃經》, 未就而卒。有四子:放古、爰古、參古、修古。放古幼有人 才,為州從事,早亡。爰古、參古並傳父詩,而不能精通 也。

張吾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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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張吾貴傳》:「『吾貴,字吳子,中山人。少聰慧 口辨,身長八尺,容貌奇偉。年十八,本郡舉為太學博 士。吾貴先未多學,乃從酈銓受《禮》,牛天祐受《易》。銓、祐 粗為開發,而吾貴覽讀一遍,便即別搆戶牖,世人競 歸之。曾在夏學,聚徒千數而不講《傳》,生徒竊云,張生 之於《左氏》似不能說』。吾貴聞之,謂其徒曰:『我今夏講 暫罷,後當說傳。君等來日,皆當持本』」,生徒怪之而已。 吾貴謂劉蘭云:「君曾讀《左氏》,為我一說。」蘭遂為講。三 旬之中,吾貴兼讀杜、服檃,括兩家異同,悉舉諸生後 集,便為講之,義例無窮,皆多新異,蘭乃伏聽。學者以 此益奇之。而以辨能飾非,好為詭說,由是業不久傳, 而氣陵牧守,不屈王侯,竟不仕而終。

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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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劉蘭傳》:「蘭,武邑人。年三十餘,始入小學, 書《急就篇》。家人覺其聰敏,遂令從師,受《春秋》《詩》《禮》於 中山王保安。家貧無以自資,且耕且學,三年之後,便 白其兄蘭欲講書。其兄笑而聽之,為立黌舍,聚徒二 百。蘭讀《左氏》,五日一遍,兼通五經。先是,張吾貴以聰 辨過人,其所解說,不本先儒之旨,唯蘭推經傳之由」, 本注者之意,參以緯候,及先儒舊事,甚為精悉。自後 經義審博,皆由於蘭。蘭又明陰陽,博物多識,為儒者 所宗。瀛州刺史裴植徵蘭講書於州城南館,植為學 主,故生徒甚盛,海內稱焉。又特為中山王英所重,英 引在館,令授其子熙、誘、略等。蘭學徒前後數千,成業 者眾,而排毀《公羊》,又非董仲舒,由是見譏於世。永平 中,為國子助教。延昌中,靜坐讀書,有人叩門,門人通 焉。蘭命引入。其人葛巾單衣,入與蘭坐,謂蘭曰:「君自 是學士,何為每見毀辱?理義長短,竟知在誰,而過無 禮見陵也。今欲相召,當與君正之。」言終而出。出後蘭 告家人,少時而患卒。

孫惠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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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孫惠蔚傳》:「惠蔚,字叔炳,武邑武遂人也, 小字陁羅。自言六世祖道恭,為晉長秋卿。道恭至惠 蔚,世以儒學相傳。惠蔚年十五,粗通《詩》《書》及《孝經》《論 語》;十八師董道季講《易》;十九師程元讀《禮經》及《春秋》 三傳。周流儒肆,有名於冀方。太和初,郡舉孝廉,對策 於中書省。時中書監高閭宿聞惠蔚稱其英辯,因相」 談薦。為中書博士,轉皇宗博士。閭被敕理定雅樂,惠 蔚參其事。及樂成,閭上疏請集朝貴於太樂,共研是 非。祕書令李彪自以才辯,立難於其間,閭命惠蔚與 彪抗論,彪不能屈。黃門侍郎張彝常與遊處,每表疏 論事,多參訪焉。十七年,高祖南征,上議告類之禮。及 太師馮熙薨,惠蔚監其喪禮,上書「令熙未冠之子皆 服成人之服。惠蔚與李彪以儒學相知,及彪位至尚 書,惠蔚仍太廟令。高祖曾從容言曰:『道固既登龍門, 而孫蔚猶沈涓澮,朕常以為負矣。雖久滯小官,深體 通塞,無孜孜之望』」,儒者以是尚焉。二十二年,侍讀東 宮。先是,七廟以平文為太祖,高祖議定祖宗,以道武 為太祖。祖宗雖定,然昭穆未改。及高祖崩,祔神主於 廟。時侍中崔光兼太常卿,以太祖既改,昭穆以次而 易。兼御史中尉、黃門侍郎邢巒以為太祖雖改,昭穆,

仍不應易,乃立彈草,欲按奏光。光謂惠蔚曰:「此乃禮
考證
也。而執法欲見彈劾,思獲助於碩學。」惠蔚曰:「此深得

禮變。」尋為書以與光,讚明其事。光以惠蔚書呈宰輔, 乃召惠蔚與巒庭議得失。尚書令王肅又助巒,而巒 理終屈,彈事遂寢。世宗即位之後,仍在左右,敷訓經 典。自冗從僕射遷祕書丞、武邑郡中正。惠蔚既入東 觀,見典籍未周,乃上疏曰:「臣聞聖皇之御世也,必幽 人經,參天貳地,憲章典故,述遵鴻猷。故《易》曰:『觀乎 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然則」六經百 氏,圖書祕籍,乃承天之正術,治人之貞範。是以溫柔 疏遠,《詩》《書》之教;恭儉易良,禮樂之道。《爻彖》以精微為 神,《春秋》以屬辭為化。故大訓炳於東序,藝文光於麟 閣,斯實太平之樞宗,勝殘之要道,有國之靈基,帝王 之盛業。安上靖民,敦風美俗,其在茲乎!及秦棄學術, 禮經泯絕。漢興求訪,典文載舉先王遺訓,燦然復存。 暨光武撥亂,日不暇給,而入洛之書,二千餘兩。魏晉 之世,尢重《典》《墳》,收亡集逸,九流咸備。觀其鳩閱史篇, 訪購經論,紙竹所載,略盡無遺。臣學闕通儒,思不及 遠,徒循章句,片義無立。而慈造曲覃,廁班祕省,忝官 承乏,唯書是司。而觀閣舊典,先無定目,新故雜糅,首 尾不全,有者「累帙數十,無者曠年不寫。或篇第褫落, 始末淪殘;或文壞字誤,謬爛相屬。篇目雖多,全定者 少。」臣請依前丞臣盧昶所撰「《甲乙新錄》,欲裨殘補闕, 損併有無,校練句讀,以為定本,次第均寫,永為常式。 其省先無本者,廣加推尋,搜求令足。然經記浩博,諸 子紛綸,部帙既多,章篇紕繆,當非一二校書,歲月可 了。今求令四門博士及在京儒生四十人,在祕書省 專精校考,參定字義。如蒙聽許,則典文允正,群書大 集。」詔許之。又兼黃門侍郎,遷中散大夫,仍兼黃門。久 之,正黃門侍郎,代崔光為著作郎。才非文史,無所撰 著,唯自披其傳注數行而已。遷國子祭酒、祕書監,仍 知史事。延昌二年,追賞侍講之勞,封棗彊縣開國男, 食邑二百戶。肅宗初,出為平東將軍、濟州刺史。還京, 除光祿大夫。魏初已來,儒生寒官,惠蔚最為顯達。先 單名蔚,正始中,侍講禁內,夜論佛經,有愜帝旨,詔使 加惠,號「惠蔚法師」焉。神龜元年,卒於官,時年六十七。 賜帛五百匹,贈大將軍、瀛州刺史,諡曰戴。子伯禮襲 封。伯禮善隸書,拜奉朝請、員外散騎侍郎、寧朔將軍、 步兵校尉、國子博士。卒,贈輔國將軍、巴州刺史。子產 同襲。少有才學,早亡,時人惜之。

徐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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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徐遵明傳》:「遵明,字子判,華陰人也。身長 八尺,幼孤好學。年十七,隨鄉人毛靈和詣山東求學。 至上黨,乃師屯留王聰,受《毛詩》《尚書》《禮記》。一年,便辭 聰詣燕趙,師事張吾貴。吾貴門徒甚盛,遵明伏膺數 月,乃私謂其友人曰:『張生名高而義無檢格,凡所講 說,不愜吾心,請更從師』。遂與平原田猛略就范陽孫」 買德受業一年,復欲去之。猛略謂遵明曰:「君年少從 師,每不終業,千里負帙,何去就之甚?如此用意,終恐 無成。」遵明曰:「吾今始知真師所在。」猛略曰:「何在?」遵明 乃指心曰:「正在於此。」乃詣平原唐遷納之,居於蠶舍, 讀《孝經》《論語》《毛詩》《尚書》《三禮》,不出門院,凡經六年,時 彈箏吹笛,以自娛慰。又知陽平館陶趙世業家有《服 氏春秋》,是晉世永嘉舊本,遵明乃往讀之。復經數載, 因手撰《春秋義章》為三十卷。是後教授門徒蓋寡,久 之乃盛。遵明每臨講坐,必持經執疏,然後敷陳,其學 徒至今浸以成俗。遵明講學於外二十餘年,海內莫 不宗仰。頗好聚斂,有損儒者之風。後廣平王懷聞而 徵焉。至而尋退,不好京輦。孝昌末,南渡河,客於任城, 以兗州有舊,因徙居焉。永安初,東道大使元羅表薦 之,竟無禮辟。二年,元顥入洛,任城太守李湛將舉義 兵,遵明同其事。夜至民間,為亂兵所害,時年五十五。 永熙二年,遵明弟子通直散騎常侍李業興表曰:「臣 聞行道樹德,非求利於當年;服義履仁,豈邀恩於沒 世。但」天爵所存,果致式閭之禮;民望攸屬,終有祠墓 之榮。伏見故處士兗州徐遵明,生在衡泌,弗因世族 之基;長於原野,匪乘雕鏤之地。而託心淵曠,置情恬 雅,處靜無悶,居約不憂。故能垂簾自精,下帷獨得,鑽 經緯之微言,研聖賢之妙旨,莫不入其門戶,踐其堂 奧,信以稱大儒於海內,擅明師於日下矣。是故眇眇 四方,知音之類,延首慕德,跂踵依風。每精廬暫闢,杖 策不遠千里,束修受業,編錄將踰萬人。固已企盛烈 於西河,擬高蹤於北海。若慕奇好士,愛客尊賢,罷吏 遊梁,紛而成列。遵明以碩德重名,首蒙禮命,曳裾雅 步,眷同置醴。黃門李郁具所知明,方申薦奏之恩,處 心守壑之志,潛居樂道,遂「往不歸。」故北海王入洛之 初,率土風靡。遵明確然守志,忠潔不渝,遂與太守李 湛將誅叛逆。時有邂逅,受斃凶險,至誠高節,堙沒無 聞,朝野人士,相與嗟悼。伏惟陛下遠應龍序,俯執天 衷,每端聽而忘疲,常坐思而候曉。雖微功小善,片言 一行,莫不衣裳加室,玉帛在門。況遵明冠蓋一時,師 表當世,溘「焉冥沒,旌紀寂寥,逝者長辭,無論榮價,文明敘物,敦厲斯在。臣托跡諸生,親承顧盼,惟伏膺之 義,感在三之重,是以越分陳愚,上諠幄座,特乞加以 顯諡,追以好爵,仰申朝廷尚德之風,下示學徒稽古 之利。若宸鑒昭回,曲垂矜採,則荒墳千載,式貴生平。」 卒無贈諡。

董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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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董徵傳》:「徵字文發,頓丘衛國人也。祖英, 高平太守。父虯,郡功曹。徵身長七尺二寸,好古學,尚 雅素。年十七,師清河監伯陽,受《論語》《毛詩》《春秋》《周易》。 就河內高望崇受《周官》。後於博陵劉獻之遍受諸經。 數年之中,大義精練,講授生徒。太和末,為四門小學 博士。後世宗詔徵入璇華宮,令孫惠蔚問以六經,仍」 詔徵教授京兆、清河、廣平、汝南四王後,特除員外散 騎侍郎。清河王懌之為司空司徒,引徵為長流參軍。 懌遷太尉,徵為倉曹參軍。出為沛郡太守,加揚烈將 軍。入為太尉司馬,俄加輔國將軍。未幾,以本將軍除 安州刺史。徵因述職,路次過家,置酒高會,大享邑老, 乃言曰:「腰龜返國,昔人稱榮;仗節還家,云胡不樂。」因 誡二三子弟曰:「此之富貴,匪自天降,乃勤學所致耳。」 時人榮之。入為司農少卿、光祿大夫,徵出州入卿,匪 唯學業所致,亦由汝南王悅以其師資之義,為之啟 請焉。永安初,加平東將軍。尋以老解職。永熙二年,卒。 出帝以徵昔授父業,故優贈散騎常侍、都督湘殷滄 三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尚書左僕射、相 州刺史。諡曰「文烈。」子仲曜,武定末,儀同、開府屬。

刁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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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刁沖傳》:「沖字文朗,勃海饒安人也。鎮東 將軍雍之曾孫。十三而孤,孝慕過人。其祖母司空高 允女,聰明婦人也。哀其早孤,撫養尤篤。沖免喪後,便 志學他方,高氏泣涕留之,沖終不止。雖家世貴達及 從師於外,自同諸生。於時學制,諸生悉日直監廚,沖 雖有僕隸,不令代己,身自炊爨。每師受之際,發志精 專,不捨晝夜,殆忘寒暑。學通諸經,偏修《鄭說》,陰陽圖 緯、算數、天文、風氣」之書,莫不關綜,當世服其精博。刺 史郭祚聞其盛名,訪以疑義,沖應機解辨,無不祛其 久惑。後太守范陽盧尚之、刺史河東裴桓並徵沖為 功曹主簿,非所好也,受署而已。不關事務,惟以講學 為心。四方學徒就其受業者,歲有數百。沖雖儒生,而 執心壯烈,不畏彊禦。延昌中,世宗舅司徒高肇擅恣 威權,沖乃抗表極言其事,辭旨懇直,文義忠憤。太傅、 清河王懌覽而嘆息。先是,沖曾祖雍作《行孝論》以誡 子孫,稱「古之葬者,衣之以薪,不封不樹,後世聖人,易 之棺槨。其有生則不能致養,死則厚葬過度。及於末 世,至蘧蒢裹尸倮而葬者。確而為論,並非折衷。既知 二者之失,豈宜同之。當令所存者,棺厚不過三寸,高 不過三尺,弗用繒綵,斂以時服;轜車止用白布為幔, 不加畫飾,名為清素車。又去挽歌、方相,并明器雜物。」 及沖祖遵將卒,敕其子孫令奉雍遺旨。河南尹丞張 普惠謂為太儉,貽書於沖叔整,議其進退。整令與通 學議之。沖乃致書國學諸儒,以論其事,學官竟不能 答。沖以嫡傳祖爵東安侯,京兆王繼為司空也,並以 高選,頻辟記室參軍。肅宗將親釋奠,於是國于助教 韓神固與諸儒詣國子祭酒崔光、吏部尚書甄琛,舉 其才學,奏而徵焉。及卒,國子博士高涼及范陽盧道 侃、盧景裕等復上狀陳沖業行,議奏諡曰「安憲先生」, 祭以太牢。子欽,字志儒,早亡。

盧景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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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盧景裕傳》:「景裕,字仲儒,小字白頭,范陽 涿人也。章武伯同之兄子。少聰敏,專經為學,居拒馬 河,將一老婢作食,妻子不自隨從。又避地大寧山,不 營世事,居無所業,惟在注解。其叔父同職居顯要,而 景裕止於園舍,情均郊野,謙恭守道,貞素自得。由是 世號居士。前廢帝初,除國子博士,參議正聲,甚見親」 遇,待以不臣之禮。永熙初,以例解。天平中,還鄉里,與 邢子才、魏季景、魏收、邢昕等同徵赴鄴。景裕寓託僧 寺,講聽不已。未幾,歸本郡。河間邢摩納與景裕從兄 仲禮據鄉作逆,逼其同反,以應元寶炬。齊獻武王命 都督賀拔仁討平之。聞景裕經明行著,驛馬特徵,既 而舍之,使教諸子,在館十日一歸家,隨以鼎食。景裕 風儀言行,雅見嗟賞。先是,景裕注《周易》《尚書》《孝經》《論 語》《禮記》《老子》,其《毛詩》《春秋左氏》未訖,齊文襄王入相, 於第開講,招延時㒞,令景裕解所注《易》。景裕理義精 微,吐發閑雅,時有問難,或相詆訶,大聲厲色,言至不 遜。而景裕神彩儼然,風調如一,從容往復,無際可尋。 由是士君子嗟美之。元顥入洛,以為中書郎。普泰初, 復除國子博士。進退其間,未曾有得失之色。性清靜, 淡於榮利,敝衣麤食,恬然自安,終日端嚴,如對賓客。 興和中,補齊王開府屬,卒於晉陽。齊獻武王悼惜之。 景裕雖不聚徒教授,所注《易》大行於世。又好釋氏,通 其大義。天竺胡沙門道悕每譯諸經論,輒託景裕為

之序。景裕之敗也,繫晉陽獄,至心誦經,枷鎖自脫。是
考證
時又有人負罪當死,夢沙門教講經,覺時如所夢,嘿

誦千遍,臨刑刀折。主者以聞,赦之。此經遂行於世,號 曰「高王觀世音。」

李同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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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李同軌傳》:「同軌,趙郡高邑人,陽夏太守 義深之弟。體貌魁岸,腰帶十圍,學綜諸經,多所治誦, 兼讀釋氏,又好醫術。年二十二,舉秀才射策,除奉朝 請,領國子助教,轉著作郎,典儀注,修國史,遷國子博 士,加征虜將軍。永熙二年,出帝幸平等寺,僧徒講法, 敕同軌論難,音韻閑朗,往復可觀,出帝善之。三年春」, 釋菜,詔延公卿學官於顯陽殿,敕祭酒劉廞講《孝經》, 黃門李郁講《禮記》,中書舍人盧景宣解《大戴禮、夏小 正》篇。時廣招儒學,引令預聽。同軌經義素優,辯析兼 美,而不得執經,深為慨恨。天平中,轉中書侍郎。興和 中,兼通直散騎常侍,使蕭衍。衍深耽釋學,遂集名僧 於其愛敬、同泰二寺,講《涅盤、大品經》,引同軌預席,衍 兼遣其朝臣並共觀聽,同軌論難久之,道俗咸以為 善。盧景裕卒,齊獻武王引同軌在館,教諸公子,甚加 禮焉。每旦入授,日暮始歸。緇素請業者,同軌夜為說 解,四時恆尒,不以為倦。武定四年夏卒,年四十七,時 人傷惜之。齊獻武王亦殊嗟悼,贈襚甚厚。贈驃騎大 將軍、瀛州刺史,諡曰「康。」

李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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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儒林李業興傳》:「業興,上黨長子人也。祖虯,父 元紀,並以儒學舉孝廉。元紀卒於金鄉令。業興少耿 介,志學精力,負帙從師,不憚勤苦,耽思章句,好覽異 說。晚乃師事徐遵明於趙魏之間。時有漁陽鮮于靈 馥,亦聚徒教授,而遵明聲譽未高,著錄尚寡。業興乃 詣靈馥黌舍,類受業者。靈馥乃謂曰:『李生久逐羌博 士,何所得也』?」業興默爾不言。及靈馥說《左傳》,業興問 其大義數條,靈馥不能對,於是振衣而起曰:「羌弟子 正如此耳。」遂便徑還。自此靈馥生徒傾學而就遵明, 遵明學徒大盛,業興之為也。後乃博涉百家,圖緯風 角,天文占候,無不詳練。尤長算歷。雖在貧賤,常自矜 負。若禮待不足,縱於權貴,不為之屈。後為王遵業門 客,舉孝廉,為校書郎。以世行趙𢾺歷節氣後辰下算。 延昌中,業興乃為《戊子元歷》上之。於時屯騎校尉張 洪、盪寇將軍張龍祥等九家各獻新歷,世宗詔令共 為一歷,洪等後遂共推業興為主,成《戊子歷》,正光三 年奏行之,事在《律歷志》。累遷奉朝請。臨淮王彧征蠻, 引為騎兵參軍。後廣陵王淵北征,復為外兵參軍。業 興以《殷歷》甲寅、黃帝辛卯,徒有《積元》,術數亡缺,興又 修之,各為一卷,傳於世。建義初,敕典儀注。未幾,除著 作佐郎。永安二年,以前造歷之勳,賜爵長子伯。遭憂 解任,尋起復本官。元曄之竊號也,除通直散騎侍郎。 普泰元年,沙汰侍官,業興仍在通直,加寧朔將軍,又 除征虜將軍、中散大夫,仍在通直。太昌初,轉散騎侍 郎。仍以典儀之勤,特賞一階,除平東將軍、光祿大夫, 尋加安西將軍。後以出帝登極之初,預行禮事,封屯 留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轉中軍將軍、通直散騎常 侍。永熙三年二月,出帝釋奠,業興與魏季景、溫子昇、 竇瑗為擿句。後入為侍讀。遷鄴之始,起部郎中辛術 奏曰:「今皇居徙御,百度創始,營構一興,必宜中制,上 則憲章前代,下則模寫洛京。今鄴都雖舊,基址毀滅, 又圖記參差,事宜審定。臣雖曰職司,學不稽古,國家 大事,非敢專之。通直散騎常侍李業興,碩學通儒,博 聞多識,萬門千戶,所宜訪詢。今求就之,披圖案記,考 定是非,參古雜今,折中為制,召畫工并所須調度,具 造新圖,申奏取定。庶經始之日,執事無疑。」詔從之。天 平二年,除鎮南將軍,尋為侍讀。於時尚書右僕射、營 構大將高隆之被詔繕治三署樂器、衣服及百戲之 屬,乃奏請業興共參其事。四年,與兼騎常侍李諧、兼 吏部郎盧元明使蕭衍,衍散騎常侍朱异問業興曰: 「魏洛中委粟山是南郊邪?」業興曰:「委粟是圓丘,非南 郊。」异曰:「北間郊丘異所,是用鄭義。我此中用王義。」業 興曰:「然洛京郊丘之處,專用鄭解。」异曰:「若然,女子逆 降傍親,亦從鄭義不?」業興曰:「此之一事,亦不專從。若 卿此間用王義,除禫應同二十五月,何以王儉《喪禮》, 禫用二十七月也?」异遂不答。業興曰:「我昨見明堂,四 柱方屋,都無五九之室,當是裴頠所制。明堂上圓下 方,裴唯除室耳,今此上不圓,何也?」异曰:「圓方之說,經 典無文,何怪於方?」業興曰:「圓方之言,出處甚明,卿自 不見。見卿錄梁主《孝經》義,亦云上圓下方。卿言豈非 自相矛楯?」异曰:「若然,圓方竟出何經?」業興曰:「出《孝經 援神契》。」异曰:「緯候之書,何用信也?」業興曰:「卿若不信, 《靈威》《仰葉》、光紀之類,經典亦無出者,卿復信不?」异不 答。蕭衍親問業興曰:「聞卿善於經義,儒元之中,何所 通達?」業興曰:「少為書生,止讀五典,至於深義,不辨通 釋。」衍問:「《詩》《周南》,王者之風,繫之周公;《召南》仁賢之風, 繫之召公。何名為繫?」業興對曰:「鄭注《儀禮》云:『昔太王、 王季居於岐陽,躬行《召南》之教,以興王業。及文王行今《周南》之教,以受命作邑於酆,分其故地,屬之二公, 名為繫』。」衍又問:「若是故地,應自統攝,何由分封二公?」 業興曰:「文王為諸侯之時,所化之本國,今既登九五 之尊,不可復守諸侯之地,故分封二公。」衍又問:「乾卦 初稱潛龍,二稱見龍,至五飛龍,初可名為虎。」問意小 乖。業興對:「學識膚淺,不足仰酬。」衍又問:「《尚書》正月上 日,受終文祖,此是何正?」業興對:「此是夏正月。」衍言:「何 以得知?」業興曰:「案《尚書·中候運行篇》云:『日月營始,故 知夏正』。」衍又問:「堯時以何月為正?」業興對:「自堯以上, 書典不載,實所不知。」衍又云:「寅賓出日,即是正月。日 中星鳥,以殷仲春,即是二月。此出《堯典》,何得云堯時, 不知用何正也?」業興對:「雖三正不同,言時節者,皆據 夏時正月。《周禮》仲春二月,會男女之無夫家者。雖自 《周書》,月亦夏時,堯之日月亦當如此。但所見不深,無 以辨析明問。」衍又曰:「《禮》原壤之母死,孔子助其沐槨。 原壤叩木而歌曰:『久矣不託音。狸首之斑然,執女手 之卷然』。孔子聖人,而」與原壤為友。業興對孔子即自 解,言親者不失其為親,故者不失其為故。又問:「原壤 何處人?」業興對曰:「鄭注云:『原壤,孔子幼少之舊,故是 魯人』。」衍又問:「孔子聖人,所存必可法。原壤不孝,有逆 人倫,何以存故舊之小節,廢不孝之大罪?」業興對曰: 「原壤所行,事自彰著,幼少之交,非是今始,既無大故, 何容棄之?孔子深敦故舊之義,於理無失。」衍又問:「孔 子聖人,何以書原壤之事,垂法萬代?」業興對曰:「此是 後人所錄,非孔子自制,猶合葬於防。如此之類,《禮記》 之中,動有百數。」衍又問:「《易》曰『太極是有無』?」業興對:「所 傳太極,是有素不元學,何敢輒酬。」還兼散騎常侍,加 中軍大將軍。後罷議事省,詔右僕射高隆之及諸朝 士與業興等在尚書省議定五禮。興和初,又為《甲子 元歷》,時見施用。復預議《麟趾新制》。武定元年,除國子 祭酒,仍侍讀。三年,除太原太守。齊獻武王每出征討, 時有顧訪。五年,齊文襄王引為中外府諮議參軍。後 坐事禁止。業興乃造《九宮行棋歷》,以五百為章,四千 四十為部,九百八十七為「斗分,還以己未為元,始終 相維,不復移轉。於今歷法術不同,至於氣序交分,景 度盈縮不異也。」七年,死於禁所,年六十六。業興愛好 墳籍,鳩集不己,手自補治,躬加題帖。其家所有,垂將 萬卷,覽讀不息,多有異聞,諸儒服其淵博。性豪俠,重 意氣,人有急難,委之歸命,便能容匿。與其好合,傾身 無吝。若有相乖忤,便即疵毀,乃至聲色,加以謗罵。性 又躁隘。至於論難之際,高聲攘振,無儒者之風。每語 人云:「但道我好。」雖知妄言,故勝道惡。務進忌前,不顧 後患,時人以此惡之。至於學術精微,當時莫及。子崇 祖,武定中,太尉外兵參軍。

李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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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逸士李謐傳》:謐字永和,涿郡人,相州刺史安 世之子。少好學,博通諸經,周覽百氏。初師事小學博 士孔璠。數年後,璠還就謐請業,同門生為之語曰:『青 成藍,藍謝青,師何嘗在明經』。謐以公子徵拜著作郎, 辭以授弟郁,詔許之。州再舉秀才,公府二辟,並不就, 惟以琴書為業,有絕世之心。覽《考工記大戴禮盛德 篇》,以明堂之制不同,遂著《明堂制度論》,曰:「余謂論事 辨物,當取正於經典之真文,援證定疑,必有驗於周、 孔之遺訓,然後可以稱準的矣。今禮文殘缺,聖言靡 存,明堂之制,誰使正之?是以後人紛糾,競興異論,五 九之說,各信其習,是非無準,得失相半,故歷代紛紜, 靡所取正。乃使裴頠云:『今群儒紛糾』」,互相掎摭,就令 其象可得而圖,其所以居用之禮,莫能通也,為設虛 器耳。況漢氏所作四維之個,復不能令各處其辰。愚 以為尊祖配天,其義明著。廟宇之制,理據未分。直可 為殿屋以崇嚴父之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斯豈不 以群儒舛互,並乖其實。據之於情,未可喻其所以必 須,惜哉言乎!仲尼有言曰:「義求衷,莫適可從哉!」但恨 典文殘滅,求之靡據而己矣。乃復遂去室牖諸制,施 之於教,未知其所隆政求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余以為隆政必須其禮,豈彼一羊哉?推此而論,則聖 人之於禮,殷勤而重之;裴頠之於禮,任意忽之,是則 頠賢於仲尼矣。以斯觀之,裴氏之子,以不達而失禮 之旨也。余竊不自量,頗有鄙意。據理尋義,以求其真, 貴合雅衷,不苟偏信。乃藉之以禮傳,考之以訓注,博 採先賢之言,廣搜通儒之說,量其當否,參其同異,棄 其所短,收其所長,推義察圖,以折厥衷,豈敢必善?聊 亦各言其志矣。凡論明堂之制者雖眾,然校其大略, 則二途而已。言其五室者,則據《周禮·考工》之記以為 本,是康成之徒所執;言「九室」者,則案《大戴盛德》之篇 以為源,是伯喈之論所持。此之二書,雖非聖言,然是 先賢之中博見洽通者也。但各記所聞,未能全正,可 謂既盡美矣,未盡善也。而先儒不能考其當否,便各 是所習,卒相非毀,豈達士之確論哉?小戴氏傳《禮事》 四十九篇,號曰《禮記》,雖未能全當,然多得其衷,方之 前賢,亦無愧矣。而《月令》《玉藻》《明堂》三篇,頗有明堂之義。余故採掇二家,參之《月令》,以為明堂五室,古今通 則。其室居中者謂之太廟,當太室之東者謂之青陽, 當太室之南者謂之明堂,當太室之西者謂之總章, 當太室之北者謂之元堂;四面之室,各有夾房,謂之 左右個,三十六戶,七十二牖矣。室個之形,今之殿前, 是其遺像耳。個者,即寢之房也。但明堂與寢,施用既 殊,故房個之名,亦隨事而遷耳。今粗書其像,以見鄙 意,案圖察義,略可驗矣。故檢之五室,則義明於《考工》; 校之戶牖,則數協於盛德;考之施用,則事著於《月令》; 求之閏也。合《周禮》與《玉藻》,既同夏、殷,又符周秦,雖乖 眾儒,儻或在斯矣。《考工記》曰:「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 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 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余謂記得之於五室,而謬於 堂之修廣。何者?當以理推之,令愜古今之情也。夫明 堂者,蓋所以告月朔、布時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然 營構之範,自當因宜創制耳。故「五室者,合於五帝各 居一室之義。且四時之祀,皆據其方之正;又聽朔布 令,咸得其月之辰。可請施政。」及《記》,二三俱允,求之古 義,竊為當矣。鄭康成漢末之通儒,後學所宗,正釋五 室之位,謂「土居中,水、火、金、木各居四維。」然四維之室, 既乖其正,施令聽朔,各失厥衷,左右之個,棄而不顧, 乃反文之以美說,飭之以巧辭,言「水木用事,交於東 北;木火用事,交於東南;火土用事,交於西南;金水用 事,交於西北。」既依五行,當從其用事之交,出何經典, 可謂攻於異端。言非而博,疑誤後學,非所望於先儒 也。《禮記?玉藻》曰:「天子聽朔於南門之外,閏月則闔門 左扉,立于其中。」鄭元注曰:「天子之廟及路寢,皆如明」 堂制。明堂在國之陽,每月就其時之堂而聽朔焉,卒 事反宿。路寢亦如之。閏月非常月,聽其朔於明堂門 下,還處路寢門終月也。而《考工記》「周人明堂」,元注曰: 「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其制同 之言,皆出鄭注。然則明堂與寢,不得異矣。而《尚書·顧 命篇》曰:「迎子釗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此之翼室,即路 寢矣。其下曰:「大貝賁鼓在西房,垂之竹矢在東房。」此 則路寢有左右房,見於經史者也。《禮記·喪大記》曰:「君 夫人卒於路寢,小斂,夫人髽,帶麻於房中。」鄭元注曰: 「此蓋諸侯禮。」帶麻於房中,則西南,天子諸侯左右房, 見於注者也。論路寢則明其左右,言明堂則闕其左 右,個同制之說,還相矛楯。通儒之注,何其然乎?使九 室之徒,奮筆而爭鋒者,豈不由處室之不當哉?《記》云: 「東西九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置五室於斯堂, 雖使班、倕搆思,王爾營度,則不能令三室不居其南 北也。然則三室之間,便居六筵之地,而室壁之外,裁 有四尺五寸之堂,豈有天子布政施令之所,宗祀文 王以配上帝之堂,周公負扆以朝諸侯之處,而室戶 之外,僅餘四尺而已哉?假在儉約,為陋過矣。論其堂 宇,則偏而非制,求之道理,則未愜人情,其不然,一也。 余恐為鄭學者苟求必勝,競生異端以相訾。抑云二 筵者,乃室之東西耳,南北則狹焉。余故備論之曰:「若 東西二筵,則室戶之外,為丈三尺五寸矣。」南北戶外 復如此,則三室之中,南北裁各丈二尺耳。《記》云:「四房 兩夾窗,若為三尺之戶,二尺之窗,窗戶之間,裁盈一 尺。」繩樞甕牖之室,蓽門圭竇之堂,尚不然矣。假令復 欲小廣之,則四面之外,闊狹不齊,東西既深,南北更 淺,屋宇之制,不為通矣。驗之眾塗,略無算焉。且凡室 二筵,丈八地耳,然則戶牖之間,不踰二尺也。《禮記·明 堂》:「天子負斧扆南向而立。」鄭元注曰:「設斧於戶牖之 間。」而鄭氏《禮圖說扆制》曰:「縱廣八尺,畫斧文於其上, 今之屏風也。以八尺扆置二尺之間。」此之叵通,不待 智者較然可見矣。且若二筵之室,為四尺之戶,則戶 之兩頰,裁各七尺耳,全以置之,猶自不容,矧復戶牖 之間哉?其不然二也。又復以世代驗之,即虞夏尚朴, 殷周稍文,制造之差,每加崇飾,而夏后世室,堂修二 七,周人之制,反更促狹,豈是夏禹卑宮之意,周監郁 郁之美哉?以斯察之,其不然三也。又云:「堂崇一筵,便 基高九尺,而壁戶之外,裁四尺五寸。」於營制之法,自 不相稱。其不然四也。又云:「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 而復云凡室二筵而不以几,還自相違。其不然五也。 以此驗之,記者之謬,抑可見矣。《盛德篇》云:「明堂凡九 室,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上圓下方,東西九仞,南北七 筵,堂高三尺也。」余謂《盛德篇》得之於戶牖,失之於九 室。何者?五室之制,傍有夾房,面各有戶,戶有兩牖。此 乃因事立則,非拘異術。戶牖之數,固自然矣。九室者, 論之五帝,事既不合,施之時令,又失其辰,左右之個, 重置一隅,兩辰同處,參差出入,斯乃義無所據,未足 稱也。且又堂之修廣,裁六十三尺耳。假使四尺五寸 為外之基,其中五十四尺,便使五室之地,計其一室 之中,僅可一丈,置其戶牖,則於何容之哉?若必小而 為之,以容其數,「則令帝王側身出入,斯為怪矣。」此匪 直不合典制,抑亦可哂之甚也。余謂其九室之言,誠 亦有由。然竊以為戴氏聞三十六戶、七十二牖,弗見其制,靡知所置,便謂一室有四戶之窗,計其戶牖之 數,即以為九室耳,或未之思也。蔡伯喈漢末之時學 士,而見重於當時,即識其修廣之不當,而必未思其 「九室之為謬,更修而廣之,假其法象,可謂因偽飾辭, 順非而澤」,諒可歎矣。余今省彼眾家,委心從善,庶探 其衷,不為苟異。但是古非今,俗間之常情;愛遠惡近, 世中之恒事。而千載之下,獨論古制,驚俗之談,固延 多誚。脫有深賞君子者,覽而揣之,儻或存焉。謐不飲 酒,好音律,愛樂山水,高尚之情,長而彌固,一遇其賞, 悠爾忘歸,乃作《神士賦》歌曰:「周、孔重儒教,莊、老貴無 為。二途雖如異,一是買聲兒。生乎意不愜,死名用何 施?可心聊自樂,終不為人移。脫尋余志者,陶然正若 斯。」延昌四年卒,年三十二,遐邇悼惜之。其年,四門小 學博士孔璠等學官四十五人上書曰:「竊見故處士 趙郡李謐,十歲喪父」,哀號,罷鄰人之相。幼事兄瑒恭 順,盡友于之誠。十三通《孝經》《論語》《毛詩》《尚書》,曆數之 術,尤盡其長,州閭鄉黨有「神童」之號。年十八,詣學受 業。時博士即孔璠也。覽始要終,論端究緒,授者無不 欣其言矣。於是鳩集諸經,廣校同異,比三傳事例,名 《春秋叢林》,十有二卷,為璠等判析隱伏,垂盈百條,滯 無常滯,纖毫必舉,通不長通,有枉斯屈,不苟言以違 經,弗飾辭而背理,辭氣磊落,觀者忘疲。每曰「丈夫擁 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絕跡下幃,杜門卻掃,棄產 營書,手自刪削,卷無重複者四千有餘矣。猶括次專 家,搜比讜議,隆冬達曙,盛暑通宵,雖仲舒不窺園,君 伯之閉戶,高氏之遺漂,張生之忘食,方之斯人,未足 為喻。謐嘗詣故太常卿劉芳,推問音義,語及中代興 廢之由,芳乃歎曰:「君若遇高祖,侍中、太常,非僕有也。」 前河南尹、黃門侍郎甄琛,內贊近機,朝野傾目。于時 親識求官者答云:「趙郡李謐,耽學守道,不悶于時,常 欲致言,但未有次耳。諸君何為輕自媒衒?」謂其子曰: 「昔鄭元、盧植不遠數千里詣扶風馬融。今汝明師甚 邇,何不就業也。」又謂朝士曰:「甄琛行不媿時,但未薦 李謐,以此負朝廷耳。又結宇依巖,馮崖鑿室,方欲訓 彼青衿,宣揚墳典。冀西河之教重興,北海之風不墜。 而祐善空聞,暴疾而卒。邦國御殄悴之哀,儒生結摧 梁之慕。況璠等或服議下風,或親承音旨,師儒之義, 其可默乎!」事奏,詔曰:「謐屢辭徵辟,志守沖素,儒隱之 操,深可嘉美。可遠傍惠、康,近準元晏,諡曰『貞靜處士, 并表其門閭,以旌高節』。」遣謁者奉冊。於是表其門曰 「文德」,里曰「孝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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