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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銓衡典/第11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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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彙編 銓衡典 第一百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十二卷
經濟彙編 銓衡典 第一百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銓衡典

 第一百十二卷目錄

 起復部藝文一

  謝平原內史表       晉陸機

  謝解禁止表        宋鮑照

  謝永安令解禁止啟      前人

  論贓吏不可復用疏    唐盧懷慎

  謝復官提舉玉局觀表    宋蘇軾

  謝復官表          鄒浩

  答沈侍郎書         朱熹

 起復部藝文二

  既蒙宥罪旋復拜官伏感聖恩竊書鄙意兼奉

  簡新除使君等諸公     唐王維

  宿都亭有懷        劉禹錫

  酬張芬赦後見贈      司空曙

  送汪希道入都       元陳櫟

  送艾太僕六十韻     明湯顯祖

  送岳季方承釋累回京     郭登

  再答王掌教         儲巏

  陳情奉旨仍許病痊起用感愧之餘再次前韻

                前人

 起復部紀事

 起復部雜錄

銓衡典第一百十二卷

起復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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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平原內史表》
晉·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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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臣陸機言:「今月九日,魏郡太守遣兼丞張含齎板 詔書印綬,假臣為平原內史。拜受祗竦,莫知所裁,臣 機頓首死罪死罪。」臣本吳人,出自敵國,世無先臣宣 力之效,才非丘園耿介之秀,皇澤廣被,惠濟無遠。擢 自群萃,累蒙榮進。入朝九載,歷官有六,身登三閣,宦 成兩宮。服冕乘軒,仰齒貴遊。振景拔跡,顧邈同列,施 「重山岳,義足灰沒。遭國顛沛,無節可紀,雖蒙曠蕩,臣 獨何顏!俛首頓膝,憂媿若厲。而橫為故齊王冏所見 枉陷,誣臣與眾人共作《禪文》,幽執囹圄,當為誅始。臣 之微誠,不負天地」,倉卒之際,慮有逼迫,乃與弟雲及 散騎侍郎袁瑜、中書侍郎馮熊、尚書右丞崔基、廷尉 正顧榮、汝陰太守曹武思所以獲免,陰蒙避迴,崎嶇 自列,片言隻字,不關其間。事蹤筆跡,皆可推校,而一 朝翻然,更以為罪。蕞爾之生,尚不足𠫤,區區本懷,實 有可悲。畏逼天威,即罪惟謹,鉗口結舌,不敢上訴。所 天莫大之釁,日經聖聽,肝血之誠,終不一聞。所以臨 難慷慨而不能不恨恨者,唯此而已。重蒙陛下愷悌 之宥,回霜收電,使不「隕越。復得扶老攜幼,生出獄戶, 懷金拖紫,退就散輩。感恩惟咎,五情震悼,跼天蹐地, 若無所容。不悟日月之明,遂垂曲照;雲雨之澤,播及 朽瘁。忘臣弱才,身無足采,哀臣零落,罪有可察。苟削 丹書,得夷平民,則塵洗天波,謗絕眾口。臣之始望,尚 未至是,猥辱大命,顯授符虎」,使春枯之條,更與秋蘭 垂芳;陸沉之羽,復與翔鴻撫翼。雖安國免徒,起紆青 組;張敞亡命,坐致朱軒。方臣所荷,未足為泰,豈臣蒙 垢含吝,所宜忝竊,非臣毀宗夷族所能上報。喜懼參 并,悲慚哽結。拘守常憲,當「便道之官,不得束身奔走, 稽顙城闕,瞻係天衢,馳心輦轂。臣不勝屏營延仰,謹 拜表以聞。」

《謝解禁止表》
宋·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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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言:被宣,令解臣禁止。天光鄭重,不可勝逢,飛走知 感,矧臣人類。臣聞獲過于神,或憑尸祝以請;得罪於 君,可因左右而謝。臣自惟孤賤,盜幸榮級,闇澀大誼, 猖狂世禮。奇非阮籍無保持之助,才愧馮衍,有轗。請幫助識別此字。 之因。自非聖朝超然覽臣於視聽之外,則今日渥澤, 更成妄遭來辰。萎葉終先朝草,小人歲暮,知能何報, 徒厚恩華。憂懼歎息,不任下情,謹詣闕拜表以聞。

《謝永安令解禁止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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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田茅下第,質非謝品,志終四民,希絕三仕,邀世逢 辰,謬及推擇,恩成曲積,榮秩兼過,雖誓投纖生,昊天 罔極,迄無犬馬,孤慚星歲,加以淪節雪飆,沉誠款晦, 值天光燭幽,神照廣察,澡舋從宥,與物更稟,遂晞曬 陽春,湔汰秋水,綴翼雲條,葺鮮決沼,洗膽明目,抃手 太平,重甄再造,含氣孰比,不悟乾陶彌運,復垂埏飾, 矯跡升等,改觀非服,振纓珥筆,聯承貴寵,豈臣浮朽 所可恭從,實非愚瞢所宜循踐。瑣族易灰,脆漏已迫, 空荷載燾終責,仰復飲冰肅事,懷火畢命,不勝屏營 之情,謹啟事以聞。

《論贓吏不可復用疏》
唐·盧懷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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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見內外官有賕餉狼籍,劓剝蒸人。雖坐流黜,俄而 遷復,還為牧宰,任以江淮嶺磧,粗示懲貶,內懷自棄徇貨掊貲,訖無悛心。明主之於萬物,平分而無偏施 以罪吏牧遐方,是謂「惠姦而遺遠。遠州陬邑,何負聖 化而獨受其惡政乎?邊徼之地,番民雜處,憑險恃遠, 易擾而難安。官非其才,則黎庶流亡,起為盜賊。」由此 言之,不可用凡才,況猾吏乎?臣請以贓論,廢者削跡, 不數十年,不賜收齒。《書》曰「旌別淑慝」,即其義也。

《謝復官提舉玉局觀表》
宋·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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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遠謫,不意自全。萬里生還。適有天幸。驟從縲紲, 復齒縉紳。伏念臣才不逮人,性多忤物。剛褊自用,可 謂小忠;猖狂妄行,乃蹈大難。皆臣自取,不敢怨尢。會 真人之勃興,與萬物而更始。而臣獨在幽遠,最為冥 頑。迨茲起廢之初,倍費生成之力。終蒙記錄,不遂棄 捐。」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正位龍飛,對時虎變。神武不 殺,孰非受命之符。清淨無為,坐獲銷兵之福。聰明不 作,邪正自分。使臣得同草木之微,共霑雷雨之澤。臣 敢不益堅素守,深念往愆。沒齒何求,不厭飯蔬之陋。 蓋棺未已,猶懷結草之忠。

《謝復官表》
鄒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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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投荒,豈生還之敢望;九重獨斷,俄意外以蒙恩。 感激哀憐,縱橫涕淚。伏念臣最為固陋,全昧幾微。有 言輒至於妄陳,雖死不足以塞責。上賴聖人之救物, 特寬司寇之嚴刑。但復竄於遐方,始使省其往咎。惟 昭潭之可畏,與新州而不殊。形影自隨,朝夕難保。昏 昏瘴霧,信為提耳之師;兀兀愁居,因得致身之道。惟 忠惟孝,無古無今。命雖甚於垂絲,心已期於結草。不 謂僅存之瘦骨,忽還將絕之驚魂。既獲免於拘攣,遂 亟諧於定省。名蠲罪籍,品復文階。在抆拭之非常,皆 覬覦之莫及。此蓋伏遇皇帝陛下,道彌天覆,德盛春 生。弱齡光御於丕圖,庶物率由於和氣。紹隆先烈,坐 撫太平。曲回進日之明,旁燭戴盆之下。謂裕陵長育, 賜之第而除教官;謂哲宗保全,矜其愚而屈常法。召 從五嶺之表,端遇六龍之飛。擢于不次之中,曾是惟 新之數。肆令甄敘,俯及孤危。臣敢不因險阻艱難之 備嘗,念身體髮膚之再造。益堅夙志,遙瞻北斗之尊, 長與老親;共祝南山之壽。精誠所貫,高厚必知。

《答沈侍郎書》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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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伏蒙送示告命,極感眷存。竊計揄揚推挽之力多 矣。然熹愚不肖,昨以憂苦之餘,疾病殘廢,不堪仕宦, 故召命之下,不得不辭。最後諸公以謂無故罷遣,非 朝廷待士之禮,勢必難從,不若以嶽祠為請,庶幾有 以藉手而罷。」始者猶以無事而食祿為嫌,不敢出口, 久之然後敢言。意謂向來遭喪,既已去官,今若朝廷 𢌿之舊秩,從其所請,使之得便私計,而免於稽違偃 蹇之罪,則已為非常之恩矣。不謂今復橫被殊私,事 出於望外。始者聞之,未敢遽信,既而猶謂臺省諸賢 必有能論其失者,勢必中寢。忽前日府中送省劄來, 乃知此命之遂行,而今得竊窺訓誨叮嚀之意,尢使 人惶恐戰慄而不敢當。已送建寧府「寄內。今有二狀 申省,輒以附內,得賜旨投達為幸。但其間所陳,緣愧 恐悚迫,不能盡鄙懷,敢乞因見丞相,特借一言,因熹 之辭,便從所請。」不惟孤疏之跡,得免邀君釣寵之譏, 亦免以謬恩濫賞,上累公朝綜核之政,則上下之勢, 兩便而俱全矣。如其不然,寧碎首瀝血,以請違命之 誅,不敢蒙羞忍恥,為徼幸苟得之人也。切望台慈鑒 此誠懇,早賜矜念,則「覆護保全」之賜,終身銜佩,何敢 弭忘!本欲自作劄祈哀,又念孤遠,不敢容易。至感激 知遇之厚,則有不待言而喻者。然亦頗恨其不能置 此無用之人于度外,而必為此以促迫之也。此懷抑 鬱,無路自通,正賴高明終惠之耳。

起復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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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蒙宥罪,旋復拜官,伏感聖恩,竊書鄙意,兼奉簡新除使君等諸公     。」 《唐王維》

忽蒙漢詔還冠冕,始覺殷王解網羅。日比皇明猶自 暗,天齊聖壽未云多。花迎喜氣皆知笑,鳥識歡心亦 解歌。聞道百城新佩印,還來雙闕共鳴珂。

《宿都亭有懷》有序
劉禹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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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甲《午歲,詔書盡徵江湘逐客,予自武陵赴京,宿於都亭,有懷續來諸君子》

雷雨湘江起臥龍。武陵樵客躡仙蹤。十年楚水楓林 下。今夜初聞「《長樂》鐘。」

《酬張芬赦後見贈》
司空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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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鳳朝銜《五色書》,陽春忽布網羅除。已將心變寒灰 後,豈料光生腐草餘。

《送汪希道入都》有序
元·陳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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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道嘗為廉訪司照磨,鞫洞蠻獄以失出阻仕進者十年。

「行行觸秋暑,勇往觀國光。修途或濡滯,一瞬北風涼不仕十餘年,養親竈罕煬。將謁吏部選,寸祿願少償。 庶略助甘旨,贖其不遑將。不仕果何因,憲幕嘗翱翔。 驅馳海南北,訊獄主慈祥。詿誤陷賊黨,詰問加精詳。 活千七百人,解縱還善良。幾以失出譴,究竟靡濫臧。 久之天日開,歲月坐荒荒。濂溪范參父,議獄俱慨慷。」 殺人求媚人,毋乃欺穹蒼。活千人有封,君後必當昌。 安得當吾世,而不蒙薦揚。當路願鑒之,萱草癯北堂。 俾得早言歸,為養及壽康。臨期重丁寧,白雲遙在望。

《送艾太僕六十韻》有序
明·湯顯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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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僕以乙科為郎」 ,《論江陵起復》,戌起南鴻臚。

「世閥高臨汝,衣冠起岳州。精靈華蓋曉,氣脈洞庭秋。 江漢稱才子,瀟湘托好逑。儒林蒼玉滿,郎署白雲悠。 是日江陵相,長星㝢縣愁。禮嫌金革變,權誤墨縗留。 奮筆含香勇,衝冠執法羞。燕臣隨伏闕,楚客竟為囚。 御挺驚魂落,丹墀濺血流。動傳天詔獄,分作鬼投幽。 遠竄逢群魅,銷冤失爽鳩。秦城將急杵,漢黨欲窮鉤。 淚濕條支盡,身拚井鬼休。扶顏依枸杞,作語向氂牛。 洗雪人難待,迷陽運忽周。機權還太乙,氣色隕蚩尤。 詔旨須人望,恩波許自由。玉關歸鳥道,青海發龍湫。 遂作雲雷起,還令湘漢浮。法星低照蜀,明月遠通涪。 復有東門恨,難為西塞憂。猿鳴初黯淡,鶴怨轉夷猶。 龍影迴江郭,巴雲護岳樓。文章霑入霧,富貴起隨漚。 天在山難畜,王明井必收。九河原曲直,百鍊肯剛柔。 光祿徵能就,陪臺出似遊。蒼梧蟠帝寢,芳樹繞潮溝。 典客高情映,祠郎清燕酬。如雲瞻鸑鷟,似雪恥蜉蝣。 好以清琴弄,時將白簡抽。似緣參世業,不惜偶人儔。 下秩依園廟,齋心隔冕旒。時時分羽籥,一一聽鳴球。 署色朝霞起,祠陰宿鳥啾。才情空荏苒,耆舊得優遊。 翰墨飛長紙,壺觴引薄修。忘年過灑落,浹歲語綢繆。 受命同嘉橘,孤株感若榴。看松高蓋偃,援桂晚枝樛。 世事留黃閣,公才尚黑頭。乞歸丹疏入,言佩尺書投。 岩望宜專坐,朝銓且七騶。離心眷蘭菊,別韻起梧楸。 冠蓋鴻臚道,干旌白鷺洲。月卿爭祖席,雲從識仙舟。 岸草」搖清篋,江花點敝裘。行藏燕市古,出入楚門修。 去欲蒐戎乘,行將詠德輶。鳳洮鳴鏑滿,雲朔羽書稠。 汧渭秦非子,河源漢列侯。羌人形欲詭,將相語猶偷。 馬穀經年減,燕金幾處求。和戎虛漢物,贈策豈吾謀。 太白朝芒角,崆峒宿踐蹂。英雄懷玉劍,形勢惜金甌。 老亦趍千里,今何問一丘。駿圖周冏得,戎議傅咸優。 並事今吳趙,長流舊沈鄒。群公心赤苦,高爵歲華遒。 未必參帷幕,看君展一籌。

《送岳季方承命釋累回京》
郭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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蚤登黃閣贊經綸,欲報君恩敢愛身。青海四年羈旅 客,白頭雙淚倚門親。鳴珂又喜趨仙仗,補袞還思用 舊臣。謾道歸來心便了,天涯多少未歸人。

《再答王掌教》
儲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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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築郊居傍水涯,修門回首望來賒。枯腸戒酒因行 藥,老眼耽書故著花。便整冠裾趍紫禁,祗慚名姓污 黃麻。北山猿鶴應相笑,早晚移文到爾家。

陳情奉旨仍許病痊起用感愧之餘再次前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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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數行濃墨灑天涯,未許為農去國賒。老病三年南楚 艾,春晴二月上林花。每慚左轄頻虛席,已幸西垣不 毀麻。溫詔拜看重感激,微軀何以答皇家。

起復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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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王翦傳》:始皇問李信:「吾欲攻取荊,於將軍度用 幾何人而足?」李信曰:「不過用二十萬人。」始皇問王翦, 王翦曰:「『非六十萬人不可』。始皇曰:『王將軍老矣,何怯 也?李將軍果勢壯勇,其言是也』。」遂使李信及蒙恬將 二十萬南伐荊。王翦言不用,因謝病歸老於頻陽。李 信攻平與,蒙恬攻寢,大破荊軍。信又攻鄢郢,破之。於 是引兵而西,與蒙恬會城父。荊人因隨之,三日三夜 不頓舍,大破李信軍。始皇聞之,大怒,自如頻陽見謝 王翦曰:「寡人以不用將軍計,李信果辱秦軍。今聞荊 兵日進而西,將軍雖病,獨忍棄寡人乎?」王翦謝曰:「老 臣罷病悖亂,唯大王更擇賢將。」始皇謝曰:「已矣,將軍 勿復言。」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萬人不 可。」始皇曰:「為聽將軍計耳。」於是王翦將兵六十萬人, 東代李信擊荊。

《馮唐傳》:「文帝聞廉頗、李牧為人良,說而搏髀曰:『嗟乎! 吾獨不得廉頗、李牧為將,吾豈憂匈奴哉』?唐曰:『陛下 雖得廉頗、李牧,弗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良久,召唐 問曰:『公何以知吾不能用廉頗、李牧也』?唐對曰:李牧 為趙將,居邊,軍市之租皆自用,饗士賞賜決於外,不 從中擾也。委任而責成功,故李牧乃得盡其智能。今 臣竊聞魏尚為雲中守,其軍市租盡以饗士卒,私養 錢,五日一椎牛,饗賓客軍吏舍人,是以匈奴遠避,不 近雲中之塞。寇曾一入,尚率車騎擊之,所殺甚眾,坐 上功。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罰作之。由此言之,陛下雖 得廉頗、李牧,弗能用也。」文帝說。是日,令馮唐持節赦

魏尚,復以為《雲中守
考證
田叔傳》。孝文帝召田叔問之曰:「公知天下長者乎?」對

曰:「臣何足以知之。」上曰:「公長者也,宜知之。」叔頓首曰: 「故雲中守孟舒長者也。」是時孟舒坐寇大入塞,盜劫 雲中尤甚,免。上曰:「先帝置孟舒雲中十餘年矣,寇曾 一入,孟舒不能堅守,毋故士卒戰死者數百人,長者 固殺人乎?」叔叩頭對曰:「是乃孟舒所以為長者也。夫 漢與楚相距,士卒罷敝,匈奴冒頓新服北敵,來為邊 害。孟舒知士卒罷敝,不忍出言,士爭臨城死敵,如子 為父,弟為兄,以故死者數百人。孟舒豈故驅戰之哉? 是乃孟舒所以為長者也。」於是上曰:「賢哉孟舒!」復召 孟舒,以為雲中守。

《漢書賈誼傳》:「誼為長沙王太傅。誼既以適去,意不自 得,及度湘水,為賦以弔屈原。屈原,楚賢臣也,被讒放 逐,誼追傷之,因以自諭。後歲餘,文帝思誼,徵之至,入 見,上方受釐,坐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問鬼神之本, 誼具道所以然之故。至夜半,文帝前席既罷,曰:『吾久 不見賈生,自以為過之,今不及也』。迺拜誼為梁懷王」 太傅。

《史記韓安國傳》:安國坐法抵罪,蒙獄吏田甲辱安國。 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然乎』?田甲曰:『然即溺之』。」居無何, 梁內史缺,漢使使者拜安國為梁內史,起徒中為二 千石。田甲亡走,安國曰:「『甲不就官,我滅而宗』。甲因肉 袒謝。安國笑曰:『可溺矣!公等足與治乎』?」卒善遇之。 《李廣傳》:廣家居,嘗夜從一騎出,從人田間飲,還至霸 陵亭。霸陵尉醉,呵止廣。廣騎曰:「故李將軍。」尉曰:「今將 軍尚不得夜行,何乃故也!」止廣宿亭下。居無何,匈奴 入殺遼西太守,敗韓將軍。韓將軍後徙右北平,於是 天子乃召拜廣為右北平太守。廣即請霸陵尉與俱, 至軍而斬之。

《漢書汲黯傳》:「黯坐小法,會赦免官,於是黯隱於田園 者數年。會更立五銖錢,民多盜鑄錢者,楚地尤甚。上 以為淮陽,楚地之郊也,召黯拜為淮陽太守,黯伏謝, 不受印綬。詔數強予,然後奉詔。召上殿,黯泣曰:『臣自 以為填溝壑,不復見陛下,不意陛下復收之,臣常有 狗馬之心。今病,力不能任郡事,臣願為中郎,出入禁 闥,補過拾遺,臣之願也。上曰:『君薄淮陽邪?吾今召君 矣。顧淮陽吏民不相得,吾徒得君重,臥而治之』』。」 《張敞傳》:「敞為京兆九歲,坐與光祿勳楊惲厚善。後惲 坐大逆誅,公卿奏惲黨友,不宜處位等,比皆免,而敞 奏獨寢不下。敞使賊捕掾絮舜,有所案驗。舜以敞劾 奏當免,不肯為敞竟事,私歸其家。人或諫」舜,舜曰:「吾 為是公盡力多矣,今五日京兆耳,安能復案事!」敞聞 舜語,即部吏收舜繫獄。是時冬月未盡,數日,案事吏 晝夜驗治舜,竟致其死事。舜當出死,敞使主簿持教 告舜曰:「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已盡延命乎?」乃棄舜 市。會立春行冤獄,使者出舜家載尸,并編敞教自言 使者。使者奏敞賊殺不辜,天子薄其罪,欲令敞得自 便利。即先下敞前坐,楊惲不宜處位,奏免為庶人。敞 免奏既下,詣闕上印綬,便從闕下亡命。數月,京師吏 民解弛,枹鼓數起。而冀州部中有大賊,天子思敞功 效,使使者即家在所召敞,敞身被重劾。及使者至,妻 子家室皆泣惶懼,而敞獨笑曰:「吾身亡命為民,郡吏 當就捕。今使者來此,天子欲用我也。」即裝隨使者詣 公車上《書》曰:「臣前幸得備位列卿,待罪京兆,坐殺賊 捕掾絮舜。舜本臣敞素所厚吏,數蒙恩貸。以臣有章 劾,當免,受記考事,便歸臥家,謂臣五日京兆,背恩忘 義,傷化薄俗。臣竊以舜無狀,枉法以誅之。臣敞賊殺 無辜,鞫獄故不直,雖伏明法,死無所恨。」天子引見敞, 拜為冀州刺史。

《朱博傳》:「『博守左馮翊,長陵大姓尚方。禁少時嘗盜人 妻見斫,創著其頰。府功曹受賂白除禁,調守尉。博聞 知,以它事召見,視其面,果有瘢。博辟左右問禁:是何 等創也』?禁自知情得,叩頭服狀。博笑曰:『大丈夫固時 有是,馮翊欲洒卿恥,抆拭用禁能自效不』?禁且喜且 懼,對曰:『必死』。」博因敕禁,毋得泄語,有便宜輒記言。因 親信之,以為耳目。禁晨夜發起部中盜賊及它伏姦。 有功效,博擢禁連守縣令。

《何武傳》:「武為大司空,武後母在郡,遣吏歸迎,會成帝 崩,吏恐道路有賊,後母留止左右,或譏武事親不篤, 哀帝亦欲改易大臣,遂策免。後五歲,諫大夫鮑宣數 稱冤之,天子感丞相王嘉之對,而高安侯董賢亦薦 武,武由是復徵為御史大夫。」

《後漢書耿純傳》:「建武二年,拜純為東郡太守。時東郡 未平,純視事數月,盜賊清寧。居東郡四歲,坐法免,以 列侯奉朝請,從擊董憲,道過東郡,百姓老小數千隨 車駕涕泣曰:『願復得耿君』。帝謂公卿曰:『純年少,被甲 胄為軍吏耳,治郡乃能見思若是乎』?八年,東郡、濟陰 盜賊群起,帝以純威信著於衛地,遣使拜大中大夫」, 使與大兵會東郡。東郡聞純入界,盜賊九千餘人皆 詣純降,大兵不戰而還。璽書復以為東郡太守,吏民 悅服《風俗通》:「趙相汝南李統,少幼為冀州刺史。」況所奏 耳目不聰明,股肱掾史咸用忿憤,欲詣闕自理。統聞 知之,歷收其家,遣吏追還,曰:「統久沗重任,負於素餐, 年漸七十,禮在懸車。頃被疾病,念存首丘,比自乞歸, 未見聽許,皇家幸能為統得去,實至願也。」居無幾,果 徵。時冀州有疑獄,章帝見問統,統處當詳平,克厭上 心,曰:「君大聰明,刺史侵君。」統曰:「臣受國厚恩,官尊祿 重,不能自竭,有以報稱。久抱重疾,氣力羸露,耳聾目 眩,守虛隕越,自分奄忽填壑,猥得承望闕廷,親見御 座,不勝其喜。權時有瘳,辭出之後,必復故也。刺史不 侵臣也。」上悅其遜,即日免況,拜統侍中。

《後漢書宋均傳》:「永平元年,均遷東海相,在郡五年,坐 法免官,客授潁川。東海吏民思均恩化,為之作歌,詣 闕乞還者數千人。顯宗以其能,徵拜尚書令。」

《龐參傳》:「參為左校令,坐法輸作若盧。永初元年,涼州 先零種羌反畔,遣車騎將軍鄧騭討之。參於徒中使 其子俊上書,以為萬里運糧,遠就羌戎,不若總兵養 眾,以待其疲。車騎將軍騭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 尚使督涼州士民,轉居三輔,休徭役,止煩賦,然後畜 精銳,出其不意,則邊人之仇報,奔北之恥雪矣。書奏」, 會御史中丞樊準上疏薦參曰:「臣聞鷙鳥累百,不如 一鶚。昔孝文皇帝悟馮唐之言而赦魏尚之罪,使為 邊守,匈奴不敢南向。夫以一臣之身,折方面之難者, 選用得也。臣伏見故左校令河南龐參,勇謀不測,卓 爾奇偉,高才武略,有魏尚之風。前坐微法,輸作經時。 今羌戎為患,大軍西屯,臣以為如參之人,宜在行伍。 惟明詔採前世之舉,觀魏尚之功,免赦參刑,以為軍 鋒必有成效,宣助國威。」鄧太后納其言,即擢參於徒 中,召拜謁者,使西督三輔諸軍屯,而徵鄧騭還。 《劉愷傳》:愷為司徒,永寧元年,稱病上書致仕,有詔優 許。會馬英策罷,尚書陳忠上疏薦愷曰:「臣聞三公,上 則台階,下象山岳,股肱元」首,鼎足居職,協和陰陽,調 訓五品,考功量才,以序庶僚。遭烈風不迷,遇迅雨不 惑,位莫重焉。而今上司缺職,未識其人。臣竊差次諸 卿,考合眾議,咸稱「太常朱倀、少府荀遷、臣父寵、前沗 司空倀遷,並為掾屬,具知其能。」倀能說其經書,而用 心褊狹,遷嚴毅剛直,而薄於藝文。伏見前司徒劉愷, 沈重淵懿,「道德博備,克讓爵土,致祚弱弟。躬浮雲之 志,兼浩然之氣,頻歷二司,舉動得禮。以疾致仕,側身 里巷,處約思純,進退有度,百僚矜式,海內歸懷。往者 孔光、師丹,近世鄧彪、張酺,皆去宰相,復序上司。誠宜 簡練卓異,以厭眾望。」書奏,詔引愷,拜太尉。

《楊璇傳》:「璇三遷為渤海太守,所在有異政,以事免。後 尚書令張溫特表薦之,徵拜尚書僕射。」

《風俗通》:太尉沛國劉矩叔方為尚書令,失將軍梁冀 意,遷常山相。去官。冀妻兄孫禮為沛相,矩不敢還鄉 里,訪友人彭城環玉都。玉都素敬重矩,欲得其意,喜 於見歸,為除處所,意氣周密。人有請玉都者,「禍至無 日,何宜為其主乎?」玉都因事遠出,家人不復占問,暑 則鬱蒸,寒則凜凍,且饑且渴,如此一年。矩素直亮,冀 亦舉寤,轉薄為厚。上補從事中郎,復為尚書令,五卿、 三公,為國光鎮。玉都慚悔自絕。

司徒潁川韓演伯南為丹陽太守,坐從兄季朝為南 陽太守刺探《尚書》演法車徵以非身中贓舋,道路聽 其從容。至蕭,蕭令吳斌,演同歲也,未至,謂其賓從。到 蕭,乃一相勞,而斌內之狴犴,堅其鐶挺,躬將兵馬,送 之出境。從事汝南閻符迎之於杼秋,相得令止傳舍, 解其桎梏,入與相見,為致餚饌,曰:「明府所在流稱,今 以公徵往便原除,不宜深入以介意。」意氣過於所望, 到亦遇赦。其間無幾,演為沛相,斌去官,及臨中台,首 辟符焉。

太傅汝南陳蕃仲舉去光祿勳,還到臨潁巨陵亭,從 者擊亭卒數下,亭長閉門收其諸生人。客皆厭毒痛, 欲復收蕃。蕃曰:「我故大臣,有罪州郡尚當先請。今約 敕兒客無素,幸皆坐之,何謂乃欲相及?」相守數時,會 行亭掾,至困,乃得免。時令范伯弟,亦即殺其亭長。蕃 本召陵父梁父令別仕平輿,其祖河東太守,冢在召 陵,歲時往祠,以先人所出重難解亭止諸冢舍。時令 劉子興亦本凡庸,不肯出,候股肱爭之,爾乃會其冢 上,蕃持板迎之,長跪令徐,乃下車即坐,不命去板,辭 意又不謙恪。蕃深忿之。令去,顧謂賓客平輿:「老夫何 欲召陵令哉?不但為諸家故耶,而為小豎子所慢。孔 子曰:『假我數年乎』?」其明年,桓帝赫然誅五侯鄧氏,海 內望風草偃。子興以臟疾見彈,埋於當世矣。蕃起於 家為尚書僕射、大中大夫、太尉。

《晉書石苞傳》:「苞為大司馬,進封樂陵郡公,加侍中,鎮 撫淮南,士馬強盛。淮北監軍王琛輕苞素微,因密表 苞與吳人交通,武帝甚疑之。會荊州刺史胡烈表吳 人欲大出為寇,苞亦聞吳人將入,乃築壘遏水以自 固。帝聞之,遂下詔,以苞不料賊勢,築壘遏水,勞擾百 姓,策免其官,遣太尉義陽王望率大軍徵之,以備非常。又敕征東將軍瑯琊王伷自下邳會壽春。苞用掾 孫鑠計,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意解,及苞詣闕,以 公還第。苞自恥受任無效,而無怨色。時鄴奚官督郭 廙上書理苞,帝詔曰:「前大司馬苞,忠允清亮,才經世 務,幹用之績,所歷可紀,宜掌教典,以讚時政,其以苞 為司徒。」有司奏:「苞前有折撓,不堪其任。以公還第,已 為弘厚,不宜擢用。」詔曰:「吳人輕脆,終無能為。故疆場 之事,但欲完固守備,使不得越逸而已。以苞計畫不 同,慮敵過甚,故徵還更授。昔鄧禹撓於關中而終輔 漢室,豈以一眚而掩大德哉!」於是就位。

《華表傳》:「表:子廙,少為武帝所禮,歷侍中、南中郎將,都 督河北諸軍事。父疾篤輒還,仍遭喪。舊例,葬訖復任, 廙因辭迕旨。初表有賜客在鬲,使廙因縣令袁毅錄 名,三客各代以奴。及毅以貨賕致罪,獄辭迷謬,不復 顯,以奴代客,直言送三奴與廙,而毅亦盧氏婿也。又 中書監荀勗先為中子求廙女,廙不許為恨,因密啟」 帝以袁毅貨賕者多,不可盡罪,宜責最所親者一人, 因指廙當之。又緣廙有違忤之咎,遂於喪服中免廙 官,削爵土。大鴻臚何遵奏廙免為庶人,不應襲封,請 以表世孫混嗣表。有司奏曰:「廙所坐除名削爵,一時 之制。廙為世子,著在名簿,不聽襲嗣,此為刑罰再加。 諸侯犯法八議。平處者,褒功重爵也;嫡統非犯,終身 棄罪,廢之為重。依律應聽襲封。」詔曰:「諸侯薨,子踰年 即位,此古制也。應即位而廢之,爵命皆去矣,何為罪 罰再加!且吾之責廙,以肅貪穢,本不論常法也。諸賢 不能將明此意,乃更詭易禮律,不顧憲度,君命廢之, 而群下復之,此為上下正相反也。」於是有司奏免議 者官,詔皆以贖論。混以世孫當受封,逃避斷髮,陽狂 病瘖,不能語,故得不拜,世咸稱之。廙棲遲家巷垂十 載,教誨子孫,講誦經典,集經書要事,名曰《善文》,行於 世。與陳勰共造睹闌於宅側,帝嘗出視之,問其故,左 右以實對,帝心憐之。帝後又登陵雲臺,望見廙苜蓿 園,阡陌甚整,依然感舊。太康初,大赦,乃得襲封。久之, 拜城門校尉,遷左衛將軍。

《宋書庾登之傳》:「登之為吳郡太守,以事免官。弟炳之 時為臨川內史。登之隨弟之郡,優游自適。俄而除豫 章太守,便道之官。登之初至臨川,吏民咸相輕侮。豫 章與臨川接境,郡又華大,儀迓光赫,士人並驚歎。」 《何尚之傳》:「元嘉二十八年,尚之拜尚書令,領太子詹 事。二十九年,致仕於方山,著《退居賦》以明所守。而議 者」咸謂尚之不能固志。太子左衛率袁淑與尚之《書》 曰:「昨遣修問,承丈人已晦志山田,雖曰年禮宜遵,亦 事難斯貴。俾疏班邴,魏通美於前策;龔貢山,衛淪慚 乎曩篇。規迨休告,雪滌素懷,冀尋幽之歡畢。」元之 適。但淑逸操偏迴,野性夢滯,果茲沖寂,必沈樂忘歸, 然而已議塗。聞者,謂文人徽明未耗,譽業方籍,儻能 屈事康道,降節殉務,舍南瀕之操,淑此行求決矣。望 眷有積,約日無誤。尚之宅在南澗寺側,故書云「南瀕」, 《毛詩》所謂「于以採蘋,南澗之瀕」也。詔書敦勸。上又與 江夏王義恭詔曰:「今朝賢無多,且羊、孟尚不得告謝, 尚之任遇有殊,便未宜申許邪?」義恭答曰:「尚之清忠 貞固,歷事唯允,雖年在縣車,而體獨克壯,未相申許, 下情所同。」尚之復攝職,羊即羊元保,孟即孟顗。尚之 既還任事,上待之愈隆。

《梁書劉孝綽傳》:「孝綽為廷尉正,到洽為御史中丞,劾 奏之,免官。孝綽免職後,高祖數使僕射徐勉宣旨慰 撫之,每朝宴常引與焉。及高祖為籍田詩,又使勉先 示孝綽,時奉詔作者數十人,高祖以孝綽尤工,即日 有敕,起為西中郎湘東王諮議。」

《何敬容傳》:「敬容為尚書令,坐妾弟費慧明為導倉丞, 夜盜官米,為禁司所執,送領軍府。時河東王譽為領 軍將軍,敬容以書解慧明,譽即封書以奏。高祖大怒, 付南司推劾。御史中丞張綰奏敬容挾私罔上,合棄 市刑。詔特免職。初,天監中,有沙門釋寶誌者,嘗遇敬 容,謂曰:『君後必貴,然終是何敗何耳』。」及敬容為宰相, 謂何姓當為其禍,故抑沒宗族,無仕進者。至是竟為 河東所敗。中大同元年三月,高祖幸同泰寺,講《金字 三惠經》,敬容請預聽,敕許之。又有敕聽朔望問訊。尋 起為金紫光祿大夫,未拜,又加侍中。敬容舊時賓客 門生,諠譁如昔,冀其復用。會稽謝郁致書戒之曰:「草 萊之人,聞諸道路,君侯已得瞻望朝」夕出入禁門,醉 尉將不敢呵灰,然不無其漸。甚休甚休!敢賀於前,又 將弔也。昔流言裁作,公旦東奔;《燕書》始來,子孟不入。 夫聖賢被虛過以自斥,未有嬰時釁而求親者也。且 曝鰓之鱗,不念杯勺之水;雲霄之翼,豈顧籠樊之糧。 何者?所託已盛也。昔君侯納言加首,鳴玉在要,回豐 貂以步文昌,聳高蟬而趨武帳,可謂盛矣。不以此時 薦才拔士,少報聖主之恩,今卒如《爰絲》之說,受責見 過,方復欲更窺朝廷,觖望萬分,竊不為左右取也。昔 竇嬰、楊惲,亦得罪明時,不能謝絕賓客,猶交黨援,卒 無後福,終益前禍,僕之所弔,實在於斯,人人所以頗猶有踵君侯之門者,未必皆感惠懷仁有灌夫、任安 之義,乃戒翟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復用也。夫在思過 之日,而挾復用之意,未可為智者說矣。君侯宜杜門 念失,無有所通,築茅茨於鍾阜,聊優游以卒歲,見可 憐之意,著待終之情,復仲尼能改之言,惟子貢更也 之譬,少戢言於眾口,微自救於竹帛,所謂失之東隅, 收之桑榆,如此令明主聞知,尚有冀也。僕「東皋鄙人 入穴,幸無銜寠,恥天下之士不為執事道之,故披肝 膽,示情素,君侯豈能鑒焉?太清元年,遷太子詹事。」 《陳書蔡景歷傳》,「景歷為太子左衛率。太建五年,都督 吳明徹北伐,所向克捷。時高宗銳意河南,景歷稱師 老將驕,不宜過窮遠略。高祖惡其沮眾,大怒,出為宣 遠將軍、豫章內史。未行,為飛」章所劾。帝令有司按問, 免景歷官,徙居會稽。及吳明徹敗,帝思景歷前言,即 日追還。復以為征南鄱陽王諮議參軍。數日,遷員外 散騎常侍。

《魏書薛野䐗傳》:野䐗子虎子為枋頭鎮將。虎子素剛 簡,為近臣所疾,因小過黜為鎮門士。及顯祖南巡,次 於山陽,虎子拜訴於路曰:「臣昔事先帝,過霑重恩。陛 下在諒闇之日,臣橫罹非罪,自擯黜此蕃,已經多載, 不悟今日得奉聖顏。」遂流涕嗚咽。顯祖曰:「卿先帝舊 臣,久屈非所,良用憮然」召虎子侍行,訪以政事,數十 里中,占對不絕。時山東饑饉,盜賊競起,相州民孫誨 等五百餘人,稱「虎子在鎮之日,土境清晏,訴乞虎子, 仍復除枋頭鎮將」,即日之任。

《韋珍傳》:珍為平南將軍、荊州刺史,與尚書盧淵征赭 陽,為蕭鸞將垣歷生、蔡道貴所敗,免歸鄉里,臨別謂 淵曰:「主上聖明,志吞吳會,用兵機要,在於上流。若有 事荊楚,恐老夫復不得停耳。」後車駕征樊郢,復起珍 為中軍大將軍,彭城王勰長史。

《張普惠傳》:普惠遷步兵校尉,後以本官領河南尹丞。 世宗崩,坐與甄楷等飲酒遊從,免官。故事,免官者,三 載之後,降一階而敘。若才優擢授,不拘此限。熙平中, 吏部尚書李韶奏普惠有文學,依才優之例,宜特顯 敘。敕除寧遠將軍,司空倉曹參軍,朝議以不降階為 榮。

《北齊書魏蘭根傳》:蘭根族弟愷,少抗直有才辯。天保 中,遷青州長史,固辭不就。楊愔以聞,顯祖大怒,謂愔 云:「何物漢子,我與官不肯就,明日將過,我自共語。」是 時顯祖已失德,朝廷皆為之懼,而愷情貌坦然,顯祖 切責之,仍云:「死與長史孰優,任卿選一處。愷答云:『能 殺臣者是陛下,不受長史者是愚臣,伏聽明詔』。顯祖」 謂愔云:「何慮無人作官職,苦用此漢,何為放其還家, 永不收採。」由是積年沉廢。後遇楊愔於路,微自披陳。 楊答曰:「發詔授官,咸由聖旨,非選曹所悉,公不勞見 訴。」愷應聲曰:「雖復零雨自天,終待雲興四嶽,公豈得 言不知。」楊欣然曰:「此言極為簡要,更不須多語。」數日, 除霍州刺史。

《隋書鄭譯傳》:「譯為上柱國,性輕險,不親職務,而贓貨 狼籍。高祖陰疏之,然以其有定策功,不忍廢放。及上 受禪,以上柱國公歸第,賞賜豐厚,進子元璹爵成皋 郡公,邑二千戶,元珣永安男。追贈其父及亡兄二人 並為刺史。譯自以被疏,陰呼道士章醮,以祈福助。其 婢奏譯厭蠱左道,上謂譯曰:『我不負公,此何意也』?譯」 無以對。譯又與母別居,為憲司所劾,由是除名。下詔 曰:「譯嘉謀良策,寂爾無聞,鬻獄賣官,沸騰盈耳。若留 之於世,在人為不道之臣;戮之於朝,入地為不孝之 鬼。有累幽顯,無以置之。宜賜以《孝經》,令其熟讀。」仍遣 與母共居。未幾,詔譯參撰律令,復授開府、隆州刺史。 請還治疾,有詔徵之,見於醴泉宮。上賜宴甚歡,因謂 譯曰:「貶退已久,情相矜愍。」於是復爵沛國公,位上柱 國。上顧謂侍臣曰:「鄭譯與朕同生共死,間關危難,興 言念此,何日忘之!」譯因奉觴上壽,上令內史令李德 林立作詔書,高熲戲謂譯曰:「筆乾。」譯答曰:「出為方岳, 杖策言歸。不得一錢,何以潤筆。」上大笑。

《張威傳》:「威在青州,頗治家產,侵擾百姓,上深加譴責, 坐廢於家。後從上祠太山,至洛陽,上謂威曰:『自朕之 有天下,每委公以重鎮,可謂推赤心矣。何乃不修名 行,唯利是視?豈直孤負朕心,亦且累卿名德』。因問威 曰:『公所執笏今安在』?威頓首曰:『臣負罪虧憲,無顏復 執,謹藏於家』。上曰:『可持來』。威明日奉笏以見上曰:『公 雖不遵法度,功效實多,朕不忘之,今還公笏』。」於是復 拜洛州刺史。

《田式傳》:「式為襄州總管,為上所譴,除名為百姓。式慚 恚不食,妻子至其所輒怒,唯侍僮二人給使左右,從 家中索椒,欲以自殺,家人不與,陰遣所侍僮詣市買 毒藥,妻子又奪而棄之,式恚臥。其子信時為儀同,至 式前流涕曰:『大人既是朝廷舊臣,又無大過,比見公 卿放辱者多矣,旋復升用,大人何能久乎,乃至於此』!」 式欻然而起,抽刀斫信,信遽走避之,刃中於閾。上知 之,以式為罪己之深,復其官爵,尋拜廣州總管《長孫平傳》:平為相州刺史,甚有能名。在州數年,會正 月十五日百姓大戲,畫衣裳為鍪甲之象,上怒而免 之。俄而念平鎮淮南時事,進位大將軍,拜太常卿,判 吏部尚書事。

《冊府元龜》:薛仁貴,上元中坐事徙象州,赦歸。高宗思 其功,尋復召見,謂曰:「北伐九姓,東擊高麗,漠北遼東 咸遵聲教者,並卿之力也。卿雖有過,豈可相忘?今西 邊不靜,瓜沙路絕,卿豈高枕鄉邑,不為朕指揮邪?」於 是起授瓜州刺史。

李敬元為司列少常伯選人有杭州參軍徐太元者 初在任時同僚有張惠犯贓至死太元哀其母老詣 獄自陳與吏同受贓惠數既少遂得減死太元亦坐 免官不調十餘年敬元大嗟賞之擢授鄭州司功參 軍太元繇是知名後官至祕書少監以德行為時所 重者以為敬元能舉善也。

《唐書唐休璟傳》:「休璟累遷檢校吏部尚書,景龍二年 致仕,未幾,復起為太子少師、同中書門下三品。休璟 始老,已踰八十,猶託倚權近求復用。於是賀婁尚宮 方用事,附者輒榮赫,休璟乃為子娶其義女,故復起 宰相,頗為時譏訾。」

《陸元方傳》:元方拜鸞臺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坐 附會李昭德,貶綏州刺史,擢天官侍郎,兼司衛卿。或 言其薦引皆親黨,后怒,免官,令白衣領職。元方薦人 如初。后召讓之,對曰:「舉臣所知,不暇問讎黨。」又薦其 友崔元暐有宰相才。后知無他,復拜鸞臺侍郎同鳳 閣鸞臺平章事。

《冊府元龜》:先天初,劉幽求為右僕射,以太平公主將 謀逆亂,與右羽林將軍張暐請誅之。暐洩其謀,睿宗 下幽求等詔獄,流封州。歲餘,太平公主等伏誅其日 詔曰:「劉幽求義以臨事,精能貫日,茂勳立艱難之際, 嘉謀盛啟沃之初,既殄群凶,方宣大化,期問政於經 始,載登賢於夢卜,可依舊金紫光祿大夫,守尚書右」 僕射。

《孔帖》:劉禹錫,字夢得,始坐叔文貶,憲宗欲終斥不復, 乃詔雖後更赦不得原。然宰相哀其才,將澡濯用之。 會程异復起領留務,乃詔禹錫等補遠州刺史。 《舊唐書敬宗本紀》:寶曆元年夏四月,群臣上徽號,大 赦天下。時李紳貶官,李逢吉惡紳,不欲紳量移,乃於 赦書節文內,但言左降官已經量移,宜與量移近處。 不言未量移者,宜與量移。翰林學士上疏論列云:「不 可為李紳一人與逢吉相惡,遂令近年流貶官皆不 得量移,則乖曠蕩之道也。」帝遽命追赦書添改之。 《山堂肆考》:唐韋處厚,敬宗時為學士,上嘗惋歎宰輔 非人,使兇賊熾肆。處厚上疏曰:「裴度元勳巨德,文武 兼備,若位巖廊,委參決,必能使戎寇畏威,幽鎮稱臣。」 帝感悟,於是復度兼平章事。

《東觀奏記》:韋澳在翰林,極承恩遇。自京兆尹出為河 陽三城節度使,當軸者擠之也。大中十三年,魏博節 度使何弘敬就加中書令,上命宣徽南院使王居方 往魏博,賜麻制,假道河陽。上以薄紙手詔澳曰:「密飭 裝,秋當與卿相見。」戒居方曰:「過河陽以此賜澳,無令 人知。」居方既至,密以宸翰授澳。上七月寢疾,八月晏 駕,遂中寢。

《幽閑鼓吹》:崔造相將退位,親厚皆勉之。長女賢,知書 獨勸,相國遂決退。一二歲中,居閑躁悶,顧兒姪曰:「不 得他諸道金銅茶籠子物掩也。」遂復起。

《東軒筆錄》:曹翰以罪謫為汝州刺史,凡數年。一日,有 內侍使京西,朝辭日,太宗密諭之曰:「卿至汝州,當一 訪曹翰,觀其良苦,然慎勿泄我意也。」內侍如旨往見, 因序其遷謫之久。翰泣曰:「罪犯深重,感聖恩不殺,死 無以報,敢愬苦耶?但以口眾食貧,不能度日,幸內侍 哀憐,欲以故衣質十千以繼飯粥,可乎?」內侍曰:「太尉 有所須,敢不應命,何煩質也?」翰固不可,於是封裹一 複,以授內侍收複,以十千答之。洎回奏翰語及言質 衣事。太宗命取其複,開視之,乃一大幅畫障,題曰《下 江南圖》。太宗惻然念其功,即日有旨,詔赴闕,稍復金 吾將軍。蓋江南之役,翰為先鋒也。

《宋史牛冕傳》:冕知益州,戍卒亂,冕棄城奔漢州,詔削 籍,流儋州參軍。遇赦,移欽、英二州,歷鄂、海二州別駕, 淮南節度副使。大中祥符初,真宗語宰相曰:「冕素純 善,黜棄久矣,量宜甄敘。」即起知漣水軍,俄復為祠部 員外郎。

《寇準傳》:「準為樞密副使,同知院事,罷知青州。帝顧準 厚,既行念之,常不樂,語左右曰:『寇準在青州樂乎』?對 曰:『準得善藩,當不苦也』。數日,輒復問,左右揣帝意,且 復召用準因對曰:『陛下思準不少忘,聞準日縱酒,未 知亦念陛下乎』?帝默然。明年,召拜參知政事。」

《老學庵筆記》:王冀公自金陵召還,不降詔,止於茶藥 合中賜御書「飛白王欽若」三字,而中使口傳密旨,冀 公即上道,至國門,輔臣以下皆未知。

《後山談叢》:丁謂當國,竄逐李、寇,二公欲殺不可,既南貶而文定復相,相傳忠愍為閻羅王,世謂死活不得 問。奇類。林唐介為御史,以言事謫潭州,倅改知復州, 未至,召充言事御史。帝曰:「知卿被謫以來,未嘗以私 書至京師,可謂不易所守。」公頓首謝,退就職,言事無 避如前。

《宋史孫思恭傳》:「思恭為宛丘令,轉運使以水災時調 春夫爭弗得,棄官去。吳奎薦其學行,補國子講直。」 《王德用傳》:「德用為集慶軍節度使,皇祐三年,上疏乞 骸骨,以太子太師致仕。德用將家子,習知軍中情偽, 屢臨邊境,名聞四裔,閭閻婦女小兒皆呼曰:『黑王相 公』。德用雖致仕,乾元節上壽,預班廷中。契丹使語譯 者」曰:「黑王相公乃復起耶!」帝聞之,起為河陽三城節 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東軒筆錄》:曾肇為集賢校理兼國子監直講,修將作 監敕。會其兄論市易事被責,執政怒未已,遂罷肇主 判,滯於館下,最為閑冷,又多希旨窺伺之者,眾皆危 之,曾處之恬然無悶。余嘗贈之詩,有「直躬忘坎窞,祥 履任巑岏」,蓋謂是也。既而曾魯公公亮薨,肇撰次其 行狀,上覽而善之。即日有旨除史院編修官,復得主 判局務。

《遵堯錄》:至和中,陳執中罷相,而用文彥博、富弼二人。 二人者久有人望,一旦復用,朝士往往相賀。歐陽修 時為學士,後數日,奏事垂拱,帝問新除彥博等,外議 如何?修以朝士相賀為對。帝喜曰:「古人用人,或以夢 卜。苟不知人,當從人望。」於是修作彥博批答云:「永惟 商周之所紀,至以夢卜而求賢,孰若縉紳之公言,從 中外之人望。」蓋述上語也。

《談苑》:朱柬之云:昔年為宿州符離令,孫元規以節副 安置,每來縣中打毬射弓。後以禮部侍郎致仕。英宗 即位,起知慶州。元規私語朱云:「當時作樞副,以不讀 溫成冊,出於水門外,濮王送書相別,稱美其節概,亦 有書答之。」後來驗書,乃英宗詢翰。今日一起,其端自 此,人事倚伏,不可知也。

《熙豐日曆》。中書劄子:「度支員外郎、充龍圖待制、秦鳳 路經略安撫使呂大防奏,伏見本州路鳳翔府寄居 著作佐郎、前崇文院校書郎張載,學術精深,性資方 毅。昨因得告尋醫,未蒙朝廷召命,義難自進,老於田 間,眾所共惜。臣未敢別乞朝廷任使,欲望聖慈且令 召還書館舊職,有不如臣所舉,甘坐罔上不忠之罪。」 奉聖旨依奏,許朝參。令發來赴闕依舊供職。

《錢氏私誌》:張天覺丞相再召到闕,謝表云:「十年去國, 門前之雀可羅;一日還朝,屋上之烏亦好。」後有一達 官效顰云:「十年去國,不聞長樂之鐘;一日還朝,復見 大君之鼎。」

《宋史范純仁傳》:純仁貶武安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 居三年,徽宗即位,欽聖顯肅后同聽政,即日授純仁 光祿卿,分司南京,鄧州居住。遣中使至永,賜茶藥,諭 曰:「皇帝在藩邸,太皇太后在宮中,知公先朝言事忠 直,今虛相位以待,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醫之」純仁 頓首謝,遂除右正議大夫,提舉崇福宮。不數月,以觀 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詔之,有曰:「豈唯尊德尚齒, 昭示寵優,庶幾鯁論嘉謀,日聞忠告。」純仁以疾捧詔 而泣曰:「上果用我矣,死有餘責。」徽宗又遣中使賜茶 藥,促入覲,仍宣渴見之意。純仁乞歸,許養疾,徽宗不 得已許之。每見輔臣,問安否,乃曰:「范純仁得一識面 足矣。」遂遣上醫視疾疚,小愈,丐以所得冠帔,改服色 酬醫。詔賜醫章服,令以冠帔與族姪。疾革,以宣仁后 誣謗未明為恨,呼諸子,口占遺表,命門生李之儀次 第之,其略云:「蓋嘗先天下而憂,期不負聖人之學。此 先臣所以教子,而微臣資以事君。」又云:「惟宣仁之誣 謗未明,致保佑之憂勤不顯。」又云:「未解疆場之嚴,幾 空帑藏之積,有城必守,得地難耕」,凡八事。建中靖國 改元之旦,受家人賀,明日熟寐而卒,年七十五。詔賻 白金三寸兩,敕許洛官給其葬。

《老學庵筆記》:「政和中,蔡太師在錢塘。一日中使賜茶 藥,於合中得大玉環徑七寸,色如截肪。京拜賜,即治 行,後二日詔至,即日起發。」

《宋史林大中傳》:「大中以煥章閣待制知慶元府,丐祠 得請。給事中許及之繳駁,遂削職。後提舉沖佑觀,乞 休致,復元職。監察御史林采論列,再落職,尋復之。大 中罷歸,屏居十二年,未嘗以得喪關其心。作園龜潭 之上,客至,擷杞菊,取溪魚,觴酒賦詩,時事一不以掛 口。客或勸大中通韓𠈁胄書,大中曰:『吾為夕郎時,一 言承意,豈閑居至今日耶』?」客曰:「縱不求福,盍亦免禍?」 大中曰:「福不可求而得,禍詎可懼而免耶?」𠈁胄既召 兵釁,大中謂:「今日欲安民,非息兵不可;欲息兵,非去 𠈁胄不可。」及𠈁胄誅,即召見,落致仕,試吏部尚書,言: 「呂祖儉以言𠈁胄得罪,死於瘴鄉,雖贈官𢌿職,而公 議未厭。彭龜年面奏𠈁冑過尤,朱熹」論「𠈁冑竊弄威 柄,皆為中傷,降官削職,卒以老死,宜優加旌表。其他 因譏切𠈁胄以得罪者,望量其輕重而旌別之,以伸被罪者之冤。」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嘉定改 元,兼太子賓客。嘗議講和事,上曰:「朕不憚屈己為民, 講和之後,亦欲與卿等革𠈁冑弊政,作家活耳。」大中 頓首曰:「陛下言及此,宗社生靈之福也。」每語所親云: 「吾年垂八十,豈堪勞勩?徒以和議未成,思體承聖訓 以革弊,倖為經久之計。倘初志略遂,即乞身歸矣。」 《二老堂詩話》:「朱敦儒字希真,洛陽人,紹聖諫官勃之 孫。靖康亂離,避地自江西走二廣。紹興二年,詔廣西 宣諭明橐訪求山林不仕賢者,橐薦希真深達治體, 有經世」之才,靜退無競,安於貧賤。嘗三召不起,特補 迪功郎。後賜出身,歷官職郎官,出為浙東提刑,致仕, 居嘉禾,詩詞獨步一世。秦丞相晚用其子某為刪定 官,欲令希真教秦伯陽作詩,遂落。致仕,除鴻臚寺少 卿,蓋久廢之官也。或作詩云:「少室山入久挂冠,不知 何事到長安。如今縱插梅花醉,未必王侯著眼看。」蓋 希真舊嘗有《鷓鴣天》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懶慢帶 疏狂。曾批給露支風敕,累奏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醉 千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傭歸去,且插梅花 住洛陽。」最膾炙人口,故以此譏之。淳熙間,沅州教授 湯巖起刊《詩海遺珠》,所書甚略,而云蜀人武橫詩也。 未幾,秦丞相薨,希真亦遭臺評。高宗曰:「此人朕用橐 薦以隱逸命官,置在館閣,豈有始恬退而晚奔競耶?」 其實希真老愛其子,而畏避竄逐,不敢不起,識者憐 之。

《老學庵筆記》:「僧宗昂住會稽能仁寺,有故相寓寺中。 已而復相,宗昂被敕住持。郎官馬子約題詩法堂壁 間曰:『十年衰病臥林泉,鵷鷺群飛競刺天。黃紙除書 猶到汝,固知清世不遺賢』。」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十八年十一月戊寅,上責宰臣 曰:「近問趙承元何故再任,卿等言曹王嘗遣人言其 才能幹敏,故再任之。官爵擬注,雖由卿輩,予奪之權, 當出於朕。曹王之言尚從之,假皇太子有所諭,則其 從可知矣。此事因卿言始知,其不知者知復幾何?且 卿等公受請屬可乎」蓋承元前為曹王府文學,與王 邸婢姦,杖百五十,除名而復用也。

《劉頍傳》:貞祐二年,頍轉左宣徽使,明年致仕,遷一官。 上曰:「卿舊人也,今朝廷多故,豈宜去位。朕自東宮薨 後,思慮不周,俟稍寧息,即以上郡處卿。」頃之,起為知 開封府。

《元史蘇天爵傳》:「天爵充京畿奉使宣撫,究民所疾苦, 察吏之姦貪,其興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其糾劾者 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韓之譽。然以忤時相意, 竟坐不稱職,罷歸。至正七年,天子察其誣,乃復起為 湖北道宣慰,浙江道廉訪使,俱未行,拜江浙行省參 知政事。」

《名山藏典謨記》:洪武二十一年春正月,上曰:「為國以 任人為本,奸者才不恕,賢者疵不棄。故諸城縣知縣 陳允恭以簿書過謪戍,比有言其治縣時能愛民,吏 部其召還,復其官。」

賢奕。吳冢宰公琳入吏部,尋以老乞致仕。既家居,上 嘗遣使察之。使者潛至公旁舍,見一農人坐小几,拔 秧布田,貌甚端,使者問曰:「此有吳尚書,家何在?」公斂 手對曰:「琳是也。」使還白,上益重之,復召入為原官。 《瑣綴錄》:商文毅罷政家居甫七載,成化丁亥,被召再 起,初未有復職之命。至日,眾謂難稱職名,及陛見,方 巾絲絛,青布圓領,自稱原籍為民臣商輅行取到京 見聞者謂其妥帖。

《名山藏臣林記》:「王恕,字宗貫,為兵部尚書,加太子少 保。憲宗時,天下無事,廟堂之上,內而宦戚,外而閣部, 各引私朋及汪直、李孜省,內外交結,得進退大臣。大 臣多為下,唯王恕著節無所撓,公卿大臣皆側目,天 子亦心厭之。會南京兵部右侍郎馬顯以病告,忽附 批落恕太子少保,以尚書致仕。工部主事王純請留」 恕,比之汲黯。上下純獄,外調之,而恕名益高。孝宗即 位,薦恕者無虛日。特召改吏部尚書,入見,即加太子 太保。御史曹璘等言:「邇敕取王恕,中外以為且大用 之。尋聞處以吏部,殊失所冀。乞俾與大臣參議政事。」 南京御史吳泰亦言:「恕老且賢,宜處之論思之地。」上 曰:「朕用恕,循祖宗朝待蹇義、王直、王」翱故事,因咨謀 之。

謝鐸為侍講,預經筵,屢進規諷之論。丁內艱,遂無出 意。孝宗即位,用薦起修《憲宗實錄》,陞南京國子祭酒。 上言六事。其一言孔廟從祀,請進楊時而黜吳澄。尋 以師道難盡,復請致仕,不許。適喪長子,力求解任。家 居十年,論薦益多。給事中吳蕣請訪求儒臣,有彷彿 程頤、朱熹者,以鐸名上。吏部,擬國子祭酒。上特陞禮 部右侍郎,掌祭酒事,遣使即家起之,是為弘治十一 年。鐸再疏辭疾,使者復再至。李東陽貽鐸書曰:「日者 剡章一入,遂契宸衷。平居未嘗周旋旒扆,動勤顧注。 而聖心明睿,記臆姓名,特加優擢,出於常格。朝野竦 然,謂數十年僅見上,方有寤寐英賢之意,先生不幡然就道,何忍負之?」鐸乃行。既至,謂:「求退得遷,非義所 安」,懇辭以舊官供職,不許。

孝宗擢林俊雲南按察副使。俊引疾乞休。得旨「暫許 歸養。」已,言官交章論薦。最後,叢蘭以星變薦。俊與劉 大夏皆一時人望,不宜久廢。弘治十二年起廣東右 布政使,辭。又二年起南京右僉都御史,總督巡江,兼 管操江。

楊一清,安寧石淙人。入內閣,加少傅,以言不聽用,因 災異自劾,乞骸骨,予致仕。久之,世宗嗣位,群臣爭言 一清可大用,至有比之姚崇者。詔遣官賜金幣存問, 諭以宣召期,趣使有言。一清陳謝,特予一子官,中書 舍人。四年,即家拜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提 督陝西三邊。溫詔褒美,比之趙充國、馬援、郭子儀故 《相行邊》,自一清始也。

唐順之致仕。世宗立太子選宮僚,起廢為右春坊右 司諫。明年與洪先、時春同上疏,請見皇太子於外庭, 復忤旨,罷為民。順之兩削籍歸,益為矯異,非人不交, 非道不取,涼踽槁孑,幾成怪人。當順之初仕時,天下 無事,士大夫雍容詩賦奕飲之樂,而順之獨喜受武 略、兵書、擒遁、技擊。嘉靖季,江南苦倭,順之自詡所受 可用也。上所使視師江南者,趙文華。順之過文華所, 持矛距躍。文華薦順之有武,而嚴嵩中挈之。奉旨起 為南京兵部主事,改職方郎中。於是順之勃勃有用 世意。

楊爵舉進士,仕御史。兄亡,母無侍,棄官養母。母喪,廬 墓三年,自耕而食,手推糞車。妻饁之,清節聞天下。嘉 靖十九年召起舊官。

張孚敬,永嘉人,故名璁。及其為相,避世宗諱,請改,世 宗賜之名。孚敬致仕去,章聖太后念之。既數月,上又 使行人周文燭敕召。已,敕促曰:「朕聞君臣相與,自昔 為難。卿赤誠輔朕,朕腹心是托。不意偶惑,自陷過舉。 卿去,切軫朕思聖母,嗟問亦數。夫人誰無過矧?君父 臣子,義法具在。朕之弗類,必得卿始終輔之。」行人文 「燭至,即兼程星進,庶慰聖母至懷,朕佇俟焉。」其明年 春,孚敬至,進兼太子太師、華蓋殿大學士。其秋,彗星 三見。吏科給事中魏良弼言:孚敬竊弄威福,驕恣專 橫,實召星異,宜敕罷免。孚敬自陳狀,遂許致仕。十二 年,上復遣鴻臚寺左少卿陳璋召起,敕曰:「卿自中甲 第,奮志於中,靡身為顧。歷居數任,持一不回,匡主愛 君,未或少懈。前再召卿,適來星異,眾曰信君不明,使 去復來,致變甚速,朕亦疑之。卿歸,星芒未見,速退應 與不應,不待筆札矣。茲朕三使召卿,作速入朝,期功 名不昧,用全君臣之道。不則暫來賀朕,得嗣之喜,亦 可慰朕念卿至懷,惟卿圖之!」既至,上甚喜,諭以「殫心 任事,副倚望之重。」

海瑞,字汝賢,瓊山人。以都御史總督南京糧儲,上章 求退。既解任家居,累被薦。萬曆中,大學士張居正有 意深求海內正直之臣,私授意巡按廣東御史摭察 之。御史直至山中視瑞,瑞殺雞食御史,無他饌,御史 歎服去。居正死,上特起為南京副都御史,未至,尋以 為南京吏部右郎,時七十二歲矣,即日就道。客或勸 曰:「盍姑辭瑞?」曰:「凡辭而進者,為名耳。老臣耄矣,受天 子特達之知,當有特達之報,豈嫌以犬馬餘齡,避帷 蓋恩哉?」

起復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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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學庵筆記》:祖宗以來至靖康間,文武臣僚罷官,或 服闋,或被罪,敘復到闕,皆有期限。如有故,須自陳給 假。至建炎初,以軍興道梗,始有三年之限。後有特許 從便赴闕,猶降旨云:「候邊事寧息日依舊。」然遂不復 舉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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