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正義/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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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曰:「鄭云:『以其記喪服之小義。』」

  [疏]正義曰:按鄭《目錄》云:「《喪服小記》者,以其記喪服之小義也。此於《別錄》屬《喪服》

  斬衰,括髪以麻,為母括髪以麻,免而以布。母服輕,至免可以布代麻也。為母,又哭而免。○衰,七雷反,下並同。括,古活反。為,於偽反。注及下注同。免音汶,篇內同。齊衰,惡笄,帶以終喪。笄所以卷髮,帶所以持身也。婦人質,於喪所以自卷持者,有除無變。○齊音咨,又作齋。笄,古兮反。卷,俱免反,下皆同。男子冠而婦人笄,男子免而婦人髽。其義:為男子則免,為婦人則髽。別男女也。○冠,古亂反,下同。髽,側巴反。別,彼列反,下文「有別」、注「不服別」、「卑別」皆同。

  [疏]「斬衰」至「則髽」。○正義曰:此一節論斬衰齊衰之喪,男女括髪免髽之異。○「斬衰」者,主人為父之服也。「括髪」者,為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禮:親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猶有笄縰、徒跣,衱上衽,至將小斂,去笄縰,著素冠,視斂,斂訖,投冠而括髪。「括髪」者,鄭注《喪服》云:「括髪以麻者,自項以前,交於額上,卻繞紒,如著幓頭焉。」○「為母括髪以麻」者,為母初喪,至小斂後括髪,與父禮同。故亦云「括髪以麻」也。○「免而以布」者,此謂為母與父異者也,亦自小斂後而括髪,至屍出堂,子拜賓之時,猶與為父不異。至拜賓竟後,子往即堂下之位時則異也。若為父,此時猶括髪而踴,襲絰帶,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喪,於此時則不復括髪,乃著布免踴而襲絰帶,以至成服,故云「免而以布」也。○注「母服」至「而免」。○正義曰:「又哭」是小斂拜賓竟後,即堂下位哭踴時也。故《士喪禮》云:「卒小斂,主人髻髪袒。」此是初括髪哭踴之時也。又云:「男女奉屍侇於堂訖,主人降自西階,東即位。主人拜賓,即位踴,襲絰於序東,復位。」此是「又哭」之節。若為父,於此時猶括髪,若為母,於此時以免代括髪,故云「為母,又哭而免」。○「齊衰惡笄以終喪」。○此一經明齊衰,婦人笄帶終喪無變之制。○「惡笄」者,榛木為笄也。婦人質,笄以卷髮,帶以持身,於其自卷持者,有除無變,故要絰及笄,不須更易。至服竟一除,故云「惡笄,帶以終喪」。○「男子」至「則髽」。○此明男子婦人冠笄髽免相對之節,但吉時男子首有吉冠,則女首有吉笄,是明男女首飾之異,故云「男子冠而婦人笄」也。若親始死,男去冠,女則去笄。若成服為父,男則六升布為冠,女則箭篠為笄。為母,男則七升布為冠,女則榛木為笄。故云「男子冠而婦人笄」也。○「男子免而婦人髽」者,吉時首飾既異,今遭齊衰之喪,首飾亦別,當襲斂之節,男子著免,婦人著髽,故云「男子免而婦人髽免」者,鄭注《士喪禮》云:「以布廣一寸,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卻繞紒也,如著幓頭矣。「髽」者,形有多種,有麻、有布、有露紒也,其形有異,同謂之「髽」也。今辨男女,並何時應著此免、髽之服。男子之免,乃有兩時,而唯一種。婦人之髽,則有三,別其麻髽之形,與括髪如一,其著之以對男子括髪時也。前云「斬衰括髪以麻」,則婦人於時髽亦用麻也。何以知然?按《喪服》:「女子子在室,為父髽衰三年。」鄭玄云:「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髪。斬衰,括髪以麻,則髽亦用麻。以麻者,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卻繞紒,如著幓頭焉。」依如彼注,既云猶男子括髪,男子括髪先去冠縰用麻,婦人亦去笄縰用麻,故云「猶」也。又同云「用麻」,不辨括髪形異,則知其形如一也。以此證據,則知有麻髽以對男括髪時也。又知有布髽者,按此云「男子免」對「婦人髽」,男免既用布,則婦人髽不容用麻也。是知男子為母免時,則婦人布髽也。又若成服後,男或對賓必踴免,則婦人理自布髽對之。知有露紒髽者,《喪服傳》云:「布總、箭笄、髽、衰,三年。」明知此服並以三年,三年之內,男不恆免,則婦人不用布髽,故知恆露紒也。故鄭注《喪服》云:「髽,露紒也。」且《喪服》所明,皆是成服後,不論未成服麻布髽也。何以然?《喪服》既不論男子之括免,則不容說女服之未成義也。既言髽衰三年,益知恆髽是露紒也。又就齊衰輕期,髽無麻布,何以知然?按《檀弓》:「南宮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髽曰:『爾無總總爾,爾無扈扈爾。』」是但戒其高大,不云有麻布別物,是知露紒悉名髽也。又按《奔喪》云:「婦人奔喪,東髽。」鄭云:「謂姑、姊、妹女子子也。去纚大紒曰髽。」若如鄭旨,既謂是「姑、姊、妹女子子」等,還為本親父母等,唯云「去纚大紒」,不言「布麻」,當知期以下無麻布也。然露紒恆居之髽,則有笄,何以知之?按笄以對冠,男在喪恆冠,婦則恆笄也。故《喪服》:「婦為舅姑,惡笄有首以髽。」鄭云:「言以髽,則髽有著笄者明矣。」以兼此經注,又知恆居笄而露紒髽也。此王髽之殊,是皇氏之說。今考校以為正有二髽,一是斬衰麻髽,二是齊衰布髽,皆名露紒。必知然者,以《喪服》「女子子在室為父箭笄、髽、衰」,是斬衰之髽用麻。鄭注以為露紒,明齊衰髽用布,亦謂之露紒髽也。○「其義:為男子則免,為婦人則髽」者,庾蔚云:「喪服往往寄異以明義,或疑免、髽亦有其旨,故解之以其義。言於男子則免,婦人則髽,獨以別男女而已,非別有義也。賀瑒云:「男去冠,猶婦人去笄,義盡於此,無復別義,故云其義也。」此經既論括髪、免髽之異,須顯所著之時。崔氏云:「立義既載五服變除,今要舉變除之旨。凡親始死,將三年者,皆去冠笄纚如故,十五升白布深衣,衱上衽,徒跣,交手而哭。」故《禮記•問喪》云:「親始死,雞斯徒跣,衱上衽。」又鄭注《士喪禮》云:「始死將斬衰者,雞斯是也。」其婦人則去纚衣,與男子同,不徒跣,不衱衽。知「不徒跣,不衱衽」者,《問喪》文。知「去纚」者,鄭注《士喪禮》云:「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纚。」知「著白布深衣」者,《曾子問》云:「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喪。鄭注云:「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其齊衰以下,男子著素冠,齊衰以下,婦人骨笄而纚。知者,鄭注《士喪禮》文。男子婦人皆吉屨無絇,其服皆白布深衣。知者,鄭注《喪服變除》文。至死之明日,士則死日襲,明日小斂,故《士喪禮》云:「小斂,主人髻髪。」若大夫死之明日,襲而括髪。故鄭注《喪服變除》云:「屍襲,去纚括髪,在二日小斂之前。」是據大夫也。大夫與士括髪,於死者皆俱二日。故鄭注《問喪》云:「二日去笄纚括髪,通明大夫士也。」始死以後,小斂之前,大夫與士皆加素冠於笄纚之上,故《檀弓》云:「叔孫武叔之母死,既小斂,舉者出戶,出戶袒,且投其冠括髪。」是素冠也。以其始死哀甚,未暇分別尊卑,故大夫與士其冠皆同也。至小斂投冠括髪之後,大夫加素弁。士加素委貌。」故《喪大記》云:「君大夫之喪,子弁絰。」又《喪服變除》云:「小斂之後,大夫以上冠素弁,士則素委貌。」其素弁素冠,皆加環絰。故《雜記》云:「小斂環絰,君大夫士一也。」鄭注云「大夫以上素爵弁,士素委貌」是也。凡括髪之後,至大斂成服以來,括髪不改,故鄭注《士喪禮》云:「自小斂以至大斂,括髪不改,但死之三日,說髦之時,以括髪因而壞損,更正其括髪。故《士喪禮》既殯說髦。《喪大記》云:「小斂說髦,括髪是正。」其故括髪也,非更為之。但士之既殯,諸侯小斂,於死者皆三日說髦同也。其齊衰以下,男子於主人括髪之時則著免,故《士喪禮》:「小斂主人髻髪,眾主人免」是也。而《喪服變除》「不杖齊衰」條云「襲屍之時云括髪」者,誤也。其婦人將斬衰者,於男子括髪之時,則以麻為髽。故《士喪禮》云:「主人髻髪,婦人髽於室。」其齊衰者,於男子免時,婦人則以布為髽,故此經云「男子免而婦人髽」是也。其大功以下無髽也,其服斂畢,至成服以來,白布深衣不改。士死後二日,襲帶絰,故《士喪禮》小斂之前,陳苴絰大鬲,下本在左,要絰小焉。散帶垂,長三尺。牡麻絰,亦散垂。斂訖,主人拜賓,乃襲絰於序東。《既夕禮》:「三日絞垂。」鄭注云:「成服日絞要絰之散垂者。」是主人及眾主人皆絞散垂,此襲帶絰絞垂日數,皆士之禮也。其大夫以上成服,與士不同,其襲帶絰之屬,或與士同,或與士異,無文以言之。其斬衰,男子括髪齊衰。男子免,皆謂喪之大事斂殯之時,若其不當斂殯,則大夫以上加素弁,士加素冠,皆於括髪之上。天子七日成服,諸侯五日成服,大夫士三日成服。服之精粗,及日月多少,及葬之時節,皆具在《喪服》及《禮》文,不能繁說。其葬之時,大夫及士男子散帶,婦人髽,與未成服時同,其服則如喪服,故《既夕禮》云:「丈夫髽,散帶垂。」鄭注云:「為將啟變也。」此互文以相見耳。諸文言髽,見婦人也。若天子諸侯,則首服素弁,以葛為環絰,大夫則素弁加環絰,士則素委貌加環絰。故下《檀弓》云:「弁絰葛而葬。」鄭注云:「接神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葛為環絰。」是王侯與卿大夫士異也。至既虞卒哭之時,乃服變服,故鄭注《喪服》云:「天子諸侯卿大夫既虞,士卒哭而受服。」其受服之時,首絰要帶,男子皆以葛易之,齊斬之婦人則易首絰,不易要帶。大功小功婦人,則易要帶為葛。雖受變麻為葛,卒哭時亦未說麻,至祔乃說麻服葛。故《士虞禮》云:「婦人說首絰,不說帶。」鄭云:「不說帶,齊斬婦人也。婦人少變而重帶。」大功小功者,葛帶,時亦不說者,未可以輕文變於主婦之質也,至祔,葛帶以即位。按文直云婦人不辨輕重,故鄭為此解。其斬衰,至十三月,練而除首絰。練冠素纓,中衣黃裡,縓為領袖緣,布帶,繩屨無絇。若母三年者小祥,亦然。斬衰二十五月大祥,朝服縞冠,故《雜記》云:「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又《喪服小記》云:「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既祥,乃服十五升布,深衣領緣皆以布,縞冠素紕,故《間傳》云「大祥,素縞麻衣」。二十七月而禫,服玄冠玄衣黃裳而祭,祭畢服朝服,以黑經白緯為冠,所謂纖冠。而練纓吉屨,逾月服吉。《間傳》所謂「禫而纖」,父沒為母與父同。父在,為母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大祥,十五月而禫,其服變除,與父沒為母同。其不杖齊衰及大功以下服畢,皆初服朝服素冠,逾月服吉也。此皆崔氏准約《禮》經及記而為此說,其有乖僻者,今所不取。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

  [疏]「苴杖」至「桐也」。○正義曰:此一經解喪服苴杖削杖也。然杖有苴、削異者。苴者,黯也。夫至痛內結,必形色外章,心如斬斫,故貌必蒼苴,所以衰裳絰杖,俱備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體圓性貞,履四時不改,明子為父禮中痛極,自然圓足,有終身之痛故也。故斷而用之,無所厭殺也。○「削杖」者,削,殺也,削奪其貌,不使苴也。必用桐者,明其外雖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隨時凋落。此謂母喪,示外被削殺,服從時除,而終身之心當與父同也。

  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后者三年。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

  [疏]「祖父」至「三年」。○正義曰:此一經論適孫承重之服。○「祖父卒」者,謂適孫無父而為祖後,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喪。故云「為祖母后」也。事事得中,如父卒為母,故三年。若祖父卒時父已先亡,亦為祖父三年。若祖卒時父在,已雖為祖期,今父沒,祖母亡時,已亦為祖母三年也。○注「祖父」至「沒也」。○正義曰:言亦謂無父者,若父在則不然也。

  為父母、長子稽顙。喪尊者及正體,不敢不盡禮。○為,於偽反,下「為夫」、注「為無後」並同。長,丁丈反,篇內並同。稽音啟。顙,素黨反。大夫吊之,雖緦必稽顙。尊大夫,不敢以輕待之。婦人為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恩殺於父母。○殺,所戒反,徐所例反,後文注同。

  [疏]「為父」至「則否」。○正義曰:此一節論喪合稽顙之事,各依文解之。○「為父母、長子稽顙」者,謂重服先稽顙而後拜者也。父母長子,並重故也。其餘期以下,先拜後稽顙也。○「大夫吊之,雖緦必稽顙」,前文「為父母、長子稽顙」,謂平等來吊,故先稽顙而後拜。若為不杖齊衰以下,則先拜賓後稽顙。今大夫吊士,雖是緦麻之親,必亦先稽顙而後拜,故皇氏載此稽顙,謂「先拜而後稽顙」,若平等相吊,小功以下,皆不先拜後稽顙;若大夫來吊,雖緦麻,必為之先拜而後稽顙,今刪定。云「小功以下不稽顙」,文無所出。又此稽顙與上文稽顙是一,何得將此為先拜後稽顙?其義非也。○「婦人為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亦先稽顙而後拜,「其餘否」者,謂父母也。以受重他族,其恩減殺於父母也。

  男主必使同姓,婦主必使異姓。謂為無主後者為主也。異姓,同宗之婦也。婦人外成。

  [疏]「男主」至「異姓」。○正義曰:此一經論婦人外成之事,庾氏云:「喪有男主以接男賓,女主以接女賓。若父母之喪,則適子為男主,適婦為女主也。」今或無適子適婦為正主,遣他人攝主。若攝男主,必使喪家同姓之男。若攝婦主,必使喪家異姓之女。○注「謂為」至「外成」。正義曰:「知謂為無主後者為主也」者,以經云「必使同姓」,「必使異姓」,故知先無主後。云「異姓,同宗之婦也」者,同宗謂喪家同宗,其婦必與喪家異姓,故云「異姓,同宗之婦」。云「婦人外成」者,解婦主使異姓之意。今與死者同姓婦人,不得與喪家為喪主,以其外成,適於他族,故不得自與已同宗為主。此云「異姓」者,與夫家為異姓。

  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不敢以已私廢父所傳重之祭祀。○為出,於偽反,下注「為其族人」、「為其兄弟」同。傳,丈專反,下「傳重」皆同。

  [疏]「為父」至「無服」。○正義曰:此一經論適子承重,不得為出母著服之事。出母,謂母犯七出,為父所遣。而母子至親,義不可絕。父若猶在,子皆為出母期。若父沒後,則適子一人不復為母服,所以然者,已系嗣烝嘗,不敢以私親廢先祖之祀,故無服。

  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已上親父,下親子,三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五也。以祖親高祖,以孫親玄孫,九也。殺,謂親益疏者,服之則輕。○已音紀。

  [疏]「親親」至「畢矣」。○正義曰:此一經廣明五服之輕重,隨人之親疏,著服之節。○「親親以三」者,以上親父,下親子,並已為三,故云「親親以三」。「為五」者,又以父上親祖,以子下親孫,曏者三,今加祖及孫,故言五也。○「以五為九」者,已上祖下孫則是五也,又以曾祖故親高祖,曾孫故親玄孫,上加曾高二祖,下加曾玄兩孫,以四籠五,故為九也。然已上親父,下親子,合應云「以一為三」,而云「以三為五」者,父子一體,無可分之義,故相親之說不須分矣。而分祖孫,非已一體,故有可分之義,而親名著也。又以祖親曾祖,以孫親曾孫,應云「以五為七」,今言「九」者,曾祖、曾孫,為情已遠,非已一體所親,故略其相親之旨也。庾氏云:「由祖以親曾、高二祖,由孫以親曾、玄二孫。服之所同,義由於此也。」○「上殺」者,據已上服父祖而減殺故服父三年,服祖減殺至期,以次減之,應曾祖大功,高祖小功,而俱齊衰三月者,但父祖及於已,是同體之親,故依次減殺。曾祖、高祖非已同體,其恩已疏,故略從齊衰三月,曾、高一等,所以《喪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親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齊衰也。○「下殺」者,謂下於子孫而減殺。子服父三年,父亦宜報服,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也。若正適傳重,便得遂情,故《喪服》云「不敢降」是也。父服子期,孫卑,理不得祖報,故為九月。若傳重者,亦服期也。為孫既大功,則曾孫宜五月,但曾孫服曾祖正三月,故曾祖報亦一時也。而曾祖是正尊,自加齊衰服,而曾孫正卑,故正服緦麻。曾孫既緦麻三月,玄孫理不容異。且曾孫非已同體,故服不依次,減殺略同三月。○「旁殺」者,世叔之屬是也。父是至尊,故以三年。若據祖期年,則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體,故加至期也;從世叔既疏,加所不及,據期而殺,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也。此是發父而旁漸至輕也。又祖是父一體,故加至期,而祖之兄弟非已一體,故加亦不及,據於期之斷殺,便正五月;族祖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是發祖而旁漸殺也。又曾祖據期本應五月,曾祖之兄弟謂族曾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也。自此以外,及高祖之兄弟悉無服矣。又至親期斷,兄弟至親一體,相為而期;同堂兄弟疏於一等,故九月;從祖兄弟又疏一等,故小功;族之昆弟又殺一等,故宜三月;此外無服。是發兄弟而旁殺也。又父為子期,而兄弟之子但宜九月,而今亦期者,父為其子,本應報以三年,特為尊,是故降至期;而兄弟之子為世叔,本應九月,但言世叔與尊者一體,而加至期,世叔旁尊,不得自比彼父祖之重,無義相降,故報兄弟子期,且已與兄弟一體,兄弟之子,不宜隔異,欲見猶子之義,與己子等,所以至期,故《檀弓》云「兄弟之子猶子也,蓋引而進之」是也;又同堂兄弟之子,服從伯叔無加,則從伯叔亦正報五月也;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緦耳。此發子而旁殺也。又孫服祖期,祖尊,故為孫大功;兄弟之孫服從祖五月,故從祖報之小功也;同堂兄弟之孫既疏,為之理自緦麻;其外無服矣。曾祖為曾孫三月,為兄弟曾孫以無尊降之,故亦為三月。○「而親畢矣」者,結親親之義也。始自父母,終於族人,故云「親畢」矣。且五屬之親,若同父則期,同祖則大功,同曾祖則小功,同高祖則緦麻,高祖外無服,亦是畢也。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禘,大祭也。始祖感天神靈而生,祭天則以祖配之。自外至者,無主不上。○王如字,又於況反,下同。禘,大計反。而立四廟。高祖以下與始祖而五。庶子王亦如之。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祭天立廟,亦如世子之立也。春秋時,衛侯元有兄縶。○兄縶,知急反。

  [疏]「王者」至「如之」。○正義曰:此一節論王者庶子之郊天立廟,與適子同之義,各依文解之。○「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者,禘,大祭也,謂夏正郊天。自,從也。王者夏正,禘祭其先祖所從出之天,若周之先祖出自靈威仰也。「以其祖配之」者,以其先祖配祭所出之天。○「而立四廟」者,既有配天始祖之廟,而更立高祖以下四廟,與始祖而五也。○「庶子王亦如之」者,天位尊重,故雖庶子而為王者,則郊天立祀五廟事,事亦如適子為王也。嫌其不得,故特明之。○注「禘大」至「不上」。○正義曰:禘,大祭也,《爾雅•釋天》文。云「自外至者,無主不上」,《公羊》宣三年傳文,「外至」者,天神也,「主」者,人祖也。故祭以人祖配天神也。○注「世子」至「兄縶」。○正義曰:以其庶子為主,明知世子有廢疾不可立也。云「春秋時,衛侯元有兄縶」者,按昭七年《左傳》稱長子孟縶之足不良,而立次子元,元即衛靈公也。

  別子為祖,諸侯之庶子,別為後世為始祖也。謂之別子者,公子不得禰先君。繼別為宗。別子之世長子,為其族人為宗,所謂百世不遷之宗。繼禰者為小宗。別子,庶子之長子,為其昆弟為宗也。謂之小宗者,以其將遷也。○禰,乃禮反。有五世而遷之宗,其繼高祖者也。謂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繼高祖,或繼曾祖,或繼祖,或繼禰,皆至五世則遷。是故祖遷於上,宗易於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禰也。宗者,祖、禰之正體。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明其尊宗以為本也,禰則不祭矣。言不祭祖者,主謂宗子、庶子,俱為適士,得立祖禰廟者也。凡正體在乎上者,謂下正猶為庶也。○適,丁歷反,篇內同。

  [疏]「別子」至「宗也」。○正義曰:此一節並論尊祖敬宗之義,各依文解之。○「別子為祖」者,謂諸侯適子之弟,別於正適,故稱「別子」也。「為祖」者,別與後世為始祖,謂此別子子孫為卿大夫,立此別子為始祖。○注「謂之」至「先君」。○正義曰:鄭云此者,決上文「庶子王」,今諸侯庶子乃謂之別子,是別為始祖。若稱庶子及公子,若世子不立,則庶子公子皆得有禰先君之義。今言「別子」,明適子在,故云「謂之別子者,公子不得禰先君」。○「繼別為宗」。○謂別子之世世長子,恆繼別子,與族人為百世不遷之大宗。○「繼禰者為小宗」。○禰謂別子之庶子,以庶子所生長子,繼此庶子,與兄弟為小宗。謂之「小宗」者,以其五世則遷,比大宗為小,故云「小宗」也。○「有五世而遷之宗,其繼高祖者也」。○「五世」者,謂上從高祖,下至玄孫之子。此玄孫之子,則合遷徙,不得與族人為宗。故云「有五世則遷之宗,其繼高祖者」。此五世合遷之宗,是繼高祖者之子,以其繼高祖之身,未滿五世,而猶為宗。其繼高祖者之子,則已滿五世,禮合遷徙,但《記》文要略,唯云「繼高祖」,其實是繼高祖者之子也。○注「謂小」至「則遷」。○正義曰:言「或繼高祖,或繼曾祖,或繼祖,或繼禰」者,以別子之後,族人眾多,或有繼高祖者,與三從兄弟為宗,或有繼曾祖者,與再從兄弟為宗,或有繼祖者,與同堂兄弟為宗,或有繼禰者,與親兄弟為宗,不廢族人。一身凡事四宗:事親兄弟之適,是繼禰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適,是繼祖小宗也;事再從兄弟之適,是繼曾祖小宗也;事三從兄弟之適,是繼高祖小宗也。於族人唯一俱時事四小宗,兼大宗為五也。又云「皆至五世則遷」者,繼高祖者,至子五世。繼曾祖者,至孫五世。繼祖者,至曾孫五世。繼禰者,至玄孫五世也。是皆五世,不復與四從兄弟為宗,故云「皆至五世則遷」,各自隨近相宗。然則小宗所繼非一,前文獨云「繼禰者為小宗」,雖四初皆繼禰為始,據初為元,故特云「繼禰」也。○「是故」至「禰也」。○四世之時,尚事高祖,至五世之時,謂高祖之父,不為加服,是「祖遷於上」。四世之時,仍宗三從族人,至五世,不復宗四從族人,各自隨近為宗,是「宗易於下」。宗是先祖正體,所以「尊祖故敬宗」。更覆說云「敬宗所以尊祖禰」,覆結尊祖之文也。○「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此猶尊宗之義也。庶子適子,俱是人子,並宜供養,而適子烝嘗,庶子獨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適,明有所宗,故云「明其宗」也。○注「禰則」至「庶也」。○正義曰:鄭據子名對父,此言庶子,則是父庶。父庶即不得祭父,何假言祖?故云「禰則不祭」也。而《記》不應言「不祭祖」,祖是對孫。今既云「庶子不祭祖」,故知是宗子庶子俱為適士。適士得立二廟,自禰及祖,是適宗子得立祖廟祭之,而已是祖庶,雖俱為適士,得自立禰廟,而不得立祖廟祭之,故云「庶子不祭祖」。云「凡正體在乎上者,謂下正猶為庶也」者,解所以謂禰適為庶子之義也。正體謂祖之適也,下正謂禰之適也。雖正為禰適,而於祖猶為庶,故禰適謂之為庶也。五宗悉然。

  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尊先祖之正體,不二其統也。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為,於偽反,下注「為君母」、「自為已」同。

  [疏]「庶子」至「故也」。○正義曰:此亦尊宗之義也。然此所明,與《喪服》中義同而語異也。《喪服》明父是適,為長子斬,此明父是庶子,不得為長子服斬者也,是互相明也。但經、記文混,正不知幾世之適得遂茲極服,馬季長注《喪服》云:「此為五世之適,父乃為之斬也。」而鄭注此云:「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矣。」庾氏云:「用恩則禰重,用義則祖重。父之與祖,各有一重,故至己承二重,而為長子斬。若不繼祖,則不為長子斬也。」如庾氏此言,則父適二世承重,則得為長子三年也。而鄭不明言世數者,鄭是馬季長弟子,不欲正言相非,故依違而言曰「不必」也。然孫繫於祖,乃為長子三年,而此不云庶孫不得為長子,必云庶子者,孫語通遠,嫌或多世。今欲明比祖非遠,故言子以示近。既義須繼爾,言不繼祖自足,又曰「與禰」者,庾氏云:「若直云不繼祖,恐人謂據庶子長子死者之身不繼祖,故更言『不繼祖與禰』,欲明死者之父不繼祖與禰,非據死者之身。」鄭注《喪服》云:「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則是父之適子,即得為長子三年,此經云「必為父適祖適,乃得為長子斬」者,但禮有適子者無適孫,雖已是祖正,若父猶在,則已未成適,未成適則不得重長,重長必是父沒後者,故云「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也。然己身雖是祖庶,而是父適,則應立廟,立廟則已長子傳重。當祭而不為斬者,以是祖庶厭降,故不敢服斬。且死者其父見在,父自供祭。然禮,為後者有四條皆不為斬,何者?有「體而不正,有正而不體,有傳重而非正體,有正體而不傳重」是也。「體而不正」,庶子為後是也。「正而不體」,適孫為後是也。「傳重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正體不傳重」,適子有廢疾不立是也。四者皆期,悉不得斬也。唯正體又傳重者,乃極服耳。

  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不祭殤者,父之庶也。不祭無後者,祖之庶也。此二者,當從祖祔食。而已不祭祖,無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體焉。祖庶之殤,則自祭之。凡所祭殤者,唯適子耳。「無後」者,謂昆弟諸父也。宗子之諸父無後者,為墠祭之。○殤音傷。祔,徐音附。所食,音嗣。共音恭。墠,皇音善,徐徒丹反。

  [疏]「庶子」至「祔食」。○正義曰:此事與《曾子問》中義同而語異也。《曾子問》中是明宗子所得祭,就宗子之家,宗子主其禮。今此所言,是庶子不得在當家祭者也。○「庶子」者,謂父庶及祖庶也。「殤」者,未成人而死者也。「無後」,謂成人未婚,或已娶無子而死者。「不得祭殤」者,謂父庶也。「不祭無後」者,謂祖庶也。○「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者,解庶所以不自祭義也。已不得祭父祖,而以此諸親皆各從其祖祔食,祖廟在宗子之家,故已不得自祭之也。○注「不祭」至「祭之」。○正義曰:云「不得祭殤」者,父之庶也」者,謂已是父之庶子,及餘兄弟亦是父之庶子庶子。所生之適子為殤而死者,不得自祭之,以其已是父庶,不合立父廟,故不得自祭其子殤也。殤尚不祭,成人無後,不祭可知。云「不祭無後者,祖之庶也」者,已是祖庶,不合立祖廟,故兄弟無後者,不得祭之。已若是曾祖之庶,亦不得祭諸父無後者。諸父無後,當於曾祖之廟而祭。已是曾祖庶,不合立曾祖之廟,故不祭之。此直云「祖之庶」,不云「曾祖之庶」者,言祖兼曾祖也。此「無後」者,身並是庶,若在殤而死,則不合祭也。云「此二者當從祖祔食。已不祭祖,無所食之也」者,一是殤,二是無後,此二者當從死者之祖而附食,祖廟在宗子之家,故已不得祭祖,無所食,以私家不合祭祖,無處食之也。云「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禮焉」者,謂殤者之親,共其牲物,而宗子直掌其禮。庾氏云:「此殤與無後者所祭之時,非唯一度四時,隨宗子之家而祭也。」但牲牢不得同於宗子祭享之禮,故《曾子問》注云:「凡殤特豚。」其義具《曾子問》疏。云「祖庶之殤,則自祭之」者,已於祖為庶,故謂已子為祖庶之殤。已是父適,得立父廟,故自祭子殤在於父廟也。云「無後者,謂昆弟諸父也」者,昆弟謂已之昆弟,已是祖庶,祭無後昆弟,當就祖廟,已無祖廟,故不祭無後昆弟。云「諸父也」者,已是曾祖之庶,祭諸父當於曾祖之廟。已無曾祖之廟,故不祭無後諸父。云「宗子之諸父無後者,為墠祭之」者,宗子合祭諸父,諸父當於宗子曾祖之廟,宗子是士,唯有祖、禰二廟,無曾祖廟,故諸父無後者,為墠祭之。若宗子為大夫得立曾祖廟者,則祭之於曾祖廟,不於墠也。若宗子有太祖者,不立曾祖廟,亦祭之於墠,按《祭法》云:「先壇後墠。」今祭之墠者,皇氏云:「以其無後,賤之,故於墠也。」

  「庶子」不祭禰者,明其宗也。謂宗子庶子俱為下士,得立禰廟也。雖庶人亦然。

  [疏]「庶子」至「宗也」。○正義曰:解庶所以不祭殤義也。禰適故得立禰廟,故祭禰,禰庶不得立禰廟,故不得祭其禰,明其有所宗。既無禰廟,故不得祭子殤也。○注「謂宗」至「亦然」。○正義曰:前文云「不祭祖」,以有祖廟,故注云:「宗子庶子,俱為適士。」此文云「不祭禰」,唯有禰廟,故注云:「宗子庶子,俱為下士。」若庶子是下士,宗子是庶人,此下士立廟於宗子之家,庶子共其牲物,宗子主其禮,雖庶人是有祭義。若宗子為下士,是宗子自祭之,庶子不得祭也。

  親親、尊尊、長長,男女之有別,人道之大者也。言服之所以隆殺。

  [疏]「親親」至「者也」。○正義曰:此一經論服之降殺之義。親親謂父母也,尊尊謂祖及曾祖、高祖也,長長謂兄及旁親也。不言卑幼,舉尊長則卑幼可知也。「男女之有別」者,若為父斬為母齊衰,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為夫斬,為妻期之屬,是男女之有別也。○「人道之大者也」,言此親親、尊尊、長長,男女有別,人間道理最大者。皇氏云:「親親,結上『以三為五』。尊尊,結上『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長長,結上『庶子不祭祖』。按鄭注云:「言服之所以隆殺。」為服發文,記者別言其事,非是結成上義,上文自論尊祖敬宗,不論服之降殺。皇氏說非也。

  從服者,所從亡則已。謂若為君母之父母、昆弟、從母也。○巳音以。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謂若自為己之母黨。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妾為女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猶為子期,妾於義絕無施服。○則不為、於偽反,注「妾為」、「猶為」皆同。期音期,下文及注「不及期」皆同。施,以豉反。

  [疏]「從服」至「子服」。正義曰:此一節論從服之事,各依文解之。○「從服」者,按服術有六,其一是「徒從」者,徒,空也,與彼非親屬,空從此而服彼。徒中有四:一是妾為女君之黨,二是子從母服於母之君母,三是妾子為君母之黨,四是臣從君而服君之黨。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從雖亡,則猶服。如女君雖沒,妾猶服女君之黨,其餘三途,則所從亡而已,謂君母死,則妾子不復服君母之黨,及母亡,則子不復服母之君母,又君王,則臣不服君黨親也。其中又有妾攝女君,為女君黨,各有義故也。今上云「所從亡則已」,已,止也,止謂徒從亡則止而不服者。○注「謂若」至「母也」。○正義曰:鄭此謂略舉一隅也。○「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此,明屬從也。屬者骨血連續,以為親也,亦有三:一是子從母服母之黨,二是妻從夫服夫之黨,三是夫從妻服妻之黨。此三從,雖沒猶從之,服其親也。注特云「謂若自為己之母黨」者,亦舉一隅也。○「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妾服女君之子,皆與女君同,此云「從而出」,謂侄娣也。侄娣從女君而人,若女君犯七出,則侄娣亦從而出。母自為子猶期,侄娣不復服出女君之子,巳義絕故也。

  禮,不王不禘。禘謂祭天。

  [疏]「禮不王不禘」。○正義曰:此一節論王者郊天之事。王,謂天子也。禘,謂郊天也。禮,唯天子得郊天,諸侯以下否。故云:「禮,不王不禘。」此經上下皆論服制,記者亂錄不禘之事廁在其間,無義例也。以承上文「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故知謂郊天也,非祭昊天之禘也。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為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世子,天子諸侯之適子也,不降妻之父母,為妻故親之也。為妻亦齊衰不杖者,君為之主,子不得伸也。主,言「與大夫之適子同」,據《喪服》之成文也。本所以正見父在為妻不杖,於大夫適子者,明大夫以上雖尊,猶為適婦為主。○其為妻,於偽反,注「為妻」、「猶為」皆同。伸音申。正見,賢遍反。以上,時掌反,凡「以上」皆同。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則祭以天子諸侯,其屍服以士服。祭以天子諸侯,養以子道也。屍服士服,父本無爵,子不敢以己爵加之,嫌於卑之。○養,以尚反。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屍服以士服。謂父以罪誅,屍服以士服,不成為君也。天子之子,當封為王者後,以祀其受命之祖。云「為士」,則擇其宗之賢者若微子者,不必封其子為王者後,及所立為諸侯者,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屍服天子諸侯之服。如遂無所封立,則屍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僣用尊者衣物。

  [疏]「世子」至「士服」。○正義曰:「世子不降妻之父母」者,世子謂天子諸侯之適子,與君連體,故不降妻之父母,親親之故也。○「其為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者,世子既不降妻之父母,其為妻也亦不降,與大夫之適子為妻同也。○注「世子」至「為主」。○正義曰:知「世子是天子諸侯之適子」者,以其《春秋》王與諸侯適子皆稱「世子」。云「為妻亦齊衰不杖者,君為之主,子不得伸也」者,言世子為妻,亦齊衰不杖。「亦」者,亦如大夫之適子為妻。知「齊衰不杖」者,以《喪服》齊衰不杖者,稱大夫適子為妻,故知「齊衰不杖」。所以「不杖」者,父為主,其子不得伸。今世子為妻亦不杖,故云「君為主,子不得伸也」。云「主,言與大夫之適子同,據《喪服》之成文也」者,此解經所以言世子與大夫適子同齊衰,以大夫適子,《喪服》齊衰不杖,有成文,故云據《喪服》之成文也。云「本所以正見父在為妻不杖,於大夫適子者,明大夫以上雖尊,猶為適婦為主」者,言「本」主謂《喪服》本文也。《喪服》若舉世子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喪服》若舉士子為妻,其士既職卑,本無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為適婦而降,故特顯之。○注「祭以」至「卑之」。○正義曰:云「屍服士服」者,謂屍服玄端。若君之先祖為士大夫,則服助祭之服。故《曾子問》云:「屍弁冕而出。」是為君屍,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為先君士屍,則著爵弁,若為先君大夫屍,則著玄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屍,則服家祭之服。故鄭注《士虞記》「屍服,卒者之上服,士玄端」是也。○注「謂父」至「衣物」。○正義曰:知「謂父以罪誅」者,以其屍服士服故也。以其嘗為天子諸侯,不可以庶人之禮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云「若微子者,不必封其子」者,按《尚書序》云「成王既黜殷,命殺武庚,命微子啟代殷後,是擇其賢者,不立封紂子」是也。云「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屍服天子諸侯之服」者,按《左傳》云:「宋祖帝乙。」帝乙是以禮卒者,而宋祀以為祖,明其服天子之服,推此則諸侯亦然。

  婦當喪而出,則除之。為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巳,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當喪,當舅姑之喪也。出,除喪,絕族也。○為,於偽反,下文「不為」、注「不相為」同。

  [疏]「婦當」至「遂之」。○正義曰:此一經明婦人遭喪出入之節。「當喪而出」者,謂正當舅姑之服時,被夫遣出者也。恩情既離,故出即除服也。○「為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者,謂妻自有父母喪時也。女出嫁為父母期,若父母喪未小祥,而妻被夫遣歸,值兄弟之小祥,則隨兄弟服三年之受。既巳絕夫族,故其情更隆於父母也。故云「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已」者,巳,止也,若父母喪巳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巳除,今歸,雖在三年內,則止,不更反服也。所以然者,若反本服,須隨兄弟之節,兄弟小祥之後,無服變節,故女遂止也。○「未練而反則期」者,此謂先有父母喪,而為夫所出,今喪猶未小祥,而夫命巳反,則還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練而反則遂之」者,若被遣之還家,巳隨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反命之,則猶遂三年乃除,隨兄弟故也。

  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言喪之節,應歲時之氣。○應,應對之應。故期而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祭不為除喪也。此謂練祭也。禮:正月存親,親亡至今而期,期則宜祭。期,天道一變,哀惻之情益衰,衰則宜除,不相為也。○衰衰,並色追反,下「益衰」同。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間不同時,而除喪。再祭,練、祥也。間不同時者,當異月也。既祔,明月練而祭,又明月祥而祭,必異月者,以葬與練、祥本異歲,宜異時也。而除喪,已祥則除,不禫。○禫,大感反。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謂死者之從父昆弟來為喪主。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大功為之再祭,則小功、緦麻為之練祭可也。○必為,於偽反。注「為之」,下注「父為之」,下「為君」皆同。少,詩照反。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士卑,妾無男女,則不服,不別貴賤。

  [疏]「再期」至「喪也」。○正義曰:此一節總明遭喪時節除降之義。「故期而祭,禮也」者,孝子之喪親,應歲時之氣,歲序改易,隨時淒感,故一期而為練祭,是孝子存親之心,故云「禮」也。言於禮當然。○「期而除喪,道也」者,言親終一期,天道故變,哀情益衰,而除說其喪,天道當然。故云「道」也。○「祭不為除喪也」者,言為此練祭,自為存念其親,不為除喪而設,除喪、祭,自為天道感殺,不為存親,兩事雖同一時,不相為也,故云「祭不為除喪也」。此除喪謂練時除喪也,男子除首絰,女子除要帶,與小祥祭同時,不相為也。若至大祥除喪,此除喪亦兼之也。大祥祭除喪,亦與大祥同日,不相為元意各別也。但祭為存親,除喪為天道之變。庾氏、賀氏並云:「祭為存親,幽隱難知。除喪事顯,其理易識。」恐人疑之祭為除喪而祭,故記者特明之,云「祭不為除喪也」。然祭雖不為除喪,除喪與祭同時,總而言之,練祭、祥祭,亦名除喪也。故下文云:「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間不同時,而除喪也。」又云「除成喪者,朝服縞冠」。是練祥之祭,總名除喪。○注「禮正」至「為也」。○正義曰:按莊元年三月,夫人孫於齊。《公羊傳》云「其言孫於齊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是也。○「三年」至「除喪」。○此謂身有事故,不得及時而葬,故三年而後始葬。必再祭者,謂練祥祭也。既三年未葬,屍柩尚存,雖當練祥之月,不可除親服,故三年葬後,必為此練祥。○「其祭之間不同時」者,練之與祥,本是別年別月。今雖三年之後,不可同一時而祭,當前月練後月祥,故云「不同時」。於練祥之時而除喪,謂練時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祥時除衰杖。○注「再祭」至「不禫」。○正義曰:「知再祭,練、祥」者,下云:「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再祭,非虞、祔。又《雜記》云:「三年之喪,則既顈,其練、祥皆行。」故知再祭謂練、祥也。云「既祔,明月練而祭,又明月祥而祭」者,如鄭此言,則虞、祔依常禮也。必知虞、祔依常禮者,以經云「必再祭」,恐不為練、祥,故特云「必再祭」,明虞、祔依常禮可知。云「已祥則除,不禫」者,以經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為思念情深,不忍頓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巳極,故不禫也。○「大功」至「而巳」。○此明為人主喪法也。大功,從父兄弟也。「主人之喪」者,謂死者無近親,而從父昆弟為之主喪,故云主人喪也。「有三年者」,謂死者有妻若子,妻不可為主,而子猶幼少,未能為主,故大功者主之,為之練、祥再祭。○「朋友虞、祔而已」者,朋友疏於大功,不能為練、祥,但為之虞祔而已。然則大功尚為練、祥,則虞、祔亦為之可知。○注「大功」至「可也」。○正義曰:親重者為之遠祭,親輕者為之近祭。故大功為之祥及練,小功、緦麻為之練,朋友但為之虞、祔也。皇氏云:「死者有三年之親,大功主者為之練、祥。若死者有期親,則大功主者為之至練。若死者但有大功,則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緦麻至祔。若又無期,則各依服月數而止。」故《雜記》云:「凡主兄弟之喪,雖疏亦虞之。」謂無三年及期者也。○注「士卑」至「貴賤」。○正義曰:云「不別貴賤」者,大夫貴妾,雖無子猶服之,故《喪服》云:「大夫為貴妾緦。」是別貴賤也。士妾賤,士妾無子則不服,不殊別妾之貴賤。

  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已則否。謂子生於外者也。父以他故居異邦而生己,己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今其死,於喪服年月巳過乃聞之。父為之服,巳則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當其時則服。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稅喪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說喪,皇他活反,徐他外反,注及下同。為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巳除喪而後聞喪,則不稅。臣之恩輕也,謂卿大夫出聘問,以他故久留。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謂正親在齊衰大功者,親緦小功,不稅矣。《曾子問》曰:「小功不稅,則是遠兄弟,終無服也。」此句補脫誤在是,宜承「父稅喪,已則否」。○補稅,音奪。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餘從而服,不從而稅。謂君出朝覲,不時反而不知喪者。近臣,閽寺之屬也。其餘,群介、行人、宰、史也。○朝,直遙反。閽音昏。介音界。君雖未知喪,臣服已。從服者,所從雖在外,自若服也。

  [疏]「生不」至「不稅」。○正義曰:此一節明稅服之禮。○「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者,鄭意云:謂父先本國有此諸親,後或隨宦出遊,居於他國,更取而生此子。此子生則不及歸與本國祖父以下諸親相識,故云「不及」,謂不及歸見也。而「父稅喪,已則否」者,若此諸親死,道路既遠,喪年限已竟,而始方聞,父則稅之,稅之謂追服也。父雖追服,而此子否,故云「已則否」也。所以否者,鄭言「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若時年未竟,則稅服其全服。然已在他國後生,得本國有弟者,謂假令父後又適他國,更取所生之子,則為已弟,故有弟也。王云:「以為計已之生,不及此親之存,則不稅。若此親未亡之前而已生,則稅之也。」又謂:「昆弟為諸父之昆弟也。」劉知、蔡謨等解「生」義與王同,而以「弟」為衍字。庾氏以為已謂死者為昆,則謂已為弟。已不能稅昆,則昆亦不能稅已。昆弟尚不能相稅,則餘疏者不稅可知也。此等並非鄭義,今所不取。○注「當其」至「之言」。○正義曰:知「當其時則服」者,以稅是不相當之言。若服未除,則猶是服內服,故知則服,謂服其全服。按《禮論》云「有服其喪服者」,庾氏以為非也。云「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者,按《左傳》僖三十三年,「秦師襲鄭,過周北門,超乘者三百人。王孫滿尚幼,觀之,言於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稅」。今讀從之也。云「稅喪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者,稅是輕稅,或前後不與正時相當,故云「稅」也。○「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此句廣釋《檀弓》中曾子所說也。曾子所云「小功不稅」,是正小功耳。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為稅之,本情重故也。○注「此句」至「則否」。○正義曰:鄭玄此云,一則為此句應連親屬之下,不應孤在君服中央也。二則若此諸父昆弟在下殤死者,則父亦稅之,故知宜承「父稅喪,已則否」之下也。○「為君」至「服已」。○正義曰:此一節明臣為君親稅之與否,今各依文解之。○「為君之父母」者,此謂臣出聘不在,而君諸親喪,而臣後方聞其喪時,若君未除,則從為服之。若君已除,則臣不稅之。所以然者,恩輕故也。○「近臣,君服斯服矣」者,曏明臣獨行不稅,此明賤臣從君出朝覲在外,或遇險阻,不時反國,比反而君諸親喪,君自稅之,而臣之卑近者,則從君服之,非稅義也。其餘為臣之貴者,群介、行人、宰、史之屬,若君親服限未除,而君既服之,則臣下亦從而服之也。若限已竟,而君稅之,此臣不從君而稅。○「君雖未知喪,臣服已」者,此謂君出而臣不隨君,而君之親於本國內喪,君雖未知,而在國之臣即服之也。嫌從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明得先服也。○注「從服」至「服也」。○正義曰:若,如也,謂自如尋常,依限著服也。凡從服者,悉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