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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柏軒先生文集/卷二十四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二十三 老柏軒先生文集
卷之二十四
作者:鄭載圭
1936年
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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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曺警國鎭鐸○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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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忘此老醜。而垂致手問。童年此意。已是不偶。而向學求道之意。滿幅可掬。何等佳甚。况所論皆聖賢微辭奧旨。雖老師宿儒。猶難其通透者。於以見才之高志之遠。不勝欽歎。但諸條類不免不得於辭而求通於義。若是而安得不差。此在初學。亦是固然。且掃却今人耳入口出之習。只就平易明白有事迹可按據處。潛心細究。逐些理會得。寸寸而進。銖銖而積。積累多後。自然有見得處。不可只將道理名目。曰心曰性曰明德曰理曰氣。此等話頭。強探力索。以求正見。以成定論也。設有成說。無甚差謬。卽是妄想臆度。於自家身心。何益之有哉。切宜戒之。所詢疑義。逐條貢答。錄于下方。

明德是理是氣云云。

以或者言心言理爲舛錯。則抑以明德謂非心非理而別爲一物者歟。若是則卽是舛錯之尤者。朱子所謂光明正大。皆指其得於天者。得於天者是甚箇。卽傳所謂天之明命在乎人者耳。明命之總會底是心。燦條底是理。舍心與理而別討箇明德。吾未之聞也。神明之軆段。本自光明。何待推極。軆用之妙。自是一物。何合之有。此皆不得於辭者也。得其氣之正且通。故其心爲最靈而萬理咸備。此固明德之正釋也。然氣卽其地盤。理卽其本軆。其必名明德。所主者在理而不在氣。譬之於飯。鍮器盛玉食。而飯之爲名。乃指玉食。非和鍮器統謂之飯也。

虛靈知覺云云。

知覺是心之德。而虛靈其軆段也。未發而有能知覺則軆也。而燦然不昧。靜中有動則軆未嘗不靈。已發而有所知覺則用也。而品節不差。動中有靜則用未嘗不虛。虛靈知覺。初非有地頭時分之不同。以虛靈言則軆用俱爲虛靈。以知覺言則軆用皆有知覺。知覺之具此理者。以能知覺者言也。發此情者。以所知覺者言也。此智之德所以專一心者也。

答權養彥奎浩○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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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旅交際。無足摡心。而乃能惠以華牋。致意勤厚。於以見所存之萬一。不覺斂袵。書後月改。不審重省連謐。課業日懋。浩中同硏。征邁相益。遙挹可仰。載卽是下山之日。無揮戈之術。而疾病侵尋。不日符到。追惟前失。塡補沒策。謬問之及。惘然增愧赧而已。問意難孤。貢愚如下。更詳之如何。資質三分之云。言已成坏墣。就此出治精采。發揮事業。更有七八分工夫在。然其根基已立於此旬月工夫之云。只言讀得工夫。若實下工夫則却是終身事。雖進乎大學。亦不外乎是。豈易言哉。以豫爲先。自是小學之敎如此。足下已讀得許多書。而更轉身做小學工夫。是必有大段覺悟處。卽是長進消息。更加努力。

答朴文一煕純○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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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伏竆廬。忽奉惠問。令人惺豁。示喩歲月如流之歎。足見及時勉勵之意。慰仰慰仰。見所尊閣。在羲文之書。此豈易讀哉。象著而理微。著者易見。微者難知。今人眼目。理猶可言而象不可究奚哉。幸以見喩主卜筮者。曷嘗遺義理。主義理者驗其吉凶。則來諭所云兼看者。蓋得之矣。但其所主有不同耳。

答鄭聖徇鐸圭○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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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之來。亦足開眼。筆固知其自手。而文亦出於己耶。凡於寒暄往復。不爲借手計而一一自爲。雖取笑唾。勿辭避。旣草成。就長者點改。若此一二年。則自通情矣。重省致損。不待今書而已奉慮矣。吾則年差少。已呻痛作衾中人。况高於我乎。惟隨歲俱新是祝。

答河洙源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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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見君。輒念及先契。又愛君資地安溫。心竊念之。而其志業則未及叩也。曩枉色辭之間。若有憤悱之意。那無罄甁相助之心。昏耄空空。無如之何矣。其略略開示。直是陳腐之語。而君能說繹如此。何等喜消息。亡友可謂有子矣。曩留箚目。逐條貢對。淺陋何取。更細櫛之。勿遽信也。

書大禹謨益曰吁。吁字云云。

吁者歎而未深然之辭。歎其謨之的當。而無儆戒無虞之意。猶有未深然者。儆戒無虞則能惠迪。無虞而不儆戒則便凶。故將戒而先吁以起其聽。臯陶知人安民之謨。豈不的當。而禹曰吁者。以哲惠之難。有未易言者。與此恐無異。

水火金木土。小註王余二氏以五材釋之。於經文惟修之義。似爲相合。而傳乃專就五氣上解去。

五行氣行於天而質具於地。其相生者氣也。相克者質也。五行之用。始於相生而終於相克。傳以相克言。而謂專解五氣可乎。

禹旣爲人臣則出師班師。當待命而行。今自用其意而遽以班師何也。

舜禹益只是一心一德。不可以後世行師比看。

吾心之敬。合天人而一之云云。

上畏天命。下畏民嵒。而吾心之敬。上合於天。下孚於民。

厥土下惟字。或有或無。

無惟字處。皆有他辭。只言土之色性則下惟字。書法大略可見。而惟梁之靑黎無佗辭。而亦無惟字。是未可知也。

中江北江。考之註說則似是一江。

中江北江未詳。註中有漢旣匯而出爲北江。江旣會而出爲中江之說。此似近之。若中江北江。只是一江。則經何爲而並載也。

祀于先王。先世諸王。似是幷參。而傳獨言湯何也。

湯以上。何嘗稱王。追王肇自周公制禮時。

協于克一。傳有以彼善度此心之意。朱子說則有以此心度彼善之意。

善雖散在萬事。而實具於一心。自善之原於一而言。則有以此度彼之意。自一之總于善而言。則有揆彼會此之義。

至一之理云云。

心本一。是之謂至一之理。邵子詩曰天向一中分造化。人於心上起經綸。天之一。卽人之心。非別有一理安頓在心之中。

論語集註其本也眞而靜。是渾然本軆上說。五性具焉。是就本軆上。指其燦然有條理者言耶。

看得好。

四端七情。原其所由。無非理發。而有理發氣發之別何也。蓋原其初則均是理發。而及其發後。有粹然直發而中節者。有紛然橫發而不循軌者。理發氣發。於是乎分。

看得亦好。

道是甚麽物事。而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然在後。

道在彝倫日用之常。常思多少有不盡分。則自當有仰鑽瞻忽處。有所不知。不容不用學問思辨之功。有所不能。不容不用弗篤弗措之功。眞積力久。庶可見其卓爾矣。

逝者如斯。吳氏云逝者不指水。斯字方指水。竊意逝指水流而言。如斯指不捨晝夜而言如何。

以文勢語脈看之。君言正得本意。擧一物而衆物皆然。以此言之。亦含衆逝如斯之意。

命與天。恐非二致。而分屬於死生富貴何也。

莫之爲而爲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咀嚼爲至二字。可知其味。

可卷而懷。可字似自上文出來。若曰史魚之直。不可以懷藏。若蘧伯玉者。乃可以能焉也。

看得甚細。

孟子對梁惠王利國之問。何不宛轉誘入。如對齊王好貨好色之問也。

此拔本塞源處。天下方惟利是求。而惠王於見賢之初。卽以利吾問之。此不截然劈破。則無以明道而訓世也。

後義而先利。上下並擧仁義。而此獨言義何也。義有截然斷制之意。勝私去利。莫切於義故耶。

然。昔黃明陟爲縣宰。邑人來見。黃曰。諸公會打對。天對甚。一人對云地對。日對甚。云月對。陽對甚。云陰對。利對甚。云害對。黃正色曰。這不是。利之對義對。只要如此分別。

孟施舍之所養勇。所字陶菴以爲舍之勇存諸心者。故特著所字。此說何如。

所所主也。黝之勇有事實可見。舍之勇但其自言如此。故特言所字。以見其所主之在此耳。

滿腔子是惻隱之心。腔子外是甚底。蓋天地間。充塞遍滿。渾是生物之意。人得此心。爲惻隱之心。則腔子之外。有甚他物。

說得也是。然今人一膜之外。皆不屬己。其故何哉。識破其故。方知腔子外更無甚物。

心統性情。統字云云。

統字之義。朱子統兵之統一語。已盡之矣。猶有以此一物。統彼二物貌樣。若是看則大故不可。故朱子又以蔡西山心者性情之總名之說。謂尤爲精切。正宜仔細。

洪水肆害。猶未底平。而乃謂平世何。

平世言其有爲之世也。

家禮冠昏禮。有言身不言身之異。先儒之說。頗有異同。

冠禮言父母。父服朞則子服當降也。不言身。而可知也。昏禮言主昏。身之於主昏。未必皆子也。故特言身。若其同異之辨。世皆從玄石之說。蓋以昏姻失時而然也。

答河洙源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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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抱終鮮之痛。君之情事。非不節節入念。而不能奉一字以慰。竟致俯問先之。人事倒矣。承審不至生疾病。慰幸慰幸。古之藐焉失庇。孑然自立。耐得千辛百苦。卒能有所成就者。歷歷可記。這箇人亦非有別法。只是勵志自奮。動忍增益。不負大父母玉成之意。來喩硬著脊梁。與佗廝厓。可謂已見得此意。何慰如之。賤狀僅支過。而間有憒憒處。有難化下。自憐而已。

與河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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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間玩索有味否。所留韻語。略略點化以付。更加商訂可也。未知其人已倒一邊耶。猶在歧頭耶。若臨歧趑趄。則諷之救拔固善矣。若已倒而如此苦口。則恐非成事不諫之義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不可不愼。諒處之如何。

答李舜章炳薰○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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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儀久而在眼。承惠問。宛如重覩。何慰如之。頫詢緇冠承笠。爲有重冠之嫌。誰氏云然也。空踈無以仰對。然家禮緇冠著在幅巾之內。此亦無重疊之嫌耶。宋時幅巾。朱子用以謁廟謁先聖。則恐不輕於今之笠子也。冠禮再加時撤不撤。又不須言也。家禮不撤。而丘儀必撤之。以從古禮也。古禮之初加所用緇布冠。其制有結項靑組纓而無笄。則必撤而後更加也。家禮因時酌古。旣冠巾並用。則今之緇而承笠。恐亦無嫌。且詩曰臺笠緇撮。緇撮如今緇布冠。小可撮髻。臺笠而緇撮。則今亦何嫌。尊旣從明師遊。何不稟質於請業之暇。而有此謬問耶。今所奉答。臨紙覔得者。安得中理。更以見諭也。

答李舜章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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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頭承書。恭審省安愜祝。疥疹可悶。然此病例忌人。靜室獨處。案業之專一。勝於出入應接之時。少勞爬癢。未足爲病。此吾曾經。五箇月獨處讀得若干書。殆做不病時一二年工夫。聊爲足下誦之。長子斬服。網巾之以𩮰以布。來示似得之。然以禮則斬。以法則居官者不許解官。故世之行者。雖未居官。或布裹笠。蓋效顰之末失也。未居官者。斷當用蔽陽子耳。網巾之用布亦何害。但與父母三年喪無異。用麤𩮀網以別嫌。亦無妨耶。更詳之。庸學補疑荷示。爲感多矣。顧老病轉深。精神恒在煙霧中。無以玩索。將至虛人之賜。忸怩。近狀文映當言之矣。

答金子成在奎○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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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味來書。非止爲唁慰之常例。隱然有嚶禽之思。謙己與人。類非虛套。此豈載之所敢承當哉。爲學固多術。而其要則不過曰在我而已。苟使吾志誠在於學。如水必東。食與俱啖。寢與俱夢。無所間斷。則盈科放海。自有所達。其間磎曲壅塞之或待人力疏通者。亦自有其人而樂爲之助矣。否則雖有賢師良友。將無於我何。幸勿泛聽如何。

答李汝玉相璇○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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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來獲見別後顔面。足慰戀戀。矧審奉晨多祉。山房整案。收斂玩究。兩下工夫。此最實事。旋得旋失。夫人通患。此頻復之所以爲吝。然頻而又頻。旋旋來復。則當有打成一片之日。此非一朝覬效之地。爲學之方。君旣讀要訣。節節反己而求之。則必有切病之藥。若其通法。則眞實心地。刻苦工夫兩語盡之矣。此是朱門傳授旨訣。亦在自勵之如何耳。昭陽云云。固若可駭。此則只是出陰之蜉蝣耳。何足過憂哉。所可憂者。別有在焉。今之所謂新學校。自以爲熱心於時務者。是已前此累嘗說及。能信得麽。老物遡風而行。踏雪而歸。憊臥呻吟耳。

父喪葬前母亡。沙溪,尤菴以當服朞年言。陶菴以三年言。

以其不忍變在。禮疏已有其疑。然禮經言父卒則爲母三年。母亡旣後父卒。則當伸三年。

小祥祝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云云。

家禮大祥亦有此八字。陶菴便覽。雖小祥亦不用。以其語意重疊也。

母喪未練而父亡。則母練宜用父在之例。而祝辭何以書之。

雖不忍變在。祝則不可以亡者名書之。

答吳和允英杓○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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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之役于遠也。路險關心。言旋又過期。方且瑕慮。和益入門。尊緘繼墜。曷勝慰豁。以審行李無撓。反面供喜。爲之奉賀。朽物尙不仆矣。他無足言。秋務方殷。案業固難專精。而秋燈可親。愼勿虛度永夜也。君家比之顚木。㽕櫱方長。此時培養。尤不可以不力也。念旃念旃。

答李剛在陽燮○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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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奉手疏。知情事已伸。溫尋舊業。慰愜鄙望。孝莫大於繼志。苟能不敢忘孝。則自應知所以處之者矣。大抵今之居喪者。曾是不喪也。此而不謹。則根基蹶矣。更何可望。惟晨昏饋奠。毋敢或怠。旋旋自厲。整頓收斂。隨隙看書。亦須畫一立定規矩。勿少放過。其佗家間什佰。須屬家兄句管。令伯亦知先公平日之志。則必不以爲勞也。未知如何。

答李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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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頓床玆。萬念消歇。而惟有一段耿耿。每注在哀友矣。卽承手疏。知侍奠無恙。何等慰慰。所業之不能專一。亦固也。但令此心不與之散渙。則自應有溫習之暇。自應有會心處。是之冀耳。綿衣匪直出機杼。式出於萱堂手裁。其意甚鄭重。不敢承不敢辭。此在哀友。又重一層擔負。何以奉承式糓之慈念耶。勉之勉之。

答李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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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自哭勉丈歸。心緖愈亂。莫可收拾。蓋世變此極。人將盡化爲獸。而吾道之傳。永墜於地。昔有老和尙悼道無傳。痛哭流涕者。乃今知其心之苦也。未知後生少輩會得此心者。其有諸。前書云云。可見不忘式糓之念。恒持此心。戰兢臨履。則日有所進而不自知矣。向寄類編。著意看去否。其論學諸條。尤宜著力一一看得精細。驗之心而軆諸身。勿只做吟詠講說之資。自當得切病之藥矣。

答梁而敬會德○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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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別足下。耿耿有餘戀。一則穎悟夙就。旣耳之矣。端方雅飭。又目之矣。而未及從容叩發以窺其中也。一則抱二竪之苦而未得洗滌之劑。有妨於專業也。謂外承書。其中之所存。略以覰得六七分。果不爽夙所耳目者。而所苦之尙爾未袪。則奉念爲如何哉。曩也淺言。卽是胡亂走草。今不記其作何語。然其無取必矣。而足下猶曰感刻不忘。則其樂善采蕘。誠可欽服。旣不能大肆力於未讀之書。則將舊讀經子。從容溫尋過。用東萊先生已試之方。則不惟於進德修業。有所覺悟。其於養病。亦將有助而不爲二竪子之所廝炒矣。勿泛是望。石塢記。豈曰文乎。其意非直爲尊府效愚。亦出致意足下也。

答金仁可鎬泰○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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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物祝死不得。歸臥竆廬。坐見國邊人次第燕獄之行。顧影自恧。而遠近知友猶以陽界人待之。書疏相問。縮縮不知所以爲答。柰何柰何。耑書之來。致意匪夷。當罄底奉復。而無說可說。孤負遠問。尤用赧赧。惟益勵其志。益懋其業。不負尊先不匱錫類之緖。則老物之望也。俯詢疑禮。父居喪未終而死。則孫當代父服衰。繼其父未畢之日。雖是代服。不可以亡者名主之。只得以孤孫名書之。承欲來旬一枉。俟面敍。

答裵仲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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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舍專人問遺。已逈出常例。况於雪山冰江乎。載是何人。而獲此於遠友。感與愧交至。恭審別來彩歡連吉。實慰仰禱。載頭風當寒添劇。無一日不呻吟耳。頫詢孟子疑義。仰認讀書精細。來頭長進亦可想。須著一著如何。因來紙空白塡去。如有未契。更以見諭也。

齊梁之王。皆以僭稱則不正甚也。而孟子從而稱王何。

世皆王之。旣之其國。豈得不王之。春秋書公。亦有如其意而書之者。

集註於至梁則言卑辭招賢。而於齊則不言云云。

孟子不曰迎之不致敬盡禮則不就也乎。於戰國遊說之世。而劈破枉尺直尋之非。此所謂巖巖處也。集註不復言禮招。已見於前。又無所事於言也。

答南季敬文煕○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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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耕無地。四益有所。庸非造物者使之專於讀書耶。匪憾伊賀。但每見業此者。能盡四益之道而不素餐者鮮矣。賢却著意也。載濱死不死。塵間緣業。曷日消磨得。苦矣何諭。讀書無疑。固病也。強生疑難。亦病也。惟虛心熟複。反身軆察。則久將有得。理氣之說。閫域玄奧。非切身急務。尤不宜尙口也。只得逐段先尋其文義語脈。以觀歸趣。若左右牽挐。欲其湊合。則條緖猥多。難得其要也。示諭諸說。無甚大錯。而於理分之同而異異而同處。恐有一膜子隔了。爲君計。姑閣此等議論。但於孝弟忠信日用間切近底。紬繹軆認。見其所當然而不容已。所以然而不可易。則所謂理氣之妙。可以卽此而得矣。試深留意焉。勿以耄昏而廢言也。

圖說二五之精。朱子曰。精以氣言。不二之名。蓋氣有淸濁。而又有淸之淸濁之濁。而曰不二何也。

張子曰。湛一氣之本。朱子曰。氣之始。何嘗不善。觀於此。可知其不二之義。若生稟之有淸濁不齊。乃其騰倒後所値之不同耳。

南陽方而風氣反柔。北陰方而風氣反剛何也。

陽軆剛而用柔。陰軆柔而用剛。春夏陽而其氣生養長盛。秋冬陰而其氣肅殺嚴凝。

遂菴曰。父在父爲主。禮之大節也。其父遠出。則忌日略設。其父還後。擇日行大祥。南溪曰。主人雖不在。祭不可廢。用攝行之禮。當何從。

有子而主妻喪。有名殷祭。固當躬行。而其他饋奠。未必自主。在家時猶然。况有事出外。則使子代之。恐無甚害於義。

答許亨佑相○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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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來審湯暇觀玩。能不忘其所有事。實慰遠望。老物內景銷鑠。肢軆之病。去益沉重。恐是閻羅消息耳。俯示疑問。逐空白塡去。如有未契。隨便更諭也。風頭立脚。只在自家自持其志。非傍人之所能與也。試將中庸四矯一章。日三反復。如南容白圭之爲。則或有少助耶。都縮不宣。

大學誠意章章句曰。善惡之不可掩如此。蓋善惡自是一定者。使可掩可欺。天下後世。皆得以知之。不亦嚴乎。嘗見王荊公詩。以周公王莽對擧。而結之曰若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眞僞有誰知。竊恐此言。將啓後人自欺僥倖之心。

善惡一定云云。甚善甚善。設掩得天下後世。都無一人知者。我則自知。且天地鬼神。昭布森列。其目如電。其可欺乎。此君子小人所由分之一大關棙子。不透得此關。則萬般修爲。只成就箇私意。若荊公當年便死。眞僞誰知。蓋自寫其眞而亦出於自悔也。荊公初年。輕富貴辭爵祿。淸宦美職。十辭不休。至於逃避。不惟天下之士視之如千仞祥羽。而自視亦何如也。乃一秉軸機。急於功利。卒爲小人所罔。晩年遊山。怳惚獨言。有無限悔恨之意。悔初志之中變。而恨當時之不便死也。此詩之作。恐在於悔恨之日也。

正心章章句曰。一有之而不能察。嘗承敎。一有非病。不能察方是病。若然則傳文何以曰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

有所爲病。病在所字。所謂未來期待。已過留滯。皆有所之病也。若方有而察之。則豈有是病。章句有之有字。因上文不能無而言。更詳之。

四有一節。言未應而偏繫之病。心不在焉一節。言方應而差失之病。章句人不能無者以上。釋心之用本來全具之義。一有之。釋有所二字。欲動情勝以下。釋不得其正四字云云。

四有所。言用之偏繫也。三不在。言軆之不立也。偏繫之病有三。未應先有。已應留在。正應偏重。皆用之所以不得其正者也。軆之所以不立。只是此心不自作主宰。故章句言敬以直之。敬便是此心自作主宰。心不主宰而隨物而動。必有有所之病。於物旣有所。則於己必不在。有所不在。只是一病。來喩頭面已差。層節太多。殊非吾友前日知見。可訝。

相族高祖母及族曾祖姑俱有殉烈。而不幸無後。墳墓又失所。每念之不勝惻愴。今欲設壇於先山傍側而歲一祭之。未知無害於義耶。

禮未必然矣。先代失墓之處。世或有設壇行祀者。以其故老相傳與家傳文字相孚。猶未得深目之證。不敢直祭於墓而然者。然禮無其文。猶屬可疑。况無後族親。出嫁尊姑。未知墓處者乎。若以殉烈之惻愴。有不可使之泯沒。則只得記其事行之實。附之家傳文字可也。

與許亨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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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覆覽未。秋氣乍動。懷人益切。未審省奉連護。觀玩益勵。君子有終身之憂。無一朝之患。以鄕人而抱如舜之憂。決非等閒筋骨所能擔著。眞能知得如此。擔得如此。則世間死生榮辱。自不入靈臺。願加意也。景晦云欲風乎那上。其聲氣相求可佳。有便不容無一字。

答許亨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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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疏以時相問。孰謂宋遠。示諭讀書節次。可想近裏著實。而有事間斷之憂。奉老幹家。所不能免。但隨事省察。勿令此心與之汩沒。則最爲親切工夫。今之學者。無事則讀書。有事則被佗汩沒。事理全不相須相資。是名徒能讀。雖多奚益。朱書疑義。君言得之。或說不免籠罩口氣。更詳之。

答吳陽路在東○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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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妙顔範。森然在目。相別十年。將就之如何。非想像可認。卽承手字。可窺其所存之百一。其自咎自悔者。非若世儒之謬爲謙虛者。語意切實。似出於自省之餘。人顧不自省。苟自省則無限好事。自在其中。謹勤循反。不待傍人之規策奬勉。佳甚佳甚。所引孟子書一段。亦可見讀得有味。非全呑大棗者之比。似此讀書。則義理之精蘊。當益究而推類矣。載吸吸待盡。無足道。尊丈垂書遠問。其不遺舊故之意。固已銘感。而神短不能別書仰謝。足下須以此意傍稟如何。

答柳公懋敏秀○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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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昨道中得書。不能答也。以今時象言之。六籍擧將入咸陽之燼。士生斯世。雖一經當以伏生自期。字字而咀。句句而嚼。上口銘心。以待可傳之時矣。吾朝暮人。無復望焉。所望於年力方強者。實不淺淺。未知能會得老頭陀苦心否耶。公懋亦不自菲薄。日自勵也。

與柳公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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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而師友。吾於尊府之於尊王府丈。嘗見之矣。今又於君之於尊府。見之矣。君家慈孝。誰將與儔。侍寢陪讀。自不容於不勤矣。多賀多賀。須嚴立課程。如或一日放過。遂認作大段難赦之罪過而大加惕厲也。嘗見君於讀書。作撤無常。故謾及之耳。

答柳公懋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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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序說。人能正心則事無足爲云云。

心正則臨事便當理。無艱苦之弊也。心不正則每事難於合理。然楊氏之言。或恐失於太快也。

井田欲其均也。而八九口之家。五六口之家。皆同百畝。何其不均也。

畫井分田。只得計家。勢不可以計口。八九口之家。人衆力勤。致糞多而耕耨循時。則禾善長糓多出。故亦可以無飢。五六口之家。人少力綿。糞亦不多。耕耨亦或失時。故亦難有餘也。若力勤糞多。則自有餘粟。可以備嗣歲之憂矣。大率一家之口。多不過八九。故以八九口足食爲限。其口少粟多。非爲政之病也。

雪宮之對。與沼上之對不同云云。

齊梁之君。所以問之者。其意不同。惠王慚其遊戲。是羞惡之發也。宣王自誇其待賢。是驕矜之意也。所謂賢者亦樂此。此賢者指君而言也。宣王設樂於別宮以待孟子。所謂賢者亦有此樂。此賢者指賢人而言也。故告惠王。言賢君與民同樂之意。告宣王。言不可但與賢者共之之意。

不必更求助於氣云云。

事之成不成。在於氣。其氣之過者。必使裁制而求助以成其事。氣之弱者。必使益之而求助以成其事。告子不然也。

上文云三宿而出晝。於予心猶以爲速。於此却云久於齊非吾志。

始見而欲去者。知人之明也。三宿而出晝者。憂世之仁也。知之明而不欲變。故久於齊而不受祿。雖欲去而猶見其足用者。故不忍決去。知之至仁之盡也。

夷子學於墨者。而推其說而求合於儒者何也。

天下之理。其本有正而無邪。有順而無逆。故天下之勢順而正者。常有餘而無待於外。邪而逆者。常不足而不得不資諸人。此亦理勢之必然。此所謂遁辭也。

湯之於葛伯。遺其牛羊以供犧牲。而葛伯食而不祭。則亦可已矣。而又使民往耕云云。

此所謂仁之至也。孟子曰。自反而仁矣有禮矣。其橫逆猶是也。君子必曰我不忠也。湯之心以爲人無不可敎之人。而敎之不從。則吾所以敎之者未盡耶。故然也。

以感應言之。感之實則應之實。感之虛則應之亦虛。象之鬱陶。是虛底言。而舜之誠信應之何也。

象之忸怩。是天理之自然發見處。

人與物有生則同。而形氣旣異。則其得於天之理亦從而異。故人得其全。而物得其偏。

雖偏而又偏。皆具此四者。偏非偏於一之謂。人物之形。固氣之所成就。而亦理分之先定者也。氣只是依傍這理而行。

人與物所以爲性者。到這異軆處可見。若以異軆爲氣質。則人與物本然性。何處可見。

性本是成形以後之名。有是形。斯有是性。形亦是自一原中本分上得來。故曰形色天性也。

形而後有氣質之性。雖聖人旣有形質。則亦有氣質性之可言歟。

聖人之爲聖人。亦以其氣質之極淸極粹也。然聖人所存所發。渾是一團天理。不可以氣質論。

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氣質之難變久矣。作何工夫。可以反之而存天地之性也。

氣質之偏。人各不同。隨病用藥。各在當人。故先哲曰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若言其機括。則李文節喚起截斷兩言。盡之矣。

良心所存之地。是天理之無間可容息者。而必以夜氣言之者何也。

衆人常失於動。而夜氣則動息之時故也。此正純坤之中。猶有一分之陽。正是天理無間可容息處。

困心橫慮。則恐涉於憂患之不得其正。何以免挫摧而能有作也。

正是生於憂患。此猶足有爲者故然。若下焉者濫矣。

由太虛有天之名。指虛爲理。亦有古證耶。

理無形影。故曰太虛。若言定軆妙用則何實如之。以虛爲理。自是橫渠見處。

合性與知覺。知覺智之事。而曰合則性與知覺。似爲二物。

故朱子謂恰似性外別有知覺了。然張子蓋以氣之精爽者言耳。

不能使人巧云云。

所謂巧者。習之熟而自得於心者。非言之可傳。今乃以言語氣象欲默會之則誤矣。且巧無事不有。何必聖賢。雖灑掃之事。習熟後自然有巧。

人能充無受爾汝之實以下。却專言義。

以心德言則仁爲重。以工夫言則義爲切。吾觀今之學者。擧不足於羞惡之心。望其欲仁。吾不信矣。

中庸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先性而後道。一陰一陽之謂道。成之者性。先道而後性。

以其有在天在人之分。

性卽理也。然有性之名。有理之名。則性指物之所具之理而言。理卽天地間冲漠之謂耶。

理之爲冲漠。非專指天地而言。凡發見於日用者。亦冲漠也。

不睹不聞。便是幽獨之地云云。

不睹不聞。至靜之地。獨是方動之際。蓋戒懼自動而約於靜。謹獨自靜而精於動。

答李采汝敎翼○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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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善來奉手滋。可認不忘此老物。又可見存心此事。不化於俗也。且感且仰。仍審省奉安穩。案業勤篤。何等愜祝。但以今時變。後日盍簪。不可期也。雖欲奉助萬一。無如之何矣。惟自愛自力。自拔於流俗。以副親庭之望。老拙不死。是惡業也。以身爲讎虜之僕役。是可忍耶。痛惋而已。

答安聖希克相○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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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審見讀大學樣子書。可知其卒業也。涵養踐履。自驗有得力否。循序有本。可以自達。宜其有一副當好底事。見在面前。多賀多賀。然此是無形影物事。非強把捉所可得。息却許多思想。除却許多議論。只得俛首肘案。勉勉孜孜。期以積久而不求速效。則所謂遠大事業。不患其不到也。竊詳來諭。有若乍見一箇光輝閃爍影像怳惚。而卽欲捉得來。藏在懷袖間。若是則非吾儒法門。恐別生佗病。但於日用之間。另下眞實工夫。讀書以明之。應事以驗之。勿忘勿助。積以歲月。則自當有端的見處也。蓋眞妄虛實。是此心存亡地頭。此學邪正路脈。感公謬問。猥以眞實二字奉報。竊以爲海上單方。在此而已。時耗轉益奇險。未知將何所底泊也。然此非吾力之所可如何者。則只得信命而爲吾所當爲者而已。於此有所得力而可以自立。則緩急之際。亦不至於顚倒也。惟千萬自愛也。

答安聖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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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面今書。慰何如之。菽水之艱。夙所奉念。顔子之屢空而不改其樂。是必有盡吾力之可及者。豈塊然坐在安地而漠然不相關乎。盡吾心力而至屢空。則非吾容力之地。可以泰然矣。然難矣難矣。惟牢著脚跟。常自激昂。方免墜墮。勉旃勉旃。示諭色目彼此之說。良是良是。學非邪說。道是公物。苟欲學而明道。則惟善是取。何彼此之有哉。然弊也久矣。雖號稱傑士。亦鮮脫出。足下此意。何處得來。但以醜差之人。擬於當世鴻匠而並數之。非惟愚之所不敢承當。恐足下有失言之累也。見讀小學。亦甚善。將此樣子。反身求之。則厥修可以來來矣。

答鄭孔見洙基○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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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侍晨昏康吉。爲之奉賀。頃對時苦口貢愚。以俗情言之。則在君亦所難堪。視其色。不以爲難。繼而承書。有切切於人獸之分之意。曩時貢愚。或不爲無助。自幸自幸。惟兢兢焉此身。或淪於下流之歸。則自不得不謹。而自知其所勉矣。是祝是祝。

與鄭孔見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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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遽然春將暮矣。不審省奉連崇。案業餘力則以。日有所樂否。古之人耕樵夜讀。亦能樹立。今人纔有所幹。則遂至忘置。問之則托以多幹。甘爲人下而不知恥。孔見豈有是哉。特以相愛之深。爲此過慮矣。照亮則幸矣。

與河宗汝淙鶴○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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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巨創。哀痛柰何。妙年當室。喪禍荐疊。事力又艱。凡百酬應。想難堪過。每一奉念。怛然傷懷。定宜勵志動心。將爲善。思貽令名必果。將爲不善。思貽羞辱必不果。倍百努力。漑食之報。豈無其日耶。此老物區區之望也。一往握唁。豈無其心。老病筋骨無以自強。玆付一紙替慰。惟節哀加護。

答具士文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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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千里外。心畫無恙入手。非誠力攸到。安能乃爾。天地晦塞中。不越境而得日新友。爲依歸。又以尊師之心。及於師之友。只此一著。已出等夷。顧老醜無可以仰答其意。匪感伊愧。頫問四七云云。其發於理則一。氣特其所乘而所主者理也。萬般之情。豈有不發於理而自爲一道者耶。但就所發之機。橫看而分說之。則理之發也。所乘之氣順而理爲直遂。依舊是理爲主。故以四端爲理發。理之發也。拘所乘之氣。而所乘之主爲其所動。以此謂氣自主張。亦無不可。故以七情爲氣發。旣爲氣所動。則雖或不違於理。只可謂氣得理而中節。不可直謂理之中節也。然此只是四七對擧而分屬故耳。若專言七情。則七情外無情。四端則特其始也。中庸之大本達道。好學論五性動而出。可見耳。怱卒未及詳細。更稟於尊師。指示疵累是冀。

答金中五春植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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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曰心能檢性。心何以檢性。

以理而言則是性。以主宰而言則是心。理無造作而心有運用。

性相近集註以其初初字。

初指氣質性之初。

答李化約晩雨○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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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炎尙酷。此書何來。旣驚且喜。仍審尊府冒炎駕外。未知甚事。而其康寧可想。暑熱讀書亦難。做對亦無害。但不可與之汩沒鬪新。須昂然自持。勿忘其所有事可矣。頫問可見其漸有進益。多慰多慰。因來紙塞白以去。細思之。有未契提示也。載僅捱過。而痿臂之苦。恐無差日。不得以舊樣歸地下。爲可愧耳。

氣以成形。理亦賦焉。蓋人物之生。同得天理。而有偏全多寡之分。一定而不可易者。所以化化生生。人常爲人。馬常爲馬。牛常爲牛歟。

人常人馬常馬牛常牛。於此可見此理之本分一定而不可易者。來喩甚是。

知仁則引舜顔。勇則擧子路。蓋聖人之勇。無迹可見。故以學者之強。反復言之。以開示後學歟。

極是。

過與不及。失中則一也。於南強稱君子。於北強稱強者何也。

寬柔以敎。不報無道。南方之能如此者。固以風氣而然矣。而君子常法。亦此外無佗道。

答李致見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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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於閔希重便得書。審知重省保重。甚慰阻懷。而時方叫𠿝。無以付報。伊後日富。省節更若何。老物近更稍可。塵緣一何支離也。良苦良苦。示諭以懶散自病。苟能眞知懶散之爲病。若痌癏之在躬。則豈不盡心力而療治哉。痌癏之藥。在於廣濟局。而懶散之藥。在吾方寸。自知便可自奮。然亦非一奮可了。必須勵志竦身。無日無時。旋旋自省。奮之又奮。喫辛苦耐瞑眩。然後厥疾乃瘳。若口言自病而心不自病。口言自奮而心不自奮。雖竆年沒世。何所成就哉。眞聖人所謂吾末如之何者矣。其心口相應與否。亦在君自省而自知。君其念哉。強此耄昏。爲此苦口之言。蓋深有感於尊王府積眞誠於式糓之地。君其念哉。

答鄭思叔邦繹○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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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書慰喜。匪直以所愼之痊差。示諭聳三四尺者。未知何所感而然。然陽氣一到。金石可透。况義理之求。自有端緖可尋。非無孔穴之可比。果能如此發願。如此勵志。將何求而不得。朱子言踏翻了船。通身墮在水中方得。蓋不能奮發。顧瞻躕躇。似做不做。做新婦撿押。則決無有成之理。未論已聳三四尺。須聳得十尺盡頭而寸寸進步。則前程何可量也。望須努力自愛。

答鄭思叔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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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不可忍。忍字集註先敢忍後容忍。章下先容忍後敢忍。以見其兩義相須之意。然以敢忍看。於此章文義較切。且忍字自家所當反求處。凡日用之間。纔有一毫非禮。便是所不當爲。所不忍之地。若忍是而爲之。則其流必至於季氏之類歟。論語。

說得是。

其如視諸掌乎。竊謂治天下之本。不外乎仁孝誠敬。若知非仁孝誠敬之至。不足以與此。則治天下不難可知。蓋報本追遠。莫深於禘。去代已遠。聲音顔色都茫然。苟非仁孝誠敬之至。豈能知此理而感之乎。此尙知得。何况其佗。此尙感得。何况其佗。

好好。

管仲之器小哉。竊念王覇之分。當察於爲學之初。凡日用之間。應接事物。纔有有爲之心。便是覇者之習。

最宜自省。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知訓以記憶。其義深切。若以知爲知識。則人豈有不知父母年者乎。與苟志於仁之志。字雖異而意實相似。

此意甚好。心心念念。食息不置。方名爲知。方名爲志。

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此可見聖人與天地同用。卽一貫之義也。

言之雖易。實見爲難。須察識於日用之間。

亦有不當愚者。比干是也。蓋成公之患在外。故沉晦彌縫可也。若紂則凶惡在己。當直言極諫。而不可沉晦彌縫也。

先儒亦有是說。然所事之君。亦不同也。成公本是愚底人。故可以隨事彌縫而免患。若紂則本是才智底人。事皆自主。非在下之所可彌縫也。惟直言極諫。庶幾其一悟。苟能悟得佗心。則天下自定矣。此比干之心也。

無加諸人與勿施於人云云。

無加有自然底意。勿施有勉強底意。今以飢寒底事言之。仁者則因我之飢寒。便見得佗人飢寒而自然恁地去及佗。恕者則因我旣如此。想人亦如此。而計較商量推去。仁則物我無間。恕則未能無間。只爭箇自然與不自然。

大學之道。一忠恕而已矣。忠者明德之事。恕者新民之事。

好。

讒說箇仁則便以全軆言。子路之日月至焉者。亦是全軆。

然其至焉之時。則此心全軆渾然。無少虧欠。應事亦無不當理。但不久而息。故未得爲仁也。

一則守其本心之正。本心是指道心之不雜人心而言也。食色雖發於性。而直喚做本然。恐涉滚同。

本心是人道未分之本軆。人心之得正者。亦是本心。

衆人無未發時云云。

衆人雖無思慮喜怒之發。而猶是不昏則亂。這便非未發時。故曰衆人無未發時。然本性猶有未嘗息者。亦豈全然無這箇時。故曰性靜者容或有之。雖有之旋復汩亂。實未易見得。苟能敬以持養。則會有見得之時。若衆人全無未發時。則大本息矣。人皆可以爲堯舜之說。爲虛語矣。

答黃雲可龍顯○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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旣枉又書。且感且懼。誤於虛聲。一枉容或有之。旣覰醜拙昏憒。不宜復置意下。而乃眷眷致意。有若求敎者然。實無以承當。寧不愧懼。雖然盛意不敢終孤。請以往哲之訓奉告。爲學固多端。而第一秪在立心忠信。第二在於讀書反求。以實心用實踐之力。未知而求知。旣知要行。日積月累。則自當有心與理會。事與身安。怡然有箇樂處。若託名儒業。而要讀若干書。要識若干說話。爲求知於人。則根本蹶矣。此聖人屢致意於爲己爲人之分也。賢嘗深思於此一拍耶。

答黃雲可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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頫詢人物性之說。昏甚無以條答。莫將許多說牽強。但就易傳解各正性命處。白直理會。當自見得。又有一言奉告。性不在冊子上。只在吾心。試於日用之間。吾心發處驗他。此是有條理物事耶。混同物事耶。天之賦人物。猶人之應事物。於此密察。各有脈絡。各成面貌。則庶乎有以得之。得了爲自家物事。不似只說文字樣。不審高意如何。目今讀書種子。薄蝕殆盡。此正人棄我取。用白圭之術者。足下念哉。

答金元益相懿,金成準永九,李泰暎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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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鼎至。獲覩別後顔範。矧審定省多祉。新年喜音。慰沃良多。冬課勤著。書中約綽可見。而聞珍華言。尤得其實。似此長進。何患不得哉。甚佳甚佳。老物猶夫前冬樣子耳。時騷日險。未知復得好相見耶。冲悵而已。都閣不宣。

答劉弘遠漢淳○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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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於尊伯父。晩始一識。而遂成千古。人事眞風燈也。雖則一識。荷愛實深。別後惠以長牋。志業始終。名理異同。道達委曲。不以新知有間。副以語類箚疑。尤感詢蕘之至意。自擬因仍往復。啓發昏憒。而未及奉復。郊報遽至。曷任悲怛。旣不得與九原唯諾。則合奉一紙以謝逋慢。兼以仰慰。而病與昏相謀。乃令俯問先之。事顚禮舛。一愧一悚。仍審摧痛之餘。收拾遺文。爲傳後計。家門仁愛惻怛。令人欽服。其嗣孤如何支嗇。繼述之地。想不自菲薄。益勉於詩禮之傳。征邁相長。不勝遙祝。載病廢人也。其於來諭致意。無絲毫承當之道。自憐而已。

答金愼夫在永○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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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于晉陽。歲首固依俙聞之。其某日某里未之聞。其遊從問字之有無其人。亦未之聞。一書豁然。承諳新僑凡百。頗能整頓尤慰。爲學在我。苟有志也。卷中聖賢。好師友何限。但愼夫讀書未多。文眼未長。必須從人授讀。而卷中師友。或難得力。是用有不瑕之慮。今得朴君爲師。旋爲喜賀。君勉之又勉。毋負此好師友。以慰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