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進東坡文集事略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十七
| 經進東坡文集事略 卷第三十七 宋 蘇軾 撰 宋 郎曄 注 景烏程張氏南海潘氏合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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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 進東坡文集事略卷第三十七
〈迪功郎新紹興府𡹴縣主簿臣郎 曄 上進〉
内制
賜太師文彦博乞致仕不允批荅
卿岀入四丗〈文公歷亊 仁宗 英宗神宗至 哲宗朝巳四丗矣〉師表萬民無
羡於功名而有厭於冨貴其所以忘身徇國捨逸就勞
者〈文公在 神宗朝巳守太師致仕至元祐切再起爲平章軍囯重事序宰臣之上〉豈有求而
然哉凡以 先帝之恩生民之故也卿之在朝如玉在
山如珠在淵〈荀子云玉在山而木潤淵生珠而崖不枯〉光景不陳而草木自
遂去就之際損益非輕昔西伯善養老而太公自至魯
穆公無人子思之側而長者去之卿自爲謀則善矣獨
不爲朝廷惜乎藥餌有間時遊廟堂〈每六日一入朝因至都堂議事故有〉
〈時遊廟堂之語〉家居之樂何以異此
賜太師文彦博乞致仕不允批荅
朕脩身以承 六聖虛已以聽四輔〈文王丗子云虞夏商周有師深有疑〉
〈丞設四輔及三公〉而法度未定隂陽未和民未樂生吏未稱職
中夜以思方食而歎〈裴度傳韋処厚曰陛下當食歎息恨无蕭曹〉雖不敢以
事諉元老實望其以身率百官卿猶未即於安孰敢不
盡其力此 聖母沖人之夲意而天下有識之所望也
昔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靖於旣老〈夲傳云初靖以足疾〉
〈乞骸骨上賜靖靈壽杖未幾吐谷渾入冦上顧謂侍臣李靖肯行否靖乃見房元齡曰靖雖年老固堪一行上〉
〈大恱即以靖爲西海道行軍大緫管靖遂深入大破其囯〉而穆宗文宗以燕安之際
不能用裴度於未病〈穆宗童昏文宗柔弱故宫�擅權
冠道䘮度乃不復以出処爲意〉
〈旣築第於集賢里又創别墅起涼臺燠館號緑野堂日与詩人刘白酣宴以詩酒自娛事見夲傳〉治亂
之効於斯可見朕意如此卿其少安
賜宰相吕公著乞退不允批荅
卿才全而德備積厚而施博明亮篤誠坐屈羣䇿旣以
天下公議而用於此矣豈以卿之私意而聽其去哉水
旱之災不德所召卿當助我求所以消復之道不當求
去我也詩不云乎大夫君子昭假無贏大命近止無棄
爾成〈雲漢詩注云天之光耀升行不休无自贏緩之時今衆民之命近將死亡勉之助 无棄尔之成功〉
〈公著爲旱求去故公引此〉勉思厥職以荅民望
賜宰相吕公著乞退不允批荅
用賢之功必要之乆逺日計不足𡻕計有餘〈莊子云有庚桑楚者〉
〈偏得老聃之道以北居畏壘之山居三年畏壘之民相与言曰庚桑子之來吾泗然異之今吾日計之不足歳〉
〈計之有餘庶㡬其聖人乎〉朕之用卿期於百姓之旣冨卿之自信亦
豈一日而成功常賜之災天以警朕夙夜祗懼與卿同
之朕
歸過於股肱何以荅天戒卿釋政而安逸何
以塞民言各思其憂少安厥位
賜大師文彦博乞致仕不允批荅口宣
有𢽟卿德望冠於累丗風采聞於四夷〈霍光傳天下想聞其風采徳威〉
〈堂銘云文公在朝契丹使耶律求昌刘霄來聘軾奉詔館客与使者入覲望見公殿門外却立改容曰此路公〉
〈也耶所謂以德服人者公旣㱕洛西羌首領有温溪心者請於边吏願献良馬於公边吏以聞詔听之〉方
兹仰成𠋣以爲重退老之請所未欲聞
賜宰相吕公著乞退不允批荅口宣
有勑卿柱石 中朝蓍龜當代方兹注意實所仰成冝
體朕心姑安其位
賜新除吏部侍郎𫝊堯俞辭免恩命乞知陳州
不允詔
敕堯俞連蹇三黜栖遲十年士無賢愚爲國太息如珠
玉之在泥土麟鳯之在網羅朕所以㧞卿於乆廢之中
用卿於朞年之内〈堯俞字欽之自 仁宗時爲御史諌官以風莭聞於天下 神宗朝坐事〉
〈落職奪官 哲宗即位召爲祕書少監兼侍講擢給事中吏部侍郎〉天下拭目欲𮗚所爲
而乃引微疾以自言指便郡而求去豈獨於卿有報國
未遂之歎亦將使朕獲用賢不終之譏勉復舊曹以全
大節
賜文武百寮太師文彦博已下上第一表請舉
樂不允批荅
先王之禮樂因情而立文君子之哀樂自中而形外夫
有莫大之戚則有無窮之悲 先皇帝天覆四方子養
萬物至今窮髪之表尚餘流涕之民而況宫庭之間母
子之愛粗畢三年之制遂講八音之和所未忍聞非不
欲作卿等謹於率禮篤於愛君徒欲亟舉舊章顧未深
明吾意三復太息難於黽從
賜文武百寮太師文彦博巳下上第一表請舉
樂不允批荅
禮之至者無文哀之深者無節故禫而不樂〈檀弓孟献子禫垂而〉
〈而不楽〉古人非以求名琴不成聲〈檀弓云孔子旣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君
子以爲知禮朕以宗廟之重勉蹈 先帝之餘履其位
惕然而自驚用其物潜焉而出涕未報昊天罔極之德
常懷終身不忘之憂欲從衆言亟舉備樂而金石絲竹
乃悽耳之聲干戚羽旄皆泫目之具哀旣未泯樂何從
生再閱來章徒增感慕
賜文武百僚太師文彦愽巳下上第二表請舉
樂不允批荅
遏宻之制雖盡於三年追懷之私豈論於徙月〈檀弓云祥而縞〉
〈是月禫徙月楽〉金石在御惻然未寜吾不以一身之憂廢天下
之樂今施之郊廟用之軍旅州閭之會絃歌相聞獨盡
餘哀止於中禁以爲於義未害是故行之不疑
賜文武百僚太師文彦博巳下上第二表請舉
樂不允批荅
朕少遭閔凶僅畢祥禫雖俛就企及非以過制爲賢〈檀弓〉
〈云子夏旣除䘮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礼而弗敢過也〉而創巨痛深
〈三年問云創鉅者其日乆痛甚者其愈遟〉不能以禮自克觀過其黨聖人許
之禮曰喪三年以爲極亡則弗之忘矣〈見檀弓〉誠重違國
老之忠告姑欲盡人子之至情
賜太師文彦博等請
太皇太后受𠕋第二表不允批荅〈元祐二年哲宗循章〉
〈献 故事請 太皇太后御文徳殿受𠕋太后詔曰顔予凉薄豈可上比 章献可〉
〈止就崇政殿後以旱灾故詔停𠕋礼〉
吾聞聖人以天下爲
未聞以位號爲樂也〈堯受命以天下爲〉
〈未聞以泣爲楽也見董仲舒䇿〉損巳𥙿物畏天檢身此吾平日之夲心
非獨遇災而一發也孔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卿等以
是輔我顧不美哉
賜集禧𮗚使鎮江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韓
絳乞致仕不𠃔詔
敕韓絳向以宏才卧護北道〈絳甞判六名府〉凡斯民之利病蓋
一方之安危朕方虚懷以待元老冀疾病之有間得雍
容而造朝時聞嘉言以輔不逮告老之請殊非朕心
賜韓絳乞致仕不允詔
元老在位邦之榮華徒以精神折衝〈李尋傳云夫夲彊則精神折衝夲弱〉
〈則招殃致凶〉非以筋力爲禮〈曲礼老者不以筋力爲礼〉游神道館擁節家
庭於卿同告老之安而國有貪賢之美勉自輔養期於
少留
賜大遼賀坤成節人使射弓例物口宣
敕卿等致命國寳〈左傳隱公六年五父諫陳侯曰親仁善隣囯之宝也〉出游禁籞
爰修射事以佐賓𭭕冝旌審固之能〈射義云内志正外体直持弓矢審固〉
〈然後可以言中矣〉式厚珍良之賜
賜大遼賀坤成節人使生餼口宣
有敕卿等逺涉脩塗來陳慶幣舎館𥘉定徒馭實勞冝
錫餼牽以昭寵数
賜新除前靜海軍節度使進封南平王李乾徳
制敕書
敕朕子養兆姓囊括四荒譬之於天豈吝膏澤卿守藩
滋乆事上益䖍髙爵隆名極其榮𩔰庶縁王寵以服民
心其思盡忠以稱恩禮
賜户部尚書李常乞除㳂邊一州不允詔
敕李常在泮獻馘〈泮水云矯矯虎臣在泮献馘義云馘謂所格者之左耳〉亦儒者
之常挺劔疾闘蓋孔門之事〈家語用誓萹云公良孺見孔子遇難挺劒欲闘〉雖
然義有輕重理有後先與其自請捍邊治癬疥之疾曷
盡瘁事國幹心膂之憂苟推是心何往非報雖願受
長纓而往者〈終軍傳云軍将使南越自請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卿之夲
心然自以尺箠而鞭之〈鄧禹傳云光武詔禹还曰謹母与冦争鋒赤眉无谷自當來東〉
〈吾以飽待餓逸待勞折菙苔之非諸將〉吾有餘力尚體此意姑安厥官
賜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彦博宰相吕公著自
今後入朝凡有拜禮冝並特與免拜詔
敕彦博朕聞几杖以優賢著之典礼〈典礼大夫七十而致事不得謝則〉
〈必賜之几杖〉耋老無下拜書於春秋〈左傳僖公九年王使宰孔賜斉侯胙斉侯将下〉
〈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勞賜一級无下拜〉魏太傅鍾繇以足疾
乗車就坐自爾三公有疾以爲故事〈夲傳云繇有膝疾拜起不便每朝見〉
〈使載輿車虎賁舁上殿就坐是後三公有疾遂以爲故事〉而唐司徒馬燧亦以老病
自力對於延英詔使母拜〈本傳云德宗正元九年七月燧對於延英𥘉上以燧足疾〉
〈不令朝謁是以隧以冬首入朝勑令不拜而坐〉今吾𦒿老大臣 四朝之舊德
隆而望重任大而憂深者惟卿與公著而已〈吕公著詔即改云惟〉
〈彦博与卿而巳〉方資其
龜之告豈責以筋力之禮今後入朝
凡有拜禮冝並特免卿其專有爲之報略無益之儀母
或固辭以稱朕意
賜太師文彦博乞致仕不允断來章批荅
覧表具之爲君難爲臣不易非吾推誠無疑不能起卿
於安佚非卿忘身徇國不能從我於艱難〈事見上注〉召用之
𥘉中外相慶搢紳莫不競𭄿父老至於涕流中道而歸
其義安在冝思一身之樂輕於社稷母使庶人之議及
於朝廷
賜太師文彦博乞致仕不允断來章批荅口宣
有敕
望重百辟威聞四夷〈亊見上注〉進退之間輕重所𭔃
母煩屡請朕命不移
西京奉安 神宗皇帝御容禮畢西京徳音
門下朕以寡昧仰継 聖神顧瞻山陵未忘弓劒之慕
〈史記封禅書云黃帝乗龍上天小臣不得上挽持龍鬚鬚拔墮黃帝弓臣下抱弓而号故名弓爲烏号神仙傳〉
〈云黃帝葬于撟山空棺无屍惟劒舄在〉益廣宗廟以奉衣冠之游〈叔孫通傳惠帝〉
〈作復道方築武庫南通曰子孫柰何乗宗廟道上行哉上曰急壞之通曰今巳作百姓皆知頋陛下爲原庿渭〉
〈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廣宗廟大孝之夲上乃立原廟〉祗遣輔臣往嚴像設敞鳯臺
之仙宇〈列仙傳䔥史秦人善吹蕭作鳯鳴鳯凰來止其室秦王乃爲作鳯臺〉粲龜洛之仁
祠睟表一臨陪京増重山川改色方貢祥而效珍父老
縱𮗚或太息而流涕冝施雷雨之澤〈易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以
荅神人之心於戲好生育物旣推 文母之慈〈詩思斉大任文〉
〈王之母〉崇徳措刑終成 神考之志資爾有衆冝體朕懷
賜宰相吕公著上第一表乞致仕不允批荅
省表具之古者丗臣譬之喬木粤自拱把至于棟梁傑
然群材之中夫豈一日之力卿擢自 仁祖迨兹 四
朝光輔朕躬允有一徳不獨卿無心而事自定抑亦民
旣信而功易成方今布在朝廷豈無豪傑之士猶當養
以歳月待其德望之隆卿雖欲歸勢未可去冝安厥位
以副朕心
賜宰相吕公著上第一表乞致仕不允批荅
覧表具之卿三丗將相〈文穆公蒙正文靖公夷蕳井文献公公著是爲三世〉一時
龜不求備以取人則房喬之比〈房喬傳云不以己長格物不以求備
人〉
其經逺而無競有謝安之風〈謝安傳云安既以諸亘兄弟據三州彼此无怨各得〉
〈所任其經逺无競𩔖皆如此〉用能寜輯我家靖共爾位政在元老人
無異詞胡爲厭事而求歸不復爲國之長慮方今官冗
財匱嵗艱民貧天歩難安國是未定〈新序云楚莊王問孫叔敖曰寡人未〉
〈得所以爲國是也敖曰囯之有是衆非之历惡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頋相囯与諸侯士大夫共定囯是〉
〈寡人豈敢以褊囯驕士民哉〉方勤於樸斵而遽易於工師人其謂
何𫝑必不可告老之請吾未欲聞
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第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