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集/卷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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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簡卷第四 歐陽修集
卷一百四十八·書簡卷第五
書簡卷第六 

【與劉侍讀原父二十七通】[编辑]

△一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專介辱書,承此嚴寒為政外尊體休裕,實慰企想。某以衰病,當此煩冗,已三請江西,要在正初必可得。艤舟亭次,寓目平山,奉賢主人清論,豈不豁然哉!伏冀為時自愛。

△二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前承示以蜀素,俾寫《孝經》一章,書之,墨不能染。尋將家所有者試之,亦然。遽命工匠治之,終不堪用,豈其未得其法邪?幸令善工精治之,使受墨可書,當為污以惡書也。糾察題名,不罪。以閒事聒耳,皇恐皇恐。

△三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暖甚果復作陰,嘉節豈遂為雨邪?建寧物論益喧,當制之人,必被收理。後日之游,且不欲往,幸為致意。人事之難乃爾,烏絲闌依前書不染墨,今納還,當以澄心紙試書一章塞命也。金櫻煎謹送,卻乞真牛膝一二束,為聖俞處所得不多爾。

△四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時色可愛,不廢佳節之會。謂當得同一笑,而原父獨不往,人事難得如意,固常如此邪。得介甫新詩數十篇,皆奇絕,喜此道不寂寞,以相告。詩軸,俟看了馳上。適因悶睡起,奉答不謹。

△五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昨日辱寵和惡詩,豈勝感服。屬上馬赴西園,不時為答。前偶拜聞,「家居未必不佳」,此語復何所疑,蓋為泥濘中遠赴官會,未必若家居清淨。然而郊外少車馬,雖雨無泥,甚不為勞。而物色晴妍,深可愛,雖病夫亦動念,又思家居未必佳也。昨日頗歡,飲酒差多。今日病,適方睡起,謹此咨報。

△六嘉祐四年[编辑]

某啟。愚家所藏《集古錄》,嘗得故許子春為餘言:「集聚多且久,無不散亡,此物理也。不若舉取其要,著為一書,謂可傳久。」餘深以其言為然,昨在汝陰居閒,遂為《集古錄目》,方得八九十篇。不徒如許之說,又因得與史傳相參驗,証見史家闕失甚多。其後來京師,遂不復作。適因尋檢少書籍,發筐得其故本,謹以奉呈。庶知所謂黑鬼者,雖老鈍之人媚著,然亦不為無益也。家無他本,幸看畢見付。某再拜。

△七[编辑]

某啟。區區久疏謁奉。辱誨,承示《千文》,甚佳,多感多感。或云此是李靖字,唐人集為《千文》,不知如何也?

△八嘉祐四年[编辑]

某啟。昨日奉見後,遂之北李園池,見木陰蔥翠,節物已移,而原父獨不在,但終席奉思。加以風沙,益可憎爾。輒此奉報。前承要介甫詩,謹以咨呈,其一二篇不當傳者,特為剪去之矣。恐知。

△九嘉祐四年[编辑]

某啟。數日不奉見。餘暑頗甚,伏惟起居佳勝。昨日群牧特會,以熱中飲冷過多,偶為腹疾,兼以少乾故,遂且在告,只三兩日,當即出參。時煩問念,感愧曷已。乾燥非常,何時可飲?未嘗如此寥落也。人還,謹啟為謝。

△十嘉祐四年[编辑]

某啟。特辱問念,感愧曷已。某腹疾猶未平,衰年已覺難支,以不敢常食,遂且在告。熱藥不敢多服,惟晨起一服爾。蓋自家常服者已頑無效,冀新功爾。承教,當節之也。亦聞梅二不安,方欲致問。

△十一嘉祐四年[编辑]

某啟。承出城勞頓,晚來喜佳裕。拙疾特辱問念,感愧曷已。自夜來益注洩,今且ぃ然,遂召張康診,云「熱中傷冷,當和陰陽,偏用熱藥,所以難效」。遂以黃連、乾姜之類為散,服之,近午差定。亦戲家人云:「近日人脆,事須過防。」昨日得聖俞簡,云小小傷冷,然用徐青,乃俚巷庸工爾,此公多艱滯,更當慎攝,今須馳問之也。精神稍復,承見問,不覺書多,聊代面話。

△十二嘉祐四年[编辑]

某啟。高然炎燎中,方不知所以逃生,忽辱寵示佳作,強起疾讀,其為清快,難以言傳。然賦無屬和之理,但當臥誦,以代飲冰咀雪爾。某兩日為伯庸趁了志文,蓋其葬日實近,恐誤他事。然其為苦,不可勝言。閒思宜為劉濾誚,然自此當絕筆,雖不能如俚俗斷指刺環、邀於鬼神以自誓,然當痛自懲艾茲時之勞也。方執筆,得少風,稍清,故能忉忉。不宣。某再拜。

△十三嘉祐五年[编辑]

某啟。適歸自外,捧惠佳篇,豈勝欣感。偶然之會雖草率,而縛於文字,遂為他時故事,茲敢不勉也。然西齋素患寂寞,近方稍葺,而原父去此稍遠,此俗所謂事無恰好也。承置得懷州牛膝,更有,盡乞之,衰病者遂得取濟於茲物,深所望也。漏舍冀得奉見,以盡區區。

△十四嘉祐五年[编辑]

某啟。自原甫既西,雖不為官制所拘,朋游亦自寂寞。況遂當憂責,履畏途,其為情況可知。偶思春物將動,故都多佳致,為樂豈復可涯?汩沒聲利,惟溺惑者不勝其勞而但見其樂。粗有識知,兼以衰病,此事難為他人道,獨不知原甫諒之否。因風幸數垂問,以慰瞻企。

△十五嘉祐五年[编辑]

某啟。辱問,以嬰兒未安勞神,然當更審慎藥食。有張萬回太保者,其術又精,第難呼爾,不憚殷勤召之也。某今日不入,正為凌晨稍涼,為江氏作志。幸語其家勿相煎,茲事安敢奉誤,旦夕當得。以方牽強,不能悉。

△十六嘉祐五年[编辑]

某啟。承見諭。某為之翰家遣僕坐門下要志銘,所以兩日不能至局。大熱如此,又家中小兒女多不安,更為人家驅逼作文字,何時免此老業?東齋雖狹,若心無事,可以坐致清涼,健羨。華事十六日定力,當奉見,並得敘盡所聞也。人還,謹此。

△十七嘉祐六年[编辑]

某啟。自春首以來,兒女輩疾病,日益憂煎。自顧無補於時,而衰病日增,咎責四至,其何以堪之?惟思春物爛然,故都遺勝不可勝覽,而公專有之,猶恐厭飫所見,不以難得為惜也,須知有不可得之者也。賢弟亦稀相見,蓋難得盡從容之適爾。公自至鎮,一嘗辱問,遂絕惠音,不知何嫌,遽爾見疏也?西齋塵土,無復人跡。偶因連日假,故試尋筆研,略布此誠,以此亦可見其為貺也。其他俗事可憎,不復多道,但布瞻企之勤爾。氣候猶未和暢,不知西路如何?惟為國自愛。某祗拜。

初望西物甚眾,今寸紙一字不可得,況竹萌之類邪?至於新詩醉墨,並棄前約,無乃太甚乎!

△十八嘉祐六年[编辑]

某頓首啟。近寬恤,王職方行,嘗得附狀。然亦久不承惠問,春候猶寒,不審動履何似?但深瞻詠。前日崇政賜進士第,見賢郎在高等,伏惟喜慰。某已衰病,三四小子未有能獲薦於有司者,見之尤所羨慕。賢郎程文甚工,為都人傳誦,及第等雖高,而人猶以為未稱。然少年微抑於此,未必不為遠大之本也。謹專致此為賀。不宣。某再拜原父安撫侍讀閣下。三月十一日。

△十九嘉祐六年[编辑]

某啟。久不奉狀,蓋欲俟賢郎歸,而賢郎未歸,遂以稽緩。然亦未嘗辱書,不審經暑動履何如?但西州人士之來者,日載政聲,盈於都下,使嫉善之言不勝公議,聊俾下交快釋。其餘存之遠大,竊計高明必不校計於屑屑也,餘復何言?盛熱,為時自重。謹因賢郎歸,奉此咨問。不宣。某再拜。〈六月二十一日謹狀。

△二十嘉祐六年[编辑]

某區區於此,忽復半歲。思有所為,則方以妄作紛紜為戒,循安常理,又顧碌碌可羞,不知何以教之?哀其不逮,實有望於公為多也。至於常檢拘攣,野率之性尤以為苦,然勢難輕動,甫及年歲,得去為幸也。蔡君謨自南歸,皤然一叟,相見惟互相驚嘆而已。西齋自去冬逮今,遂不復啟,其他可知也。故都多登臨之勝,新詩醉墨,時以為惠,以忘俗惡之態,於理似未為害,不知何避而何嫌?鄙懷千萬,居常思欲巨細布之,臨紙則復茫然。惟慎夏愛護。

△二十一嘉祐六年[编辑]

某承見教,以用快大過,此誠中其病。然平日所常患,眾君子多以為言者也。若任責至重,未知所為,此有望於公者,初未蒙賜也。至於簡事為實,為政之大要,此西人所以蒙惠也。若曰外名跡,自古聖賢所難。莊生之名卓然見於後世,若使無跡,後世學者何從而師法之?蓋莊生之名以彼,周、孔之名以此,皆不能出名跡之外者,第不當汲汲以求之爾。不相見久,聊此當握手一笑,不罪不罪。前日餞聖從,與景仁、介甫清坐終日,奉思之外,惟以鮮歡,相顧屢嘆而已。恐知其近況,故輒及之。公來歸未期,惟時得數字,猶足以為慰,豈以無事為煩邪。

△二十二嘉祐六年[编辑]

某啟。薛金部自西來,辱惠以書,承經寒體履清安,兼得詳問動止,並以為慰。今歲京師寒甚,衰病之軀尤所不堪。承諭閉閣無為,豈亦苦於寒邪?春物將動,竊思登臨之樂,何有窮涯。因人時枉問,宜道一二。偶薛人還,聊奉此。不宣。某再拜。十一月二十日。

△二十三嘉祐七年[编辑]

某啟。春氣暄和,伏惟鎮撫之餘,履況清適。某以衰殘勉強,有勞無益,公職曠廢,私事不修,不獨於書記為闕也。緬懷故都風物之佳,當此陽春暢發之盛,臨觴覽勝,宜不為厭。蓋以賢人在外,公議難安,一日來歸,遂不復得爾。此外惟以時為國自愛。謹奉狀。不宣。某手狀上。二月十二日。

△二十四嘉祐七年[编辑]

某啟。自過年便欲奉狀,只俟薛司勛歸,薛既以事滯留,遂成稽殆。但時見賢弟,詢問動靜,以慰懷爾。薛君留此,屢相見,粗悉疲病區區所為,及其耳目所得,歸必能具道,更不煩言。惟的便無佳物表信,蓋西州所闕惟南味,得春多壞,不堪寄遠,當俟新茶馳獻爾。春旱極闊,知陝西尤甚,奈何奈何。保重保重。某頓首。

△二十五嘉祐七年[编辑]

某啟。賈常行,嘗附狀。辱書,承經暑動履康和。兼蒙惠以《韓城鼎銘》及漢《博山盤記》,二者實為奇物。某集錄前古遺文,往往得人之難得,自三代以來莫不皆有,然獨無前漢字,每以為恨。今遽獲斯銘,遂大償其素願,其為感幸,自宜如何?屬患膝瘡,家居絕客,無人為識古文。故第於郵中粗報已受二銘之賜,篆畫當徐訪博識尋繹,續得附致。其餘區區,萬不述一。大熱慎護,以副瞻勤。清水安能久滯邪?實負愧也。

△二十六嘉祐七年[编辑]

某啟。昨賢弟行,嘗奉狀。屬合宮大禮,前後事叢,遂闕致問。昨日進奏院送九月十五日所寄書,竊承動履清勝,兼復惠以古器銘文,發書,驚喜失聲。群兒曹走問乃翁夜獲何物,其喜若斯?信吾二人好惡之異如此,安得不為世俗所憎邪!其窮達有命爾,求合世人以取悅,則難矣。自公之西,《集古》屢獲異文,並來書集入錄中,以為子孫之藏也。幸甚幸甚。歲律漸寒,惟為時自重。

△二十七嘉祐七年[编辑]

某啟。近嘗兩奉狀。專人至,辱書,竊審經寒體履安和。兼沐寄惠蘇梨、新筍,豈勝珍荷。自去冬以來,親舊私信一皆謝絕,獨思公有所惠,理可無嫌。又聞近申貢餘之禁,則應少費宅庫,如此屢寄,益無疑也。節中人事紛紛,使還為謝,不謹。不宣。某再拜原甫經略侍讀執事。十一月一日。

【與蔡忠惠公君謨三通】[编辑]

△一[编辑]

某啟。辱惠櫻寧翁墨,多荷多荷。佳物誠為難得,然比他人,尚少其二。幽齋隙寂時,點弄筆硯,殊賴於斯,雖多無厭也。煩聒,計不為嫌矣。諸留面敘。

△二嘉祐八年八月[编辑]

某啟。前夕承惠紅絲硯,誠發墨,若謂勝端石,則恐過論。然其制作甚精,真為幾格間佳物也。昨日以有文書,不敢致簡為謝。李弘痘梗又承惠水清泉香餅數十枚,聊報厚貺。吾儕日以此等物為事,更老,應當澹死租庸,遂更作一程。無由頻面,聊當一笑。歐陽修頓首白三司給事。二十九日謹狀。

△三治平二年二月[编辑]

某啟。遂爾大暄,不審氣體何似?承已對謝,應已漸治裝。無由詣前,日劇瞻企。《荔枝圖》已令崔愨傳寫,自是一段佳事。碑文好者前已倒篋,今又於柬退中得此數十本,勒李弘端蛻稀R虺觶過門為幸。不宣。某頓首君謨端明侍郎。二十六日。

【與范忠文公景仁一通治平四年[编辑]

某啟。專人辱書,伏承春暄體候清福。某蒙恩許解重任,得亳便私,其為優幸,不可勝述。其他喧呶,中外所聞,大略只如此,故不待煩言。惟系舟府下,一見主人而過,粗釋瞻思之懇為足矣。人還,姑此布謝。

【與常待制夷甫十通】[编辑]

△一嘉祐、治平間[编辑]

某啟。相別之久,書問雖闕,而思慕盛德,未嘗少忘於心。不審即日體候何似?向蒙寵示盛文一編,究味意趣,殊發蒙陋,珍玩秘藏,未曾暫釋。續更有新作,苟賜不鄙,無外開示,至幸至幸。深冬,為道自愛。

△二嘉祐、治平間[编辑]

某相別累年,書問雖闕,而思慕盛德,未嘗一日而忘於心。不審即日體履何似?某碌碌於此,國恩未報,而衰病日侵,進無少補於時,退未得幅巾閭巷以從有道君子,豈勝區區。深寒,為道外自愛。因小侄行,附此。

△三嘉祐、治平間[编辑]

某前日承枉顧,少接餘論,殊不從容。朝夕人事稍間,當獲款奉。未間,略布區區。茶少許,聊助待賓,輕浼,皇恐。

△四嘉祐、治平間[编辑]

某啟。向在潁,區區僅得一二聞餘論,雖未厭於心,而仁人之言,獲益已多矣。自藏拙於此,習成懶慢,遂疏奉問。亮須幅巾閭巷,杖履往還,始償夙素傾向之心爾。未間,以時為道自重。因負棗人行,謹奉手狀。

△五熙寧元年[编辑]

某啟。少便,久疏致問。經寒,仰惟德履多福。某衰病如昨,已再請壽陽。旦夕有命西歸,漸謀休息,必得幅巾衡巷,以從長者之游,償其素願,然後已也。未間,惟為道自愛。

△六熙寧元年[编辑]

某啟。到官忽忽,已復窮冬,老病疏慵,闕於致問。雪後清洌,體況想佳。某幸居僻事簡,足以養拙,歸心雖切,尚少盤桓。款悟未期,深寒加愛。

△七熙寧二年[编辑]

某啟。近小史許充行,奉狀粗布區區。窮臘陰雪,忽復新春,竊惟養道燕居,動履清福。某此忽忽已數月,開春遂尋前請,竊謂理盡而無嫌。至於幅巾閭巷,以從先生長者之游,此實無窮難得之樂爾。未間,保重以副瞻勤。因家兵還,謹奉啟。

△八熙寧二年[编辑]

某啟。守官東州,僻在海悖久疏致問,徒積傾馳。氣候已寒,不審燕居動履何如?某勉強衰病,遷延榮祿,又將及期。歲物豐盛,盜訟稀簡,粗足偷安。冬春之交,得遂西首,獲親長者之游,不勝至樂。未間,為道愛重。

△九熙寧三年[编辑]

某啟。多病疏懶,稍闕致問。近兒子自潁還,云嘗侍杖屨。喜承經暑寢興萬福,兼審尚以足疾未副召命。朝廷禮賢之意甚篤,而士大夫延首之望益勤。然君子山處有道,足以鎮止奔競,敦厚時俗,其功利亦多矣。某尚未得請,未遂相從閭巷之間,然亦不過一兩月之頃爾。時暑,為道愛重。

△十熙寧三年[编辑]

某啟。霜氣清冷,不審燕居動履何似?竊承朝旨尚復敦迫,出處之際,遂為世法,必有以果於自信者。某累牘懇至,而上恩未俞,素願雖稽,終當如志。瞻仰盛德,惟日增勞。向寒,珍重。

【與沈待制邈,字子山二通】[编辑]

△一慶曆三年[编辑]

某啟。數日不奉問,苦暑,非常歲之比,少壯者自不能當,衰病之人不問可知焉。辱教,承體氣清安,甚慰。俗以立秋日卜秋暑多少,據今日之勢,猶當更猖狂爾。然世言春寒、秋熱、老健,為此三者終是不久長之物也。介甫詩甚佳,和韻尤精,看了卻希示下。

△二慶曆四年[编辑]

某頓首啟。自承拜命,欣喜無量。而不時馳問者,誠以奔走塞下,吏事叢委,遲鈍不能迎解,非敢有懈,幸諒幸諒。知二十四日出京,計日必已受事。某自保塞回及中山已三日,猶須並旬,方得拜見,他悉面賦也。冬寒,千萬保育。

【與王龍圖益柔,字勝之九通】[编辑]

△一嘉祐元年[编辑]

某啟。中間辱書,承冬凜冽體氣清康,深慰瞻渴。益州張侍郎不久當至,衰病區區,猶須更旬浹,始遂休息,因欲請補江西爾。前蒙示諭京東事,備悉。早出暮歸,臨紙忙迫,無暇及他。惟新陽自愛。前削殊不聞有議論,奈何奈何。

△二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急足至,辱書,承此初暑體氣清和,差慰瞻想。所云少朋儔宴處為樂,此乃在處皆然,何獨濟也?京師固多相識,然人事區區,病患憂煎,亦無暇於從容,料得常態只如此也。求移,能少安之為善。《會要》深欲續送上,為付一書吏裝褫,遂取不得。京師吏人頑慢,不言可知,勿怪勿怪。為兒子久病,羸弱非常,人還,且此為謝。

△三嘉潭□年[编辑]

某啟。專介辱書,承涉夏秋,體氣清適。暑雨為孽,古所未聞,救災恤患,事匪一端。某言不足為人信,才不足為時用,徒耗廩祿,每自咄嗟而已。承見諭,實當今之實患也,其如言之不見信何!他非相見,莫盡所懷。稍寒,惟當以時保嗇。

△四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人至,辱書,承尚留兗。寒凝,喜體況清佳。杜公清節篤行,每恨文字不稱,不意勝之見愛如此。近亦有一二家作志,裴少監家當自寄去;明復當歸葬於故里,亦可就得之;原叔志,續當錄去。《會要》為此中書吏稽遲,又且送五冊去,不憚頻來取也。新詩因人乞,數篇亂道,亦當錄呈。深寒,公外加愛。人還,草草。

△五嘉祐五年[编辑]

某再拜。昨日已入省,且喜尊候勝常,腳瘡遂愈。此正是治內之時,亦猶寇賊過後,講修武備,雖非先見,亦所以御後來之患也。吾儕相戒,言難取信,蓋各自須有少病痛爾。呵呵。然非此無以獻忠,幸深思也。無由相見,聊奉此咨問。大熱遂如此,衰病不能支。入夏便患口齒,昨日食數大杏,今日腮頰腫痛,針刺出血,不能嘗食。若此,是將奈何奈何。

△六嘉祐八年[编辑]

某啟。前日辱訪別,但多愧荷。以昭陵虞主未還,在禮不當飲酒,無由會話少時,益以為恨。承已登舟,節氣遂爾寒凝,惟希加愛為禱。《集古錄序》鄙文無足採,第君謨筆法精妙,近時石刻罕有也。薄酒四器,聊助待賓,不罪輕浼。皇恐皇恐。

△七治平二年[编辑]

某啟。公私匆匆,久闕致誠。辱書,感慰,兼審經寒動履清勝。京東物俗比二浙殊絕,必稍為便。然久淹於外,此在位者之責,而朋友蔽善之罪,其何敢逃!某竊位於此,已六七年,白首碌碌,初無補報,而罪責無量,謗咎獨歸。自春首已來,得淋渴疾,臒瘠昏耗,僅不自支。他人視之,若不堪處。況以殘骸勉強,情緒可知。久不通問,因書輒敢自道。勝之知我,必見哀憐。深寒,事外惟冀以時自愛。

△八[编辑]

某啟。辱示二詩,誦讀數四,意趣深遠。所謂朋友講習之益,正當佩服,何謂迂邪?然謂賢而能書為不幸,又似過之,正宜謂不幸與工同其垂名可也。因所示,乃知平日論議,猶有形跡。愚拙所短固多,幸常賜教可也。苟有未然,卻當相難,正如此,然後為友益矣。姑話及此,不罪忉忉。

△九熙寧四年[编辑]

某承見諭詩義。晚年迫以多病,不能精意,苟欲成其素志,僅且了卻,頗多疏謬。若得一經商榷,何幸如之。閒居少人力,俟錄一二拜呈,但慮方居禁職,無暇及此也。某目、足為苦,秋深尤劇。尚賴休閒,足以安養,餘生之幸。

【與宋龍圖敏求,字次道三通】[编辑]

△一[编辑]

某啟。漸暄,竊承體履安和。旬休日,略邀枉顧家餐,冀接清話少時,必不以容易見罪。悚悚。

△二[编辑]

某啟。伏承遽有子婦之戚,莫遑奉慰,豈勝馳情?暑鬱方熾,更冀為國自重,少節悲悼。區區瞻祝,謹奉手啟咨問。

△三[编辑]

某啟。多日不奉見。秋冷,竊承體氣佳裕。嘗托裴如晦致懇,欲告借少書籍,承不為難。今先欲借《九國史》,或逐時得三兩國亦善,庶不久滯也。先假《通錄》,謹先歸納。煩聒,豈勝惶悚。

【與梅龍圖摯,字公儀一通嘉祐二年[编辑]

某啟。累日瞻渴,不審尊體何似?唱和詩編次得成三卷,共一百七十三首,亦有三兩首不齊整者,且刪去。其存者,皆子細看來,眾作極精,可以傳也。盛哉盛哉。然其中亦有一時乘興之作,或未盡善處,各白諸公修換也。內《刑部竹》詩,欲告公儀更修改令簡少為幸,緣五篇各不長故也。拙序續呈,乞改抹。來日拜見。

【與石舍人揚休,字昌言一通】[编辑]

某頓首啟。自到,公私冗迫,未得一詣門宇。乃辱雅意,先以顧臨。猶未克敘謝,其為感愧,何以勝顏。手翰見貽,副之古刻,無限珍佩。人還,遽此,餘當面盡。

【與祖龍圖無擇,字擇之一通嘉祐四年[编辑]

某啟。自擇之使還,未嘗一得款奉。書局之會,幸出偶爾,遂成鄙句,兼邀坐客同賦。雖老拙非工,而諸君盛作,亦聊紀一時之事,謹以附遞致誠。當擇之西行,猶在齋禁,不得瞻違,實深為恨。暑熱道路,不審尊候如何?惟冀以時自愛。

【與沈內翰文通一通治平元年[编辑]

某啟。辱書,承祁寒動履清休,少慰瞻企。餘杭德政,民俗方期歸厚,而遽此嚴召。然去思遺惠,亦足以在人。亮須春水,方可還朝。會見尚遙,更冀為時珍嗇。

【答李內翰一通】[编辑]

某皇恐頓首再拜啟。孟冬漸寒,伏惟尊候動止萬福。進奏院遞角今日到州,伏蒙十八日所賜手書,審奉聖恩,暫臨近服。雖朝廷重違勤請,不得已而驟闕左右資訪之助,其如凋弊之俗,為幸何多。某以門下生,為幕中吏,私願以釋,不勝榮輝。惟慮車馬未飾,已被堅留,暫此郡齋,即膺召命,使下吏愚民徒有企躍依芘之心,而不得終蒙大惠爾。伏承涓日有期,限以職守,不獲躬詣界首候迎。卑情瞻望激切之至。


本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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