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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雲南志/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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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正德雲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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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志卷二十八 文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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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誌畧序  虞集伯生,翰林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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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西南行萬里,爲雲南之地,方廣萬里。昔我世祖帥師伐而取之,守者弗能定。既即位,奠海内,使直臣賽典赤徃撫以恩惠,沿其俗而道之。善利鎮以親王貴人者四十年。方是時治平日臻,士大夫多材,能樂事朝廷不樂外官,天子憫逺,人之失牧也,常簡法增秩,優以命吏,而爲吏者多徼幸噐,名無治術,無惠安遐荒之心,禽獸其人而漁食之,無以宣布徳澤稱㫖意甚者,啓事造釁,以毒害其人。其人故暴悍,素不知教,寃㥽𥨸發勢,則使然。不然,惡生樂死,夫豈其情也。㦲嗟乎!昔者簞壷迎徯之民,日以老死,且盡生者格於貪吏,以自逺於恩化。其吏士之見知者無所建白而馭於中者,又不識察其情状。一隅之地,常以爲中國憂而論治者,卒未究其故不亦悲。夫河間李侯景山由樞庭宣慰烏蠻、烏蠻、雲南一部也。始下車未及有所施㑹,羣蠻不靖,按行調發餽給鎮撫周履雲南,悉其見間爲誌畧四卷,因報政上之余,嘗按而讀之,考其土産風氣服食之冝,人物材力之愚智,勇怯山川形勢之阨塞要害,而世祖皇帝之神威聖畧㮣可想見,未嘗不俯仰而興嘆也。其誌曰:張喬斬奸猾,長吏九十餘人,而三十六部盡降諸葛孔明用其豪傑,而財賦足以給軍。國史萬嵗貪賂随服,随叛梁毘一金不取,酋長感悦。李知古以重賦僇尸,張䖍陀以滛雲致亂,此於事至較著明白者也。其術不甚簡易乎?有志之士,尚有所覧,觀焉。至讀其紀行諸詩,必有悲其立志者矣。

雲南誌畧序  元明善翰林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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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世祖,以帝之貴介弟帥,偏師入西南夷而伐取之。既踐大位,猶固樂其風土,曩非暦數在,躬當於彼請分噐焉。由是言之,似亦善地。及讀李君雲南誌畧,乃復如此。雖然,彼亦人爾。其好安惡危,趨利避害與常情同,無庸徵於古逺,我朝曽出平章政,事賽典赤,都護諸部,今沒去三十餘年,其人慕之如父母畏之如神明居嘗考其施設,是不過順其性俗,利而道之,底於安爾。自時厥後盗兵者有之,陸梁者有之,亦嘗考其致此之由。盖其人多獷悍,不閑禮教,牧之以椎剥漁獵之人,嘯呼蛾聚,激忿肆毒,又何暇顧防範㦲。嗚呼斯民也。吾聖祖汗馬之所臣斯土也。吾聖祖神靈之所及,執事者,可不究其所以治,亂而拯之乎?余讀李君之書,深恝李君之志,李君之志,豈徒謂之井疆俗産而已。李君名京,字景山,今爲烏撒烏蒙道宣慰副使,佩虎符兼管軍萬户云。

雲南誌畧自序  李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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䝉嘗覽樂史寰宇記、樊綽雲南誌及郭松年南詔紀行𥨸疑多載恠誕不經之說。大徳五年春,奉命宣慰烏蠻比到任。值緬事無成,諸蠻拒命,屡被省檄,措辦軍儲,事烏蠻六詔金齒百夷,二年之間,奔走㡬遍。於是山川地里土産風俗頗得其詳,始悟前人記載之失。盖道聴塗說,非身所經歴也。因以所見叅考衆說,編集雲南誌畧四卷。至若世祖皇帝汗馬之勞,大帥兀良吉歹血戰之功,平章賽典赤寛仁之政,與夫帥府行省之,廢置沿革,自有《雲南事蹟緫錄》在,兹不復云。

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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愷然堂八景詩序  童軒提學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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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寧開鎮逾百年,世有此疆土。今鎮守雲南總兵官征南將軍、太子太傅、黔國公益齋。嗣休象賢,益静以理,頃嵗登時和,邉陲安帖,四郊無闘争金革之聲,乃立蔵倄之所,扁曰愷然堂。堂環布諸景,予芙蓉獻秀,若天作而地出者,層蠻疊翠也。景清時和,竒葩異卉,柯葉交映,若霧蓊而雲庇者,嘉木垂隂也。盤谷之間,玉泉㵼而清越,印池之上,錦雲堕以徘徊,利曲澗泉聲,方池雲影也。石闌瞰綠,錦鱗躍而金梭橫,藥砌凝紅,黄鳥啼而幽簧鼓,則石梁觀鯉,花塢聞鶯也。虚室生白,陽谷扇煖,林煙矗以蒼茫,庭草囬而黄碧,則虚亭夕照,古祠春風也。景環于外,而堂䖏于中,扁以愷名,亦足以見公之志矣。夫物可以觀理,鶴鳴之詩曰:鶴鳴九臯,聲闖于野。言誠之不可揜也。魚躍在淵,或在于渚,言理之無定在也。樂彼之園,爰有𣗳擅,其下維籜,言愛當知其惡也。他山之石,可以爲錯,言憎當知其善也。即物而求,觸其類而長,則環天下之物,皆足爲進倄之一𦔳。然則愷然八景,豈區區逰衍爲者?觀於山則思仁之静,觀於水則思知之樂,木之隂思以覆被,雲之影思以變化,魚躍鳥啼思以見天理流行之妙,春風夕照思以見造化詘信之機,斯堂之所以名,即景者之所由以兼得者也。公含弘直亮,才負抱文武,汪汪然千頃之陂,戎機餘暇,不釋手詩,述作誦記,軼鴻生而庸過之。其得是堂,盖多通六藝者,咸發爲詩,以續鶴鳴之餘㫖。且淇澳以羙,武公子僣序其上,簡之。

董荘𢚓死節威楚序  王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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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亡虎逝而群狐嘷,風披雲靡而震霆作,此可以覩天人之變,明冶化之迹,而進夷於中國也。夫夷之俗,無禮義君臣上下者也,彼見吾中國綱常之正,安得不欣然而慕?然能及之者寡矣。其或撻然能自附,干忠義之科,君子可不與之進乎?

按,元史·龍溪集紀:天暦初,雲南中慶路鎮將敗狐叛,遣兵攻威楚,官吏或迯或屈,獨知事董文彦義不從賊,銳聲詬罵,賊不忍聞,截其耳以塞其口。文彦嚼血唾賊,罵不絶聲。賊怒,裂而狗之。明年,敗狐伏誅,憲司以事聞,朝廷嘉之,謚曰莊愍,旌其門,官其子時中。予印臨安,時中爲文學掾,一如集中言,泣且請曰:先父不幸死賊手,雖褒嘉於朝,時中懼其事之荒湮也。先生以文章顯,幸爲我序之。嗚呼!忠臣烈士,何代無之,求之夷服,曽不多見。昔安禄山以范陽反,顔杲卿死河北,張廵、許逺死睢陽,雖武夫小校,皆知盡節,闔城皆然,華夏忠義之習無恠也。唐史列之於傳,植大義於後世者至矣。敗狐之叛,中慶大藩也,威楚大郡也,省府大臣不死之風紀,執法不死之剌史不死之知事,一夷人耳,食九品秩,乃凛凛乎仗大義,𣗳大節,寧死而不顧,見理明而臨事不眩也。使天下之人皆若文彦,則叛亂何由而生㦲予生也後,仕不先人,不獲與太史著作之列,而元史不載莊愍死莭事,豈史闕歟?

抑在夷畧歟?抑述史之時,雲南未附,不得聞歟?以未附闕文,君子固不能無憾;以在夷而畧,則失之逺矣,殊非進夷於中國之義也。因爲述之於蕳,以補史氏之闕也,以旌死事也,以爲爲臣子者勸也。

送五雲南韓先生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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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雲韓先生居夷十五年,立身髙㓗,不以榮顯有期。蘇文忠在海外,深自晦匿,從田夫野叟,漸不爲人所知識,俱可謂善䖏憂患者矣。一朝用世,都人額手願留,皇上以材見賞,是豈人力之所致㦲?惟天純佑,默有相之,開天下於至治也。

予與韓先生伯時、桂慎同斥十又六年,坎壈薨迍,自意與世絶矣,長與荷戈執㦸者伍矣。聖天子嗣寳曆,日月重熈,萬方景從,開洪龎而爲玉燭,釋皇武而建真符,返澆漓而爲淳朴,以納民於軌物,不浹十辰,首㧞桂慎於拱稽中,未幾復有伯時之命,颷舉雲蒸,乾開坤闔,震盪萬彚,四海弹冠而起,不知其㡬矣。矧伯時素以徳皇稱,貞元㑹合,寳惟其期,伯時行矣,不知都人亦有額手者否乎?曽以材見賞否乎?君子曰:是行也,不爲六卿,即爲三輔,其果否乎?予因之有感矣。

人每言:治道有𨺚替,古今人物不相逮,今皇上初復,風氣熈熈然,皡皡然,光米丕變,一時表著,將多於前功,以是知治道不于常于其人,古今不于常于其人,盖賢人治之具也。伯時行矣!天之生材,非徒美其身也,將以斯民濟也。伯時尚思朝廷萬里簡㧞之恩,廣其經濟,敷其賢哲,于以立天地心,建生民極,開億萬年太平之盛,斯不負九重求賢之意,且允愜士大夫顒顒之望。伯時行矣,其將何以䖏我?㦲系以詩曰:勸君以仙家霞觴之清酒,贈君以一唱三嘆之朱絃。人生聚散等萍梗,劉祖著鞭何敢先。憶昔同臨汾晋時,薇垣劎佩相追随。秪今違離南海上,聲名不减咎與夔。聖皇恩澤被八極,有詔掄材面南國。南中逐客今㡬人,渠是前朝真柱石。北風吹沙水不流,布㠶夜下白鷺洲。謝安聲名今在晋,吕望事業行歸周。磻溪東山舊逰䖏,此時風氣知何如?五雲蕩漾閶闔䖏,咫尺天衢多雨露。明朝響珮趨鳳池,金璋紫綬光陸離。調元有手㑹湏展,好揭元㑹還雍熈。贈君以清廟,一唱三嘆之朱絃;勸君以仙家,霞觴九醖之清酒。賈生志氣傾湘潭,坡老文章動星斗。東望蓬莱西弱水,鵬翼扶摇㡬千里。攬衣終夜仰斗樞,一道文光落南紀。

白齋詩序  劉儼翰林脩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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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楚雄府儒學訓導劉素孟初,括蒼誠意伯伯温先生之族也,號白齋,與南安學正廖儉鼎頌官同府,業同道,甚相厚善。鼎頌来京師,徵縉紳士大夫歌詠之,復屬子序。予惟以五采彰施于五色,固皆足以悅人心,日爲時之所珎愛也。而白乃其質,尤且㓗而不汚,故古之君子所以倄於身,著於用,皆有以取於白焉。喻此心之明,則曰虛室生白;明吾行之無瑕,則曰遺以清白。至若精白承休,則又忠以事君之意。孟初之所謂白,其有得於是乎?

孔子曰:繪事後素。子夏曰:禮後乎?亦素白之意也。言白則可以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學禮。孟初之所謂白,抑又有取於是乎?予聞孟初自少力學,邃於經術,能廉清以養心,蓄書以教子,脩職業以報乎君上,尚雅淡以交於朋友。且又恂恂焉,身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其餘前之所云,固已行之;後之所云,其亦庻乎有得矣。雖然,吾將進孟初以至白,湼而不緇,乃爲白之至。使其試於湼而或緇焉,吾未見其能乆也。孟初尚益加操省,雖造次顛沛,無或移其志,變其初,則白齋之名可以無負,而亦可以無愧爲人師。他日進而大用於朝,所以厲其清之操,都冨貴而不動心者,亦於斯有得也。是之。

金齒安邉定逺楼序  王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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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平雲南之明年,羣蠻蠢同日煽亂,所在逐官守,圖城郭,永昌受害爲劇。既數月,次第復平之,致其酋帥于京師。天子以爲教化未加,罪不在蠻,一置之不問,且即其酋帥而任之。重愍永昌之慘于蕩覆也,以元右丞李公忠謹可屬,命僉雲南指揮事徃撫之。公至,宣朝廷德意,招徠反側,一年始定。乃城其故址,建楼東南之衝,名曰安邉定逺,遵古制也。

夫邉逺非一樓可安定也,而安定之功,樓于城或有𦔳焉。且邑之有城,城之有樓,古先聖王所以限封守,固民心也,然非以爲恃也。况永昌壤地與八百、緬、車里,犬牙相制,諸蕃人面獸心,闚伺我勢,非威不畏,是非可植,表限仁義化也,則城守樓櫓之俻,尤不可緩。昔張仁愿築三受降城于河外,虜至必敗于其下,是必有道矣。不然,城費、城朔、城東,何以並列於經哉?盖言城之不可無,而俻之不可弛也,樓安得已乎?雖然封疆不足以界域,河山不足以險固,雖百樓何補?又必有道矣,曰:在得人。前永昌文學椽夏伯通,嘉李公能恢前業,率其徒歌以美之,命臨安寄客王景常序之。詩曰:巨靈鑿開混沌殼,洪蒙肇分六鼇膞。翕乾𥳽坤奠光嶽,茫茫星野繞一粟。繚以寰瀛函地角,化化生生天所鞠。聖神無爲尚玄朴,一視同仁乃於穆。力強衆郡始相摶,不周山摧地維縮。共工殄天天不劉,女媧煉石真一謔。三五繩繩聖智鑿,神父啓宇建城郭。斯民永康咸戩榖,守國設險臣所告。夏王敷土聲教渥,五服相維翕聮絡。有啇繼世肇造毫,姬旦營周始城洛。城東城朔壯前躅,南仲召虎芳汗竹。漢關哀牢開沬若,况有愽望相馳逐,孟獲七擒雍間僇,千載天威此徼福。宋閉可渡限南服,不有聖君何以勗。我皇恩澤融滲漉,拓開重關奠光軸。朱雀南飛象天宿,西南萬里一正朔。永昌舊是南詔督,析壌已入大羊腹。將軍受詔作南牧,安集諸蕃事耕稑。時和嵗豐歸樂育,䖏士如雲令行速。仡仡新城𣗳戎幄,寳刀在帳弓在箙。南楼翬飛興山矗,雕甍粉署照平陸。龍蛇大篆炫丹臒,戰格連雲盱駭瞩。鼓角嗚嗚起寥廓,北来雄藩森劎槊。南控風沙是天竺,皇恩逺被閎以愽。定逺安邉此其瀑,沈刀牛無亡鏃。田野每每生意沃,土毛被野藹蒼緑。雨風時若膏霢霂,帕首雕題儼祗肅。舉頭一睹膽已落,相顧嗢咿更錯愕。詎知將軍盛威畧,制治剸繁若龜卜。不戰屈人功歘燿,何用長驅追衞霍。有時釃酒牲用㩧,鼓舞諸酋縱行樂。呉歈北綻雜胡樂,髙懸寳珠代明燭。酒酣漸離撃鳴筑,柏闌應節岸巾幅。要將忠義勵士族,丈夫功成願方足。東瞻丑雲香撲樸,閩干影轉旄頭纛,知是扶桑散清旭。

金齒改建儒學詩序  王英禮部左侍郞、翰林侍講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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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十一年春,金齒改建儒學成。南詔之地,惟金齒最逺,去京師萬餘里。國朝設兵衞,命將以重兵守之,諸夷欵服,民用寧輯。乃者守臣言,宜設學校,立師儒,教之詩書禮樂。詔從其言,建學於城之中,以新舉儒士余穀爲訓導。

穀明經,有文行,士皆尊師之。然學之初建,地稍卑隘,㑹靖逺伯王公𩦸、尚書徐公睎、侍郞侯公璡,守雲南都督沐公昻征麓川,叛酋駐師金齒以學,宜遷於城西髙亢寛間之地,經營未就。而刑部侍郞、楊公寧來叅賛戎務,與黔國公沐公斌謀,必欲亟成。於是都指揮胡誌、李昇、指揮同知趙忠等相與恊謀,一心工力,財用悉爲之俻,遂改築之。至是乃成夫子廟两廡,㦸門明倫堂,齋舎厨庫,皆以新易䂓制有加。士子喜而相語曰:聖天子嘉惠逺夷,尊崇孔子之道,建學以師教,我二三大臣,新學舎以居我,敢不知所自地力進脩,且以言頌徳紀功垂示後來穀致書,以詩爲請。詩曰:逖以金齒,西南之裔,髙城言言,守以兵衞。其人雖夷,寧不循教。乃作學宫,天子有詔。維此學宫,地隘而卑。將臣文臣曰:驥曰:晞曰:璡與昻殆謀,遷之曰斌黔公暨少司㓂,欲凾成之,謂不可。後衞將曰:誌暨昇與忠,亹亹勤勤,恊賛厥功,厥功暨成,學宫渠渠,士子萃止,誦詩讀書,乃相告言,學以進徳,新我學舎,我㳺我息,嗟嗟士子,我維爾嘉,揄揚厥休,我詩爾歌,以紀成績,以頌聖徳,尚告後人,其思無斁。

雲南圖經誌書序  王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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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有九年八月既望西平侯沐春謂景常曰:國家繼天立極,輿圖之廣,亘古未有。洪武初,即命天下郡邑,倄撰戌書,以昭大統。當是時,雲南未賔,兹用弗備。子其爲我成之將,以達于上,景常拜命之辱,不敢辭。

粤若夏后氏之王也,分土作貢,周述職方,漢收秦圖籍,皆誌也。曰:誌者何?聚其土地所生風氣所冝,貢賦繁簡,以立經陳紀,非徒示輿圖之大也。皇明徳懋同天地聖神,昭日月,仁風義氣,振蕩六合,四夷八蠻,莫不稽顙,效臣順,襲冠帶幅貟有截輿圖之書,是宜奄八荒而履無外也。攷于史氏所載,宏綱大典,煥乎有章。雖雲南以後服,見鋤,而事功不可不紀。

按,雲南自昔外于王化,元初剷封畛,列郡縣,嫗煦撫摩,與漢唐覊縻之風何異?重以梁王不迪天命,戕雪信使,誘我逋逃。由是皇上命將出師,奉辭伐罪,金鼓一震,土崩,瓦解不浹十辰悉疆悉理鎮以重臣。十数年間,政化漸于蠻獠,皇澤溢于方外,建國表方,與内地等,熈熈皡皡,化爲樂國。視元,霄壤懸絶矣。兹非神武不殺之所致歟?不揣窺測,化功,模繪。日月編次成書,掛一萬漏,庻國家縟典,將于是乎備。

嗟夫禹貢史也,聖人刪而爲經,春秋經也。三傳列而爲史,漢唐以降,合而爲誌,雖繁簡不同,道一而已。是誌也,上分天文,下奠星土,貫穿禮樂,禋祀疆塲。食貨藝文之事,諒不足,徵前史之萬一。然一方大㮣,亦可見其什。六七云。

雲南志後序  平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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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大統六合,一視同仁,務廣德也。雲南僻介遐壤,自昔覊縻,元置牧守,徒擁虛位。我皇明誕敷聲教,敉寧逺人用夏變夷,悉侔中國黔寧昭靖王鎮以懿親,十有一載,賞罰畢,恊鋤強懷,柔逺通革心,翕然從化。廟食千古,理其然乎。西平惠㐮俟纉,乃舊服,一循成軌,歴覽舊志,事畧辭煩,即命括蒼王景常檇李程本立稽諸遂古,芟採編撰,迨及有成,將獻納焉。不幸捐舘二公亦接踵應徵,弗終厥美。嗣俟昭繩其武復命不肖,裒而次之,其筆削去取,皆仍二公訂定,不敢損益。間有遺闕,蒐訪補綴,書成于洪武庚辰之夏,鋟刻于明年之冬,用廣其傳。嗚呼!是土也。先王奉敭天威,戡定数載,然後能一其政。君侯克紹前烈,慕輯奕世,然後能成其書,固不易乎?後之覽者,非徒究其井疆俗産而已。當知古人之所以得失成敗、懲惡勸善而致化民成俗之效,庻不負廣徳繼志之初意云。

重修雲南志序  鄭顒僉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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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㤗甲戍。孟秋七月,有詔繤修方輿志書禮部奏選文學之士,授以條畫,分行天下,俾其所至㑹諸方岳,儒臣廣蒐精擇計偕以上,而進士王穀寔來雲南衆議右布政使陳君安簡,冝緫其事。君承事惟謹,暨諸文儒,夙夜在公,殫心竭慮,期蒐訪之,必精燖故鈎新在去,取之皆當不四。閲月而志書告成,將鋟梓以傳詣予,丐宫爲序。惟雲南之事,載在漢班,固西南夷傳者舊矣。至元李景山,始爲志畧。然其時聲教初及制度,簡率禮樂,文章之事未甚明備道徳,風俗之美未甚同一,冝乎蒐訪者難精,而該載者不慱也。我朝奄有天下,愊貟之廣,疆域之大振古莫及。雲南以險逺後服,太祖皇帝特命勲臣鎮之。迨今七十餘年,山林川澤、墳衍原隰物産之富,郡縣城郭疆理之雄靈壇古跡琳宫梵宇之勝,園池樓閣、亭䑓舘榭之麗賢。臣哲士之生于其郷,仕于其地,詩書禮樂之教,養其人。於是道徳既同,而風俗丕變,向之椎髻,卉裳之民,荷戈負弩之習,漸化而爲衣冠,文物之美矣。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此其時耶?雖然,禮樂文章之明備,道徳風俗之同一,固由乎聖王悠乆,教化之浹洽。然非得人以任纂倄之責,抑何以成昭代制作之盛,而覩今日大一統之寰區如斯其廣者,㦲是書之成逺,稽諸經近考史,籍井疆、里俗、食貨藝文之事,古今因軰損益之宜,條分縷柝,明白詳盡,可謂無遺漏矣。而陳君用心之勤,蒐訪之精,去取之當,亦於是而有可考焉。

重修雲南志序  陳文雲南右布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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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纉承大統,撫御萬方,夙夜孜孜,圖惟寧永。廼於景泰五年秋七月八日,詔禮部重修天下地理,志將悉閱而周知之。其奉使采取及所在任其事者,必慎選文學,才徳其人以充時進士王糓詣雲南,宣昭聖意。於是文等忝與其事,祗嚴朝夕,愽訪而遍觀窮搜而逺探,正舊志之𠂯訛,公輿情之去取。若是者,四閱月始獲成書,分爲十卷,以進。而雲南古今事文,殆無遺者。既而以所存之藁命工鋟梓而序之曰:地理有志,肇於夏之禹貢,掌於周之職,方著於漢之遷史,而班固廣之曰志。凡河嶽之流峙,原隰之肥磽,物産之登耗,風俗之美惡,人才之豊嗇,悉志焉。以任土作貢,分田制祿,授方任能,用臻康又者,良以此也。雲南,古西夷靡莫之屬,逺在荒外,而禹貢、職方之所不及者也。漢武時,始通中國,繼以蜀、晋、隋、唐,雖曰郡縣,其地不過遥制以爲覊縻而已。况䝉、叚二氏,假號承強,歴數百年,屢爲邉患。宋則置之度外,豈惟力之不瞻㦲。至于有元,僅能一而撫之,然治教晦塞,氣習猶自異於内地,視前代之遥制以爲覊縻者,又豈能大相逺㦲。天啓皇明,奄有寰字,仁風義氣,彌于六合,施及四夷,雲南以征而後服。特任勳威藎臣,領重兵而世守之,蒞以蕃鎮,肅以臬司,因革其郡縣,制其田里,閭井其民以施治,遍立學校以施教,又簡命練達重望之臣以廵撫之。迄今七十有三年,是以聖化漸被,無間窮僻,椎卉化爲衣冠,嗢吚變爲雅頌,熈熈皡皡,亦何下於内地㦲。由此而觀,則皇明之有雲南,不特一其地,以示輿圖之廣,然定爲經制,以成其治教之盛,實亘古所未有也。今具于志,得非希世之盛典歟。文等文學才德,舉無似者,敬竭一得之愚,以仰答聖意於萬一,而皇明丕顯丕承之化,無達弗届,亦於是而㮣可見矣。嗟夫,顧此一隅之陋,繼今以徃,獲嫓美於内地,誠萬世之大幸也歟。

雲南緫志序  彭綱按察司提學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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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舊志成於景㤗大年,寔前少傳廬陵陳公文爲右布政使時所縭集,所謂雲南圖經志書者也。然其爲書,詳於詩文,而畧於事實。以今五十餘年,莫之繼續,其間可述之事,可稱之人,漸就泯沒。弘治癸亥,廵撫右副都御史西軒先生應城陳公嘗語尺此,以爲是書關制度,寓勸懲,不可不脩,遂以屬綱。綱以較士什九,行部未暇也,乃定爲欵式,指出合考書籍公案,屬教授李介等督諸生儒人依式編錄,復檄諸郡邑衞所,得其新舊志事畧,乃更稽討叅訂,增削損益,使簡不遺,詳不兄,以適厥中。書既成,題曰雲南緫志,僉謂冝有序。

夫志,猶記也,記其事也。雲南去中國萬里,唐虞三代所不能臣,漢雖郡縣之,然不能得其一民一財之用,徃徃弊中國以從事。唐自中葉以後,翻爲所困,迄宋不能有无,雖能有之,然亦叛服靡常。我太祖皇帝既宅四海,乃命元勲率師大定其地,而敷政出治焉。

列聖紹承,益綏厥土,凢爲府若州一十有三,爲軍民府七,爲軍民指揮司二,爲衞若守禦所二十有四,而外夷宣慰、宣撫、長官等司府州又十有九。潘間以統之,監司以察之,公府以殿之,近臣以鎮之撫之,上下相維,文武並用,制定治一,夷漢率服。於是歴代所不能臣之地,方八九千里之區,盡入王官,供貢賦,受約束,興中州埓,而非前代所可並也。

是書備載諸府州司建置沿革、城池形勢、風俗、山川、土産、公署、學校、書院、户口田粮、驛堡、哨戍、鋪舎、樓䑓、關梁、寺觀、祠廟、墳墓、古蹟、流寓、仕宦、人物科第、烈女仙釋之詳,展卷一閱,則一方之事、古今之迹燦然在目,而我皇明威徳之盛,幅貟之廣,制度之徽,亦於是而可考見矣。或曰:郡縣地志非義理所先,儒者或爲,而子屑爲之,何也?噫,子之論大矣,獨不觀禹貢職方與夫諸史之志乎?聖賢固不遺也。彼髙談性道,絶㓕史學,卒稔生民之禍者,又豈君子之所願學哉?况綱宦食斯土而職在風教,則夫一方之事、一時之制,考而記之,以寓治理,以資聞見,亦事之宜也。用書以序其前。

雲南志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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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雲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