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集 (四庫全書本)/全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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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紫㣲集巻三十一     宋 張嵲 撰序
  毛逹可尚書文集序
  自熈寧元豐以来崇尚經術文章以醇粹近道為右士子不能奉承茲意故其弊也失於頹靡不振不能上下古今為深愽好文之士頗或病之其後有司因仍故習以取士其弊滋甚當是時公方以舉子作為科舉章程文字固以挺特竒怪得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屋間世人所知者如此而已一旦發憤懣作書于當時要人措意悠逺徴用淹洽文字一出名振天下則公自為布衣時其聲蓋已藉藉塞宇宙矣自是登甲科典文詞奏技於髙門之地所以取知人主専以詞章議論為政觀其衆製森然恣睢横放若畧不經意成於俄頃者譬由河出崑崙經孟門底柱之險奔巖附壑濆薄漂逝及其放於巨野眇莽澶漫衝風偶物自成漪漣然後悠逺長懐莫可捍禦真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cq=477之傑雋也昔司馬相如文工而思遲武帝甞謂以我之速易卿之遲若何對曰於臣無所不可顧陛下何如耳及觀諌獵書弔二世賦皆成于扈從逰獵之際則知相如之於文固亦速而工也公之作文豈類是耶紹興乙丑僕被命典州適公之故里其子幵盡以公平生所作文相示且請序以冠於集首辭避不獲竊論其所為文如此幵字平仲少年愽學工詞章可與論先秦制作而追歩建安風雅他日當自著見决不沒沒固將以文詞擅名不獨能守其業者也
  喜雨行詩序
  某甞讀春秋竊窺聖人所書一字褒貶之意三家之傳糓梁氏多得新意後世有稽焉當魯僖公之三年大旱經則書之曰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此蓋各舉一時之首月而書之一日得雨則曰某月雨當魯文公之時亦大旱經則書之曰自十二月不雨至於秋七月及十年十有二年經書之曰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之旱乆於僖公之時乃不舉首月但書厯時又不書雨月善乎糓梁氏釋僖之所書則曰一時而言不雨者閔雨也閔雨者有志乎民者也六月雨書之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釋文之所書則曰厯時而言不雨者文不憂雨也不憂雨者無志乎民者也嗚呼糓梁氏其真知聖人所書之意也魯僖公春秋之賢諸侯也有志乎民不雨則閔之雨則喜之文公反是而褒貶之書豈不明甚今之墨綬古之諸侯也天子承流宣化最切於民也雨不雨耕穫之時喜閔之心苟如僖公是聖人之所褒也今嵗自夏及秋旱魃為虐伏觀某官憂勞癯悴形于容貌禱爾于山川之神境望之靈曲盡䖍祈靡不備至迺七月庚辰雨大霶霈溝澮皆盈於是懽忻之色慰諭之辭撫摩百姓喜色可見其喜雨閔雨之心蓋亦魯僖公之心也某學春秋者也其敢黙乎言之不足發為詠歌不揆膚拙吟成古風一篇命之曰喜雨行伏乞采閲某再拜
  題㣲王大峽紀開府故迹詩序
  㣲王大峽中頗多向開府事迹石上赤紋隐起類馬者人謂之向開府馬山石獸如兩脚中有細而垂者人謂之開府鹿尾兩山相去僅丈餘中缺如門人謂之開府倉向開府不知何代人余意其如今之廣南溪洞主有功徳於此一方已獲封爵土人云今㣲王大峽皆開府所自䟽鑿且言初欲導大寧監水流而入于竹山不能終事而卒又土人云開府生甚神靈事頗怪異以其言不雅馴非儒者所宜故載其大畧如此開府至今廟食於此土人事之甚謹余每上下峽亦𢾗甞禱祠䝉其隂䕶懼開府事迹乆而無以傳信欲為之詩歌以荅神貺而未遑也辛亥季冬再避賊于峽上始克為詩將以遺諸土人備迎饗送神之曲云
  送諸葛彦章序
  黄山之隂有麻川環流灌溉沃野百里山可戕川可絲野可帶經而鋤植杖而耘隱君子多家焉諸葛彦章由新安徒居此衡門蕭條澹如也克意古道愽渉經史之外翰墨尤工行草篆𨽻畢究其妙雖尺素畫鈆人皆珍之一日杖屦訪僕且告欲扁舟幅巾東㳺建康因出所書杜子美詩見示適客有在坐觀之者因咤然驚曰一書八體五雲二妙酬酒慱鵝之戲臨池濡首之逸柿葉竹箭之精舞劒假羽之得昔甞聞其人爾怒猊抉石渴驥奔泉龍跳虎卧凌魚反蛟蛇入穴而尾垂鳳翥空而首昻蟲蚑蚑而欲動鳥似飛而未翔昔甞聞其状爾今世雖過眼紛紛未覩若是之遒麗也先生之㳺建康其將挾是以攘袂侯門必有聞絃賞音者矣僕曰嘻豈其懐也哉蓋賢者出䖏與時屈伸豈必槁衣菌食懐琬就塵光彩埋鏟與草木俱腐然後為隠耶豈必飄裾曵袖飛辯揚眉挾炭爐冶之門然後為進耶荷蓧耦耕君子以為廢義負爼扣角君子不以為徼禄與道巻舒方將忼慨草茅之言指瑕苴漏論列天下事以敷逹主聦庶㡬援溺拯墜此其志也若夫藝雖絶㳺之而已豈所以期賢者之心哉客有慚色曰予淺哉之為大夫也不敢復云葛侯明日告行因序所言復歌以送曰黄山之岑兮磨穹旻麻川之流兮鎻清渾乆於其間兮懐席珍一朝慷慨兮披胸襟俯揖崧岱兮隘乾坤將騎鯨背兮扣帝閽纚纚利害兮批逆鱗天回𧥅動兮蘇元元先生之志兮於是伸
  送鄭武子序
  紹興六年秋詔以龍圖閣直學士兩浙都轉運使李公為龍圖閣學士四川都轉運使既受命辟其屬夷陵鄭武子與之俱詔從其請且命進階以撫之都漕權重而事劇或難其佐今武子為之甚稱然自西鄙用武仰給於四川者踰十年民疲於供億而軍猶乏於糧餉吏肆於侵欲而民或逺於底告三者之難而都漕皆任其責賦歛力役陞黜之得其宜則譽將歸之如其不善毁亦隨至毁譽之来均將被及於其屬子雖欲辭其名得乎僕蓋將有以告子矣嗚呼甚哉天下之眩於名實乆也嚴而以為苛猛而以為暴廢法而以為鎮静縱姦而以為長者狡焉者用是脇持務以濟姦而樹黨於是士大夫之剛决者則畏其名而憚於有為偷懦者則持以藉口而文過率皆結舌袖手視姦贓肆行而莫敢詰善良日受其𡚁僕行天下見風俗類如此而四川為尤蓋知栁子厚鄙今之長者皆土木類而發憤於説鶻以有焉耳武子學通古今與人交不茍從居官操下甚急資既疾惡復儀狀雄毅姦人易以惡名被之余懼武子之畏其名因而眩於其實蓄縮畏避不敢行其志以佐其長使四川之人滋受其𡚁無已時余不得不言武子其審於名實之辨而斟酌於其心姑務去苛與暴而嚴與猛非所以獲罪也無廢法無縦姦則鎮静長者之道行矣孜孜焉夜思而晝行惟實之是審無名之或畏庶㡬狡焉者不得以疑似為子病若夫君子之道本之以寛厚持之以明恕詳於謀而果於决圓其外而方其中固武子之所當從事也余何以益子哉
  贈黄子真詩序
  石城黄子真與予㳺二十年余家世為儒子真自其少時則脱去舉子塵陋之習好古文作詩有句法喜交當世賢長者道前軰事皆有始末遭亂流轉江淛間獨一妻一子内無婢外無僕衣食隨罄則營遇賢牧守能客之茍足則閉門静處不妄交逰雖甚窮節操益勵老来益自重絶不以詩文示人退託以不為然聽其譏評世人文字一格以古之人不隨世俗好尚知其識愈精學愈髙也紹興壬戌過余秀州之魏塘甞作兩詩以贈之其一律詩頗别更定且又作古詩一欲併追與之舟去已逺不果追明年夏復過余留近三月去之毗陵索詩以行僕倦未皇也因取向律詩别更定者并古詩不果追與者録以為别且儲他時一笑紹興癸亥八月初七日
  
  崇山崖園亭記
  求勝槩者必在于深山窮谷人跡之所罕至然後以為恠特而玩之至於跬歩之近有湖山千里之觀為人所易而弗貴者有焉崇山崖是也崇山距鄼北九里在晉陽王城之右按圖經唐天寳六年改為固封山土人襲舊名而不之改也山之崖闖然特出於漢江之滸江外皆環山茂林堅峭蓊鬱錯立交峙望之莫知其際焉山之上多薉草惡木狐狸所居豺狼所嘷居民陋之欲易而不售者積𢾗嵗矣族兄彦逺一日徃遊嘉其景而售之既乃平易道路䟽竹出石刜薉草誅惡木心營目顧因髙就下而作堂於中掖以兩廡步簷回環周若一舍直東為庵以棲雲霞臨涯為亭以釣清瀬而又樹以青松間以雜花工不罷人作不費財舟車上下談笑即至不待勞形於鄙逺而山水之秀畢於是邑人見之咸以謂忽生頓出而不以為故所有也余因謂曰凡物之大情莫不駭異習常忽近而慕逺唯賢者而後能因其同而得人之所異因其近而得人之所逺然則是山也昔甞見輕於樵夫牧兒與培塿同列矣一旦取于彦逺登焉而望若天之益髙地之加闢而異者逺者出焉夫山豈改於故哉特以所遭之人異也彦逺之識其與庸衆亦逺矣彦逺為人閒曠怡愉居官蹇然有臨民之志春秋鼎盛他日固未易量也使識士之賢智愚不肖如山之美惡則當有清曠秀發貢竒效珍於前者矣吾之族將由之以復振歟其為悦于目適于心又不止如山之樂也余既叙其登臨之美而又併以是告之宣和二年三月七日弟嵲為記奉國軍承宣使帶御器械樞宻副承㫖知東上閤門亊鄭成之書
  嵗寒堂記
  竹山古庸國也按春秋左氏魯文公十六年楚使廬戢黎伐庸及方城今方城亭是也介居阻險而號劇邑多巨姓强家連地千頃其間桀黠者徃徃雄張一鄉負多資視為吏者若易與每輕犯法自國朝以来無聞令焉宣和六年秋㑹邑多故州度為令者不足以辦事欲擇他吏以攝之於是令夏珙致宏自房陵丞徃蒞邑事以才選也暨至邑宣令典設教條振宿𡚁矜無辜敷恩信以勸其從嚴斷刑以威其滛大率以抑强扶弱為本用猛而濟之以寛未期年而政成訟庭廓廓無事矣因顧其縣宇而嘆曰兹邑雖鄙逺亦春秋之建國也室宇庳敝既不足以稱子男之居而且無退公思治之所其陋甚矣昔唐栁宗元作薛令三亭記以謂君子必有㳺息之物髙明之具使之清寧平夷常若有餘然後理逹而事成吾不佞豈敢為是游觀勸民以自便至於宴息之居所以與後人同其利者則不可以私自歉為解於是積財以羡餘課功於暇時度㕔背有郤地作室六楹從七架壯麗雅潔不陋不侈爽塏靖深宜燠宜寒早暮以聽訟詞間暇以宴賔客自經始以至落成人初不知有役事也堂下有雙檜其大連抱其髙參天因榜曰嵗寒堂乃謂其友張某曰余之名堂非獨木之謂也雖余之修身從政將有取於是焉子盍為我記之僕因謂曰嘉樹之與惡木並生於天地間初若無别也至於陵厲以霜回薄於嚴風而能不凋落然後松柏之節見矣君子與小人並居於世初亦若無别也至其誘於利害刼於禍福而能不變遷然後君子小人見矣初致宏之始至也疾視邑之蠧敝心不能平既又盡知豪吏大姓素為惡者主名一切以三尺從事畧不以法假人良民坐是安堵而姦猾頗不便其政於是羣聚而謀欲崇飾惡言覬以蠱惑羣聽其言既莫之信則又欲誣以他事訴于當路者且㣲使人諷致宏覬其稍寛巳也致宏自度無一可以為己病者畧不厝意治豪横益急卒不以是少改其度其去之日如始至也由是觀之以嵗寒名堂其誰曰不宜致宏九江人文莊英公之裔孫讀書作文頗有致思竹山之政大抵以此縁飾非文俗吏所能辦也彼邑之人其糞除其堂封殖其樹以無忘賢令之徳附韓宣子故事云
  修房州大成殿記
  國家自崇寧間大興學校凡孔子之廟在郡縣者莫不修飾以稱上命中更多故於稽古禮文之事少闕則又例皆傾圮毁折而不加繕營房舊有學在州城之南西偏建炎三年某月孔子廟屋壞㡬毁神位太守王公凛然乃命都監趙侯更作新廟侯乃相地於州治之東中髙而外下可環之以水有頖宫之制遂面勢而改築焉以某月日告成公乃命故吏張某記之曰昔者堯舜禹湯文武孔子相傳一道所以濟天下而澤後世者不可優劣論也然自三代以還由華夏至於海隅像而事之廟而食之者惟孔子而已豈孔子之道有過於堯舜禹湯文武哉大抵有堯舜禹湯文武之位而行孔子之道易處孔子之位而行堯舜禹湯文武之道難方周之衰王綱解紐君臣父子之道不絶如綫孔子於此方且奔走於宋衞齊鄭之郊皇皇然既以是而語人又以是而立教雖畏匡厄陳受辱陽虎見譏武叔而不悔也推夲聖人之意豈有他哉懼夫斯道之墜人倫之變後世有粟而不得食之也晩歸自衛因魯史記而作春秋以成一王之法誅趙盾於討賊而君臣之義愈嚴責許止以嘗藥而父子之恩彌篤使堯舜禹湯文武之道既闇而復張人倫之大既棼而復理孔子之力也譬猶洪水方割而禹導川澮黎民阻飢而稷教播種惟昏墊而後知禹之勤惟艱食而後知稷之力不然㝠亦勤其官而水死者也而後世不稱㝠而稱禹厲山氏之子柱亦為稷者也而後世不稱柱而稱稷然則生民之奉不于堯舜禹湯文武而于孔子者其以是耶生乎孔子之前者固有人矣生乎孔子之後者亦有人矣如虞仲夷逸長沮桀溺接輿之徒方且被髪而𦍕狂耦耕以自飬隠居以玩世𢾗子者其才未必不足以行孔子之道其志未必不足以明孔子之教而皆恝然無意於生民向非孔子者出則堯舜禹湯文武之道已失其傳人倫之大莫與興理者矣然則孔子之祀所以跨三代而獨光際海隅而成事者豈不宜哉然當兹極亂之時人方廢爼豆而事軍旅而小夫之論者方且以孔子之道為不亟於救亂否者則又自放于山林之間莫肯以濟世導民為意皆得罪於聖人者也而王公區區於此時獨能新孔子之祀以示民有足大者昔孔子作春秋撥亂世反諸正使世之為士者苟人人能以孔子之所用心者推以濟世導民則救亂之術有急於此者乎孔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彼小人而至於難使則其亂有不可勝言者若其易使顧有犯上而作亂者耶余既美王公之舉事得化民之本也而又嘉趙侯之肅給能輔太守以成行化之基也故樂書其事而推明孔子之道所以急於救亂者如此
  繼恩堂記
  紹興八年春謀成都帥朝議難其人於是輟兵部侍郎直學士院晉陵胡公以為樞宻直學士成都府路置安撫大使公辭以母老䟽再三上不報朝廷乃為秀州增置通判軍州事一員以公弟右通直郎彦國庀其職俾奉其親官下以慰公来諗之意士林耀之成美居官之明年贊郡少間顧舍次湫隘卑庳殆不稱簉貳之居因以其狀上外計得錢三十萬度聽事之南隙地作室五楹闢其東為吏舍其西以㣥緡錢之𨽻於我者即其中為退公思政之所既成因顧念而言曰在治平丙午我先祖魏國文恭公居六府六年矣上章乞還印綬乃拜觀文殿學士知杭州仍以先祖少師公簽書秀州節度判官㕔公事以寵其行距今蓋七十三年而彦國用仲兄故復踵前武又今之治所即前日節度判官之㕔事也彦國不佞無以似其前人而亦承天子之渥命其何以堪之乃牓其檐曰繼恩庶㡬朝夕纘其緒業家訓是承恪其位著國恩是報且使来者有觀焉是嵗秋八月㑹予僑寓是邦因請記其事予甞紬繹舊史知胡氏之世次班位蓋自文恭公始大其門於仁宗時由翰林學士本兵柄其後修簡公佐神宗復自中執法兼浴殿而丞尚書蓋再世柄大政而今兼翰林學士尚書公與成公宻學公皆嗣為名命則凡掌内外制詔者通四世焉故世言衣冠文物之盛者必首胡氏雖少師公位不配徳晩亦官為列卿監帥大藩未為不遇也知成美所謂能守其業者且又將光顯矣予嘉其七八十年之間祖與孫相繼䝉國恩厚如出一跡庶㡬所謂奕世載徳不忝前人惟其有之是以似之者故為之書紹興九年八月某甲子記
  御書記
  紹興十年某月某日皇帝御宸翰書中庸以賜臣某筆畫之妙度越崔蔡鍾王之前臣某謝固陋不足以辱大賜既乃勒之堅石將以示天下垂乆逺謹再拜稽首而言曰竊惟自宣和末天不靖民章輔禍亂使干戈俶擾都邑至於今憂猶未弭一星終矣朝廷之事捨整軍經武之外固宜未暇遑也而主上方儲神穆清留好經術間御邇英閤見講讀臣探賾帝王之道聖學日躋深造自得非羣臣可望清光而昧者不知是為今日之所先務甚哉道之難明也臣某以謂帝王之道甚大以備文武之用時措之宜而已譬猶元氣色括宇宙或為震耀殺戮或為生殖長育顧豈二事哉則知張弛之用本同威懐之致非異亦猶是也臣某甞觀皇矣之詩序文王征伐四國徒曰無然畔援歆羡與夫不大聲色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如此而已則文武之道果烏乎分至於宣王中興詩歌常武序言有常徳以立武事則既有間矣逮至後世守成尚文遭遇右武文武之事至不可同日而議故雖如叔孫通之賢謂以馬上得之不可以馬上治之而史臣之稱光武亦以講藝論道在投戈息馬之後必若所言則所謂道竝行而不相悖特為虚語臣某每歎息於斯而詩人之意深逺矣今中庸一篇始言性命之理而以無聲臭終之其間制世御俗之道蓋無偏廢而不舉者然則主上之所以賜臣某豈徒然哉顧臣某學術膚淺曷足以推明聖意而奉承之然衆不可蓋蓋將有傑異之佐為時而出恊符上徳治具益張中興之功待是而畢臣某軰幸卒䝉全活之恩賜骸骨歸畎畝殘年餘日尚庶㡬及見之臣某不勝昧死謹記















  欽定四庫全書
  紫㣲集巻三十二     宋 張嵲 撰記
  觀音記
  傳言山川之神水旱癘疫之不時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古之所以弭水旱者如此及後世佛法入中國以大慈悲閔仁一切凡衆生之罹病疾苦惱者莫不頼以振除濟渡則如嵗之雨暘不若嚴像設而禱祠之固其宜也而觀音大士最有縁於閻浮提人凡有所祈無不嚮荅夫水旱豐㐫將司於神耶或者佛菩薩亦司之耶吾不得而知也要之發於此而應於彼皆不出自心現量夫心之所感豈特水旱祈禱之間凡出世間一切有無善惡等法因果報應孰非自心現量哉觀音大士以聞薰聞修啟悟世間始以音聞流入三摩地得寂滅樂超出諸相復以無作妙力示三十二應入國土中以至析鄰虛塵刹無不隨類現前為説法要皆從無住本建立一切若能了此是真見觀世音大士而知感應之所自矣如是則雖無塔廟巍然望之若䕃廣厦雖無像設仰而瞻之若臨父師雖然如是器世間法豈可或廢不然則又何以警惰慢而伏𢤱戾生未能忘相者之信心哉秀州某寺舊有觀音像殿宇卑庳不稱嚴事紹興某年某月境内雨暘小不時慮害嵗功邦人士庶竭誠以禱既而獲應嵗以有年道俗依向信心益堅於是其徒因嵗之既定也與人心之易化也乃募施者度為殿宇横㡬楹縱㡬架塑大士像於其中土木彫鏤梵相尊嚴供具妙好為一方佛寺之冠其既成也僧用昭再三謂於予願以文字為檀波羅宻記作殿始末不得而終拒之是殿實鳩工於某嵗於某嵗始成其初發心募士者自僧用昭始輔而成之者曰僧志筠
  王氏重建環勝閣記
  予家石埭異時有東役取道丹山經桃花潭愛其山川清逺常移日留不忍去意必有隠君子作為臺觀收羅雅致以供寓目訪諸耆老咸云去此跬歩間公之華宗子明有閣曰環勝特為雄麗子明不禄閣燼冦火其子欽中因舊規橅礎甃不易輪奐逾前日與賢雅徜徉其間予方之官武林不暇謁之粤三年季舅以書來道欽中意欲誌其再事營葺之由予承渭陽命且欽中宗人也義不當辭謹為之言曰天下之尤物足以移人人不為物尤亦足以移物一拳之石一泓之泉尚能膏肓長徃况環羣峰注大川竒態偉狀朝睇夕覽知景象之為勝而不知所以自克者多矣此移於物故也若夫申伯挹喬崧之靈燕公得江山之助登崆峒探禹穴以資史豪浮沅湘㳺雲夢以賦騷雅是皆移天下之尤物而聚於胷中其大足以自表著以勳業顯于時其次發為文章歌詩以光簡䇿如行義操守則顔氏之克已此非特不為物移而自勝莫大于是欽中賢者能飭子弟為彬彬雅士予敢不以此告之如其溪山之勝備見于吳永州之舊記兹不重陳紹興十有六年二月二十有一日記
  處州龍泉西山集福教院佛經藏記
  佛之道其妙至于不容言説而世俗之所知者不過於誘人以行善逺罪而已是亦可以佐教化於天下雖其威儀禮法不與華同非儒者之所與然猶未有甚害也為其徒者能奉其師之教則其服用必薄以惡其動作必勞以勤持其戒律必獨居而若有所畏其資身之物必乞匃取足而無餘儲是以凡齊民之去為浮屠者自非天資刻苦而淡薄自甘者未有棄父母捐妻子而樂為之者也逮近世佛之教日以弊於是其徒狡焉者始誣其師而倡為天堂地獄之說以誘脅世俗乃大其屋廬美其飲食豐其器用衆其給使不耕而食不織而衣無力役之勞朝夕而遨嬉於是蠧財用傷教化而齊民始病矣是以儒者至欲人其人火其廬者有以也此院之建始於唐某年是嵗盗發浙東郡邑率被害而兹邑獨免於是邑人始創為佛祠距大宋之宣和二年葢若干嵗矣方臘又冦浙東處州六邑而五邑被兵兹邑又獨無事方冦之盛也主僧某人率邑人誦觀音大士名號冀以免於難冦退因諷邑人以為為善之報遂相與施錢而新之凡為屋若干間而宏侈於其舊既又儲大木數千章將為經藏㑹建炎初連有冦攘不果作紹興十四年始鳩工而為之落成於明年之秋凡用錢若干土木之崇髙像設之雕鏤經帙之整潔遂甲於境内焉淮海人周靈運嘗徃來是邑見其興作始末因為其僧屬余為記余以為兹院之始建與再新之由皆以免於盗賊之虞邑人覩為善之利而為之及近嵗隣邑之罹於兵火者葢犬牙相入而獨兹邑又無恙豈真獲為善之報耶將觀音大士之隂相之也審如此則天下之遭兵禍者十八九豈皆不如兹邑之力於為善耶菩薩大士之無心於世間豈獨私於是邑哉是二者求其說而不可得亦姑勉於為善斯已矣彼其父兄既以數脫於難自喜而益勵則為之子若孫者慕前人而虞後患將敢怠而廢乎是使邑人之趨於善無已也是亦可以佐教化於天下初僧某再新是院先得某人兄弟以為之率經藏之役則某人之妻某氏實為檀越之首云年月日記
  襄陽府重修州學記
  襄陽自兵火廢亂邑屋蕩為虵豕之囿重以吏治不良民俗蠧壊禮義科㫖之事不復聞耳矣紹興十二年九月詔書下諸郡修學宫於是權知府事淮安蔡南公念兹邦學校乆廢即歡以承命因學故基以是某月某甲子庀徒興作於某月某甲子告成為屋若干楹凡學之所宜有畢具中為殿以奉先聖十哲繪從事之賢於兩廡下屋皆因俗以竹為瓦獨殿宇土木雄傑視承平所為無甚愧嚴先聖之居不敢視陋也材物用度一皆省嗇諸用而取其餘又㑹嵗饑僦民之無食業者厚其直而用其力故自始至終人不知有役事焉學成以其役之餘營廪稍以食學者既乃以圖上於朝請復教授員有詔許之遂以書走嘉禾屬余為記按襄陽屬荆豫之地在漢𨽻南陽郡其人物之羙處士之節見於傳記者甚衆而又嘗為羊叔子杜元凱經緯其民風流猶未冺也且承本朝累聖之德薫陶仁義之統其民俗之善固宜中更兵火盗賊之厄向時遺風餘烈耗矣悲夫後生所見非兵戈殺伐之業則奪攘背誕之事也今復風之以學校習之以禮遜春秋時祀使州閭子弟得觀爼豆之盛識鄉飲之儀固可使父老感激而出涕暴戾愧悔而遷善矣今又拔取州之秀民羣聚而教之擇其德齒可厲衆者為之表率使之出則修之學入則修之家鄰里親戚希冀慕仰則雖有暴桀子弟猶將變而之善也或以為江漢之民乆不率一旦駈而從教其難乎是將不然昔頴川之民趙廣漢治之則尚告訐韓延夀治之則興禮遜夫彼豈有異民哉猶之水與顧所以導之何如耳如兹固無疑也余少入郡庠中遭䘮亂去鄉里徃時遊射處尚皆識之今侵尋老矣他日歸從衆賔之後觀鄉射之禮於學退而詢於閭井必有芔然興道而遷義者則其風化之所自可以考而知也南公其先洛陽人故參知政事文忠公之姪曾孫遷居淮安今再世矣昔常徃來襄漢間習熟其士大夫視之不異鄉里初以京西轉運判官權知府事至則恵卹其民不忍以法繩之二年而後去者歸居者樂於是朝廷采其治狀於某年某月詔以為直秘閣且正方面之任焉夫為吏一用恩信不尚苛察固善矣而又能慕古教化以接邦人於道是其可稱也南公既與予遊舊且為鄉里載述盛事義不得辭紹興十四年六月初四日記
  雜著
  救弊
  嗚呼先聖賢人之能以道詔天下者非言莫載言之所以傳後世者非經傳簡䇿莫考後世之人自天子而達於庶士欲以求聖賢之道而措於大中之理者非學莫能入學之不可以已也乆矣魯昭公十八年秋𦵏曹平公徃者見周原伯魯焉不說學歸以語閔子馬子馬曰周其亂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後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曰無學不害不害而不學則茍而可於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至二十三年景王崩子朝争立召氏毛氏奉子朝以逐王猛成周大亂終於悼王失位而崩敬王奔走不能保其社稷諸侯助之僅以復位王室之亂者十有八年昭公二十九年誅子朝之黨傳稱京師殺召伯盈尹氏因及周原伯魯之子其書曰原伯魯之子者杜預以謂終不說學葢先儒深疾之意也夫天下之亂風俗之壊未始不由於君子不能正身以儀下而反淪胥以敗者也故下之人倡為是說而大人不能正既見已之不學而亦能在髙位也又見當時之人不學者衆而措之於治未有覆亡顛隕之禍也故以為無學不害反是其語而以身徇之其所以致大亂者職此之由也夫不學而致亂者猶之可耳既以不學而致亂亂而滋以學為非者其患又甚焉若不救其弊而拯其溺則後將為鬼為蜮不可復振矣本朝之所以致敗亂者固不一塗要之法度亂而綱紀廢人才蔑而聖言亡皆不學之過也世之愚夫愚婦徒見興學校三十年服儒衣冠者滿天下上之公卿大夫下之百執事之列皆由此塗出以為儒者之盛古未有也而終於廟社淪亡海宇震蕩民人塗炭故循其外而責之曰是儒者之禍天下也一人倡之千百人和之億兆之人莫不謂然次及朝廷之公卿大臣已既不學而不知先賢人之道真可以已亂而致治如稼而穫如蠶而績之可必也初不能以是折天下之言而反比於愚夫愚婦閭閻里巷之説而⿺辶處以口承之亦曰亂天下者吾儒也痛哉夫所謂儒者學先聖之道明諸子百家之言達古今理亂成敗之事措之於治則君昏能正之國亂能理之四夷不服能賔之風俗敗壊能美之節義不修能立之軍旅不振能激之夫是之謂儒不知前日之大臣號為儒者能如是而致亂乎將不能而致亂乎其曰不能而致亂則是所用非儒也用非儒而致亂而儒反得罪則是饑食烏喙而致病反屏稻粱而不御也不亦惑甚矣乎嗚呼本朝自三十年來未嘗有儒而用之也其羣萃而養之者率不學之人爾人各占一經茍能通王氏說則足以取科第甚者於王氏說亦不能通徒剽賊人語茍能為所謂大義者亦足以升名於禮部此曺一旦入仕其狡焉者則急日月犯風雨以數干公卿之門冒没謟䛕以取顯美其碌碌者則沉州縣以簿書期㑹為急其於聖人大中致理之道古今成敗之務未嘗聞於耳而著於心也何者所以養之非其道也自朝SKchar號為以經術取士以來人皆髙談隂陽性命之說以誑惑聾瞽而不知聖人之術乃所以為治國平天下之要而徒事空言以為大夫何切於事理哉夫古之能明經術者莫若漢儒如賈生之明治體晁錯之通術數公孫𢎞以儒雅輔治雋不疑以春秋拒姦司馬遷修史記以正褒貶劉子政推災異以闢王氏類皆有益於世者豈若後代徒事空言者哉學如數子可謂無媿矣措之於天下國家可以致治平必矣審如此則聖人之道與夫後之學為是者果何負於天下哉而罪之也今夫經傳子史百家言無非仁義禮智信之說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道善惡成敗禍福治亂之迹可以勸戒於後世者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至於漢唐之世所以為治不過於此今若舍是而不學以謂不足已亂而致治而曰我惟軍旅戰鬭之為務是専欲以力服天下也紂之百克而卒無後項羽七十餘戰皆勝而卒死東城設能如是猶不足以致治况又不能不亦可笑矣乎或曰今兹上之人未必不說學而罪儒特以兵革未息故先其所急也嗚呼是聖人之道無益戰陳軍旅之事耶孔子曰我戰則克祭則受福與夫郟谷之㑹武子之臺所以折齊侯不得施無禮於魯却費人不得致難於君者為何如哉傳曰禮樂慈愛戰所畜也又曰夫民譲事樂和愛親哀䘮而後可用也夫所謂禮樂慈愛之事不既具於聖人之經乎晉文公之教其民必示之義示之禮示之信而後為可用則所謂義信與禮不既具於聖人之典籍乎不特惟是自古名卿才大夫所以經緯其國折敵人之衝整軍而經武者與夫良將壯士之所以殺敵致果保大定功者不既具於厯代國史與夫諸子百家之說者乎若此之類皆非不學者之所能究也今人之言曰我惟兵書之知今之所謂兵書者不過七書耳而不知自六經已降及百家諸子之言其言戰陳軍旅之事也悉矣何獨七書云乎哉為是語者是又不通之過也余大懼不學非儒之說儃漫於天下使後生之士乆而無以取正是以敢私論著之以告於知者以號於天下以徹於上人之聴庶無蹈周原伯魯之禍
  讀管子
  余讀管子然後知莊生鼂錯董生之語時出於管子也不獨此耳凡漢書語之雅馴者率多本管子管子天下之竒文也所以著見於天下後世者豈徒其功烈哉及讀心術白心上下内業諸篇則未嘗不廢書而歎益知其功業之所本然後知世之知管子者殊淺也管子書多古字如専作摶忒作貣宥作侑况作兄釋作澤此類甚衆大匡載召忽語曰百嵗之後吾君卜世犯吾命而廢吾所立奪吾紏也雖得天下吾不生也兄與我齊國之政也而注乃謂召忽呼管仲為兄曰澤命不渝而注乃以為澤恩之命甚陋不可徧舉書既雅奥難句而為之注者復謬於訓詁益使後人疑誤不能究知世傳房元齡所註恐非是予求管子書乆矣紹興已未乃從人借得之伏而讀者累月始頗究知其義訓然舛脫甚衆其所未解尚十二三用上下文義及參以經史訓詁頗為是正其訛謬疑者表而發之其所未解者置之不敢以意穿鑿也既又取其間奥於理切於務者抄而藏於家將得善本而卒業焉
  證辨騷
  劉勰作辨騷以謂班固謂屈原為露才揚已忿懟沈江羿澆二姚與左氏不合崑崙縣圃非經義所載予以左氏參校離騷經及天問羿澆二姚事與左氏不合者及讀班固離騷傳序謂孝武慱覽古今淮南王叙離騷傳以國風好色而不滛小雅怨悱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蟬蛻穢濁之中浮游塵垢之外皭然泥而不滓雖與日月争光可也斯論似過其真又說五子以失家巷謂五子胥也及至羿澆二姚有娀佚女皆以所識有增損然未得其正也故愽采經書傳記以為之解自此以上固皆統論淮南王安叙離騷傳有與經義不合者爾非謂屈原也兼亦無羿澆二姚與左氏不合之文而勰考不精遂謂班孟堅謂屈平離騷不合於左氏則其失也不待辨而可了矣或曰今王逸所注皆引左氏以釋離騷曷為無向之不合者葢淮南作傳之時皆以所識有所增損所以廣異聞也如汲冢竹書紀年之類爾後人以其與左氏乖刺遂削去之所以不見於世也惜哉
  讀淮南子
  淮南子文甚類荀子而引義推類則新序說苑之流其間事實可用者甚衆晉魏以後諸人頗采取之藉使不合於經猶當廣異聞也竊獨悲八公者深愽識事如此而不能脫王安於禍豈不能用其言耶將斯路之信艱不可以智免也韓文有曰髪櫛而苖薅之葢出於此然薅作耨乃傳冩之誤當以韓文為正亂來余求是書十五年至壬戌冬從蘓仁仲借得之始獲抄覽余憫古書未見售於今之人未有鏤印者恐其㪚佚不全乃别加裝禙而歸之
  資純二州
  种子端為余言資純二州産巴豆其樹合抱每秋後子實因風損落溪谷者無數浸漬泉溜入於資水水傍之人飲之者多癘瘧之疾死者益衆昔後漢胡廣本南陽菊潭人夀八十餘葢菊潭之側山菊叢生其潭水得菊之滋液臭味飲之者徃徃老夀至於菊潭之人老者皆八九十嵗夫資純二州之民以其處資水之下而疾病夭折南陽之民以其處菊潭之下而繁祉夀考嗚呼人之處世能審處其下流則善矣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紫微集>



  欽定四庫全書
  紫㣲集巻三十三     宋 張嵲 撰雜著
  書帖為戒
  朱文公熹晩年書帖以為戒云年來多病毎因飲食過度所致近覺肉食太多為害尤甚自丁已正旦為始早晩飯各不得過一肉羮不得更設肉飣如是菜熟水下飯即肉飣不得用大堞只用菜堞晩食尤湏減少一則寛胃養氣二則節用省財庶㡬全生盡年儉徳避難之萬一切宜深體此意觀此可以得古人治生之法矣
  寄謙上人
  予徃年在臨安謙師自徑山相訪對榻數夜老婆心甚切而予略無入處後二年屏居魏塘一日忽若醉醒睡者覺從來活計一無增减但自笑而已數日始知自我流出者如人擊鼓棒棒有聲自外來者如水投石一㸃不入異日作頌寄謙他日若見老杲便當攔耳與拳且圖風恬海静不敢更狐媚人家男女謙師可語同道今後更不得説聞見如解鈍置他人若人問我從生來便作此語耶則對之曰唯老漢罪過
  禪頌
  徃年杲老示以狗子話且云不得作一切妄想㑹不㑹即且置僕始聞之如蚊子上鐵牛也後三年餘始領解方知一切語言之來感吾意却如蚊子上鐵牛也因有一偈連辱超然見索遂筆之當時老師號令曉到不管夜行如今都城漏逗髑髏冷笑三聲
  讀梅聖俞詩
  聖俞以詩鳴本朝歐陽永叔尤推尊之余讀之數過不敢妄肆譏評至反覆味之然後始判然於胷中不疑聖俞詩長於叙事雄徤不足而雅淡有餘然其淡而少味令人無一唱三歎之意葢有愧古人矣至於五言律詩特精真有大厯諸公之騷雅云
  八卦納甲
  天有五隂五陽為十幹乾坤父母也為六子之始終故乾納甲壬坤納乙癸六子震巽坎離艮兊也分任父母之事故震巽納庚辛坎離納戊已艮兊納丙丁各掌其一以致其用
  甲 艮丙 坎戊 震庚壬 兊丁 離已 巽辛 坤乙癸
  六子分支
  地有六柔六剛為十二支乾坤無為六子致用故震統子午巽統丑未坎統寅申離統卯酉艮統辰戌兊統已亥然錯綜運行而變化生焉
  申酉戌亥未  子
  午  丑已辰卯寅
  納音分支生六十甲子納音
  五行激而有五音為宫商角徴羽宫土也商金也角木也徴火也羽水也在數以一六為水二七為火三八為木四九為金五十為土五與十土數居中萬物皆自此而生故宫商為四聲之剛十二律吕之所本也先以六子所統之干納於中處之以五與十為土然後左右前後别其四者以一六二七為左三八四九為右而水火木金於是乎備於六十甲子之中於此可以見乾坤之無為而六子之致用也



  𫝊賛
  重述陵陽子明𫝊賛
  昔之稱謂配名字者必以氏有以官者如司馬中行有以國者如邢茅毛祭有以所居者如東門東里之𩔖後世則一以其族陵陽子明其亦以所居為氏者乎陵陽籍屬時厯春秋或楚或吳嬴秦改宰𨽻於宛陵西漢因之東漢則以𨽻丹陽晉則以𨽻宣城晉人避杜后諱易為廣陽宋氏以降縣遂廢治陵陽實山名也初縣之得名因此山而山之名因子明顯故厯世史家治地理釋者皆因子明以證焉李唐天寳間明皇喜神仙道家之事訪海内名山福地郡上其事於朝而僊壇始以宫剏夫世數既逺碑碣無存田父䛕儒𫝊聞失實故舊以子明為吳人或以為晉人非也子明終始之蹟固已詳於列仙𫝊矣道書之藏有陵陽子明經毋慮數千言大抵皆養氣修真之語西都一時文豪如司馬長卿嘗攟摭其事以賦大人之辭應劭輩復引之以釋列缺倒景之語而曰吳人晉人何其遼邈也質之廣韻注與夫九域志其姓氏之與為邑宰而廟祠者皆契今聞始子明生於沛國之銍鄉自少好服六氣之精春食朝霞朝霞日初出赤黄氣也夏食沆瀣沆瀣北方夜半氣也取四時與天地𤣥黄之氣呼吸吐納以鍊至和嘗曰吾聞陵陽乃丹丘子成仙之地故求為之宰清談終日縣務自理雅好棲息巖竇故邑人謂之竇令君常漁釣於涎溪䇿竹為馬浮游水中踞磻石忽𫉬白魚鱗鬛異常就手即斃剖之得方書教其服食之法子明曰嘻吾事濟矣遂登山依崖穴石為爐竈之具嘗登黄山採五石脂以益烹煉五石者葢丹砂雄黄礬石礠石曾青抱朴子言之詳矣三年丹成七粒為服既而節值中元唳鶴回翔白龍就馭子明遂飛騰霄漢間矣邑人駭惋至今嵗以是日而醮祠焉初子明既至陵陽家人僕妾一無與行至夜常跨竹馬歸旦而復在㕔事人初無知者其妻費氏早與二女皆嗜丹喜笙簧子明丹成既服餘刀圭以與之費因㺯簫音而感白鳯駕而騰雲二女得丹亦化二鳬隨父以為青童之侍子明諱伯玉其弟子安諱伯樂與兄同志常逺㳺獨好四明山亦得仙人長年之術子明知子安欲來化為黄鶴以邀之遇於中塗頃之子安駕白鶴而東歸子明駕白龍而西返其居人逓聞空中有絃歌之聲因名其地曰各道名其鄉曰望仙曰絃歌舊傳載唐人詩有曰白龍已謝陵陽去黄鶴時來喚子安葢記其實也魚腹之文大要五字至今黄冠者猶能傳其刻畫略如符篆而世俗不能曉方輿志云子明所得書乃鍊丹服餌之術也子明仙去于今㡬千百年矣丹臺藥竈猶有存者嵗時村落之人夜矚山谷間五色光瑩或聚或㪚或者以為丹之餘輝也臺竈之下數百歩鏬石出泉甘冷非衆水比而水旱不溢不涸郭璞遊仙詩云陵陽挹丹溜葢謂是也山之下有黄鶴池白鶴墩棲鶴林而子明得魚之處嶤然有石出於水中其立馬坐釣之蹟宛若猶在也陵陽黄山相距不踰兩舍傳者皆得其實獨誤其時兹故辨之且為讃曰蕣英朝華蜉蝣夕殞百年人夀歘若一瞬蛾眉伐性醪醴腐腸紫清瓊郁金飯玉漿陵山之陽子明㳺息六氣呼吸五指服食石竈金丹術全九還白魚薦方黄鶴為驂功成三年造化七粒龍驤瑶轡馭登天日上朝玉帝觀化元元崑崙酬觴洪崖拍肩仰躋倒景俯瞰列缺鳯簫一㺯鳬童雙接四明其來絃歌空中龍鶴各返丹霞曉風若木兎輪蟠桃烏翼昏明代謝自為今昔紫煙成岐青雲可梯何當脫纓攝衣從之
  彌陀佛贊
  某從妹嫁為左朝奉大夫新除南外都水城郭敏修妻凡十年紹興已未七月乙已暴病一日卒敏修痛之甚凡亡妺平生受用物皆不忍復見悉斥賣作佛事用其餘繪彌陀像事之是年冬某䝉恩召為司勲員外郎相見哭之如其始死請為彌陀贊且言亾妹徃在忠州時夢人教之誦彌陀號既覺誦滿十萬聲至卒時西向而逝似前境有大因縁者某以為此信足異矣然猶未離于名相方域之間必見諸相非相然後真與彌陀契也乃破涕而為之贊曰人世幻化石火電光水泡樹影刹那則亡衆生妄見以是為實境皆愛心悲憂坌集有大𨗳師閔仁一世繪而事之在色聲外能如是知罪福皆假以此薦亾是真薦者
  贊佛
  以形色而見如來則是行邪道舍具足而修阿耨則或落斷空固知法身雖遍於無方而真體不拘於有相如彼太空之月遇水現形又若虚谷之聲隨響有答所以體真實而不離於幻化常清浄而不外於根塵作舉世之津梁為衆生之調御祗園給樹說五千四十八巻之秘文無量僧祗值八百四千萬億之諸佛論福慧則為兩足在天人則號獨尊是以帝釋梵王率皆敬禮修羅外道莫不皈依𨗳羣迷如暗室之燈光和有情若嬰兒之父母三塗苦趣聞聖號而免沉淪火宅函生聴金言而除熱惱無邊利益不可稱量譬如天地之髙深諒非𦸼繪之彷彿今者恪修浄供䖍布齋筵嚴像設以如存仰真乘之來格作證明於是夜滅罪障於多生願降慈雲來臨法座
  
  淵聖聖節開唘疏
  電繞璿樞方啟千齡之運觴酬金母尚為八駿之遊星紀一終邊塵萬里撫昌期而届𠉀罄中外以傾心屬華戎修好之時有輦轂來歸之約爰因誕節式叩空王預周約於月蓂用嚴修於貝葉孝慈淵聖皇帝伏願夀齊箕翼福等岡陵誦言敢效於封人御駕佇觀於養卒鶺鴒在念既寛九陛之憂嵩嶽呼聲更獻萬年之祝初流虹於華渚瑞紀昌期乆馭駿於瑶池心傾率土預周蓂月䖍叩琳宫咸懐向日之誠恭致後天之祝伏願南箕等夀北磧回鑾八千嵗上古之椿未如洪算五十里吉行之駕佇見遄歸
  天開鳦降之祥適逢瑞節地駐鷄鳴之蹕將返征車有三千同徳之臣獻億萬斯年之祝恭依真館覬集洪休伏願福等岡陵夀齊箕翼聞三呼於嵩嶽有慶一人回八駿於瑶池重懽二聖
  滿散疏
  光流少昊之虹方占華渚逺騁穆王之駿尚晏瑶池誕時當薰奏之辰率土起葵傾之念預用蓂月常叩琳宫覬回上帝之衷恭獻後天之祝孝慈淵聖皇帝陛下伏願南箕等夀北磧回鑾方和戎收五利之初佇返國見六飛之至鯨鐘鳴而法駕動即日言旋鷄嶺解而天顔怡宏休對越
  星虹樞電方昭上聖之符月窟龍堆俄有遐方之狩乆駐鷄鳴之蹕未還馭御之逰薰風式際於誕時嵩嶽敢忘於獻祝孝慈淵聖皇帝伏願金僊介福玉冊延休夀綿箕翼之長躬謝邊塵之厄五十里吉行之駕佇見遄歸億萬年滋至之休茂當駢集
  電繞璇樞初紀夀丘之瑞心非黄屋乆遥汾水之㳺罄列職以投誠恭後天而獻祝仰祈真宰誕錫龎休伏願馭返瑶池數增神筴嘉彼襄城之衆亟問迷津更同嵩嶽之呼永延洪算
  繞電流虹瑞啟正陽之月清塵灑道乆征行狩之車節紀絲囊文抽蘂笈祈休祥之川至副臣子之葵傾伏願神輔清躬數回厄運和戎而得五利時將𨗳駕之歸後天而調三光嵗上奉觴之夀
  天寧節䟽
  華星表瑞肇開出震之符陽月維盈爰祀生商之慶乾坤薦祉華夏交懽恭惟皇帝陛下道貫羲黄功髙堯禹以神靈狥齊之性而接千載之統以聰明睿知之略而承累世之休復燕雲之故疆昆夷駾矣紹熙豐之逺績庶事康哉世已格於泰和民咸躋於仁夀際天所覆畢效嵩呼薄海以還舉深封祝伏願皇圖鞏固化日舒長錫萬夀於無疆髙侔箕翼申卜年於有永逺邁姬周赤電華星肇啟誕彌之月伽音貝葉爰修淨妙之因冀慿西土之法縁仰祝南山之夀考恭惟皇帝陛下躬行堯道身服禹勤徳逮黎元仁均動植無一夫之失所得四海之懽心時和年豐民俗康而頌聲作文昭武烈功徳盛而王業崇幸逢令節之甫臨敢罄封人之善祝伏願慈雲廣䕃覺海增瀾億萬斯年逺超逾於小刼垂拱而治永臨御於大干
  熊羆恊夢爰開震夙之期星電効祥誕啟光華之旦䖍趨邃舘大闡真科罄精禱于叢霄祝皇期于億載伏願上天睠祐列聖儲休翠華遄返于咸京睿算髙侔於南極問安視膳仰寛仁聖之思就日望雲下慰生靈之願帝乙生商光開令節日符祚漢肇啟昌辰敢同率土之情咸致後天之祝躬趨净宇仰叩覺皇庶慿西土之法縁式介南山之遐算伏願太上皇帝陛下如天地之覆幬悠乆無疆若日月之照臨終古不息法駕遄歸于鳯闕含生再覩於龍顔仰寛睿聖之孝思下慰黔黎之至願雖暫逢屯否終違羑里之憂然旋見昇平永享祗宫之樂
  齋僧疏
  某聞作大縁事然後獲大福田顧今世之嚴顯富貴者皆前世之致福德者也是知人處世間福為最勝某自受業及遊厯諸方受檀越信施多矣今老且耄無以奉報輒發誠心欲齋僧百萬仍與衆談不二法門為逺邇信士廣植福縁而院門彫敝難以自辦須仗衆力今者欲於本院安三百衆及接待旦過雲逰之士齋糧以日計約費若干四方檀信或獨管旬月或共辦一時以至齋百人千人萬人各隨意施財共成兹事具疏陳列如右伏以兒童壘塔尚獲勝縁貧女施油終成妙果况設伊蒲之盛饌齋億萬之緇流考鼓撞鐘廣集四方之雲水揚眉竪拂大宣六代之宗風談不二法門演第一義諦豈但為住相之福葢將窮覺海之源願起既向心各生决定信但生喜捨定不唐捐謹疏
  靈感觀音處還願齋僧
  災厄疾痛每併極於一身夀祉康寧嘗乞靈於大士果䝉悲憫稍獲痊平謹涓時日之良緬修蒲塞之供伏願觀音菩薩念平生之艱苦終大賜於孱微少分盈眦之福縁使畢過駒之餘日仰惟大覺俯鑒愚衷
  紹興戊午終制功徳疏
  易月之制雖遥旒扆彌深於舜孝遏音之期甫訖臣民益慕於堯仁爰遵漢詔之嚴誕闡佛乗之事伏願乗白雲而超昇帝所俯庇含生隨諸佛而上下人間黙扶興運皇帝陛下伏願天人助其信順遄臻偃伯之期孝悌格于神明永邁卜年之逺下均寰宇同底夀康
  率衆修英濟廟疏
  潔粢豐盛欲奉神靈之祀上棟下宇必嚴廟貌之觀况庭除廊廡之綿延多風雨鳥䑕之侵損今忘苴補乆必廢頹事須藉於孔方兄同輸衆力諾可煩於毛錐子用著芳銜
  祭孤魂疏
  不祀非族固吾儒之設教無穢虐士亦左氏之假言故羸牛釁鐘尚有不忍之意孺子入井咸興欲救之心矧此孤魂亦云其類偶遇沉淪之苦永無出離之期茍存惻隠之心咸有悲憐之意遂興言於拯救乃誕啟於齋筵伏願三世佛乘四方地主憫兹滯魄墮彼幽塗使仗慈航咸登覺岸功施既徃沉魂盡脫於重泉利及方來行客莫逢於横死恭惟三寳同為證明
  又召請落水投崖孤魂疏
  惟爾孤魂之衆莫非編户之良或本土之齊民或逺方之羇旅咸因逐利由此畏塗但知出無入有以趨什百之贏不虞航壑梯山而有覆墜之患顧此驚湍洶湧絶壁峥嶸蛟螭伺便於塘㘭鬼魅擠人於阻阸操舟一誤斯淪不測之淵錯足微乖已墜千尋之險既遭横死豈得超昇有家而千里難歸無路而三塗可出寥寥長夜時聞故鬼之號𣺌渺煙波可料沉淪之恨雖曰閏餘而替代詎知此理之有無假使新舊之相更亦是輪回之甚苦若匪大興於佛果豈能愽濟於沉寃顧我與汝等生非骨肉之親又匪鄉閭之舊獨悲爾衆致死非辜遂思拯救之方必仗佛乘之力乃涓淨夜建此齋筵宣大藏之秘言具香羞之盛饌宜慿勝果速離幽隂發希有之心斷多生之業同升淨土共禮慈容有生勿忌於修心圖報不煩於結草咸聞召請遄速來臻
  追薦亡姊夫王性之亡姊疏
  行善而禍報施之理難慿始㤗而屯因果之由莫測惟仗大空之力式資已逝之魂伏願聞此秘言來㳺法㑹悟真乘之可慕厭塵世之多虞超生清淨之方永離輪回之苦顧死生皆幻當同岸樹之觀而手足至親永抱鴒原之痛伏惟衆聖鑒我誠心接引二靈併登覺岸













  欽定四庫全書
  紫㣲集巻三十四     宋 張嵲 撰疏
  啓建疏
  華渚流虹符式章於誕聖長江化馬運已恊於興王有三千同徳之臣獻億萬斯年之祝恭憑梵果仰讚堯仁皇帝陛下伏願北極齊尊南箕等夀垂拱仰平成之化車書混文軌之風戈戢弓韜盡復輿圖之貢天長地久實踰嵩嶽之呼
  黄河清而聖人生式彰誕節嵩嶽呼而天子夀爰發輿言演琅函深祕之文當蓂莢預期之月皇帝陛下伏願蘿圖鞏固瓜瓞綿延莊椿莫計其春秋絳老難窮其甲子七百年已占周厯尚或過之四七際復興漢家今其時矣
  功徳疏
  天祐民而作君茂臨誕節臣歸美以報上咸罄忠誠欣逄電繞之期願效嵩呼之獻恭惟皇帝陛下堯仁覆下舜徳好生卧鼓櫜弓収成功於不戰垂衣拱手臻至治於無為雖躬安樂誕年之資更副夀富多男之祝仰祈睿算躬仗法縁伏願神筴彌増瑤圖永固天皇治萬八千歲莫窮巧厯之文古者有七十二家佇講登封之禮萬世而遇大聖適撫昌期一人之慶兆民咸伸善頌猗蘭啓瑞嵩嶽呼聲恭惟皇帝陛下治監太清道捐細故武由不殺既臻偃革之期治本無為坐致垂衣之化堯帝自膺於仁夀華封猶祝於聖人恭仗法縁仰祈睿算伏願珍符闡握文軌混同無爾界而此疆咸拱北辰之所顧入丁而出丙常瞻南極之明
  滿散疏
  星游河而入昴誕應嘉祥馬渡江而化龍光傳正統拜唶舂陵之氣竊呼嵩嶽之聲讚揚式藉於珠函開謝已周於蓂砌伏願夀齊箕翼化闢乾坤自龍蟠虎踞之邦掃狼毒鳥章之冦天山掛斾將紓難於鶺鴒洛邑測圭訖空羣於䝟貐
  功徳疏
  受命膺符天既佑於一徳中興起運帝方恢於夏家震夙甫臨岡陵獻頌伏願體乾之健如日之升不言而行四時御厯超踰於小刼執玉而朝萬國撫封包舉於大千生商立子始協夢於猗蘭布徳兆謀今成功於祀夏載臨彌月祇叩仁祠式憑梵唄之䖍仰祝岡陵之永伏願天夀平格民迪吉康卜世卜年億萬舜躬之厯數于疆于理并包禹跡之山川
  齋文
  明堂祭諸神文
  天子宗祀涖於蒿宫大霈嘉澤幽顯攸同惟神之徳一方所䝉位列祀典血食無窮肅奉昭意神其感通念天子既嚴祀事於石礎金櫃之宫遂霈澤以覃及幽顯際天所覆徧於羣神功及民彛位昭祀典者是用肅奉明帝以格神休
  蒿柱九筵君既祀之鷄竿肆赦澤大沛之幽神明人皆覃及之昭昭祀典神既載之肅肅王命神其格之
  聖夀節祝文
  月屬正陽適符興運星流華渚肇啓昌辰方令節之甫臨造殊庭而致祝伏願皇帝陛下景命有僕萬夀無疆年糓屢豐干戈載戢卜年卜世誕膺過厯之期寖明寖昌永保中興之祚俯同華夏咸格夀康
  華星赤電久光出震之辰月竁海隅共罄祝堯之意乃躬趨於蓮宇用祇叩於佛乗伏願皇帝陛下福竝岡陵夀侔箕翼垂衣而治長臨普率之山河恭已無為坐致昇平之逸樂
  祝香文
  寳厯彌新瑤圖益鞏東朝分夀永同泰道之亨青帝占祥早恊震男之慶
  召請諸神祇文
  伏以五嶽為大而龜䝉實東魯之崇四瀆雖尊而沮漳乃荆楚之望固知嶽瀆為鎮於天下而山川各主其一方矧茲裔土之大荒實號㣲王之故國林巒峻茂固龍虵之是生巖竇幽深真神靈之所宅慿依既久廟食弗愆况有他郡之名神逺播威稜於是土作遐陬之庇賴為黎庶之依歸乃至前朝疏爵之君上古耆年之衆掌盟誓之鬼主社壝之靈土伯木夫山䕫罔象凡此敷陳之數是為神物之尤冀興雲雨於片時轉災祥於俄頃仰之如在感以潛通實為士衆之推尊不獨土人之知敬今兹謹有某人爰因避地獲至名山誕訪遺黎得知方志聞此峡江之峻急與夫崖璧之崔嵬舟泛之人數遭覆溺繩行之衆每遇顛隮厯嵗月之彌多知沉淪之幾萬迨此閏餘之嵗共傳新故之更若無拯救之方詎免幽隂之苦遂興悲憫欲濟沉淪乃因時日之良建此齋禳之㑹既仗佛乗之願力亦資神祐之扶持接此有情咸生淨界願垂靈覽同集殊因
  祈雨文
  陽盭隔并忽已兩更於弦望潔誠禱解未䝉赦罪於神明俯仰之間淵氷是蹈敢陳危懇上控元穹竊以甘井既眢晩禾垂槁人懐危懼溝壑可虞衆望雲霓朝夕是急豈下民之稔惡由長吏之非良何以致然一至於此籲天未應跼地靡容且吏治不䖍固當重責而民生不易罹此何辜願拯民災身當天譴如旱乾之有數敢預知於他邦而膏澤之所滋冀獨私於闔境儻䝉恩而宥過願降祐於崇朝使嘉霔及今尚能有濟若良苗既死不可復還後雖悔之亦無及已危迫之懇罄竭於斯冒瀆天威不敢自赦
  謝雨文
  比以旱乾既並祠於郡望迫於民欲遂謁欵於神天逮竣事之三朝遽涵䝉於尺澤救民之死寛吏之辜敢涓時日之良恭效蘋蘩之薦仰瞻霄極俯罄精純雖大道難名本無絶生之理既豐年髙廩敢忘歸報之誠尚冀皇慈一終大賜
  祈雨告靈澤廟文
  惟神利澤一方舊矣先是守土之吏嘗鋪陳休烈告於朝以求旌賁而未遂也紹興乙丑某被命典州㑹夏秋之間雨不時降將病農功有禱於神悉䝉嚮答遂申前請乃十一月癸酉禮部以天子之命下本州賜神之廟曰靈澤今既遣官以告於神且俾營表廟壖度為祠宇以永為邦人掲䖍妥靈之地惟神侈上之賜以終庇於一方尚饗
  謝雨文
  比者愆陽將害嘉穀吏無善政以克厭神心為沴召災職此之由以是用悼懼徧走羣望荷神之休甘澤洊降秋稼勃興西成可必當其初也神不吏之責而民是病及其終也神憫民之勤而紓吏之過是神之賜也終始奚敢不有薦也
  秕政召災亢陽為沴民懼不能保其生吏畏無所紓其責萬室嗷嗷公私兼病遍請羣祠肸蠁有答時雨既足秋稼如雲敢修報禮祇見於祠下惟神寛吏之罪而憫民之勤俾遂有年以終相之當嗣有薦也
  祈雨白文
  比申旱禱既獲感通油雲密興甘霔未洽枯禾欲舉眢井復滋願終賜之以彰慈力
  祈雨文
  春農力作時方賴於雨霖旱氣如焚田忽成於龜兆既種秧之未入何嵗事之可期合境之人相顧失色念民生可憫宜寛擠壑之憂惟吏治不修當塞降災之責敢抒危懇上瀆穹蒼霈甘霔於連霄俾四澤之咸溢惟祈靈鑒即賜顧哀佛寺則云上叩佛慈
  祈雨文
  本州封内賴神之靈雨暘所湏不謁而獲嘉穀向成而江山一邑獨以旱告竊惟斯民坐視他邑之農皆以緩滯而已獨有閔然望嵗之憂不惟吏所悼歎在於有神寜或忍之願施周澤之恩一解向隅之病尚饗
  祈雨謝諸廟文
  本州封内賴神之靈自春渉秋雨暘所須不謁而獲嘉穀向成行觀銍艾敢修㣲薦用達悃誠尚祗嵗事以申報禮尚饗
  祈晴文
  稼多大田將興於穡事民咨苦雨懼害於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功閔茲襏襫之勤遽缺坻京之望輙因民欲仰瀆天心即郡治以修禳按科儀而錯事雖蘋蘩之薦顧何足以降神而齋戒之誠庶或可以事帝冀窈㝠之俯鑒祈𦙝蠁之來臨睠此清𠂻錫之澄霽消伏隂之為患俾燥氛以成功庶寛比屋之封少緩守臣之譴敢忘報本以謝豐年







  欽定四庫全書
  紫㣲集巻三十五     宋 張嵲 撰齋文
  告成祝文
  日者朝廷用本州之請襃賜廟額尋命西安知縣營建祠宇以侈上之賜而彰神之休今祠宇告成繪塑兼畢謹遣官奉朝廷所降書命與扁牓於祠下惟神誕膺天子休命為一方永利以耀明其徳尚饗
  祭諸廟文
  皇帝踐祚之初肆大𤯝於象魏分命海隅咸修禮百神之在祀典者謹詣良日釋奠於廟欽惟先聖誕膺天子之丕顯休命以臨此舉也明明天子嗣服之始命我攸司各舉秩禮奉若休命潔粢豐盛維酒既清維殽既馨侑以明徳神其饗之
  皇帝誕膺寳厯賜大𤯝以幸天下乃命徧舉秩禮以祀於百神今兹穀旦釋奠於至聖文宣王暨從祀於廟者伏惟先師歆天子之休命以庇斯文
  謁諸廟文
  凡事之在民者吏治其陽而神為其隂故能有濟也某奉命假守此土視事之初祇見祠下凡事之在吏者某敢不勉若夫所賴於神者則願借助焉
  謝晴文
  苦雨為災籲旻天而瀝懇列真降鑒誅黒蜧以垂休躬叩殊庭用申菲薦雖大鈞之播何有於謝生而下民之心敢忘於報本洪惟沖䕃永佑羣黎
  苦淫雨之傷農懼莫逃於吏責叩真祠而瀝懇果獲祐於秋旻載潔齋壇式陳馨薦顧施生而求報諒非天帝之心然反本而不忘是乃禮經之意仰祈元造俯鑒丹誠
  比縁霖雨用叩仁祠果䝉清霽之休仰荷能仁之力敢修淨供用答真乗雖大士之救物何私而衆生之報恩敢後願資覺䕃永濟羣生
  傳曰日月星辰之神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林川谷之神水旱厲疫之為災於是乎禜之乃者大雨晝夜不止將害農収是用並禱於上下神祗賴神之休解駁隂氛遂獲清霽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功既興民知脫於凍餒而吏亦知免於戾敢不有報也惟神大庇斯民以終相之時澤薦降已足於溝塍連日未除懼成於墊隘方涓辰而致請忽應日以開晴豈云精慤之通苐荷神靈之况敢易祈禳之禮用為報謝之儀伏願衆聖儲祥五緯時叙畢從民欲以就嵗功
  禜門文
  古之用武者闔左闔而填之以土助隂也後世病雨者則塞北扉贊陽也茲者天作霖雨害於粢盛爰舉舊禮禜於北門之神惟神閉塞隂沴助成嵗功哀此農民閔焉望嵗無俾美稼敗於將成茍獲有年嗣有豐報無作神羞
  祭㦸矟文
  郡置㦸於門所以嚴警衞而備不若也祅災之興神實司之刺史今以良日奉潔薦以有祈於神神其憺威稜以抶祟厲宅外屛以禦神姦時惟率職無作神羞
  諸廟祈晴文
  天作霖雨将害西成斯民震懼弗敢寜舍分命僚屬並奏羣望惟神廟食此方作民庇賴掃除祲沴俾遂有秋敢潔豐盛以謝靈貺不然将俾穡事敗於垂成乏祀匱民神其忍之嘉穀将登衆遂有秋之望沉隂為沴居懐苦雨之憂敢殫猥𤨏之誠仰瀆髙明之聴伏願衆真洞鑒列曜垂休召還氛祲之災畀以豐穰之慶敢忘報事仰答堪輿雨暘之愆雖縁於氛而豐㓙之數實係乎天方稼穡之告成苦霖雨之為沴敢祈天而有請庶和氣之來還肆欵琳宫式陳熏薦冀真靈之俯鑒憫下土之㣲生俾隂翳之廓除拯斯民於既病敢羞馨潔以謝生成
  三日為霖九農告病憫兹嘉穀垂及築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茍滛雨之未除豈銍穫之可望敢趨淨宇用潔粢盛伏願覺慈俯矜民瘼以大解脱力掃滌羣隂以不思議功助成豐嵗将薦伊蒲之盛饌以修報事於真乗仰冀能仁鑒兹謝悃
  寺觀祈晴文
  比以亢陽為害既䝉甘澤之施今者暴霪連宵将有墊傷之患敢縁民病再叩仁祠道觀云殊庭方懐朝夕之憂罔避再三之瀆仰惟真聖亟拯阽危
  岳殿祈晴文
  比以旱暵致禱羣望繼蒙嘉澤蘓活民命今兹暴雨連日復以告病仰惟明靈庇䕃嘉穀一境所賴既貺之而又病之固神之所不忍也願垂清霽以終大賜
  銘箴
  㣲王山銘并序
  距竹山縣西南三十里曰㣲口二水股分於此合流而入都水其右發源自金州之宣漢土人謂之南江其左發源盡竹山西界土人謂之㣲江泝㣲江而上百里而近有二山臨水其東穹崇而𡷾崒其西蟠礴而渾厚髙皆出飛鳥外土人目為雄雌而均謂之㣲王山山之草木藂茂豐美雲氣之所出人常以候隂晴甚驗環山數百里皆峻巖穹谷盖龍虵物恠之所慿依也山民事㣲王甚謹水旱厲疫之災於是乎禱之其應如響建炎四年桑仲冦竹山境内之被害者十七八不死亡則殘破惟避地茲山者皆得免信神靈之庇佑人也按尚書武王伐紂載其助者曰羗髳庸蜀㣲盧彭濮人意其自是以得封爵而遭秦焚書之後故其世家莫傳然孟津之㑹諸侯八百夫豈無大邦而㣲獨見於泰誓吁亦光矣嗚呼㣲王之靈生於數千百載之前則能佐仁聖以伐暴虐殁於數千百載之後猶能假天險以濟生人是宜著在六經而獨廟食百代而不冺者也某嘗避地茲山得免鋒刄感神之賜而慕其徳敢䖍恪拜手而獻銘曰有㣲啓土莫究厥初佐仁伐暴乃見於書厯載綿邈羣祀忽諸廟貎獨在威神赫如禹㑹塗山執玉萬國周誓孟津亦來八百豈無大邦莫弗埋没有偉惟㣲獨列六籍仰彼㣲山惟石巖巖㣲王之徳惟民所瞻惟神之靈嚴威如在曰霽而明曰雨而晦殛淫佑善俾民斯理驅厲濯氛俾民不痗我田穰穰我稼嶷嶷風之烜之時而澤之惟神之施歲以免疵瞻彼左山有屹其崇㣲王之徳與地無際炎正中㣲邊塵亂夏羣盜恣睢縱横於野穹谷宻林民無免者惟依茲山父子完安惟神之庇以免暴殘惟依此土安爾婦女惟神之佑以逭荼苦㣲王之仁古無與先左右仁聖與師周還拯民塗炭千古之前㣲王之仁亘古曷有恢其阻險脫民虎口遏冦佑民千古之後我欽王徳勒銘巖阿川平山圮惟徳不磨
  孫太冲硯銘
  宻而能澤似其質用而不屈如其文因物之玩以知其人紹興丙寅三月五日銘於龜峯堂
  楊文公硯銘
  宋有天下遂以文治公遇神宗筮卦得賁惜哉不終亡禄早歲玉質之温嘗相其製後人不似𨽻圉堙替不知幾傳來入我笥質則尚然徳亦不貳從吾於簡聊以閲世
  端硯銘
  芒芴之初氣始融結稟雖悍堅中涵靈液琢為斯研以輔吾筆艱難平易勿相失𤣥黒麟獲事始畢
  又銘
  嶠南之秀質石徳玉萬里北來初不以足以人好之自逺而至即好而求可知其類於研是好若曰無傷古人不云作法於涼
  致宏端硯銘
  謂玉而紫謂石而温其精華發外也似其徳其縝宻不暴也如其人夏子之硯張子之銘三君相與樂以忘情
  風字硯銘
  火疾生風乃能雨從以管城先生楮輔之陳元相爾汝置於坐上聊華子
  省箴
  少之時萬事惟勉孜孜以自善老之時萬事惟省孜孜於獲免當勉而省則怠斯徳之匱當省而勉則敗斯禍之誨惟匱惟敗惟時之㑹少者之規老者之戒
  墓誌
  陳公資政墓誌銘
  陳氏本居京兆亡其世系所出後遷眉之青城至太常少卿贈太子太保諱希亮始以進士起家官仁祖時位雖不大通顯而受知人主知名當世號鉅人長者太常生恂為奉議郎贈太子太傅太傅生某為朝請大夫贈太子太師皆世其業蓄徳不施鍾慶於後太師元配馬氏贈蘄春郡夫人次配張氏贈博平郡夫人退傅鄧國文懿公之孫也公諱與義字去非自其大王父厯官中朝始又遷洛故今為洛人公資卓偉自為兒童時已能作文辭致名譽流輩斂衽莫敢與抗矣登政和三年上舍甲科授文林郎開徳府教授除辟雍録丁内艱服除為太學博士著作佐郎司勲員外郎擢符寳郎謫監陳留酒始公為學官居館下辭章一出名動京師諸貴要人爭客之時為宰相者横甚强欲知公不且得禍公為其薦達宰相敗用是得罪既王室始騷丁外艱避地襄漢轉徙湖湘間踰𡽹嶠久之召為兵部貟外郎以紹興元年夏至行在所為起居郎遷中書舍人兼掌内制天下以為任職拜吏部侍郎以病辭劇改禮部後以徽猷閣直學士知湖州召為給事中駁議詳雅又以病告為顯謨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被召㑹宰相適不樂公者復用為中書舍人服以朝且以狀言有詔不許既謝上諭曰朕當自以卿為内相九月駕幸平江十一月拜翰林學士知制誥明年正月為參知政事三月從幸建康是歲紹興七年也明年春扈蹕還臨安以疾請去凡五請而後許以資政殿學士特轉太中大夫知湖州陛辭上勞問甚渥且云姑遂雅志行復用卿矣於是公疾益侵遂請閒提舉臨安府洞霄宫是年冬疾大甚十一月某甲子薨於烏墩之僧舍年四十九訃聞贈某官令有司給葬事以某年月日葬某所公清慎靖一與人語唯恐傷之遇有可否必㣲示端倪終不正言極議然容狀儼恪不妄笑言世皆知其以文字擅聲當世而其謀畧識慮自過絶於人參大政日淺每師用道徳以輔朝廷之闕失張施措置務於尊主威而振綱紀調娯補察甚衆平居與人接謙下甚然内剛不可犯初上流大將項領已成宰相不善是欲去之而不果㑹其來朝見公頗自矜大公正色謂曰藉使無若輩朝廷豈乏使耶將色沮不復敢出一語公立朝無所附麗前後官遷一出於上上遇公甚厚而公益畏慎其為吏部侍郎實司左選㑹有武弁與部吏私鬭不樂公者欲因是中之事聞他日公對但具左選之在部者名數上之終不自辨喜薦達後輩有一善必極口稱借或抑已善以奬之其薦人於上退未嘗語人士以是慕嚮唯上益知公忠順故倚以大用而公不幸早世有識之士為斯文惜焉公尤邃於詩體物寓興清邃超特紆餘閎肆髙舉横厲上下陶謝韋栁之間公之外王父鄧公之季子也自號存誠子善行草書髙視一世其書過清世俗莫知公初規模其外家法晚益變體出新意姿態横出片紙數字得之者咸藏去之公娶周氏某官之女某郡夫人男曰洪某官公之母與某同六世祖視之為叔祖姑頃公寓居漢上某從公逰質問詩文利病其後仕學公頗有力不専為親也既葬公若干年洪謂某曰先公之墓木長矣而銘文未立使徳善功烈不白著於後奈何願以銘屬予既辭謝不得則為取其世系行事而論次之以為之銘其辭曰
  陳氏之先蜀眉青城本自秦徙世系莫存奉常起家家始以大官非甚達顯融於代厯官在東更宅於洛父子傅師相繼有作蓄徳固本以厚厥垂是生哲人為世表儀以文擅聲以徳致位考其始終無所恨愧持身清慎體不勝衣摧折悍剛不借色辭薦士於朝退不出口一時慕想士衆奔走厯官聞政惟上是擢毗輔王猷號令允鑠來軫方遒未晡而稅云亡之傷實深其類位雖不窮維徳有耀勒銘墓碑來世是詔
  先夫人歸祔誌
  先夫人姓駱氏為陰城著姓考諱寧鄉里以為長者族大而子多獨先夫人生而有異外王父竒之以歸於先君先夫人初不知書而言行皆合於道義性方重嚴恪言笑有節終日正衣危坐不跂倚雖甚暑不釋裙襦衣大練未嘗見體自少至老不變始歸張氏先君猶未第乃斥賣其資裝治家事斬斬有條理而夫不病其貧及晩年遭亂某奉之以違難於四方隨所遇能自適而子不病其養平居奉中奉君與先令人孝而禮撫寡嬸與孤幼和而義凡族之居已上者事之必盡其敬不以其約而簡也與已敵者遇之必適其宜不以其侈而屈也其待卑下一切以恩義而咸得其中焉始某奉先夫人避地上庸山間紹興二年夏盜賊寖偪遂奉入蜀寓居於達州是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終享年七十有七方屬疾子婦黄氏謁醫致禱無所不至甚再刲其股以進而終無益嗚呼痛哉以明年六月十六日葬於達州之北巖始以先君遇恩封孺人安人後以其孤某升朝及為中書舍人遇恩贈宜人令人碩人後若干年以某年月日始克歸祔於光化軍之金山原先君之墓始至達也先夫人以客遊食不足令某出謀仕禄是時春秋已髙某不忍以去左右然見其神明方壯而又急於求禄以為之養故輕違膝下不幸不數月而寢疾某聞疾馳歸已不及見矣嗚呼先夫人之存也時適遭亂不得致安佚之養其終也坐謀餬口不得親醫藥之奉既殁之後又不能以時歸祔祖塋使遺體神靈久旅異土不孝之大無可自赦而猶視聽食息於世者何人也先夫人平生不貪嗜榮貴嘗以無禍為福如某初應舉求仕皆不以為然向使某能遵奉平日之教儕於編氓混迹於世雖遭亂必不去鄉里離墳墓脫不得已而去亦必不久而復又安得老親終殁而疾不侍客葬異土而久不祔者凡所以致此皆以某奉其親平生之教不謹也雖窮天地無以釋其恨雖殞百身無以償其責固當自求滅亡以嚴世戒而仰奉遺體終以不敢故於其歸祔也追思遺恨泣血紀事而因著其略焉













  欽定四庫全書
  紫㣲集巻三十六    宋 張嵲 撰
  弔文
  弔鄭大夫公孫申文
  魯成公九年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冬鄭人圍許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之謀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明年三月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立公子繻鄭人殺繻立髠頑子繻如許欒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以歸其君以求成焉辛已鄭伯歸討立君者殺叔申叔禽君子曰忠為令徳非其人猶不可况不令乎杜預以謂叔申為忠不得其人也予既悲叔申之無辜復悲後之人其為有類是者敬弔之以辭
  宗周既衰兮諸侯競逐不務徳以懐柔兮羌徒恃其詐力惟鄭之逄尤兮職介居於大國晉人討貳於㑹兮止鄭伯於銅鞮惟大夫之不忍其君兮抗忠憤以謀之出師而圍許兮示之以不急紓使而自暇兮為將改立冀晉人之一悟兮緩君之羈縶何狂夫之縱誕兮遽援庶而遺適雖前謀之乖剌兮君卒以是而獲反茍宥罪而録巧兮庶政刑之未逺何淫刑以逞兮獨不揆予之忠情遽齊斧之濫及兮竟齎恨而吞聲嗚呼痛哉方鄭伯之在晉兮諒三揖之盈庭夫豈無族姻兮何大夫之獨勤既匪公之私暱兮又匪執政之忠臣彼罕駟之安在兮何行路以視其君親豈不以謀身之過周兮悼後禍之相因故結舌而忘君兮聽生死於晉人茍晉之歸君兮則端委以相之茍君之羇死兮徐改立而奉之進退皆不失厥圖兮為君者獨何賴之夫外願而内賊兮固常人之所志出奇以戾衆兮宜大夫之自異憫精忠之若此兮卒身殞而名替原初謀之既忠兮雖九死其何傷戕忠良以速禍兮厥緒用之不長自古以皆然兮非獨大夫之罹殃萇憫主而城周兮䜛夫啄而蹶之武捉髮而迎君兮前驅射而殺之彼庸昏之皆若是兮又焉叙而列之昔晉𠅤之在秦兮子金嘗謀以立圉楚昭之失國兮子西王服以保路孰謂鄭之昭兮乃童昏於二主自大夫之以忠死兮遂懲創於千古啓臣下之茍偷兮禍實基於庸虜昔漢祖之全親兮始誦言於分𡙡鄉號咷以示戚兮又何益於就烹夫豈不愛親兮而肆為此言盖詭謀之必若是兮棄之所以能全嗟後人之庸蔽兮不達於此志弱者優柔以自免兮勇者殺身而快意徒殘君而殄民兮已盜名以誇世伏麟經而三復兮悲夫子之見殛雖後人之必能辨是兮諒俟之而不惑抗斯文以敬弔兮慰忠魂之抑塞
  祭文
  告諸廟文
  維宣和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五世孫具位某敢敬告於五世祖齊國公五世祖妣齊國公夫人伯髙祖相公髙祖妣舒國夫人馮氏髙祖考侍郎髙祖妣郡夫人馬氏曽祖金紫曽祖妣同安郡夫人孫氏曽祖妣大寧郡夫人潘氏祖考朝議祖妣太恭人彭氏亡叔九秀才及堂上諸靈比以家廟嵗久日就隳毁祖先靈位殆無以蔽風雨其曽孫某實用震恐懼無以承遺構乃季秋月朔命某鳩工俾營葺之榱椽楹牖不改於故姑擇其材之朽蠧者與瓦之毁缺者是新是易其曽孫男用臣婦歐氏實出金十五萬以相其事盖踰月而後成奢儉不踰於前宏壯可以保數十年而未易壊圬墁緻宻風雨攸除乃以冬至前一日復奉遺像以即於次維是暴露之罪將無所逃伏惟齊國公以下佑我後人使保其族亢其宗而無夭昏札瘥之苦世世子孫勿替繄祖先之受子孫之追養亦永不匱惟齊國公以下實照臨之謹告
  代祭祀奉議刺史可久之父文
  維公早脫塵鞅以釋其縶晩師計然以厚其室𠅤以逮物嗇以自居綽寛淳固式我里閭自我大父及吾先君通家結好既久彌敦綢繆之故重以婚姻先君登朝浸偕貴仕爰均王澤以逮公子既逮公子亦及公孫紆青曳紫有煥其門公子乗障戰多底績公以子封亦既通籍皤皤其髪煒煒其服謂將登年以永豐福云何不淑才踰中夀奪茲老成親姻是疚我久於外五年塞塵謂歸見公如拜前人如何聞訃乃自中塗執書驚悼涕與辭俱昔來見公桮杓相歡今茲蔇至遺像獨存有酒匪㫖有肴匪豐一慟孔哀奈何乎公
  祭陳参政去非文
  維紹興九年四月朔二十日表姪左奉議郎新差權發遣荆湖南路轉運判官張嵲謹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於殁故參政大資陳公之靈惟晉東渡始披荆棘衣冠踵来異士亦出王庾賀顧同贊王室我宋用人亦雜南北維南多士櫛比周行北客凋零曉星相望憧憧衆士競爽是期豈繄國棟而遽奪之昔漢倚相惟壼洎韓韓躓於外壼不待年顯顯惟公異世而然嗚呼哀哉雒陽街居冠盖是集公起故家超世特立甲科既射遂以文鳴詩章一出紙貴都城諸公游士讓實推名未幾遭亂轉徙江湖間關海嶠來覲清都旋躋掖垣贊為名命號令宣明文章雅正天官宗伯迭貳其司銓材考禮有譽無疵作鎮来歸黄闥是居封還付外兩誼庶孚屬疾自言外祠均佚有命來朝復居辭掖人為公屈公則怡然命出自中北扉遂遷一時詔令温純炳蔚淮濆徳音父老歎息天子曰俞貳我政機挺然孤立無所附依同不為比異不近名王臣之節物望所傾扈蹕而東乞身甫力近藩是殿復去以疾神明雖壯沉痾内攻中冬辛亥離此閔凶嗚呼哀哉惟公之德清慎靖端色莊以和不妄笑言髙識絶世洞照今古閎博精深議論證據文章雅麗不蹈前躅賈馬曹劉是配是續風神峻深况若塵外不假矜莊自然髙邁薦寵後進不遺餘力摘竒掇英如自已出羣士慕想競拽其裾主盟吾道期繼歐蘇忽焉及此士失楷模失聲相弔有淚沾濡嗚呼哀哉嵲粤從早歲謬沗公知親惟外叔義實師資飲食教載其施不貲厚徳莫報寧知我悲臨穴長慟何痛如之嗚呼哀哉伏惟尚饗
  運司祭范少師文
  玉登廟璉疇功藍田鳳鳴朝陽載惟丹巖常人之情識庸智鄙陋據所見為説如此豈知盛徳厚則流光隂功陽報取如探囊謝良有子弼諧晉王棲筠之善鍾於吉甫上天相賢浚源殖根身不及禄慶綿子孫惟公之生恂恂鄉里凋後松柏隂成桃李延及芳嗣入陪政機佐佑勛華為皐為䕫廟堂前矢如石投水取太阿柄還之天子身使臂指勢在本朝上兵伐謀邊烽浸銷魯初虞宋𠅤禮未備乃援緦服載堅漆絮皇帝曰嘻有臣如斯厚終爾親余忍忘之乃命有司庀用具器帑緡史日克謹襄事引紼上饒挽者載塗漂水之源歸於古都五緉之綸生不預飾之孤之棘乃賁幽穸天之祚徳帝之旌賢子之榮親可無憾焉惟漕承乏載鳩乃役恭遣屬吏豆觴是飭尚饗
  運司祭范少師襄事文
  齊景公有馬千駟死無可稱韋丞相教子一經世為不乏盖積善昭於餘慶故潛徳發於幽光惟公之生種徳甚茂早篤義方之訓藹聞嗣葉之賢功業益新廟堂是賴文能華國有悍夫垂泣之辭武足尊王取太阿倒持之柄既一言而悟主遂九壤以榮親豈徒聳故鄉衣繡之觀實亦示遺子籝金之訓揚名以顯已昭孝道之終卜宅而安又拜君恩之賜死且不朽其是謂乎魂而有知可無憾矣式嚴襄事用薦菲儀惟豆觴之已羞覬精爽之來格尚饗
  運司路祭范少師文
  惟人君以功徳被生民而民愛戴之所以固帝王萬世之基惟人臣以謀猷佐人君之以功徳被民也而君襃崇之故秩其爵位華其車服寵冠百僚而人皆以為宜嗚呼君之有天下也不能自治而付之勲徳之臣臣之有勲徳也獨不念其身而思其親乎故君必又錫之爵命追襃其先盖以慰其臣之心也嗚呼人子之心欲厚其親雖日用三牲之養未足以報其罔極之恩惟寵君之秩侈君之賜没者賁於亡而生者榮於存乎嗚呼人孰不有子惟公則如韋與平人孰不有名惟公則身後之榮公之英魂浮游太清恐不知今日國之中興與民之生成則已如或知之亦當㑹洪崖揖丹丘持一觴而共稱也公今歸矣神穸厝矣乾豆陳矣醁醑㫖矣尚饗
  祭劉寳學彦修文
  維公直諒勁正髙明坦夷交游篤厚骨肉孝慈糞土視利以賙我饑人雖不負終不棄遺人之所難公若遨嬉目無全牛游刄委遲所臨而治常積去思徳大才全世論所推謂宜公侯勒銘鼎彛雖登近侍分閫宣威人咸期公益大厥施珍台均逸泉石自怡癉疽生瘍其狀甚危走醫徃視既瘳而夷手書凶問其至相隨死生甚大天道莫窺有如公者而止於斯某頃無介紹受知旅羇國士見遇人無間暌周旋契闊十載於茲一朝至此心焉可知義當徃臨官守是縻莫視公喪飯含致悲莫撫公子寛譬以辭追惟曩書辜負恩私禮有賵贈懼不及期未有文字稱述徳徽尚俟逺日遣奠致儀粘綴苦詞挽饑路岐公乎已矣有淚交頥尚饗
  祭朱喬年文
  維子學有本原文臻雅奥立意造行古人是蹈蓬山並處豈無他人講論文字頗余心親中臺為郎情好逾睦妬者忌之屢睅其目一斥而去意輕語離不逺閩粤謂有後期遊道日狹所知無幾持以自寛恃有之子問學所得議論之疑惟期子面一傾倒之子誰不若遂止於斯徃得子書季冬之晦報書未行子訃已至遺言友朋不過一二琅琅哀音以託其嗣雖㣲子命我敢不義惟子之情固計久逺少遼緩之斯言可踐平生之語未或泯忘風流頓盡曷惟其常濡絮千里寓此一巵悠悠之情孰知我悲
  祭姊夫王性之文
  嗚呼性之一至此耶室廬廢為邱墟橐金盡於賊手名未列於王官年不登於中夀漂轉困窮客死異縣母妻兒女瓦解氷㪚校性之平日之所行與没世之所遭何其舛戾乖刺耶火炎崑崗玉石共盡無復善惡之責耶不然誰使性之至於此極也彼為性之親戚朋友者豈無餘力而不挽之共處豈無餘資而不賙其窮苦而使性之卒至此者非天也其親戚朋友之罪歟然而當性之阨窮之日正盜賊塞路之秋夷夏隔絶咫尺萬里彼雖有餘粟安能裹飯於豺狼之前雖有餘力安能營救於鋒刄之下雖有餘資安能相賙於倉猝之際然則使性之至如此極者其天也非親戚朋友之罪歟某嘗歴觀亂離以來士卒黎庶不隕身於溝壑則必潰體於干矛而性之於擾攘紛亂之中猶僅没於牖下顧雖失所而未為不得其死也然則何必深痛乎然世固有㳫貪冒没飽食於衆人菜色之時狡猾險狠全膚於衆人肝腦塗地之際揚揚愉愉保其醜類者多矣而性之生平吉徳甚孝而仁讓夷急病恩及路人是宜保其家室裕及後昆亢彼宗族髙大閭門者也而卒至於此安得不深痛乎嗚呼悠悠人世數十年客其間禍福亦何能擇方其處世固有悲懌及其長逝一無得失彼西方之聖人每以是而大觀性之素留心於此道宜隨所㑹而超然不必遺恨於曩遇將其逺離於盖纒彼一漚之起滅曽何利害之足言使夫死而可喜吾願以是而獻焉
  祭亡姊文
  嗚呼我生不天終鮮兄弟惟二女兄早喪其季先君即世堂惟偏親霄壤之内與姊三人如何不淑遭此喪亂室閭蕩然親戚離散爰自南陽避地江漢與其良人及其兒女脱身賊中篳路藍縷姊及於酇我在上庸及我戾止姊竄山中盜賊縱横弗敢久處作書致金惟繒與絮尚期路通迎姊以來未幾大亂塞路虎豺逮其冦退人猶蠢蠢良人遇疾大命斯殞哀哀衆雛號饑莫哺惸惸弱質御恨孰訴俄而别冦遂破房陵聞訃之日奔走靡寧自是雲擾以及秋冬念姊曷依痛毒我𠂻道塗隔絶無可為力舉頭呼天誰知我臆逮今春杪始有北人說姊去秋竟殱厥身嗚呼哀哉豈期吾姊遂至於斯心焉潰裂淚下如泜恐詒母念忍恤潛悲逮今聞訃既已踰時御痛茹哀天維我知藐藐幼孩今也何許婉婉稚女匪死斯擄一門如此天寧忍茲福善禍淫理惡可推臨風長慟何痛如之嗚呼哀哉人誰不死痛姊失所有弟不能免姊道路人之遭亂寧維荼苦同氣之親並世無補⿱兆目 -- 脊令在原兄弟急難今也如此復何望焉嗚呼哀哉爰自亂來以及斯日内外姻親無疎與宻茍力可為莫不周急獨於吾姊匪我能恤天實為之咎將誰執嗚呼哀哉自天降亂生人險艱或遭殍踣或值戈鋋十居七八豈惟姊然我之言此亦以自寛雖同遭亂亦或脫死以理而推幸不幸耳彼幸斯生不幸斯斃如何吾姊不與幸者同存而與不幸者共逝興言至此何以自慰嗚呼已矣何嗟及矣終身之恨無可弭矣惟當塟姊以殁餘齒春秋從祀惟豐與侈俟其小寧尋其遺體庶幾諸甥尚或存只嫁女教男以續厥祀過是以還無可為已幽明暌隔音形莫覩文以告哀有淚如雨嗚呼哀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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