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7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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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七十五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七十三

  金一太祖收國二則 天輔一則

戎政典第一百七十五卷

兵略部彙考七十三[编辑]

金一[编辑]

太祖收國元年正月即皇帝位八月親征黃龍府九月克之十二月追遼主於護步答岡破之[编辑]

按《金史太祖本紀》,太祖應乾興運昭德定功仁明莊 孝大聖武元皇帝,諱旻,本諱阿骨打,世祖第二子也。 母曰翼簡皇后,拏懶氏。遼道宗時,有五色雲氣屢出 東方,大若二千斛囷倉之狀。司天孔致和竊謂人曰: 「其下當生異人,建非常之事,天以象告,非人力所能 為也。」咸雍四年戊申七月一日,太祖生。幼時與群兒 戲,力兼數輩,舉止端重,世祖尤愛之。世祖與臘醅、麻 產戰於野鵲水,世祖被四創,疾困,坐太祖於膝,循其 髮而撫之曰:「此兒長大,吾復何憂。」十歲好弓矢,甫成 童,即善射。一日,𨖚使坐府中,顧見太祖手持弓矢,使 射群鳥,連三發皆中。遼使矍然曰:「奇男子也!」太祖嘗 宴紇石烈部活离罕家,散步門外,南望高阜,使眾射 之,皆不能至,太祖一發過之,度所至踰三百二十步。 宗室謾都訶最善射遠,其不及者猶百步也。天德三 年,立《射碑》以識焉。世祖伐卜灰,太祖因辭不失,請從 行,世祖不許而心異之。烏春既死,窩謀罕請和,既請 和,復來攻,遂圍其城。太祖年二十三,被短甲,免胄不 介馬,行圍,號令諸軍,城中望而識之。壯士太峪乘駿 馬,持槍出城,馳刺太祖。太祖不及備,舅氏活臘胡馳 出其間,擊太峪,槍折,刺中其馬,太峪僅得免。嘗與沙 忽帶出營殺略,不令世祖知之。且還,敵以重兵追之, 獨行隘巷中,失道,追者益急。值高岸與人等,馬一躍 而過,追者乃還。世祖寢疾,太祖以事如遼統軍司。將 行,世祖戒之曰:「汝速了此事,五月未半而歸,則我猶 及見汝也。」太祖往見曷魯騷古統軍,既畢事,前世祖 沒,一日,還至家,世祖見太祖來,所請事皆如志,喜甚, 執太祖手,抱其頸而撫之,謂穆宗曰:「烏雅束柔善,惟 此子足了契丹事。」穆宗亦雅重太祖,出入必俱。太祖 遠出而歸,穆宗必親迓之。世祖已擒臘醅麻產尚據 直屋鎧水,肅宗使太祖先取麻產家屬,康宗至直屋 鎧水圍之。太祖會軍親獲麻產,獻馘於遼。𨖚命太祖 為詳穩,仍命穆宗,辭不失、歡都皆為詳穩。久之,以偏 師伐泥厖古部䟦黑播立開等,乃以達塗阿為鄉導, 沿帥水夜行襲之,擄其妻子。初,溫都部跋忒殺唐括 部跋葛,穆宗命太祖伐之。太祖入辭,謂穆宗曰:「昨夕 見赤祥,此行必克。」敵遂行。是歲大雪,寒甚,與烏古論 部兵沿土溫水過末鄰鄉,追及跋忒於阿斯溫山北 濼之間,殺之。軍還,穆宗親迓太祖於靄建村,撒改以 都統伐留可、謾都訶合石土門伐敵厙德、撒改與將 佐議,或欲先平邊地部落城堡,或欲徑攻留可城,議 不能決,願得太祖至軍中。穆宗使太祖往,曰:「事必有 可疑,軍之未發者,止有甲士七十,盡以𢌿汝。」謾都訶 在米里迷石罕城下,石土門未到,土人欲執謾都訶 以與敵,使來告急,遇太祖於斜堆甸。太祖曰:「國兵盡 在此矣。使敵先得志於謾都訶,後雖種誅之何益也?」 乃分甲士四十與之。太祖以三十人詣撒改軍,道遇 人曰:「敵已據盆搦嶺南路矣。」眾欲由沙偏嶺往,太祖 曰:「汝等畏敵耶?」既度盆搦嶺,不見敵。已而聞敵乃守 沙偏嶺以拒我。及至撒改軍,夜急攻之,遲明破其眾。 是時,留可、塢塔皆在遼,既破留可,還攻塢塔城,城中 人以城降。初,太祖過盆搦嶺,經塢塔城下,從騎有後 者,塢塔城人攻而奪之釜。太祖駐馬呼謂之曰:「毋取 我炊食器。」其人謾言曰:「公能來此,何憂不得食?」太祖 以鞭指之曰:「吾破留可即于汝乎?」取之至是,其人持 釜而前曰:「奴輩誰敢毀詳穩之器也!」遣蒲家奴招詐 都,詐都乃降,釋之。穆宗將伐蕭,海里募兵得千餘人, 女直兵未嘗滿千。至是,太祖勇氣自倍,曰:「有此甲兵, 何事不可圖也。」海里來戰,與遼兵合,因止𨖚人自為 戰,勃海留守以甲贈太祖,太祖亦不受。穆宗問何為 不受,曰:「被彼甲而戰,戰勝則是因彼成功也。」穆宗末 年,令諸部不得擅置信牌,馳驛訊事,號令自此始,一 皆自太祖啟之。康宗七年,歲不登,民多流莩,強者轉 而為盜。歡都等欲重其法,為盜者皆殺之。太祖曰:「以 賊殺人不可財者,人所致也。」遂減盜賊徵償法,為徵 三倍。民間多逋負,賣妻子不能償。康宗與官屬會議, 太祖在外庭,以帛繫杖端,麾其眾令曰:「今貧者不能 自活,賣妻子以償債,骨肉之愛,人心所同。自今三年勿徵,過三年徐圖之。」眾皆聽令,聞者感泣,自是遠近 歸心焉。歲癸巳十月,康宗夢逐狼,屢發不能中,太祖 前射中之。旦日,以所夢問僚佐,眾曰:「吉。兄不能得而 弟得之之兆也。」是歲,康宗即世,太祖襲位,為都勃極 烈。遼使阿息保來曰:「何以不告喪?」太祖曰:「有喪不能 弔,而乃以為罪乎?」他日阿息保復來,徑騎至康宗殯 所,閱賵馬,欲取之。太祖怒,將殺之,宗雄諫而止。既而 遼命久不至,𨖚主好畋獵淫酗,怠于政事,四方奏事, 往往不見省。紇石烈阿疏既奔遼,穆宗取其城及其 部眾,不能歸,遂與族弟銀朮可、辭里罕陰結南江居 人渾都僕速,欲與俱亡入高麗。事覺,太祖使夾古撒 喝捕之,而銀朮可、辭里罕先為遼戍所獲,渾都僕速 已亡去,撒喝取其妻子而還。二年甲午六月,太祖至 江西,遼使使來致襲節度之命。初,遼每歲遣使市名 鷹海東青於海上,道出境內,使者貪縱,徵索無藝,公 私厭苦之。康宗嘗以「不遣阿疏」為言,稍拒其使者。太 祖嗣節度,亦遣蒲家奴往索阿疏,故常以此二者為 言,終至於滅遼然後已。至是,復遣宗室習古迺、完顏 銀朮可往索阿疏。習古迺等還,具言𨖚主驕肆廢弛 之狀。於是召官僚耆舊以伐遼告之,使備衝要,建城 堡,修戎器,以聽後命。遼統軍司聞之,使節度使捏哥 來問狀曰:「汝等有異志乎?修戰具,飭守備,將以誰禦?」 太祖答之曰:「設險自守,又何問哉!」遼復遣阿息保來 詰之,太祖謂之曰:「我,小國也,事大國不敢廢禮。大國 德澤不施,而逋逃是主,以此字小,能無望乎?若以阿 疏與我請事朝貢,苟不獲已,豈能束手受制也?」阿息 保還,遼人始為備。命統軍蕭撻不野調諸軍於寧江 州。太祖聞之,使僕聒剌復索阿疏,實觀其形勢。僕聒 剌還言遼兵多,不知其數。太祖曰:「彼初調兵,豈能遽 集如此?」復遣胡沙保往還,言「惟四院統軍司與寧江 州軍及渤海八百人耳。」太祖曰:「果如吾言。」謂諸將佐 曰:「遼人知我將舉兵,集諸路軍備我,我必先發制之, 無為人制。」眾皆曰:「善。」乃入見宣靖皇后,告以伐遼事。 后曰:「汝嗣父兄,立邦家,見可則行。吾老矣,無貽我憂, 汝必不至是也。」太祖感泣,奉觴為壽。即奉后率諸將 出門,舉觴東向,以遼人荒肆,不歸阿疏,并己用兵之 意,禱於皇天后土。酬畢,后命太祖正坐,與僚屬會酒, 號令諸部。使婆盧火徵移懶路迪古乃兵,斡魯古、阿 魯撫諭斡忽、急賽兩路係遼籍女直,實不迭往完睹 路,執遼障鷹官達魯古部副使,辭列寧江州渤海大 家奴。於是,達魯古部實里館來告曰:「聞舉兵伐遼,我 部誰從?」太祖曰:「吾兵雖少,舊國也,與汝鄰境,固當從 我。若畏遼人,自往就之。」九月,太祖進軍寧江州,次寥 晦城。婆盧火徵兵後期,杖之。復遣督軍諸路兵皆會 於來流水,得二千五百人,致遼之罪,申告於天地曰: 「世事遼國,恪修職貢,定烏春、窩謀罕之亂,破蕭海里 之眾,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罪人阿疏屢請不遣,今 將問罪於遼,天地其鑒佑之。」遂命諸將傳梃而誓曰: 「汝等同心盡力,有功者,奴婢部曲為良,庶人官之。先 有官者,敘進輕重眡功。苟違誓言,身死梃下,家屬無 赦。」師次唐括帶斡甲之地,諸軍禳射介而立,有光如 烈火,起於人足及戈矛之上,人以為兵祥。明日,次扎 只水,光見如初。將至𨖚界,先使宗斡督士卒夷塹。既 度,遇渤海軍攻我左翼七謀克,眾少卻。敵兵直犯中 軍。斜也出戰,哲垤先驅。太祖曰:「戰不可易也。」遣宗斡 止之。宗斡馳出,斜也前控止哲垤馬,斜也遂與俱還。 敵人從之。耶律謝十墜馬,遼人前救,太祖射救者斃, 併射謝十,中之。有騎突前,又射之,徹札洞胸,謝十拔 箭走,追射之,中其背,飲矢之半,僨而死,獲所乘馬。宗 斡與數騎陷遼軍中,太祖救之,免胄戰。或自傍射之, 矢拂於顙。太祖顧見射者,一矢而斃,謂將士曰:「盡敵 而止。」眾從之,勇氣自倍。敵大奔,相蹂踐死者十七八。 撒改在別路,不及會戰,使人以戰勝告之,而以謝十 馬賜之。撒改使其子宗翰、完顏希尹來賀,且稱帝,因 勸進。太祖曰:「一戰而勝,遂稱大號,何示人淺也?」進軍 寧江州,諸軍填塹攻城。寧江人自東門出,溫迪痕阿 徒罕邀擊,盡殪之。十月朔,克其城,獲防禦使大藥師 奴,陰縱之,使招諭遼人。鐵驪部來送款,次來流城,以 俘獲賜將士。召渤海梁福、斡答剌,使之偽亡去,招諭 其鄉人曰:「女直、渤海,本同一家,我興師伐罪,不濫及 無辜也。」使完顏婁室招諭係遼籍女直。師還,謁宣靖 皇后,以所獲頒宗室耆老,以實里館、貲產給將士。初 命諸路以三百戶為謀克,十謀克為猛安,酬斡等撫 定讒謀水,女直鱉古、酋長胡蘇魯以城降。十一月,遼 都統蕭糺里、副都統撻不野將步騎十萬會于鴨子 河北,太祖自將擊之。未至鴨子河,既夜,太祖方就枕, 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即鳴鼓舉 燧而行。黎明及河,遼兵方壞陵道,選壯士十輩擊走 之,大軍繼進,遂登岸,甲士三千七百,至者纔三之一。 俄與敵遇於出河店,會大風起,塵埃蔽天,乘風勢擊

之,遼兵潰。逐至斡論濼,殺獲首鹵及車馬甲兵、珍玩
考證
不可勝計。遍賜官屬將士。燕犒彌日。遼人嘗言「女直

兵若滿萬則不可敵」,至是始滿萬云斡魯敗遼兵,斬 其節度使撻不野。僕虺等攻賓州,拔之,兀惹雛鶻室 來降。遼將赤狗兒戰於賓州,僕虺渾黜敗之。鐵驪王 回离保以所部降吾睹補、蒲察。復敗赤狗兒、蕭乙薛 軍於祥州東,斡忽、《急塞》兩路降。斡魯古敗𨖚軍於咸 州西,斬統軍婁實於陣。完顏婁室克咸州。是月,吳乞 買撒改辭不失,率官屬諸將勸進,願以新歲元日恭 上尊號。太祖不許。阿离合懣、蒲家奴、宗翰等進曰:「今 大功已建,若不稱號,無以繫天下心。」太祖曰:「吾將思 之。」收國元年正月壬申朔,群臣奉上尊號,是日即皇 帝位。上曰:「遼以賓鐵為號,取其堅也。賓鐵雖堅」,終亦 變壞,惟金不變不壞。金之色白,完顏部色尚白,於是 國號大金,改元收國。丙子,上自將攻黃龍府,進臨益 州。州人走保黃龍,取其餘民以歸。遼遣都統耶律訛 里朵、左副統蕭乙薛、右副統耶律張奴、都監蕭謝佛 留、騎二十萬、步卒七萬戍邊。留婁室、銀朮可守黃龍。 上率兵趨達魯古城,次寧江州西,遼使僧家奴來議 和,國書斥上名,且使為屬國。庚子,進師。有火光正圓, 自空而墜,上曰:「此祥徵,殆天助也。」酹曰:「水而拜。」將士 莫不喜躍,進逼達魯古城,上登高望遼兵,若連雲灌 水狀,顧謂左右曰:「遼兵心貳而情怯,雖多不足畏。」遂 趨高阜為陣。宗雄以右翼先馳遼左軍,左軍卻,左翼 出其陣後,遼右「軍皆力戰,婁室、銀朮可衝其中堅,凡 九陷陣,皆力戰而出。」宗翰請以中軍助之,上使宗幹 往為疑兵。宗雄已得利擊遼右軍,遼兵遂敗。乘勝追 躡,至其營,會日已暮,圍之。黎明,遼軍潰圍出,逐北至 阿婁岡,遼步卒盡殪,得其耕具數千,以給諸軍。「是役 也,遼人本欲屯田,且戰且守,故并其耕具獲之。」二月, 師還。三月辛未朔,獵於寥晦城。四月,遼耶律張奴以 國書來,上以書辭慢侮,留其五人,獨遣張奴回報,書 亦如之。五月庚午朔,避暑於近郊。甲戌,拜天射柳。故 事,五月五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歲以 為常。六月己亥朔,遼耶律張奴復以國書來,猶斥上 名,上亦斥遼主名以復之,且諭之使降。七月戊辰,以 弟吳乞買為諳班勃極烈,國相撒改為國論勃極烈, 辭不失為阿買勃極烈,弟斜也為國論勃極烈。甲戌, 遼使辭剌以書來,留之不遣。九百奚營來降。八月戊 戌,上親征黃龍府,次混同江,無舟。上使一人道前,乘 赭白馬徑涉,曰:「視吾鞭所指而行。」諸軍隨之,水及馬 腹後,使舟人測其渡處,深不得其底。熙宗天眷二年, 以黃龍府為濟州,軍曰「利涉」,蓋以太祖涉濟故也。九 月,克黃龍府,遣辭剌還,遂班師。至江,徑渡如前。丁丑, 至自黃龍府。己卯,黃龍見空中。癸巳,以國論勃極烈 撒改為「國論忽魯勃極烈」,阿離合懣為「國論乙室勃 極烈。」十一月,遼主聞取黃龍府,大懼,自將七十萬至 駝門。駙馬蕭特末、林牙蕭查剌等將騎五萬、步四十 萬至斡鄰濼,上自將禦之。十二月己亥,行次爻剌,會 諸將議,皆曰:「遼兵號七十萬,其鋒未易當。吾軍遠來, 人馬疲乏,宜駐於此,深溝高壘以待。」上從之,遣迪古 乃、銀朮可鎮達魯古。丁未,上以騎兵親候遼軍,獲督 餉者,知遼主以張奴叛,西還二日矣。是日,上還,至熟 結濼,有光見于矛端。戊申,諸將曰:「今遼主既還,可乘 怠追擊之。」上曰:「敵來不迎戰,去而追之,欲以此為勇 邪?」眾皆悚愧,願目效。上復曰:「誠欲追敵,約齎以往,無 事餫饋。若破敵,何求不得!」眾皆奮躍,追及遼主於護 步答岡。是役也,兵止二萬。上曰:「彼眾我寡,兵不可分。 視其中軍最堅,遼主必在焉。敗其中軍,可以得志。」使 右翼先戰,兵數交,左翼合而攻之,遼兵大潰。我師馳 之,橫出其中,遼師敗績,死者相屬百餘里。獲輿輦帟 幄、兵械、軍資、他寶物馬牛不可勝計。是戰斜也。援矛 殺數十人。阿離本被圍,溫迪罕、迪忽迭以四謀克兵 出之,完顏蒙刮身被數創,力戰不已,功皆論最。蕭特 末等焚營遁去,遂班師。夾谷撒喝取開州婆盧火,下 特鄴城,辭里罕降。按《撒改傳》,初穆宗襲位,念劾者 長兄不得立,遂命撒改為國相。穆宗履藉父兄址業, 鋤除強梗不服己者,使撒改取馬紀嶺道攻阿疏。穆 宗自將,期阿疏城下會軍。撒改行次阿不塞水,烏延 部斜勒勃菫來謁,謂撒改曰:「聞國相將與太師會軍 阿疏城下,此為深入必取之策。宜先撫定《潺蠢》《星顯》 之路,落其黨附,奪其民人,然後合軍,未晚也。」撒改從 之,攻鈍恩城,請濟師。穆宗與之。撒改遂攻下鈍恩城, 而與穆宗來會阿疏城下。鈍恩在南,阿疏在北。穆宗 初遣撒改分道,即會攻阿疏。聞其用斜勒計,先取鈍 恩城,與初議不合,頗不然之。及遼使來,止勿攻阿疏, 然後深以先取鈍恩城為功也。及以國相都統討留 可、詐都、塢塔等軍,而阿疏亡入於遼,終不敢歸,留可、 詐都、塢塔、鈍恩皆降。康宗沒,太祖稱都勃極烈,與撒 改分治諸部。匹脫水以北,太祖統之;來流水人民,撒 改統之。明年甲午,嗣節度命方至,遼主荒于遊畋,政 事怠廢。太祖知遼可伐,遂起兵。九月,與遼人戰于界上,獲謝十。太祖使告克于撒改,賜以所獲謝十乘馬。 撒改及將士皆懽呼曰:「義兵始至遼界,一戰而勝,滅 遼必自此始矣。」遣子宗翰及完顏希尹來賀捷,因勸 進,太祖未之從也。十月,師克寧江州,破遼師十萬於 鴨子河,師還。十二月,太宗及撒改辭不失,率諸將復 勸進。收國元年正月朔,太祖即位,撒改行國相如故。 伐遼之計,決於迪古迺。贊成大計,實自撒改啟之。撒 改自以宗室近屬,且長房繼肅宗為國相,既貴且重, 故身任大計。贊成如此,諸人莫之或先也。按《完顏 忠傳》:「完顏忠本名迪古乃,字阿思魁,石土門之弟。太 祖器重之,將舉兵伐遼而未決也,欲與迪」古乃計事, 於是宗翰、宗幹、完顏希尹皆從。居數日,少間,太祖與 迪古乃馮肩而語曰:「我此來豈徒然也,有謀於汝,汝 為我決之。遼名為大國,其實空虛,主驕而士怯,戰陣 無勇,可取也。吾欲舉兵仗義而西,君以為如何?」迪古 乃曰:「以王公英武,士眾樂為用。遼帝荒於畋獵,政令 無常,易與也。」太祖然之。明年,太祖伐遼,使婆盧火來 徵兵,迪古乃以兵會師。收國元年十二月,上禦遼主 兵,次爻剌,迪古乃與銀朮哥守達魯古路。按《阿徒 罕傳》,遼兵自寧江州東門出,阿徒罕逆擊,盡殪之,以 功授謀克。從攻黃龍府,力戰,身被數十創,竟登其城。 後與烏論石準援照散城,阿徒罕請乘不備擊之,遂 夜過益褪水,詰朝大敗之。斡魯上其功,賜幣與馬。 收國二年閏月,高永昌據東京。四月,命斡魯統諸軍 討之。五月,永昌伏誅,東京平。

按《金史太祖本紀》,收國二年閏月,高永昌據東京,使 撻不野來求援。四月「乙丑,以斡魯統內外諸軍,與蒲 察迪古乃會咸州路都統斡魯古討高永昌,胡沙補 等被害。五月,斡魯等敗永昌,撻不野擒永昌以獻,戮 之於軍,東京州縣及南路係遼女直皆降。」按《夾谷 吾里補傳》,「斡魯伐高永昌,吾里補以數騎奮擊於遼 水之上,復以四十騎伏於津要,遇其候騎擊之,獲生 口,因盡知永昌虛實。太祖嘉之,賞奴婢八人。永昌駐 軍於兔兒陁,先據津要,軍不得渡,吾里補以撒八射 殺其先鋒二人,永昌眾稍卻,大軍遂渡遼水,攻廣寧。 軍師選勇士先登,吾里補與赤盞、忽沒渾各領所部 突入其陣,大軍繼之,遂拔廣寧。」按《斡魯傳》,收國二 年四月,詔斡魯統諸軍,與闍母蒲察迪古乃合咸州 路都統斡魯古等伐高永昌。詔曰:「永昌誘脅戍卒,竊 據一方,直投其隙而取之爾,此非有遠大計,其亡可 立而待也。東京渤海人德我舊矣,易為招懷,如其不 從,即議進討,無事多殺。」高永昌,渤海人,在遼為裨將, 以兵三千屯東京八甔口。永昌見遼政日敗,太祖起 兵,遼人不能支,遂覬覦非常。是時,東京漢人與渤海 人有怨,而多殺渤海人。永昌乃誘諸渤海,併其戍卒, 入據東京,旬月之間,遠近響應,有兵八千人,遂僭稱 帝,改元隆基。遼人討之,久不能克。永昌使撻不野杓 合以幣求救于太祖,且曰:「願併力以取遼。」太祖使胡 沙補往諭之曰:「同力取遼固可。東京近地,汝輒據之, 以僭大號,可乎?若能歸款,當處以王爵。」仍遣係遼籍 女直胡突古來。高永昌使撻不野與胡沙補、胡突古 偕來,而永昌表辭不遜,且請還所俘渤海人。太祖留 胡突古不遣,遣大藥師奴與撻不野往招諭之。斡魯 方趨東京,遼兵六萬來攻照散城,阿徒罕勃菫、烏論、 石準與戰於益褪之地,大破之。五月,斡魯與遼軍遇 於瀋州,敗之。進攻瀋州,取之。永昌聞取瀋州,大懼,使 家奴鐸剌以金印一、銀牌五十來,願去名號稱藩。斡 魯使胡沙補、撒八往報之。會渤海高禎降,言「永昌非 真降者,特以緩師爾。」斡魯進兵永昌,遂殺胡沙補等, 率眾來拒,遇於沃里活水。我軍既濟,永昌之軍不戰 而卻,遂北至東京城下。明日,永昌盡率其眾來戰,復 大敗之,遂以五千騎奔長松島。初,太祖下寧江州,獲 東京渤海人,皆釋之,往往中道亡去。諸將請殺之,太 祖曰:「既已克敵下城,何為多殺?昔先太師嘗破敵,獲 百餘人,釋之皆亡去,既而往往招其部人來降。今此 輩亡,後日當有效用者。」至是,東京人恩勝奴、仙哥等 執永昌妻子以城降,即寧江州所釋。東京,渤海人也。 先太師蓋謂世祖云。未幾,撻不野執永昌及鐸剌以 獻,皆殺之。於是遼之南路係籍女直及東京州縣盡 降。以斡魯為南路都統。《迭勃極烈》

天輔六年六月上親征遼遼主遁九月奉聖州降十二月進軍取燕京克之[编辑]

按《金史太祖本紀》:天輔六年六月「戊子朔,上親征遼, 發自上京,諳班勃極烈吳乞買監國。辛亥,詔諭上京 官民曰:『朕順天弔伐,已定三京,但以遼主未獲,兵不 能已。今者親征,欲由上京路進,恐撫定新民,驚疑失 業,已出自篤密、呂其先降後叛,逃入險阻者,詔後出 首,悉免其罪。若猶拒命,孥戮無赦』。」七月甲子,詔諸將 「無得遠迎,以廢軍務。」乙丑,上京漢人毛八十率二千 餘戶降,因命領之。丙寅,以斡答剌招降者眾,命領八 千戶,以忽薛副之。壬午,希尹以阿疏見杖而釋之。八月己丑,次鴛鴦濼,都統杲率官屬來見。癸巳,上追遼 主於大魚濼。昱、宗望追及遼主於石輦鐸,與戰,敗之, 遼主遁。己亥,次居延北。辛丑,中京將完顏渾黜敗契 丹、奚、漢六萬於高州,孛堇麻吉死之。得里得滿部降。 《昱》、宗望追遼主於烏里,質鐸,不及。九月庚申,次草濼 闍母,平中京部族之先叛者及招撫沿海郡縣。節度 使耶律慎思領諸部入內地。乙丑,詔六部奚曰:「汝等 既降復叛,扇誘眾心,罪在不赦。尚以歸附日淺,恐綏 懷之道有所未孚,故」復令招諭。若能速降,當釋其罪, 官皆仍舊。歸化州降。戊辰,次歸化州。甲戌,宗雄薨。丁 丑,奉聖州降。十月丙戌朔,次奉聖州,詔曰:「朕屢敕將 臣安輯懷撫,無或侵擾,然愚民無知,尚多逃匿山林, 即欲加兵,深所不忍。今其逃散人民,罪無輕重,咸與 矜免。有能率眾歸附者,授之世官或奴婢,先其主降, 並釋為良。其布告之,使諭朕意。」蔚州降。庚寅,余睹等 遣蔚州降臣翟昭彥、徐興、田慶來見。命昭彥、慶皆為 刺史,興為團練使。詔曰:「比以幽薊一方,招之不服,今 欲帥師以往,故先安撫山西諸部。汝等既已懷服,宜 加撫存。官民未附已前,罪無輕重及係官逋負,皆與 釋免,諸官各遷敘之。」丁酉,蔚州翟昭彥、田「慶殺知州 事蕭觀寧等以叛。」丙午,復降。十一月,詔諭燕京官民, 「王師所至降者,赦其罪,官皆仍舊。」十二月,上伐燕京, 宗望率兵七千先之。迪古乃出得勝口,銀朮哥出居 庸關,婁室為左翼,婆盧火為右翼,取居庸關。丁亥,次 媯州。戊子,次居庸關。庚寅,遼統軍都監高六等來送 款。上至燕京,入自南門,使銀朮哥婁室陳於城上,乃 次於城南。遼知樞密院左企弓、虞仲文,樞密使曹勇 義、副使張彥忠,參知政事康公弼、僉書劉彥宗奉表 降。辛卯,遼百官詣軍門叩頭請罪,詔一切釋之。壬辰, 上御德勝殿,群臣稱賀。甲午,命左企弓等撫定燕京 諸州縣。詔西京官吏曰:「乃者,師至,燕都已皆撫定,唯 蕭妃與官」屬數人遁去,已發兵追襲,或至彼路,可執 以來。黃龍府叛,宗輔討平之。按《阿疏傳》,阿疏,星顯 水紇石烈部人。父阿海勃堇,事景祖、世祖。世祖破烏 春還,阿海率官屬士民迎謁於雙宜大濼,獻黃金五 斗。世祖喻之曰:「烏春本微賤,吾父撫育之,使為部長, 而忘大恩,乃結怨於我,遂成大亂,自取滅亡。吾與汝 等三十部之人,自今可以保安休息。吾大數亦將終。 我死,汝等當念我,竭力以輔我子弟,若亂心一生,則 滅亡如烏春矣。」阿海與眾跪而泣曰:「太師若有不諱, 眾人賴誰以生,勿為此言。」未幾,世祖沒,阿海亦死,阿 疏繼之。阿疏自其父時常以事來,昭肅皇后甚憐愛 之,每至,必留月餘乃遣歸。阿疏既為勃堇,嘗與徒單 部詐都勃堇爭長,肅宗治之,乃長阿疏。穆宗嗣節度, 聞阿疏有異志,乃召阿疏,賜以鞍馬,深加撫諭,陰察 其意趣。阿疏歸,謀益甚,乃斥其事,復召之。阿疏不來, 遂與同部毛睹祿勃堇等起兵。穆宗自馬紀嶺出兵 攻之,撒改自胡論嶺往略定潺春、星顯兩路,攻下鈍 恩城。穆宗略阿荼、檜水,益募軍至阿疏城。是日辰巳 間,忽暴雨晦曀,雷電下阿疏所居,既又有大光,聲如 雷,墮阿疏城中,識者以為破亡之徵。阿疏聞穆宗來, 與其弟狄故保往訴於遼,遼人來止勿攻,穆宗不得 已,留劾者勃堇守阿疏城而歸。金初亦有兩劾者,其 一撒改父,贈韓國公;其一守阿疏城者,後贈特進云。 劾者以兵守阿疏城者二年矣,阿疏在遼不敢歸,毛 睹祿乃降。遼使復為阿疏來。穆宗聞之,使烏林答石 魯濟師,且戒劾者,令易衣服旗幟,與阿疏城中同色, 使遼使不可辨。遼使至,乃使蒲察部胡魯勃堇、邈遜 勃堇與俱,至劾者軍,而軍中已易衣服旗幟,與阿疏 城中如一。遼使果不能辨。劾者詭曰:「吾等自相攻,干 汝何事?誰識汝之太師?」乃刺殺胡魯邈遜所乘馬,𨖚 使驚怖走去,遂破其城。狄故保先歸,殺之。阿疏聞穆 宗以計卻遼使,破其城,殺狄故保,復訴於遼。遼使奚 節度使乙烈來問狀,且使備償阿疏。穆宗復使主隈 禿答水人偽阻絕鷹路者,而使鱉故德部節度使言 於遼平:鷹路非己不可,「𨖚人不察也。」信之。穆宗畋於 土溫水,謂遼人曰:「吾平鷹路也。」遼人以為功,使使來 賞之。穆宗盡以其物與主隈禿答之人,而不復備償 阿疏,遼人亦不復問。阿疏在遼無所歸。後二年,使其 徒達紀至生女直界上,曷懶甸人畏穆宗,執而送之, 阿疏遂終於遼。及太祖伐遼,底遼之績,告於天地,而 以阿疏亡命,遼人不與為言,凡與遼往復書命必及 之。按《斡魯古傳》,「斡魯古勃堇,宗室子也。太祖伐遼, 使斡魯古、阿魯撫諭斡忽忽賽兩路係遼女直,與遼 節度使撻不也戰,敗之,斬撻不也。酷輦嶺阿魯臺罕 等十四大彎皆降,斡忽忽賽兩路亦降。與遼都統實 婁戰於咸州西,敗之,斬實婁于陣。與婁室克咸」州。陁 滿忽吐以所部降于斡魯古,鄰部戶七千亦來歸,遂 與遼將喝補戰,破其軍數萬人。太祖嘉之,以為「咸州 軍帥。」斡魯伐高永昌於東京,斡魯古以咸州軍佐之。 遼秦晉國王耶律捏里來伐,迪古乃、婁室、婆盧火等將二萬眾,合斡魯古咸州兵往擊之。胡突古嘗叛入 於遼,居于東京南。永昌據東京,太祖索之以歸。斡魯 古伐永昌,以便宜署胡突古為千戶。散都魯、訛魯補 皆無功,亦以便宜除官。及以《便宜》解權謀克斛拔魯、 黃哥、達及保等職,皆非其罪。太祖聞之,盡復斛拔魯 等謀克,胡突古等皆罷去。太祖聞斡魯古之軍中往 往闕馬,而官馬多匿於私家,遂檢括之。耶律捏里佛 頂遺斡魯古書請和。斡魯古以捏里書併所答書來 上,且請曰:「復有書問,宜如何報之?」詔曰:「若彼再來請 和,汝當以阿疏等叛亡,索而不獲。至於交兵,我行人 賽剌亦不遣還。若歸賽剌及送阿疏等,則和好之議 方敢奏聞。仍恐和議非實,無失備禦。」耶律捏里軍蒺 蔾山,斡魯古以兵一萬戍東京,太祖使迪古乃婁室 復以兵一萬益之。詔曰:「遼主失道,肆命徂征,惟爾將 士,當體朕意。拒命者討之,服者撫安之。毋貪俘掠,毋 肆殺戮。所賜捏里詔書,可傳致也。」詔捏里曰:「汝等誠 欲請和,當廢黜昏主,擇立賢者,副朕弔伐之意,然後 可議和約。不然,當盡併爾國,其審圖之。」捏里復書斡 魯古云:「降去人痕孛見還,則當送阿疏等。」上曰:「痕孛 等乃交兵之後來降,阿疏則平日以罪亡去,其事特 異。」復詔捏里令此月十三日送阿疏至顯州,各遣重 臣議疆場事。斡魯古等攻顯州,知東京事完顏斡論 以兵來會,即以兵三千先渡遼水,得降戶千餘,遂薄 顯州。郭藥師乘夜來襲,斡論擊走之。斡魯古等遂與 捏里等戰於蒺蔾山,大敗遼兵,追北至阿里真陂,獲 佛頂家屬。遂圍顯州,攻其城西南,軍士神篤踰城先 入,燒其佛寺,煙焰撲人,守陴者不能立。諸軍乘之,遂 拔顯州。於是、乾、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乾州後為 閭陽縣,遼諸陵多在此,禁無所犯。徙成、川州人於同、 銀二州居之。捏里再以書來請和,斡魯古承前詔,以 阿疏為言,答之,駐軍顯州以聽命。賜斡魯古等馬十 匹,詔曰:「汝等力摧大敵,攻下諸城,朕甚嘉之。遼主未 獲,人心易搖,不可恃戰勝而失備禦。」遼雙州節度使 張崇降斡魯古以便宜命復其職,仍令世襲。按《闍 母傳》,闍母為咸州路副統,遼議和久不成,太祖進兵, 詔咸州路都統司令斜葛留兵一千鎮守,闍母以餘 兵會於渾河。太祖攻上京,實臨潢府,諭之不下。遼人 恃儲蓄自固,上親臨陣,闍母以眾先登,克其外城,留 守撻不野率眾出降。都統杲兵至中京,闍母自城西 沿土河以進,城中兵尚餘三千,皆不能守,遂克之。宗 翰攻西京,闍母、婁室等於城東為木洞以捍蔽矢石, 於北隅以芻茭塞其隍。城中出兵萬餘,將燒之。溫迪 罕蒲匣率眾力戰,執旗者被創,蒲匣自執旗奮擊卻 之。又為四輪革車,高出於堞,闍母與麾下乘車先登, 諸車繼之,遂克西京。與遼步騎五千戰於朔州之境, 斬首三百級,復敗遼騎三百于河陰。遼兵五千屯于 馬邑縣南,復擊破之,墮其營壘,盡得其車馬器械。遼 兵三萬列營於西京之西,闍母以三千擊之。闍母使 士卒皆去馬,陣于溝塹之間,曰:「以一擊十,不致之死 地,不可使戰也。」謂眾曰:「若不勝敵,不可以求生。」於是 人皆殊死戰,遼兵遂敗,追至其營而止。明日,復敗其 兵七百餘人。興中府、宜州復叛,闍母討之,并下詔招 諭。詔闍母曰:「遼之土地,皆為我有,彼雖復叛,終皆吾 民,可縱其耕稼,毋得侵掠。」勃堇蒙刮、斜缽吾撻等獲 契丹九斤。興中平闍母為南路都統,討回离保,詔曰: 「回离保以烏合之眾,保據險阻,其勢必將自斃。若彼 不出掠,毋庸攻討。」耶律奧古哲等殺回离保於景、薊 之間,其眾遂潰。按《婁室傳》,婁室字斡里衍,完顏部 人,年二十一,代父白答為七水諸部長。太祖克寧江 州,使婁室招諭係遼籍女直,遂降。移燉益海路。太彎、 照撒等敗遼兵於婆剌赶山,復敗遼兵,擒兩將軍。既 而益改、捺末懶兩路皆降。進兵咸州,克之,諸部相繼 來降,獲遼北女直係籍之戶。遼都統耶律訛里朵以 二十餘萬眾來戍邊。太祖趨達魯古城,次寧江州西, 召婁室。婁室見上于軍中。上見婁室馬多疲乏,以三 百給之,使隸左翼。宗翰軍,與銀朮可縱兵衝其中堅, 凡九陷陣,皆力戰而出。復與銀朮可戍邊及九百奚 營等部來降,則與銀朮可攻黃龍府。上使完顏渾黜、 婆盧火、石古乃以兵四千助之,敗遼兵萬餘于白馬 濼。宗雄等下金山縣,使婁室分兵二千,招沿山逃散 之人。耶律捏里軍蒺蔾山,斡魯古、婁室等破之,遂取 顯州。太祖取黃龍府,婁室請曰:「黃龍一都會,且僻遠, 苟有變,則鄰郡相扇而起。請以所部屯守。」太祖然之, 仍合諸路謀克,命婁室為萬戶,守黃龍府。進都統,從 杲取中京,與希尹等襲走迪六和尚。雅里斯等,敗奚 王霞末,降奚部西節度訛里剌。遼主自鴛鴦濼西走, 婁室等追至白水濼,獲其內庫寶物。婁室遂與闍母 攻破西京,復與闍母至天德、雲內、寧邊、東勝,其官吏 皆降,獲阿疏。夏人救遼兵,次天德,婁室使突撚補攧 以騎二百為候兵,夏人敗之幾盡。阿土罕復以二百 騎往,遇伏兵,獨阿土罕脫歸。時久雨,諸將欲且休息婁室曰:「彼再破吾騎兵,我若不復往,彼將以我怯,即 來攻我矣。」乃選千騎,與習失、拔离速往,斡魯壯其言, 從之。婁室遲明出陵野嶺,留拔离速以兵二百據險 守之。獲生口問之,其帥李良輔也。將至野,登高望之, 夏人恃眾而不整,方濟水為陣,乃使人報斡魯。婁室 分軍為二,迭出迭入,進退轉戰三十里,過宜水,斡魯 軍亦至,合擊敗之。遼都統大石犯奉聖州,壁龍門東 二十五里,婁室、照里、馬和尚等以兵取之,生獲大石, 其眾遂降。遼闢里剌守奉聖州,棄城遯去。後與宗望 追遼帝,婁室、蒲察以二十騎候敵,敗其軍三千人於 三山。有千人將趨奉聖州,蒲察復敗之,擒其主帥而 還。夏人屯兵於可敦館。宗翰遣婁室戍朔州,築城於 霸德山西南二十里,遂破朔州西山兵二萬,摛其帥 趙公直。其後復襲遼帝於余都谷,獲之。按《宗雄傳》, 康宗沒,遼使阿息保來乘馬,至靈帷階下,擇取賵贈 之馬。太祖怒,欲殺阿息保,宗雄諫,太祖乃止。太祖將 舉兵,宗雄曰:「遼主驕侈,又不知兵,可取也。不能擒一 蕭海里,而我兵擒之。」太祖善其言,攻寧江州,渤海兵 銳甚,宗雄以所部敗渤海兵,以功授世襲千戶謀克。 太祖敗遼兵於出河店,宗雄摧鋒力戰,功多。達魯古 城之役,宗雄將右軍,身先士卒,戰遼兵當右軍者已 卻,上命宗雄助左軍擊遼兵,宗雄繞遼兵後擊之,遼 兵遂大潰。乘勝逐北,日已暮,圍之。黎明,遼兵突圍出, 追殺至乙呂白石而還。上撫其背曰:「朕有此子,何事 不濟?」以御服賜之。及遼帝以七十萬眾至馳門,諸將 皆曰:「遼兵勢甚盛,不宜速戰。」宗雄曰:「不然。𨖚兵雖眾 而皆庸將,士卒惴惴,不足畏也,戰則破之掌握間耳。」 上曰:「善。」追及遼帝於護步荅岡,宗雄率眾直前,短兵 接。宗雄令前行持梃擊遼兵馬首,後行者射之,大敗 遼兵。上嘉宗雄功,執其手勞之,以御介胄及御戰馬、 寶貨、奴婢賜之。斜也攻春州,宗雄與宗斡、婁室取金 山縣,行近白鷹林,獲候者七人,縱一人使歸。縣人聞 大軍至,迺潰,遂下金山縣,與斜也俱取泰州。太祖自 將取臨潢府,遣宗雄先啟行,遇遼兵五千,宗雄與戰, 大軍亦至,大破之。及留守撻不野降,上以其女與宗 雄,賞其啟行破遼援兵之功也。既而與蒲家奴按視 泰州地土,宗雄包其土來奏曰:「其土如此,可種植也。」 上從之。由是徙萬餘家屯田泰州,以宗雄等言其地 可種藝也。西京既降復叛,時糧餉垂盡,議欲罷攻。宗 雄曰:「西京,都會也,若委而去之,則降者離心,遼之餘 黨與夏人得以窺伺矣。」乃立重賞以激士心。既而夜 中有火,大如斗,墜於城中,宗雄曰:「此城破之象也。」及 克西京,賜宗雄黃金百兩、衣十襲及奴婢等。與宗翰 等擊耿守忠兵七千於西京之東四十里,大破之。 按《宗翰傳》,宗翰本名粘沒喝,漢語訛為粘罕,國相撒 改之長子也。年十七,軍中服其勇。及議伐遼,宗翰與 太祖意合,太祖敗遼師於境上,獲耶律謝十撒,改使 宗翰及完顏希尹來賀捷,即稱帝為賀。及太宗以下 宗室群臣皆勸進,太祖猶謙讓。宗翰與阿離合懣、蒲 家奴等進曰:「若不以時建號,無以繫天下心。」太祖意 乃決。遼都統耶律訛里朵以二十餘萬戍邊,太祖逆 擊之,宗翰為右軍,大敗遼人於達魯古城。天輔五年 四月,宗翰奏曰:「遼主失德,中外離心。我朝興師,大業 既定,而根本弗除,後必為患。今乘其釁,可襲取之。天 時人事,不可失也。」太祖然之,即命諸路戒備軍事。五 月戊戌,射柳,宴群臣,上顧謂宗翰曰:「今議西征,汝前 後計議,多合朕意。宗室中雖有長於汝者,若謀元帥, 無以易汝。汝當治兵,以俟師期。」上親酌酒飲之,且命 之釂,解御衣以衣之。群臣言時方暑月乃止。無何,為 移賚勃極烈副蒲家奴西襲𨖚,帝不果行。十一月,宗 翰復請曰:「諸軍久駐,人思自奮,馬亦壯健,宜乘此時 進取中京。」群臣言時方寒,太祖不聽,竟用宗翰策。於 是忽魯勃極烈杲都統內外諸軍,蒲家奴、宗翰、魯宗 翰、宗磐副之,宗峻領合札猛安,皆受金牌,《余睹》為鄉 導,取中京,實北京。既克中京,宗翰率偏師趨北安州, 與婁室、徒單綽里合兵,大敗奚王霞末,北安遂降。宗 翰駐軍北安,遣希尹經略近地,獲遼護衛耶律習泥 烈。迺知遼主獵於鴛鴦濼,殺其子晉王敖魯翰,眾益 離心。西北、西南兩路兵馬皆羸弱不可用。宗翰使耨 盌溫都、移剌保報都統杲曰:「遼主窮迫於山西,猶事 畋獵,不恤危亡,自殺其子,臣民失望。攻取之策,幸速 見諭,若有異議,此當以偏師討之。」杲使奔睹與移剌 保同來報曰:「頃奉詔旨,不令便取山西,當審詳徐議。」 當時宗翰使人報杲,即整眾俟兵期。及奔睹至,知杲 無意進取,宗翰恐待杲約,或失機會,即決策進兵。使 移剌保復往報都統曰:「初受命,雖未令便取山西,亦 許便宜從事,𨖚人可取,其勢已見,一失機會,後難圖 矣。今已進兵,當與大軍會於何地,幸以見報。」宗幹勸 杲當如宗翰策,杲意乃決,約以奚王嶺會議。宗翰至 奚王嶺,與都統杲會。杲軍出青嶺,宗翰軍出瓢嶺,期 於羊城濼會軍,宗翰以精兵六千襲遼主。聞遼主自五院司來拒戰,宗翰倍道兼行,一宿而至,遼主遯去。 乃使希尹等追之。西京復叛,耿守忠以兵五千來救, 至城東四十里,蒲察烏烈谷𧹞先擊之,斬首千餘。宗 翰、宗雄、宗幹、宗峻繼至,宗翰率麾下自其中衝擊之, 使餘兵去馬,從旁射之。守忠敗走,其眾殲焉。按《宗 望傳》,望本名斡魯補,又作斡離不,太祖第二子也。每 從太祖征伐,常在左右都統。杲巳克中都,宗翰在北 安州,獲遼護衛習泥烈,知遼主在鴦鴛濼,宗翰請襲 之。杲出青嶺,遼兵三百餘掠降人家貲,宗望曰:「若生 致此輩,可審得遼主所在虛實。」遂與宗弼率百騎進。 騎多罷乏,獨與馬和尚逐越盧孛古、野里斯等留一 騎趣後軍,即馳擊敗之,生擒五人,因審遼主尚在鴛 鴦濼,未去無疑也。於是進兵。宗翰倍道兼行,追遼主 於五院司,不及。婁室等追之,至白水濼,遼主走陰山。 遼秦晉國王捏里自立於燕京,新降州部人心不固。 杲使宗望請太祖臨軍。宗望至京師,百官入賀。上曰: 「宗望與十餘騎經涉,兵寇數千里,可嘉也。」上宴群臣, 歡甚。宗望奏曰:「今雲中、新定諸路,遼兵尚數萬,遼主 尚在陰山、天德之間,而捏里自立於燕京新降之民, 其心未固,是以諸將望陛下幸軍中也。」上曰:「懸軍遠 伐,授以成筭,豈能盡合機事。朕以六月朔啟行,既次 大濼,西南杲使希尹奏請徙西南招討使諸郡於內 地。」上顧謂群臣曰:「徙諸部人當出何路?」宗望對曰:「中 京殘敝,芻糧不給,由上京為宜。然新降之人,遽爾騷 動,未降者必皆疑懼,勞師害人,所失多矣。」上京,謂臨 潢府也。上迺下其議,命軍帥度宜行之。上聞遼主在 大魚濼,自將精兵萬人襲之。蒲家奴、宗望率兵四千 為前鋒,晝夜兼行,馬多乏泥。及遼主於《石輩》驛,軍士 至者纔千人,遼軍餘二萬五千。方治營壘,蒲家奴與 諸將議,余睹曰:「我軍未集,人馬疲劇,未可戰。」宗望曰: 「今追及遼主而不亟戰,日入而遯,則無及。」遂戰,短兵 接,遼兵圍之數重,士皆殊死戰。遼主謂宗望兵少必 敗,遂與嬪御皆自高阜下平地觀戰。余睹示諸將曰: 「此遼主麾蓋也,若萃而薄之,可以得志。」騎兵馳赴之, 遼主望見大驚,即遯去,遼兵遂潰。宗望等還。上曰:「遼 主去不遠,亟追之。」宗望以騎兵千餘追之,蒲家奴為 後繼。太祖已定燕京,斡魯為都統,宗望副之,襲遼主 於陰山、青塚之間。宗望、婁室、銀朮可以三千軍分路 襲之。將至青塚,遇泥濘,眾不能進。宗望與當海四騎, 以繩繫遼都統林牙大石,使為鄉導,直至遼主營。時 遼主往應州,其嬪御諸女見敵兵奄至,驚駭欲走,命 騎下執之。有頃,後軍至,遼太叔胡盧瓦妃、國王捏里, 次妃遼漢夫人,并其子秦王、許王女骨欲、餘里衍、斡 里衍、大奧野、次奧野、趙王妃斡里衍、招討迪六詳穩 六斤、節度使孛迭赤狗兒皆降,得車萬餘乘,惟寧王 雅里及其長女乘軍亂亡去,婁室、銀朮可獲其左右 輿帳,進至掃里門,為書以招遼主。遼主自金城來,知 其族屬皆見俘,率兵五千餘決戰,宗望以千兵擊敗 之。遼主相去百步,遯去,獲其子趙王習泥烈及傳國 璽,追二十餘里,盡得其從馬,而照里特末、胡巴魯背 答別獲牧馬萬四千匹,車八千乘,及獻「傳國璽於行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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