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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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紹聖二年乙亥,一峣九五
1、正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戊戌朔。 庚戌,宣政使宋用臣言:“昨自元豐二年四月內導洛通汴,六月成功放水,四時行流不絕。遇冬淩結,即督責沿河官吏,打撥通流,並無壅遏。自元祐二年,每遇冬深便行閉塞,使河流涸竭,殊不究當日導通之意。欲乞於正月內擇日開撥,放水歸河,永不間塞,四時流通,如遇淩結,止可將西五斗門減放節限水勢,如惠民河行流,則無壅遏之患,於國家有萬世源源不絕之慶。”從之。《紀事本末》卷百十二。案:《宋史·河渠志》卷四:元年十一月,李偉言:“清汴導溫洛貫京都,下通淮、泗,為萬世利。自元祐以來屢危急,而今歲特甚。臣相視武濟山以下二十裏名神尾山,乃廣武埽首所起,約置刺堰三裏餘,就武濟河下尾廢堤、枯河基址,增修疏導,回截河勢東北行,留舊埽作遙堤,可以紓清汴下注京城之患。”詔宋用臣、陳祐甫覆按以聞。明年正月庚戌,用臣奏云云,同此。《長編》卷四百三十六:元祐四年十二月末,梁燾論回河。原注:雲:紹聖二年正月十三日,宋用臣雲:“自元祐二年,每冬深輒閉塞汴口。”考十三為庚戌,《紀事本末》作戊戌日,與《長編》及《宋史》有異,是恐傳鈔之誤,今據改之。又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甲戌,蔡京云云可參考。
孫路除陝西轉運使。《長編》卷五百五:元符二年正月庚戌,詔孫路體度邊情、斟酌保明以聞。原注:孫路先以紹聖二年正月十三日除陝漕,六月三日加龍圖閣、知慶州。又卷三百四十六:元豐七年六月乙亥,詔董戩歿,繼立為誰。原注:孫路除陝西在紹聖二年正月十三日。案:王鞏《甲申雜記》雲:劉晦叔昱言:“阿李國本不當立,因私其國母而得立,其大臣溫稽沁常不協,密遣腹心詣王文鬱請乞內附,文鬱請於朝,神宗曰:‘此欲我為渠援耳,但善加慰撫而已,亦以夷狄攻夷狄之道也。’邊臣老將,嘆服睿算。於是終元豐置而不論。”紹聖初,孫路以為可納,章子厚除路漕陝西經營之,晦叔亦漕陝西,將往,問安厚卿、李邦直,厚卿曰:“先帝不納,豈無深慮耶?”邦直曰:“路好官職。”既至永興,但見路與鍾傅對榻而寢。一月一日,傅謂晦叔曰:“此事決難為,得之易,守之難也。”其後,鍾傅被召,具言不可,子厚亦意緩。後鍾傅坐冒賞貶,遂複搆成其議。又長編卷四百六十七:元祐六年冬十月庚辰,孫路改禮外。原注:孫路尋改吏中,論熙河事附注紹聖二年正月十三日。案:原文已佚。據《編年備要》雲:元祐間,孫路為徐王侍講。聞朝廷議棄地,即上書言:“自通遠至熙河,兩州叆一徑耳。熙河北關,已接夏境,昨自開挌地百八十裏,瀕大河而城蘭州,然後熙河有遮罩。使夏虜北據蘭州,南跨故境,熙河固已迫矣。出而左則通遠絕,出而右則河州斷,熙河孤寄一川中,豈不殆哉!恐有不測,則岷州亦不守而階、成遂失。夫蜀道甚可憂也。橫山一帶,地險阻而肥沃,人強悍而善戰,謂之山界部落勁兵之處,此元昊所以渡沙磧而肆倡狂者。昨大兵一出而城壁峙立,雖未盡橫山之廣,已裂其腹心而城其要害矣。今若委而與之,其眾複集,其地複守;且相導而南下,則環、慶而東,麟州以西,傍邊之人,豈得安枕?是蘭州、橫山未可輕議也。”不報。於是朝廷知路有前日之議,命為陝西轉運。是歲正月,遷環慶經略安撫。竊依《長編》所雲,附論熙河事,當即此。惟《長編》謂發論時已由禮外改吏中,而《編年備要》猶謂為徐王侍講。《長編》謂紹聖二年正月十三日除陝漕,六月三日知慶州,《編年備要》謂正月已由陝漕遷環慶經略,是必有誤,今從《長編》。又案:罷熙河分畫地界在八月七日庚午。
2、乙卯,詔定《緣邊城堡鎮寨條》。《長編》卷四百八十七:紹聖四年五月庚午,詔饋送依《緣邊城堡鎮寨條》施行。原注:雲:《沿邊城堡鎮寨條》,見二年正月十八日。
3、癸亥,樞密院奏。《長編》卷四百五:元祐二年九月己未,夏人犯鎮戎軍。原注:張之諫死,昌祚病起,但貶王伸。十一月二十四日之諫遷官,閏十二月十六日展磨勘,紹聖二年正月二十六日樞密院奏,亦合參照。案:原文已佚。
1、二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丁卯朔。 甲戌,資政殿學士、新知大名府呂惠卿為資政殿大學士。先是,章惇必欲用呂惠卿帥河東,韓縝守北門。時曾布在告,韓忠彥力言之。及布出,議河東帥,上曰:“三省必欲用呂惠卿。”布曰:“不知聖意如何。”上曰:“只用王安禮。章惇言惠卿乞留京師,但願得一宮觀。”時上殿,上曰:“已除大資政,兼北京亦是重地。”布曰:“惠卿於邊鄙生事,未便。”忠彥曰:“章惇言地界予後,河東方欲作為,非惠卿不可。”布曰:“惠卿本不肯安靜,若朝廷更示以作為之意,邊鄙安得無事?”上深然之,又問:“惠卿已行否”惇忠彥、布皆曰:“惠卿乞留乃是無況。君子難進而易退,其人可知矣!”上哂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案:畢沅《通鑒》雲:初,常安民面奏:“新除北都留守呂惠卿,賦性深險,王安石援引為執政,及得志,遂攻安石。使移此心以事君,其薄可知。若見陛下,必言先帝而冀以感動陛下,希望得留朝廷。”至是惠卿過闕請對,果為帝言先朝事,且泣。帝正色不答,計不得施而去,時論快之。
2、甲午,常立以鄭州觀察使除正字。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雲:常立以鄭州觀察使除正字二年二月二十八日也。案:錢氏《朔閏考》:是月丁卯朔,二十八日為甲午日。
3、乙未,遷左司、會知開封府王震言,張商英遣人與蓋漸謀害來之劭,坐謫監襄州酒稅,改監江寧府稅。《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春二月,振河北饑。案:《十朝綱要》、《宋史·本紀》:辛巳日,出內庫錢帛二十萬,助河北振饑。
1、三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丙申朔。 丁酉,試中書舍人林希權禮部尚書。監察御史常安民言:“希在史局八月,豈有端坐不下筆之理?況《實錄》成書,希同遷一官矣。比眾人皆得罪,希既置而不問,又峻遷遍私,如此何以服人?希蓋章惇之黨,為惇謀客,惇之肆橫強狠,皆希教之,若不去希,朝廷必不安靜。天下,陛下之天下,予奪黜陟,陛下之操柄,柰何是非混淆,黑白不分,盡以付權臣乎?”章屢上,不報。由是惇與其黨,日毀短安民於上前,謂安民力主元祐,意欲為範祖禹等營解,然未有以顯中也。《紀事本末》卷百六。
2、甲辰,國子司業龔原等言:“贈太傅王安石在先朝,嘗進其子雱《論語》、《孟子》義,乞下本家取所進義定本下本監雕印頒行。”詔令國子監寫錄一本進納。《紀事本末》卷百三十。
3、壬子,蔡蹈為監察御史。《長編》卷四百九十五:元符元年三月癸丑,蔡蹈言夷門崗。原注:紹聖二年三月十七日,蔡蹈為監察。案:錢氏《朔閏考》:是月丙申朔,十七日壬子。
4、己未,詔職事官不帶職。《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職事官不帶職,三月二十四日詔;寄祿官不帶左右,四月三十日詔。案:《十朝綱要》同,作己未日。《宋史·本紀》:四月戊辰,詔職事官罷帶職。與此異月日,誤。與除光祿、正議、中散左右字事相合也。
5、庚申,給事中、中書舍人言:“先帝以散文官定為寄祿法,實一代之新制。議者淺陋,妄加穿鑿,遂請分為左右。元法本緣祿秩,不為流品,今合除去。若謂正議大夫、光祿大夫,是六曹及左右轄細轉法有未盡合行宗補,即乞存此三等分左右外,餘並廢罷。及朝議大夫、中散大夫,亦依舊存左右字,以分雜出身及無出身人,依舊作兩資遷轉。”從之。《紀事本末》卷一百。案:《長編》卷四百八元祐三年二月辛巳;又卷四百三十五四年十一月庚午,詔改官資。原注:載:紹聖二年四月三日戊辰,改官資事。《宋史》作戊辰下詔,《紀事本末》戊辰無文。中書舍人於三月二十五日庚申上言乞請,三月二十六日降敕,改制在四月三日戊辰,詔敕則依《長編》輯存四月戊辰日下。《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雲:寄祿官不帶左右字為四月三十日詔,是必有誤。《長編》卷二百十八三年十一月辛丑日原注可考。據《紀事本末》卷一百,於三年十一月辛未有雲,紹聖二年三月二十六日敕亦合廢罷。當即此也。
6、是月,邢恕除寶文閣待制、知青州。《長編》卷四百八十六:紹聖四年四月丁未,論恕詆誣。原注:二年三月,除寶制、知青州。又卷四百九十:紹聖四年八月丁酉,蔡渭奏粉昆事。原注:二年,除恕待制、知青州。卷四百八十六原注:又雲:尋自青州入為刑侍,四月壬午,入見,令赴任。
7、高遵惠權兵部侍郎,又權戶部侍郎。《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高遵惠權兵侍、戶侍在二年三月。
1、四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丙寅朔。丁卯。《長編》卷三百七十三:元祐元年三月乙酉,劉摯言官制參錯,條陳十弊。原注:雲:六月十四日,但稍更改不行在紹聖二年四月二日。案:此當有不行指揮,今原文已佚。
2、戊辰,詔除光祿、銀青光祿、正議、中散大夫存左右字,餘悉罷。《長編》卷四百八元祐三年二月辛巳,又卷四百三十五元祐四年十一月四日庚午原注云云,據以輯入。又大觀二年六月二十七日丙午可考。案:楊萬里誠齋《揮麈錄》卷下雲:官制,惟光祿大夫及中散、朝議大夫分左右、增磨勘,而初非以科第分也。元祐間,範忠宣當國,始帶左右,紹聖初罷去。大觀二年又置中奉、奉直二大夫,撤中散大夫、朝議大夫左右字。據《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寄祿官不帶左右字,見四月三十日詔,恐誤。以三月二十五日中書舍人言,誤三月為四月,又以上言為降敕日也。考《宋史·本紀》雲:夏四月戊辰,請朝請大夫勿分左右。與《長編》原注日月均同。《十朝綱要》作三月辛酉詔,亦以請奏日為降詔日。
3、壬申,殿中侍御史郭知章、監察御史董敦逸言:“乞循先帝之法,詔內外兩制及臺諫官等各舉才行一人。”詔許將、蔡京、黃履、蔡卞、錢勰、林希、王震不拘資序,各舉堪備任使二員以聞。《紀事本末》卷九十三,又卷一百。
4、壬午,邢恕入對,流涕曰:“臣不謂今日複得見陛下,以至?濺禦袍。”上不樂,遂令赴青州。先是,恕請覲,上謂韓忠彥、曾布曰:“李清臣言恕有八劄子,常在懷袖,此必曾以示人。”布曰:“臣不聞此,因言恕人才文采皆不可多得,但多言耳。”上曰:“正為此上殿必亂道。”忠彥曰:“所言必有以惑聖聽。”上曰:“恕自謂有定策功。”布曰:“此豈惟恕狂妄?而劉安世等指為四凶,乃與蔡確、章惇等,恕小官,安得有此!”《紀事本末》卷百七。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夏四月,邢恕知青州。又案:《長編》卷四百八十六原注:雲:三月,恕除寶制、知青州。蓋命下之日也,已輯入三月,此時入見,乃令赴任也。據《編年備要》,於“安得有此”句下又有雲:忠彥曰:“梁燾以此攻之。”布曰:“恕嘗誚元祐執政等,恕雙手分付與個太平天下,卻逐恕在外。”聞者皆笑之,上亦笑。及是忠彥同恕對甚久。上曰:“恕但說與確、惇議事,雲王珪有邪心,曾雲但以家事歸之太母,大臣不須與議”。布言:“臣亦曾見恕語珪以告清臣,清臣以告惇、確。”上曰:“珪果何如?”布曰:“珪傾邪,何所不至,不足怪。”忠彥曰:“當時緣公繪及確故貶。”上曰:“確之禍由恕起,渠雲嘗自辨於太母,太母亦欲召還,恐無此事,雲是公繪誣之。”布曰:“未必不為公繪所紿。”忠彥曰:“恕當時言太母待遇太妃事。”上曰:“渠亦自言。”布曰:“亦聞其教。公繪雲非高氏之福,太母尤惡此語。”上曰:“此語誠非理。”布曰:“此人學識以至盡心,公家誠不可得,但多犯分,如欲調一確與司馬光,令新舊人同力,此可得乎?”上亦笑之。
5、壬辰,複置措置提舉糴使司。《長編》卷三百七十七:元祐元年五月戊午,李常請置提舉糴使司。又卷四百四十八:元祐五年九月乙酉,令提舉官當結絕。原注:雲:紹聖二年四月二十七日,複置措置司。案:《宋史·本紀》不載。
6、是月,集賢院校理陳察改秘閣校理。《長編》卷五百五:元符二年正月辛未,陳察罷館職。原注:察,元祐元年十二月除集賢院校理,於紹聖二年四月改秘閣校理。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置律學博士。案:《宋史·本紀》:丁亥,詔依元豐條置律學博士二員。
1、六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乙丑朔。 丁卯,陝西轉運使孫路加直龍圖閣、知慶州。《長編》卷五百一:元符元年八月壬寅,知慶州孫路知熙州。原注:雲:紹聖二年六月三日,知慶州。又卷五百五:元符二年正月庚戌,詔路體度邊情。原注:孫路先以紹聖二年正月十三日除陝漕,六月三日加直龍圖閣、知慶州,四年三月一日加寶文閣待制。案:《編年備要》雲:是歲正月,路遷環慶經略安撫。
2、乙酉,詔:“元祐初減定正任已下俸祿,遞損物數不多,有虧朝廷優異之禮。其見行條令,悉宜罷去,並依元豐舊制;其宗室公使,並生日所賜,自依元祐法。”《紀事本末》卷一百。原注:靖國元年三月可考。《禦集》又雲:先是,元祐中奸臣建言:“請遵省憸,自太皇太后以下遞省裁損,宗室任皆被減損,意在詆誣元豐”。哲宗親政,察其奸心,至是複元豐法。《舊綠》已自削去,今姑存此,可見小人之心無忌憚也。案:《長編》卷四百十九:元祐三年閏十二月戊申,詔公使錢俸分數裁減。原注:紹聖二年六月二十一日可考。錢氏《朔閏考》:是月乙丑朔,二十一日乙酉。
3、癸巳,幸高陳王私第。《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幸高陳王私第六月二十九日。據原注輯此。
1、七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甲午朔。 己亥,戶部尚書蔡京言:“奉詔措置財利,案:以上六字據《紀事本末》卷一百增。 竊見熙寧中先皇帝以天下之本在農,故稽參先王春秋補助之意,行散斂之法,薄取其息,以為放閣欠免之備。故兼併得不專挌闔之科,而農得盡力南畝,不為兼併所困,實大惠也。行法之初,論者不一,賴先帝神武英明,斷之不疑,以克就緒;數年之後,取者雲集,納者輻至,天下倉庫盈衍豐資羨而財不可勝用。自元祐廢罷以來,兼併均縱,農漸失業,向之所積支用殆盡,以至於今未之複也。今欲乞下有司檢點熙寧、元豐青苗條約,參取增損,適今之宜,立為定制,以幸天下。”淮南轉運副使莊公嶽言:“自元祐罷提舉官,錢穀為他司侵借,徒有應在,所存無幾。欲乞追還向所侵借,令當職官依限給散以濟闕乏者,隨夏稅納,勿立定額,自無抑民失財之弊。穀賤則增價糴以助農,穀貴則減錢糶以與民,雖有水旱,人不損瘠。”奉議郎鄭僅言:“青苗之法,其利濟甚博,然而行法之吏不能盡良,故其間有貪多務得之擾,轉新換舊之弊,此吏之罪,非法之過也。竊謂青苗義倉最為便民,願詔有司以次施行之。”《紀事本末》卷一百,又卷一百十。 朝奉郎郭時亮言:“願複青苗法,不課郡縣定額,聽民自便而戒抑配沮遏之弊;複諸路縣邑抵當法,付令、佐主行而戒苛碎邀沮之弊。令常平司與郡縣訪求民間溝洫之利以備水旱。”承議郎許幾言:“比者明詔有司條具免役舊法,頒之天下,又命擇提舉官推而行之,甚大惠也。然常平、義倉、抵當、農田、水利、坊場、河渡複行之令未盡詔也,欲乞盡付提舉官次序而複之”。奉議郎周純言:“今複置常平官而詔告乃止於免役法,恐名未正也。元豐稱常平等者,謂常平、免役、坊場、農田、水利、保甲、義倉、抵當也。願詔大臣,斟酌增損,如免役之法,則常平官名實正矣!”右承議郎董遵言:“青苗之法,乞歲收一分之息,給散本錢,不限多寡,各從人願,仍勿推賞。其出息至寡,則可以抑兼併之家;賞既不可行,則可以絕邀功之吏。”詔並送詳定重修敕令所。《紀事本末》卷百十。
1、八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甲子朔。 庚午,罷熙河等路分畫地界。《長編》卷三百八十:元祐元年六月辛丑,夏國差人詣闕,計會所侵疆土城寨。司馬光論與文彥博相合。原注:紹聖二年八月七日,罷分畫。《舊錄》載彥博議棄四寨,以謂邊臣欺罔,為國生事。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罷熙河等路分畫地界,時章惇、曾布方謀用兵,開邊自此始。《編年備要》雲:章惇、曾布方謀用兵,故先勸上罷分畫。《十朝綱要》雲:罷分畫地界,止所遣議疆界官。
2、甲申,詔:“應呂大防等永不得引用期數及赦恩敘複。其見釐務者,任滿日,視見今路分遠近,移一般差遣;不曾落職降官者,展一期取旨。”先是,曾布獨對,既論路昌衡等,又言:“更有一事,大禮恩宥在近,去歲貶謫人,不知何以處之?”上應聲曰:“莫不可牽複,歲月未久,亦不可遷徙。”布曰:“誠如聖諭。蔡確五年不移,惠卿十年止得移居住處,吳居厚等十年不與知州軍,此皆元祐中所起例,自可依此。兼蔡京曾為臣言錢勰已曾來京處探問謫降人牽複消息,京但答以不知,其黨類日望其牽複。”上曰:“卻不知也。”布又曰:“如梁惟簡近押送峽州,九月中未知到否,豈可便移?”上曰:“豈有此理!”又問惟簡此行,眾頗善否,布曰:“此舉固足以警兩端之人,然亦有喜有不喜者。元祐之黨,未免以為過當也。”《紀事本末》卷百一。原注:布《錄》在丙子,今附此。
3、是月,秘閣校理張舜民改直秘閣。《長編》卷五百五:元符二年六月辛未,張舜民罷館職。原注:舜民紹聖二年八月改直秘閣。案:《宋史張舜民傳》雲:召拜殿中侍御史,固辭,改金部員外郎,進秘書少監。使遼,加直秘閣。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秋八月,錄趙普後。案:《宋史·本紀》:乙酉,錄趙普後希莊為閣門祗候。明年六月癸亥,令真定立趙普廟。
1、九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癸巳朔。 壬寅,範純仁在陳州,章惇建議以將近郊禮,呂大防等不當用恩赦期敘複,案:《範忠宣行狀》雲:先是,公未罷相,上嘗問公曰:“貶謫之人,幾似永廢。”公察上意甚善,特有所牽制而未果,因致賀曰:“陛下語此,堯、舜不如也。今重罪編配之人,尚理期序敘複,豈茲等人不與此比?願陛下只用檢舉,候進呈,令依條則或有言,若亦易裁處,惟在陛下力主之爾。”是歲,郊祀,上懷公語,將因赦,稍理大防等冤,而惇近測上意,先奏大防等難從恩宥,遂以為永例。 憂憤累日,齋戒上奏曰:“竊見呂大防等竄謫江湖,已更年祀,未蒙恩旨,久困拘囚,其人或年齒衰殘,或素有疾病,不諳水土,氣血向衰,骨肉分離,舉目無告,將恐溘先朝露,客死異鄉,不惟上軫聖懷,亦恐有傷和氣。仰維陛下聖心仁厚,天縱高明,法大舜之用,中建皇極而在宥,每頒赦令,不問罪辜。至於斬絞、重囚、髡黔、徒隸,鹹蒙恕宥,亦許放移,豈有股肱大臣,簪履舊物,肯忘軫惻,常悲離別!但慮一二執政之臣,責其往事,嫉之太甚,以謂今日之愆,皆其自取,起迪之際,不為詳陳。殊不思呂大防等得罪之由,只因持心失恕,好惡任情,以異己之人為冤讎,以疑似之言為訕謗,違老氏好還之戒,忽孟軻反爾之言,誤國害公,覆車可鑒,豈可尚遵前轍靡恤效尤?”案:範忠宣行狀載此奏下又有雲:兼臣與大防等共事,臣有所言,多相排斥,陛下之所親見。臣之激切,只是仰報聖德,不為其他。兼今夏內地大熱炎,方想不易處,日來章惇、呂惠卿雖為貶謫,不出裏居,臣尚曾有言,深蒙陛下開納。又陛下常憫遷謫之人,幾為永廢,臣測知聖心,亦曾乞用檢舉之說。陛下以一蔡確嘗軫至念,今趙彥若已死貶所,不止一蔡確矣。願陛下斷自淵衷,將大防等引赦。
2、癸卯,上批:“範純仁立異邀名,沮抑朝廷已行文字,可落觀文殿大學士、知隨州。”純仁草奏,親密多勸止曰:“今決不可回,必得重罪,公年老,何堪遠責。”純仁曰:“我嘗為大臣,今日國家事如此,無一人告上者,我若不言,有負天地。萬一主上以我言為然,於國家所系不細,苟不以為然而得罪,雖死無憾也。”上始亦有意從純仁所奏,章惇力主前議,且謂純仁同罪未錄,遂並責之。《紀事本末》卷百一。原注:純仁知隨州在九月丙辰,今附此。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知陳州範純仁上疏言:“望陛下於日久進擬赦文之進,特降禦批,令添入昨來呂大防等坐貶謫,各指定州軍居往及安置者,並特許於外州軍取便居住。如此,則降及幽顯,和氣充盈,太皇太后神靈在天,亦當欣懌。”凡五上奏。上有從意,章惇力主前議,且謂純仁同罪未錄,落職,改隨州。又《範忠宣行狀》雲:公在隨幾二年,州事毫朆必親,客至,談笑終日無倦色。公素苦目疾,忽全失其明,因上表乞致仕。章惇戒堂吏不得上,蓋懼公複有指陳,終有移上意,遂貶永州。命下之日,怡然就道。又案:《紀事本末》原注知隨州在九月丙辰,陳桱《通鑒》系於十一月下,是必有誤。
3、己酉,薦享景靈宮。《紀事本末》卷九十三。案:《宋史·本紀》:壬寅,告遷神宗神禦於景靈宮顯承殿。癸卯,詣景靈宮行奉安禮。戊申,加上神宗諡曰紹天法古運德建功英文烈武欽仁聖孝皇帝。己酉,朝獻景靈宮。
4、庚戌,朝享八室。《紀事本末》卷九十三。案:《宋史本紀》:庚戌,朝饗太廟。
5、辛亥,大饗於明堂,以神宗配。宰臣章惇奏:“幸從屬車,恭陪元祀。伏見陛下十七日案:己酉日。自廟門降輅,步至齋宮,秋日尚炎,卻傘勿禦。翌日,薦獻神宗廟室,涕泗沾服,感動左右。禮畢,複自齋宮,卻傘步,升玉輅,備殫孝謹之誠,以昭事祖宗,風化四海,宜載典策,垂示萬世。乞宣付史館。”詔可。《紀事本末》卷九十三。案:《宋史·本紀》:辛亥,大饗於明堂,赦天下。
6、丁巳,吳居厚複天章閣待制。《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吳居厚複待制二年九月二十五日。案:《東都事略》雲:元豐間,手詔謂今內外財計之臣,政績著驗,未有過居厚者,即拜天章閣待制。元祐初,責散官黃州安置,尋知廬州。紹聖初,知蘇州。居厚數以集賢殿修撰為江、淮、荊、浙等路發運使,旋復舊職。
7、壬戌,詔:“監察御史常安民立心兇險,處性頗邪,薦致人言,奸狀甚著,置之要路,誠非所宜。可罷監察御史,送吏部與監當差遣。”《紀事本末》卷百一,又卷百六。原注:《舊錄》雲:安民奸人之黨,張商英薦之於朝,得為言事官,數以奸言進對。初談正論,浸懷異心,上睿智,屢察其奸,遂逐之。《新錄辨誣》曰:張商英薦安民於朝,檢尋《哲宗實錄》,並無證據。如“奸言異心”等語,皆是誣謗。今依《常民家傳》及《奏議》別行修定,刪去上件五十九字。 繼又詔:“常安民已降指揮罷監察御史,來日可更不引上殿。”《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御筆九月三十日下編禦集者。又注雲:安民已被黜,命下,而稱上殿欲自訴,哲宗乃降旨罷之。
先是,安民上言:“今大臣為紹述之說者,其實皆假借此名以報復私怨,一時朋附之流從而和之,遂至已甚。張商英在元祐時,上呂公著詩求進,其言諛佞無況,士大夫皆傳笑之;及近為諫官,則上疏乞毀司馬光、呂公著神道碑。周秩在元祐間為太常博士,親定司馬光諡號為文正公;及近為言官,則上疏論司馬光、呂公著,乞斫棺鞭屍。陛下察此輩之言,果出於公論乎?朝廷凡事不用元祐例,至王珪家蔭孫五人,皆珪身後所生;乃引元祐例,許奏薦近日講複官制,職事官不帶職,寄祿官不帶左右,至權尚書侍郎,獨以林希、李琮之故,不復改易。如此等事,謂之公心可乎?故凡勸陛下紹述先帝者,皆欲讬先帝以行奸謀,謂他事難以惑陛下。若聞先帝則易為感動,故欲快私讎陷良善者,須假此以移陛下之意,不可不察。宣仁聖烈皇后甚得人心,前日陛下駕幸秦、楚國大長公主第澆奠及輟朝,並命襄葬諸費從官給,人人無不歡呼。高遵惠為侍郎,士論皆以為當。聞吳居厚向得罪出於宣仁之意,近聞複待制,舍人再繳,而大臣尚欲再下,願陛下主張此事,以順人心。今權臣恣橫,朋黨滿朝,言官未嘗一言及之,惟知論元祐舊事,力攻已去臣寮。臣荷陛下獎拔,不敢負恩,摧枯拉朽之事,臣實況為之。舉朝廷臣誣陷非一,臣賦性愚直,恐終不能勝朋黨之論,願乞外任以避之。”上開慰而已。《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林希權禮書,二年三月二日;李琮權戶侍,元年九月二十一日;高遵惠權兵侍、戶侍、二年三月;吳居厚複待制,二年九月二十五日;幸高陳王私第,六月二十九日;職事官不帶職,三月二十四日詔;寄祿官不帶左右字,四月三十日詔。案:《宋史》本傳:論章惇顓國植黨,乞收主柄而抑其權,反復曲折,言之不置。惇遣所親信語之曰:“君本以文學聞於時,奈何以言語自任,與人為怨?少安靜,當以左右相處。”安民正色斥之曰:“爾乃為時相遊說耶?”惇益怒。中官裴彥臣建慈雲院,戶部尚書蔡京深結之,彊毀人居室。訴於朝,詔御史劾治。安民言:“事有情重而法輕者,中官豪橫,與侍從官交結,同為欺罔,此之奸狀,恐非法之所能盡。願重為降責。”獄具,惇主之甚力,止罰金。
及祀明堂,劉美人侍上於齋宮,又至相國寺,用教坊作樂,安民面奏眾所觀瞻,虧損聖德。語直忤旨,章惇從而譖之。曾布初與惇不合,見安民數論惇事,意謂附己,每於上前稱之,謂近來言事官敢言,不阿附無如常安民者。及安民論布在樞密院與惇互用親故,布始怨怒,欲逐安民,乃乘間袖安民舊與呂公著書以進,謂安民在元祐中上呂公著詩,乞消滅先朝奸黨,欲使援引其類,百世承續。安民因對,上問:“聞卿嘗上宰相書,比朕為漢質帝?”安民曰:“臣在元祐初,嘗勸呂公著博求賢才,至引陳蕃、竇武、李膺事以動之,豈有他意?古今議論皆然,何獨臣也。臣以蠢直,觸犯權臣之怒久矣,惡臣之深,求臣之瑕,既巧而悉,終不可得,遂指摘臣言推其世,以文致臣罪,臣雖辨之何益?”初,安民與國子司業安惇、監察御史董敦逸同在國子監考試所折號,對敦逸稱“二蘇,天下文章之士,負天下重望,公不當彈擊”,至是敦逸奏訐安民前語,上言“乃軾、轍之黨,平日議論,多主元祐”,安民遂責,詔語皆惇批也。上初命與安民知軍,惇乃進擬送吏部,降監當。明年,敦逸論瑤華事,上怒,欲貶之,謂執政曰:“依常安民例與知軍。”惇救之,乃知上初不知安民降監當也。《紀事本末》卷百六。原注:劉美人事,《安燾行狀》所載差詳,載燾出時。《新錄》雲:詔監察御史常安民,立心兇險,處性頗邪,薦致人言,奸狀甚著,置之要路,誠非所宜,可罷監察御史,送吏部與監當差遣。先是,安民數論事,無所阿比,論章惇以大臣為紹述之說,實假其名以報復私怨,一時朋附之流從而和之,遂至已甚。故凡勸陛下紹述者,皆欲讬先帝以行奸謀,他事難惑聖睿,若聞先帝則易為感動,故欲快私讎陷良善者,須假此以移陛下心意。至引王鳳亂漢,林甫亂唐,以比惇擅作威福。論蔡京巧足以移奪人主之視聽,力足以顛倒天下之是非,朝廷之臣,大半為京死黨。他日援引權奸,佈滿中外,雖欲去之無及矣。論張商英在元祐之時,上呂公著詩求進,其言諛佞無況,士大夫傳笑;近為諫官,則上疏乞毀司馬光、呂公著神道碑。周秩在元祐間為太常博士,親定司馬光諡號文正;近為言臣,則上疏論光、公著,乞斫棺鞭屍。陛下察此輩之言,果出於公論乎?又論林希、李琮不當違新制,權尚書侍郎吳居厚,宣仁所斥不宜複待制。惇積怒,合力排陷,譖毀日聞。他日,上問曰:“聞卿嘗上呂公著書,比朕為漢質帝、靈帝?”安民對曰:“臣在元祐間,獻書公著,勸其博求賢才,嘗引陳蕃、竇武、李膺事,不謂惡臣之深者乃指摘臣言推其世,以文致臣罪,臣雖辨之何益?”於是董敦逸奏訐安民前嘗稱“二蘇文章負天下重望,不當彈擊”,“乃軾、轍之黨,平昔議論主元祐”者。詔罷安民御史,與知軍。而惇批詔語,乃擬送吏部與監當。《安民家傳》所稱論曾布與章惇互用親故,當考。
8、詳定重修敕令所言:“府界、諸路應緣常平斂散等事,除今來申請之外,並依元豐七年見行條制,其給納常平錢有所抑勒,令提舉司覺察奏劾。”從之。《紀事本末》卷一百。
1、十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癸亥朔。 甲子,尚書右丞鄭雍為資政殿學士、知陳州。先是,御史中丞黃履、御史周秩以雍嘗為二王宮僚,交章論劾,內出其章付三省。雍亦再疏稱疾,乞解機務。詔不許。會上怒,秩言事迎合,黜知廣德軍。雍複起視事,逾年乃去位。章惇之貶斥元祐舊臣,皆以白帖子行遣。安燾、李清臣與惇爭論不已,上亦疑惇,惇甚恐。雍私謂惇曰:“用白帖子,有王安石故事。”惇大喜,取其案牘白上,惇遂安。議者謂雍以此結惇也,然雍竟罷黜。《紀事本末》卷百一,又卷百六。原注:邵伯溫《辨誣》曰:初,元祐中,呂相引李清臣欲其為助,至紹聖初,清臣首變元祐之政。呂相出,範相亦以觀文殿大學士出知潁昌府。章惇被召,未至,相位尚虛,清臣益有覬覦之心,亟改元祐法度,除諸路常平使者。已而章惇至,拜左僕射,安燾門下侍郎。安公剛正,每事與惇爭辨,清臣既不得作相,亦與惇為敵。初,謫貶元祐臣寮,盡以白帖子行事。安公、清臣與惇爭論不已,哲宗疑惇,惇亦恐。時鄭右丞雍以嘗為二王宮寮,屢致人言跡甚危,欲結惇為自安計,私謂惇曰:“熙寧初,王荊公作相,嘗用白帖子行事。”惇大喜,取其案牘懷以白上。惇遂安然,鄭竟罷政,尋被謫。案:《宋史·鄭雍傳》雲:紹聖初,治元祐眾臣,雍頓首自劾,哲宗明其亡他心,諭使勿去。周佚乘隙詆之,謂雍初為侍從時,因徐王私與於權臣以進。哲宗怒曰:“此是何言也!使徐王聞之,豈能自安?”黜秩知廣德軍,敕銀臺毋受雍辭去奏章,東府毋聽雍妻子輒出,且令學士錢勰善為留詔。二年,始以資政殿學士知陳州,徙北京留守。初,章惇以白帖貶謫元祐臣僚,安燾爭論不已,哲宗疑之。壅欲為自安計,謂惇曰:“熙寧初,王安石作相,常用白帖行事。”惇大喜,取案牘懷之,以白哲宗,遂其奸。雍雖以此結惇,然卒罷政,坐元祐黨,奪職知陳州。數日,改成都府。
2、左正言劉拯言:“伏見去歲御史合班彈奏尚書右丞鄭雍不當任以政府,臣於是時蓋嘗繼呈論奏。今雍抗章請去,翰林學士錢勰代言批答,乃有‘群邪共攻’之語,謂之‘群邪’,則臣亦處一焉。且御史以擊邪為任,而乃以邪人處之,豈是朝廷正名核實之意?顧臣義分,難以安職。伏望聖慈罷臣言責,授以冗散,庶使公言,中外取信。”又言:“伏睹士論藉藉,謂翰林學士錢勰撰賜尚書右丞鄭雍詔,有‘弗容群枉,規欲動搖,朕察其厚誣,力加明辨’之語。蓋指去年臣等嘗彈奏雍反復不忠也。按勰處代言之職,其遣辭命語,雖出於勰,傳之天下,載之後世,乃陛下言也。若臣等彈奏雍果出厚誣,則朝廷耳目之任,豈容群枉竊據!乞賜譴斥,以示天下。若臣等彈奏,苟非誣罔,則勰之代言不實,意在朋比,妄假陛下之語以扇惑朝廷,亦乞施行檢會。”錢勰》撰《賜鄭雍第二詔:“卿恬靜恪己,雅重鎮浮。頃正臺綱,遂躋政路,弗容群枉,規欲動搖。朕察其厚誣,力加辨明。君臣之際,固可無嫌;進退之間,所宜致慎。夫何異趨乃爾!乞身勇於自謀,豈不有裕志於論報!其或未安,無重為煩,所宜亟起。”詔錢勰落職,守本官知池州,仍放辭謝。案:勰知池州在己巳日,見《紀事本末》卷百一。 元祐初,章惇罷知樞密院,知汝州,勰草制詞,有雲“怏怏非少主之臣,悻悻無大臣之節”。及惇入相,勰知開封府,殊懼;已而擢翰林學士,乃安。曾布數毀勰於上前,上未聽也。於是蔡卞與黃履同在經筵,為履誦“弗容群枉,規欲動搖”等語。履問:“如何?”卞曰:“似近時答詔,不知誰為之。”亟令學士院檢呈,乃知勰所作。履等相繼論列。雍既罷政,勰亦坐貶黜,而卞即為右丞。勰得罪,初非惇意也。御史中丞黃履言:“竊睹錢勰批答,不允鄭雍所請。詔草有‘群邪其攻’等語,未識斯言出於聖諭為之,抑出於錢勰私意?若出自聖諭,自即請罪而去;若出勰之私意,臣亦不可不辨。伏緣雍之進在元祐中,當是時也,凡有進擬差除,皆出於執政大臣,則雍之進也,決知非陛下本意。及陛下收攬政柄,察知呂大防等罪,遂加貶斥,惟雍不止倖免,又得獨預擬議,臣誠恐天下有以窺聖政之萬一,遂具彈奏。使雍當日能以一言自明,乞不干預,臣亦不論。為傷廉隅,及礙聖政,所以雖至奏陳,既蒙陛下委曲開諭,不復論及。今勰乃以群邪為詞,未知勰之所趨何以為正,何以為邪群而公然形於答詔,無所忌憚。伏望陛下特賜辨明,使臣稍有邪心,甘趨鼎鑊。如其不然,即乞追改答詔及正勰欺罔之罪。”侍御史翟思言:“昨日嘗疏錢勰批答鄭雍詔書有‘群邪共攻’之語,卻作群邪交攻,意有未盡,須至再陳。恭維陛下以成王之孝,繼志述事;以大舜之智,任賢去邪,朝廷清明,天下欣慶。今勰力以臣等忝任風憲,指為群邪,則未知勰之處心積慮,仰視陛下何如主也,伏望聖慈詳酌盡理施行。”《紀事本末》卷百六。
3、己巳,詔翰林學士錢勰落職守本官、知池州,仍放辭謝。《紀事本末》卷百一。案:紹聖四年十一月丙辰,勰卒於池。見《長編》卷四百九十三。
4、直龍圖閣、陝西轉運使穆衍知泰州。安燾初欲用錢勰,曾布曰:“勰罪狀不在顧臨下。”章惇曰:“當在臨上。”上曰:“何可作帥?”皆曰:“不如用衍。”從之。《紀事本末》卷百六。
5、癸酉,翰林學士蔡卞為尚書右丞、同知樞密院事。《長編》卷四百九十:紹聖四年八月癸未,蔡京言章惇。原注:辨陳瓘彈章雲林希執政在四年閏二月,卞執政在二年十月。案:《宋史·本紀》:二年十月癸酉,翰林學士蔡卞為尚書右丞。《長編》雲林希執政,《本紀》書同知樞密院事,則卞執政亦當書同知樞密院事,僅雲為尚書右丞,文有闕也。《長編》既於希、卞均言執政,明係均為知樞密院,《長編》不系日,依《本紀》編輯,仍依林希執政作知樞密院事,從《長編》文義也。
6、丙子,蔡京為翰林學士兼侍讀、修國史。《紀事本末》卷百三十。案:《宋史·本紀》:二年十二月乙丑,京為御史中丞。《徐傑傳》雲:國史久不就,傑言:“神宗正史,今更五閏矣,未能成書。蓋因元祐、紹聖史官好惡不同,範祖禹等專主司馬光家藏記事,蔡京兄弟純用王安石《日錄》,各為之說,故論議紛然。當時輔相之家,家藏記錄,何得無之?臣謂宜盡取用,參訂是非,勒成大典。”帝然之,命傑草詔戒史官,俾盡心去取,毋使失實。王明清《玉照新志》卷一:《裕陵實錄》皆以朱筆抹之,盡取王荊公《日錄》無遺,以刪修焉,號“朱、墨本”。
7、辛巳,冀王顥改封楚王。《長編》卷四百八十六:紹聖四年四月丁未,三省言議皇子就傅建儲事。原注:雲:楚王顥以紹聖二年十月十九日自冀改楚。
8、甲申,三省、樞密院言:“紹聖元年,命權工部侍郎吳安持、都水使者王宗望、監水丞鄭佑,自闞村而下直至海口,相視應新舊堤防及淤淺河道,增修疏濬,可使將來盛夏不至壅滯訩決之患。即據向所閉北流之功,當言等第推恩;如向去措置不當、致有訩決,為公私大患,亦當考察事實,重作施行。”詔:“以大流中流,朝請大夫、都水使者王宗望為右中散大夫,朝奉大夫、工部侍郎吳安持為朝請大夫,候過來年漲水,東流無虞,更加旌賞;若致決溢,仍舊滋長河患,當議施行。”《紀事本末》卷百十二。
9、乙酉,孫路言:“安疆寨係元祐四年給賜,要當以元祐四年六月九日降詔為給賜之始。”《長編》卷三百八十二:元祐元年七月癸亥,許歸夏人侵地。原注:載,紹聖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孫路亦言安疆寨云云。輯入。
10、丁亥,都水使者王宗望擢工部侍郎,進階三等,授中散大夫、直龍圖閣、河北都轉運使。《紀事本末》卷百十二。原注:見元年十月二十九日丁酉。
11、己丑,戶部侍郎孫覺奏:“臣昨在陝西,備見本路鹽錢鐵錢之弊,前後累有言者,奏請改更,終未見有經久可行之利。勘會即今鹽鈔,民間價直甚貴,客人買至京師,折錢一倍,商旅往還,既無回貨。鹽鈔折錢既多,故物重貨輕,公私俱病。鐵錢不可流轉,常賴鹽鈔,以為用官司能低昂物價,以權鐵錢之輕重,則鐵錢可以流轉,是鈔與錢相須而後行。今欲救弊,莫如官自出賣鹽鈔,以見錢樁充糴本,賣鈔折糴,亦是舊法。蓋舊來鈔價增長以來,以私利於收鈔面錢,折糴斛鬥,故不肯賣鈔。鈔面錢雖多,斛鬥價直亦從而加倍,是官司徒有利鈔面之名,而販糴之家常增價以相當。若以見今鈔價量行減定出賣,收錢樁充糴本,官司支遣,並許以錢鈔中半,兼行民間輸錢入官。准此,公私通用,鈔自均平,上下為利。鈔價既平,錢乃流轉,此蓋交子之法,特名目不同。陝西習知鹽鈔賣錢,人自樂行,無複疑惑。決可經行,不能破壞,救弊之術,莫良於此。伏望聖慈少賜省察,試以臣言,委本路使者講究推行,利害明白,可立見成效。”詔送相度措置錢鈔所。《紀事本末》卷九十三。
12、是月,淮南路提點刑獄使陳次升為監察御史。《長編》卷五百十:元符二年五月戊辰,次升訩替。原注:元豐八年六月為監察御史,元祐元年以監察御史出為淮南憲,紹聖二年十月複為察院。案:《讜論集》載次升《行實》雲:元祐元年九月,文正公去位,諸賢已有相攻之隙,公乃力丐外補。十月,得淮南。八月,遣公提點刑獄。紹聖二年十月再除監察御史。時參熙、豐舊黨,善類相繼引去,公獨處群小之中,挺然特立,每朝廷有政事,輒慷慨力爭。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冬十月,河南府地震。案:《宋史·本紀》辛卯日,《五行志》不系日。
1、十一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癸巳朔。丁酉。《長編》卷四百九十三:紹聖四年冬十月丙寅,前知英州官吏言:“官員在任,或赴任移替在路未到而身亡者,問其家口並所歸處計程給倉養。”從之。原注:二年十一月五日已有此指揮。案:原文已佚。
2、戊戌,崔公度新除秘書少監,力辭知宣州。《長編》卷四百八十四:元祐八年五月辛亥,公度知潤州。原注:紹聖二年十一月六日,乃以新除秘少、知宣州。案:《崔公度傳》:知潤州,以起居郎召對,辭章再上。七年正月二十六日,複知潤州。未滿歲,除秘書少監,又力辭,得知宣州。
3、庚子,三省言:“國子司業龔原奏請,乞檢詳前奏下贈太傅王安石家取所進《字說》副本,下國子監校定雕印,以便學者傳習。”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除《字說》禁。
4、乙卯,同管勾陝西路銀銅坑冶鑄錢許天啟許前去檢踏京西川路銅苗。《長編》卷四百九十:紹聖四年八月辛卯,戶部降朝旨,同管陝西銀銅坑許天啟銅苗興發,如在京西川路,許前去檢踏。原注: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許檢踏。
5、戊午,呂惠卿入對甚久,引進副使宋球謂曾布曰:“惠卿語既久,上極有倦色。既而再出一劄子,不知上有何語?”遂不進呈,出笏而退。布奏事畢,因言:“惠卿今日見蔡卞,卞雲‘惠卿言須先朝應副乃可為。’”布與忠彥皆曰:“邊帥奏請如可行,無不應副之;若不可行,何可應副?”上曰:“惠卿極兇橫,不獨惠卿如此,升卿之徒皆然。”布曰:“臣與之不足不敢言,然其兄弟實有凶德,陛下睿明洞見,實天下之福。”惠卿留幾月,乃辭去。《紀事本末》卷百三十。
6、辛酉,禫祭宣仁聖烈太皇太后。《長編》卷四百八十六:紹聖四年四月丁未,三省言議皇子就傅建儲事。原注: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宣仁喪除。又卷四百九十:紹聖四年八月丁酉,詔同文館究問及甫與恕書。原注: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宣仁喪除。又《長編》卷四百九十五:元符元年三月戊午,三省言取治張士良獄。原注:雲:宣仁禫祭在二年十一月三十日。案:宣仁崩在元祐八年九月,至是為二十五月,故禫祭除喪。
7、是月,監察御史陳次升為殿中侍御史。《長編》卷四百八十三:元祐八年四月甲子。原注:按次升為殿院在紹聖二年十一月。又卷四百九十一:紹聖四年九月癸亥,曾布言貶呂大防。原注:雲:紹聖二年十一月為殿中。又卷五百十:元符二年五月戊辰,次升訩替。原注:雲:次升自察院遷殿院乃紹聖二年十一月。原注:又雲:元豐八年六月為監察御史,元祐元年九月以監察御史出為淮南憲,紹聖二年十月後複為察院,自察院為殿院。案:後注省去“十一月”三字。考《讜論集》載次升《行實》雲:二年,再為監察御史,閱月,除殿中侍御史,勸上收威福之柄,反覆數百言。
8、右正言劉拯奏:“先帝疾,王珪持二心,臣僚嘗具彈奏,蔡確等定策,受顧命,輔翼陛下。已而權臣擅政,確等相繼被逐,又恐他日複用為己禍。於是因事誣毀,擠之廢死之地,而後移定策之功於王珪。珪之薨也,賜宅贈官,賜予特厚;而確死投竄之地,雖蒙昭雪,贈複官爵,恩例比珪甚薄。且父子繼世,雖有定禮,神器輕重,亦系一時,功罪不明,孰大於此?今忠者被禍,而為奸者受賞,何以教天下示後世?伏望究珪之罪,錄確之功,優加恩典。”《長編》卷四百八十六,紹聖四年四月丁末,三省言原文。又卷三百五十:元豐八年三月甲午,執政詣東門入問候。原注云云,輯附十一月末。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蔡確追贈太師,諡忠懷。《宋史·本紀》:丙辰日。《編年備要》雲:用左司諫劉拯之請也。陳桱《通鑒》雲:論定策功也,拯初請在元年六月癸酉,至此又請。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十一月,安燾罷。案:《宋史本紀》乙未日。據《編年備要》雲:十一月,安燾罷,出知河南府。燾與章惇舊相好,及為門下侍郎,惇意燾必助己,而燾浸多相駁議,惇憚而惡之,所以排陷燾者無所不至。上祠明堂,齋於太廟,燾為儀仗使。後宮有絕馳道穿仗而過者,燾具彈劾。已而常安民諫劉美人侍祠語尤訐,上怒,欲逐之。燾言:“安民以言為職,雖過,當願少寬假。”惇因是白上曰:“燾與安民相表悰,今安民狂妄如此而燾力救解,其意可見。”安民既責,燾不自安,遂求去位。上從之。又:《東都事略·安燾傳》雲:紹聖元年,拜門下侍郎。時章並用事,貶謫元祐舊臣。燾陰為開釋,遂以觀文殿大學士知河陽。
1、十二月案:錢大昕《朔閏考》:是月癸亥朔。 乙酉,曾布言:“文彥博、劉摯、王存、王岩叟等,先詆訾先朝,去年施行,元祐之人多漏網者。”惇曰:“三省已得旨編類元祐以來臣寮章疏及申請文字,密院亦合編類。”上以為然。許將再奏曰:“密院已得指揮編修文字,乞便施行。”上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一。案:《編年備要》雲:尋詔崇政說書沈銖赴樞密院編類。銖以進講在近求免,宰執進呈,曾布曰:“此事外議多不以為然,故銖亦不願。且元祐中妄論者非一,此令一行,則人不安,豈有朝廷行一令而使天下之人不自安之理?然業已行,則止於兩府侍從、臺諫可也,其他且已。”上以為然。布又言銖恐難強,遂令考功郎餘中代之。
2、是月,知青州邢恕為刑部侍郎。《長編》卷四百九十:紹聖元年八月丁酉,究問及甫與恕書。又卷四百九十五:元符元年三月戊午,三省言究治張士良獄。原注:恕以紹聖二年十二月自青州入為刑侍。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十二月,詔察官免言事,舉臺諫毋限資。案:《宋史·本紀》:複置監察御史三人,分領六察,不言事。令翰林學士蔡京、御史中丞黃履各舉御史二人。《編年備要》雲:元豐末,減察官二員,令殿中侍御史兼領,而察官亦許言事。至是命複置三員,分領六察,不許言事。又詔奏臺諫官毋限資序。
又:蘇州地震。案:《宋史·本紀》雲:是歲,蘇州夏秋地震。桂陽監慶雲見。不系月日。《五行志》雲:二年十月、十一月,河南府地震。是歲,蘇州自夏迄秋地震。《編年備要》雲:自夏涉秋方止。
仁和張大昌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