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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柏軒先生文集/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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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老柏軒先生文集
卷之八
作者:鄭載圭
1936年
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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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柳性存基一○壬辰[编辑]

一晉仁軒。歲月幾何。中間人事變遷。尊兄早抱終鮮之痛。載圭亦已經草土。旣屬過境。追提何及。每念春府丈德儀之崇高而深厚。尊兄氣宇之高朗而雅飭。至今森在眼側。不知十年之久而千里之遠也。竊惟天下道術之分裂久矣。尊先師華西先生以豪傑之姿。得聖賢之學。辨異說扶正脈。其摧陷廓淸之功。近世所未有也。載圭生長僻鄕。未及供一日灑掃之役。此終身之至恨。而幸得與腳下之賢如勉菴崔侍郞及尊兄執事。而有一日之雅。又蒙尊兄不鄙。畀以所尊閣之雅言一部。歸而反復。雖不足以究極精微。而其宏綱大目。亦不可謂全然無所見矣。尊兄之賜。謂如何哉。竊聽於下風。重菴金公省齋柳公。實華門衣鉢之傳。而尊兄之所卒業者也。詣門請敎。志願有素。而親憂積歲。貧病次骨。何能有千里數月之力哉。重翁則猶得文字之流及遠外者。時以警省。而若省丈則至於文字未得一兩篇玩繹。所居之僻。重可恨者。顧今儒賢長德之秉拂當座者。明著衣冠而號稱傑特者。亦可謂在在立立。而淺陋之獨寄仰屬望於尊兄一派者。抑奚以哉。願尊兄之默會也。頃見勉菴書。有同門戈戟之憂。雖未詳其事由。而槩聞省丈心說。貳於重翁而致然云。竊想兩家所爭。決非世俗立彼我爭勝負之爲者。而何至於戈戟之相尋也。誠世道之大變。斯文之不幸也。目今歐巴之禍。溢世滔天。而謹危微之戒。嚴扶抑之義。爲剝上之碩果而基七日之來復者。實賴華門諸公。而門內之爭。至於如此。無乃大化顚倒。乖氣所迫。於此一星子耿耿。亦欲其撲滅而不保耶。思之不覺嘆息於邑。然兩家議論。想各有所據。各有成說。願尊兄勿以疏遠爲嫌。而投示一通。如何如何。洪烈士聞叔公。恒切九原難作之恨。而聞其白眉公思伯氏學識之淹博精詳。秉執之剛毅正直。實烈士之難兄而尊兄之知己也。若得斯人相知。則奚但爲元賓之所與而已耶。然涯角矣參商矣。其路無由矣。尊兄幸爲我致意焉。洪兄純億氏昔年旅洛時。有數旬相從之舊。自癸未以後。因京遞討信。則漠然不知何在。以若平日操執之固。已知其不與蹄跡同羣。而未知其所居。幼安之遼東耶。袁生之土室耶。每用耿耿。似聞與尊兄有契。或相通問否。示及亦望。

答柳性存甲午十二月[编辑]

此書何來入眼。此書何來入眼。嗚呼。今世何世。而有此書也。奉讀叫奇。如長夜黑窣窣地。一把火忽然現形。字字赤血。句句丹心。嗟歎之不足。繼之以流涕。流涕之不足。繼之以痛哭。千里懸懸。一書豁然。宜歡喜稱快之不暇。而其心乃若此者何哉。非敢曰先獲我心。而眞所謂令人增氣。腔裏熱血。沸不自止。第看抵柳甥書。其措劃次第。皆載圭之所與同志。屋下私議者也。識暗見疎。生來未曾有一事一計做得成者。而於此一拍。乃與高明暗合。自幸自幸。然但恐做時不似說時。人心不似我心。而且况世入漆夜。未有一星子耿耿處。設有倡之者。應之者其果有諸。其果有諸。成敗利鈍。非所逆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斯焉已矣。曷計其他。願尊兄加勉焉。載圭明不足以燭理。勇不足以應事。徒抱鬱悒。所望者四鄰耒耜。其何能仰裨萬一哉。要與同志誦尊兄百死千死萬死億死之說。以爲之所而已。胷中襞積。非遠書可旣。

答柳性存丁酉[编辑]

不相聞。恰已兩歲。北風雨雪。古人有惠好同歸之思。况今玄黃翻覆之日乎。矯首北望。靡日不思。再昨秋慶哀來時。極病如醉。承書不能看詳。又別紙勉台云云。條緖猥多。不可卒乍貢答。而恒庸憂歎以爲此亦吾道厄會所使。今吾道之寄在於人者。惟蘗門一派。是恃是仰。而同室操戈。至於如此。此非厄會所迫而然耶。天下之勢。合則強分則弱。今同室分裂如此。而可望其強此而艱彼耶。不待外夷之侵犯。而吾道之孤危。已凜凜乎不可支保矣。豈以二公之賢。思不及此耶。蓋厄運所迫。二公亦無如之何矣。大抵兩家之爭。雖不詳其曲折。然以來書觀之。勉台設有所失。只是出於仁智之異見。力量之不逮耳。以知見之少異。遽事廝妙。至於分貳。是儒門之末失也。古人不如是。力所不及。雖分寸不能自強。况旁人強之必同。無是理也。且况與人當觀大節。自修必謹細行。今勉台終始大節。雖謂之棟梁乎宇宙。未爲過也。則凡爲吾黨者。當一心推尊以義理之宗主。而來書辭氣之間。洗索太過。鋒穎太露。無乃要與必同之意。轉成不肯相下之氣歟。若是則兄不但於未必得爲在己失爲在人之訓。有所當勉。於古人所謂變化氣質之說。恐有所反求者也。自聞此事來。妄謂今之君子不及藺廉遠矣。藺廉猶置私怨而爲國同力。今日是何等時節。而乃私相攻駁而不相協力於扶抑強艱之機耶。願老兄淵然深思。曠然遠覽。務爲和合。毋使卞莊子之徒陰行其計也。載雖愚闇。猥與兄託朋友往復之列。不能自外。試效一言。不審以爲如何。

答柳性存己亥[编辑]

遜志公云亡。竝世生而竟作神交耶。東望一哭。曷足以泄情。矧兄益孤之痛。謂如何哉。德九洪兄之亡。兄書不言月日。雖不可詳。墓草似再宿矣。愚於此兄。眞所謂一見平生親者。而生違重握。死闕弔哭。那勝悲傷。卽今運氣騰倒。此等人次第溘然。固其所也。此近朋友。志學可信。年力可仗者。一年之內。喪六七人。孑立寡助。命儘畸矣。用是致慕於尊兄。百倍於前日。不審兄何以勖余。世變寧欲無言。久而鮑化。不聞其臭。昨日之陶潛,梅福。次第爲今日之无咎,德遠。柰如之何。秖自於邑而已。

答河禹範載翰○壬午[编辑]

奉別已度年。戀仰曷勝耿耿。一書可敵一面。而兼又令姪枉顧。餘耿頓釋。而但賤者有何所摡於高明而致此。內省愧赧。仍審萊養萬福。炳燭之味日腴。遠望允愜。吾輩皆年過中身。大肆力於咀嚼百家。計已左矣。只將一二卷子。朝暮披閱。庶有助於日用。兄以爲如何。令姪資地之好。敬之夙矣。但於冊子上。親疎之何居。未曾悉矣。今叩之。可謂不疎矣。其克承家業可卜。而空疎不能一言之助。可愧可愧。

答河禹範辛卯[编辑]

尊兄兄弟廬側。無載圭行迹。情禮宜乎。兄若知仲則可默諒矣。承下狀。伏審制體保重。實愜遡祝。載圭草土餘喘。不病而病。吟呻不離口。自憐而已。示喩竆廬之嘆。光謙一何甚也。且以朱先生八九十覺悟之說觀之。夫人也元無竆廬作歎之時。將復何及。未足爲至言。况尊兄尙未五十乎。加勉是企。

與河禹範戊戌[编辑]

曩行風寒甚。老人筇屐。能無損傷。兼洙就壙在卽。手持徑寸之珠。投諸九淵之中。見其入而不見其出。此何景色。遙望痛惜。何以奉慰。已矣柰何。曩去文字有所斤正否。追改一句語。錄之下方。諒之如何。

答李叔瑞廷鉉○乙亥[编辑]

承書深感厚念。恭審兄候益旺。存省日懋。曷任獻賀。示諭朱陸之辨。槩聞命矣。敢不銘佩。大抵學之道。不過知行二者。廢其一非學也。隻輪不可行。隻翼不可飛。靜坐澄心以俟頓悟。子靜之所以淪於釋氏知見。而朱夫子之所嘗痛斥者。則爲吾儒者。當竭力幷進而不可偏重也。然竊嘗聞之。大學之道。以格致爲先而必因小學之成功。則未有初無涵養踐履之實而直從事於格致也。然則其輕重先後之次。亦可槩見矣。愚之前所謂先立根本者爲此也。且理氣心性等說。乃精微極處。歷堠輕進。驟筭探見。則毫差之易而貫通之難也。爲吾兄計。沉潛漸進。寧困勿速。則眞箇知道。豈無其日乎。諒之如何。

答李叔瑞,弼瑞丙子[编辑]

獻發屬耳。此際懷人。自倍平品。忽承惠幅。慰喜不下於面。况審棣床湛樂。玩索親切。尤何等仰賀。載圭親安身健。爲新年慶况。餘何奉道。示喩大綱甚合。理者渾一而森具者也。而今之所謂理者不爲空無一法之尊稱。則必爲和泥帶水之雜物。而不足以爲樞紐萬化根柢品彙之體用也。是以權勢號令。專任於氣。而理無不容已不可易之妙矣。蓋其弊由於徒知理之渾一。而不知渾一而實萬分也。程朱諸先生之論。非不詳且盡矣。其弊至於如此。其故未可知也。今盛敎曰渾一而森具。不圖二兄之所見。至於斯也。甚慰所望。但一二條猶有可疑。錄在下方。

第一條尤爲切實。欽歎欽歎。但指義而曰理可也。而曰性之全體則不可云云。尙有可論。蓋四性偏言則各爲一事。指一而謂全體。雖若不可。然其實則才言一。便包三者。仁包三者。旣有朱子仁說。無待註腳。仁旣如此。義亦可知矣。義者仁之制而禮以著焉。智以藏焉。言義則仁禮智便在這裏矣。是以朱子曰仁上說則全在仁上。公上說則全在公上。禮上說則全在禮上。是則雖天下莫能載之。大焉而非爲有餘。天下莫能破之。小焉而非爲不足。理無多寡盈縮。無間之微。莫非全體也。故曰萬物各具一太極。幸更思之。

性卽理也。不曰理而曰性何也。理是公共底。性是在我底。其在我者却是氣爲地盤。然性之所以爲性。理焉而已。卽所謂不離於氣。不雜乎氣者也。以其不離乎氣。而遂合氣言性。則朱子所謂指其不雜乎者。畢竟是無證之空言。而終無所謂本然之性也。豈非可疑乎。且以目前易見者諭之。有人騎馬則其將竝馬謂人乎。有玉貯盤則其將竝盤謂玉乎。人雖騎馬。而單指人而謂之人。玉雖貯盤。而單指玉而謂之玉。理雖乘氣。而單指理而謂之性。故程子曰性卽理也。朱子引之以解孟庸諸說。而今曰性卽合理氣也。則不亦異乎程朱之旨耶。氣質之性。程張救諸子之認氣爲性而不得已之論也。故曰才說性時。便已不是性也。故曰氣質之性。君子有不性者焉。愚故曰此性墮在氣質之中。則兼氣謂氣質之性。非謂不然。而但指其所以爲性者而言。則本然之理而已也。恐不可以合理氣者。槩以命之曰性也。

竊惟吾輩之急務。在乎心地公平。而講論道理。猶屬次第事。心地公平則自無偏主之心。心不偏主則眼目自然圓滑。朱子所謂所存所親所憎所惡。一切不問者爲是也。願加之意焉。

答李叔瑞,弼瑞。[编辑]

前者鄙答。妄率甚矣。意謂置之不足與論而不復論矣。又蒙見敎連紙累牘。不啻諄複。賢者之心。果非小人之腹所能度也。講論道理。固是儒者事。而無體驗踐履之實。則徒騁脣舌。畢竟何益矣。近世學者此病恐不少。吾輩之所不可不察者也。且道道理精微。本非倉卒可剖判者。必須沉潛積累。久而後通。若以卒乍間彷彿影子。便謂已得而抗顔開口。傅會衆說。則眼目未到。而手勢先滑。雖有至論明辨。而終無以開發也。竊謂有疑則辨論。辨論不合則且置之。各俟所見之有進然後論之未晩也。如此方有爛漫歸一之時矣。否者或不免揚波助瀾。反成乖激。又不可以不察也。姑以一二條仰問。以見兄敎之如何。而合則幸也。不合則容俟後日。恐未爲不可。諒察如何。

理無爲。作用非性一語。兄敎雖多。不出乎此一語。姑以一轉語仰告。理無動靜合散之迹。亦無造作敷施之事。理果是無爲者也。作用果非性也。但未知無爲者。無其事耶。無其妙耶。若以無其事而遂謂無其妙。則動靜之循環。合散之終始。孰主張是。抑爲氣者多才多藝。欲動則動欲靜則靜。合則合散則散。無不任意主張歟。抑其氣也動極則將旣動之氣復爲靜。合了則將已合之氣復爲散。如釋氏輪回之說歟。氣之始。固無不善。而騰倒之極。升降飛揚。紛擾參錯。宜其變幻無常。而晝夜之往來。寒暑之代謝。人物之生生不息。竆天地亘萬世而不易者。其故何哉。天下之理。莫不各有一定之分。此則所謂妙也。唯其妙也。故無所作爲。而作爲之實。已先具也。無所運用。而運用之體。已自藏也。此所以爲萬化之樞紐。品彙之根柢也。若無定體藏用之妙。則其所謂無爲者。不幾於儱侗混淪。如醉如泥之物乎。不幾於空空蕩蕩。無頭無腳之名乎。更思之如何。

答李弼瑞甲辰[编辑]

一片絲綸飛入洞。始知名字落人間。此韓錄事惟漢詩也。其淸風苦節。與頭流爭高。自我望之。如壤蟲之於黃鵠。自視欿然。不能爲懷。兄乃疑之耶。甚矣其不知也。兄不知我。知我者何人。益覺踽踽耳。時報如谷騰霧。而方外未聞有一人奔問者。人心世道。至此極乎。詩律如杯酒。例有酬酢。而佳什之來。不能奉酬。不能也。亦不欲也。恕諒否。

答李弼瑞[编辑]

曩承書。知伯丈小車出遊梅山之北。意還時歷訪。頗費林端之望。迄今寂然。未審還未何居。寒泉之寓。知爲課農讀書。可謂得計。聽子之地。必不以米鹽升尺爲自家惱。惟炳燭之功。是自家視履之地。刊落枝葉。就吾心身上。益加精細工夫。如何如何。載近日就舊居空齋。做粥飯僧貌樣。差可聊娛。而又一二少輩相從問學。亦足破寂。但外鬨時時入耳。殊敗入山之興耳。晦而留此旬餘。而忽然告歸。蓋以主人之鼎欲塵矣。不可止留。且使止留。於渠恐無益。是必緣我空疎無實。無以感得他衷。曷勝赧赧。必須家間尊長挾而讀之。使之戒謹於坐立起居之間。方有所嚴憚持循而有益於渠也。此君不能半餉堅坐。此最敗證。須十分加意戒飭。今世才難。使變得它氣。則來頭成就。亦可望也。幸勿泛聽如何。世將板蕩。未間一握。兄其無意否。

與李弼瑞丙午[编辑]

還山靜坐趣味何如。滄溟萬里。一望無際。歸來胷中。猶有浩浩然者乎。願一聞之。時耗近有異聞否。聞之徒激腔血。不聞又覺鬱鬱。頃見晦而書。欲幹務讀書兩下工夫計。未知渠自見得此意耶。抑其庭命然耶。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初學入頭。留心於小人之事。則其成就果能做得小底事耶。大底事耶。兄須商量曉他也。人家子弟成就一個半個非易事。只在父兄之指引善養耳。

答李弼瑞戊申[编辑]

承書伏審有子春之傷。深以爲憂。夫子之足瘳矣。而猶如此者。非深有見於全歸之義。何能爾也。夫足於一身下也。况居於衆體之上。先王之禮。旣縰而總。又加以弁。重之貴之者。且將不免。到此地頭。只有一路去處。更容何說。猥有小詩數絶。只以自悲。而亦不能無惠好同歸之思。玆錄呈。覽之當喟然一太息也。多少非面難究。

答趙和一泳萬○辛丑[编辑]

幅面叢桂二字。令人喚惺。拂素秋抱明月。幽貞風味。如畫在眼。所謂吾心亦凉者非此耶。猥承瓊函。前後凡三度。三書一答。宜罄盡無餘。而見方中風。齒頰俱痛。精神收拾不上。柰之何哉。伏審癃侍保得天和。拱賀洪福。師集刊役。事將就緖。而窘束殊甚。無以應接。此最悶者。示諭以今物情。若或有之。然當爲而爲。傍人之毁譽。何足以動我一髮。自反而縮。千萬可往。此之謂也。益盡心周旋。俾重役有成也。仁里金翁儀表淸修。眞是東山亭主人。一宿旋發。呻吟中不能盡意酬酢。悵缺。桂亭文字。不敢奉命。非不爲也。不能也。恕諒是望。

與趙和一乙巳[编辑]

歲暮佳色。叢桂入望。伏惟萊養茂膺天休。頃於松兄來。聞高駕病留中路而未偕焉。甚矣無分也。非不欲往診。以忌故在前。茹情未能。未知歸旆免添劇否。尙爾憧憧。載圭杜門吟寒。殆同枯葉棲木。隨風自鳴耳。時耗益急。玉碎瓦全。不日將判。遠近朋友。濟濟入念。蓋亦惠好同歸之思也。千萬自愛。此去兩生。一遊湖南。歷謁諸長德。當納拜桂亭云故付此。多少不暇悉。

與趙和一[编辑]

哀兄之遭巨創。改火已將再周。而今日因柳生始獲聞之。噫。此亦世變使然。伏惟孺慕益切。罔極柰何。七十禮所謂惟麻之年也。俯就強加。不須仰問。而以兄平日篤孝謹禮。不能無過哀致損之慮。願兄須就先師集中答閔謙吾書。老而居喪之柯則一段語。自考也。舊業宜不以哀毁而廢。而問業諸生亦印昔否。廢業朱子以懸簴業言之。呂東萊以喪中受徒耳。擧國淪胥爲夷。八素世無其地。畫網亦將見扯。誰所挽留。而老而不死。見此惡色。載自囚山中。不出洞門。已三載矣。雖未皋呼。其實去死一間耳。柳君冒暑重繭。其意匪夷。而無以副百一。可愧可愧。惟以得兄信息爲幸耳。

答河勉之兢鎬○甲辰[编辑]

方病呻囈。百感與歲俱新。况又海騷鼎沸。所謂太息痛哭者。不止一二節拍。晝而據梧。夜而仰屋。實難爲懷。際承故人心畫。消釋湮鬱。至如靈根。是所謂神山却老之方。是非爲故人長年度世之願者乎。於以見老兄胷中之所存。示諭濟艱之筭。恐是失問。曷嘗見倒水羅漢。能濟人者耶。大抵處亂世。元無別法。秖扶豎此心。以修俟爲究竟。則庶免爲逐波苴。而可以隨機應變。若先自動心。則到頭疑懼。雖有坦路在前。不自省矣。拙筭如斯而已。不審以爲如何。

答河勉之乙巳[编辑]

來書自道衰病證情。恰是畫出賤狀。兩衰同病。遙望相憐。堪可喟然。而世變日甚奇怪。有不忍聞者。而時入竆山。恨雙耳之未盡聾。兄亦同此懷耶。先丈至行。合有公論。而乃以此時。嗚呼晩矣。鄙名卽是江湖乘鳧。無甚多少。而有此謬請。揆以誼分。所不敢辭。而顧有拙戒。凡於此等文牒。不曾干涉。今亦難破戒。恕諒如何。

答權應九鼎煥○丁丑[编辑]

戀頭承書。其喜可知。况審萱闈長春。寶覃湊慶。欣慰又可量。載慈節僅依。日前權妹來覲。足慰慈懷。饋食亦免大家窘束。但以外事。少靜坐時節。於舜卿。亦不無害。大抵舜卿。吾之畏友。日夕相對。其樂何如。但空疎無以相發。爲可愧。雖然非舜卿得則我得矣。又何慊乎。吾於兄非面貌交也。今見來札。以無實之言。滿紙張皇。使人面色赬發。可恠可恠。願兄自今以往。按伏飛揚粗厲之氣。以安詳恭敬四個字。爲畢生家計如何。此是我赤際語也。

答權應九乙酉[编辑]

戀仰積久之餘。得平安字。已足慰浣。而滿幅娓娓。自寒暄起居。以至日用工夫。無一遺漏。頓令開釋紆鬱。喚惺心目。朋友書札。每每如此。則孰謂書不如面。况邇來進德之工。於玆一書可驗。尤何等慰仰。示諭懈怠之病病根安在。大抵診病。雖良醫在傍。不如病者自驗而自知也。兄必深自檢覈。知其根由。旣知之。宜不待傍勸而拔去之。拔去之方。兄所論敬之一字。盡之矣。雖有華扁。豈用別樣方文。然夫病者之安於姑息而不用苦口者。實自輕其身。自戕其命也。苟能實知此身之死不復生。此命之絶不復續。則瞑眩苦口。自不暇厭避矣。日前善章以講會時諸君所願。一一箚記以示。其中有兄所願一段。吾以爲狂奴故態猶在。以今書看之。儘不然矣。莊整齊肅此四字固通法。然在兄尤爲緊切。願以此爲畢生生涯。將來成甚生氣質。愚當拱手拭目以俟之。一思慮之一字。恐是專一之謂。來諭所謂齊其思慮。不使有一毫私意于其間者得之。兩家俱是病親下。會合何時。秖增悒悒。

答權應九[编辑]

手滋入眼。慰浣多矣。恭審奉晨百福愜祝。案上堆塵。何以致得如此。此若緣於事務無暇則却不妨。家間什佰。都不了自手做。兀然終日案頭。曰我讀書云者。吾所深惡也。若堪不得困厄。而胷下熱閙。不得對案。則不可不可。耕牛無宿草。倉鼠有餘糧。萬事分前定。浮生空自忙。所謂分者孰使焉。非穹然在上者乎。吾乃以藐焉之身。攘奪其在上者之司。而費斤兩於其間耶。若斤兩一差。則吾恐失其平而顚倒錯亂矣。可懼可懼。戒之哉。

與權應九丁亥[编辑]

昨昨道中。作阿閃別。能不悵悵。兄之於載。蓋有逐臭之癖。兄愚矣。而載則亦豈無銘感思報之心哉。從前妄加規諫。雜以諧謔。不憚以身爲他山之石者。豈徒然哉。兄非不虛受矣。非不樂聞矣。夷考其行。則或有從而不改。說而不繹者。然而每每乞言。恐非子路惟恐有聞之義也。惟願兄日用凡百。惟以依本分三字。日加省察也。外此則我所不知。何能爲兄謀哉。

與權應九癸巳[编辑]

不審夜落。愼節何似。昔伯恭先生久病。將論語尋溫。至躬自厚薄責人。遂大悟。變其粗㬥之氣。君子以爲變化氣質法。余謂此非直爲變化氣質法。爲調病之單方。兄能諒此否。載到特里。遇雨留一日。方向子厚所去矣。餘都付默會。

與宋華見鍾萬[编辑]

嗚呼。聖浩云亡。厚允不一哭。人情乎。非我也病也。自聖浩之亡。遠近知舊莫不相弔。矧矣同堂至親。合致一紙奉慰。而迄今遷延。亦非我也病也。目今爻象。卽是生死路頭。先死者亦可謂蟬蛻穢濁。當爲亡友作賀。而但亡友有梅聖兪之竆。而其工於詩。亦一梅聖兪也。其疎曠過於聖兪。想無一篇收錄。而如咳唾之隨風流落矣。此則可惜。及今求訪於素所遊從者。想可以得十一於千百。願兄留意焉。此不必囑吾兄。吾俟病間。以爲之計矣。今病益痼。又時象不可以有待也。是用奉告。此紙與尊門尊少䨓照如何。

答金子元勳○壬寅[编辑]

一別何歲。聲光無由奉接。忽承一幅心畫。如接眞面。老病祝死。而惟此一著。爲生世之况耶。頃嘗避地湖南。豈無訪尊軒之思。畏日病腳。實難從心。秋生又迫於鄕思。悵望而不得遂焉。兄之致憾宜也。孤唱寡和。匪人不然。而兄獨然。在在猶然。况今日乎。惟各自致力於晩節結裹之地。歸而見先人先師於地下足矣。外何足云。

答吳重涵繼洙○壬寅[编辑]

靑年一別。皓首相望。能不懸懸。拜承先施。宛接伊昔顔範。慰沃曷已。仰審沉痼以度。而辭旨諄複。無微不入。可想志氣不與年俱衰。載圭衰頹特甚。形殼如蛇跗蜩翼。此是所養淺薄致然。非直受氣之不腆也。師集剞劂告功。不可不謂吾黨之幸。而其能反復而咀嚼之。尊慕而敬信之。今有幾人哉。每一念至。不覺喟然也。德行兄近作何狀。作如何工夫。今奉其令姪翩翩。有乃家風味。遙爲致賀。撓甚不備。

答金伯顯章錫[编辑]

眞淳澹泊。久而不可忘。所謂眞腴自眞澹中出者。非兄伊誰。承書道達惜別之悵。思想之苦。實荷愛念。而顧此譾劣。何以得此。且感且愧。伏惟棣樂增休。胤君課業。與歲長長。實所願聞。載圭還棲後喪權氏女。悲疚殊深。又嬰寒疾。吟呻過歲。他何足仰道。同衰道遠。盍簪未易。期惟盡力於收桑之計。以副不相忘。便是朝暮遇。願兄自勉之餘。推而及於遠友則幸矣。

答趙學汝性恂○壬寅[编辑]

昨秋奉接芝宇。重續三十年桑緣。會少別多。誰昔然矣。惠寄一詩一書。留作案上之寶。庶可以朝暮遇矣。爲感何如。老兄以師友遊從。看作最貴事業。可仰所存之萬一。然兄我皆老矣。尋逐非力之所堪。但於卷中師友。不至落落。則可謂收桑之一大事業。願與老兄共勉焉。盛什非倉卒所敢攀和。容俟異日。照諒。

答朴文見宗鎬[编辑]

歲前發書。帶春信而至。盥審辭旨覼縷諄複。慨至道之難聞。憂枯落之遽及。似有奮發用壯。箚住腳跟。至死不悔之意。竊念兄亦老矣。亦云竆矣。而其勵志發願之堅且壯如此。欽歎欽歎。示諭巷瓢之樂。何曾夢到。處非不陋巷。瓢非不屢空。只是逃避不得。其心果樂否。希賢齋韻錄呈。斤正亦幸。平生未嘗作有韻之文。而今此露醜。蓋爲殷仲之託甚勤也。

答安舜仲孝濟○癸卯[编辑]

國哀山野亦痛。况曾居侍從之列者乎。頃年鶺原之慟。旣往何提。漠然闕慰。心常自疚。乃蒙先施。不校盛眷。如何可忘。書後有日。不審兄體保重。入山就靜。讀書課農。晩計成筭。可仰亦可念也。載圭衰狀歲深。比昔年相對時。墮落不知幾層。郞啣非不感祝。人地雙非。只增愧縮。胤君浹旬同居。頗能耐苦喫辛。其志可尙。所居湫隘。又主人昏惰。無少裨益。歸日垂橐。旣憫且愧。承欲一枉。非敢望也。亦切欣慰耳。

與安舜仲乙巳十月[编辑]

寒暄不暇言。本月二十一日新聞得見否。國已亡矣。吾輩皆當爲俘虜矣。但幸聖上有寧殉社稷之敎。爲臣子者。獨可無殉君之志乎。新聞錄之下方。覽之想痛哭之不暇矣。聞令季氏赴京。與儒約所諸儒相扼腕。以今時局。此一著恐爲得計。但各郡寂然無響應。殊甚痛惋。兄旣不能奔問則與鄕儒倡議。以助成京儒之議。亦不可能耶。呼倩不備。

答趙應章文奎[编辑]

瞻仰餘。承拜惠狀。紙面精華。若奉芝宇。矧乎拂拭推借。有若可與有爲者然乎。仍念朋友交修之道不講久矣。世所謂心交相愛者。於其長相思加餐飯之外。鮮有能期待勸勉者。使或有之。猶不過於雕䥴文字。其於來敎所云向裏之學。不省何許物事。而惟兄能之於衆人所不能之地。益信兄自修之篤也。別紙所示。曾於聖養許。得聞其曲折。而愚無所知識者。固不敢妄議。只爲聖養之強之不已。曾有所云云。大槩與高論不契。其或入覽否。幸蒙不鄙。以所答聖養書垂示而博攷詳證。不有餘蘊。始知兄深於禮學。而前日瞽說。似涉無謂。然迂滯之見。終不開惑。惑旣甚矣。而猶強辨不置。則所失尤大也。然盛問至此。又安得默然而已耶。玆敢別錄以呈。

來示答聖養書也。聖養書曾未之見。不知其詳。然細讀來示。亦可以得其大略矣。大抵聖養與鄙意略同。載之所欲爲說者。聖養已言之。不必更爲覼縷。請因高論中一二條詳復之。曲禮所謂生與死與。蓋喪禮三日而斂。四日而成服。而亦曰三日而成服。故以生與死與言之。以明其四日而成服也。若推之於練祥禫。則今日祭之。明日除之乎。似不可以此爲證也。小記所謂祭不爲除喪。愚意似不當如是解了。蓋祭是存親之禮。除是殺服之道。祭與除各一其義。而其除喪也。又未嘗不因祭。何必祭與除異時。然後爲祭不爲除喪耶。且死者有知。豈肯捨其身沒之朞。而來格於生人成服之朞云云。恐未知如何也。先儒曰。祖考之精神。便是子孫之精神。又曰要集自家精神。所以假有廟。蓋自家之精神集。則祖考之靈感而享之也。何嘗在於冥冥之中。顧戀於身沒之朞乎。此則恐未爲知鬼神情狀者之言也。古者卜日而祭。雖不出於是月。而亦不以亡者之忌日爲定。若不肯捨其身沒之朞年。則亦豈肯捨其身沒之忌日乎。卜日而祭。不出是月。禮之常也。計聞訃月。擇日行之。禮之變也。常變旣不同。亦不當以不出是月爲說也。練祥之止用忌日。家禮所定。則家間無大故。當從家禮。不獨老兄知之。愚與聖養亦所知之。而彼家處變之節。其果爲無故耶。此之謂無故。則人家甚事。可以謂有故耶。朱書中別設之別。果如示諭。則朱子於此當別有穩字。以盡此意之曲折。不當下但其間三字。以疑後之讀者。如今之云也。累年忌祭之後。乃有別般大小祥云云。恐不當如是說去也。此蓋伸情之奠耳。豈可謂忌祭乎。且三年後神主入廟。禮固然矣。而練祥旣退。則入廟之退行。乃禮家處變之節。不得不然矣。竊以爲此當於二祥之退不退。論其得失。不當復以入廟爲言也。若練祭本家已行。則亦不可以制服之朞而再行也。此固可疑。而愚意則以練祭已行。不可復行之意。具由以告。而哭而除之。似或得宜。然未有考據。安敢質言。願老兄更思之。

答南文贊廷瓚○甲午[编辑]

胤友來。仰悉近節。甚慰遠懷。載圭日昨自丹丘還。道中以感祟苦苦吟呻。而惟胤友叔姪與之扶攜。差以爲喜耳。聞某人會某地。此非細事。其應接之方。不可無定筭。大凡天下事。自我有凝重智力。則無難處之端。而若自家靈臺先爲搖蕩。則雖一笑可了之事。不免終致大狼狽。想兄有昭陵之見矣。然朋友相愛之情。亦不能無過慮之憂。千萬勿泛。

答南文贊庚子[编辑]

竆山迓新。只增枯落之感。華問忽墜。副以佳什。慰懷何如。恭審燕居護重。蘭玉聯彩。吉慶湊集。爲樂可仰。載餞迓之交。日氣稍和。擡頭巾櫛。略有生意。又被寒風撲窓。裹頭擁爐。寧有好况耶。示諭初平云云。固知出於撝謙。而於以見向道之至意。此一著。乃考祥之地。來頭元吉可卜。高韻不容無和。博粲何妨。老吾何所事。五十八行年。故人時問字。衰眼破昏然。初平且莫說。子少初平年。炳如亭上燭。方不負悠然。不以辭棄意則幸矣。

答表弟李允若鍾璊[编辑]

書來槩悉搬移之停止。大是善處。安土固重遷。而况堂上有命。直行己志。是甚道理。當初若知賢弟之獨斷。則吾固力禁矣。更勸賢弟讀論孟中數節文。論曰有父兄在。如之何聞斯行之。孟曰人悅之好色富貴。無足以解憂者。惟順於父母。可以解憂。爲人子而頃刻忘此心。則可謂孝順乎。願賢弟於此更致意也。

答李允若癸卯[编辑]

胤姪冒炎遠顧。驚喜可知。君固亦老矣。年力尙可以自強。而每承病困之報。以吾慮之。君食可以饘粥。有二子承意忠養。狃於安逸。不病而恒病矣。恐不可一任其委靡也。須加意用壯也。吾素來筋力之纖弱。君已知矣。今皮立之形。如古木之中虛。而猶不能自安。喘喘然用筋力往來山棲。此雖竆鬼使然。亦自強之效也。君其念之。示事吾非可辭者。謹錄其見聞之所及。吾所不聞不見者。應亦有之矣而無可考。柰何柰何。爲胤姪督促。急手走草。不成文理處亦應有之。須與斗山增刪用之如何。

與曺衡七垣淳○己丑[编辑]

阻積。不知幾多歲月。殆乎忘面。恭惟春雨新晴。兄體護重。胤友日孜孜以副責望之意否。載圭歲除日。奉老搬寓于免川。未及整頓。親憂孔劇。今雖少愈。其復常茫然。柰何柰何。龍亭規約雖成而年荒奪之。恐將爲文具而止耳。且亭子扶護之策。尙未就完。亦所悶悶。左右空隙之地。方種栽樹木。而嘗見大源檜杉挺立。亭亭高標可仰。若移來數十根。列植亭前。則似甚好好。兄能爲之施力否。適見子行。云過尊軒故付此。

答曺衡七[编辑]

頃付數字。草率甚矣。猥承惠復。滿幅娓娓。情見於書。可謂敝帚獲千金。感何如之。矧審節宣衛重。又與溪兄對榻講討之樂。可慰可仰。載圭新寓。凡百都未整頓。平生飽經生受。而今春最甚。分也固不足道。而不能無自傷於中者。每誦老先生至死不言貧之詩。以自激昂。而今把筆。不覺有此云云。感老兄知仲之義也。然惠餽之來。茫然增愧赧於劉道原也。檜木穿雪求根。其意亦勤矣。人言難活。吾謂此是某君心力攸到。必無不活之理。且書末歲寒不凋。無失在山之節一語。命我者深矣。敢不佩服。四初枉駕承敎預慰。餘俟面究。

答曺衡七庚寅[编辑]

曩溪兄所傳頫札。非直慰感。實有喚惺處。實有商量處。而溪兄之還也。悤卒未及付報。逋慢甚矣。所愼恒所奉念者。承已復常。慰豁之至。有若自己沉疴之袪體也。示諭神明舍圖云云。足見思辨之審且明。而其見識之正。尤非承誤踵訛。附會穿鑿。欲尊反誣者之所可比擬也。肚裏文定之難拔久矣。如公何處得來。所謂喚惺處者是也。耳目日月陰陽左右之易置。愚陋妄嘗疑之而言於南黎。黎時亦頷可。及其爲或問也。引先天太極圖之陰陽左右而謂不必疑者。愚見終有可疑。故略爲辨說以告之。則黎又欣然從而改之矣。猶疑先生作圖之時。左右方位。初不屑屑置意也。又告以不必犯手釐正。而但爲一說以存疑矣。今觀崔生所模舊本圖子。則耳目兩關。特畫以奇偶之畫。然則日月耳目字之誤書。其無疑也必矣。恐不必爲存疑之說。而雖卽下手改正之。亦未爲不可也。觀於朱先生於宋史所載太極圖說。一字之訛。亟欲上書改正之意。可知也。今來諭如此。愚陋之疑。或不至大罪。而可以藉之而自信矣。何幸何幸。文集之亦多合商量處。誠如來喩。然非重刊則柰何修正。設或重刊。誰人能有大力量公心眼。可以擔夯耶。若得主張斯文者有所論正則誠幸矣。而世難其人。亦且柰何。留念之示。雖荷不鄙。柰學疎人微何哉。若欲與之屋下商量。則盛意又何敢孤也。惟祝益崇明德。以副士友之望也。方正學之言曰。爲凡人之子孫易。爲賢人之子孫難。尊兄責任之不輕而重也亦審矣。

答李禮伯敎文○癸卯[编辑]

新安一月同苦。兩情綢繆。曾所未有。再枉之約。極費跂翹。竟以腳部有眚。以書替至。人事之不如人心。每每如此。此是衝寒遠役之餘祟。久當自退聽。而屢空之示。曾所不意。猝困如此。實難堪過。然耐忍得過。則亦自有一副當滋味。老兄新嘗矣。果能得味否。載一生忍將去。尙未到熟處。是以知兄之極艱也。况今年春夏。可謂無前大饑。如何挨過。每切憧憧。諸龍矯矯。瑜珥繞膝。滿堂書聲。非金石絲竹之可比。可以樂而忘憂。是用奉慰。載僅冠一子。尙未抱孫。稺息善病。恒少展眉時節。餘日之况。只付殘編。而有虎食其外之憂。雖拒而不受。其心不寧靜也。外議紛紛。去益甚焉。曷日其止。落落相望。無由面議。殊可慨也。季胤就將。長得幾格。吾道雖厄。實洙泗洛閩之正傳。時加鞭策於過庭之際。使知崇安默誦之不容已也。回首西望。但見頭流齊天。沖悵而已。

答鄭敬邦昌林[编辑]

承書恭審起居燕超。實愜願聞之忱。翰不戾天。潛不逃淵。非人不然。而我獨然。則亦不須長吁短嘆以害吾和。只得弩眉張目於人獸交戰之際。理慾分歧之地。雖頭分肢解。此志不容少變。則無往而不吾天。無居而不吾淵矣。此吾輩之所當十分盡力也。年力已去之歎。同病尤切相憐。徒歸咎於旣往。朱先生之訓。痛切著明。願與共勉焉。素不操筆。遠近書疏。皆倩人手。至於從氏兄亦然。而於老兄。努力曳禿。兄能俯諒否乎。

答鄭敬邦[编辑]

同衰悵別。平世尙然。况險時乎。幅面重對令儀。何慰如之。嗣後歲改。不審兄體加護。子元溫良而俊偉。兼有才敏。苟能盡力於向上事業。則將來不作草草人。過庭之際。猛加鞭策如何。吾輩皆老矣。雖不敢忘收桑之計。終有不及之歎。惟敎養子弟。不墜先業。爲當務。若兄則可謂無憂矣。健羨之餘。輒復奉勉。

答崔而仰濟泰[编辑]

先丈終祥奄屆。孝思如新。痛迫何堪。載也如有人事上禮數。則惡得無一字奉慰而乃令頫問先之耶。愧死愧死。謂載也嘗蒙先丈知奬。致意之深重如此。愛所愛敬所敬。是繼志之一事。亦可見孝思之無已矣。至於自病其讀書之寡習俗之繞。而又論列諸弟偏處。恐恐然如不克紹述先業者。以爲痛恨而求藥於載。載也不肖。荒墜無餘地。其於來敎。忸怩自傷。不覺涕泗之交頤。因此奮發。有所一半分收拾。則潁封人之所以錫類者。兄則有之。而衰病侵尋。竊恐奮起不得。有若老牛之鞭。柰之何柰之何。自病試藥不得。更有何術可試於人哉。但兄輩年稍後。視以爲前車之覆。戒其轍迹。而日邁月征如何。

與崔而仰甲辰[编辑]

餘沙分手。月已再望。比體伏惟晏重。饘粥尙可支吾。而俯仰無咨戚色否。吾輩貧困者何限。而類皆忍之熟矣。猶可堪遣。念兄卒困殊甚。宜若不堪。而向來數日從逐。竊覵所存所發。略無欿然之意。誠可歎服。惟加勉是祝。尊叔府近節何如。勿事呻囈。用壯加餐。擡眼以觀世變之竟如何也。長年度世。豈得無願。而爲此嘆老養病耶。爲致此區區之意也。載圭舊祟新證。日夕交侵。殆不可支。而握拳作氣。猶日巾櫛。豈怕死而然哉。有所願觀者耳。會一云以十月內踰嶺。迄寂然可訝也。惟頫亮。

與李聖五準九○丙午[编辑]

冬間鬱攸之厄。卽一劫運。當日震恐哀遑。追聞亦怛。矧又先世遺文曁先丈一生心畫。盡爲灰燼。孝思痛迫。當久而愈切。然今天下無道。聖賢經籍。將盡入於咸陽之炬矣。如其入於彼。無寧六丁之下收耶。載圭不自揆衰敗。奔走叫號于湖嶺。爲病風喪心之歸耳。歸棲才三兩日。而頹然憊臥。他何仰諭。吾衰已矣。哀兄年力較強。勿以哀苦少忽於扶抑之義也。神昏手麻。只此不宣。

答李聖五[编辑]

一疏慰阻。仍審孝體支安。孚顒萬萬。載圭濱死不死。噓吸溢海塵氛。且憐且羞。勉台衛戍之行。憤辱極矣。而亦東國之幸也。五百年小華之邦。比及究竟。無一人文山燕獄之行。則將何辭於天下後世耶。然則大耋幽囚。匪辱伊榮。不足爲此老致慨。而所可愧者。吾輩之靦然食息如常。所可歎者。時輩之或笑之或快之也。此則旣然矣。而新學方熾。邑邑村村。次第設置。此爲虜爲獸之前茅也。綱常倫理。斷絶無餘。而五千年聖賢之道。永爲滅熄。柰何柰何。聞貴里尙無一人濡跡者。恐是老兄風義所及。多謝多謝。示諭禫後服色。以古六變服之節言之。則不爲無據。而自家禮以後。世無有行之者。或不爲生今反古之譏乎。且三年之喪。斷以二十七月。則禫後自當以喪畢處之。其未忍卽吉復寢。特以孝子餘哀未忘耳。又禮謹別嫌。緇笠緇帶。一同心制人模樣。則恐亦有嫌。然則今俗之麤漆笠素服素帶。恐無未安於心者。更商之如何。

答李聖五丁未[编辑]

新年已望。孝子隨時感慕。固所難耐。而况象設將撤。慨廓何堪。先王之禮。所不敢過也。惟節哀自保。以爲可繼之道。是區區之望也。示諭新學浸盛。至於華門子弟。或不免於染時化俗。可勝嗟惜。蓋普天下。惟利是求。而不復知倫理之爲何事。煕煕穰穰。風聲氣習之所驅。靡哲不愚。亦其所也。但剝復循環。往無不返之理。彼乘時揚揚者。直不過出陰之蜉蝣耳。不亦可哀哉。但念爲吾儒之學者。大抵多畫葫蘆而已。或工於言語而不求實踐。或謹於撿押而不立大綱。或慷慨自許而奪於些少利害。元氣虛而外邪至。異學之盛。卽吾儒之所召也。然則吾輩之所兢兢者。顧不在於理慾子賊之判。善利公私之間耶。時輩之忘恥循利。有不暇憂者。幸須隨風規之也。

與李聖五庚戌[编辑]

頃枉得於幾年思想之餘。三宵對床。一談一笑。一吁一歎。兩展衷膈。不覺沉疴之袪體。老兄之賜大矣。嗣後漠然。南望忉忉。不審暑潦。啓居燕超。觀玩日益崇深否。載圭賴有一二友生之肯然相從。對讀朱語。昏竅亦少開。然旋得旋失。漏甕盛水。何益之有。頫託文字。固知非其人。而重違尊敎。僅僅畫葫。惟玷汙盛德爲可懼。初欲俟與老兄面訂增削。而反思之。路之云遠。老人一往還。極是難事。玆以草稿奉呈。刪正修潤。視作自家手製。不少持難。千萬千萬。

答河致見啓龍○丁酉[编辑]

落落相望。不相問聞。惠然先施。不較可感。世値險巇。隨風漂泊。雖切同病之憐。人生本無根蔕。不足深慨。惟各保眷集。多幸耳。先先生遺集。猥承校讎之託。初無眼目。實非堪任。而但念內外雖殊。爲先一也。姑以所見。卞豕亥點存削。以聽可否。更詳之。生員公狀文。尤非其人。而亦不敢終辭。欲以效一分爲先之誠耳。點竄以示之。則當不憚改正也。胤君端爽縝密。可愛亦可畏。不懈用力。公門昌大可卜。須於過庭之際。猛加鞭著也。

答河致見甲辰[编辑]

一幅華緘。續得三年顔範。慰感可旣。以審節宣淸謐。尤愜願聞。戚從恒病不死。形神之彫落。比昔年不知幾層耳。示諭一門橫議。吾東痼習。尊門亦不免耶。此不可以他求爲也。但當以祖宗之心爲心也。今雖疏遠。自祖宗視之則兄弟也。今必以六兄弟合稿。庸非追六賢平日友于之心乎。追遠如此。德之厚也。而乃以子孫之有爾我。不欲相下而至於乖離。則卽是兄弟乖離也。其害義也。爲何如哉。張公藝忍字百餘。朱子編入於小學。蓋以宗族。非立彼我相較之地也。尊門無亦不思之甚乎。爲吾弟計。滄洲集旣已印布。不必復營刊役。而今以兄弟合稿。則又不可以已印而獨漏。但當隨衆同力。不必自主其事。序跋皆屬之主事者。未爲不可。而乃欲較長短爭勝負。一門之內。戈戟相尋。則滄翁有知。當以爲如何也。願公亟爲改圖。曉喩子姪。毋至尙氣害義也。以我昏聵。豈敢入是非叢裏。盛問不敢孤。又至情相愛之地。不容默默。惟深諒焉。

與李廷瑞相台,廷弼相軫。○丁丑[编辑]

今年何運氣。德門亦不免。而至孝不能致感歟。自年變以來。每念兄兄弟。憧憧不已。忽聞兄家凶禍疊仍。驚怛已不勝云喩。不審罹此巨創。能俯就以禮。不至大生疾病否。襄樹未易經紀。尤所奉念。載圭爲省負米之勞。奉老入黃梅山中。春夏間。家人沒數犯疫。內子竟不起。免者惟吾兄弟兩個身而已。其經歷可想。以此未能走走握慰。而姑以一紙替送。俯恕如何。

答權君七載斗○庚子[编辑]

冒感圉圉。閉戶弓臥。忽有一童使叫起進函。乃吾弟手問也。心神頓惺。古人所謂沉疴袪體。果非虛語也。欣慰何如。敬審體康庇休愜祝。君五弄璋。前此已聞之。可勝柏悅。載年益至而病益深。夙昔志願。未償一分。歲暮多感。此最爲大。所引朱子答宋容之云云。吾弟初年。蓋亦坐此。徒咎其旣往。而不思所以追補。則吾弟豈然乎。大學或問。有衰頹已甚。亦可追補之訓。小學總論。亦有八九十覺悟之說。吾弟固向衰矣。不可謂甚矣。去八九十則尙餘三四十年。有爲之日。亦云多矣。且吾弟比吾以年。則僅肩隨以上。而以氣力則尙少年強壯。寧效此昏昏以度日延歲者乎。願吾弟之加意也。吾亦欲視以自勵也。

答權君七癸卯[编辑]

蒙蔀自藏。誰是過我門者。令季奉書而至。頓釋湮鬱。慰喜何如。仍審體上康泰尤慰。載神氣涔涔。仄離景狀。何歌何嗟。年幸小豐。漏船登岸。蒼生庶可吐氣。可見仁愛天心。道塗從此開通。遠近朋友信息。庶將次第入聞。亦爲生世之况。一邊爻象。慫惥承望。如谷騰霧。其勢則然。應變之方。愚有何筭。只在湖議之如何耳。公之不俚於鄰口。前已聞知。亦其所也。人情變幻。朝金蘭而夕風波。直視之以末俗常態耳。亦何足嗟嘆爲哉。但可憂者在。吾黨之士或鮮崇安默誦者矣。

與權君七甲辰[编辑]

頃於兒還。知起居康吉多慰。嗣復有日。不審更何似。載遷厝日漸迫。憂懼殊深。時象天災人孼。最不尋常。無雲天鳴。自丑至巳。繼而大風大雨。漂家溺人。田畝壞傷。不可勝計。虛驚動人。比比如鳥獸散。近又豺狼縱橫。邑村束手被掠。天造人爲。迭相催促。如此而畢竟無事者。曾聞之乎。大無道之世。災變不驗。或將然歟。人於是時。必須猛著精采。自作主宰。不爲逐波浮苴。乃可以自濟。想有定筭。而相愛之地。自不能默然耳。幸諒之。

答權君七丙午[编辑]

自苞山歸。知公輩若而人。中路言旋。聞晩路左。其勢然矣。茹痛未洩。其情之耿結。宜有甚於一哭而歸者耳。松友見放。自傍觀言之。則宜謂之幸。而自當人言之。則恐不如渡海被幽之爲安也。彼虜之謬爲禮貌。卽是玩弄。思之尤覺憤歎。此時寒暄。祝以寧旺。恐非著題。不欲效顰。且閣之。

答楊聖允相一○癸卯[编辑]

新安之會。得於闊別之餘。顧以座稠事擾。未能細討年來進修之崇深。殊甚慊然。臨別留詩。其致意勤厚。而亦無暇奉和。嗣後東西路阻。無由討便奉問起居。而俯問先之。感極還悚。因以見所存之固。所執之正。不勝欽歎。書後又將一周。伏惟兄體連謐。溫理舊學。日益精密否。載神益凋氣益衰。所餘只是蛻去之蟬翼。非直年齒使然。稟質不腆。又闕持養之功以至此耳。自憐柰何。師集爻象尙此紛紛。未知湖議更如何。程伯禹,林子方已事。可把以自譬也。示喩勉台事。恐必有其所以矣。松沙兄所謂第觀下回之如何者得之矣。盛作不容無和。謹步呈。勿以詩觀之。但領其意則幸耳。

答田舜道相武○庚子[编辑]

信息式日相聞。儘源源矣。矧審體節聯吉尤慰。俯詢三條。誡子詩,警學文。來說恐未然。此是詩文題目。何用添剩語耶。遜位江華。亦不當在壬辰。以壬辰爲元年。用踰年改元之例也。忠定雖遜位。王號未改。不當以遜位之年。卽爲後王元年也。圃隱所撰眞贊。如來說却無妨。令族老人見訪。雖感不鄙。所懇文字。終不敢副。不惟我非其人。在理所不敢也。勿咎切望。

答田舜道癸卯[编辑]

頃枉乖逢。至今悵缺。忽承手命。乃知尊駕昨又過門。寧無憾耶。卽欲走握。而病腳難強。又尊駕恐不留彼也。是以未能耳。艮辨僅一覽過。未及細櫛。昏愚者何能見得到。遠近所聞。寂然不入耳。于今四箇月。而湖南信息。亦漠然耳。示諭云云。於何聽聞耶。苟非愛念之及。有此提示耶。多感多感。

答柳文彥正輔○乙巳[编辑]

春初下函。今日仰復。逋慢極矣。悚且愧。不審卽日淸和。靜體保重。載圭出弔金羅。涉望而還。人賀矍鑠。而己甚疲盡。殆不可支吾。海騷如沸。未知有甚事端。而亦所已慮者。今何驚焉。惟鎭定身心。爲處難之緊方。頫諒如何。胤友飽喫山房苦况。而頗能耐得。課業亦似勤著。佳甚佳甚。臨歸付此。多少不可悉。

與南克中廷漢○癸卯[编辑]

因章憲兄弟。聞尊兄有无妄之疾久矣。謂當不日有喜。不以爲念。今見章憲書。云有加無減。孰謂妄五變爲豫五耶。病旣累月。想已累試刀圭而未得當劑。藥不當病。則眞元反被他攻擊。不如且停刀圭。只以飮食調養。一月或半月後試藥矣。且治病第一服內丹。須任命處順。毋怵於死生。毋苦於支離。泰然自在。使丹田之氣毋敗於畏怵憂慮如何。千萬自愛。

答金國源吉淵○丙午[编辑]

令姪歸省而還。兼承惠緘。以審靜養連護。甚孚勞祝。載近病少愈。他何言哉。昨冬妄行。不自量甚矣。風雪泥濘。徒喫苦况。而被時豪嗤詆。直打成一個病風喪心之人耳。來喩與或人問答。直是與別人說。非余敢聞。在執事不免失言之歸。連累至此。尤切慚懼。令姪旣同跋涉。又偕虀鹽。旣歸又來。甚矣其逐臭也。神眩不能一一。

答權仲舒載河○戊子[编辑]

幅面肝膈光陰四字。似出赤際。顧以庸庸。何以獲此於尊兄。愧浮於感。審省節衛重。實慰遠懷。載親癠身憂。日事焦悶。近幸稍可耳。志事俗務云云。人之恒病存焉。兄亦人間世人耳。何能免乎。然兄所云俗務。乃課農理家。人之所當務者。所謂志事者。必於此焉得力。乃爲眞實工夫。若擺脫這般事爲。而兀然作案頭伊吾人則可乎。且志字甚有筋骨。三軍可奪帥。而匹夫不可奪。此何等氣力。其篤與不篤。在我而已。然其志之篤不篤。又在乎知之眞不眞。此大學之敎所以先致知也。致知者反復思量之謂。只就自家本分上。切近致思。則吾之所當鞠躬盡力。死而後已者。必現於面前。若徒然泛觀。循名逐物。則如大軍遊騎出太遠而無所歸。尙何望其能志之立哉。示喩尙在小學。似有貪前欲速之意。此意一生。則是退步消息。切宜深念也。修身以俟之。君子究竟法。而修身大法。小學書備矣。雖終身在此。亦何害焉。願尊兄加勉焉。

與權仲舒[编辑]

頃承葬期。子厚死矣。自聞訃至今。幾易旬朔。而如夢如覺。將信將疑。淚與唏幷。山川風月觸目。無不助余之懷。死者已矣。苦哉生也。吾猶若玆。矧矣吾兄。欲慰無語。欲訴塞臆。無寧且休。羽祥何以支嗇。奉几拜賓。能不失乃爺典型耶。悲怛無已。載八朔兒病。尙無差效。坐是竟違壙訣。生死異視。愧負愧負。舜卿所託誌銘。舜卿毒余矣。余忍銘哉。然其實死者累。余又何忍辭。不能副急。容俟後日無妨。

答權道潤德容○己亥[编辑]

旣蒙令胤左顧。重以古道之書。仰念盛眷。匪感伊懼。然兩家世契有素。特吾兩人偶未及相識耳。交際雖自今始。情誼蓋如舊。用是對胤友。卽以舊交子視之。披露醜拙而不之羞。渠能諒此意則幸矣。才固難矣。敎養爲尤難。爲老兄深致意焉。先師詩曰四十幾人雙親康。生得吉善是爲祥。此兩句正爲兄準備語也。四十猶云。况五十乎。寒暄胤友在。姑置不復道。

答李泰兼炳斗○丁亥[编辑]

伏承慰問。深荷仁恩。仍審節宣保重。實愜願聞。載圭親癠歇劇靡常。身家之風祟轉成貞疾。焦悶不可言。舜卿近事。極可胡笑。彼誠妄人。雖袒裸於側。何浼於我。世間事自來有如此乖宜者。遇之者只得順受而勿與之校焉。舜卿自能知此。而但諸公之愛舜卿者。似不能無不平底意象。故及之耳。

答李泰兼甲午[编辑]

珍緘遠墜。仰認不遺故舊。感慰曷任。載圭衰日甚業日退。拕至今日。成就得無用一物。他何諭哉。時事痛哭而已。來頭事勢。宜無所不至。而空疎沒氣。將若之何哉。只得靜而俟之耳。蓋死生禍福。皆有定分。非私智小謀所能求避也。天災時變如此。後日會合。尤非易得。臨書惘然。當作何懷。止此不宣。

答李泰兼[编辑]

時險路阻。聲息漠然無憑。那堪忉怛。際承令弟見枉。副以珍緘。慰豁可量。時事所聞日益乖戾。道聽固不足信。而近得朝報一紙。吾君之側。無一人近臣之侍衛者。痛憤柰何。巢將覆矣。卵完寧可望耶。蟾津防守益嚴否。湖奇近何如。奉際似在開正。都留面討。

答田明五溶國○庚子[编辑]

頃往見卿家去仙庄。僅數弓地。而未晉叙而歸。乃此專人垂問。誼出尋常。載也何人。乃能獲此。恧怩而已。仍審體安庇吉叶祝。世間事業可做底何限。惟敎子成就。不落第二。執事之自任亦重矣。載圭病廢人也。胤君誤爲相從。不無相長之益。但竆家事力。資給遊學。蓋亦難矣。况可費心於人事耶。歲儀之來。感餘還慊耳。

答河應直杭○癸卯[编辑]

仙巖別後。經一番劫運。書來敬審定省康謐。洪福可賀。載今幸無它。過去何足追煩。一邊爻象。非吾之所能致力者。然亦安能漠然無摡於懷也。但道之興廢命也。惟自求所以無惡於志而已。說卿其才其志。蓋可與共學者。而聞以事故。不能專力於讀書。此最可憫。須爲之時加提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