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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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宗

  △崇寧五年丙戌,一一○六

  1、正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甲午朔。 丁酉,通議大夫張商英知鄧州。《紀事本末》卷三十一。案:《宋史張商英傳》:蔡京罷相,削黨籍,知鄂州。《宋文鑒》張商英《鄂州謝上表》云:布聞溫詔,開諭遠民,雖湖山千里之間,如酺醵一堂之上。聽歡聲之相告,慚共理之非良。伏以旁接九江,前臨七澤,地遐而陋,俗魯以愚。雖有沈冤,莫能往愬,至於疾病,祗自悲吟。蒙被皇明,中頌德意。所謂率科嚴重,鉤考碎煩,方田擾安業之農,圜土聚徒鄉之惡,省租紐折,公帑貪求。學校驅迫者,或違其孝養之心;保伍追呼者,或失於耕桑之候。寺觀掊繕營之費,東南配漕挽之舟,抑認香鹽,強招卒伍。文移速於星火,追捕遍於里閭,百端紛更,一切蠲罷,可謂崇寧之孝治,真為紹述之聖功。而臣初效外官,恭承嘉命,唯憂疲懦,未克推行。豈有設施,可圖報稱,有君若此,碎首以之!此蓋伏遇皇帝陛下誠實應天,典常師古,王路平其好惡,道樞會其是非。察臣於元祐之間,未嘗干預;憐臣於元符之末,首被擠排,一洗刑書,再還仕籍,退循衰晚,虛辱寵榮。辟穀留侯,歸休有素,據鞍馬援,追取何堪?誓堅忠孝之心,永保初終之節!

  2、戊戌,是夕,彗星出西方,由奎貫胃、昴、畢,至戊午沒。《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案:蔡絛《鐵圍山叢談》云:崇寧五年正月,彗出,改明年為大觀。大觀者,取《易》「大觀在上」,但美名也。

  3、甲辰,尚書省言:「兩浙路官司弛廢,容縱民間盡將小平錢銷鑄當十錢,致民間小錢數少,買賣沮滯,深為非便。」詔:「兩浙路將應上供小平錢並兌諸官司,御書通寶、當十重寶、當五大錢,上供赴京;其小平錢仰留充本路買賣給散,仍仰本路鑄錢監疾速依舊鑄造小平錢行用。」《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宋史食貨志》云:是年,兩浙盜鑄尤甚,小平錢益少,市易濡滯。遂命以折五錢供小平錢留用。

  4、乙巳,詔以星文變見,避正殿,捐常膳。中外臣僚等並許直言朝廷闕失。原注:《實錄》有。 又詔:「應元祐及元符末係籍人等,今既遷謫累年,已足懲戒,可復仕籍,許其自新。朝堂刻石,已令除毀,如外處有奸黨石刻,亦令除毀,今後更不許以前事彈糾,常令御史臺覺察,違者劾奏。」原注:《實錄》無。《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原注:詔旨有此,《實錄》削去,不知何意也。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劉逵為中書侍郎,勸上碎元祐黨碑,寬上書係籍人禁及悉罷蔡京所造。及詔中外直言闕政,夜半追黃門至朝堂毀石刻。翌日,京見之,厲聲曰:「石可毀,名不可滅。」始上見星變,省懼,深察京之奸,除黨人一切之禁,罷方田及諸州歲貢六尚物,尋又罷沿邊諸路科斂,罷鑄當十錢,省非訩要處新置市易務,罷諸路提舉鹽香礬茶學事,罷木火利等司市易官。罷提舉保甲文臣,差武臣提舉,仍兼提刑;復左降人官,諸徙者,盡還之圜土;書、畫、算、醫學、三衛官以次並罷。逵為中書侍郎,《宋史·本紀》、《東都事略》作甲辰日。畢沅《通鑒考異》云:《宋史劉逵傳》:初以附蔡京躐進。京以見彗星見去相,而逵貳中書,首勸徽宗碎元祐黨碑,寬上書邪籍之禁。陳桱《通鑒續編》采此說,後人皆因之。案毀碑寬禁,在京罷相前一月,《宋史》誤。又,東都事略《劉逵傳》及《長編》並不載逵語,恐非事實。《續編》云:帝半夜遣黃門毀石云云,未知出何書並竊考《太平治跡統類》、《九朝編年備要》,已載此數語,況京罷相在是年二月丙子。《長編》、《紀事本末》舊文具在,可考。即畢氏書,亦自於正月乙巳記詔毀碑,於二月丙寅記京罷相,然則毀碑寬禁在京罷相前一月,逵為中書侍郎亦正在京罷相前一月,更在詔毀碑之前一日矣,此語自無可疑。宋史云:京去相,而逵貳中書,文亦無誤。蓋逵所居職,本非京之相位也。《九朝編年》附此數語於毀黨碑下,今依以附之。逵罷中書在十二月。

  5、丙午,尚書省言:「通寶、當十錢東南私鑄甚多,民間買賣阻滯。其荊湖、兩浙、江南、淮南路已降指揮,並改作當五行使。尚慮民間盜鑄不已,其當十鑄錢並行罷鑄,其已在官私當十錢,依已降指揮行用外,所有鑄當十錢監,並仰鑄小平錢。」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6、詔:「近以肇建明堂,下諸路和買材植物料已買到者,速償其價;漸次附綱送京師未買者,並罷其拋造工作。如已造或願輸官者,依實直給價,未造者罷之。官司如敢督索,並科違制之罪。」《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

  7、丁未,大赦天下。應合敘用人,依該非次赦恩與敘。應見貶責命官,未量移者與量移。應官員犯徒罪以下,依條不以赦降去官願減者,許於刑部投狀,本部具元犯因依聞奏,未斷者,並仰依令赦原減。詔:「已降指揮除毀元祐黨石刻,及與係籍人敘復注擬差遣,深慮鄙賤愚人妄意臆度,窺伺間隙,馳騖抵巇,覬欲更張熙豐善政,苟害繼述,必寘典刑,宜諭遐邇,咸知朕意。」原注:《實錄》有。中書省勘會崇寧二年三月六日已後所降元祐黨籍指揮共二十二項,詔除訩罷外,其逐項指揮並罷。《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原注:二年三月乙酉六日,七月乙巳二十九日,九月壬午六日、癸巳十七日、辛丑二十五日,十月庚午五日,十一月辛巳五日,十二月己未十四日、庚申十五日、壬戌十七日、己巳二十四日。三年六月甲辰三日、戊午十七日,七月壬申一日、戊寅七日、丙申二十五日。四年二月己酉十日,五月戊申十二日。已上共十九項,餘三項當考。今檢得四年七月二十二日、八月二十八日、十二月三十日詔,凡三項,不知即是此否,姑依附,更見詳考。

  8、己酉,詔:「諸路鑄銅錢監可將逐監工料計定、分為十分,自崇寧五年為始,內八分鑄小平錢,二分鑄當十錢。」《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9、庚戌,三省同奉聖旨依下項敘復:

  曾任宰臣執政官:

  劉摯追復朝請大夫,梁燾追復朝請大夫,李清臣追復左中散大夫,原注:故雷戶。王岩叟追復宣義郎;輕第二等:責授磁州團練副使韓忠彥敘復太中大夫、提舉崇福宮,責授廉州司戶參軍、舒州居住曾布敘復太中大夫、提舉崇福宮,靜江軍節度副使、單州安置範純禮敘復左朝議大夫、提舉鴻慶宮,責授祁州團練副使安燾敘復中大夫、提舉鴻慶宮,中大夫、兗州居住劉奉世提舉明道宮,原注:四年九月五日自沂徙兗。案:《紀事》,四年九月五日己亥脫奉世徙兗文。 左朝議大夫章惇追復太中大夫;輕第三等:追貶祁州團練副使黃履追復中大夫。

  曾任待制以上官:

  蘇軾追復宣義郎,劉安世敘復承義郎,曾肇敘復朝散郎,鄒浩敘復承奉郎歸常州,朱光庭追復宣德郎;輕第二等:孔文仲追復奉議郎,範純粹敘復朝請郎、管勾太清宮,豐稷敘復朝請郎、管勾太清宮,王古敘復朝請郎、管勾明道宮;勒停人:張舜民敘復朝散郎、管勾洞霄宮,朱師服敘復朝散郎、管勾洞霄宮;原注:師服安置興國軍在元年八月十七日。 除名勒停人:謝文瓘敘復承議郎、管勾太極宮,賈易敘復朝奉郎、管勾玉局觀,呂希純敘復朝請郎、管勾太極觀,楊畏敘復朝散郎、管勾崇禧觀;輕第三等除名勒停人:陳次升復朝奉大夫、知漳州,降授朝奉大夫、提舉崇福宮郭知章知虔州,朱紱特授朝散大夫、知福州,朝請大夫葉祖洽知建州;原注:祖洽未行,丁家艱。上官均志墓云:大觀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知洪州。

  文臣餘官:

  重第一等勒停人:任伯雨持授承務郎,範柔中、鄧考甫、龔夬、陳瓘並敘復承務郎,考甫依舊致仕,原注:元本無之,今自後掇取增入之。四年十二月三十日有詔,與範柔中俱不許放還,卻不見其致仕日月。 張庭堅敘復承務郎,與監廟差遣,馬涓敘復承事郎,封覺民追復承事郎;輕第一等除名勒停人:黃庭堅敘復奉議郎,陳祐、李祉並敘復宣德郎,責授黃州別駕張耒敘復承議郎,李深敘復承議郎,李之儀敘復朝奉郎,周誼敘復朝散郎,孫琮敘復承事郎,胡端修敘復宣德郎,趙令畤敘復朝奉郎,吳安遜、梁安國並敘復宣義郎,王箴敘復奉義郎,曾紆敘復承事郎;勒停人:江公望敘復宣德郎、監東嶽廟,李積中敘復宣德郎,汪衍敘復承議郎,梁寬敘復朝奉大夫,沈千、曹興宗並敘復承議郎,王極敘復宣德郎,陳師錫敘復朝請郎,楊瑰寶敘復朝請郎,陳弁、洪芻、周鍔並敘復宣德郎,黃安期敘復奉議郎,高漸敘復承事郎,蕭刓敘復承議郎,趙越敘復右朝議大夫,滕友敘復朝奉郎,陳唐敘復宣德郎,李昭玘敘復朝散郎,倪直孺、王鞏並敘復承議郎,高茂華敘復承事郎,歐陽棐敘復朝奉大夫,陳察敘復朝請郎、提舉崇福宮,廖正一敘復奉議郎、監西嶽廟,劉唐老敘復朝請郎,楊彥璋敘復朝散大夫,張恕敘復朝奉郎、管勾靈仙觀,梁士能敘復左朝議大夫,錢景祥敘復承議郎,李夷行敘復朝請郎,黃庭堅以下至李夷行,並呂希哲、張保源、畢仲遊、常安民、晁補之、李格非、朱光裔、黃隱、蘇嘉、種師極、吳安詩並令吏部與監廟差遣,內見任宮觀嶽廟差遣人,依舊致仕,程頤敘復宣議郎,依舊致仕,吳處厚追復朝奉郎,張夙追復承事郎;輕第二等:秦希甫敘復朝散大夫,降授宣德郎都貺敘復朝散郎,朝散郎鍾正甫敘復朝奉大夫,許端卿敘復承議郎,向訓敘復左朝議大夫,秦希甫以下並韓治,令吏部與知州差遣。

  選人輕第三等:

  呂諒卿、鄭俠、餘爽、範正平、楊琳、蘇昺、葛茂宗、劉渭、柴袞、洪羽、趙天佑、李新、馮百藥、趙峋、李傑、李賁、郭執中、石芳、金極、高公應、安信之、張集、黃策、周永徽、鮮于綽、王貫、蘇迥、檀固、何大受,以上並於舊資上降兩資,敘復送吏部與合入差遣,內無資可降人,依條注遠小處;

  於肇、黃遷、万俟正、案:三年六月甲辰作王挾正。許堯輔、楊朏、胡良、梅君俞、寇崇顏、張居厚、李修、黃才、曹盥、侯顯道、周遵道、林膚、宋壽嶽、王交、張溥、許安修、胡潛、董祥、蔣津、王守、鄧允中、梁俊民、王陽、張裕、陸表民、江洵、王公彥、方適、鹿敏求,以上並令吏部注在外合入差遣;

  葉世英復假承務郎、不理選限,呂祖彥、何大正並許入學,衡鈞、袞公適並與追復、舊官致仕,王察於舊資上降兩資追復,以上見在人並在外任便居住重者,不得至四輔,輕者不得至畿縣;內身亡者,據今來追復官品,合得遺表恩澤,三分減一,零數比類施行,一名者不減。《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原注:十七日庚戌,敘復劉摯等官。《實錄》並削去,甚無謂也,今用詔旨及《宣和錄》追書,或須稍刪之。

  10、壬子,詔:「四輔城隍、廨舍、軍營等,漸次興修,毋得擾民。」《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八。

  11、癸丑,詔:「元祐係籍人等石本,已令除毀訖,所有省部元鏤印板並頒降出外名籍冊,並令所在除毀,付刑部疾速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

  12、甲寅,呂惠卿落致仕,知青州。《紀事本末》卷百三十。

  13、乙卯,尚書省言:「契勘元降指揮,正月十三日十六日案:十三日丙午、十六日己酉可考。 改鑄當十錢去處,上係江、池、饒、建、韶州已上供路分。竊慮諸路疑惑,今欲依下項:一、江、池、饒、建、韶州,仰將逐監合得銅料以十分為率,八分鑄小平錢,二分鑄當十通寶,並依條限,起發上供;內韶州止係二分當十錢上供,小平錢充本路買銅等文用。一、廣南、荊湖路除已降指揮鑄夾錫錢行使外,並許用逐路合得銅料兼鑄小平錢支使。一、除廣南、荊湖路兼鑄夾錫錢行使外,其非上供路分舊錢監去處,並依舊鑄小平錢支使。一、廣南、福建、兩浙、荊湖、淮南路用當二錢改鑄當十錢指揮更不施行,其京畿三路、京東西路並各依元降指揮。一、勘會江淮、荊浙路小平錢稍闕,民間以揀選私鑄錢太急,及見行辨認樣制及許人告陳等,罪賞嚴緊,致當五錢未得通行,蓋緣元初鑄造諸監樣制不一,今來難於揀辨,竊慮枉陷平民,悉遭刑罰,欲令逐路州縣量行揀選,如大段輕小,即不得行用。」並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14、丁巳,詔:「書、畫、算、醫四學並罷,更不修。蓋書、畫學於國子監擗截屋宇充,每學置博士一員,生員各以三十人為額。」《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五。

  15、詔曰:「日者符、祐邪臣,乘閒擅權,變亂政事,奸朋並興,肆為誣讀,誣詆宗廟,乖父子之恩,隳君臣之義,推原用心,罪在不赦。朕既承祖宗,用德為治,明示好惡,止從竄斥,以為天下萬世臣子之戒。累年於茲,不忍終並,是用差次蠲敘,復曆祿秩,惟以示恩,顧豈復用。尚慮奸朋妄意,私議害國,士大夫狃於邪說,胥淪溺以敗類,朕甚悼焉。佈告天下,明諭朕意毋惑。」《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

  16、戊午,御筆:「元祐係籍人石本,已令毀除訖,所有從初降黜子孫親屬職名、拘礙差注薦舉、並腳色保狀、立項聲說及不得取應者,並量等第與寬釋,可速立法聞奏。」是日,隨龍官郝隨令任便居住,謝僅與知州差遣,陳彥修、盧逢源、吳珪、範致明並與知軍差遣,陳羔、李熙載、元書、費恕、李景夏、慕容將美、石悈、盧君佐、田望、曾讜、李琰、蔡肇、霍漢英並令吏部與合入差遣。《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原注:郝隨以下十八人並詔旨,當考。謝僅二月十六日知光州。

  17、己未,中書省言:「近降恩霈,除石刻責降人已別降指揮外。餘未經檢舉,敘復人數不少。」詔:「落職及曾任京職事官、監察御史已上、開封推舉官及監司人,令刑部限半月類聚,一併申尚書省取旨外,其未復官並未復舊差遣人,並令刑、吏部不候投狀,各限兩月。內贓罪及私罪情重人,與依條敘復;其公罪不以輕重私罪情輕人,並復舊官,及與未責降已前本等差遣,如敘至兩官以上者,取旨。」《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

  18、壬戌,詔:「近降指揮鑄當十錢監並依舊改鑄小平錢,所有先降指揮,計定工料分數,內二分鑄當十錢指揮更不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二分當十、八分小平詔旨見是月己酉十六日可考。《宋史食貨志》云:詔:廣南、江南、福建、兩浙、荊湖、淮南用折二錢改鑄折十錢皆罷,其創置鑄錢院及招鑄錢戶並停。繼復罷鑄當十二分之令,盡鑄小平錢。

  19、癸亥,尚書省言:「奉聖旨,茶場年額課利一百二十萬貫,可更不越局交納,便撥赴平准務充稱提收買解州新法鹽鈔,庶得商旅通行鈔法不致停壅。所有召募民戶磨茶可至歲終住罷,卻令京城所依舊用水磨變茶,其條制約束,並遵依元豐舊制施行。本所勘會元豐閒茶場水磨並本所近撥隸到供奉錢茶事務,系屬汴河堤岸司所領。令欲依元豐條例,將上件應緣推行茶法供奉錢茶等事,並併入都提舉汴河堤岸司,應前後兩局被朝旨等通為一法行用。若有相妨,各依各條外,今先次條畫到下項:一、勘會昨來茶場,每歲朝廷拋降下出產州軍收買起發草茶共八百萬斤,變磨出賣,致得官司應副不前;及在京收買客茶數少,使茶商每致詞訟,今相度欲依元豐年例,上下三場收買應副,代外科茶一百萬斤,餘七百萬斤,並乞更不計置,庶得客販通行,候到京,依元豐條例收買。一、勘會昨廢罷茶場,自交割見在末茶八十餘萬,深慮再涉夏秋,別致陳次,將來轉更出賣不行,枉負失陷官物。欲乞自今年七月一日茶所推行水磨茶法,仍自六月一日本所動磨。勘會元豐推行水磨茶法,其福建蠟茶不許通販入水磨地分。昨崇寧元年許客販賣入京,本所為與茶法相妨,曾具申請承朝旨挎截茶,令山場出引,指定京場中賣。雖行約束,終是有害元豐茶政。今乞依元豐舊法,不許客販。」並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七。

  1、二月甲子朔,案:「朔」字,據《十朝綱要》及錢大昕《朔閏考》增。 詔:「荊湖、江南、兩浙、淮南路重寶錢作當三,在京畿、京東、京西、河北、河東、陝西、熙河作當五行使。通寶錢所鑄未多,在官者,並隨處封樁,在民間者,小平錢納換。」《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2、乙亥,尚書省言:「檢會今年正月二十二日案:二十二日乙卯可考。 朝旨,廣南、江南、福建、兩浙、荊湖、淮南路用當三錢改當十錢指揮更不施行;案:原作「當一」,據乙卯詔及《宋史》改。 正月二十九日案:二十九日壬戌可考。 朝旨,創置當十錢監,罷鑄當十錢,可令就見物料改鑄小平錢,候了日分撥結絕。前項朝旨罷鑄當十錢,見在物料改鑄小平錢,止為見在銅錫料,其當二錢自合依舊行使。竊慮逐路疑惑,卻將當二錢改鑄小平錢。」詔令工部疾速依詳上件事理申明行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3、丙子,趙挺之為特進、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蔡京為司空、開府儀同三司、安遠軍節度使、中太一宮使,進對魏國公。《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原注:挺之《行狀》云:公既屢陳京紛更法度之非,言其奸惡不一,雅不欲與京同政府,引疾乞去。累上章至八九,詔弗許。崇寧四年三月,拜右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公奏:「臣備位東臺,以疾不任職,力求罷免,安可輒屍宰事?」力辭,居數月,懇請補外。除觀文殿大學士、金紫光祿大夫、中太一宮使。京既惡公留京師伺察已所為,公亦懼京中傷。明年春,數乞歸青州私第,詔從之。既辦舟裝,將入辭矣,會彗見西方,其長數丈,竟天尾犯參之左足,上震恐責己,避殿、徹膳,既深照京之奸罔,由是旬日之間,凡京之所為者,一切罷之。毀朝堂元祐黨籍碑,大晟府、明堂、諸置局、議科舉、茶鹽、錢鈔等法,詔吏部、戶部議改。遣中使賚御筆手詔賜公曰:「可於某日來上。」公既對,上曰:「蔡京所為,皆如卿言。」公因奏:「京援引私黨,布列朝廷,又建四輔,非國家之利。祖宗以來,屯重兵於京師,治汴河雍邱、襄邑、陳留三縣,沿蔡河咸平、尉氏兩縣,皆立營屯,取其漕運之便。至神宗,即其所分隸諸將而教習之,士卒皆精銳,若有所用,虎符朝出而夕至矣。今創制四輔,不惟有營壘修建之勞,且不通水運,將何以給其糧餉!」上曰:「行且罷矣。」又奏:「今諸營之兵等尺高者,所請衣餉,依久例,又更番屯戍西邊,使冒鋒鏑,戰鬥死亡者,不可勝數。今京立法,召募四輔新軍,減等尺,增例物,添月給錢糧,且免出戍。小人之情,惟利是從,若見新軍如此,則陛下所養舊兵皆不為朝廷用矣。」又言:「神考建立都省,規模宏壯。一旦京因妄人宋安國獻言,以為不利宰相而毀之,深可痛惜!」上皆以為是,且曰:「天久旱,今京且求去而雨,可喜。」既罷京免相,遂拜公特進、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云:二月,蔡京罷,未幾,京令其黨進言於上,以為:「京改法度者,皆稟上旨,非私為之。若學校、太樂等數事,皆是紹述神考美意,今一切皆罷,恐非紹述之意。」於是上乃復學校教官及香礬司官,又復太樂府,復有用京之意矣。《通鑒續編》於十二月書:劉逵罷去,京黨進言,帝惑其說,意復欲用京。然並臣未有覺之者。鄭居中往來鄭紳父客鄭紳所,知之,即人見,言:「陛下建學校興禮樂以藻飾太平,安居養安濟院以周拯窮困,何所逆天而致威譴乎?」帝悅。居中退,語禮部侍郎劉正夫,正夫因請對,語與居中合,帝遂疑逵擅政。於是京黨御史餘深、石公弼論逵專恣反覆,陵蔑同寮,又引用邪黨,出知亳州。《宋史劉正夫傳》:正夫與居中陰援京。京憾劉刺骨,而逵善正夫,京雖賴其助己,而亦惡之。因章綖鑄錢獄辭及正夫,時使遼還,京諷有司追逮,貶兩秩。

  4、監察御史沈畸言:「臣聞小錢之便於民間也久矣,未有知其所由來也。古者軍興,錫賞不繼,或以一當百,或以一當千,此權時之宜,豈可行於太平無事之日哉?誰為當十之議,不知事有召禍,法有起奸。遊手之民,一朝鼓鑄,無故有數倍之息,何憚而不為?雖日斬之,其勢不可遏也。往往鼓鑄,不獨閭巷細民,而多出於富民、士大夫之家,未期歲,而東南之小錢盡矣。錢輕而物重,物重則貧下之民愈困,此盜賊之所由起也。夫使民嗷嗷然,日望朝廷改法,此豈經久計哉?伏乞睿聰詳酌,速賜寢罷。」《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畸此疏乃為監察御史詣匭上十事之一。《宋史》本傳所載略有異同。「盜賊由」起句下,多「陝西舊無銅錢,故以夾錫為貴,一改鑄,則由前日鐵錢耳。今東南方私鑄,又將使西北效之,是導民犯法也。」數語。《紀事本末》原文錄在當十錢事內,上有「蔡京罷相」四字,此疏殆亦劾京耳。

  1、三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癸巳朔。 戊戌,詔:「應舊係石刻人除第三等許到闕外,餘並不得到闕下。其前到降重者,不得至四輔,輕者不得至畿縣,指揮更不施行。勘會除第二等張士良今年二月十六日奉御寶批為係哲宗皇帝隨龍人,特許任便居住外。

  曾任宰臣執政等官:

  第一等:司馬光、呂公著、呂大防、劉摯、梁燾、王岩叟、蘇轍、李清臣。第二等:文彥博、章惇、範純仁、王珪、韓忠彥、曾布、王存、鄭雍、傅堯俞、趙瞻、韓維、孫固、範百祿、胡宗愈、範純禮、劉奉世、安燾。第三等:張商英、蔣之奇、黃履、陸佃。

  曾任待制以上官:

  第一等:蘇軾、劉安世、范祖禹、孫升、曾肇、鄒浩、朱光庭。第二等:姚勔、趙君錫、馬默、孔武仲、孔文仲、吳安持、錢勰、李之純、孫覺、鮮于儹、趙彥若、趙卨、王欽臣、李周、王汾、韓川、顧臨、賈易、呂希純、王覿、範純粹、呂陶、王古、豐稷、張問、楊畏、謝文瓘、岑象求、上官均、葉濤、楊康國、朱師服。第三等:陳次升、周鼎、徐傑、路昌衡、董敦逸、郭知章、龔原、朱紱、葉祖洽。

  餘官:

  第一等:孔平仲、任伯雨、尹材、陳瓘、範柔中、鄧考甫、封覺民、張庭堅、龔夬、湯馘、馬涓。第二等:黃庭堅、歐陽棐、劉唐老、秦觀、王鞏、呂希哲、杜純、吳安詩、張保源、司馬康、張耒、宋保國、王隱、畢仲遊、常安民、餘度、鄭俠、晁補之、常立、程頤、唐義問、餘卞、李格非、孫諤、陳孚、朱光裔、蘇嘉、王回、呂希績、歐陽中立、呂儔、葉伸、李茂直、吳處厚、李積中、商倚、陳祐、虞防、李祉、李深、李之儀、範正平、曹蓋、楊琳、蘇昺、葛茂宗、劉渭、柴袞、洪羽、趙天佑、李新、衡鈞、袞公適、馮百藥、周誼、孫琮、王察、汪衍、趙峋、胡端修、李傑、李賁、趙令畤、郭執中、石芳、金極、高公應、安信之、張集、黃策、吳安遜、周永徽、高漸、張夙、鮮于綽、呂諒卿、王貫、朱纮、吳明、梁安國、王古、蘇迥、檀固、何大受、王箴、鹿敏求、江公望、曾紆、高士育、鄧忠臣、種師極、錢景祥、周綍、何大正、呂彥祖、梁寬、沈幹、曹興宗、羅鼎臣、劉勃、王極、黃安期、陳師錫、於肇、黃遷、万俟正、許堯輔、楊朏、胡良、梅君俞、寇宗顏、張居、李修、逄純熙、高遵裕、黃才、曹盥、侯顯道、周遵道、林膚、葛輝、宋壽嶽、王公彥、王交、張溥、許安修、劉吉甫、胡潛、董祥、楊瑰寶、倪直孺、蔣津、王守、鄧允中、梁俊民、王陽、張裕、陵表民、葉世英、謝潛、陳唐、劉經國、扈充、張恕、陳並、洪芻、周諤、蕭刓、趙越、滕友、江洵、方適、李昭玘、陳察、高茂華、楊彥章、廖正一、李夷行、彭醇、梁士能。第三等:韓治、都貺、秦希甫、許端卿、向訓、鍾正甫。

  內臣:

  第一等:張茂則、梁惟簡、陳衍、王化基。第二等:梁知新、裴彥臣、李倬、譚扆、竇鉞、王道、趙約、黃卿從、馮說、曾燾、蘇舜民、楊偁、梁弼、陳珣、張琳、李偁、閻守勤、王紱、李穆、蔡克明、鄧世昌、鄭居簡、王化臣。第三等:張祐。

  武臣:

  第一等:郭子旂、馬譣、王長民。第二等:王履、任濬、李永、張巽、李備、王獻可、胡田、趙希德、王庭臣、吉師雄、錢盛、吳休復、高士權、李遇、潘滋、李珫、崔昌符、李嘉亮、劉延肇、李基。第三等:姚雄。《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原注:二月十六日詔當考,二月十四日除高陽副總管。

  2、己亥,專切提舉京城所伏勘會准朝旨節文:「令京城所依舊用水磨變磨茶貨,令契勘元豐、紹聖間推行水磨茶法,系朝庭備用本錢三十六萬貫,給降空名度牒一千道,變轉營葺。今乞止將崇寧五年分錢茶庫合得歲額茶息錢五十萬貫,權借充本,計置茶貨,漸次歸還。」詔許於元豐庫借錢五十萬貫。《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七。

  3、丁未,詔:「去年正月指揮諸州添置武學,教養武士,案:《宋史·本紀》:四年正月丙申,立武學法。《選舉志》:四年,詔自今貢試上舍者,取十人入上等,四十人入中等,五十人入下等,皆補充武學內舍,人材不足聽闕之,餘不入等者,處之外舍。大抵以弓馬程文兩上一上、兩中一中、兩下一下相參為等。 至今逾年,教養每州無幾,而月有按試弓馬,考校程文,使教官不得專意儒學;又管勾按試兵官、教頭皆有添給食錢,官中旋置鞍馬。蓋造馬屋,營葺射圃,百端糜費,有虛名無實效,可罷去。」《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案:《紀事》此作二月丁未。及本年九月乙卯日,學制局疏亦云昨因今年二月廢罷。然考五年二月甲子朔,無丁未日,《宋史·本紀》罷武學在三月,於丁未日干支較合,今姑依《宋史》系此。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三月,親試舉人,賜蔡薿以下六百七十餘人及第、出身有差。案:《宋史·本紀》:己未,賜禮部奏名進士及第六百七十一人。薛氏《通鑒》云:時蔡薿揣京且復用,其所對策曰:「熙、豐之德業足以配天,不幸繼之以元祐;紹聖之纘述足以永賴,不幸繼之以靖國,陛下兩下求言之詔,冀以聞至言,收實用也,而見於元符之末者,方且幸時變而肆奸言,乘間隙而投異意,詆誣先烈,不以為疑,動搖國是,不以為憚,願逆處其未至而絕其原。」於是擢為第一,以所對策頒天下,是科所得者趙鼎。陳桱《通鑒續編》:大觀元年五月,薿為給事中。薿甫解褐,即除秘書正字,未逾年,至侍從,前此正未有也。《文獻通考》卷三十一云:是科為治,罷諸州發解並省試,並從學校,逐年貢士。蔡絛《鐵圍山叢談》卷四云:蔡薿以殿魁驟進,晚知杭州。

  又:遼使來為夏人請地,上曰:「先帝已畫封疆,今不復議,若自崇寧以來侵地可與之。」案:《遼史》:正月辛丑,遣蕭得裏底、牛溫舒使宋,諷歸所侵地也。茲作三月,或以是月始至宋。《編年備要》云:契丹復遣泛使同平章事蕭保先、牛溫舒來為夏人請地。時遼報稱北虜點集甚急,泛使至館,人情洶洶,張康國、吳居厚、何執中、鄧洵武皆謂勢須與北虜交戰。趙挺之獨曰:「吾觀虜詞甚遜,且遣二相臣為使,乃所以尊中國。況所求但雲元符講和已後所侵西界也。」上曰:「先帝已畫封疆,今不復議」云云。《遼史牛溫舒傳》云:夏為宋所攻,來請和解。溫舒、蕭得裏底使宋,方大燕,優人為道士裝,索土泥藥爐,優曰:「土少不能和。」溫舒遽起,以手籍土懷之。宋主問其故,溫舒對曰:「臣奉天子威命來和,若不從,則當卷土收去。」宋人大驚。畢沅《通鑒考異》云:此時遼人為夏請地,非宋請地於遼也。所雲「土少不能和」及「卷土收去」之語,俱非當日情事,疑傳聞之偽。蕭得裏底,畢氏作蕭得勒岱,或作蕭良。蕭良一名德勒岱,《遼史》從其俗音書耳,或作蕭保先,誤。竊謂此皆方音之異也。

  又:詔以蔡卞深得王安石淵源之學,加醴泉觀使兼侍讀。卞奸邪,紹聖以來,竄斥善類,皆卞密進劄請,哲宗親批,付外行之。而元符中卞為之丞,讬繼述之說,迷惑主聽,皆卞為之。卒於政和七年。案:《宋史·本紀》:卞於四年正月丙申罷,至是又加觀使。《編年備要》云云同。又云:高宗即位,追所贈太師、衛國公,責節副,尋又貶團練副使。案:卞於四年因童貫為置使,卞言不宜用宦者,必誤邊計。京於帝前詆卞,卞求去,出知河南。至是乃復加觀使耳。

  1、四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壬戌朔。 丙寅,改銀州為銀川城,威德軍為石堡寨。《紀事本末》卷百四十。案:銀州四年戊午復,威德軍三年建築,賜名。據《本紀》,改石堡在三月辛丑,改銀川在四月乙卯日。考五年四月壬戌朔無乙卯日,《本紀》誤。《宋朝事實》卷十八:銀州,唐銀川郡。案:《宋史》,五代以來,為西夏所有。熙寧三年收復,尋棄。元豐四年復,旋被西夏陷沒。崇寧四年復,仍為銀州。五年,廢為銀川城。

  2、丁丑,臣僚言「伏睹知江寧府徐傑、知虔州郭知章、新知漳州陳次升、知福州朱紱案:俱在正月庚戊。是四人者,皆元祐奸黨,詆誣宗朝,附會邪黨。今任以牧守,尚典方面,豈能奉行法令,體朝廷繼述之意哉?輿論紛然,咸以為典刑若此,恐非所以明是非、示好惡於天下。若行放罷以宮祠,尚為優幸。」詔:「朝請大夫、知江寧府徐傑提舉崇福宮,朝請大夫、知虔州郭知章提舉鴻慶宮,朝奉大夫、新知漳州陳次升提舉明道宮,朝散大夫、知福州朱紱提舉洞霄宮。」《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

  1、五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壬辰朔。 丁酉,左正言詹丕遠進對,論當十錢。上曰:「當十並行,本以便民,今卻反為民害如此,非卿有陳,朕不知也。便直欲改作當三亦不難,只遠方客人有積貨钜萬以上者,陡鐫之,不無胥怨否?」丕遠曰:「陛下行法,要改則草薙而禽狝之,或聖慮哀矜,況一夫不獲,欲且改從當五亦可。」上慨然曰:「終痛革之者,猶謂以利不以義。」案:畢沅《續通鑒》作:帝慨然曰:「王安石佐神宗理財,未嘗行當十錢,在朝廷非之者,猶謂以利不以義。」 丕遠對:「安石豈好利者!秉政許多時,尚不及茶鹽榷取。京引用匪人,貽害無窮,豈可比安石!」上曰:「京失!京失!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聽此等人語言,不為國家久長計。人臣事君以利,只此便可見京相業,天啟待行遣。」《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許天啟乃創為當十錢者。

  2、辛丑,賜哲宗配享功臣蔡確墓道碑額曰「元豐受遺定策宰臣蔡確之墓」。《紀事本末》卷百七。案:《東都事略蔡確傳》:蔡京擅政,自謂與確同功,遂以確配享哲宗廟廷,御書「元豐受遺定策殊勳宰臣蔡確之墓」賜其家。其後,京收用其子渭,論其父定策之功,未幾,渭更名懋。宣和中,拜同知樞密院,贈確清源郡王,賜御製《確傳》,立碑石墓前。《宋史蔡確傳》云:追封確清源郡王,御制其文,立石墓前。擢懋同知樞密院事,次子莊為從官,弟碩贈待制,諸女超進封爵,諸婿皆得官,貴震當世。高宗即位,下詔暴群奸之罪,貶確武泰軍節度副使,竄懋英州,凡所與濫恩,一切削奪。

  3、乙卯,臣僚上言:「伏睹通議大夫、知鄂州張商英操術傾邪,資性狂悖。方元祐間,附會邪朋,著為文頌,詆及宗廟。迨崇寧初,交結中貴,潛通貨賂,覬幸宰輔。貪鄙無況,眾議不容,朝廷灼見奸慝,投諸閒散。為商英者,宜省愆悔過,稍圖自新。近以寬大之詔,假守方州,輒因謝章,復快私忿,妄議時政,言幾訕謗。其流及上,恬不知非,傳播四方,有傷事體云云。伏望聖慈特賜睿旨,嚴行降黜,以正國論。」詔張商英提舉崇福宮。《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

  1、六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辛酉朔。 乙亥,詔:「官所鑄當十錢,已令諸路以小鈔換易。其私錢,若不立法,使盡歸官,須冒法私用,陷民深刑,朕所憫焉。可令亦限一季內納官,計銅價加二分,以小鈔還之。如或隱藏不換,以私鑄法論。」《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文獻通考》卷九云:詔當十錢惟京師及陝西兩河許行,諸路並罷,令民於諸縣鎮寨送納,給以小鈔。自一百至十貫止,令通用行使,如川鈔引法。《宋史食貨志》:換納到者輸於元豐、崇寧庫,而私錢亦限一季自致,計銅直增二分,償以小錢,隱藏者論如法。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六月,詹丕遠罷左正言。丕遠論王安國不當獻議,移尚書省。人言蔡京欲作第,上曰:「寧有此耶!然鄭居中久中,朱諤嘗請留京,賜第久中。且雲彗將劄荒爾,而以罷京,不早還相,天將動威,當復有大雷電之怒,此語殆脅朕,冀其請之必從,朕容以天變未久,遽復相京,天下謂何?賜第當議。」上又曰:「比聞中外有三不可之說,謂法度不可變,劉逵不可用,蔡京不可罷。朕得之,怵惕不昧者數夕。」丕遠曰:「京之誤國,陛下所知也;逵不知何故不可用?」上曰:「如碎黨人碑刻,寬上書係籍人禁,皆逵首陳,有何不可用?」丕遠曰:「必有媒孽逵者,逵用在陛下;若京,不可不去。」上默然,尋詔丕遠昏謬迂闊,差知興化軍。案:《編年備要》云:時丕遠為左正言,上疏乞謹天戒,上曰:「龍驤豈能當天變!」丕遠不喻,上曰:「廄馬也,一夕無病而死,或者謂星孛之致,應天止如是邪?」丕遠曰:「此語欺甚,陛下何從得之?」上曰:「得之蔡京。」丕遠曰:「大臣宜省愆引慝,京非昌言。」上曰:「非欺則佞。」丕遠乞罷營造,止浮費,上曰:「趙挺之累有此請,營造已罷,他費當一遵祖宗規範。京於財用,未嘗以不足告朕,惟引《周官》惟王不會之說,何意?」丕遠曰:「不過欲悅陛下耳。」上曰:「悅之不以道,不悅也。」未幾,又論京作第事。

  又:夏人納款。案:《編年備要》云:李朝順奉表謝罪,辭極恭順。答詔略曰:「除先朝所畫之疆,損崇寧新取之地。」時知樞密院張康國奏:「詔內難為帶北朝遣使和解之語。」上曰:「北朝於夏國以此為恩,若不言及,即疑中國不信。」趙挺之曰:「陛下之言,神人咸悅,大哉王言,今真見之矣。」乃詔:「夏國其城堡,誓表至則賜之。」夏人又言:「故事,地界先定,載於誓言,所以守之也。」未肯進誓表。

  1、七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庚寅朔。 壬辰,詔:「已降指揮當十錢行於三路,餘路以小鈔換易,若能悉力遵行,不致違戾,公私俱弊,深慮內懷顧望,沮壞滅裂,有害良法。可依下項:一、小鈔與錢,相為輕重,法行之初,慮民間未信,或有遠慢欺弊,或奸猾強抑買賣,並覺施行。一、當十錢在京已聽行用,其畿內自今行使,所有檢點公據並依京法,先次申明行下;畿內納給當十錢換小錢指揮更不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2、詔:「舊係籍人子弟不得到闕而今到闕者,見訖赴部,令預集注三次,籍滿不授差遣者,特與直差注。又,選人限一季,若在外指射差遣者聽,仍免直差。朝辭訖,限三日出門。一係舊籍人子弟曾任監司以上職事而身無顯罪者,令本部特與升一等資任差注。一係舊籍人子弟不許注授在京差遣,其餘親屬不得注在京應奏官司差遣。一應舊係石刻人並不許到闕。」先是,臣僚上言:「自正月十四日降指揮,後來係籍人親屬並上書邪等人,稍輻輳闕下,守候差遣,或就吏部注擬在京官司。當時朝廷應天以實,內修政事,理固當然。竊恐浸久有害紹述,宜略為防限,以示好惡。」故有是詔。《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

  3、庚子,詔曰:「學校以善風俗人倫,治則興,亂則廢,非特教養而已也。乃者親詔有司,以月書、季考之密,退送煩勞,待養有妨,未當士心,故令考正。若罷縣學,則士非裏選;廢學糧,則人無所養;減教授,則無師;並提舉,則無總,名存實廢,甚非教育之本。朕恭覽熙寧詔書,以俟興建學校,然後講求三代所以教育選舉之法,施於天下,則庶幾可復古矣。復鄉舉裏選,布之天下,以追三代之隆,神考之志也。而各減廢,於朕繼述之孝,其可得乎!其縣學、提舉、官學、田糧、教授並各依舊。退送者,更展一試,特給假,許不限次數,以優士之在學者。《詩》不雲乎君子能長育人材,則天下喜樂之矣?咨爾多士,宜加體意。」《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4、己亥,詔:「近當十錢指揮可依下項:一、民間納當十錢請鈔者,訪聞官司,憚於書造,止給一貫小鈔,致細民難於分擘行用。應以一貫請一百文小鈔;十緡以下者聽從便。一、當十錢許京師與陝西、河北、河東行用;陝西不與府界連接,慮未至通快,可令鄭州、西京亦許行用,並依前後條制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5、甲辰,詔:「已降指揮舉行學制,比閱前後法令猶未備,慮失士心,或因而煩擾,有害學政,可依下項:一、天下學生既令歲貢,將來入貢,其數必多,所有辟雍,並令依舊,仍依崇寧四年十二月以前指揮施行。一、退送學生既展一年,俟之不為不久,待之不為不盡。比覽科舉舊法,有因赦理舉,許特奏名。推恩之法;學生貢至辟雍,三試退送,未有理舉推恩之文。退送之人所以患無歸,學生貢至辟雍,試不中、退送者,並與理為到省舉送,依例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6、辛亥,詔:「已降指揮當十錢給以小鈔,候鑄到小平錢漸次歸還。可令東南錢監額外增鑄小平錢封樁,以備將來給還之用。疾速措置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7、壬子,詔:「當十錢法係御前處分,若有人懷奸亂議,阻壞已行之令者,當寘典刑。」《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8、甲寅,葆真觀妙先生劉混康加號葆真觀妙沖和先生。《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1、八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庚申朔。甲戌,呂惠卿知杭州。《紀事本末》卷百三十。案:《乾道臨安志》:崇寧五年八月癸酉,以觀文殿學士、知青州呂惠卿知杭州。與此異日。又案:此為第三除也,初除在元符三年四月,再除在崇寧元年閏六月。

  2、癸未,奉議郎、太常寺少卿馮澥責授永州別駕,道州安置。先是,澥以直龍圖閣知鳳翔府,上書曰:「臣竊以湟、廊、西寧三州本不毛,小聚大河之外,天所限隔。陛下空數路,耗內帑,極生靈膏血而取之。復獲以來,何嘗得一金一縷入府庫,一甲一馬備行陣,而三州歲用以億萬計,仰之官也而帑藏已空,取之民也而膏血已竭,有司束手,莫知為計。塞下無十日之積,戰士饑餒,人有菜色。今殘寇遊魂,未即歸順,黠羌阻命,公為脤齒,窺伺間隙,忽肆奸侮,則兵將復用復役,必再籍殘敝之後,將安可?陛下以四海九州之大德被萬方,威震四夷,奈何以二三小聚困弊關陝一方生靈,長為朝廷西顧之憂乎?臣愚欲於前世羈縻之義,擢其酋豪,授以節鉞,第其首領,等級命官。使失地無歸之虜復得巢穴,奔禽遁獸各得安其故。嚴其誓約,結以恩信,彼將畏威懷德,稽顙聽命,輸誠效順,長為漢守,有得地之名,無廢財之患。兵革不用,蕃籬永固,而又可以逆施北虜之辭,傍釋西羌之怨,一舉而眾利得,策無上於此者。」禦批:「湟、廊,熙寧神考疆理,哲宗開拓,大勳未集。朕嗣承先志,有此武功,克紹前人之心,獲申孝友之義。太常少卿馮澥,頃上書疏,半為邪言,久懷異心,下比流俗,遽有羈縻之請,實為捐異之謀。以嗣武為勞師,以昭功為往失,動搖國是,疑阻新民。宜正怙終之刑,以戒罔悛之俗。蓋懷奸而害政,非以言而罪人,可送吏部與遠小處監當差遣,佈告中外,咸使聞知。」

  3、臣僚上言:「馮澥言:『陛下空數路,耗內帑,竭生靈膏血,取之官也而帑已空,取之民也而膏已竭。』殊不知理財自有義。朝廷政事修明,財用自足,內帑之多寡,非外人所得知。而民之輸官,亦豈嘗取於常賦之外乎?是乃妄生臆度,而公為訕謗者也。又欲采前世羈縻之說,使失地無歸之虜復得其巢穴。夫戎虜狼子野心,難得而制,強則先叛,弱而後服,乃其本性。無故而還其巢穴,豈非棄已成之功,養虎而自貽其患哉?又以用兵以來,州縣小官反掌而登侍從,行伍賤卒轉足而專斧鉞。金錢充棟宇,田壤連阡陌。夫爵祿所以礪世而磨鈍,使有勞者賞,有功者進,是乃駕馭之長策,而謂之反掌、轉足之易,則亦見其人以此熒惑中外,豈不失忠臣之心而阻壯士之氣乎!陛下灼見奸慝,已降詔責送吏部與遠小處監當,然罪大責輕,縉紳訁凶訁凶,以為未當公議。臣等伏望聖慈詳其罪惡,特降睿旨,重行黜責,以戒為臣之懷奸不忠者。」於是重責之。《紀事本末》卷一百四十。

  1、九月乙卯,案:畢沅《續通鑒》作己巳。據《朔閏考》,九月己丑朔無己巳日,畢氏恐誤。乙卯蓋九月二十七日也。 學制局言:「臣等檢會崇寧三年九月二十三日朝旨,三年九月壬辰日可考。諸州學別為齋舍,教養武士,續有條畫頒下諸路,後來入學之人已多,昨因今年二月廢罷,尋未曾復置。臣等伏睹御製學校新法,內一項逐州解額五路已有指揮,十人取一名,可令以前榜所解額於數內以一分充貢武士額。臣等未審今來立教養武士法,合依舊遍行天下,或止於三路、五路施行。乞降睿旨,別具合措置事件聞奏。」御筆:「山西出將,氣俗使然,所當先者,平治之時,武不可廢,可依已降指揮置武士齋,仍以所給解額取一分充貢額,無則貢文士。」《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1、十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己未朔。 丁丑,詔:「訪聞當十錢私錢甚多,蓋是官司禁戢不謹,公然容縱,物價暴長,細民不易,可依下項:一、外路私錢可計小平錢三文足以小錢換易入官,欲依中賣銅價者聽。一、在京官司出納並以大錢小錢中半支給民間,賣買一貫以上亦中半行用,或分數用大錢,小平錢者聽,各不得減三分以上;一貫以下大小錢行用聽從便。一、在京私錢,竊慮官司既行揀選,小薄粗惡私錢不行,致誤納官,其行用私錢,自合有罪,可與免放,仰於榷貨務計小平錢四文足換納私大錢一文,依外路給小鈔;或願支度牒並東北鹽鈔者聽。」《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1、十一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戊子朔。 乙巳,大司成兼侍讀薛昂、國子司業強淵明言:「竊謂《周官》以六藝教民,而數居其一焉。蓋於政治顯有實用,故齊桓公設庭燎,以見獻九九之術者,良有以也。神宗皇帝追復古制,修立算學之法,未及頒行。陛下嗣承先志,置學立法,有司推行,曾未就緒,今春裁節,遂置廢罷。案:罷算學,正月二十四日丁巳可考。 欲望聖慈特賜檢會崇寧三年六月十一日指揮,許復置算學,仍依元降敕令格式施行。」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五。案:《玉海》卷一百十二:崇寧五年四月十二日,詔書、畫、算、醫四學並罷,其書、畫學附國子監,置博士各員。十一月十九日,復置算學,隸秘省。是月戊子朔,十九日丙午,而乙巳乃十八日也,或乙巳請而丙午復歟?

  2、大司成兼侍講薛昂、國子司業強淵明言:「切謂太學之士,自縣升之州,由州貢之辟雍,又合而試之,第為上舍、內舍之等,而推恩待殿試,或升之太學,其法可謂備矣。而武士之制,雖有武學外置解額,而選考升貢之法,未如文士之備。伏望睿慈特詔,依放文士,立為升貢,武士之法,將見周王於邁,六師及之之盛,如成周之時,仰有以副陛獎育人材之意。」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案:《宋史·本紀》乙巳,詔立武士賁法。

  3、辛亥,陝西制置解鹽使李百祿轉一官,以措置解鹽有勞也。王仲千特降遙郡團練使。《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七。

  4、癸丑,臣僚上言:「伏睹崇寧五年七月三日案:壬辰日可考。詔:『應係舊籍人子弟不得到闕而今許到闕者,見訖赴部,令預集注三次,集滿不授差遣者,特與直差。又,選人限一季直,在外指射差遣者,聽免直差。朝辭訖,限三日出門。』陛下恢至仁之德,開自新之路,不忍終棄,復曆仕途,茲誠堯、舜之用心也。又慮浸久有害紹述,故略為防限以示好惡。然到闕而見,與見訖赴部,初無日限。臣愚伏望聖慈特降睿旨,應係舊籍人子弟許到闕者,若到闕三日,即令投下文字,朝見訖,三日即令赴部,所有集注直差,朝辭出門,自從舊條。則異趨之徒,不得倚法之脫略而害紹述之聖政。若乃上書邪等人,公肆狂妄,非上之所建立,所謂躬自蹈之,殆與係籍子弟連坐者異矣,是宜得罪重於子弟。陛下縱以仁心矜貸此曹,亦當固為防限。臣愚以為宜於七月三日敕內添入『上書邪等』,庶幾繼志述事,明示四海,仁心義政,並用不廢,天下幸甚!」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四。

  1、十二月案:李《十朝綱要》及《朔閏考》:是月戊午朔。 壬戌,中大夫、龍圖閣待制、知蘇州蹇序辰落職提舉洞霄宮。以序辰容縱私鑄,本州市肆所用皆私鑄小錢,已差官前去制勘故也。《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2、癸亥,京畿轉運司張杲言:「伏見陛下申畫王畿肇新四輔,改提點為轉運司,職事繁劇,舊提點官兩員請於京畿增置運判一員。」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八。

  3、辛未,臣僚上言:「訪聞得兩浙盜鑄之奸,因州縣容縱,不嚴禁戢,閒有告獲,又置不問。部使者懷私觀望,不時舉發,以至私錢盈積,散流民間,延袤江、淮,充滿畿甸。」詔轉運使孫虞丁、判官胡璞》、提點刑獄馬玿等並放罷。《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4、癸酉,監察御史張茂直言:「被旨體量沿汴知縣、佐官容縱當十錢之人具名聞奏。續又被旨體量淮、浙監司及措置止絕私鑄盜販救京畿三路錢法之弊者。臣契勘今年六月十一日敕,當十錢可於京師、陝西、河東、河北行用,餘路不行,並限一季於州縣鎮寨送納,當日給小鈔還之。又准八月十九日敕,諸路納換當十錢限今來指揮到日展限兩月。臣今體訪得民間所有當十、當五、當三錢尚自靳惜,多不赴官送納請鈔,往往衷私,就小錢賤價博易,以致轉販入京畿三路,或只依舊收藏在家,若以一州一縣計之,為數不少。近蒙頒降,覺察搜檢,朝旨甚嚴,體量監司、知縣、佐官、民間,為見指揮緊急。雖欲赴官納換小錢,然已限滿,不敢將出,致有拋並江河,無所顧惜。臣契勘《元符敕》並今年六月十六日續降朝旨,私錢隱藏不換,以私有法論並博易罪賞,並止為私錢立法。所有官鑄當十、當五、當三錢,若限滿隱藏不納,或衷私以小錢博易;即未有立定條法,若不擘畫,竊慮盜販滋多,愈難禁止。伏望聖慈詳酌,更賜量展日限,下不行使路分,許依元符降指揮納換小錢。如內有私錢,即依舊支給銅價,仍令州縣、鎮寨、廂巡、村堡遞相覺察,必使盡歸官府。如限滿依前不納換,或限內博易般除私鑄,自依原降敕條外,官錢雖未入行使路分,亦乞比類私錢法,嚴立罪賞,許人告捕。庶使貪利之徒有所畏懼,而盜販之弊自此息矣。」詔:「已降指揮私鑄當十錢,展限一季,限內不納入官,依私鑄法外,官鑄當十錢亦准此。」《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宋史食貨志》云:私鑄猥多,不能悉禁,乃令外路每一私錢,計小平錢三,以小錢易於官,在京以四小平錢易之。京師出納及民間貿易,並大小錢參用,而私鑄小平錢輒行用。立搜索告捕罪賞,越江、淮入汴錢至京者,一依當十錢法。御史張茂直請嚴私販當十之令,網舟載卸,皆選官監索,保無藏匿,舟車兜擔,即疑慮私販者,並聽搜索;而福建民或私鑄轉入淮、浙、京東等路者,所由州縣官司皆治漏逸之罪,不以赦免。法滋密矣。

  5、辛巳,制置解鹽李百祿乞令解州知州、通判依舊帶管勾榷鹽院,提點兩池鹽場事;並乞權奏舉解州通判、安邑解縣知縣及巡鹽使臣。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七。

  6、癸未,學制局上《諸路州縣學敕令格式》等凡三十五冊,詔頒行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案:《文獻通考》卷三十五:崇寧五年,參在京小學規約,頒之州縣小學。《宋史藝文志》:沈錫《崇寧改修法度》十卷,諸路州縣學法一部。原注雲大觀初。然《長編紀事本末》載於是年十二月,殆頒至諸州縣在明年,故《宋史》云大觀初也。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十二月,劉逵罷。案:《宋史·本紀》:己亥日。是月戊午朔無己亥日。畢沅《續通鑒》作己未,乃初二日。《編年備要》云:初,上懼星變,委政於趙挺之。挺之多智,而逵甚專事,或不出於上。挺之慮有後患,每陰啟其端而使逵終行之。逵欲取以為功,亦不悟挺之之計,故直前不避。上稍覺其擅事。星既沒,上意稍怠,亦悔更張之暴外未有知者。學士鄭居中往來貴妃父鄭紳家,多聞禁中事,故先知之,因乘閒言:「今所建立,皆學校禮樂之事,以文致太平;居養、安濟等法,乃厚下俗,何所逆天而致譴怒?挺之所更張不當。」上乃大以為然。居中退,語禮部侍郎劉正夫,未幾,正夫請對,如居中言,上遂外挺之與逵而復向京。時京雖罷相退賜第,然政令大綱皆與聞之。於是御史餘深、石公弼等劾奏逵懷奸徇私,愚視一切,乘閒抵巇,取熙寧以來良法美意而盡廢之。陛下息邪說以正人心,而逵為元祐學術者;陛下斥朋黨以示好惡,而逵進黨人之子孫;陛下罪詆誣以尊宗廟,而逵上書邪等者;陛下勤繼述以紹先烈,而逵用更張熙、豐法令者。惟欲權出於己,引致朋邪,呼吸群小,如毛滂、翟汝文之徒,朝夕造請,豈容尚執政柄?遂罷逵,自中書侍郎出知亳州。蔡絛《鐵圍山叢談》卷三云:魯公以崇寧五年罷相印歸,時國柄獨劉公路逵主之,逵為中書侍郎故也。未幾魯公復相,而逵被黜。時堂中諸吏咸祖於門。逵曰:「諸君何患。逵年五十,太師六十人矣。」俄而逵物故,魯公復相,每歎息,常訓吾曰:「逵白骨已久,而我猶享榮祿。」鮑廷博案云:「徽宗即位,建言者以元符末復元祐黨人太優,朝廷再籍之而頗有闊略者,御史中丞錢遹論黨人疑有奸,下兩省議。時逵為給事中,獨以遹言為非。及蔡京罷相,逵主國柄,於是言者論逵,謂其乘閒抵巇,盡取崇寧以來繼述緝熙、美意良法而盡廢之,遂罷知亳州。見於史冊者如是逵固賢者也。太師六十歲之言,容或有之,蓋惡欲其死,亦常人之情耳。且奸凶如京,幸而早世,即國家之福。逵之言,寧知不出於愛國之忱乎?

  山陰王詒壽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