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陵文集 (四庫全書本)/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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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㐮陵文集卷五      宋 許翰 撰奏疏
  因時立政疏按此首從名臣奏議中補入
  謹攷諸經傳神降而明出則其數為二其象為火火象在天經星二緯星一所謂熒惑緯星也東方之心南方之咮經星也熒惑遲疾逆順伏見之不常故不可以紀時若心與咮則有定次有常時是以帝王取節焉然堯典所謂日永星火以正仲夏豳詩所謂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凡稱火者皆心星也昔盖自陶唐以來以心為火政之君矣何則均是火也而心為大辰是以咮為鶉火心為大火大火之所以為大者天以心為明堂故也昔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祀大火故辰為商星而我宋以珍光醇耀天明地徳受命主之則明堂之政不可不謹於此大火以三月昏見於辰以九月伏於戌先王之火政視焉鄭以三月作火鑄刑噐而士文伯知其将災周之三月今正月也大火未出而人作之則與天拂是以火出而災報之然則所謂出内火者謂大陶冶非常火也又火之變於天地之間能革物氣以日新其在易象木上有火曰鼎鼎者取新之卦也明堂之頌曰我将我享維羊維牛維天其右之牛羊之享葢鼎實也是故明堂與鼎相因而成象相待而成禮相須而為國審矣鼎象木上有火是以先王四時以木變火焉而時各有宜木所謂榆栁木之木也棗杏火之木也桑柘土之木也柞楢金之木也槐檀水之木也火之變各以其時則物之新皆得天地之正氣而人食飲焉此疾癘之所以不作也昔晉之遷有持洛陽火渡江者云世世傳之其火不㓕火色變青至唐氣不復熱則知火之新舊氣性必異審矣此火不可不變之驗也師曠侍食於晉平公曰飯勞薪所炊平公使人視之果車輞也則是木實變火之氣性火實變物之臭味亦審矣此木不可不擇所冝之效也伏願明詔有司四時必倣古法各變其所宜木以為國火而傳之臣庶若國有大陶冶則皆作於三月建辰之後而止於建戌以奉大辰之政而協景炎之運輔成明堂調鼎之治天下幸甚
  賞戰士疏按此首從名臣奏議中補入
  臣聞兵家之法使貪者為我争使愚者為我死夫若是者非他有利以導之也則賞固不可以不厚雖然爵禄顯設於朝維其得之難也是以人危身而取之使其欲而易得得而已充則人孰復肯輕身冐矢石陷堅抜敵為國行此危事而求竒功哉故無功而賞則有功者怠効薄而賞厚則人無志於極功而國不收其偉績是賞不可以不審也昔景徳間契丹犯澶淵真宗皇帝親駕征之自是強敵請盟至今不復窺邉然而師還賞功如大帥李繼隆等不過進階次加食邑雖周文質身督所部射敵帥而殪之酋帥既亡敵衆遂潰然亦不過小遷其秩而已又熙寧用兵安南郭逵為帥大破賊兵於富良江自是交阯不敢復動神宗皇帝猶以師無大功斥其賞是時燕逹最有功不過進秩二等葢故時邉賞若斯之艱者将復有以用之故也比者西師頼陛下神明威武羌戎震慄屈膝請服然其桀黠反覆尚未可以保其往則将吏之賞不可不留其未滿之意以待復用也臣自䝉恩使得待罪掖垣與兵房事月餘日間伏見西師賞功凡行一百七十餘人積除二百五十餘官其間轉行遥郡者凡二十餘減磨勘者不復數計距臣領事之前則所賞不知其㡬何也雖臣之愚不足以權戎事之大計然願陛下參諸景徳熙寧審賞之意稍謀所以酌損此者故臣輙敢因董成郭寧之事而推言之非特為此二人惜數官而已也謹按周官六功之賞戰功曰多所謂多者非特貴夫多算古者振旅則飲至於廟以數軍實計所獲多以為勝焉今二人之兵以其所獲除其所亡猶不足也則是得不酬失功不補過而亦䝉厚賞於朝臣欲遂行其詞則不知所以為說是以冐昧而請之
  河北戎政疏按此首從名臣奏議中補入
  臣聞北方駐營朔野闚兵太行而种師道兵距河未渡此挫師之鋭而示敵以弱臣以為非便昔董卓自言討先零日留司馬劉靖屯兵安定以為聲勢冦欲斷卓歸道小擊輙開者以安定有兵故也冦謂安定當數萬人不知但歩騎四千而已故知兵之勢要恃聲援非必實加之也今我控扼狼車而大兵渡河號十萬衆此足以震敵人之心而増諸鎮之氣欲戰則可以及事欲和則易與之講此賢於老師不用而縱敵殘暴何啻萬萬也願陛下下臣之言詔大臣與种師道熟議其便然臣累論种師道今不可廢已䝉聖慈許令師道制置河北戎事之機間不容髮而逮今十三四日未聞施行今雖用師道言恐亦未必能盡其心以朝廷任之不專信之不一故也更望睿斷早圖任之
  乞加恩死事疏按此首從名臣奏議中補入
  臣伏見畿甸戎馬以來戰士僵仆居民流散今兵既解所宜矜恤陛下聖慈哀痛元元比已詔降度諜召人掩骼埋胔然猶道塗暴露久未盡藏恐傷士卒之鬬心亦損天地之和氣春晴薫蒸化為癘疫昔漢髙祖下令軍士不幸死者吏為衣衾棺斂四方歸心焉此髙祖所以取天下之道也不可不察又近累有雍丘尉氏等縣詣臺訴免和糴方戎馬蹂踐之餘復軍須饋運之後十室九空未有生理而官司遽復督責使之頭㑹箕斂非所以固邦本也矧惟畿邑拱衛都城祖宗加厚以待緩急今不鎮撫使之重困將散之四方則都城孤危臣愚願詔官司選忠良吏令分按田野掩瘞遺骸又願陛下齊心垂哀於清穆之中敕中外寺觀為死事者祈福所在厚䘏其家以勸忠義之節於方來戒漕司非具見錢不得和糴於民勞來安集使之復業以昭太平之象而正再造之基
  慎用人材疏按此首從名臣奏議中補入
  臣聞否泰以類相反否則小人以類來泰則小人以類徃先王之智不能遍知四方萬里之逺使君子小人不亂於前者要在求其類之所自推而廣之如裘挈領則順者不可勝數也方今天下姦惡如織蕪穢郡縣戕賊黎元凡才無爛羊之能冐寵有續貂之嘆吏部充塞無闕以擬注版曹空匱不給於禄廪若不一大鏟革恐終不可有為今以軍興多故郡縣賞遺鞭笞良民無直而糴上下皆敝公私甚勞而姦宄無用之人坐縻倉廪之蓄此所謂繁其華者傷其實披其枝者傷其根者也願詔吏部稽考庶官凡由楊戩李彦之公田王黼朱勔諸道之應奉童貫譚稹等西北之師孟昌齡父子河防之役與夫䕫蜀湖南之開疆關陜河東之改幣吳越山東茶鹽陂田之利宫觀池苑營繕之功後苑書藝局文字庫所與之賞滛朋比徳各從其類又若近習所引獻頌所採効用有力應奉有勞特赴殿試之流此皆殃民蠧國敗俗妨賢姦宄取位賕賄買官所叨恩數不限髙卑一切褫奪還其本秩若非此族而横竊名噐如横行節度之貴仕祕閣延殿之華資或以童稚奴僕而濫膺或以商賈胥役而貨取人人論列簡牘徒繁願令吏部各具閥閲諸臺諫分使㸔詳上之朝廷次第裁抑其坐公田得罪如鮮于可非理譴逐宜自元斷月日復其資秩恩數而升擢之以勸忠諒然後位著可清賢能可進生民可安國用可節昔唐斜封墨勅官一日停數千員不以為疑今亦何難哉夫糞土為墻匠石不能施塗塈鄭衛調瑟后䕫難以致簫韶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願陛下順天休命而一新之也
  辨忠邪疏按此首從名臣奏議中補入
  臣聞君子謂小人為邪小人亦謂君子為邪君子小人雜進於前而忠邪之説交至無已則人君何以定之臣前日始為中司為淵聖言明主之聼天下言陳之之日皆有冊籍成敗既效賞罰隨之今如臣言某人忠賢某人姦佞某事如是而將成某事如是而將敗陛下退朝則籍其説審克夷考而卒不讎也則按臣之言而坐其妄夫如是則言者莫敢妄言黼扆之前都俞清矣又廷臣之間必有朴茂抗直忠信不欺之士慱詢熟察審得一人則衆言殽亂可質而定葢忠邪之在朝廷譬如耳目鼻口之在人面已不自見而隆窊醜好人能昭昭言之是故君於諸臣雖甚近而難知得一信人在側則朝廷忠邪莫能相亂觀者易審故也夫君志不定則羣言繁興羣言不治則政法大亂古之明主能以其躬為天下正者無他精意不煩約而昜守如斯而已矣
  用大臣以勵風俗疏按此首從名臣奏議中補入
  臣聞國家之基繫風俗之盛衰風俗之變視大臣之進退祖宗以來大臣有體入則弼廟堂出則奠藩鎮進退之度昭然可觀比年大臣重去位而輕守節既觧政機猶復顧望躊躇闕庭以幸復用故蔡京王黼盤踞都城如古栢根不可動移數十年間風俗大壞禮義亷耻之節亡而寵禄姑息之欲勝此既徃不可追已矯而正之要在今日伏自陛下即位以來則白時中李邦彦王孝廸蔡懋相繼罷政皆領内祠不去朝著此蹈京黼之轍迹違祖宗之法令臣竊度邦彦方受恩㫖必將禮辭伏願陛下因此罷之則時中等亦將自請上不失國家寵遇之恩下以全大臣進退之義明示大正以定國經天下幸甚
  乞復用种師道疏
  臣伏見宣制罷樞宻使种師道提舉中太一宫中外聞之悵然失色按師道名將沉毅有謀山西士卒人人信服臣以臺制不得身見師道然素聞其賢如此自兵興以來臣所詢訪數十百人皆言師道雖以老疾智慮不衰而獨聞諸朝廷以為老無計策不可復用異於國人臣考古進賢之法在易之晉其六三曰衆允之志上行也夫人各有私合衆則公故必衆允其賢也而後可進此孟子所謂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者人君之所聼察如此可謂較且易矣是以用無不當後世不稽於衆而欲恃一已之明以周知人之所藴是以㧞十得五尚曰比肩謂其黯闇艱難失人之多也陛下欲求知人之術則觀諸易象而質諸孟子臣恐左右諸大夫一旦論种師道不如國人素信之審也昔秦始皇老王翦而用李信兵辱於楚乃自馳見王翦謝之曰將軍雖病獨忍棄寡人乎其後王翦卒以持重走楚軍略定荆地漢宣帝老趙充國使問充國誰可將者對曰無踰於老臣者矣充國與羌相拒堅守不戰羌豪相數責曰語汝無反今天子遣趙將軍來年八九十矣善為兵今請欲一鬬而死可得耶後終漢之世無西戎之患者充國之力也前世自吕望以來用老將收功如此者難一一數至於趙用趙括蜀用馬謖宋用王元謨皆見其平日論兵智略縱横使之當敵制變卒皆折北不救以古揆今則師道之老而木訥未當謂不可用也今令師道復統河朔之師委制閫外之重將吏素服士卒素信逺人素畏易以定功此上策也處之樞府選將將兵威名方略可以折衝此次策也今無故觧其兵權委之道館使士氣銷沮民心疑惑臣竊恨之金人此行存亡所係今一大創使失利去則中原可保四夷可服失此機㑹則非特將來再舉必有不救之憂臣恐西戎南夷共知中國太弱爭圖深入為金人之所為則我困於奔命必不支矣廷臣間憒憒不曉者固不足道至於近有識者多能知之然知之者莫肯力言言之者莫肯疏奏是又何也人為身謀畏執其咎一有疏奏形迹可按不如容黙成敗不與鄙夫事君自古而然臣遭陛下休明之運衘陛下之㤙自頂至踵已許國矣又當言責不敢不盡竊聞臺臣諫官屢劾宇文虚中朝廷重去虚中而輕罷師道此非特臣所不諭也或謂師道足不良行害於馳驅朝謁奏事此與國之安危誰為輕重若孫臏坐輜車中為齊軍師田千秋得乗小車至漢殿貪賢尚能古有之矣伏望聖慈哀臣惓惓憂國之計更與大臣參之不惮改命天下幸甚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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