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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柏轩先生文集/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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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老柏轩先生文集
卷之二十四
作者:郑载圭
1936年
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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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曺警国镇铎○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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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忘此老丑。而垂致手问。童年此意。已是不偶。而向学求道之意。满幅可掬。何等佳甚。况所论皆圣贤微辞奥旨。虽老师宿儒。犹难其通透者。于以见才之高志之远。不胜钦叹。但诸条类不免不得于辞而求通于义。若是而安得不差。此在初学。亦是固然。且扫却今人耳入口出之习。只就平易明白有事迹可按据处。潜心细究。逐些理会得。寸寸而进。铢铢而积。积累多后。自然有见得处。不可只将道理名目。曰心曰性曰明德曰理曰气。此等话头。强探力索。以求正见。以成定论也。设有成说。无甚差谬。即是妄想臆度。于自家身心。何益之有哉。切宜戒之。所询疑义。逐条贡答。录于下方。

明德是理是气云云。

以或者言心言理为舛错。则抑以明德谓非心非理而别为一物者欤。若是则即是舛错之尤者。朱子所谓光明正大。皆指其得于天者。得于天者是甚个。即传所谓天之明命在乎人者耳。明命之总会底是心。灿条底是理。舍心与理而别讨个明德。吾未之闻也。神明之軆段。本自光明。何待推极。軆用之妙。自是一物。何合之有。此皆不得于辞者也。得其气之正且通。故其心为最灵而万理咸备。此固明德之正释也。然气即其地盘。理即其本軆。其必名明德。所主者在理而不在气。譬之于饭。𨱎器盛玉食。而饭之为名。乃指玉食。非和𨱎器统谓之饭也。

虚灵知觉云云。

知觉是心之德。而虚灵其軆段也。未发而有能知觉则軆也。而灿然不昧。静中有动则軆未尝不灵。已发而有所知觉则用也。而品节不差。动中有静则用未尝不虚。虚灵知觉。初非有地头时分之不同。以虚灵言则軆用俱为虚灵。以知觉言则軆用皆有知觉。知觉之具此理者。以能知觉者言也。发此情者。以所知觉者言也。此智之德所以专一心者也。

答权养彦奎浩○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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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旅交际。无足摡心。而乃能惠以华笺。致意勤厚。于以见所存之万一。不觉敛衽。书后月改。不审重省连谧。课业日懋。浩中同硏。征迈相益。遥挹可仰。载即是下山之日。无挥戈之术。而疾病侵寻。不日符到。追惟前失。塡补没策。谬问之及。惘然增愧赧而已。问意难孤。贡愚如下。更详之如何。资质三分之云。言已成坏墣。就此出治精采。发挥事业。更有七八分工夫在。然其根基已立于此旬月工夫之云。只言读得工夫。若实下工夫则却是终身事。虽进乎大学。亦不外乎是。岂易言哉。以豫为先。自是小学之教如此。足下已读得许多书。而更转身做小学工夫。是必有大段觉悟处。即是长进消息。更加努力。

答朴文一煕纯○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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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伏竆庐。忽奉惠问。令人惺豁。示喩岁月如流之叹。足见及时勉励之意。慰仰慰仰。见所尊阁。在羲文之书。此岂易读哉。象著而理微。著者易见。微者难知。今人眼目。理犹可言而象不可究奚哉。幸以见喩主卜筮者。曷尝遗义理。主义理者验其吉凶。则来谕所云兼看者。盖得之矣。但其所主有不同耳。

答郑圣徇铎圭○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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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之来。亦足开眼。笔固知其自手。而文亦出于己耶。凡于寒暄往复。不为借手计而一一自为。虽取笑唾。勿辞避。既草成。就长者点改。若此一二年。则自通情矣。重省致损。不待今书而已奉虑矣。吾则年差少。已呻痛作衾中人。况高于我乎。惟随岁俱新是祝。

答河洙源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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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见君。辄念及先契。又爱君资地安温。心窃念之。而其志业则未及叩也。曩枉色辞之间。若有愤悱之意。那无罄甁相助之心。昏耄空空。无如之何矣。其略略开示。直是陈腐之语。而君能说绎如此。何等喜消息。亡友可谓有子矣。曩留箚目。逐条贡对。浅陋何取。更细栉之。勿遽信也。

书大禹谟益曰吁。吁字云云。

吁者叹而未深然之辞。叹其谟之的当。而无儆戒无虞之意。犹有未深然者。儆戒无虞则能惠迪。无虞而不儆戒则便凶。故将戒而先吁以起其听。皋陶知人安民之谟。岂不的当。而禹曰吁者。以哲惠之难。有未易言者。与此恐无异。

水火金木土。小注王余二氏以五材释之。于经文惟修之义。似为相合。而传乃专就五气上解去。

五行气行于天而质具于地。其相生者气也。相克者质也。五行之用。始于相生而终于相克。传以相克言。而谓专解五气可乎。

禹既为人臣则出师班师。当待命而行。今自用其意而遽以班师何也。

舜禹益只是一心一德。不可以后世行师比看。

吾心之敬。合天人而一之云云。

上畏天命。下畏民嵒。而吾心之敬。上合于天。下孚于民。

厥土下惟字。或有或无。

无惟字处。皆有他辞。只言土之色性则下惟字。书法大略可见。而惟梁之青黎无佗辞。而亦无惟字。是未可知也。

中江北江。考之注说则似是一江。

中江北江未详。注中有汉既汇而出为北江。江既会而出为中江之说。此似近之。若中江北江。只是一江。则经何为而并载也。

祀于先王。先世诸王。似是幷参。而传独言汤何也。

汤以上。何尝称王。追王肇自周公制礼时。

协于克一。传有以彼善度此心之意。朱子说则有以此心度彼善之意。

善虽散在万事。而实具于一心。自善之原于一而言。则有以此度彼之意。自一之总于善而言。则有揆彼会此之义。

至一之理云云。

心本一。是之谓至一之理。邵子诗曰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天之一。即人之心。非别有一理安顿在心之中。

论语集注其本也真而静。是浑然本軆上说。五性具焉。是就本軆上。指其灿然有条理者言耶。

看得好。

四端七情。原其所由。无非理发。而有理发气发之别何也。盖原其初则均是理发。而及其发后。有粹然直发而中节者。有纷然横发而不循轨者。理发气发。于是乎分。

看得亦好。

道是甚么物事。而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然在后。

道在彝伦日用之常。常思多少有不尽分。则自当有仰钻瞻忽处。有所不知。不容不用学问思辨之功。有所不能。不容不用弗笃弗措之功。真积力久。庶可见其卓尔矣。

逝者如斯。吴氏云逝者不指水。斯字方指水。窃意逝指水流而言。如斯指不舍昼夜而言如何。

以文势语脉看之。君言正得本意。举一物而众物皆然。以此言之。亦含众逝如斯之意。

命与天。恐非二致。而分属于死生富贵何也。

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咀嚼为至二字。可知其味。

可卷而怀。可字似自上文出来。若曰史鱼之直。不可以怀藏。若蘧伯玉者。乃可以能焉也。

看得甚细。

孟子对梁惠王利国之问。何不宛转诱入。如对齐王好货好色之问也。

此拔本塞源处。天下方惟利是求。而惠王于见贤之初。即以利吾问之。此不截然劈破。则无以明道而训世也。

后义而先利。上下并举仁义。而此独言义何也。义有截然断制之意。胜私去利。莫切于义故耶。

然。昔黄明陟为县宰。邑人来见。黄曰。诸公会打对。天对甚。一人对云地对。日对甚。云月对。阳对甚。云阴对。利对甚。云害对。黄正色曰。这不是。利之对义对。只要如此分别。

孟施舍之所养勇。所字陶庵以为舍之勇存诸心者。故特著所字。此说何如。

所所主也。黝之勇有事实可见。舍之勇但其自言如此。故特言所字。以见其所主之在此耳。

满腔子是恻隐之心。腔子外是甚底。盖天地间。充塞遍满。浑是生物之意。人得此心。为恻隐之心。则腔子之外。有甚他物。

说得也是。然今人一膜之外。皆不属己。其故何哉。识破其故。方知腔子外更无甚物。

心统性情。统字云云。

统字之义。朱子统兵之统一语。已尽之矣。犹有以此一物。统彼二物貌样。若是看则大故不可。故朱子又以蔡西山心者性情之总名之说。谓尤为精切。正宜仔细。

洪水肆害。犹未底平。而乃谓平世何。

平世言其有为之世也。

家礼冠昏礼。有言身不言身之异。先儒之说。颇有异同。

冠礼言父母。父服期则子服当降也。不言身。而可知也。昏礼言主昏。身之于主昏。未必皆子也。故特言身。若其同异之辨。世皆从玄石之说。盖以昏姻失时而然也。

答河洙源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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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抱终鲜之痛。君之情事。非不节节入念。而不能奉一字以慰。竟致俯问先之。人事倒矣。承审不至生疾病。慰幸慰幸。古之藐焉失庇。孑然自立。耐得千辛百苦。卒能有所成就者。历历可记。这个人亦非有别法。只是励志自奋。动忍增益。不负大父母玉成之意。来喩硬著脊梁。与佗厮厓。可谓已见得此意。何慰如之。贱状仅支过。而间有愦愦处。有难化下。自怜而已。

与河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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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玩索有味否。所留韵语。略略点化以付。更加商订可也。未知其人已倒一边耶。犹在歧头耶。若临歧趑趄。则讽之救拔固善矣。若已倒而如此苦口。则恐非成事不谏之义也。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不可不慎。谅处之如何。

答李舜章炳薰○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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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仪久而在眼。承惠问。宛如重睹。何慰如之。𫖯询缁冠承笠。为有重冠之嫌。谁氏云然也。空踈无以仰对。然家礼缁冠著在幅巾之内。此亦无重叠之嫌耶。宋时幅巾。朱子用以谒庙谒先圣。则恐不轻于今之笠子也。冠礼再加时撤不撤。又不须言也。家礼不撤。而丘仪必撤之。以从古礼也。古礼之初加所用缁布冠。其制有结项青组缨而无笄。则必撤而后更加也。家礼因时酌古。既冠巾并用。则今之缁而承笠。恐亦无嫌。且诗曰台笠缁撮。缁撮如今缁布冠。小可撮髻。台笠而缁撮。则今亦何嫌。尊既从明师游。何不禀质于请业之暇。而有此谬问耶。今所奉答。临纸觅得者。安得中理。更以见谕也。

答李舜章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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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头承书。恭审省安惬祝。疥疹可闷。然此病例忌人。静室独处。案业之专一。胜于出入应接之时。少劳爬痒。未足为病。此吾曾经。五个月独处读得若干书。殆做不病时一二年工夫。聊为足下诵之。长子斩服。网巾之以𩮰以布。来示似得之。然以礼则斩。以法则居官者不许解官。故世之行者。虽未居官。或布裹笠。盖效颦之末失也。未居官者。断当用蔽阳子耳。网巾之用布亦何害。但与父母三年丧无异。用麤𩮀网以别嫌。亦无妨耶。更详之。庸学补疑荷示。为感多矣。顾老病转深。精神恒在烟雾中。无以玩索。将至虚人之赐。忸怩。近状文映当言之矣。

答金子成在奎○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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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味来书。非止为唁慰之常例。隐然有嘤禽之思。谦己与人。类非虚套。此岂载之所敢承当哉。为学固多术。而其要则不过曰在我而已。苟使吾志诚在于学。如水必东。食与俱啖。寝与俱梦。无所间断。则盈科放海。自有所达。其间磎曲壅塞之或待人力疏通者。亦自有其人而乐为之助矣。否则虽有贤师良友。将无于我何。幸勿泛听如何。

答李汝玉相璇○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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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来获见别后颜面。足慰恋恋。矧审奉晨多祉。山房整案。收敛玩究。两下工夫。此最实事。旋得旋失。夫人通患。此频复之所以为吝。然频而又频。旋旋来复。则当有打成一片之日。此非一朝觊效之地。为学之方。君既读要诀。节节反己而求之。则必有切病之药。若其通法。则真实心地。刻苦工夫两语尽之矣。此是朱门传授旨诀。亦在自励之如何耳。昭阳云云。固若可骇。此则只是出阴之蜉蝣耳。何足过忧哉。所可忧者。别有在焉。今之所谓新学校。自以为热心于时务者。是已前此累尝说及。能信得么。老物溯风而行。踏雪而归。惫卧呻吟耳。

父丧葬前母亡。沙溪,尤庵以当服期年言。陶庵以三年言。

以其不忍变在。礼疏已有其疑。然礼经言父卒则为母三年。母亡既后父卒。则当伸三年。

小祥祝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云云。

家礼大祥亦有此八字。陶庵便览。虽小祥亦不用。以其语意重叠也。

母丧未练而父亡。则母练宜用父在之例。而祝辞何以书之。

虽不忍变在。祝则不可以亡者名书之。

答吴和允英杓○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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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之役于远也。路险关心。言旋又过期。方且瑕虑。和益入门。尊缄继坠。曷胜慰豁。以审行李无挠。反面供喜。为之奉贺。朽物尚不仆矣。他无足言。秋务方殷。案业固难专精。而秋灯可亲。慎勿虚度永夜也。君家比之颠木。㽕蘖方长。此时培养。尤不可以不力也。念旃念旃。

答李刚在阳燮○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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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奉手疏。知情事已伸。温寻旧业。慰惬鄙望。孝莫大于继志。苟能不敢忘孝。则自应知所以处之者矣。大抵今之居丧者。曾是不丧也。此而不谨。则根基蹶矣。更何可望。惟晨昏馈奠。毋敢或怠。旋旋自厉。整顿收敛。随隙看书。亦须画一立定规矩。勿少放过。其佗家间什佰。须属家兄句管。令伯亦知先公平日之志。则必不以为劳也。未知如何。

答李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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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顿床玆。万念消歇。而惟有一段耿耿。每注在哀友矣。即承手疏。知侍奠无恙。何等慰慰。所业之不能专一。亦固也。但令此心不与之散涣。则自应有温习之暇。自应有会心处。是之冀耳。绵衣匪直出机杼。式出于萱堂手裁。其意甚郑重。不敢承不敢辞。此在哀友。又重一层担负。何以奉承式糓之慈念耶。勉之勉之。

答李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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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自哭勉丈归。心緖愈乱。莫可收拾。盖世变此极。人将尽化为兽。而吾道之传。永坠于地。昔有老和尚悼道无传。痛哭流涕者。乃今知其心之苦也。未知后生少辈会得此心者。其有诸。前书云云。可见不忘式糓之念。恒持此心。战兢临履。则日有所进而不自知矣。向寄类编。著意看去否。其论学诸条。尤宜著力一一看得精细。验之心而軆诸身。勿只做吟咏讲说之资。自当得切病之药矣。

答梁而敬会德○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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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别足下。耿耿有馀恋。一则颖悟夙就。既耳之矣。端方雅饬。又目之矣。而未及从容叩发以窥其中也。一则抱二竖之苦而未得洗涤之剂。有妨于专业也。谓外承书。其中之所存。略以覰得六七分。果不爽夙所耳目者。而所苦之尚尔未袪。则奉念为如何哉。曩也浅言。即是胡乱走草。今不记其作何语。然其无取必矣。而足下犹曰感刻不忘。则其乐善采荛。诚可钦服。既不能大肆力于未读之书。则将旧读经子。从容温寻过。用东莱先生已试之方。则不惟于进德修业。有所觉悟。其于养病。亦将有助而不为二竖子之所厮炒矣。勿泛是望。石坞记。岂曰文乎。其意非直为尊府效愚。亦出致意足下也。

答金仁可镐泰○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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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物祝死不得。归卧竆庐。坐见国边人次第燕狱之行。顾影自恧。而远近知友犹以阳界人待之。书疏相问。缩缩不知所以为答。柰何柰何。耑书之来。致意匪夷。当罄底奉复。而无说可说。孤负远问。尤用赧赧。惟益励其志。益懋其业。不负尊先不匮锡类之緖。则老物之望也。俯询疑礼。父居丧未终而死。则孙当代父服衰。继其父未毕之日。虽是代服。不可以亡者名主之。只得以孤孙名书之。承欲来旬一枉。俟面叙。

答裵仲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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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舍专人问遗。已迥出常例。况于雪山冰江乎。载是何人。而获此于远友。感与愧交至。恭审别来彩欢连吉。实慰仰祷。载头风当寒添剧。无一日不呻吟耳。𫖯询孟子疑义。仰认读书精细。来头长进亦可想。须著一著如何。因来纸空白塡去。如有未契。更以见谕也。

齐梁之王。皆以僭称则不正甚也。而孟子从而称王何。

世皆王之。既之其国。岂得不王之。春秋书公。亦有如其意而书之者。

集注于至梁则言卑辞招贤。而于齐则不言云云。

孟子不曰迎之不致敬尽礼则不就也乎。于战国游说之世。而劈破枉尺直寻之非。此所谓岩岩处也。集注不复言礼招。已见于前。又无所事于言也。

答南季敬文煕○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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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耕无地。四益有所。庸非造物者使之专于读书耶。匪憾伊贺。但每见业此者。能尽四益之道而不素餐者鲜矣。贤却著意也。载滨死不死。尘间缘业。曷日消磨得。苦矣何谕。读书无疑。固病也。强生疑难。亦病也。惟虚心熟复。反身軆察。则久将有得。理气之说。阃域玄奥。非切身急务。尤不宜尚口也。只得逐段先寻其文义语脉。以观归趣。若左右牵挐。欲其凑合。则条緖猥多。难得其要也。示谕诸说。无甚大错。而于理分之同而异异而同处。恐有一膜子隔了。为君计。姑阁此等议论。但于孝弟忠信日用间切近底。䌷绎軆认。见其所当然而不容已。所以然而不可易。则所谓理气之妙。可以即此而得矣。试深留意焉。勿以耄昏而废言也。

图说二五之精。朱子曰。精以气言。不二之名。盖气有清浊。而又有清之清浊之浊。而曰不二何也。

张子曰。湛一气之本。朱子曰。气之始。何尝不善。观于此。可知其不二之义。若生禀之有清浊不齐。乃其腾倒后所值之不同耳。

南阳方而风气反柔。北阴方而风气反刚何也。

阳軆刚而用柔。阴軆柔而用刚。春夏阳而其气生养长盛。秋冬阴而其气肃杀严凝。

遂庵曰。父在父为主。礼之大节也。其父远出。则忌日略设。其父还后。择日行大祥。南溪曰。主人虽不在。祭不可废。用摄行之礼。当何从。

有子而主妻丧。有名殷祭。固当躬行。而其他馈奠。未必自主。在家时犹然。况有事出外。则使子代之。恐无甚害于义。

答许亨佑相○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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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来审汤暇观玩。能不忘其所有事。实慰远望。老物内景销铄。肢軆之病。去益沉重。恐是阎罗消息耳。俯示疑问。逐空白塡去。如有未契。随便更谕也。风头立脚。只在自家自持其志。非傍人之所能与也。试将中庸四矫一章。日三反复。如南容白圭之为。则或有少助耶。都缩不宣。

大学诚意章章句曰。善恶之不可掩如此。盖善恶自是一定者。使可掩可欺。天下后世。皆得以知之。不亦严乎。尝见王荆公诗。以周公王莽对举。而结之曰若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窃恐此言。将启后人自欺侥幸之心。

善恶一定云云。甚善甚善。设掩得天下后世。都无一人知者。我则自知。且天地鬼神。昭布森列。其目如电。其可欺乎。此君子小人所由分之一大关棙子。不透得此关。则万般修为。只成就个私意。若荆公当年便死。真伪谁知。盖自写其真而亦出于自悔也。荆公初年。轻富贵辞爵禄。清宦美职。十辞不休。至于逃避。不惟天下之士视之如千仞祥羽。而自视亦何如也。乃一秉轴机。急于功利。卒为小人所罔。晩年游山。恍惚独言。有无限悔恨之意。悔初志之中变。而恨当时之不便死也。此诗之作。恐在于悔恨之日也。

正心章章句曰。一有之而不能察。尝承教。一有非病。不能察方是病。若然则传文何以曰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

有所为病。病在所字。所谓未来期待。已过留滞。皆有所之病也。若方有而察之。则岂有是病。章句有之有字。因上文不能无而言。更详之。

四有一节。言未应而偏系之病。心不在焉一节。言方应而差失之病。章句人不能无者以上。释心之用本来全具之义。一有之。释有所二字。欲动情胜以下。释不得其正四字云云。

四有所。言用之偏系也。三不在。言軆之不立也。偏系之病有三。未应先有。已应留在。正应偏重。皆用之所以不得其正者也。軆之所以不立。只是此心不自作主宰。故章句言敬以直之。敬便是此心自作主宰。心不主宰而随物而动。必有有所之病。于物既有所。则于己必不在。有所不在。只是一病。来喩头面已差。层节太多。殊非吾友前日知见。可讶。

相族高祖母及族曾祖姑俱有殉烈。而不幸无后。坟墓又失所。每念之不胜恻怆。今欲设坛于先山傍侧而岁一祭之。未知无害于义耶。

礼未必然矣。先代失墓之处。世或有设坛行祀者。以其故老相传与家传文字相孚。犹未得深目之证。不敢直祭于墓而然者。然礼无其文。犹属可疑。况无后族亲。出嫁尊姑。未知墓处者乎。若以殉烈之恻怆。有不可使之泯没。则只得记其事行之实。附之家传文字可也。

与许亨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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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覆览未。秋气乍动。怀人益切。未审省奉连护。观玩益励。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以乡人而抱如舜之忧。决非等闲筋骨所能担著。真能知得如此。担得如此。则世间死生荣辱。自不入灵台。愿加意也。景晦云欲风乎那上。其声气相求可佳。有便不容无一字。

答许亨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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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疏以时相问。孰谓宋远。示谕读书节次。可想近里著实。而有事间断之忧。奉老干家。所不能免。但随事省察。勿令此心与之汩没。则最为亲切工夫。今之学者。无事则读书。有事则被佗汩没。事理全不相须相资。是名徒能读。虽多奚益。朱书疑义。君言得之。或说不免笼罩口气。更详之。

答吴阳路在东○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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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妙颜范。森然在目。相别十年。将就之如何。非想像可认。即承手字。可窥其所存之百一。其自咎自悔者。非若世儒之谬为谦虚者。语意切实。似出于自省之馀。人顾不自省。苟自省则无限好事。自在其中。谨勤循反。不待傍人之规策奖勉。佳甚佳甚。所引孟子书一段。亦可见读得有味。非全呑大枣者之比。似此读书。则义理之精蕴。当益究而推类矣。载吸吸待尽。无足道。尊丈垂书远问。其不遗旧故之意。固已铭感。而神短不能别书仰谢。足下须以此意傍禀如何。

答柳公懋敏秀○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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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昨道中得书。不能答也。以今时象言之。六籍举将入咸阳之烬。士生斯世。虽一经当以伏生自期。字字而咀。句句而嚼。上口铭心。以待可传之时矣。吾朝暮人。无复望焉。所望于年力方强者。实不浅浅。未知能会得老头陀苦心否耶。公懋亦不自菲薄。日自励也。

与柳公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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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而师友。吾于尊府之于尊王府丈。尝见之矣。今又于君之于尊府。见之矣。君家慈孝。谁将与俦。侍寝陪读。自不容于不勤矣。多贺多贺。须严立课程。如或一日放过。遂认作大段难赦之罪过而大加惕厉也。尝见君于读书。作撤无常。故谩及之耳。

答柳公懋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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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序说。人能正心则事无足为云云。

心正则临事便当理。无艰苦之弊也。心不正则每事难于合理。然杨氏之言。或恐失于太快也。

井田欲其均也。而八九口之家。五六口之家。皆同百亩。何其不均也。

画井分田。只得计家。势不可以计口。八九口之家。人众力勤。致粪多而耕耨循时。则禾善长糓多出。故亦可以无饥。五六口之家。人少力绵。粪亦不多。耕耨亦或失时。故亦难有馀也。若力勤粪多。则自有馀粟。可以备嗣岁之忧矣。大率一家之口。多不过八九。故以八九口足食为限。其口少粟多。非为政之病也。

雪宫之对。与沼上之对不同云云。

齐梁之君。所以问之者。其意不同。惠王惭其游戏。是羞恶之发也。宣王自夸其待贤。是骄矜之意也。所谓贤者亦乐此。此贤者指君而言也。宣王设乐于别宫以待孟子。所谓贤者亦有此乐。此贤者指贤人而言也。故告惠王。言贤君与民同乐之意。告宣王。言不可但与贤者共之之意。

不必更求助于气云云。

事之成不成。在于气。其气之过者。必使裁制而求助以成其事。气之弱者。必使益之而求助以成其事。告子不然也。

上文云三宿而出昼。于予心犹以为速。于此却云久于齐非吾志。

始见而欲去者。知人之明也。三宿而出昼者。忧世之仁也。知之明而不欲变。故久于齐而不受禄。虽欲去而犹见其足用者。故不忍决去。知之至仁之尽也。

夷子学于墨者。而推其说而求合于儒者何也。

天下之理。其本有正而无邪。有顺而无逆。故天下之势顺而正者。常有馀而无待于外。邪而逆者。常不足而不得不资诸人。此亦理势之必然。此所谓遁辞也。

汤之于葛伯。遗其牛羊以供牺牲。而葛伯食而不祭。则亦可已矣。而又使民往耕云云。

此所谓仁之至也。孟子曰。自反而仁矣有礼矣。其横逆犹是也。君子必曰我不忠也。汤之心以为人无不可教之人。而教之不从。则吾所以教之者未尽耶。故然也。

以感应言之。感之实则应之实。感之虚则应之亦虚。象之郁陶。是虚底言。而舜之诚信应之何也。

象之忸怩。是天理之自然发见处。

人与物有生则同。而形气既异。则其得于天之理亦从而异。故人得其全。而物得其偏。

虽偏而又偏。皆具此四者。偏非偏于一之谓。人物之形。固气之所成就。而亦理分之先定者也。气只是依傍这理而行。

人与物所以为性者。到这异軆处可见。若以异軆为气质。则人与物本然性。何处可见。

性本是成形以后之名。有是形。斯有是性。形亦是自一原中本分上得来。故曰形色天性也。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虽圣人既有形质。则亦有气质性之可言欤。

圣人之为圣人。亦以其气质之极清极粹也。然圣人所存所发。浑是一团天理。不可以气质论。

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气质之难变久矣。作何工夫。可以反之而存天地之性也。

气质之偏。人各不同。随病用药。各在当人。故先哲曰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若言其机括。则李文节唤起截断两言。尽之矣。

良心所存之地。是天理之无间可容息者。而必以夜气言之者何也。

众人常失于动。而夜气则动息之时故也。此正纯坤之中。犹有一分之阳。正是天理无间可容息处。

困心横虑。则恐涉于忧患之不得其正。何以免挫摧而能有作也。

正是生于忧患。此犹足有为者故然。若下焉者滥矣。

由太虚有天之名。指虚为理。亦有古证耶。

理无形影。故曰太虚。若言定軆妙用则何实如之。以虚为理。自是横渠见处。

合性与知觉。知觉智之事。而曰合则性与知觉。似为二物。

故朱子谓恰似性外别有知觉了。然张子盖以气之精爽者言耳。

不能使人巧云云。

所谓巧者。习之熟而自得于心者。非言之可传。今乃以言语气象欲默会之则误矣。且巧无事不有。何必圣贤。虽洒扫之事。习熟后自然有巧。

人能充无受尔汝之实以下。却专言义。

以心德言则仁为重。以工夫言则义为切。吾观今之学者。举不足于羞恶之心。望其欲仁。吾不信矣。

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先性而后道。一阴一阳之谓道。成之者性。先道而后性。

以其有在天在人之分。

性即理也。然有性之名。有理之名。则性指物之所具之理而言。理即天地间冲漠之谓耶。

理之为冲漠。非专指天地而言。凡发见于日用者。亦冲漠也。

不睹不闻。便是幽独之地云云。

不睹不闻。至静之地。独是方动之际。盖戒惧自动而约于静。谨独自静而精于动。

答李采汝教翼○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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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善来奉手滋。可认不忘此老物。又可见存心此事。不化于俗也。且感且仰。仍审省奉安稳。案业勤笃。何等惬祝。但以今时变。后日盍簪。不可期也。虽欲奉助万一。无如之何矣。惟自爱自力。自拔于流俗。以副亲庭之望。老拙不死。是恶业也。以身为仇虏之仆役。是可忍耶。痛惋而已。

答安圣希克相○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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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审见读大学样子书。可知其卒业也。涵养践履。自验有得力否。循序有本。可以自达。宜其有一副当好底事。见在面前。多贺多贺。然此是无形影物事。非强把捉所可得。息却许多思想。除却许多议论。只得俛首肘案。勉勉孜孜。期以积久而不求速效。则所谓远大事业。不患其不到也。窃详来谕。有若乍见一个光辉闪烁影像恍惚。而即欲捉得来。藏在怀袖间。若是则非吾儒法门。恐别生佗病。但于日用之间。另下真实工夫。读书以明之。应事以验之。勿忘勿助。积以岁月。则自当有端的见处也。盖真妄虚实。是此心存亡地头。此学邪正路脉。感公谬问。猥以真实二字奉报。窃以为海上单方。在此而已。时耗转益奇险。未知将何所底泊也。然此非吾力之所可如何者。则只得信命而为吾所当为者而已。于此有所得力而可以自立。则缓急之际。亦不至于颠倒也。惟千万自爱也。

答安圣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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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面今书。慰何如之。菽水之艰。夙所奉念。颜子之屡空而不改其乐。是必有尽吾力之可及者。岂块然坐在安地而漠然不相关乎。尽吾心力而至屡空。则非吾容力之地。可以泰然矣。然难矣难矣。惟牢著脚跟。常自激昂。方免坠堕。勉旃勉旃。示谕色目彼此之说。良是良是。学非邪说。道是公物。苟欲学而明道。则惟善是取。何彼此之有哉。然弊也久矣。虽号称杰士。亦鲜脱出。足下此意。何处得来。但以丑差之人。拟于当世鸿匠而并数之。非惟愚之所不敢承当。恐足下有失言之累也。见读小学。亦甚善。将此样子。反身求之。则厥修可以来来矣。

答郑孔见洙基○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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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侍晨昏康吉。为之奉贺。顷对时苦口贡愚。以俗情言之。则在君亦所难堪。视其色。不以为难。继而承书。有切切于人兽之分之意。曩时贡愚。或不为无助。自幸自幸。惟兢兢焉此身。或沦于下流之归。则自不得不谨。而自知其所勉矣。是祝是祝。

与郑孔见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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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遽然春将暮矣。不审省奉连崇。案业馀力则以。日有所乐否。古之人耕樵夜读。亦能树立。今人才有所干。则遂至忘置。问之则托以多干。甘为人下而不知耻。孔见岂有是哉。特以相爱之深。为此过虑矣。照亮则幸矣。

与河宗汝淙鹤○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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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巨创。哀痛柰何。妙年当室。丧祸荐叠。事力又艰。凡百酬应。想难堪过。每一奉念。怛然伤怀。定宜励志动心。将为善。思贻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羞辱必不果。倍百努力。漑食之报。岂无其日耶。此老物区区之望也。一往握唁。岂无其心。老病筋骨无以自强。玆付一纸替慰。惟节哀加护。

答具士文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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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千里外。心画无恙入手。非诚力攸到。安能乃尔。天地晦塞中。不越境而得日新友。为依归。又以尊师之心。及于师之友。只此一著。已出等夷。顾老丑无可以仰答其意。匪感伊愧。𫖯问四七云云。其发于理则一。气特其所乘而所主者理也。万般之情。岂有不发于理而自为一道者耶。但就所发之机。横看而分说之。则理之发也。所乘之气顺而理为直遂。依旧是理为主。故以四端为理发。理之发也。拘所乘之气。而所乘之主为其所动。以此谓气自主张。亦无不可。故以七情为气发。既为气所动。则虽或不违于理。只可谓气得理而中节。不可直谓理之中节也。然此只是四七对举而分属故耳。若专言七情。则七情外无情。四端则特其始也。中庸之大本达道。好学论五性动而出。可见耳。匆卒未及详细。更禀于尊师。指示疵累是冀。

答金中五春植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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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曰心能检性。心何以检性。

以理而言则是性。以主宰而言则是心。理无造作而心有运用。

性相近集注以其初初字。

初指气质性之初。

答李化约晩雨○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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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炎尚酷。此书何来。既惊且喜。仍审尊府冒炎驾外。未知甚事。而其康宁可想。暑热读书亦难。做对亦无害。但不可与之汩没斗新。须昂然自持。勿忘其所有事可矣。𫖯问可见其渐有进益。多慰多慰。因来纸塞白以去。细思之。有未契提示也。载仅捱过。而痿臂之苦。恐无差日。不得以旧样归地下。为可愧耳。

气以成形。理亦赋焉。盖人物之生。同得天理。而有偏全多寡之分。一定而不可易者。所以化化生生。人常为人。马常为马。牛常为牛欤。

人常人马常马牛常牛。于此可见此理之本分一定而不可易者。来喩甚是。

知仁则引舜颜。勇则举子路。盖圣人之勇。无迹可见。故以学者之强。反复言之。以开示后学欤。

极是。

过与不及。失中则一也。于南强称君子。于北强称强者何也。

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能如此者。固以风气而然矣。而君子常法。亦此外无佗道。

答李致见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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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于闵希重便得书。审知重省保重。甚慰阻怀。而时方叫𠿝。无以付报。伊后日富。省节更若何。老物近更稍可。尘缘一何支离也。良苦良苦。示谕以懒散自病。苟能真知懒散之为病。若痌癏之在躬。则岂不尽心力而疗治哉。痌癏之药。在于广济局。而懒散之药。在吾方寸。自知便可自奋。然亦非一奋可了。必须励志竦身。无日无时。旋旋自省。奋之又奋。吃辛苦耐瞑眩。然后厥疾乃瘳。若口言自病而心不自病。口言自奋而心不自奋。虽竆年没世。何所成就哉。真圣人所谓吾末如之何者矣。其心口相应与否。亦在君自省而自知。君其念哉。强此耄昏。为此苦口之言。盖深有感于尊王府积真诚于式糓之地。君其念哉。

答郑思叔邦绎○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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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书慰喜。匪直以所慎之痊差。示谕耸三四尺者。未知何所感而然。然阳气一到。金石可透。况义理之求。自有端緖可寻。非无孔穴之可比。果能如此发愿。如此励志。将何求而不得。朱子言踏翻了船。通身堕在水中方得。盖不能奋发。顾瞻蹰躇。似做不做。做新妇捡押。则决无有成之理。未论已耸三四尺。须耸得十尺尽头而寸寸进步。则前程何可量也。望须努力自爱。

答郑思叔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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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不可忍。忍字集注先敢忍后容忍。章下先容忍后敢忍。以见其两义相须之意。然以敢忍看。于此章文义较切。且忍字自家所当反求处。凡日用之间。才有一毫非礼。便是所不当为。所不忍之地。若忍是而为之。则其流必至于季氏之类欤。论语。

说得是。

其如视诸掌乎。窃谓治天下之本。不外乎仁孝诚敬。若知非仁孝诚敬之至。不足以与此。则治天下不难可知。盖报本追远。莫深于禘。去代已远。声音颜色都茫然。苟非仁孝诚敬之至。岂能知此理而感之乎。此尚知得。何况其佗。此尚感得。何况其佗。

好好。

管仲之器小哉。窃念王霸之分。当察于为学之初。凡日用之间。应接事物。才有有为之心。便是霸者之习。

最宜自省。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知训以记忆。其义深切。若以知为知识。则人岂有不知父母年者乎。与苟志于仁之志。字虽异而意实相似。

此意甚好。心心念念。食息不置。方名为知。方名为志。

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此可见圣人与天地同用。即一贯之义也。

言之虽易。实见为难。须察识于日用之间。

亦有不当愚者。比干是也。盖成公之患在外。故沉晦弥缝可也。若纣则凶恶在己。当直言极谏。而不可沉晦弥缝也。

先儒亦有是说。然所事之君。亦不同也。成公本是愚底人。故可以随事弥缝而免患。若纣则本是才智底人。事皆自主。非在下之所可弥缝也。惟直言极谏。庶几其一悟。苟能悟得佗心。则天下自定矣。此比干之心也。

无加诸人与勿施于人云云。

无加有自然底意。勿施有勉强底意。今以饥寒底事言之。仁者则因我之饥寒。便见得佗人饥寒而自然恁地去及佗。恕者则因我既如此。想人亦如此。而计较商量推去。仁则物我无间。恕则未能无间。只争个自然与不自然。

大学之道。一忠恕而已矣。忠者明德之事。恕者新民之事。

好。

谗说个仁则便以全軆言。子路之日月至焉者。亦是全軆。

然其至焉之时。则此心全軆浑然。无少亏欠。应事亦无不当理。但不久而息。故未得为仁也。

一则守其本心之正。本心是指道心之不杂人心而言也。食色虽发于性。而直唤做本然。恐涉滚同。

本心是人道未分之本軆。人心之得正者。亦是本心。

众人无未发时云云。

众人虽无思虑喜怒之发。而犹是不昏则乱。这便非未发时。故曰众人无未发时。然本性犹有未尝息者。亦岂全然无这个时。故曰性静者容或有之。虽有之旋复汩乱。实未易见得。苟能敬以持养。则会有见得之时。若众人全无未发时。则大本息矣。人皆可以为尧舜之说。为虚语矣。

答黄云可龙显○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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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枉又书。且感且惧。误于虚声。一枉容或有之。既覰丑拙昏愦。不宜复置意下。而乃眷眷致意。有若求教者然。实无以承当。宁不愧惧。虽然盛意不敢终孤。请以往哲之训奉告。为学固多端。而第一秪在立心忠信。第二在于读书反求。以实心用实践之力。未知而求知。既知要行。日积月累。则自当有心与理会。事与身安。怡然有个乐处。若托名儒业。而要读若干书。要识若干说话。为求知于人。则根本蹶矣。此圣人屡致意于为己为人之分也。贤尝深思于此一拍耶。

答黄云可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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𫖯询人物性之说。昏甚无以条答。莫将许多说牵强。但就易传解各正性命处。白直理会。当自见得。又有一言奉告。性不在册子上。只在吾心。试于日用之间。吾心发处验他。此是有条理物事耶。混同物事耶。天之赋人物。犹人之应事物。于此密察。各有脉络。各成面貌。则庶乎有以得之。得了为自家物事。不似只说文字样。不审高意如何。目今读书种子。薄蚀殆尽。此正人弃我取。用白圭之术者。足下念哉。

答金元益相懿,金成准永九,李泰暎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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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鼎至。获睹别后颜范。矧审定省多祉。新年喜音。慰沃良多。冬课勤著。书中约绰可见。而闻珍华言。尤得其实。似此长进。何患不得哉。甚佳甚佳。老物犹夫前冬样子耳。时骚日险。未知复得好相见耶。冲怅而已。都阁不宣。

答刘弘远汉淳○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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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于尊伯父。晩始一识。而遂成千古。人事真风灯也。虽则一识。荷爱实深。别后惠以长笺。志业始终。名理异同。道达委曲。不以新知有间。副以语类箚疑。尤感询荛之至意。自拟因仍往复。启发昏愦。而未及奉复。郊报遽至。曷任悲怛。既不得与九原唯诺。则合奉一纸以谢逋慢。兼以仰慰。而病与昏相谋。乃令俯问先之。事颠礼舛。一愧一悚。仍审摧痛之馀。收拾遗文。为传后计。家门仁爱恻怛。令人钦服。其嗣孤如何支啬。继述之地。想不自菲薄。益勉于诗礼之传。征迈相长。不胜遥祝。载病废人也。其于来谕致意。无丝毫承当之道。自怜而已。

答金慎夫在永○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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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于晋阳。岁首固依俙闻之。其某日某里未之闻。其游从问字之有无其人。亦未之闻。一书豁然。承谙新侨凡百。颇能整顿尤慰。为学在我。苟有志也。卷中圣贤。好师友何限。但慎夫读书未多。文眼未长。必须从人授读。而卷中师友。或难得力。是用有不瑕之虑。今得朴君为师。旋为喜贺。君勉之又勉。毋负此好师友。以慰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