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第181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八十一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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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卷目錄
舟楫部紀事二
考工典第一百八十一卷
舟楫部紀事二
[编辑]《宋史耿全斌傳》:「全斌,冀州信都人。父顥,懷順軍校。全 斌少豐偉,顥攜謁陳摶,摶謂有藩侯相。顥戍西蜀,全 斌往省,乘舟泝江,夜大風失纜,漂千里。至曙,風未止, 舟忽泊岸,人頗異之。」
《東軒筆錄》:國初官舟數少,非達官貴人不可得乘。李 丞相迪謫衡州副使,鄭載在淮南為假張馳子客舟 以行。朱嚴第三人及第,賃舟赴任。王禹偁送詩曰:「賃 船東下歷陽湖,牓眼科名釋褐初。」
《宋史方技傳》:「僧志言,異人也。海客遇風且沒,見僧操 緪引舶而濟。客至都下,遇言,忽謂之曰:『非我,汝奈何』? 客記其貌,真引舟者也。」
《談苑》:晏丞相知南京,王琪、張亢為幕客,汎舟湖中,只 以諸妓自隨,晏公把舵,王張操篙。琪南方人,知行舟 次第至橋下,故使船觸柱而橫,厲聲呼曰:「晏梢使,柁 不正也。」
《墨莊漫錄》:「崔公度伯易赴宣州守,江行夜見一舟相 隨而行,寂然無聲。晚船得港而泊,所見之舟亦正近 岸。公疑之,遣人視之,乃空舟也。舟中有血痕,於舟尾 得皂絛一條,繫文字一紙,取觀之,乃顧舟契也。因得 其人姓名及牙保之屬。至郡,檄巡尉緝捕,盡獲其人。 蓋船主殺顧舟之商,取其物而棄其舟,遂伏於法。」豈 「鬼物銜冤而訴乎?」
《避暑錄話》:崔唐臣,閩人也,與蘇子容、呂晉叔同學相 好。二公先登第,唐臣遂罷舉,久不相聞。嘉祐中,二公 在館下,一日忽見艤舟汴岸,坐於船窗者,唐臣也。亟 就見之,邀與歸,不可。問其別後事,曰:「初倒篋中有錢 百千,以其半買此舟,往來江湖間,意所欲往則從之, 初不為定,止以其半居貨,間取其贏以自給,粗足即」 已,不求有餘,差愈於應舉覓官時也。二公相顧太息 而去。翌日自局中還,唐臣有留刺,乃攜酒具,再往謁 之,則舟已不知所在矣。歸視其刺之末,有細字小詩 一絕云:「集僊僊客問生涯,買得魚舟度歲華。案有《黃 庭》尊有酒,少風波處便為家。」訖不復再見。頃見王仲 弓說此。
《嘉定縣志》:「宋嘉祐中,顧逕海上有一船,桅折風飄泊 岸。船中三十餘人,衣冠如唐人,繫紅綎角帶,短皂衫, 見人皆慟哭,語言莫辨,行則綴如雁行。時贊善大夫 韓正彥為崑山令,召其人,犒以酒食,為治桅造轉軸, 教其起倒之法,其人皆以手捧額而謝。」
《宋史豐稷傳》:「稷為穀城令,以廉明稱。從安燾使高麗, 海中大風,檣折舟幾覆,眾惶擾莫知所為,稷獨神色 自若,燾歎曰:『豐君未易量也』。」知豐丘縣,神宗召對,問: 「『卿昔在海中遭風波,何以不畏』?對曰:『巨浸連天,風濤 固其常耳。憑仗威靈,尚何畏』!」
《補筆談》:「國初,兩浙獻龍舡,長二十丈餘。上為宮室層 樓,設御榻,以備遊幸,歲久腹敗,欲修治而水中不可 施工。熙寧中,宦官黃懷信獻計,於金明池北鑿大澳, 可容龍船,其下置柱,以大木梁其上。乃決水入澳,引 船當梁上,即車盡,澳中水船乃笐於空中。完補訖,復 以水浮船,撤去梁柱,以大屋蒙之,遂為藏船之室,永 無暴露之患。」
《宋史高麗傳》:「元豐元年,始遣安燾、左諫議大夫陳睦 假起居舍人往聘。造兩艦於明州,一曰『凌虛、安濟』」、「致 遠,次曰『靈飛、順濟,皆名為神舟。自定海絕洋而東。既 至,國人歡呼出迎』。」
《石林燕語》:「金明池龍舟,太宗時造,每歲春駕上池,必 登之。紹聖初,亦嘗命別造,形制有加於前,亦號工麗。 余時正登第,在京師瓊林賜宴,蔡魯公為承旨,中休, 往登以觀,至半輒墜,幾不免。哲宗臨幸,是日大風晝 冥,池水盡溢。」
《東京夢華錄》:「駕先幸池之臨水殿,錫宴群臣。殿前出 水棚,排立儀衛。近殿水中橫列四綵舟,上有諸軍百 戲,如大旗、獅豹、掉刀、蠻牌、神鬼雜劇之類。又列兩船, 皆樂部。又有一小船,上結小綵樓,下有三小門,如傀 儡棚,正對水中樂。船上參軍色進致語,樂作,綵棚中 門開,出小木偶人。小船子上有白衣人垂釣,後有小」 童舉櫂划船,遼遶數回,致語樂作,釣出活小魚一枚。 又作樂,小船入棚,繼有木偶築毬舞施之類,亦各念 致語,唱和樂作而已,謂之「水傀儡。」又有兩畫船,上立
鞦韆,船尾百戲人上竿,左右軍院虞候監教鼓笛相和。又一人上蹴鞦韆,將平架筋斗,擲身入水,謂之「水鞦韆。」水戲呈畢,百戲樂船並各鳴鑼鼓,動樂舞旗,與 水傀儡船分兩壁退去。又有小龍船二十隻,上有緋 衣軍士,各五十餘人,各設旗鼓銅鑼,船頭有一軍人 校舞旗招引,乃虎翼指揮兵級也。又有「虎頭」船十隻, 上有一錦衣人,執小旗立船頭上,餘皆著青短衣,長 頂頭巾,齊舞櫂,乃百姓卸在行人也。又有「飛魚船」二 隻,綵畫間金,最為精巧。上有雜綵戲衫五十餘人,間 列雜色小旗緋傘,左右招舞,鳴小鑼鼓鐃鐸之類。又 有鰍魚船二隻,止容一人撐划,乃獨木為之也。諸小 船競詣奧屋,牽拽大龍船出詣水殿。其小龍船爭先 團轉翔舞,迎導於前。其「虎頭船」以繩牽引龍舟。大龍 船約長三四十丈,闊三四丈,頭尾鱗鬣皆雕鏤金飾, 楻板皆退光,兩邊列十閤子,充閤分歇泊。中設御座 龍水屏風,楻板到底深數尺,底上密排銕,鑄大艮樣 如桌面,大者壓重,庶不攲側也。上有層樓臺觀,檻曲 安設御座龍頭,上人舞旗。左右水棚排列六槳,宛若 飛騰。至水殿艤之一邊。水殿前至仙橋,預以紅旗插 於水中,標識地分遠近。所謂小龍船,列於水殿前,東 西相向,虎頭、飛魚等船布在其後,如兩陣之勢。須臾, 水殿前水棚上,一軍校以紅旗招之,龍船各鳴鑼鼓 出陣,划櫂旋轉,共為圓陣,謂之「旋羅。」水殿前又以旗 招之,其船分而為二,各圓陣,謂之「海眼」,又以旗招之, 兩隊船相交互,謂之「交頭。」又以旗招之,則諸船皆列 五殿之東面,對水殿排成行列,則有小舟一軍校執 一竿,上掛以錦綵銀盌之類,謂之「標竿」,插在近殿水 中。又見旗招之,則兩行舟鳴鼓並進。捷者得標,則山 呼拜舞,并虎頭船之類,各三次,爭標而止。其小船復 引大龍船入奧屋內矣。
《宋史蕭振傳》:「振字德起,溫州平陽人,除敷文閣待制, 知成都府,卒於府治。振居瀕江,自父微時,見過客與 掌渡者爭,多溺死。振造大舟,傭工以濟。人感其德,相 與名其江為『蕭家渡』」云。
《張觷傳》:「觷知處州,嘗欲造大舟,幕僚不能計其值。觷 教以造一小舟,量其尺寸而十倍筭之。」
《鐵圍山叢談》:江湖間小龍號「靈異」,見諸傳說甚悉。崇 寧中,淮水暴漲,而汴口檣舟不能進。一日昧爽,小龍 者出運綱之舟,尾有柂工之婦不識也,謂是蜥蜴,撥 置之,則又緣柁而上。婦怒,舉火柴擊其首,隨擊霹靂, 大震一聲,汴口官私舟船七百隻,皆自相撞擊,俱碎 死數十百人。朝廷聞而不樂,第命官為賑卹焉。 《邵武府志》:「李伯紀在靖康間,忽夏日夢乘舟行亂石 間,四顧峰巒奇秀,覺頗異之。後謫官劍浦,道武夷山, 小舟泝流,水落石出,遍覽勝概。至晞真館,雪作,巖壑 俱白,恍如舊遊。然後信出處之分定,而斯遊已先兆 於夢也。」
《宋史洪皓傳》:「皓子邁為敷文閣待制,召對言:馮湛創 多槳船,底平檣浮,雖尺水可運。今十五六年修葺,數 少不足用,謂宜募瀕海富商入船與爵,招善操舟者 以補水軍。上嘉之。」
《老學庵筆記》:「王黼作相,請朝假歸。咸平焚黃,畫舫數 十,沿路作樂,固已駭物論。紹興中,秦熹亦歸金陵焚 黃,臨安及轉運司舟舫盡選以行,不足,擇取於浙西 一路,凡數百艘,皆窮極丹雘之飾,郡縣監司迎餞,數 百里不絕。平江當運河,結綵樓數丈,大合樂,官妓舞 於其上,縹緲若在雲間,熹處之自若。」
《彝堅志》:「紹興二十年七月,福州甘棠港有舟從東南 漂來,載三男子、一婦人,沈檀香數千斤。其一男子,本 福州人也,家在南臺,向入海失舟,偶值一木浮行,得 至大島上。素喜吹笛,常置腰間,島人引見,其主夙好 音樂,見笛大喜,留而飲食之,與屋以居,後又妻以女。 在彼十三年,言語不相通,莫知何國,而島中人似知」 為中國人者。忽見舟約同行,經兩月乃得達此岸。甘 棠寨巡檢以為透漏海舶,遣人護至閩縣。縣宰丘鐸 文昭招予往視之。其舟刳巨木所為,更無縫罅,獨門 一竅,出入內有小窗,闊三寸許,女所居也。二男子皆 其兄,以布蔽形,一帶朿髮跣足。與之酒,則跪坐,以手 據地如拜者,一飲而盡。女子齒白如「雪,眉目亦疏秀, 但色差黑耳。予時以郡博士被檄考試臨漳,欲俟歸 日細問之,既而縣以送全州提舶司,至今為恨云。」 《宋史張浚傳》:紹興三十一年,金主亮兵大入,中外震 動,復浚觀文殿大學士,判潭州。時金騎充斥,王權兵 潰,劉錡退歸鎮江,遂改命浚判建康府兼行宮留守。 浚至岳陽,買舟冒風雪而行,遇東來者云:「敵兵方焚 采石,煙炎漲天,慎無輕進。」浚曰:「吾赴君父之急,知直 前求乘輿所在而已。」時長江無一舟敢行北岸者,浚 乘小舟徑進。
《文公政訓》,某作縣臨行,請教於友人。友人曰:「張直柔 在彼,每事可詢訪之。」某人到官,忽有旨令諸縣造戰 船,召匠計之,所費甚鉅。因憶臨行請教之語,亟訪策 於張。張曰:「此事甚易,可作一小者,計其丈尺及廣狹長短,即是推之,則大者可見矣。」遂如其語為之。比成 推筭,比前所計之費減十之三四。其後諸縣皆重有 科敷,獨是邑不擾而辦。
《建寧府志》:「劉崇之為侍郎,使金渡為黃河。先一夜,河 口舟人夢岸上軍馬數百,有神人大呼曰:『明日劉侍 郎渡河,見奉嶽府指揮,令我擁護,爾等須小心』。次日, 崇之至,值河水泛漲,中流失楫,舟人倉皇無措,其舟 自風浪中直抵岸下,隔河望水中,若有數十人操舟 而行,人以為異。」
《西湖志餘》:淳熙初行都角妓陶師兒與蕩子王生狎, 甚相眷戀,為惡姥所間,不盡綢繆。一日,王生拉師兒 遊西湖,惟一婢一僕隨之。是日王生與師兒有密誓, 故逼暮不返。比夜,生命僕再市酒肴,復遊湖中。迤邐 更闌,舉舟倦寢。舟泊淨慈寺藕花深處,王生、師兒相 抱投入水中,舟人驚救,不及而死。都人作《長橋月》《短 橋月》以歌之。其所乘舟,竟為棄物,經年無敢登者。居 無何,值禁煙節序,士女闐沓,舟發如蟻。有士人欲買 舟一遊,會日已亭午,雖蓮舫漁艇,亦無泊岸者,止前 棄舟在焉。人有以王陶事告者,士人笑曰:「大佳,大佳, 正欲得此。」即具杯饌入舟,遍遊湖曲,盡興而歸。自是 人皆喜談,爭求售之,殆無虛日,其價反倍於他舟。 溪蠻叢笑,蠻鄉最重重午,不論生熟界,出觀競渡,三 日而歸。既望復出,謂之「大十五船」,分五色。皂船之神 尤惡,去一必有風雨。一月前,眾船下水,飲食男女不 敢共處。弔屈原,正楚俗也,名「爬船。」
《宋史李全傳》:全為觀察使,併漣水軍,遊金山,作佛事 以薦國殤,知鎮江府喬行簡以方舟逆之,大合樂以 饗之。總領程覃,迭為主禮,務誇北人以繁盛。全請所 狎娼,覃不與。全歸,語其徒曰:「江南佳麗無比,須與若 等一到始造。」舟,謀爭舟楫之利焉。 《姦臣傳》:賈似道專恣日甚,自圍襄陽以來,每上書請 行邊,而陰使臺諫上章留己。度宗崩,大兵破鄂,太學 諸生亦群言非師臣親出不可,似道不得已,始開都 督府臨安,然憚劉整不行。明年正月,整死,似道欣然 曰:「吾得天助也。」乃上表出師,抽諸路精兵以行,金帛 輜重之舟,舳艫相銜百餘里,至安吉。似道所乘舟膠 堰中,劉師勇以千人入水曳之不能動,乃易他舟而 去。
《癸辛雜識》:「趙梅石孟𥫃性侈靡而深嶮,其家有沈香 連三暖閣,窗戶皆鏤花,其下替板亦鏤花者,下用抽 替打篆香於內,香霧紛郁,終日不絕。前後皆施錦簾, 他物稱之。後聞獻之福邸云。後為都大坑冶,又坐黑 漆大坐船,船中艎板皆用香楠鏤花,其下焚沉腦,如 前閣子之製。呂師夔親見之,遂號孟𥫃為『黑漆船』。」 甲戌歲,越中榮邸兩舫舟忽有聲如牛吼,移時方止, 俗謂之「船吟」,不祥之徵也。未幾,有透渡之禍。庚寅歲 十一月朔,西興渡以舟子不謹,驅趁渡人上沙太早, 既而潮至,趨岸不及,溺死者近百人。時孫小隱問渡, 目睹其事,以鈔一錠命舟,僅救三人,孫遂以事白省, 乃斷兩監渡官各一百七下,稍人則處「典刑以謝溺 者。」既而渡口之舟復大吼,豈溺者有知而然耶? 《金史張中彥傳》:正隆作河上浮梁,中彥領其役。舟之 始製,匠者未得其法。中彥手製小舟,纔數寸許,不假 膠漆,而首尾自相鉤帶,謂之「鼓子卯。」諸匠無不駭服。 其智巧如此。
元氏《掖庭記》:「己酉仲秋之夜,武宗與諸嬪妃泛月於 禁苑太液池中,月色射波,池光映天,綠荷含香,芳藻 吐秀,游魚浮鳥,競戲群集。於是畫鷁中流,蓮舟夾持, 舟上各設女軍,居左者冠赤羽冠,服斑文甲,建鳳尾 旗,執泥金畫戟,號曰『鳳隊。居右者冠漆朱帽,衣雪氅 裘,建鶴翼旗,執瀝粉雕戈,號曰『鶴團』。又綵帛結成採』」 菱,採蓮之舟,輕快便捷,往來如飛。當其月麗中天,彩 雲四合,帝乃開宴張樂,下令兩軍水擊為戲,風旋雲 轉,戟刺戈橫。戰既畢,軍中樂作,唱《龍歸洞》之歌而還。 凝香兒,本部下官妓也,以才藝選入宮,充才人。京城 北三十里有玉泉山,山半為呂公巖。帝於夏月嘗避 暑於北山之下,曰「西湖」者,其中多荷蒲菱芡。帝以文 梓為舟,伽南為楫,刻飛鸞翔鷁斾於船首,隨風輕漾。 又作採菱小船,縛綵為棚,木蘭為槳,命宮娥乘之,以 採菱為水戲,時香兒亦在焉。帝命製《採菱曲》,使篙人 歌之,遂歌《水面剪青》之調曰:「伽南楫兮文梓舟,泛波 光兮遠夷猶。波搖搖兮舟不定,揚予袂兮金風競。櫂 歌起兮纖手揮,青角脫兮水瀠洄,歸去來兮樂更誰!」 篙人歌之,聲滿湖上。天色微曛,山銜落日,乃周遊荷 間,取荷之葉,或以為衣,或以為蓋,四顧自得,畢景忘 歸。又命作《採蓮》之曲,於是調折新荷而歌曰:「放漁舟 兮湖之濱,剪荷柄兮折荷英,鴛鴦飛兮翡翠驚,張蓮 葉以為蓋兮緝藕絲以為衿。雲光淡,微煙生,對芳華 兮樂」難極,返予櫂兮山月明。
帝於內院造龍舟,首尾長一百二十尺,廣二十尺。上
有五殿,龍身并殿宇俱五采金裝。日於後宮海子內游戲,船行則龍首尾、眼爪皆動。《元史仁宗本紀》:都水監卿木八剌沙傳旨給馹往取 杭州所造龍舟。省臣諫曰:「陛下踐祚,誕告天下,凡非 宣索,毋得擅進。誠取此舟,有乖前詔。」詔止之。
《真臘風土記》:巨舟以硬樹破版為之。匠者無鋸,但以 斧鑿之,開成版,既費木,且費工也。凡要木成段,亦只 以鑿鑿斷,起屋亦然。船亦用鐵釘,上以茭葉蓋覆,郤 以檳榔木板片壓之。此船名為「新拏。」用櫂所粘之油, 魚油也;所艌之灰,石灰也。小舟郤以一巨木鑿成槽, 以火熏軟,用木撐開,腹大,兩頭尖,無篷可載數人,止 以櫂划之外為皮闌。
《碧里雜存》:我太祖居和陽時,欲圖集慶,遂與徐公達 間行買舟,以覘江南虛實。至江口,適值歲除,呼舟人 無肯應者。有貧叟夫婦二人,舟尤小,欣然納之曰:「天 晚矣!明日早渡。」且進雞酒具黍,情甚厚。厥明發舟,老 叟舉櫂,口中打號子曰:「聖天子,六龍護駕,大將軍八 面威風。」聖祖元旦得此吉語,喜甚,與中山躡足相慶。 登極後,訪得之,無子,官其姪,并封其舟而朱之以故。 迄今江中渡船,皆謂之《滿江紅》云。
翦勝野聞王師與偽漢戰於湖中,時乘白舟,漢主以 赤龍船厭之使戰,王師大捷。帝因制令以赤船載俘 囚,白船給官胥之屬。
《續己編》:「棕三舍人者,纜棕也。太祖御舟師敗陳友諒 於鄱陽,死者數十萬。返還,擲纜棕於湖,冤魂憑之,遂 能為妖。舟人必祭,否則有覆溺之患。」
《鳳凰臺記事》:「太祖初渡江,御舟頻危,得一檣以免,令 樹此檣於一舟而祭之,遂為常制。」今在京城清涼門 外,已逾百四十年矣。有司歲修祀,給一兵世守之,居 舟傍,免其餘役。或云即當時操舟兵之後也。
《郁離子》微瓠里子自吳歸粵,相國使人送之,曰:「使自 擇官舟以渡。」送者未至,於是舟泊於滸者以千數。瓠 里子欲擇之而不能識。送者至,問之曰:「舟若是多也, 惡乎擇?」對曰:「甚易也。但視其敝篷折櫓破颿者,即官 舟也。」從而得之。瓠里子仰天歎曰:「今之治政,其亦以 民為官舟與?則愛之者鮮矣,宜其敝矣。」
《中洲野錄》:「鄱陽高舉登永樂甲申進士,拜監察御史, 罷歸,居林谷間,謝絕人事,不入城府。一日,棹小舟至 城下,時值重午,郡守飲月波樓以觀競渡,舉微服箕 坐舟上,守怒,逮之,至,令其供不合狀,舉遂書一絕云: 『皇后升遐未一年,今春先帝又賓天。江山草木皆垂 淚,太守如何看畫船』。守詢之,知為高侍御,大慚而延」 納之,公拂衣不顧而去。
《明外史王廷相傳》:「廷相遷南京兵部尚書。初,有詔省 進貢快船,守備太監賴義復求增,廷相請酌物重輕 以定船數,而大減宣德以後傳旨非祖制者。」
《水部備考》:「方船,制長十丈九尺,闊二丈九尺五寸,為 方形。嘉靖十七年,於禁苑成造,以備御用,置塢居之。 龍鳳船,肖龍鳳形,飾以五采,置塢二處居之。采蓮船 三,係司苑局於西湖采鮮所用者。」
《蒹葭堂雜抄》:吳中名士陸楠登鄉薦,上南宮不售,歸 路經揚州鈔關,有部官司關欲稅其舟,楠投一詩云: 「獻策金門苦未收,歸心日夜似東流。扁舟載得愁千 斛,幸有明王不稅愁。」其官見詩,迎而禮之,下第士,聞 者莫不為之絕倒。
《松江府志》:蔣公用和奉使過家,偶駕小艇出使。兩僕 上岸牽挽,自坐舟尾持櫓,誤觸行舟,其人以篙擊公 笠,更呵罵之,僕厲聲曰:「『此是蔣給事』。公笑曰:『奴輩欺 人,此處那得蔣給事』?」促牽船竟去。
《江南通志》:「佘翹字聿雲,善屬文,臨川湯顯祖奇之。萬 曆辛卯鄉薦,屢上春官不第。還治畫船曰『浮齋,往來 湖上,峻絕貴遊,著書以老』。」
《天啟宮詞》註:「上數同中官泛輕舠於西苑,手操篙櫓, 去來便捷。乙丑端午,用絳繒小舟,首尾龍形,上親持 划,同內侍劉思源高永壽溯流,俄而風起,雲霧四塞, 舟覆,二璫溺死,太監譚敬急往,扶駕出水。」
《見聞紀訓》:「遂昌士人劉合峰言其近處村中有三人 同行,前臨一渡,值溪水驟漲,而舟在彼岸中。一人素 愚蠢,二人乃誘使脫衣泅過取舟,其人出沒湍流中, 幾至滅頂,僅而獲濟,乃復竭力撐舟來渡二人。二人 登舟,剛欲撐開,愚者忽肚疼欲泄,不可禁,亟跳而登 岸。二人遽揮手曰:『日已暮,吾不能候汝矣』。」遂撐去。俄 而水急舟橫抵岸,一觸俱覆溺焉,而愚者固在岸自 若也。夫因其愚而擠之於危以自利,只此一念,不仁 甚矣。其覆溺也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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