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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谷先生遺稿/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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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潛谷先生遺稿
卷八
作者:金堉
1683年
卷九

收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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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進,李福男鄕祠賜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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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在癸巳年。已近六十年。誰能記憶。但臣時年十四。避亂于關西。臣之亡師贈參判曹好益。時爲大丘府使。抵書于臣父曰。晉陽之敗。義勇俱亡。言之氣塞。夫復何言。列書金千鎰,崔慶會,黃進,高從厚等十餘人之名。臣至今不忘。今見此疏。不勝悲愴而涕下也。金千鎰,崔慶會同享一廟。宣祖朝已賜額彰烈。鄕人各於其鄕立祠請額。又蒙褒贈。則黃進鄕祠。豈可無一體褒額哉。至於李福男之突圍入城。從容就死。少不下於黃進。其他諸臣之事。臣不能詳知。而當時已必有褒贈之典。李元春則以微末之官。又無子孫。獨不蒙褒贈之典。實爲聖世之欠事。宜有激勸之擧。而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

崔震立淸白死節褒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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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見孤陋。凡一時諸人善惡之迹。多不得聞知。而崔震立之淸白出人。則嘗聞之矣。至於丙子死難之大節。則猶未詳聞也。今見金禹績等疏中所陳之辭。乃詳知其平生潔白之操終始若一。而臨亂取義之節。視身如鴻毛。其淸風大節。使人聞之。誠可以廉貪而立懦矣。遐方武人之中。乃有如此節行。眞所謂雖曰不學。吾必謂之學矣者也。金禹績等以褊禆服事。必其平生感悅。浹于心髓。故至其死後十年之後。追慕不已。有此籲號。其慕義之誠。極可嘉尙。凡國家褒錄之典。只觀其人行義所立而已。豈問其地位之高下。發身之文武哉。以崔震立所立觀之。則雖參於贈諡之典。淸白之選。不爲愧也。伏惟上裁。

南挺蕤父子旌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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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挺蕤與澈。父子同冒白刃。一死一生。而忠孝之節。無愧於卞成陽之門。宣祖大王嘉其節義。明有傳敎。特加褒奬。旌閭贈職於挺蕤。又命除職旌門於澈。恩典在於同日。而上言之中。不爲明言其歲。故領相鄭太和之議。疑其除職於喪中。且以柳永吉。爲其時監司。臣則以爲斗明言其父幾死而蘇。辛苦數年。僅得回生。驛卒五十餘名。呈於監司。監司馳啓。因此旌表。則此在數年之後。非喪中也。其時則巡察使別無名號。而非觀察之職也。故平安監司則宋言愼。而故相臣李元翼爲巡察使。江原監司則分明是姜紳。無乃永吉爲其時巡察。而數年之後。更爲監司耶。今以一段事蹟之可疑者。不褒宣祖下敎之忠孝。則事極冤痛。此與權浩元之事。亦不相同。臣之愚意。則竊以當遵宣祖之下敎。同表父子之閭伏惟上裁。

韓楯死節褒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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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癸丙丁之亂。忠臣孝子烈女之死於節義者何限。而泯泯無傳者又何限。苟有一毫可驗之事。唯當汲汲收錄。以表其節。以勸他人。何可以事在久遠。而諉之厥子厥孫之私陳。遽塞其至情之所發哉。聞韓楯。卽故相韓致亨之後。本以武人。常懷慷慨之心。庚寅守南平。壬辰死於松峴之戰。事始聞。宣廟有賑恤家屬之敎。此豈渠等自做而言之者哉。楯之子仁英。時年十五。今八十尙存。必詳知其事。而每痛恨而言之者也。豈爲一級贈官。而爲三世欺罔於死生之間哉。各邑先生案。亦邑人連次記錄。恐或遺忘。以傳於後者也。豈爲敎後人虛僞而爲之者哉。況丙申之歲。㬁與吳玭。同訴其祖父之死節。而玭得伸。㬁獨塞。此其尤深痛者也。古有買死馬骨而致千里馬者。何可致疑於眞死節之人。不勸後日願忠伏節之人哉。該曹所謂實爲欠典。依例施行似當云者。誠爲得宜。伏惟上裁。

宗廟世室樂章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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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帝王。皆有廟樂。禴祀蒸嘗。奏而享之。故殷有祭成湯,高宗之詩。周有祭太王,文,武,成,康之詩。兩漢之制。靡得以詳焉。宣帝時。論武帝樂章。則漢亦有之。唐則自高宗至昭宗。皆有樂章。我國則龍飛御天歌。稱頌太祖功德。五禮儀。有煕文昭武等樂。以爲保太平,定大業各十一聲。保太平奏於初獻。定大業奏於亞獻,終獻。其詩皆稱揚四王及太祖功德。奏於宗廟及永寧殿。以祖宗功德。歌詠而侑之。傳之萬世。而無各廟之樂章。獨於大王及王大妃上尊號之時。有樂章。此則非用於祭祀之樂。宣廟朝有重光樂章。仁穆王后上尊號之時。亦有樂章。載於謄錄。其他謄錄。竝無樂章。臣恐我朝禮樂。不相襲於古也。近代詞臣文集。有樂章者。臣未得盡見也。故海平府院君尹根壽文集。有宣廟朝樂章。或云此卽重光樂章。而其時尹根壽,李好閔製進。用李好閔之所製。故其樂章。載於定大業十一聲之下。故相臣李廷龜文集。有光海追尊母樂章。又有光海廢妃樂章。此則昏朝之事。何足道哉。宣祖朝。禮曹判書黃廷彧。建言廟享奏樂。只以國初詞臣所創定若而章。分侑列聖神位。其事功各異。不相合著。無以格思。請一室。各撰一章。俾安神道。宣祖諮議未遑。是猶漢文帝之未遑於賈誼之言也。此等大禮。豈容易變之哉。我朝太祖以下德莫盛於世宗成宗。功莫大於世祖中宗。而未聞樂章。只以保太平,定大業。奏於享祭。則今此祔廟時。製用樂章。臣未敢知其必當於禮也。伏惟上裁。

祔廟別試合慶增廣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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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擧頻數。非但爲國家之巨弊。亦妨於士子之工夫。曾聞明朝。三年大以之外。無他別科。有慶事則加數於大科之額。此豈以慶事爲輕哉。蓋以科擧頻數。有妨於士子之做工。而貽弊於外方之民也。我國有慶事。則例有增廣。而宣祖大王祔大廟時。又合他慶。爲六百館試。此可援以爲例者也。若以四慶爲增廣。則今之七慶。一增廣亦不足。何可列數慶事。而爲科擧之式乎。大擧別試廣取人才。此卽同慶於外方也。今年秋。設式年會試。又於八道。各設東堂監試之場。則日亦不足。民力之勞費。亦甚不貲。秋間。又有客使之來。則以今之時勢物力。豈可不念及於此哉。近來士子不能著實做工。而徒以科擧之頻。爲倖占之計。業不專一。而心亦岐分。文章之盛。士習之正。漸不及於古。識者之論。皆以爲設科之頻。爲之害也。臣等之意。則自初不欲國家之設增廣而爲別試也。不敢以外議之鼓動。變其初心。伏惟睿裁。

國恤時祈雨祭用樂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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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君感天之道。唯在於至誠而已。豈必以聲音鐘鼓爲哉。聖上遭此亢旱之災。爲生民焦勞憂煎。祈澤於社稷之壇。親行此祭。與遣官不同。哀疚中用樂。已有不忍私情之意。則事天之誠。恐或有一分之不專也。成湯之於桑林。六事以自責。宋仁之於禁中。獨立而終宵。未聞當時之有樂也。聖上哀痛惻怛之誠。自可以孚感天心。恐不在於用樂與否之間也。老臣病伏之中。昏憒不省。敢進瞽言。伏惟上裁。

大祥後朔望祭不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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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後禫前朔望之祭。哭則不可者。此據降殺卽吉之禮而言也。但未及祔廟。靈座猶在。魂殿入門。思其中月之後。將不得更哭。則不匱之孝思。安得不動於聖心乎。孔子曰。喪。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前頭朔望哭祭之禮。臣亦不敢必以爲非也。伏惟上裁。

南郊報祀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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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祈雨之時。有應則有報。禮之當然。而自前親祭及遣重臣遣大臣之時。雖或得雨。未有報祀。臣常以爲欠典。今則日氣極熱。聖候未能如常。冒夜擧動。恐有添傷之患。且禾穀方盛。路邊,壇邊。雖戒踐踏。必多傷損。此亦爲民而可慮者也。聖上之欲爲報祀。實出於對越之至誠。而臣隣之所憂。亦不可不念。如不得已。則令大臣攝行。與祈雨無異。伏惟上裁。

魯山,燕山之墓致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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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山,燕山之墓。香火之絶不絶。祀典之載不載。臣不得以知也。光海之墓。則自國家雖無致祭之擧。而有女子及奴屬。故香火則不絶矣。往在中廟十一年丙子。遣都承旨李自華。祭燕山墓。右承旨申鏛。祭魯山墓。蓋以曾爲君臨一國之人。勿論祀典之有無。香火之絶不絶。而別用一祭。以示國家之盛典。以此言之。則三處。各宜一體施行。而臣之所見。未知果合於宜也。伏惟上裁。

試官家供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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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曰。科場試官家供。極其苟簡。而且有防禁不嚴之弊。似不可爲也。但今時則適與勑行入京之日相値。各司物力。決不可奔走支撑。必致生事。該管兩曹之啓請。蓋出於不得已也。且家供之事。非創於丁丑之後。宣祖朝壬癸亂後。亦有此事。幾至十餘年。非獨丁丑後爲然也。勑使相値。前後之所無也。物力之難分。生事之可慮。不但事涉苟且科場不嚴之患而已。今番則姑行權宜。後勿更爲。似或得中。伏惟上裁。

崔震男減罪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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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贓罪之法不嚴。故貪婪者小無所懲。崔震男之所犯。至於欺隱六十石落種之田。則摘奸雖或過誤。去其九分。猶爲六石之田。七年所偸。豈爲小哉。若寬此人。則各處別將。尤無所顧忌。不可以久囚多受刑之故。比之於雜犯死罪而全釋也。但欽恤之敎。出於好生之至仁。臣不敢必欲行法。伏惟上裁。

忠淸兵營移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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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革重事。不可輕易變改。有不得已之故。然後仍其時勢而改之。兵營之初設於海濱。備倭寇與水賊也。近年以來。兩患少息。而兵營在於一偏。脫有意外之患。出於大路。則一道主將全不聞知。又有未及傳令列邑之患。故頃者大同設立之時。且有兩南草寇之竊發。故移置於淸州。以當兩南之要衝矣。今因下人之安土重遷。刻印銷印。有同兒戲。則國家施設。恐不當如是也。臣是當初首請移設者。今不敢變易初心。伏惟上裁。

金德諴,鄭弘翼贈諡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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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難立節。皆是爲國忘身之人。節惠之典。豈可拘於爵秩之高下乎。三人之事。同出於至誠惻怛之意。各得其本心。一體施行。豈容他議。伏惟上裁。

太廟展謁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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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廟之祭。久未親行。雨露旣濡。孝思益切。伏見聖敎。不勝感愴。氣力漸不如前之敎。尤不覺悲動於中。禴祀蒸嘗。雖未能奠幣獻爵。朔望參禮時。或展謁致誠。於禮少無所妨。但冒夜擧動。恐有所傷。齋宿別殿。質明行事而還宮。則情文皆備。而允合量力追遠之誠。伏惟上裁。

大君家親幸視疾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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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倫友于之至情。豈有上下今古之殊乎。伏見聖敎。臣不勝感動之至。往在世宗朝。孝寧大君遘疾而愈。世宗親臨錫宴。宗室起舞。上亦起舞。極歡而還宮。此臣所曾聞。而欽仰聖人之德者也。今承本朝。亦多此規之敎。臣之所聞。亦似有實。況大君病患。未入差境。聖上之欲見。慰懷之盛意。有加於世宗之時也。伏惟上裁。

各道書院因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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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大司徒之設敎。旣有國學,州校。而又有鄕塾,黨序。所以重敎化之本。明賓興之法。治隆於上。俗美於下。非後世所可及也。近來書院之創。日漸浸廣。而治不及於古者。豈非徒事虛文。小無著實而然也。今之士子。視鄕校甚輕。而以書院爲重。漸成弊習。其害實多。議論多岐。豈非可歎之甚者乎。雖然。鄕校旣輕。又無書院。則志學藏修之士。將無所依歸而著力。一朝拘禁。誠爲不當。今當依舊仍存。而祭享之物。諸生致誠措備。護院之人。各出私奴以定。勿煩縣邑。無致逃役。而此後新創處。則必使道臣啓聞。蒙允後爲之。一依先朝之定奪。似爲宜當。伏惟上裁。

麟坪大君家親臨致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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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固不可以從心。禮則唯在於盡情。古之今禮。臣不得以詳知。我大明高皇帝於群臣之喪。親製文以祭者多。況以聖上出天之友愛。旣已再臨於初喪。則終天一訣。豈論禮之有無乎。但正當極熱。玉體恐有所傷。臨時觀日勢。進退行之。似爲合宜。伏惟上裁。

書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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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兵所食水原穀勿償狀戊寅忠淸監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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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之變。本道勤王之兵糧。絶於水原。貸用本府米三百七十石零。太七十七石零。租二石。前監司鄭太和狀啓請減。有令該曹議處之敎。而該曹覆啓。終不許減。勤王之兵。臨急赴難。冒死先登。雖或不幸而至於敗沒。其爲國之誠。則不可以無功而薄之也。前日。下本道有旨云。山城之外。勤王之兵。千里赴難。一時魚肉。慘惻之情。與山城戰死之卒。何以異乎。聞者莫不感泣。此等所食之糧。竝爲徵納。則何以慰入地之精靈乎。且各邑元穀之儲。正爲此用。不必其道之兵。當食其道之穀也。古人所謂師行糧從。千里饋糧云者。列國分爭。深入敵境之謂也。今以國中之兵。赴國中之難。何必計此疆彼界哉。蓋畿邑殘薄。不能饋諸道之軍。故三南之兵。例自裹糧。糧絶之時。助其不足。未爲不可。何可一一計較而還徵乎。設使畿邑之兵有事南下。則南方州郡。當饋其糧。豈論貸償之事乎。本道之死事者甚多。今歲又値凶荒。冤號悲痛之聲。有不忍聞。此雖非家徵戶斂之物。莫非出於民者。何忍徵督於此際乎。請令廟堂。商量減下。以慰一道之民心。詮次善啓。

道內各邑元穀。推移糶糴狀。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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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荒之策。一曰開倉。二曰移粟。本道無可開之倉。可移之粟。臣考見各邑元穀之數。大邑或有萬餘石者。小邑僅有百餘石者。邑固有大小之殊。而穀之多少。如此之懸絶。小邑之民。春糶之時。斗斗受出。不能爲農時種糧之資。各邑亦不成官家模樣。誠可矜憫。臣竊念。道內各邑中。元穀百石以上未滿千石者。二十二邑。萬石以下至數千石者。十五邑。明春饑甚之時。移其有餘之數。補其不足之處。使小邑之民。各就相近大邑而受之。以爲救死之資。而秋來。納於各其本邑。則民有免饑之樂。而邑有增穀之實。一年之內。小邑皆有千石之儲。而大邑所移之粟。令自以耗穀充上。則不出二三年。還滿元數。而通計道內元穀。則越添九千餘石。損於大邑者。不過一二年間。而益於小邑者。永久而無窮。請令該曹定奪施行。詮次善啓。

請移統營粟。賑救沿海饑民狀。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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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巡過海邊。備察農野。則凶荒之慘。有不可忍言。極目無際之地。汚萊抛荒。言念民命。不覺淚下。此地之民。貢賦徭役。固不可言。未知何以得活耶。有初不起耕者。有耕而還廢者。有晩耕而早霜。秀而不實。均之爲不得食。而虛費耕種之力者。尤爲冤痛。臣謹因廟堂事目。竝令給陳。不以災論。林川,韓山,舒川,庇仁尤甚。居民等山拾橡栗。野捋稊稈。僅延時月之命。老幼遮道號泣。皆以活我爲言。臣亦無以答也。臣聞統營儲穀甚多。全羅監司具鳳瑞。亦已啓請云。本道亦隷於三道統制之中。若令沿海之邑。各送船隻。輸運數千石之穀。以爲賑救之資。而明年幸得少豐。則收捧爲本道之元穀。亦爲便益。令該曹稟定分付。何如。詮次善啓。

不緊貢物。限年蠲減狀。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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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今國事罔極。而年凶如此。不有大變通。則無以救民。槩以今年農事言之。無牛不能起耕。無水不能付種。晩耕不能秀。早霜不能實。風雹又從以吹打之。凡所以害於農者極備於今年。田畝所收。不能百一於往年。而結負陳縮。幾至太半。巡歷列邑。所見慘酷。初以白馬一帶海邊諸邑爲憂。內地州郡。亦皆無異。以此民力。徵役如前。則決無可堪之理。而又有結馬査官意外之事。分定之際。念之如割。朝廷旣已軫念。命除若干不緊貢物。民之蒙惠。可謂至矣。尙有可除而未除者。如司畜署之唐雁,鴨,鷄。歸厚署之中廣板。瓦署之吐木。典艦司之船隻。繕工監之材木。校書館之冊紙。司贍寺之休紙。司圃署之桔梗。似爲不緊。國家不能爲禮葬。則中廣板可除也。無營繕之擧。則不等吐木。將何用哉。至於尙衣院之正筋。弓房之牛筋。亦無可得之路。限三四年。民生蘇復。牛犢孶息之間。竝爲蠲減。實是救民之㥯務。令廟堂商議定奪。詮次善啓。

請行本道大同狀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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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道大同之事。臣因古人成法。妄陳欲行之意。聖上旣卽依允。備局,該曹回啓請行。道內之民。翹首仰望。而今過數月。尙未定奪。頗有疑惑缺望之意。頃因筵臣之啓。特下更問之敎。臣不勝感激之至。此法庶幾可行。而湖民大蒙國家之惠澤矣。近侍之言。實合經遠之道。臣之淺慮。誠有所未及乎此者。臣之所言。乃救民之㥯務。而近侍所言。是足國之長策。參以用之。可以無欠。臣之所定木一匹,米二斗。合計以米則七斗。而近侍所言木二匹。以米計之則十斗。所加於臣者三斗耳。凶年。木一匹,米二斗。是爲二匹之式。而米,布參半也。豐年則木一匹,米五斗。亦爲二匹之式。而米,布參半也。凶年則木從米價。豐年則米從木價。五斗準木。莫過其數。則此有低昂增減之宜。而無上下損益之失也。可以久行而無弊。大臣該曹皆以所捧略少。恐其不足於用。聖敎亦慮及於此。臣亦因此反生疑惑。但京外雜役。雖曰浩大。而貢物之價。自有詳定之數。總而言之。則三萬八千匹。本道雜役如刷馬之類。雖不可預定。亦不過三萬匹。而本道結木。則爲十萬匹。以此觀之。則必無不足之數。而尙有數萬匹之餘。可以灼知而易見矣。至於二斗之米。則總計爲一萬三千三百餘石。分用於五十官,三營,四鎭。不爲不足。而若加三斗於豐年。則可以增補於各官之元穀也。竊念此法之行。京外之人。或有所不便者。臣請得而詳陳之。外方小邑之民。有田一結者。其役價多至於八九匹。而今以一匹二斗。忘一年之憂。則其喜躍可知。豈有所不便者哉。但大邑之民。則本州結數甚多。而貢物之定。以諸小邑。僅加一二分。大邑之民。八結只出五匹云。今使每結。各出一匹。則此輩必以爲苦。一道之中。稱爲大邑者。只是忠,淸,公,洪四州。五十官之所喜。何可以四官之所不喜而不行其法乎。且其所苦者。苦其一結一匹也。當此之時。何可以一結一匹爲苦役乎。且土豪田結。多者或至於三四十結。以一時辦出爲難。結木不必皆爲貢物之價。亦有本道本邑之所用。本邑之所用。隨便續捧。亦爲無妨。何必責辦於一時乎。惟在守令之善用。至於京各司主人。則不爲磨鍊其人情木。貢物之價。優數詳定。人情亦在於其中。試以奉常寺言之。則淸蜜一斗之價。定木七匹。以典牲署言之。則羊一口之價。定木六十匹。他餘物價。雖不必徧擧。而擧皆若是。今若曰斗蜜之價木三匹。人情四匹。一羊之價木三十匹。人情三十匹云。則彼必喜而聽之。此則朝三暮四之術。而非用法之正道也。且各司貢物。例有勢家防納之患。故本司主人。被其所奪。失其本業者多矣。今使主人取其價。絶其防納之患。則此亦各司主人之所喜也。京中之人不便者。只是防納牟利之徒也。大凡各司主人。皆是本司之下人。所謂色吏使令者。皆其同類也。貢物上納之時。互相周旋。各盡其力。人情之用。豈至於過多乎。今此詳定之中物價。或有略少者。則臣與該各司相議加定。使京外之人。皆無未洽之意。至於田稅條。則自有元定國法。臣不暇擧論也。臣之所慮。不過如此。竊以爲無所不足。而有均惠之實。今年。姑依臣所定而試行之。徐待豐年。定用筵臣恒式。似爲便當。令廟堂裁處。詮次善啓。

沿海貢物勿令作米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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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各官貢物作米。古所未有。而繕修都監之時。始有此事云。此不可遵行之事。方爲道內巨弊。民生之最不堪者。各司貢物。旣爲定價。而該司又掠而用之。此實防納之事。豈國家所宜爲哉。外則沿海之民怨之。內則各司主人怨之。非但於事體未安。內外之怨謗。皆出於此。何可爲此苟且之事乎。今年沿海之民。失農尤甚。飢餓之患。迫在朝夕。貢物作米。決不可爲也。裕財之道。專責於鹽鐵。以代作米。則雖不能準備其數。亦必有太半之補。且無苟且未安貽弊取怨之事。令廟堂商議定奪。如不得已。則今年貢物條。姑勿作米。以待來年。別樣處置。詮次善啓。

救荒辟瘟方刊布諸道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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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內之民。飢餓已迫。而春寒不解。積雪滿田。菜物亦不易得。蒙袂輯屨者。累累於道路。不久而爲相望之殣。所見極爲慘惻。飢饉之中。瘟疫將熾。道內各官。無處不有。而牙山,新昌,公州,溫陽尤甚。得者輒死。蓋凍餒之民。卒得虐厲。其勢難活。寒溫之交。此患必甚。臣適得明廟朝救荒撮要。略爲諺解。續得辟瘟方。合爲一冊。印布各邑。此猶以一勺水救一車薪之火。似無所益。係是祖宗遺法。不可不申明擧行。且念他道亦有此患。此冊十件。印粧上送。分送各道。使之刊布。則不過費旬日之力。而或有因此而救死者。令該曹稟處。詮次善啓。

請勿造場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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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方設科之處。作爲場屋。蓋所以優待擧子。以避風雨之患。京中則無此事。國家待士。豈有內外之殊。但京中則設場衙門。廨宇寬敞。風雨之時。入避於廡下。盈庭之士。多至千百。豈能盡得其廕乎。披蓑張席。沐雨而坐者甚多。外方亦有官舍高廣處。而擧子之數。比京中甚少。有雨則亦可入避。設令造屋。何可盡覆一庭乎。風雨之時。亦有或蔭或露之不均矣。目今地未解凍。造家極難。而設場之邑。其民偏苦。伐木刈草。忍飢奔走。其弊莫甚。日沒之後。設炬明燭。火患亦可畏。而幸若無雨。則尤爲虛費。依京中例。多設棘圍。嚴其內外而已。勿設場屋。似爲宜當。係是流來舊規。不敢擅便。令該曹定奪施行。詮次善啓。

西糧待秋成捧置本道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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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各官貢物作米之弊。臣曾已馳啓。而該曹覆題。辭意極嚴。外藩之臣。固不敢更陳。而但目見其弊。誠有所不忍恝然者。何敢避再三之瀆。而不盡其所懷乎。蓋米價高下。隨歲豐歉。豈有一定不易之理哉。今年米價。通內外。一匹之木。僅直二斗。而近日又入於二斗之內。民之絶食流徙者。不可勝數。而貢物價一匹木之價。定米八斗。以市直計之。則四匹之價也。當此大饑之時。百役當減。而反徵四倍於將死之民。此豈可忍之事乎。試擧一二而言。眞油一斗木五匹。則每匹八斗。爲四十斗也。生鹿一口十五匹。則一百二十斗也。羊一口六十匹。則四百八十斗也。油芚一番九匹。則七十斗也。其他類此。難以遍擧。此誠何時而費民力許多如此乎。作米之事。勢難全罷。則從市直捧之。似爲得宜。元田稅民。皆竭盡死力備納。至於西糧米。則更無辦出之路。呼訴盈庭。文報雲委。臣亦目見事勢誠然。極爲悶慮。臣竊伏念。西糧之米。蓋爲皮島之餉。今則可以停罷。西邊連有軍糧。未卽革罷。此亦國家不得已之事。今年南方失農。西路稍優。管餉所儲。亦足以支數年之用。今年西糧。姑勿徵督。待秋成收捧。留置本道。以補元穀。自明年收送。則此不過間一年耳。西路似無大段闕乏。而南方民力少蘇。各官元穀。以此稍增。他日有急。幷輸而爲用。亦不害事。此皆國家莫重之事。而微末外臣。累累煩瀆。極爲惶恐。寧以此獲罪而去。不忍立而視其死。敢此冒達。請令廟堂,該曹。商議善處。以紓窮民切迫之患。詮次善啓。

病重乞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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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無狀。忝冒重任。受命以來。日夜憂懼。上思奉公。下念保民。思所以兩盡其責者。無所不用其極。而適値凶荒近古所無。非民之不幸。乃臣之不幸也。仰念經費則府庫虛竭。俯察民事則飢饉流離。催科賑恤。勢難幷行。守令文報。軍民號訴。塡委於前。臣於此際。罔知所爲。不得已仰達天聽。非一非再。罪固難赦。臣自少多病心火爲主。百慮煎熬。終宵不寐。曾赴天朝。幾死還蘇。自此以後。肩背牽引。微微作痛。一年二年。有加無減。或以爲濕痰所致。或以爲心慮所傷。臣之自知。則謂緣心慮者爲是。勢將有發背之漸。此病發則必死。而近來轉劇。加以熱氣上衝。面赤如醉。頭痛喘急。百脈皆動。從傍見者無不危之。今方招醫針灸。未見差歇。外方藥物難得。醫無善手。深恐一朝溘然。遽先朝露。則微臣生死。固不足恤。其於國家之事。所以曠廢貽害者。豈可勝言哉。伏乞聖明下燭至情。亟許遞免。代以能者。使微臣未死之前。得歸輦轂之下。醫樂調治。或得生活。則天地罔極之恩。至死難報。令該曹速爲處置。詮次善啓。

陳田開墾處。勿付元帳。隨起收稅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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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勸稼之策。不可不別樣料理。臣以中國水車之制。令各邑多造。以爲備旱之計矣。民之無田畓者。或欲耕食陳荒之地。一入田案之中。則賦役難堪。以此不敢開墾。今若別立事目帳付。元田外新起陳地者。作爲一案。起則收稅。陳則免稅。使之任意耕食。則陳田大闢。而稅入亦多。實爲兩便於公私。此兩件事。非但本道可行。他道亦可行。令廟堂商議分付。詮次善啓。

趙憲位版。移出表忠祠。埋安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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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內沃川士子等創立書院。以祀鄕賢。全彭齡居上。郭詩次之。而趙憲享於下。趙憲門人等以爲吾師死於國。節義炳如日星。而全,郭別無表著之行。惡得以居其上乎。全彭齡外孫鄭雴等以爲當以世代爲次。豈論節義高下哉。以此角立相爭。趙憲門人金籥上疏陳其曲折。聖批令本道監司處置。臣巡到其邑。則金籥持其疏來示。臣以爲當博採一鄕公論而處之。令士子等各言其志。則或以節義。或以世代。互相不同。臣以爲使死者有知。則諸賢之心。必不以年齒自多。道德自高也。居於其上。而德不及焉。必有謙退不安之心。改定位次。陞而居上。亦不欲偃然高據於一鄕耆舊之上。幽明之間。情意何殊。本郡有表忠之祠。乃國家爲趙憲賜額之祠也。今若移出趙憲位版。祀於表忠之祠。別無相爭。兩皆無憾。諸士子皆從其議。卽出位版。歸于表忠。而祠中亦有位版。故其一版。諸生相議。已爲埋置於淨處。係是斯文重事。前日旣有令道臣處置之敎。故緣由馳啓。詮次善啓。

守令,邊將勤慢,戰防船,水陸軍變通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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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巡到沿海各鎭。點視舟師。軍器什物。擧皆措備整齊。而其中亦不無善不善者。守令治績。亦可因此而見。大槩兵,水使。皆爲得人。各盡其職。撫恤軍卒。多備器械。而兵營虞候金汝水。以幕下之官。別造鳥銃一百柄。制度精妙。爲國之誠。誠爲可嘉。如此之人。不可無激勸之擧。泰安郡守沈之溟。政先愛民。事得其要。物力未半於瑞山。而販鹽倍蓰。戰船什物。亦皆完備。又能鑿浦藏船。多置船戶。使護其船。仍補格軍。此他邑之所無也。結城縣監盧濈。恪謹奉職。慈祥愛民。舟師器械。亦皆完備。旗彩精明。獨得其正。舒川萬戶李和。以無形殘堡。措備器械。小心守職。而爲人驍健。才實可用。安興僉使黃孝元。以秩高武官。別無修擧之事。多有泛濫之弊。唐津以殘弊之縣。物力蕩竭。而縣監金弘郁。不閑軍旅。戰船器械。委之代將。最爲無形。瑞山則物力最優於內浦。當初鹽鐵之役。極擇差遣。而郡守李袗。多病不理。托以運鹽。任意伐木。多造船隻。僉使黃孝元。兩官守令。爲先罷黜。臣於舟師之事。曾已略陳弊端。今此巡飭之時。竊有所見。不敢不達。唐津爲邑。在內浦深處。回泊水營之時。遶過安眠串。水路險遠。難及期限。沔川又在唐津之後。決不可置船。而近有設立戰船之議。此則有害而無益。臣竊憂之。唐津之船合於海美。以爲戰船。則船在安眠之外。密邇水營。無未及期限之患。而一戰船之用。勝於兩防牌。瑞山曾以唐津幷屬之故。有防牌船。唐津分析之後。尙在不罷。此五郡之所無也。亦當變通。各官雖有戰船。而皆無格軍。臨急則以浦作結負之軍。充數以送。非但於本官生事。禦敵之策。亦極疏虞。臣之愚意。則以爲水邊十一邑束伍。全屬舟師。山郡水軍。竝隷兵營。則有變無未及之患。臨戰有得力之地。此爲兩便。而或者以爲水軍。乃世傳之役。今使束伍爲水軍。則彼必厭避而逃矣。束伍之爲水軍者。勿爲世傳。而山郡之以水軍隷兵營者。亦得與束伍爲比。則是民無世傳之苦。而軍有兩用之便。何不可之有哉。有事則只置守船之軍。竝令赴戰。而至於水陸竝用之時。則亦當分以用之。水陸竝用之擧。豈多有哉。且戰船之用。貴於輕快。若或遲鈍。則赴敵不能先。追賊不能及。故自古以來。以輕快先登者爲善。近來一論以爲防牌甚薄。鐵丸易穿。一寸五分之牌。加之於三寸。非但船鈍難運。上重下輕。搖蕩速敗。未及戰用。先自動退。此極可慮。臣則以爲大砲。雖三尺之盾。猶不能支。而鐵丸則一寸之牌。亦未易貫。姑宜如前薄牌。使船輕捷。而若憂丸貫。則內作衲帳。濕以垂之。則丸雖穿牌。至帳而墜矣。人之擐甲以捍矢也。而養由基之射徹於七札。若以此爲憂。重其鐵甲。則人豈能運身哉。戰船之重。亦猶是也。戰陣間事。臣不敢知。而所見如此。問於邊將,水卒。皆以船重爲憂。令廟堂商確處置。臣曾在內浦。欲申危懇。而風和漸迫。巡飭日急。賑恤之政。督運之擧。亦不可少遲。故力疾扶曳。巡歷各邑。今則舟師已盡檢飭。荒政粗加料理。田稅已爲畢運。西糧過半發船。而出入海曲。驅馳險路。還營之後。病勢轉劇。呻吟枕席。度日如年。伏乞聖慈亟許遞改。俾得生還都下。則天地罔極之恩。隕結難報。惶恐再瀆。詮次善啓。

到椵島問答狀丙子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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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一行。今月二十日到椵島前洋。先送報單于都督衙門。食後下陸。使差備譯官。呈名帖。都督辭以病不見。翊日。早詣衙門外。都督卽爲引入。相見行禮後。坐定設茶。都督曰。近日虜中。有往來之人乎。臣答曰。敝邦與虜相絶。豈有往來之人乎。都督曰。雖已相絶。時或送人。探視情形。似或可矣。且八九月。貴國例送秋信使。何以爲之。臣答曰。絶和之後。寧有送信使之理乎。前日相通之時。則例於六七月入送。今已過期矣。都督曰。頃日灣上虜騎。緣何來到。臣曰。今年春信之行。商賈物貨之價。有未及輸給者。故爲此出來云耳。都督曰。林總兵過江相見。此何意也。臣曰。林慶業欲與相見。稟於元帥。元帥止之。慶業不待回報。徑先往見。蓋欲與胡將接話。探其情形耳。都督曰。近因走胡人聞之。則虜已擧兵西向云矣。且曰。貴國表咨中。請得焰焇硫黃乎。臣曰。表咨中則未及請也。陪臣欲呈文兵部請之矣。都督曰。俺爲貴國已爲題本。俺請而貴國不請。則似乎相違。非但呈于兵部。路遇黃監軍。亦須呈文。使之轉奏可也。臣曰。老爺軫念小邦如是。不勝感戴。都督曰。俺與貴國爲唇齒之勢。賊犯貴國。俺當往救。犯島則貴國來救。俺旣來此。不念貴國。將何念乎。臣曰。當以此意啓知於寡君。都督頗有自多欣然之色。且爲臣等請宴。臣曰。國恤期服未盡。不敢當盛禮。再三固辭。都督亦許之。遂辭下船。將以明日待風開洋。詮次善啓。

到泊寧遠。偵報賊情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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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七月在長山島。逢黃監軍之行。馳啓。八月在南汛口。逢陳都督之行。聞有東去之船。又爲馳啓。留汛口十餘日。八月二十一日。始得東風。到泊寧遠衛前洋。翊日。卽呈報單。將欲見官。臣適感風寒。使書狀臣晩榮入城。行見官禮於方軍門。一行四船。退泊覺華島。以待臣病快差。入城計料。到此始聞賊報。未知多小。或云萬餘騎。攻打錦州衛十餘日。不克而退。寧遠城中。亦列兵戒嚴。海邊鋪子居民。竝爲撤入城中。報變之砲。連續不絶。八月二十六七日間。賊兵遶出寧遠之後。攻打沙河所,中後所,前屯衛等處。前屯。去山海關七十里。關內之賊。亦到永平府昌黎等處。關內外。賊兵彌滿。自八月望後。北京消息不通。傳聞賊兵四散摽掠。環皇城數百里間。人煙斷絶。以臣病不得下陸入城。姑留覺華島以待結末。九月初五日。賊兵來焚曹家莊。莊在寧遠西十餘里。寧遠城上懸燈徹夜。翊日。賊卽回去。攻打沙河所。砲聲連續遠聞。臣以問病事。求醫於都司。十四日。醫官自城出來。言關內之賊。今月初生。由冷口關。盡出北去。高太監,祖總兵皆出關外。九月二十日。賊兵進薄寧遠城下。城中戒嚴。當日午後。祖大壽,大樂,趙宧,孟道,吳相等五總兵。領八十餘騎。自沙河所。隨後而來。賊兵棄寧遠而走。總兵等皆入城中。二十三日。高太監自山海關來入城中。二十四日。祖總兵領兵向錦州。此後關內外。皆無賊兵。而臣病適已快差。今十月初二日。自覺華島渡海來入城中。行見官禮於各衙門。仍以改貢路。許焇黃等事。呈文於軍門太監。請卽轉奏。皆許之。初八日。察院楊四知。來自北京。點兵巡城。留二日。發向錦州衛。蓋以賊兵新退。按察關外諸城而出來也。臣等留此十餘日。來十六日。發向山海關。大槩以傳聞言之。賊兵於六月十三日。由白馬關而入。陷昌平州,涿州,雄縣,良鄕,武淸等十餘縣。此則皆是內地。城皆土城。守兵亦少。故賊乘虛長驅。所掠人畜。不可勝計。丁壯則擄去。老弱則斬截。所過城邑皆焚之。迤𨓦而南。因向東來。掠玉田,豐潤等處。到永平府。九月初四日。由冷口關而出。天下兵十六七萬。一時雲集。而不敢交鋒。只擁後隨行。官軍無所傷。賊兵亦不折。前日。太監爲副帥蘆溝斬級之言。竝是虛傳。但永平推官耿始然。藏地雷砲於七家嶺。燒殺千餘㺚云。而亦未可深信也。然天朝之兵。雖不能戰。而守則甚固。故自北京以東關內外諸城。宛然依舊。人民亦恃城如登天。自以爲必保無憂。惟恐未及入城。無私避於山谷者。與我國人心大不同矣。臣竊伏念。此賊已得志於此。早晩似有東搶之擧。臣之日夜憂慮者此也。然此賊志滿氣驕。輕視我國。而我國表裏山河。形勢甚好。非中國平坦無礙。只恃一面長城之以。兩西關防及各處山城。幷皆堅守。無城之邑。淸野疊入。而間以奇兵。截其前後。則城可得完。民皆可保。而賊兵深入。野無所掠。勢不能久。此賊豈是不可勝之兵乎。臣久留此處。詢問兵馬多少。則寧遠,錦州。各有數萬兵。他餘六城。多不過三四千。皆是步兵弱卒。而守城如此之固。蓋由火器之備。賊不敢近城。而人心之固。紀律之嚴。亦可見矣。臣之所幹。只是賀節。此等愚妄之說。不必縷縷。而不勝憂國惓惓之微誠。敢此陳違。詮次善啓。

加設訓導。計仕陞遷。勸課蒙學狀。戊子開城留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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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日。祗受有旨。爲國之道。莫先培養人材。卿宜體朝家作人之美意。擇境內儒生合爲師長者。課敎小學。卿親自試講。賞罰師長。以責實效。臣不勝歡欣感激之至。本府古稱人才之盛。而屢經兵火。民物蕭條。加之以凶歉。重之以徭役。民不樂生。士不向學。臣到任以後。惕然深慮。恐聖化之不流。人才之不作。抄選年少有才氣者數十人。朔望考講。略施賞罰。以爲勸奬之地。又刊童蒙先習,孝忠全經,論語大文等書。使之學習。今奉有旨。盡聚一府童蒙。各以所讀之書考講後。汰去訓導之不職者。更爲擇定。每月之終。一巡講讀。定爲恒式。但本府四部。各有訓導一人。而外村則西南面稍遠。不能就學於府中。且所謂訓導。本無料祿。又無遷轉之路。不能誠心敎誨。此極可慮。臣之愚意。則成均儒生。敎授專管敎導。四部訓導。以文官及生進。自本府差定。西南面。又置一訓導。考其勤慢。用以殿最。文官則三十朔出六品。如他敎養官之例。生進則三十朔除初入仕。實職則雖無料祿。亦必有勸勵擧職之路。而人才之作興。亦或自此而致之。令該曹議於廟堂稟處。何如。詮次善啓。

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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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路硝黃事呈禮部丙子十二月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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懇乞題奏。復開登路。許貿硝黃事。伏以職等到館之初。伏蒙老爺枉臨館裏。慰誨勤懇。告戒丁寧。撫循嚴飭之意。溢於言表。此誠數十年來所未有之事也。一行大小。無不感激。老爺之體聖上柔遠之德。擧本部廢墜之典。至矣盡矣。職等何幸而親見此盛禮哉。卽欲躬詣部下。叩謝恩禮。而門有禁制。出入難便。默祝空館。惟深頂戴而已。竊念外國之事。一繫本部。如有冤抑悶迫之情。則必仰訴於本部。今我老爺垂念職等若此之至。則小邦冤悶之狀。庶可轉達於天日之下矣。小邦有切迫兩件事。一則貢路之危險也。一則硝黃之禁貿也。小邦之由海路達于寧遠者。無慮六千餘里。鐵山之觜。名亦可懼。覺華之洋。水勢險惡。海闊如天。浪高如山。出沒鯨濤。僅得一生九於死之餘。纔到此岸。始爲人矣。人臣享上之誠。不可擇其夷險。而但此貢路初定於登萊。後因袁督帥之言。改由於覺華。覺華危險之狀。聖明何以下燭。陪臣之往往見敗者甚多。往年天朝撥貨之船。亦致敗於此路者。波濤之險。海路之遠。倍蓰於登路。候風留滯。動經旬月。而泊船過冬之處。亦有萬分之危。蓋寧遠之城。乃賊兵往來之地。覺華之島。去城不遠。冬寒之極。氷合成陸。繫舟城外。人在城中。脫有意外之患。何以相救。守船之人。擧將虀粉於賊手。又況所經南北汛口,雙島,旅順口等地。皆是賊兵巡哨之處。阻風泊岸。倘或相値。則何以得免於兇賊之甘心乎。職等頃到寧遠之後。適値賊兵之塞路。淹留四十餘日。叩心呼天。恐不及於節日之進賀也。幸而賊退。纔得到京。此則不幸之中萬一之幸也。水陸險難。每每如此。何必因袁帥一時之言。開此危險之路。使遠人有死亡之憂。而虛費邊儲。增加驛路之弊哉。小邦至誠事大。將三百年于茲。水浮陸走。冠蓋相望。天下萬國。果有如小邦之忠順老乎。往在昭敬王時。遭倭寇之亂。三京陷沒。八路塗炭。神宗皇帝大發兵東征。以濟三韓。小邦之民。再生至今。皆神宗皇帝之賜也。昭敬王一心享上之誠。前效已著。後報彌篤。我寡君卽昭敬王之孫也。纘承祖武。聿追先志。恪謹侯度。匪懈夙夜。不幸丁卯之歲。値賊猝至。邊城一潰。鐵騎長驅。避入海島。國勢危急。不得已爲羈縻紓患之計。皮幣犬馬。事葛事昆。湯文之所不免也。寧有忘父母再生之恩。而與讎敵之虜。誠心相好之理乎。天朝之不許貢路於內地。嚴禁誚黃之例貿者。出於小邦和虜之後。小邦不以貢路之危險。防禁之太嚴爲蹙。而竊自悲以情外之迹。或見疑於父母之慈也。頃者賊酋。僭加僞號。我使二臣者。適在賊中稱號之日。賊徒使之隨參拜跪。使臣拒之不從。賊徒毀冠裂衣。牽頭曳足。亂棍廝打。幾至死域。終始不屈而歸。寡君猶以爲不能罵賊伏劍明白效節。初欲加誅。竟置謫戍。此則華夷之所共聞知也。自此以後。寡君據義斥絶。絶不相通。選將鍊兵。方爲決戰之計。禮義之明。享上之誠。天日照臨。神明可質。尙何有疑外之慮哉。此賊休兵過冬。東搶必矣。小邦固知有受兵之禍。禦敵之具。略已完備。而惟是火藥將乏。無以繼用。蓋由數年以來。天朝不許和貿而然也。焰硝依法煮取。或有所得。而硫黃則不是土產。苟非天朝之許貿。無處可得。悶迫之狀。不訴於父母之邦而將何訴乎。此賊西犯而敗。則小邦之大幸也。東搶而衂。則天朝之所喜也。天朝,小邦。父子一家。敗西衂東。均爲殺賊。借天朝之藥。除天朝之害。此豈特救小邦之急哉。硝黃之請。事係兵部而竝呈於本部者。誠以導達外國之情。惟在本部。得奉聖旨。則兵部奉行而已。伏願老爺察此情悃。明白敷奏。快許登路。自職等歸時。而始許貿硫黃。使速往救。則豈但改路許藥之爲幸哉。明我寡君之至誠。快釋疑阻。實我東方萬世難報之恩也。伏惟老爺垂諒而亟施之。

答提督主事何三省諭帖丙子十二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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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日。昔宋蘇文忠公在禮部時。爾國請漢書。竟引漢藩王例執不與。聖朝推恩外藩之義何如哉。鮮國豈無圖籍。來使豈無見聞可述者。若可歌可播之事。逸文藻思之屬。不妨共賞。何以私祕。不使爾東土之美。流聲中朝也。

伏承下帖諭以書冊之事。且欲見下國文辭。至以共賞流美爲敎。三復玩澤。不勝感歎。大人之留心文雅。不鄙外國。意甚盛也。苟有齎持。則何敢私祕而不進哉。但涉海萬里。行色艱危。祗奉方物。惟恐失墜。念不及他。偏邦朴陋。固無圖籍。設或有之。何暇持來。又何敢自多而誇耀於上國哉。若使大人奉命東出。求諸小邦。則亦或有可備風謠之采者矣。小邦屨經兵患。書籍散失。學士大夫之以文翰自任者。每因貢使之來。求買欲見之書。而近年以來。防禁極嚴。前代史書皇朝文字。一切不許。未知小邦何以得罪於天朝而乃至此耶。人必通古今。然後可免襟馬而裾牛。不見古史則何以見得失而爲勸懲哉。且文章之作。莫盛於聖朝。北地雄渾。濟南孤絶。皆我小國之所欽仰。而至於弇州有大焉。四部之稿。凌駕漢,唐。其他家數之擅名天下者。不可勝計。此宜誇示於外國。使知聖朝文運之盛而慕效之也。何必禁之而莫之見乎。我太祖高皇帝不禁野史。故皇明通紀刊行天下。少無隱諱。此前代所無之事也。可見大聖人作法高出百王。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此豈非今日之可法者乎。洪武三年。太祖高皇帝因陪臣成准得之回。賜四書,六經,通鑑,漢書。永樂元年。太宗文皇帝遣太監黃儼。賜十八史略,山堂考索,諸臣奏議,大學衍義,春秋會通,眞西山讀書記,朱子成書各一部。永樂四年。又賜通鑑綱目,四書衍義。宣德正統之間。連有賜書。至於萬曆十七年。神宗皇帝特頒內府祕藏大明會典一部。優恩異渥。昭在國人之耳目。豈意到今有此防禁之事。乃至於不許其買去哉。今大人又以蘇文忠事爲敎。此則事固有大不同者。當宋之時。高麗之服事中國。豈可以論於我朝鮮哉。數十年間。僅一至焉。宜乎疏外而不從其所求也。然而爲禮部之道。固不當如是。外國來求則優暇而快許之。以示中國廣大之意。何必引不當引之例。以阻其意哉。坡公奇才間世。亦可謂一時人豪。而以枉死市叔孫通譏程叔子。其所薦引又多浮妄之輩。故紫陽朱夫子深惡其爲人。以爲若使得之。其害必甚於王氏。此豈可法之禮部哉。坡公初得漢書。手寫一本。有貧兒暴富之說。無乃畏外國之暴富而執不與耶。詩云。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坡公其亦不免於忮乎。卑職年衰多病。不能觀書。已無意於筆硯間。隨行書冊。只大人所覽近思錄數卷而已。來亦以此。去亦以此。行橐蕭然。自定不買一書而歸。通官所求之書。不過國中之所傳請耳。職豈爲身而煩喋哉。竊痛小邦之無罪見疑。有異於祖宗之朝。故因大人之問。敢布其腹心。伏願大人須以此意。轉報大堂老爺。恕其狂僭而寬其禁制。仰體聖天子字小柔遠之德。幸甚。

請船糧兵器事。呈高太監,方軍門。丁丑閏四月初五日。呈太監。十一日。軍門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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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小邦不天。逆奴東搶。兵火之慘。有不可忍言。而隔海萬里。消息難眞。不知寡君越在何所。社稷存亡。今復如何。未死陪臣。呼天痛哭而已。我聖皇特憐小邦之被兵。由於爲天朝斥和。優加賞賚。厚給盤費。又命武將。護送出海。聖恩隆洽。天地莫量。一行上下。銘之在骨。益知寡君忠悃之上格也。因竊伏念。貢使往來之路。必由皮島。水路之遠。猶且五六千里。況今東江失守。賊據島中。車牛以西。皆爲巡掠之所。決不可由故道行船。勢將乘虛南下。直指江華。海路闊遠。不可以里數計。船上許多之人。糧必資數月之費。海中竊發之患。械必備暮夜之警。而回糧些少。兵器蕩然。涉遠防患。兩皆無策。百爾思之。非訴於父母之邦。則無他計矣。伏願老爺上體聖皇之至仁。下憐陪臣之危苦。特令寧遠本鎭。加給數朔之口糧。且助弓矢與火器。俾得無事過海。復命寡君。則老爺留念小邦之恩。終始曲全。而東土之人。抑將萬世頂感而不忘矣。卑職來到關上。已經五日。專待老爺還旆。躬拜仰訴。而病勢危劇。不能運步。且値老爺不坐。行期甚忙。勢難更留。茲敢冒陳危懇。以候嚴批。不勝惶恐之至。

到寧遠。因護送序班之回。呈禮部。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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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仰謝厚恩。兼陳危懇事。卑職奉使天庭。聞本國被兵之患。日夜痛泣。歸路茫然。幸蒙老爺與兵部諸老爺明白題奏。使職等得蒙意外殊渥。賞齎優洽。加之以護行。聖皇字小之仁。柔遠之德。特出於尋常萬萬。職等感泣刻骨。一飯不忘。未死之前。皆爲圖報之日也。今到海上。已過一旬。小邦消息。全未聞知。直欲一日飛渡。而護送參將。尙未來到。若留此以待。則非但日月荏苒。歸期漸遠。時序向熱。北風不起。霖潦將作。煙霧暗海。決難行船。以此呈于寧遠軍門。得伴送兵船。且聞陳都督方在長山島云。若到長山。則都督亦必遞護。以體聖上之恩命。故茲敢於今月二十二日。上船候風。仍待參將之至。若因此歸國。則聖皇之至仁。諸老爺之厚德。豈特職等之所深感哉。擧國君臣。皆荷天地罔極之恩。益篤忠順之誠矣。抑職等之所結於心曲而不解者。降奴二字。出於俘虜走回之口。而朝廷不爲深諒。遽信此言。形諸文字。此職等之痛切者也。在館之日。曾上一辨。而未見釋然之意。不意以寡君享上之至誠。小邦禮義之美稱。蒙此惡名於今日也。職等歸國。則寡君必有瀝血之奏。而未此之前。恥辱之在身者。豈可堪忍。思之至此。寧欲刎首以明之也。伏願老爺諒此危懇。入侍經幄之時。從容敷奏。使小邦之至冤。暴白於天日之下。則老爺先見之明。必有所合於明見萬里之聖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