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第17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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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一百七十五卷目录

 兵略部汇考七十三

  金一太祖收国二则 天辅一则

戎政典第一百七十五卷

兵略部汇考七十三[编辑]

金一[编辑]

太祖收国元年正月即皇帝位八月亲征黄龙府九月克之十二月追辽主于护步答冈破之[编辑]

按《金史太祖本纪》,太祖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 孝大圣武元皇帝,讳旻,本讳阿骨打,世祖第二子也。 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辽道宗时,有五色云气屡出 东方,大若二千斛囷仓之状。司天孔致和窃谓人曰: “其下当生异人,建非常之事,天以象告,非人力所能 为也。”咸雍四年戊申七月一日,太祖生。幼时与群儿 戏,力兼数辈,举止端重,世祖尤爱之。世祖与腊醅、麻 产战于野鹊水,世祖被四创,疾困,坐太祖于膝,循其 发而抚之曰:“此儿长大,吾复何忧。”十岁好弓矢,甫成 童,即善射。一日,𨖚使坐府中,顾见太祖手持弓矢,使 射群鸟,连三发皆中。辽使矍然曰:“奇男子也!”太祖尝 宴纥石烈部活离罕家,散步门外,南望高阜,使众射 之,皆不能至,太祖一发过之,度所至逾三百二十步。 宗室谩都诃最善射远,其不及者犹百步也。天德三 年,立《射碑》以识焉。世祖伐卜灰,太祖因辞不失,请从 行,世祖不许而心异之。乌春既死,窝谋罕请和,既请 和,复来攻,遂围其城。太祖年二十三,被短甲,免胄不 介马,行围,号令诸军,城中望而识之。壮士太峪乘骏 马,持枪出城,驰刺太祖。太祖不及备,舅氏活腊胡驰 出其间,击太峪,枪折,刺中其马,太峪仅得免。尝与沙 忽带出营杀略,不令世祖知之。且还,敌以重兵追之, 独行隘巷中,失道,追者益急。值高岸与人等,马一跃 而过,追者乃还。世祖寝疾,太祖以事如辽统军司。将 行,世祖戒之曰:“汝速了此事,五月未半而归,则我犹 及见汝也。”太祖往见曷鲁骚古统军,既毕事,前世祖 没,一日,还至家,世祖见太祖来,所请事皆如志,喜甚, 执太祖手,抱其颈而抚之,谓穆宗曰:“乌雅束柔善,惟 此子足了契丹事。”穆宗亦雅重太祖,出入必俱。太祖 远出而归,穆宗必亲迓之。世祖已擒腊醅麻产尚据 直屋铠水,肃宗使太祖先取麻产家属,康宗至直屋 铠水围之。太祖会军亲获麻产,献馘于辽。𨖚命太祖 为详稳,仍命穆宗,辞不失、欢都皆为详稳。久之,以偏 师伐泥厖古部䟦黑播立开等,乃以达涂阿为乡导, 沿帅水夜行袭之,掳其妻子。初,温都部跋忒杀唐括 部跋葛,穆宗命太祖伐之。太祖入辞,谓穆宗曰:“昨夕 见赤祥,此行必克。”敌遂行。是岁大雪,寒甚,与乌古论 部兵沿土温水过末邻乡,追及跋忒于阿斯温山北 泺之间,杀之。军还,穆宗亲迓太祖于霭建村,撒改以 都统伐留可、谩都诃合石土门伐敌厍德、撒改与将 佐议,或欲先平边地部落城堡,或欲径攻留可城,议 不能决,愿得太祖至军中。穆宗使太祖往,曰:“事必有 可疑,军之未发者,止有甲士七十,尽以𢌿汝。”谩都诃 在米里迷石罕城下,石土门未到,土人欲执谩都诃 以与敌,使来告急,遇太祖于斜堆甸。太祖曰:“国兵尽 在此矣。使敌先得志于谩都诃,后虽种诛之何益也?” 乃分甲士四十与之。太祖以三十人诣撒改军,道遇 人曰:“敌已据盆搦岭南路矣。”众欲由沙偏岭往,太祖 曰:“汝等畏敌耶?”既度盆搦岭,不见敌。已而闻敌乃守 沙偏岭以拒我。及至撒改军,夜急攻之,迟明破其众。 是时,留可、坞塔皆在辽,既破留可,还攻坞塔城,城中 人以城降。初,太祖过盆搦岭,经坞塔城下,从骑有后 者,坞塔城人攻而夺之釜。太祖驻马呼谓之曰:“毋取 我炊食器。”其人谩言曰:“公能来此,何忧不得食?”太祖 以鞭指之曰:“吾破留可即于汝乎?”取之至是,其人持 釜而前曰:“奴辈谁敢毁详稳之器也!”遣蒲家奴招诈 都,诈都乃降,释之。穆宗将伐萧,海里募兵得千馀人, 女直兵未尝满千。至是,太祖勇气自倍,曰:“有此甲兵, 何事不可图也。”海里来战,与辽兵合,因止𨖚人自为 战,勃海留守以甲赠太祖,太祖亦不受。穆宗问何为 不受,曰:“被彼甲而战,战胜则是因彼成功也。”穆宗末 年,令诸部不得擅置信牌,驰驿讯事,号令自此始,一 皆自太祖启之。康宗七年,岁不登,民多流莩,强者转 而为盗。欢都等欲重其法,为盗者皆杀之。太祖曰:“以 贼杀人不可财者,人所致也。”遂减盗贼征偿法,为征 三倍。民间多逋负,卖妻子不能偿。康宗与官属会议, 太祖在外庭,以帛系杖端,麾其众令曰:“今贫者不能 自活,卖妻子以偿债,骨肉之爱,人心所同。自今三年勿征,过三年徐图之。”众皆听令,闻者感泣,自是远近 归心焉。岁癸巳十月,康宗梦逐狼,屡发不能中,太祖 前射中之。旦日,以所梦问僚佐,众曰:“吉。兄不能得而 弟得之之兆也。”是岁,康宗即世,太祖袭位,为都勃极 烈。辽使阿息保来曰:“何以不告丧?”太祖曰:“有丧不能 吊,而乃以为罪乎?”他日阿息保复来,径骑至康宗殡 所,阅赗马,欲取之。太祖怒,将杀之,宗雄谏而止。既而 辽命久不至,𨖚主好畋猎淫酗,怠于政事,四方奏事, 往往不见省。纥石烈阿疏既奔辽,穆宗取其城及其 部众,不能归,遂与族弟银术可、辞里罕阴结南江居 人浑都仆速,欲与俱亡入高丽。事觉,太祖使夹古撒 喝捕之,而银术可、辞里罕先为辽戍所获,浑都仆速 已亡去,撒喝取其妻子而还。二年甲午六月,太祖至 江西,辽使使来致袭节度之命。初,辽每岁遣使市名 鹰海东青于海上,道出境内,使者贪纵,征索无艺,公 私厌苦之。康宗尝以“不遣阿疏”为言,稍拒其使者。太 祖嗣节度,亦遣蒲家奴往索阿疏,故常以此二者为 言,终至于灭辽然后已。至是,复遣宗室习古迺、完颜 银术可往索阿疏。习古迺等还,具言𨖚主骄肆废弛 之状。于是召官僚耆旧以伐辽告之,使备冲要,建城 堡,修戎器,以听后命。辽统军司闻之,使节度使捏哥 来问状曰:“汝等有异志乎?修战具,饬守备,将以谁御?” 太祖答之曰:“设险自守,又何问哉!”辽复遣阿息保来 诘之,太祖谓之曰:“我,小国也,事大国不敢废礼。大国 德泽不施,而逋逃是主,以此字小,能无望乎?若以阿 疏与我请事朝贡,苟不获已,岂能束手受制也?”阿息 保还,辽人始为备。命统军萧挞不野调诸军于宁江 州。太祖闻之,使仆聒剌复索阿疏,实观其形势。仆聒 剌还言辽兵多,不知其数。太祖曰:“彼初调兵,岂能遽 集如此?”复遣胡沙保往还,言“惟四院统军司与宁江 州军及渤海八百人耳。”太祖曰:“果如吾言。”谓诸将佐 曰:“辽人知我将举兵,集诸路军备我,我必先发制之, 无为人制。”众皆曰:“善。”乃入见宣靖皇后,告以伐辽事。 后曰:“汝嗣父兄,立邦家,见可则行。吾老矣,无贻我忧, 汝必不至是也。”太祖感泣,奉觞为寿。即奉后率诸将 出门,举觞东向,以辽人荒肆,不归阿疏,并己用兵之 意,祷于皇天后土。酬毕,后命太祖正坐,与僚属会酒, 号令诸部。使婆卢火征移懒路迪古乃兵,斡鲁古、阿 鲁抚谕斡忽、急赛两路系辽籍女直,实不迭往完睹 路,执辽障鹰官达鲁古部副使,辞列宁江州渤海大 家奴。于是,达鲁古部实里馆来告曰:“闻举兵伐辽,我 部谁从?”太祖曰:“吾兵虽少,旧国也,与汝邻境,固当从 我。若畏辽人,自往就之。”九月,太祖进军宁江州,次寥 晦城。婆卢火征兵后期,杖之。复遣督军诸路兵皆会 于来流水,得二千五百人,致辽之罪,申告于天地曰: “世事辽国,恪修职贡,定乌春、窝谋罕之乱,破萧海里 之众,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罪人阿疏屡请不遣,今 将问罪于辽,天地其鉴佑之。”遂命诸将传梃而誓曰: “汝等同心尽力,有功者,奴婢部曲为良,庶人官之。先 有官者,叙进轻重视功。苟违誓言,身死梃下,家属无 赦。”师次唐括带斡甲之地,诸军禳射介而立,有光如 烈火,起于人足及戈矛之上,人以为兵祥。明日,次扎 只水,光见如初。将至𨖚界,先使宗斡督士卒夷堑。既 度,遇渤海军攻我左翼七谋克,众少却。敌兵直犯中 军。斜也出战,哲垤先驱。太祖曰:“战不可易也。”遣宗斡 止之。宗斡驰出,斜也前控止哲垤马,斜也遂与俱还。 敌人从之。耶律谢十坠马,辽人前救,太祖射救者毙, 并射谢十,中之。有骑突前,又射之,彻札洞胸,谢十拔 箭走,追射之,中其背,饮矢之半,偾而死,获所乘马。宗 斡与数骑陷辽军中,太祖救之,免胄战。或自傍射之, 矢拂于颡。太祖顾见射者,一矢而毙,谓将士曰:“尽敌 而止。”众从之,勇气自倍。敌大奔,相蹂践死者十七八。 撒改在别路,不及会战,使人以战胜告之,而以谢十 马赐之。撒改使其子宗翰、完颜希尹来贺,且称帝,因 劝进。太祖曰:“一战而胜,遂称大号,何示人浅也?”进军 宁江州,诸军填堑攻城。宁江人自东门出,温迪痕阿 徒罕邀击,尽殪之。十月朔,克其城,获防御使大药师 奴,阴纵之,使招谕辽人。铁骊部来送款,次来流城,以 俘获赐将士。召渤海梁福、斡答剌,使之伪亡去,招谕 其乡人曰:“女直、渤海,本同一家,我兴师伐罪,不滥及 无辜也。”使完颜娄室招谕系辽籍女直。师还,谒宣靖 皇后,以所获颁宗室耆老,以实里馆、赀产给将士。初 命诸路以三百户为谋克,十谋克为猛安,酬斡等抚 定谗谋水,女直鳖古、酋长胡苏鲁以城降。十一月,辽 都统萧糺里、副都统挞不野将步骑十万会于鸭子 河北,太祖自将击之。未至鸭子河,既夜,太祖方就枕, 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即鸣鼓举 燧而行。黎明及河,辽兵方坏陵道,选壮士十辈击走 之,大军继进,遂登岸,甲士三千七百,至者才三之一。 俄与敌遇于出河店,会大风起,尘埃蔽天,乘风势击

之,辽兵溃。逐至斡论泺,杀获首卤及车马甲兵、珍玩
考证
不可胜计。遍赐官属将士。燕犒弥日。辽人尝言“女直

兵若满万则不可敌”,至是始满万云斡鲁败辽兵,斩 其节度使挞不野。仆虺等攻宾州,拔之,兀惹雏鹘室 来降。辽将赤狗儿战于宾州,仆虺浑黜败之。铁骊王 回离保以所部降吾睹补、蒲察。复败赤狗儿、萧乙薛 军于祥州东,斡忽、《急塞》两路降。斡鲁古败𨖚军于咸 州西,斩统军娄实于阵。完颜娄室克咸州。是月,吴乞 买撒改辞不失,率官属诸将劝进,愿以新岁元日恭 上尊号。太祖不许。阿离合懑、蒲家奴、宗翰等进曰:“今 大功已建,若不称号,无以系天下心。”太祖曰:“吾将思 之。”收国元年正月壬申朔,群臣奉上尊号,是日即皇 帝位。上曰:“辽以宾铁为号,取其坚也。宾铁虽坚”,终亦 变坏,惟金不变不坏。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于是 国号大金,改元收国。丙子,上自将攻黄龙府,进临益 州。州人走保黄龙,取其馀民以归。辽遣都统耶律讹 里朵、左副统萧乙薛、右副统耶律张奴、都监萧谢佛 留、骑二十万、步卒七万戍边。留娄室、银术可守黄龙。 上率兵趋达鲁古城,次宁江州西,辽使僧家奴来议 和,国书斥上名,且使为属国。庚子,进师。有火光正圆, 自空而坠,上曰:“此祥征,殆天助也。”酹曰:“水而拜。”将士 莫不喜跃,进逼达鲁古城,上登高望辽兵,若连云灌 水状,顾谓左右曰:“辽兵心贰而情怯,虽多不足畏。”遂 趋高阜为阵。宗雄以右翼先驰辽左军,左军却,左翼 出其阵后,辽右“军皆力战,娄室、银术可冲其中坚,凡 九陷阵,皆力战而出。”宗翰请以中军助之,上使宗干 往为疑兵。宗雄已得利击辽右军,辽兵遂败。乘胜追 蹑,至其营,会日已暮,围之。黎明,辽军溃围出,逐北至 阿娄冈,辽步卒尽殪,得其耕具数千,以给诸军。“是役 也,辽人本欲屯田,且战且守,故并其耕具获之。”二月, 师还。三月辛未朔,猎于寥晦城。四月,辽耶律张奴以 国书来,上以书辞慢侮,留其五人,独遣张奴回报,书 亦如之。五月庚午朔,避暑于近郊。甲戌,拜天射柳。故 事,五月五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岁以 为常。六月己亥朔,辽耶律张奴复以国书来,犹斥上 名,上亦斥辽主名以复之,且谕之使降。七月戊辰,以 弟吴乞买为谙班勃极烈,国相撒改为国论勃极烈, 辞不失为阿买勃极烈,弟斜也为国论勃极烈。甲戌, 辽使辞剌以书来,留之不遣。九百奚营来降。八月戊 戌,上亲征黄龙府,次混同江,无舟。上使一人道前,乘 赭白马径涉,曰:“视吾鞭所指而行。”诸军随之,水及马 腹后,使舟人测其渡处,深不得其底。熙宗天眷二年, 以黄龙府为济州,军曰“利涉”,盖以太祖涉济故也。九 月,克黄龙府,遣辞剌还,遂班师。至江,径渡如前。丁丑, 至自黄龙府。己卯,黄龙见空中。癸巳,以国论勃极烈 撒改为“国论忽鲁勃极烈”,阿离合懑为“国论乙室勃 极烈。”十一月,辽主闻取黄龙府,大惧,自将七十万至 驼门。驸马萧特末、林牙萧查剌等将骑五万、步四十 万至斡邻泺,上自将御之。十二月己亥,行次爻剌,会 诸将议,皆曰:“辽兵号七十万,其锋未易当。吾军远来, 人马疲乏,宜驻于此,深沟高垒以待。”上从之,遣迪古 乃、银术可镇达鲁古。丁未,上以骑兵亲候辽军,获督 饷者,知辽主以张奴叛,西还二日矣。是日,上还,至熟 结泺,有光见于矛端。戊申,诸将曰:“今辽主既还,可乘 怠追击之。”上曰:“敌来不迎战,去而追之,欲以此为勇 邪?”众皆悚愧,愿目效。上复曰:“诚欲追敌,约赍以往,无 事餫馈。若破敌,何求不得!”众皆奋跃,追及辽主于护 步答冈。是役也,兵止二万。上曰:“彼众我寡,兵不可分。 视其中军最坚,辽主必在焉。败其中军,可以得志。”使 右翼先战,兵数交,左翼合而攻之,辽兵大溃。我师驰 之,横出其中,辽师败绩,死者相属百馀里。获舆辇帟 幄、兵械、军资、他宝物马牛不可胜计。是战斜也。援矛 杀数十人。阿离本被围,温迪罕、迪忽迭以四谋克兵 出之,完颜蒙刮身被数创,力战不已,功皆论最。萧特 末等焚营遁去,遂班师。夹谷撒喝取开州婆卢火,下 特邺城,辞里罕降。按《撒改传》,初穆宗袭位,念劾者 长兄不得立,遂命撒改为国相。穆宗履藉父兄址业, 锄除强梗不服己者,使撒改取马纪岭道攻阿疏。穆 宗自将,期阿疏城下会军。撒改行次阿不塞水,乌延 部斜勒勃菫来谒,谓撒改曰:“闻国相将与太师会军 阿疏城下,此为深入必取之策。宜先抚定《潺蠢》《星显》 之路,落其党附,夺其民人,然后合军,未晚也。”撒改从 之,攻钝恩城,请济师。穆宗与之。撒改遂攻下钝恩城, 而与穆宗来会阿疏城下。钝恩在南,阿疏在北。穆宗 初遣撒改分道,即会攻阿疏。闻其用斜勒计,先取钝 恩城,与初议不合,颇不然之。及辽使来,止勿攻阿疏, 然后深以先取钝恩城为功也。及以国相都统讨留 可、诈都、坞塔等军,而阿疏亡入于辽,终不敢归,留可、 诈都、坞塔、钝恩皆降。康宗没,太祖称都勃极烈,与撒 改分治诸部。匹脱水以北,太祖统之;来流水人民,撒 改统之。明年甲午,嗣节度命方至,辽主荒于游畋,政 事怠废。太祖知辽可伐,遂起兵。九月,与辽人战于界上,获谢十。太祖使告克于撒改,赐以所获谢十乘马。 撒改及将士皆懽呼曰:“义兵始至辽界,一战而胜,灭 辽必自此始矣。”遣子宗翰及完颜希尹来贺捷,因劝 进,太祖未之从也。十月,师克宁江州,破辽师十万于 鸭子河,师还。十二月,太宗及撒改辞不失,率诸将复 劝进。收国元年正月朔,太祖即位,撒改行国相如故。 伐辽之计,决于迪古迺。赞成大计,实自撒改启之。撒 改自以宗室近属,且长房继肃宗为国相,既贵且重, 故身任大计。赞成如此,诸人莫之或先也。按《完颜 忠传》:“完颜忠本名迪古乃,字阿思魁,石土门之弟。太 祖器重之,将举兵伐辽而未决也,欲与迪”古乃计事, 于是宗翰、宗干、完颜希尹皆从。居数日,少间,太祖与 迪古乃冯肩而语曰:“我此来岂徒然也,有谋于汝,汝 为我决之。辽名为大国,其实空虚,主骄而士怯,战阵 无勇,可取也。吾欲举兵仗义而西,君以为如何?”迪古 乃曰:“以王公英武,士众乐为用。辽帝荒于畋猎,政令 无常,易与也。”太祖然之。明年,太祖伐辽,使婆卢火来 征兵,迪古乃以兵会师。收国元年十二月,上御辽主 兵,次爻剌,迪古乃与银术哥守达鲁古路。按《阿徒 罕传》,辽兵自宁江州东门出,阿徒罕逆击,尽殪之,以 功授谋克。从攻黄龙府,力战,身被数十创,竟登其城。 后与乌论石准援照散城,阿徒罕请乘不备击之,遂 夜过益褪水,诘朝大败之。斡鲁上其功,赐币与马。 收国二年闰月,高永昌据东京。四月,命斡鲁统诸军 讨之。五月,永昌伏诛,东京平。

按《金史太祖本纪》,收国二年闰月,高永昌据东京,使 挞不野来求援。四月“乙丑,以斡鲁统内外诸军,与蒲 察迪古乃会咸州路都统斡鲁古讨高永昌,胡沙补 等被害。五月,斡鲁等败永昌,挞不野擒永昌以献,戮 之于军,东京州县及南路系辽女直皆降。”按《夹谷 吾里补传》,“斡鲁伐高永昌,吾里补以数骑奋击于辽 水之上,复以四十骑伏于津要,遇其候骑击之,获生 口,因尽知永昌虚实。太祖嘉之,赏奴婢八人。永昌驻 军于兔儿陁,先据津要,军不得渡,吾里补以撒八射 杀其先锋二人,永昌众稍却,大军遂渡辽水,攻广宁。 军师选勇士先登,吾里补与赤盏、忽没浑各领所部 突入其阵,大军继之,遂拔广宁。”按《斡鲁传》,收国二 年四月,诏斡鲁统诸军,与阇母蒲察迪古乃合咸州 路都统斡鲁古等伐高永昌。诏曰:“永昌诱胁戍卒,窃 据一方,直投其隙而取之尔,此非有远大计,其亡可 立而待也。东京渤海人德我旧矣,易为招怀,如其不 从,即议进讨,无事多杀。”高永昌,渤海人,在辽为裨将, 以兵三千屯东京八甔口。永昌见辽政日败,太祖起 兵,辽人不能支,遂觊觎非常。是时,东京汉人与渤海 人有怨,而多杀渤海人。永昌乃诱诸渤海,并其戍卒, 入据东京,旬月之间,远近响应,有兵八千人,遂僭称 帝,改元隆基。辽人讨之,久不能克。永昌使挞不野杓 合以币求救于太祖,且曰:“愿并力以取辽。”太祖使胡 沙补往谕之曰:“同力取辽固可。东京近地,汝辄据之, 以僭大号,可乎?若能归款,当处以王爵。”仍遣系辽籍 女直胡突古来。高永昌使挞不野与胡沙补、胡突古 偕来,而永昌表辞不逊,且请还所俘渤海人。太祖留 胡突古不遣,遣大药师奴与挞不野往招谕之。斡鲁 方趋东京,辽兵六万来攻照散城,阿徒罕勃菫、乌论、 石准与战于益褪之地,大破之。五月,斡鲁与辽军遇 于沈州,败之。进攻沈州,取之。永昌闻取沈州,大惧,使 家奴铎剌以金印一、银牌五十来,愿去名号称藩。斡 鲁使胡沙补、撒八往报之。会渤海高祯降,言“永昌非 真降者,特以缓师尔。”斡鲁进兵永昌,遂杀胡沙补等, 率众来拒,遇于沃里活水。我军既济,永昌之军不战 而却,遂北至东京城下。明日,永昌尽率其众来战,复 大败之,遂以五千骑奔长松岛。初,太祖下宁江州,获 东京渤海人,皆释之,往往中道亡去。诸将请杀之,太 祖曰:“既已克敌下城,何为多杀?昔先太师尝破敌,获 百馀人,释之皆亡去,既而往往招其部人来降。今此 辈亡,后日当有效用者。”至是,东京人恩胜奴、仙哥等 执永昌妻子以城降,即宁江州所释。东京,渤海人也。 先太师盖谓世祖云。未几,挞不野执永昌及铎剌以 献,皆杀之。于是辽之南路系籍女直及东京州县尽 降。以斡鲁为南路都统。《迭勃极烈》

天辅六年六月上亲征辽辽主遁九月奉圣州降十二月进军取燕京克之[编辑]

按《金史太祖本纪》:天辅六年六月“戊子朔,上亲征辽, 发自上京,谙班勃极烈吴乞买监国。辛亥,诏谕上京 官民曰:‘朕顺天吊伐,已定三京,但以辽主未获,兵不 能已。今者亲征,欲由上京路进,恐抚定新民,惊疑失 业,已出自笃密、吕其先降后叛,逃入险阻者,诏后出 首,悉免其罪。若犹拒命,孥戮无赦’。”七月甲子,诏诸将 “无得远迎,以废军务。”乙丑,上京汉人毛八十率二千 馀户降,因命领之。丙寅,以斡答剌招降者众,命领八 千户,以忽薛副之。壬午,希尹以阿疏见杖而释之。八月己丑,次鸳鸯泺,都统杲率官属来见。癸巳,上追辽 主于大鱼泺。昱、宗望追及辽主于石辇铎,与战,败之, 辽主遁。己亥,次居延北。辛丑,中京将完颜浑黜败契 丹、奚、汉六万于高州,孛堇麻吉死之。得里得满部降。 《昱》、宗望追辽主于乌里,质铎,不及。九月庚申,次草泺 阇母,平中京部族之先叛者及招抚沿海郡县。节度 使耶律慎思领诸部入内地。乙丑,诏六部奚曰:“汝等 既降复叛,扇诱众心,罪在不赦。尚以归附日浅,恐绥 怀之道有所未孚,故”复令招谕。若能速降,当释其罪, 官皆仍旧。归化州降。戊辰,次归化州。甲戌,宗雄薨。丁 丑,奉圣州降。十月丙戌朔,次奉圣州,诏曰:“朕屡敕将 臣安辑怀抚,无或侵扰,然愚民无知,尚多逃匿山林, 即欲加兵,深所不忍。今其逃散人民,罪无轻重,咸与 矜免。有能率众归附者,授之世官或奴婢,先其主降, 并释为良。其布告之,使谕朕意。”蔚州降。庚寅,余睹等 遣蔚州降臣翟昭彦、徐兴、田庆来见。命昭彦、庆皆为 刺史,兴为团练使。诏曰:“比以幽蓟一方,招之不服,今 欲帅师以往,故先安抚山西诸部。汝等既已怀服,宜 加抚存。官民未附已前,罪无轻重及系官逋负,皆与 释免,诸官各迁叙之。”丁酉,蔚州翟昭彦、田“庆杀知州 事萧观宁等以叛。”丙午,复降。十一月,诏谕燕京官民, “王师所至降者,赦其罪,官皆仍旧。”十二月,上伐燕京, 宗望率兵七千先之。迪古乃出得胜口,银术哥出居 庸关,娄室为左翼,婆卢火为右翼,取居庸关。丁亥,次 妫州。戊子,次居庸关。庚寅,辽统军都监高六等来送 款。上至燕京,入自南门,使银术哥娄室陈于城上,乃 次于城南。辽知枢密院左企弓、虞仲文,枢密使曹勇 义、副使张彦忠,参知政事康公弼、佥书刘彦宗奉表 降。辛卯,辽百官诣军门叩头请罪,诏一切释之。壬辰, 上御德胜殿,群臣称贺。甲午,命左企弓等抚定燕京 诸州县。诏西京官吏曰:“乃者,师至,燕都已皆抚定,唯 萧妃与官”属数人遁去,已发兵追袭,或至彼路,可执 以来。黄龙府叛,宗辅讨平之。按《阿疏传》,阿疏,星显 水纥石烈部人。父阿海勃堇,事景祖、世祖。世祖破乌 春还,阿海率官属士民迎谒于双宜大泺,献黄金五 斗。世祖喻之曰:“乌春本微贱,吾父抚育之,使为部长, 而忘大恩,乃结怨于我,遂成大乱,自取灭亡。吾与汝 等三十部之人,自今可以保安休息。吾大数亦将终。 我死,汝等当念我,竭力以辅我子弟,若乱心一生,则 灭亡如乌春矣。”阿海与众跪而泣曰:“太师若有不讳, 众人赖谁以生,勿为此言。”未几,世祖没,阿海亦死,阿 疏继之。阿疏自其父时常以事来,昭肃皇后甚怜爱 之,每至,必留月馀乃遣归。阿疏既为勃堇,尝与徒单 部诈都勃堇争长,肃宗治之,乃长阿疏。穆宗嗣节度, 闻阿疏有异志,乃召阿疏,赐以鞍马,深加抚谕,阴察 其意趣。阿疏归,谋益甚,乃斥其事,复召之。阿疏不来, 遂与同部毛睹禄勃堇等起兵。穆宗自马纪岭出兵 攻之,撒改自胡论岭往略定潺春、星显两路,攻下钝 恩城。穆宗略阿荼、桧水,益募军至阿疏城。是日辰巳 间,忽暴雨晦曀,雷电下阿疏所居,既又有大光,声如 雷,堕阿疏城中,识者以为破亡之征。阿疏闻穆宗来, 与其弟狄故保往诉于辽,辽人来止勿攻,穆宗不得 已,留劾者勃堇守阿疏城而归。金初亦有两劾者,其 一撒改父,赠韩国公;其一守阿疏城者,后赠特进云。 劾者以兵守阿疏城者二年矣,阿疏在辽不敢归,毛 睹禄乃降。辽使复为阿疏来。穆宗闻之,使乌林答石 鲁济师,且戒劾者,令易衣服旗帜,与阿疏城中同色, 使辽使不可辨。辽使至,乃使蒲察部胡鲁勃堇、邈逊 勃堇与俱,至劾者军,而军中已易衣服旗帜,与阿疏 城中如一。辽使果不能辨。劾者诡曰:“吾等自相攻,干 汝何事?谁识汝之太师?”乃刺杀胡鲁邈逊所乘马,𨖚 使惊怖走去,遂破其城。狄故保先归,杀之。阿疏闻穆 宗以计却辽使,破其城,杀狄故保,复诉于辽。辽使奚 节度使乙烈来问状,且使备偿阿疏。穆宗复使主隈 秃答水人伪阻绝鹰路者,而使鳖故德部节度使言 于辽平:鹰路非己不可,“𨖚人不察也。”信之。穆宗畋于 土温水,谓辽人曰:“吾平鹰路也。”辽人以为功,使使来 赏之。穆宗尽以其物与主隈秃答之人,而不复备偿 阿疏,辽人亦不复问。阿疏在辽无所归。后二年,使其 徒达纪至生女直界上,曷懒甸人畏穆宗,执而送之, 阿疏遂终于辽。及太祖伐辽,底辽之绩,告于天地,而 以阿疏亡命,辽人不与为言,凡与辽往复书命必及 之。按《斡鲁古传》,“斡鲁古勃堇,宗室子也。太祖伐辽, 使斡鲁古、阿鲁抚谕斡忽忽赛两路系辽女直,与辽 节度使挞不也战,败之,斩挞不也。酷辇岭阿鲁台罕 等十四大弯皆降,斡忽忽赛两路亦降。与辽都统实 娄战于咸州西,败之,斩实娄于阵。与娄室克咸”州。陁 满忽吐以所部降于斡鲁古,邻部户七千亦来归,遂 与辽将喝补战,破其军数万人。太祖嘉之,以为“咸州 军帅。”斡鲁伐高永昌于东京,斡鲁古以咸州军佐之。 辽秦晋国王耶律捏里来伐,迪古乃、娄室、婆卢火等将二万众,合斡鲁古咸州兵往击之。胡突古尝叛入 于辽,居于东京南。永昌据东京,太祖索之以归。斡鲁 古伐永昌,以便宜署胡突古为千户。散都鲁、讹鲁补 皆无功,亦以便宜除官。及以《便宜》解权谋克斛拔鲁、 黄哥、达及保等职,皆非其罪。太祖闻之,尽复斛拔鲁 等谋克,胡突古等皆罢去。太祖闻斡鲁古之军中往 往阙马,而官马多匿于私家,遂检括之。耶律捏里佛 顶遗斡鲁古书请和。斡鲁古以捏里书并所答书来 上,且请曰:“复有书问,宜如何报之?”诏曰:“若彼再来请 和,汝当以阿疏等叛亡,索而不获。至于交兵,我行人 赛剌亦不遣还。若归赛剌及送阿疏等,则和好之议 方敢奏闻。仍恐和议非实,无失备御。”耶律捏里军蒺 蔾山,斡鲁古以兵一万戍东京,太祖使迪古乃娄室 复以兵一万益之。诏曰:“辽主失道,肆命徂征,惟尔将 士,当体朕意。拒命者讨之,服者抚安之。毋贪俘掠,毋 肆杀戮。所赐捏里诏书,可传致也。”诏捏里曰:“汝等诚 欲请和,当废黜昏主,择立贤者,副朕吊伐之意,然后 可议和约。不然,当尽并尔国,其审图之。”捏里复书斡 鲁古云:“降去人痕孛见还,则当送阿疏等。”上曰:“痕孛 等乃交兵之后来降,阿疏则平日以罪亡去,其事特 异。”复诏捏里令此月十三日送阿疏至显州,各遣重 臣议疆场事。斡鲁古等攻显州,知东京事完颜斡论 以兵来会,即以兵三千先渡辽水,得降户千馀,遂薄 显州。郭药师乘夜来袭,斡论击走之。斡鲁古等遂与 捏里等战于蒺蔾山,大败辽兵,追北至阿里真陂,获 佛顶家属。遂围显州,攻其城西南,军士神笃逾城先 入,烧其佛寺,烟焰扑人,守陴者不能立。诸军乘之,遂 拔显州。于是、干、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乾州后为 闾阳县,辽诸陵多在此,禁无所犯。徙成、川州人于同、 银二州居之。捏里再以书来请和,斡鲁古承前诏,以 阿疏为言,答之,驻军显州以听命。赐斡鲁古等马十 匹,诏曰:“汝等力摧大敌,攻下诸城,朕甚嘉之。辽主未 获,人心易摇,不可恃战胜而失备御。”辽双州节度使 张崇降斡鲁古以便宜命复其职,仍令世袭。按《阇 母传》,阇母为咸州路副统,辽议和久不成,太祖进兵, 诏咸州路都统司令斜葛留兵一千镇守,阇母以馀 兵会于浑河。太祖攻上京,实临潢府,谕之不下。辽人 恃储蓄自固,上亲临阵,阇母以众先登,克其外城,留 守挞不野率众出降。都统杲兵至中京,阇母自城西 沿土河以进,城中兵尚馀三千,皆不能守,遂克之。宗 翰攻西京,阇母、娄室等于城东为木洞以捍蔽矢石, 于北隅以刍茭塞其隍。城中出兵万馀,将烧之。温迪 罕蒲匣率众力战,执旗者被创,蒲匣自执旗奋击却 之。又为四轮革车,高出于堞,阇母与麾下乘车先登, 诸车继之,遂克西京。与辽步骑五千战于朔州之境, 斩首三百级,复败辽骑三百于河阴。辽兵五千屯于 马邑县南,复击破之,堕其营垒,尽得其车马器械。辽 兵三万列营于西京之西,阇母以三千击之。阇母使 士卒皆去马,阵于沟堑之间,曰:“以一击十,不致之死 地,不可使战也。”谓众曰:“若不胜敌,不可以求生。”于是 人皆殊死战,辽兵遂败,追至其营而止。明日,复败其 兵七百馀人。兴中府、宜州复叛,阇母讨之,并下诏招 谕。诏阇母曰:“辽之土地,皆为我有,彼虽复叛,终皆吾 民,可纵其耕稼,毋得侵掠。”勃堇蒙刮、斜钵吾挞等获 契丹九斤。兴中平阇母为南路都统,讨回离保,诏曰: “回离保以乌合之众,保据险阻,其势必将自毙。若彼 不出掠,毋庸攻讨。”耶律奥古哲等杀回离保于景、蓟 之间,其众遂溃。按《娄室传》,娄室字斡里衍,完颜部 人,年二十一,代父白答为七水诸部长。太祖克宁江 州,使娄室招谕系辽籍女直,遂降。移炖益海路。太弯、 照撒等败辽兵于婆剌赶山,复败辽兵,擒两将军。既 而益改、捺末懒两路皆降。进兵咸州,克之,诸部相继 来降,获辽北女直系籍之户。辽都统耶律讹里朵以 二十馀万众来戍边。太祖趋达鲁古城,次宁江州西, 召娄室。娄室见上于军中。上见娄室马多疲乏,以三 百给之,使隶左翼。宗翰军,与银术可纵兵冲其中坚, 凡九陷阵,皆力战而出。复与银术可戍边及九百奚 营等部来降,则与银术可攻黄龙府。上使完颜浑黜、 婆卢火、石古乃以兵四千助之,败辽兵万馀于白马 泺。宗雄等下金山县,使娄室分兵二千,招沿山逃散 之人。耶律捏里军蒺蔾山,斡鲁古、娄室等破之,遂取 显州。太祖取黄龙府,娄室请曰:“黄龙一都会,且僻远, 苟有变,则邻郡相扇而起。请以所部屯守。”太祖然之, 仍合诸路谋克,命娄室为万户,守黄龙府。进都统,从 杲取中京,与希尹等袭走迪六和尚。雅里斯等,败奚 王霞末,降奚部西节度讹里剌。辽主自鸳鸯泺西走, 娄室等追至白水泺,获其内库宝物。娄室遂与阇母 攻破西京,复与阇母至天德、云内、宁边、东胜,其官吏 皆降,获阿疏。夏人救辽兵,次天德,娄室使突撚补攧 以骑二百为候兵,夏人败之几尽。阿土罕复以二百 骑往,遇伏兵,独阿土罕脱归。时久雨,诸将欲且休息娄室曰:“彼再破吾骑兵,我若不复往,彼将以我怯,即 来攻我矣。”乃选千骑,与习失、拔离速往,斡鲁壮其言, 从之。娄室迟明出陵野岭,留拔离速以兵二百据险 守之。获生口问之,其帅李良辅也。将至野,登高望之, 夏人恃众而不整,方济水为阵,乃使人报斡鲁。娄室 分军为二,迭出迭入,进退转战三十里,过宜水,斡鲁 军亦至,合击败之。辽都统大石犯奉圣州,壁龙门东 二十五里,娄室、照里、马和尚等以兵取之,生获大石, 其众遂降。辽辟里剌守奉圣州,弃城遁去。后与宗望 追辽帝,娄室、蒲察以二十骑候敌,败其军三千人于 三山。有千人将趋奉圣州,蒲察复败之,擒其主帅而 还。夏人屯兵于可敦馆。宗翰遣娄室戍朔州,筑城于 霸德山西南二十里,遂破朔州西山兵二万,摛其帅 赵公直。其后复袭辽帝于余都谷,获之。按《宗雄传》, 康宗没,辽使阿息保来乘马,至灵帷阶下,择取赗赠 之马。太祖怒,欲杀阿息保,宗雄谏,太祖乃止。太祖将 举兵,宗雄曰:“辽主骄侈,又不知兵,可取也。不能擒一 萧海里,而我兵擒之。”太祖善其言,攻宁江州,渤海兵 锐甚,宗雄以所部败渤海兵,以功授世袭千户谋克。 太祖败辽兵于出河店,宗雄摧锋力战,功多。达鲁古 城之役,宗雄将右军,身先士卒,战辽兵当右军者已 却,上命宗雄助左军击辽兵,宗雄绕辽兵后击之,辽 兵遂大溃。乘胜逐北,日已暮,围之。黎明,辽兵突围出, 追杀至乙吕白石而还。上抚其背曰:“朕有此子,何事 不济?”以御服赐之。及辽帝以七十万众至驰门,诸将 皆曰:“辽兵势甚盛,不宜速战。”宗雄曰:“不然。𨖚兵虽众 而皆庸将,士卒惴惴,不足畏也,战则破之掌握间耳。” 上曰:“善。”追及辽帝于护步荅冈,宗雄率众直前,短兵 接。宗雄令前行持梃击辽兵马首,后行者射之,大败 辽兵。上嘉宗雄功,执其手劳之,以御介胄及御战马、 宝货、奴婢赐之。斜也攻春州,宗雄与宗斡、娄室取金 山县,行近白鹰林,获候者七人,纵一人使归。县人闻 大军至,迺溃,遂下金山县,与斜也俱取泰州。太祖自 将取临潢府,遣宗雄先启行,遇辽兵五千,宗雄与战, 大军亦至,大破之。及留守挞不野降,上以其女与宗 雄,赏其启行破辽援兵之功也。既而与蒲家奴按视 泰州地土,宗雄包其土来奏曰:“其土如此,可种植也。” 上从之。由是徙万馀家屯田泰州,以宗雄等言其地 可种艺也。西京既降复叛,时粮饷垂尽,议欲罢攻。宗 雄曰:“西京,都会也,若委而去之,则降者离心,辽之馀 党与夏人得以窥伺矣。”乃立重赏以激士心。既而夜 中有火,大如斗,坠于城中,宗雄曰:“此城破之象也。”及 克西京,赐宗雄黄金百两、衣十袭及奴婢等。与宗翰 等击耿守忠兵七千于西京之东四十里,大破之。 按《宗翰传》,宗翰本名粘没喝,汉语讹为粘罕,国相撒 改之长子也。年十七,军中服其勇。及议伐辽,宗翰与 太祖意合,太祖败辽师于境上,获耶律谢十撒,改使 宗翰及完颜希尹来贺捷,即称帝为贺。及太宗以下 宗室群臣皆劝进,太祖犹谦让。宗翰与阿离合懑、蒲 家奴等进曰:“若不以时建号,无以系天下心。”太祖意 乃决。辽都统耶律讹里朵以二十馀万戍边,太祖逆 击之,宗翰为右军,大败辽人于达鲁古城。天辅五年 四月,宗翰奏曰:“辽主失德,中外离心。我朝兴师,大业 既定,而根本弗除,后必为患。今乘其衅,可袭取之。天 时人事,不可失也。”太祖然之,即命诸路戒备军事。五 月戊戌,射柳,宴群臣,上顾谓宗翰曰:“今议西征,汝前 后计议,多合朕意。宗室中虽有长于汝者,若谋元帅, 无以易汝。汝当治兵,以俟师期。”上亲酌酒饮之,且命 之釂,解御衣以衣之。群臣言时方暑月乃止。无何,为 移赉勃极烈副蒲家奴西袭𨖚,帝不果行。十一月,宗 翰复请曰:“诸军久驻,人思自奋,马亦壮健,宜乘此时 进取中京。”群臣言时方寒,太祖不听,竟用宗翰策。于 是忽鲁勃极烈杲都统内外诸军,蒲家奴、宗翰、鲁宗 翰、宗磐副之,宗峻领合札猛安,皆受金牌,《余睹》为乡 导,取中京,实北京。既克中京,宗翰率偏师趋北安州, 与娄室、徒单绰里合兵,大败奚王霞末,北安遂降。宗 翰驻军北安,遣希尹经略近地,获辽护卫耶律习泥 烈。迺知辽主猎于鸳鸯泺,杀其子晋王敖鲁翰,众益 离心。西北、西南两路兵马皆羸弱不可用。宗翰使耨 碗温都、移剌保报都统杲曰:“辽主穷迫于山西,犹事 畋猎,不恤危亡,自杀其子,臣民失望。攻取之策,幸速 见谕,若有异议,此当以偏师讨之。”杲使奔睹与移剌 保同来报曰:“顷奉诏旨,不令便取山西,当审详徐议。” 当时宗翰使人报杲,即整众俟兵期。及奔睹至,知杲 无意进取,宗翰恐待杲约,或失机会,即决策进兵。使 移剌保复往报都统曰:“初受命,虽未令便取山西,亦 许便宜从事,𨖚人可取,其势已见,一失机会,后难图 矣。今已进兵,当与大军会于何地,幸以见报。”宗干劝 杲当如宗翰策,杲意乃决,约以奚王岭会议。宗翰至 奚王岭,与都统杲会。杲军出青岭,宗翰军出瓢岭,期 于羊城泺会军,宗翰以精兵六千袭辽主。闻辽主自五院司来拒战,宗翰倍道兼行,一宿而至,辽主遁去。 乃使希尹等追之。西京复叛,耿守忠以兵五千来救, 至城东四十里,蒲察乌烈谷𧹞先击之,斩首千馀。宗 翰、宗雄、宗干、宗峻继至,宗翰率麾下自其中冲击之, 使馀兵去马,从旁射之。守忠败走,其众歼焉。按《宗 望传》,望本名斡鲁补,又作斡离不,太祖第二子也。每 从太祖征伐,常在左右都统。杲巳克中都,宗翰在北 安州,获辽护卫习泥烈,知辽主在鸯鸳泺,宗翰请袭 之。杲出青岭,辽兵三百馀掠降人家赀,宗望曰:“若生 致此辈,可审得辽主所在虚实。”遂与宗弼率百骑进。 骑多罢乏,独与马和尚逐越卢孛古、野里斯等留一 骑趣后军,即驰击败之,生擒五人,因审辽主尚在鸳 鸯泺,未去无疑也。于是进兵。宗翰倍道兼行,追辽主 于五院司,不及。娄室等追之,至白水泺,辽主走阴山。 辽秦晋国王捏里自立于燕京,新降州部人心不固。 杲使宗望请太祖临军。宗望至京师,百官入贺。上曰: “宗望与十馀骑经涉,兵寇数千里,可嘉也。”上宴群臣, 欢甚。宗望奏曰:“今云中、新定诸路,辽兵尚数万,辽主 尚在阴山、天德之间,而捏里自立于燕京新降之民, 其心未固,是以诸将望陛下幸军中也。”上曰:“悬军远 伐,授以成筭,岂能尽合机事。朕以六月朔启行,既次 大泺,西南杲使希尹奏请徙西南招讨使诸郡于内 地。”上顾谓群臣曰:“徙诸部人当出何路?”宗望对曰:“中 京残敝,刍粮不给,由上京为宜。然新降之人,遽尔骚 动,未降者必皆疑惧,劳师害人,所失多矣。”上京,谓临 潢府也。上迺下其议,命军帅度宜行之。上闻辽主在 大鱼泺,自将精兵万人袭之。蒲家奴、宗望率兵四千 为前锋,昼夜兼行,马多乏泥。及辽主于《石辈》驿,军士 至者才千人,辽军馀二万五千。方治营垒,蒲家奴与 诸将议,余睹曰:“我军未集,人马疲剧,未可战。”宗望曰: “今追及辽主而不亟战,日入而遁,则无及。”遂战,短兵 接,辽兵围之数重,士皆殊死战。辽主谓宗望兵少必 败,遂与嫔御皆自高阜下平地观战。余睹示诸将曰: “此辽主麾盖也,若萃而薄之,可以得志。”骑兵驰赴之, 辽主望见大惊,即遁去,辽兵遂溃。宗望等还。上曰:“辽 主去不远,亟追之。”宗望以骑兵千馀追之,蒲家奴为 后继。太祖已定燕京,斡鲁为都统,宗望副之,袭辽主 于阴山、青冢之间。宗望、娄室、银术可以三千军分路 袭之。将至青冢,遇泥泞,众不能进。宗望与当海四骑, 以绳系辽都统林牙大石,使为乡导,直至辽主营。时 辽主往应州,其嫔御诸女见敌兵奄至,惊骇欲走,命 骑下执之。有顷,后军至,辽太叔胡卢瓦妃、国王捏里, 次妃辽汉夫人,并其子秦王、许王女骨欲、馀里衍、斡 里衍、大奥野、次奥野、赵王妃斡里衍、招讨迪六详稳 六斤、节度使孛迭赤狗儿皆降,得车万馀乘,惟宁王 雅里及其长女乘军乱亡去,娄室、银术可获其左右 舆帐,进至扫里门,为书以招辽主。辽主自金城来,知 其族属皆见俘,率兵五千馀决战,宗望以千兵击败 之。辽主相去百步,遁去,获其子赵王习泥烈及传国 玺,追二十馀里,尽得其从马,而照里特末、胡巴鲁背 答别获牧马万四千匹,车八千乘,及献“传国玺于行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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