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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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演義
作者:蘇鶚 
唐蘇鶚撰。鶚字德祥,武功人。宰相颋之族也。光啟中登進士第。仕履無考。嘗撰《杜陽雜編》,世有傳本。此書久佚,今始據《永樂大典》所引衰輯成編。雜編特小說家言,此書則於典制名物具有考證。書中所言,與世傳魏崔豹《古今註》、馬縞《中華古今註》多相出入,已考正於《古今註》條下。然非《永樂大典》幸而僅存,則豹書之偽猶可考見,縞書之剿襲竟無由證明。此固宜亟為表章,以明真贗。況今所存諸條為二書所未刺取者,尚居強半。訓詁典核,皆資博識。陳振孫《書錄解題》稱其考究書傳,訂正名物,辨證訛謬,可與李涪《刊誤》、李濟翁《資暇集》、邱光庭《兼明書》並驅,良非溢美,尤不可不特錄存之,以備參稽也。原書十卷。今掇拾放佚,所得僅此。古書亡失,愈遠愈稀,片羽吉光,彌足珍貴。是固不以多寡論矣。

卷上[编辑]

風者,告也,號也。《河圖記》曰:「風者,天地之使,乃告號令耳。」凡風動則蟲生,故風字從蟲。

雪者,脫也,如物之雪脫。又曰:屑也。《釋名》曰:「綏也。水下遇寒,而綏綏然下也。」

堯禪位於舜,舜復禪位於禹,經史稱其聖德。《汲冢竹書》乃云:堯禪位後為舜王之,而相州湯陰縣遂有堯城。舜禪位後為禹王之。任昉云:「朝歌有獄基,為禹置虞舜之宮。」劉子玄引《竹書》以為摭實,非也。夫堯、舜、夏禹,聖人也,以禪代為盛德,後聖仰而效之。凡善惡必書,謂之良史。湯、武王,聖人也。湯放桀於南巢,武王伐紂,伯夷、叔齊不食周粟,而經史不為之諱,則豈獨諱舜、禹之事而反褒之乎?知小說者之為濫矣。蓋堯之耄,舜功之高,舜之耄,禹功之高,耄者必怠於政事,功高者人心之所歸。聖人知進退存亡之道,將以副天下人之心,不得不禪其位也。後儒意以為篡奪而取禪代之名,如曹孟德、司馬仲達之流,則不然也。既退之後,無視事,無聽政,必處數十畝之宮、數雉之城,以兵衛護之,將奉其舊君也。而後人睹其餘址,不以為聖人避燥濕居退休之所,遂謂之堯城舜宮。若舜為禹王,又安得南巡乎?《述異記》云:「會稽山有虞舜巡狩臺,下有望陵祠。帝舜南巡,葬於九疑山,民思之,立祠。」又云:「湘水去岸三十里,有相思宮、望帝臺。昔舜南巡狩而沒,葬於蒼梧之野。堯二女娥皇、女英追之不及,相與慟哭,淚下沾竹,悉成斑文。」又「禹遷舜於蒼梧」,皆非稽古之談。若有遷徙之事,必有鴆毒之患,則安得終於壽考?

《春秋》、《左傳》載豢龍氏事,至今曹州定陶城東北三十里,尚有豢龍氏池,其村亦有土基。古老傳云:豢龍池者,飲馬池也;櫪者,槽櫪也。即今以內廄為飛龍,乃豢龍之義也。

歷山有六:一河中,二齊州,三冀州,四濮州雷澤,又其二不聞。又云:畊之與漁,宜皆在雷澤。《史記註》云:「歷山在河東雷澤,今屬濟陰。」然則舜之耕不在此,明矣。《演義》云:「歷山其二不聞」,豈此山乃其一耶?梁江文通《題歷山詩》云:「愁生白露日,思起秋風年。落葉下楚水,別鶴噪吳田。嶂氣陰不極,日色虧半天。酒至情蕭瑟,憑尊還憫然。」文通會稽永興人,所題乃此山也。(按此條自《史記註》以下系施宿《會稽志》中語,《永樂大典》聯屬於《蘇氏演義》之後,殊為舛誤。今《演義》原本別無可考,姑仍其舊)

史記》云「禹娶於塗山氏」,今塗山有四:一者會稽,二者渝州,即巴南舊江州是也,亦置禹廟於其間。三者濠州,亦置禹廟。酈道元《水經》云:「周穆古廟誤為塗山禹廟」,《左傳註》云:「塗山在壽春東北」,即此是也,其山有鯀、禹、啟三廟,又有五諸侯城。四者《文字音義》云:「塗山古之國名,夏禹娶之,今宣州當塗縣也。」此塗山既為古侯國,禹娶之,則宜矣。據禹之蹤跡所在,會稽最多。昔禹會塗山,執玉帛者萬國,防風氏後至,禹誅之。其身長三丈,其後得骨節而專車,言滿一車也。《述異記》云:「至今南中有防風氏,人皆長大。越俗祭防風神,奏防風古樂,截竹長三尺吹之,音如狗嗥,三人被髮於庭。」(按此下語氣未完,恐有割裂)

《晉地里志》云:「蒲阪有雷首山,伯夷、叔齊所居,故曰首陽山。」又隴西地名首陽,東有鳥鼠山,亦謂之首陽山。又杜預云:「登邢山,山上有冢,制作甚儉,雲鄭大夫祭仲冢,或云子產冢,東向新鄭城。」又言「洛陽之東首陽山之南有小山,西瞻宮闕,北望夷齊,因以洛水圓石為墓,象邢山之葬焉。」杜元凱、阮嗣宗博學君子,固不應以誤名首陽耳。魏文帝陵於首陽,即此是也。《論語註》以蒲阪者為是,恐亦誤也。今洛陽石橋店東十里,已來大道之北,當高山,山巔有一冢,乃杜預冢也。首陽北望,正與河陽城相對,北去河陽二十餘里。

今濮州有偃朱城,一云丹朱城,學者又云舜偃塞丹朱之所,遂謂之偃朱城,誤也。蓋舜禪位之後,築城以為丹朱偃息、湯沐之地,實非偃塞之義。劉子玄又引《竹書》云:「舜篡堯位,立丹朱城,俄又奪之。」皆非也。丹朱之有城,如周封祿父、微子之義,蓋為二王之後也。

媼陵,媼者,婦人之美稱。媼陵在汴州陳留縣東北,即漢高祖母陵也。高祖之祖曰豐公,其妻夢赤鳥若龍戲,已而生太上皇,名執嘉。執嘉媼,是為昭靈後,名含始。遊洛陽池,有玉雞銜赤珠出,刻曰「玉英」,天以此命含始吞之。後又夢與神遇,遂生高祖。豐公媼及太公媼,傳紀俱未見其姓,時俗不識「媼」字,誤為溫婆陵。其陵之東有昏城焉,古老相傳其城非人工所築,乃因鬼功而成,謂之昏城。又有蛟龍村附於昏城,即可驗降龍之地也。且漢祖稱唐堯之後,劉累之子孫,自秦徙魏,自魏徙梁,自梁徙豐。陳留,乃大梁也,即媼遇赤龍於昏城,豈非居梁之時、遊洛之日而過此耶?其後昭靈崩,復葬於梁,可驗降龍之地。又云媼乃梁之人,高祖生於豐,長於沛,太上皇本東西南北人也。今豐縣有龍霧橋,豐人又謂媼遇龍之所,即未必然也。今豐縣有漢祖廟,雲本漢祖降生之宅,其廟最靈,邑人乃敬事之。酈道元《水經》云:「媼遇戰而亡,其後招魂葬之,有赤龍於水沐浴其身,而後入於槨內。」道元云「昏城者,秦始皇東遊至此,值昏霧不散,迷失道路,遂謂之昏城」,乃誤說也。其東北接故濟陽縣,後漢世祖父為濟陽令,生世祖,其年嘉禾合穟,故名之為秀。媼既遇龍於昏城而生高祖,秀復生濟陽地,土之靈若是耶?

《陳留圖經》云:「漢封張良為留侯,陳留是也,今縣遂置留侯廟。」此乃誤耳。漢祖與功臣起豐、沛間,所封多不忘於舊地。即今滕縣東有留侯廟,是舊留地封子房之處。《漢紀》云:「高祖遇張良於留」,即是此也。

紫塞。秦築長城,土色皆紫,漢塞亦然,故稱紫塞焉。丹僥。南方土色赤,故稱丹僥,為南方之極也。塞者,塞也,所以擁塞邊境也,僥者,繞也,所以繞遮邊境,使不得侵中國也。(按此條又見《古今註》)

今長安城北,故漢城中咸宜宮前有石麟。大中八年宣宗遊於北城,睹石麟臆前有八分書字,遣近臣摹之,曰:「大夏真興二年陽平公造。」石麟時俗呼為石馬,大誤也。陽平公,赫連勃勃之子。宋高祖破姚泓,遣其子義真留守於長安,而後復為勃勃破之,遂以陽平公鎮其地,咸宜宮亦漢制也。

沈釀者,鄭弘為靈帝文鄉嗇夫,行官入京洛。未至,宿一埭,埭名沈釀。於埭逢故舊友人,四顧荒郊,村落絕遠,酤酒無處,情抱不伸。乃以錢投水中,勸酬飲,盡多酣暢,皆得大醉,因便名為沈釀川,明旦分首而去。弘仕至尚書。

省者,省也,謂省察天下簿書之所。蔡邕《獨斷》:「省者,本號禁中,言門戶有職不得入也。漢孝元皇后父大司馬平陽侯名禁,因是避之,改為省中。」

縣者,縣也,謂懸賦稅、戶口、法令以示於下民。大篆縣字從■(音梟)從系者,斷罪人之首倒懸謂之梟,即是古文■(音首)字倒書也。上三短畫象人之發,下象頭面之形。今人多用此■〈自上米下〉字,系字上一古文爪(測絞反),下字從於系。爪者,手也,又從於系,皆從懸系之貌。古文懸字無從心者,後隸文始相傳用。

坊者,方也,言人所在裏為方。方者,正也。曲者,詰曲也。古匚文(音方)■(音曲)字象方物、曲物之形。又曰:方,類也。《易》曰:「方以類聚,居者必求其類。」夫以藥術為方者,亦以同類之物,成乎方也。今方字從土,蓋隸文,欲強別白,遂不惜於文繁耳,篆文方字尚如此作。

《周禮》云:「二十五家為社,各樹其土所宜木。」今村墅間多以大樹為社樹,蓋此始也。

寺者,司也,官有所司存。《釋名》曰:「寺者,嗣也,謂官曹相嗣績其中,」非也。許慎云:「篆文■(音字)字從■又從寸,言寺者掌法度之所。又者手之象,謂如手持尺寸,以度其典章耳。」佛寺為寺,亦佛祠也。祠者,祀也,祭祀之義也。

觀者,樓觀也。又曰:「觀(平聲),可以於其上望焉。亦曰:觀者,謂屋宇之壯觀。古每門樹兩觀於其前,所以標表宮門也。闕者,缺也,門觀也。出於門兩旁,中間有道,遂謂之闕。蓋門觀者闕於中間也。

屋者,具也,謂具世人寢興之所。又曰:「止也,息止之處。或問愚曰:「屋舍皆人所居,屋何由從屍?舍何由從吉?凶吉不同,何也?」對曰:「屋非凶耳,且屍者,施也。《說文》曰:『如人宴息,弛其手足』。又云『施設興居之具』,則不謂於屍柩耳。又云『掌也,言屋室為人之掌,可以依歸焉』。屍字以象屋室之形,若以便為屍柩,即不可也。如尼、居、履等字從屍,則又豈皆凶意也?」

苑者,園也,援也,謂墻之圍園者也。《白虎通》云:「苑囿在東方,蓋生養萬物之處。」今漢諸苑在舊長安城北,煬帝築東都,西都為放螢苑,皆不取其東也。

垣者,援也,人所依以為援衛也。(案此條見《古今註》)

鉤欄,漢成帝顧成廟有三玉鼎,二真金爐,槐樹悉為扶老鉤欄,畫飛雲龍角於其上也。(案此條亦見《古今註》)

蚩者,海獸也。漢武帝作柏梁殿,有上疏者云:「蚩尾,水之精,能辟火災,可置之堂殿。」今人多作鴟字,見其吻如鴟鳶,遂呼之為鴟吻。顏之推亦作此鴟,劉孝孫《事始》作此。蚩尾既是水獸,作蚩尤之蚩是也。蚩尤銅頭鐵額,牛角牛耳,獸之形也。作鴟鳶字,即少意義。(案漢以宮殿多災,術者言天上有魚,號鴟星,宜為其像,冠於屋以禳之。唐以來寺觀殿宇,尚有為魚形尾指上者,不知何時易名鴟吻,狀亦不類魚尾。見張師政《倦遊雜錄》)

程雅問董仲舒曰:「何謂三王?」對曰:「三王,三明也。」(按《古今註》曰:程雅問董仲舒曰:「何謂三皇五帝?」對曰:「三皇,三才也。五帝,五常也。三王,三明也。五霸,五嶽也。」此本但存一條,疑《大典》割裂編之,而又有遺脫也)

進士者,可進受爵祿者也。《王制》曰:「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造士者,成士也,能習禮而成其士也。樂正者,掌國子之教,今之祭酒、司業也。司馬者,夏卿,主正官也。黃帝時常光為大司馬,掌建邦之九法。《尚書》云:「司馬統六師,平邦國。」大樂正以造士之秀者,移居於司馬,司馬以進士之賢者,然後使官爵之。故《王制》又云:「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論,」言各置其所長也。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夫秀才、茂才、孝廉之科,其來尚矣。漢之秀才對策,故武帝有《策秀才文》。孝廉者,孝悌廉讓也,學行俱至,始得舉孝廉。漢朝顯重此科,後漢尚書令左雄欲限年四十已上方可舉察,胡廣駁之。茂材異行者不拘年限。又東漢法,雄舉胡廣孝廉,京師試章奏為天下第一。自吳、魏、晉,皆以郡舉孝廉、察秀才,故州郡長史、別駕皆赴舉察。漢朝又懸四科取士:一曰德行高妙,二曰通經學,三曰法令,四曰剛毅多略。近代以諸科取士者甚多,武德四年復置秀才、進士兩科。秀才試策,進士試詩、賦。其後秀才合為進士一科。

伍伯,一伍之伯也。五人曰伍,五長曰伯,故稱伍伯,一曰戶伯。漢制:兵吏五人一戶、一竈、置一伯,故云戶伯,亦名火伯,以為一竈之掌也。漢諸公行,則戶伯率其伍以導引也。古兵士服韋弁,今戶伯服赤幘、纁衣、素裳、韎弁,古之遺法也。(此條見《古今註》)

俗呼外舅為泰山,一云古詩言『結根太山阿』,謂結姻親故也。一云泰者,高廣之貌,可以依倚也。今人咸云安如泰山,亦是取廣大之意耳。開元中,封東嶽後各賜緋,時人因謂泰山緋。又道經中有「泰山丈人。」丈人者,長也。周制八寸為尺,人長一丈曰丈夫,即今人八尺是也。夫者,男子之美稱,亦曰壯也,大也,從也。許慎云:「篆文夫作而,上畫象冠簪之貌,下從大,象人之形也。」

母者,乳也。篆文■(音女)字加二短畫,謂之■(音母)。二短畫象雙乳之形,遂雲無乳曰女,有乳曰母,皆類人之形。許慎又云「二畫短,或象懷妊者,則何必象雙乳乎?」乃誤說也。《蒼史篇》:女曰嬰,男曰兒。嬰者,盈盈也,女之貌也。又嬰字從嬰(音嬰),賏者,貝也,寶貝瓔珞之類,蓋女子之飾也。兒者,嬬(音儒)也,謂嬰兒嬬嬬然,輸輸然,幼弱之象也。亦曰孺子,與嬬同義。籀文■〈囟上兒下〉字從囟(音信)從人,象小兒頭囟之未合。又云■(音信)字,又有作此者。隸文多作此■〈囟頁〉(音信),今見篆書,兒字往往從而,此大誤也。而字,《說文》象人腮頰之毛。又有髡者,古人剃眉須之刑。剃眉須者,刑中最輕者也,謂而字卻為面字,點畫不繁而可成也,如人剃眉須,眉須復生,面復全也。司馬遷《答任少卿書》云:「其次{髟易}毛髮,嬰金鐵,受辱髡刑,」則剃毛髮,有類於而之形也。今用而字者,不過於語助而已。

俗呼奴為邦,今人以奴為家人也。凡邦、家二字,多相連而用,時人欲諱家人之名,但呼為邦而已,蓋取用於下字者也。又云仆者,皆奴仆也。但《論語》云:「邦君樹塞門」,樹,屏也。不言君但言邦,此皆委曲避就之意也。又今奴拜多不全其禮,邦字從半拜,因以此呼之。《說文》曰:「奴者,古之罪人也。婢者,卑也。奴者,徒也,徒役卑賤之義。古之■〈亻女〉字,文從人邊作女。」《周禮》云:「男子入奸罪隸,女子入奸槀,蓋謂此也。

婚姻之禮,坐女於馬鞍之側,或謂此北人尚乘鞍馬之義。夫鞍者,安也,欲其安穩同載者也。《酉陽雜俎》云:「今士大夫家婚禮,新婦乘馬鞍,悉北朝之余風也。今娶婦家新人入門跨馬鞍,此蓋其始也。」

風流者,態度之貌。風者,風味,風規,風格。流者,傳也,行也。謂有風可以為法度,有味可以流傳於後人,遂謂之風流。

醋大者,一云鄭州東有醋溝,多士流所居,因謂之醋大。一云作此措字,言其舉措之疏,謂之措大。此二說恐未當。醋大者,或有擡肩、拱臂、攢眉、蹙目以為姿態,如人食酸醋之貌,故謂之醋大。大者,廣也,長也。篆文■,象人之形。(按《資暇集》:醋大言峭醋冠四民之首,一說衣裳儼然有不可犯之色,犯必有驗,比於醋而更驗。一說新鄭有貧士,以駝負醋巡邑而賣,邑人指其醋駝而號之。又云鄭州東有醋溝,多甲族,以甲乙敘之,曰醋大。四說皆非,言其能舉措大事也)

藝者,蓺也。《毛詩》云:蓺之言種蒔也,今以人蘊蓄其能,謂之藝者,如百谷之有種也。從草從執,謂執持苗稼之實,以散種也。今之藝字又從雲,雲者,詞語之氣而有所雲也。能者,獸也。許慎云:熊之類字,亦象獸之形,其足似鹿。能獸堅中,故稱賢能而強壯者為能傑也。今人以多藝者謂之藝能,蓋慕此名耳。任昉云:堯使鯀治洪水,不能其任,遂誅鯀於塗山,化黃能入於羽泉。鯀,禹之父。後會稽人祭禹廟不用熊,曰遊羽泉之化也。《爾雅》又云:「三足鱉謂之能。」(奴來反)蓋出水為熊,入水為能(奴登反)。冬化為雉,春化為蛇,謂無不能也。

從容者,踟躕容與之貌,即從(讀與舂同)容是也。《學記》云:「善待問者如撞鐘,叩之小者則小鳴,叩之大者則大鳴,待其從容然後盡其聲」,謂善問學者必待盡其詞理委曲之意,即更問答,如撞鐘之聲,以待盡其從容虛徐杳來去之音也。《禮記正義》云:「謂舂擊以聲之形容,言鐘之為體,必待其擊者,每一舂為一容,然後盡其聲,如善答問者待其一問,然後乃盡其義理。」今人言從容者,蓋自此也。從讀為舂(士恭反),蓋後人以其本作從(疾容反),遂相傳而呼之。

狼狽者,事之乖舛也,狼者,豺也。狽者,狼之類。《神異經》云:「狽無前足,一云前足短不能自行,附狼背而行,如水母之有蝦也。」若狼為巨獸,或獵不逐之而逸,即狽墜於地,不能取濟,遂為眾工所獲。失狼之背,故謂之狼狽。狽字者,形聲也,犬獸也。貝者,背也,以狽附於狼背,遂犬邊作貝。貝者,北海之介蟲。陸居為炎,在水名■〈蟲丞〉,幾貨賄之字皆從貝者,蓋古之貨也。篆文象介蟲之形,即玳瑁之類也。

滑稽者,誹諧也。滑者,渾也,謂物之圓轉,若戲弄之不定。稽者,考也,寔也。言一有誹諧戲弄之言,二有稽寔之理。《漢書》「東方朔滑稽」是也。

婁羅者,幹辦集事之稱。世曰婁敬、甘羅,非也。(按自此以下三條從曾慥《類說》補入)

龍鐘者,不昌熾、不翹舉貌。如■〈髟上監下〉鬖、拉搭、解縱之類。

拉■〈風立〉者,與龍鐘,繿縷之義略同。

《漢書註》乾沒兩字云:「得利曰乾,失利曰沒。」蓋務於穿鑿,不欲淺近荒俗之意解之,殊不知道理之所未當,且乾沒之義如陸沈之義。陸沈者,因陸沈之水。又曰陸地而沈,不待在於水中也。乾沒者,言乾在於地,沒在於水,貨殖之事。或在於陸地,或沒於水。又言物之極不利者,乾地而沒,不特沈於江湖也,故謂之乾沒。《魏志》傅嘏云:「恪心不傾根,不竭本,寄命洪流,自取於乾沒乎。」裴松之註《漢書註》云:「『得利為乾,失利為沒,』於理未解。乃雲乾者,乾燥也,不取其乾燥反沈沒之也。」

《毛詩·小旻》章云:「築室於道謀,(句)是用不潰於成。」註云:「潰,遂也。」箋云:「如當道築室,得人與謀,所謂路人意不同,故不得成遂也。」昔慕容垂訪苻堅伐晉,亦引此語,令堅不用廣訪朝臣,「以亂聖慮。」今俗云「當道造屋,三年不成,」是由此也。欲又云:「問路不行。」《詩》云:「如彼行邁謀,是用不得於道」是也。

古之神人有獬豸獻聖帝,帝問何食?曰:「廌草。」廌字從豸,蓋因豸所食爾。今又以薦字為廌字,未知自何始也。篆文廌象獸,有角尾四足之形,若為薦進之字,則無意義。豸為廌乃謂同用,古文廌字從豸從水,非從廌也,謂法律之正,遂從於豸。法律之平,遂從於水,即腐豸明矣。

臭者,氣之揔名,從自從犬。篆文自(音自)字,象口鼻之形。從犬者,謂犬能尋臭,而知其路,後人依違撰造,遂從自下作死,實非稽古之制也。只如田夫民為農,百念為憂,更生為甦,兩隻為雙,神蟲為蠶,明王為聖,不見為覓,美色為艷,口王為國,文字為學,如此之字,皆後魏時流俗所撰,學者之所不用。(按顏之推云:蕭子雲改易字體,邵陵王頗行偽字。前上為草、能傍作長之類是也。至為一字惟見數點,或妄斟酌,逐便轉移。北朝喪亂之余,書跡猥陋,甚於江南,乃以百念為憂,言反為變,不用為罷,追來為歸,更生為甦,先又為老,如此非一,遍滿經傳)

獲字從犬,謂獵有所獲也。

陸法言著《切韻》,時俗不曉其韻之清濁,皆以法言為吳人而為吳音也。且《唐韻序》云:「隋開皇初,儀同劉臻等八人詣法言論音韻,曰:『吳楚則多傷輕淺,燕趙則多傷重濁,秦隴則去聲為入,梁益則平聲似去』」,此蓋研窮正聲,削去紕繆也,豈獨取方言鄉音而已哉?洎孫愐等論音韻者二十餘家,皆以法言為首出,薛道衡隋朝之碩儒,與法言同時,嘗與論音韻,則豈吳越之音而能服四方之名人乎?蓋陸氏者,本江南之大姓,時人皆以法言為士龍、士衡之族,此大誤也。法言本代北人,世為部落大人,號步陸孤氏。後魏孝文帝改為陸氏,及遷都洛陽,乃下令曰:「從我入洛陽,皆以河南洛陽為望也。」當北朝號四姓,穆、奚、於,皆位極三公,比漢朝金、張、許、史,兼賀、婁、蔚謂之八族。後魏征西將軍東平王陸俟生頹、歸、騏、驎、馥,皆相繼為黃門侍郎。驎孫爽隋中書舍人,生法言、正言,正言隋朝承務郎。

《日重光》、《月重輪》群臣為漢明帝作也。明帝為太子,樂人作歌詩四章,以贊太子之德。一曰《日重光》,二曰《月重輪》,三曰《星重暉》,四曰《海重潤》。漢末喪亂,後二章亡。舊說云:天子之德,光明如日,規輪如月,眾暉如星,沾潤如海,太子皆比德焉,故云重也。(以下六條皆見《古今註》)

《淮南王》,淮南小山之作也。王服食求仙,遍禮方士,遂與八公相攜俱亡,莫知所往。小山之徒思戀不已,乃作《淮南王》之曲焉。

《吳趨曲》,吳人以歌其地也。

《平陵東》,翟義門人所作也。王莽殺義,義門人作歌以悲之。

《武溪深》,用馬援為征南之所作也。援門生爰寄生善吹笛,援作歌以和之,名曰《武溪深》。其曲曰:「滔滔武溪一何深,鳥飛不度獸不能,臨嗟哉武溪多毒淫。」

《箜篌引》,朝鮮津卒霍裏子高妻麗玉所作也。子高晨起刺船而棹,有一白首狂人,被髮提壺亂河流而渡,其妻隨呼,止之不及,遂墮河水死。於是援箜篌而鼓之,作《公無渡河》之曲,聲甚淒愴,曲終,自投河而死。霍裏子高還,以其聲語妻麗玉,玉傷之,乃引箜篌而寫其聲,聞者莫不墮淚飲泣焉。麗玉以其曲傳鄰女麗容,名之曰《箜篌引》焉。

《易》曰:「龜為卜,策為筮。」《周禮》云:「玉瓦原三兆皆灼龜之文,如玉瓦原坼裂之文也。」古文卜(音卜)字,象龜支兆之文。卜法云:「大曰兆,旁出文曰支。」支者,如草木有枝葉。俗云「十字不全為卜,」大謬爾。梁川子曰:「卜者,鉆龜之聲。」卜者攴(普木反)。許慎云:「攴者,小擊之音,從卜,下從又。篆文攴字作攴,象右手之形,即是以手擊物成聲也。」凡子日不卜者,謂龜為玄武之精,玄武水神子,為本王之日,蓋不敢鉆灼之。或為不筮者,非也。古文申,篆文龜,二皆龜,俱象其形。《大戴禮》云:「甲蟲三百六十,神龜為之長。」《說苑》云:「靈龜五色,似金似玉,背陰向陽,上高象天,下平法地。」柳氏《龜經》云;「龜一千二百歲,可卜天地之終始。天子之龜一尺二寸,諸侯之龜八寸,大夫之龜六寸,士之龜四寸,其龜有紫靈者,黃靈者。」《公羊》云:「有青純者,碧靈者,又千歲青髯者,出於蔡地。有金線者,甲間皆如金線縈絡,有千里路端直者,光明通瑩,如金玉者。已上皆神龜,卜必有靈。」所以《龜經》云:「欲得知龜聖,但看千里徑,欲得知龜神,視骨如白銀,欲得龜語質,其色黃如日,欲得龜有靈,其色乃帶青。」又龜中有王,其形尤小於常龜。巢蓮者,遊於葉之上者,得非王乎?其千里路取端直,千里路前上乂文下徹,第一橫文不偏曲者,是為王也。雖千百無一二矣。或為人得之,而眾龜悉從焉。得者寶藏之,不可施於鉆灼。每卜則置於諸龜間以祝之,而諸龜皆有靈,其腹下豎文,謂之千里路,五行支兆之文,悉以千里路為準也。凡文頭上向千里路,下向外者,為金兆也。文頭上向外,下向千里路者,為火兆也。豎為木兆,平為土兆,下垂而細者為水兆。夫金兆之長者,為良金堅剛,短者為鉆錫柔鈍。火兆之長者,為光明炳煥,短者為煨燼臺煤。木兆之長者,為舟楫林木,短者為槎枯朽。土兆之長者為山陵墟阜,短者為泥滓塵垢。水兆之長者,為江海淮河,短者為窪涔陰淺。昔楚元君夢人披發而告曰:「予為清江使河伯,漁者豫且得予。」元君乃訪豫且,且以白龜五尺獻於元君,元君得之,將舍之,衛平請刳之以卜,七十鉆無遺策。仲尾曰:「龜能夢於元君,不能避豫且之網。智能七十鉆無遺策,不能免刳腸之患。如是者智有所不知,神有所不及也。」《史記》曰:「神龜出江水中。盧江郡歲將生龜尺二寸者二十枚輸之大官,以吉日刳取其甲,千歲乃尺二寸也。」筮者,蓍蒿之屬。生千歲而生百莖,易以為數,天子之蓍九尺,諸侯之蓍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蓍生滿百莖者,其上有雲覆之,其下龜守之,將筮於易者,必操其易蓍五十。《易》云:「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衍者,天地之數,所賴者五十也。四十有九,數之極也。其一不用者,以不用為用,蓋天地之心也。天地之本者,天地以大靜無為為本,其一不用者,乃大靜之義。故《復》卦云:「復其見天地之心乎。」王輔嗣註云:「天地雖大,富有萬物,雷動風行,運化萬變,寂然至無,是為本矣。」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才揲之以象四時。四揲之以成其爻。《系辭》云:「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於蓍龜。」古文筮字,蓋從竹從巫也。竹者,筮之類。巫者,舞也。舞以降神,謂之巫。巫字象舉兩袂而舞者也。

卷下[编辑]

《急就篇》曰:「以竹為書牒,謂之簡。」《釋名》云:「簡者,編也,可編錄記事而已。」又曰:「簡者,略也,言竹牒之單者,將以簡略其事,蓋平板之類耳。」

牘者,讀也。以尺二寸之木為之。簡,又獨也,言單獨而用也。既可書而讀誦,又執以見於尊者,形類今之笏,但不銼其角。荀悅《漢紀》云:「武帝與單于書,以尺一牘,辭曰:『皇帝敬問單于』,單于報以尺二牘,印封皆大字,辭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敬問漢皇帝』」是也。

箋者,編也。古者書紀其事,以竹木編次而為之,與此箋同義。古文或從前,下作木。又曰:「薦也。謂書其事,皆可薦進於尊者,南朝上太子以箋。

表者,白也,言其情旨表白於外也。《傳》曰:「下言於上曰表」。表者,本裳上之衣,表字從毛,下作衣,蓋古者以羽皮為焉。《論語》云:「當暑,袗絺綌,必表而出之。」言非私便之服。表者,衣上之衣。今之言表、啟者,蓋披露於外也。

檄者,告誓之流。《史記註》云:「檄者,皎也,辭理皎然令知我意」,非也。顏師古註《急就篇》曰:「以木為書,長三尺曰檄。檄者,激也,以詞旨慷慨發動之意。」又曰:「檄,激也。陳琳檄魏武帝,祖君彥檄隋煬帝,皆此類焉。」《戰國策》曰:「張儀檄楚」,而始得名。

誥者,告也,言布告王者之令,使四方聞之。今言告身,受其告令也。

觚者,棱也。學書之牘,或以記事,削木為之。其形或六面,或八面,面面皆可書,以有棱角,遂謂之觚。今或呼小兒學書簡為觚木。《文選》又云:「操觚進牘」,《急就篇》云「奇觚與眾畢」,皆此義耳。或云:「觚者,筆類」,誤也。班固賦曰:「上觚棱而棲金爵」,此乃闕角者也。《文字音義》云:「觚者,酒器,受二升」。《論語註》:「禮器一升曰爵,三升曰觚」,為筆者,誤也。

《論衡》曰:「斷木為槧。」《釋名》曰:「槧者,漸也,板長三尺者也。」可以書紀其事。漸者,言當書漸漸而長也。鉛槧者鉛黃之用,塗改其字,故謂之鉛槧。

程雅問曰:「堯設誹謗之木何也。」答曰:「今之華表木也,以橫木交柱頭,狀若花也。形似桔橰,大路交衢悉施焉。或謂之表木,以表王者納諫也,亦以表識衢路。秦乃除之,漢始復修焉。今西京謂之交午木。」(按此條見《古今註》)

五明扇,舜作也。舜廣開視聽,求賢為輔,故作。秦漢公卿士大夫皆得用之,魏晉以後,非乘輿不得用矣。(按此條見《古今註》)

鹵者,鼓也。簿者,部也。謂鼓駕成於部伍者也。古文■(音鹵)字,象鹽田之形,安定有鹵縣,蓋西方之咸地也。鹵字與西字,上文同類。蔡邕《獨斷》云:「鹵簿以備大駕」,他不常用。古文■(音西)字,亦有如是作者。

五輅衡上金雀者,朱鳥也,口銜鈴鉤謂鑾,所謂和鑾也(按原本脫此五字,據《古今註》校增)。《禮》云:「行前朱雀。」或謂朱鳥者,鸞鳥也,前有鸞鳥,故謂之鸞鸞。口銜鈴,故謂之鸞鈴。今或為鑾,事一而義異也。(按此條見《古今註》)

金斧,黃鉞也。三代通制,用之以斷斬。今以金斧黃鉞為乘輿之飾。武王以黃鉞斬紂頭,故王者以為戒。大將軍出征,特加黃鉞者,以銅為之,以黃金塗刃及柄,不得純金也。得賜黃鉞,則斬持節將也。(按此條見《古今註》)

鍠,秦制也,今乘輿諸公王妃主通建焉。(按《古今註》云:秦始皇改鐵鉞作鍠。)

鐵斧,玄鉞也。諸公王得建之。太公以玄鉞斬妲巳,故婦人以為戒。漢制,諸公亦建玄鉞,以太公秉之,助武王斷斬,故為諸公之飾焉。(按《古今註》連上金斧為一條,而句亦小異。)

節者,操也,瑞信也,謂持節必盡人臣之節操耳。又曰:制也,言使臣仗節制置於四方。節之始制,《三禮義宗》曰:「長一尺二寸」,春秋握節而死者,蓋此節也。秦漢已還,易之旌幢之形,其制漸長數尺餘。出使之臣節,盛於碧油囊,令啟路者雙持於馬上,天子之命節制於閫外也。及高宗改刺史為節度使,漢蘇武陷匈奴中十九年,長執漢節,據此豈能長大乎?古文■(音節)字,蓋象古之節,有符合之象。印篆文,■字從爪(則絞反)從已印者,信也。爪者,手也,謂執政之所持。古之諸侯,裂地而封,皆佩所封之印,其當代位者,皆傳所司之印,則古者持節類於持印。夫守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使山國者用虎節,使土國者用人節,使澤國者用龍節。門關用符節,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此皆節之等制也。《三禮義宗》云:「天子以圭為節,天子大圭尺有二寸,以四鎮之山為飾也。」尺二寸者,法十二辰也。上公鎮桓圭九寸,侯鎮信圭七寸,子鎮谷圭五寸,男鎮蒲圭五寸,凡諸侯之圭璧,各依其命數大小也。謂之鎮者,皆受之於天子,以為瑞信、鎮撫國家也。皆謂之命圭者,言皆受命而得,故朝覲宗遇則執焉。夫瑞節者有五種,一曰鎮圭,二曰牙璋,三曰谷圭,四曰琬圭,五曰剡圭。鄭玄云:邦節者有五種,用之鎮圭以鎮守邦國,牙璋以起軍旅。牙,齒也,是兵之象。谷圭則用和歡聘女也,上飾禾稼之象。琬圭無鋒角,象文德也,以治德結好用之。剡圭有鋒芒,象傷害、征伐、誅討也,諸侯使大夫來聘,執以命事,故使為瑞節。凡天子諸侯之使節,尺有二寸,有金節、玉節。玉節為瑞節,行事之時所執,以徵召四方者也。金節者,道路所持以為信也。人、龍、虎三節皆以金鑄之,使卿大夫聘於諸侯,乃為行道所執之信,則非行事之時瑞節也。故鄭玄云:鎮圭、玉節、琬圭之徒,但雲使者之瑞節,鎮圭、琬圭之屬是也。二者使節,龍、虎、人形是也。三者符節,旌節、管節是也。夫雲道路用旌節,關門用符節,都鄙用管節,皆以竹為之。商由市者,即司市者與符節。古者買符之關,終軍棄繻,皆節之類也。

牛亨問:「冕旒以繁露者何?」答曰:「綴玉而下,重如繁露也。」(按此條見《古今註》。「綴玉而下」句《古今註》作「綴珠垂下」)

今人以朱衣為朱紱,乃大誤也。夫紱者,必也。韠者,蔽也。鄭玄云:太古蔽膝之象,冕服謂之紱,其他謂之韠,皆以韋為之,故曰蔽韠也。《急就篇》云:「禪(音單)衣,蔽膝也。」顏師古註云:「亦謂之襜。《詩》云:『韍,在膝之服。』」徐廣《車服儀制》曰:「古者韍,今之蔽膝也。明堂位曰:有虞氏始服韍,鄭云:韍,冕服之蔽,舜始作也。以尊祭服,昔先王食鳥獸之肉,衣其羽皮,而韍字遂從於韋。」韋者,皮也。《春秋正義》云:「戰國時以韍非兵飾,乃去之。漢明帝復制韍,用赤皮。魏晉以還,易之以絺紗,韍字遂有從糸者。古文芾(音紱)一從市,象市有連帶之形。」《說文》云:「天子朱紱,諸侯赤紱,大夫蔥衡,士無紱有恰。」(音夾又音袷)帢合字從市,市或從韋。隸書從巾,非正也。夫缺四角謂之帢合,帢合者合也,言蔽合於兩膝之間。韍者,謂於膝前紱以為蔽。然紱既古之祭服,其制度止於皮,蔽膝者也。《玉藻》云:「韠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韠者,紱也。今蓋於袍上,圓領小袖,本類胡服,即趙武靈王好著胡服是始也。後周武帝始令袍下加襴,北齊主好衣朱衣,婁太后崩,高湛不肯去朱袍衣素服是也。隋朝公卿多好著黃袍。武德四年,制令三品衣紫,五品衣緋,絳衣綠袍,與紱制大相類,明矣。

漢舊制:乘輿黃赤綬四采,黃、赤縹、紺、淳黃,為圭長二丈九尺九寸,五首。諸侯王赤綬四采,赤、黃縹、紺、淳赤,圭長二丈一尺,三百首。太皇太后、皇后皆與乘輿同,長公主天子貴人與諸侯王同。綬者,所加也。諸國貴人相國皆綠綬三采,綠、紫紺、淳綠,圭長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公侯將軍紫綬二采,紫白、淳紫,圭長一丈七尺,百八十首。公主封君服紫綬,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青綬,三采,青白、紅、淳青,圭長一丈七尺,百二十首。自青綬以上,縌皆長三尺二寸,與綬同采,而首半之。(按此條見《古今註》)

縌者,古珮璲也。佩綬相迎授,故曰縌。紫綬以上,縌綬之間得施玉環止玉玦云。千石六百石黑綬三采,青、赤紺純青,圭長一丈六尺,八十首。四百石、五百石長同,三百石二百石黃綬一采,淳黃,圭長一丈五尺,六十首。自黑綬以下,縌皆長三尺,與綬同采,而首半之。百石青紺,綬一采。婉轉繆織,織長一丈二尺。凡先合單紡為一系,四系為一扶,五扶為一首,五首成一文,文采淳為一圭,首多者系細,首少者系粗,皆廣一尺六寸也。漢末喪亂,王佩之法絕而不傳。魏侍中王傑識古佩法,始更制焉。(按此條見《古今註》)

孔穎達引《考工記》云:「大圭長三尺,天子服之」,是天子廷長三尺也。許慎云:「圭者,上圓下方,法天地也。公執桓圭九寸,侯執信圭,伯執躬圭,皆七寸。子執谷璧,男執蒲璧,皆五寸。」笏度長短之異,復與今制不同。(《隋書·禮儀誌·禮圖》云:「笏長二尺有二寸,中博二寸,具殺六分去一。」)

青囊,所以盛印也。奏劾者則以青布囊,盛印於前,示奉王法而行也,非奏劾日,則以青繒為囊,盛印於後也,謂奏劾尚質直,故用布;非奏劾日尚文明,故用繒。自晉朝以來,劾奏之官,專以印居前;非劾奏之官,專以印居後。(按此條見《古今註》)

帢莢,魏武帝所制也。初以軍中服之輕便,又作五色帢莢以表方面也。(按此條見《古今註》)

貂蟬,胡服也。貂者,取其有文采而不炳煥,外柔易而內剛勁也。蟬者,取其清虛識變也。在位者有文而不自耀,有武而不示人,清虛自牧,識時而動也。(按此條見《古今註》)

兩漢京兆、河南尹及執金吾、司隸校尉,皆使人導引傳呼,使行者止、坐者起。四人皆持角弓,違者則射之,有乘高窺瞰者亦射之。魏晉設角弓而不用焉。(按原木並上為一條,據《古今註》改正)

牛亨問曰:「自古有書契已來,便應有筆。世稱蒙恬造筆何也?」答曰:「蒙恬始造,即秦筆耳。以枯木為管,鹿毛為柱,羊毛為被,所謂蒼毫,非免毫竹管也。」

又問彤管何也?答曰:「彤者,赤漆耳。史官載事故以彤管,用赤心記事也。《詩靜女篇》:『靜女其孌,貽我彤管。』」

孫興公問曰:「世稱黃帝煉丹於鑿硯山,乃得仙,乘龍上天。群臣援龍須,須墜而生草,曰龍須。有之乎?」答曰:「無也。有龍須草一名縉雲草,世人為之妄傳。至如今有虎須草,江東亦織以為席,號曰『西王母席』,可復是西王母乘虎而墜其須也?」(按「牛亨問曰」至此三條,原本並作一條,文復訛錯。今據《古今註》校正)

天子赦天下,必豎以雞,以其有五德。「風雨如晦,雞鳴不已」,取其告令之象。金者,雞之飾也。又以雞屬西方金之位《歷象》云:「雞星動即有赦。」

陽燧以銅為之,形如鏡,照物則影倒,向日則火生,以艾承之,則得火也。(此條見《古今註》)

魏武帝以瑪瑙石為馬勒,硨磲為酒碗。(此條見《古今註》)

孫權時名舸為赤馬,言如馬之走陸也。又以舟名馳馬。(此條見《古今註》)

北齊楊愔字遵彥,為吏部尚書。昔嘗遭厄履危,一餐之惠,酬答甚厚,性命之讎,赦而不問。及典選,取士多以言貌恩舊,時致謗言。有選人魯漫漢自言猥賤,獨不見識。愔曰:「卿前日在光子思坊,騎禿尾草驢,以方扇障面,見我不下,云何不識?」因調曰:「名以定體,漫漢名不虛。」竟不為選用。今俗以惡於己者,謂「何處見不下驢」,蓋始於此也。

侯白字君素,魏郡鄴人。始舉秀才,隋朝頗見貴重,博聞多知,諧謔辯論,應對不窮,人皆悅之。或買酒饌,求其言論,必啟齒發題,解頤而返,所在觀之如市,越公甚加禮重。文帝命侍從以備顧問,撰《酒律》、《笑林》,人皆傳錄。

魏文帝宮人,絕寵者有莫瓊樹、薛夜來、陳尚衣(按陳字《古今註》作田)、段巧笑四人,日夕在側。瓊樹乃制蟬鬢,縹緲如蟬翼,故曰蟬鬢,巧笑始作錦衣彩履,紫粉拂面;尚衣能歌舞;夜來善為衣裳,一時冠絕。(按原本作隋文帝,誤,今改正)

順宗時,南海貢奇女盧眉娘,年十四,能於一尺綃上繡《法華經》七卷,字如粟米,點畫分明,細於毛髮。又作飛仙,蓋以絲一縷分為三縷,染成五采,於掌中結為傘蓋五重,中有十洲、三島、天人、玉女、臺殿、麟鳳之象,而外列執幢奉節之童,亦不啻千數。其蓋闊一丈,秤之無三數兩。自煎靈香膏敷之,則糾硬不斷。上嘆其工,謂之神助。因令止於宮中,每日食胡麻飯二三合。至元和中,憲宗嘉其聰慧,賜金鳳以束其腕。眉娘不願住宮中,度以黃冠,賜號逍遙。及後神遷,香氣滿室,弟子將葬,舉棺覺輕,即撤其蓋,惟有偶屨而巳。後入海人往往見乘紫雲遊於海上,羅浮處士李象先作《盧逍遙傳》。(按此條本見《杜陽雜編》,此書更不互載別條,恐《永樂大典》誤編入《演義》也,今姑存之)

近代學者著《張虬須傳》,頗行於世。乃雲隋末喪亂,李靖與張虬須同詣太原尋天子氣,及謁見太宗,知是真主。(按此條原本尚有別文,今刪去,存此數語)

《六醜圖》云:北齊徐之才家貧,割所居門外地以養親。忽賓客會中,有言「徐六賣卻門前地」,之才第六也,盧思道恐辱之才,乃止之曰:「不用道」,時人遂因之,用言成戲,而今酒令名《徐六》者,蓋此始也。

烏孫國有青田核,莫測其形,樹實之至中國者但得其核耳。得清水,則有酒味出,如醇美好酒。核大如五六升瓠,空之以盛水,俄而成酒。劉章時得二核,集賓客設之,常供二十人飲。一核盡,一核所盛已復中飲。飲盡,隨更註水,旋盡成,不可久置,久則苦而不可飲,名曰青田壺。(按此條見《古今註》)

今人以酒巡匝為婪尾。又云:婪,貪也,謂處於座末得酒為貪婪。

《金陵記》:江南計吏止於傳舍間,及時就路,以馬殘草瀉於井中,而謂已無再過之期,不久復由此,飲,遂為昔時莝刺喉死。後人戒之曰:「千里井,不瀉莝。」杜詩:「畏人千里井」,註:「諺云:『千里井,不反唾』」,疑「唾」字無義,當為「莝」,謂為莝所哽也。按《玉臺新詠》載曹植《代劉勛妻王氏見出而為》之詩曰:「人言去婦薄,去婦情更重,千里不瀉井,況乃昔所奉。遠望未為遲,踟躕不得共。」觀此意,乃是嘗飲此井,雖舍而去之,亦不忍唾也。此足見古人忠厚,其理甚明。

黃帝之初,有蚩尤氏兄弟七十二人,銅頭鐵額,食啗砂石,制五兵之器,而變化雲霧。《世本》及《呂氏春秋》皆云:「蚩尤作五兵」,謂戈、殳、戟、酋矛、夷矛也。黃帝誅之於涿鹿之野,涿鹿屬冀州。任昉《述異記》曰:「冀州有蚩尤神,謂蚩尤人身、牛蹄、四目、六手,涿鹿間往往掘地得髑髏如鋼鐵者,即蚩尤骨也。齊梁尚有蚩尤齒,長二寸,堅不可碎。」秦漢間說蚩尤牛耳,須如劍戟,頭有角,與軒轅鬥,以角抵人,人不能向。冀州舊樂名《蚩尤戲》,其民兩兩三三,頭帶角而相抵,即角抵之戲,蓋其遺制也。其後人通以角勝之戲為角抵焉,或獨以兩人競力為角抵,非也。齊魏之間,太原村落中祭蚩尤神,尚不用牛頭。漢武時,太原有蚩尤神晝見,龜足蛇首,疫其里人,遂立祠。《漢紀》云:「武帝元封三年作角抵戲,以享外國朝獻者,而三百里內皆觀之。」此角抵乃角勝也,蓋始於戴角,遂有是名耳。抵與抵同用,此抵字非正文。

牛亨問曰:「草木生類乎?」答曰:「生類也。」又曰:「有識乎?」答曰:「無識也。」又曰:「無識,寧得為生類也?」答曰:「物有生而有識者,有生而無識者,有不生而有識者,有不生而無識者。夫生而有識者,蟲類也,生而無識者,草木也;不生而無識者,水土也,不生而有識者,鬼神也。」

牛享問曰:「將離別,贈之以芍藥者何?」答曰:「芍藥一名可離,故將別以贈之,亦猶相招召,贈以文無。文無一名當歸也。欲忘憂者,贈以丹棘,丹棘一名忘憂,使人忘其憂也。欲蠲忿者,贈以青棠,青棠一名合歡,合歡則忘忿也。」

芙蓉一名荷花,生池澤中,實曰蓮。花最秀者,一名水且,一名水芝,一名水華。色有赤、白、紅、紫、青、黃,紅、白二色差多。花大者,至百葉。又有金蓮花,青蓮花,碧蓮花,千葉蓮花,石蓮花,雙蓮花,旱蓮花。

烏蓮花細六葉,色多紅綠。紅者紫點,綠者紺點,俗謂之仙人花。一名連纈花,一名鳳翼。(按《古今註》「烏蓮葉如鳥翅,一名鳥羽,一名鳳翼,花大者,其色多紅綠。紅者紫點,綠者紺點,俗呼為仙人花。一名連纈花,較此條尤詳)

蘘荷似■〈艹腷〉苴而白,■〈艹腷〉苴色紫,花生根中,花未敗時可食。久置則銷爛,不為實矣。(按《古今註》尚有「葉似姜,宜陰醫地種之,常依陰而生」十四字)

荼,蓼也。荼紫色,蓼青色,其味辛且苦,食之明目。或謂紫葉者為香荼,或謂青葉者為青荼,亦以紫色者為紫蓼,青色者為青蓼。其長大而不苦者,為馬蓼。

白楊葉圓,青楊葉長,柳葉亦長細。

蒲楊生水邊,葉似青楊。

移楊圓葉弱蒂,微風大搖。一名高飛,一名獨搖。

水楊,蒲楊也,枝勁細紉,作矢用。或言萑苻亦水楊也。

赤楊霜降則葉赤,材理亦赤。

苦葴一名苦■〈艹織〉。子有裏,形如皮弁,始生青,熟則赤,裏有實,(按二字據《古今註》補)正圓如珠,子亦隨裏青赤。長安兒童名洛神珠,亦曰王母珠,亦曰皮弁草。

虎豆一名虎沙。(按《古今註》尚有「似貍豆而大,實如小兒拳,可食」三句)

貍豆一名貍沙,一名獵沙。(按《古今註》尚有「葉似葛實,大如李核,可啗」三句)

■〈豆〉豆葉似葛實,長尺餘,可蒸食。一名■〈豆〉菽。(按《古今註》尚有「一名治■〈豆〉」句)

馬豆,一名馬沙。(按《古今註》尚有「似虎豆而小,實大如指,亦可食」句)

枳椇子一名木餳,實形拳曲,花在實外。(按八字據《古今註》補入)味甘美,如餳蜜也。一名樹蜜,一名木實,一名白石,一名白實。

木蜜生南方,合體皆甜,嫩枝(一作軟皮)及葉皆可生啗,味如蜜,解煩止渴。其老枝及根幹堅不可食,細破煮之,煎以為蜜,味倍甘美。

九谷者,黍、稷、稻、粱、三豆、二麥是也。(按自草木生類一條至此十九則皆見《古今註》)

秀,繡也。草木之花如綺繡者。從禾從乃。禾者,和也。二月種,八月收,得時中和之氣,遂名曰秀。

烏文木,出交州,色黑有文。

蘇枋木出扶南、林邑外國,取細破煮之,以染色。

紫檀木出扶南而色紫,亦謂之紫旃。

燕一名天女,又名摯鳥。

吐綬鳥一名功曹。

雀一名嘉賓,言常棲集人家,如賓客也。

秦始皇有名馬七,一曰追風,二曰白兔,三曰躡景,四曰奔電,五曰飛翮,六日銅爵,七日神鳧。

雞名燭夜,又曰翰音,狗曰黃耳,豬一名參軍事,(《古今註》「豬作猿」。疑誤)羊一名髯主簿。(按烏文木一條至此凡八則皆見《古今註》)

世目無朋侶者為獨,蓋獸名也。許慎云:「北囂山有獸名獨犭各焉,其狀如虎,白身,豕鬣似馬尾,行止無伴,遂名曰獨。」

紺蝶一名蜻蛉,似蜻蛉而色玄紺,遼東人謂之紺幡,亦曰童幡,亦曰天雞。好以七月群飛暗天海邊,蠻夷食之謂海中青鰕化為之也。(按自此至末皆見《古今註》)

蛺蝶一名野蛾,江東人謂之撻術。(術《古今註》作末又作木)色白背青者是也。(按古今註有此七字)其大者或黑色,或青斑,曰鳳子,一名鳳車,一名鬼車,生江南柑橘園中。(原本脫落今據《古今註》增補)

蜻蛉一名青亭,一名胡蝶,色青而大者是也。小而黃者曰胡梨,一日胡離,小而赤者曰赤卒,一名絳騶,一名赤衣使者,好集水上,亦名赤弁丈人。(原本脫落據《古今註》增補)

莎雞一名促織,一名絡緯,一名蟋蟀。絡緯謂其鳴聲如紡績也,促織謂其鳴聲如急織也。

促織一名促機。

蟋蟀一名吟蛩,秋初生,得寒乃鳴。濟南人謂之懶婦。

蝘蜓一曰守宮,一曰龍子,善於樹上捕蟬食之,其五色長細大者名為蜥蜴,其短而大者名為蠑螈。一曰蛇醫,大者長三尺,其色玄紺,善螯人;一曰綠螈,一曰玄螈。牛亨問曰:「蟻名玄駒者何也?」答曰:「河內人並河而居,見人馬數千萬,皆如黍米遊動往來,從旦至暮,家人以火燭之,人皆是蚊蚋,馬皆是大蟻,故今人呼蚊蚋曰黍民,名蟻曰玄駒也。」

牛亨問曰:「蟬名齊女者何也?」答曰:「齊王後忿而死,屍變為蟬,登庭樹嘒唳而鳴,王悔恨,故世名蟬曰齊女也。」

結草蟲一名結葦,好於草末折屈草葉為巢窟,處處有之。

蜣娘一名蛣蜣,一名轉丸,一名美丸,能以土包屎,轉而成丸,圓正無斜角。(《古今註》有「莊周曰:『蛣蜣之智,在於轉丸』」三句)

蠅虎一名豹子。(按《古今註》尚有「蠅,狐也,形似蜘蛛而色厭白,善捕蠅。一名蠅蝗」凡十八字,此本當有脫落)

■〈蟲長〉蚑,蠨蛸也。身小而足長,故謂之■〈蟲長〉蚑。

魭子一名魚子,好群浮水上,曰白萍。(按《古今註》曰「白魚赤尾者曰觸,一曰魭。」或曰『雌者曰白魚,雄者曰觸魚子,好群泳水上者,名為白萍」,校此尤詳)

兗州人謂白鯉為白騏。(按《古今註》曰:「兗州人呼赤鯉為赤驥,呼青鯉為青馬,謂黑鯉為玄駒,白鯉為白騏,黃鯉為黃雄」校此為詳,當是此本有脫落也)

江東人謂童子魚為土父,謂鼉為河伯使者。(按《古今註》尚有「呼青衣魚為婢」一句)

鱉一名河伯從事。

烏賊一名河伯度事小吏。

彭越子似蟹而小,揚楚間每遇寒食,其俗競取而食之。或傳云:漢黥布覆彭越醢於江,遂化為蟹,因名彭越子。恐為誤說。此蓋彭螖子矣(螖又作蝟)。人語訛以螖子為越子,緣彭越有名於世,故習俗相傳,因而不改。據崔正熊雲,蟚子小蟹也,亦曰彭蚑子,海邊塗中食土,一名長卿。其有螯大者名擁劍,一名執火,其螯赤故也。晉司徒蔡謨初過江,誤食彭蜞子以為蟹,吐下,以至委頓。他日言於謝尚,尚曰:「卿讀《爾雅》不熟也。」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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